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纸人魂》 作者: 里恩书生 前言 书生又开新书了,还是在首发。这部《纸人魂》跟我前几部小说风格和题材都完全不同,而且里面的内容也是千奇百怪,包罗万象,当然情节也更精彩,请各位朋友先收藏,如果您对小说有任何建议或意见都可以留言,书生会虚心接受和改正的。 一个在急诊科工作的年轻医生,自从遇到了一位手臂上纹着“寿”字的病人,便遇到了一系列诡异的事情,有些事情貌似平淡无奇,但如果仔细观察,然后换个角度去看,就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这个病人只是一系列怪事的开端,卖旧书的老头,会画奇怪图案的哑巴,疯疯癫癫的老道,还有儿时牧牛的同伴,都将主角引往邙岭野狐沟,这是外公家乡的一处乱葬岗,外公的死亡之谜,也要从这个乱葬岗揭开。 当我们经过重重艰难险阻,进入了一座古老的墓室后,我明白了外公跟同伴他爹死亡之谜,也知道手臂上纹着“寿”字的这个病人为什么会出车祸? 我们不是盗墓贼,也不为墓内财物,只是为了解开外公的死亡之谜,不过墓主人以及安葬他的人不知是什么心态?究竟是希望有人进入墓内,还是不想被人打扰? 主角按照墓主留下的“遗嘱”,仅带走了一只木雕的枕头。 主角父亲突然重病,急需一大笔钱做手术,但好不容易凑够的钱却被几个小混混劫走,而主角也被他们打成了植物人。 无钱在医院疗养的主角被妹妹接回家中,头枕木雕,便进入了一场诡异的旅途中。 植物人从外表看,身体还有生命体征,却没有了思想意识。 其实不然,植物人的思想更加活跃,只不过不为人知而已。植物人在昏迷中所经历的比人在现实中经历的更为确切,而且还能到达人在现实中无法抵达的地方,更不会受伤。 主角在昏迷中穿过沙漠,来到新疆,进入一座古城,找到了自己丢失的第一个魄,然后乘火车返回家乡,在水下古城废墟内找到了第二个魄,要凑齐三魂七魄,他就能够重新苏醒过来,恢复正常了。 剩余的魂魄分别丢失在江南小镇,海边码头,塞外草原,西藏秘境,湖底倒塔,戈壁遗址,神秘海岛,境外老战场。 因为是灵魂在游荡,所以主角也会在不同的时空内穿梭,从晚清到当代,从沙棘族人,到与世隔绝的雪域高原多诺骨人,以及外星人都会在主角的旅途中出现。 另外这部小说的主角会跟女主一起游荡,而且是不离不弃,喜欢专一爱情的朋友也不要错过,虽然我们都是普通人,都都渴望有一份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爱情。 谨以此书献给所有正年轻和从年轻走过的朋友。 年轻时,我们没钱,却风华正茂,对爱情有资格却没资本,等我们三十而立,手里渐渐有了余钱时,却发现我们已经丧失了恋爱的资格。 灵魂的经历也是我们记忆重要的组成部分,我们的身体要跟我们的思想逐渐融合,然后默契。 第一章 急诊病人 我是一名学医的大学生,刚刚结束为期一年实习生活,在以为远房长辈的努力下进入了这座二线城市中等医院,被安排在了急诊科作住院医生。 急诊科每天都在跟各种各样的突发病人打交道,最常遇到的就是车祸中受伤的病人,不过这部小说所讲的却不是医生跟病人之间的故事,而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些医学跟科学都无法解释的离奇经历。 几乎所有人都到过医院,也知道急诊科,这个科室是唯一跟医院门诊楼设在一起,并且二十四小时都有医护人员值守的科室,接受各种各样的突发病人。 每当值班的电话铃声响起后,很快就会拉起警报,我这个新入科室的住院医生就会跟一名住院医师和一名护士登上救护车,赶去救人。 在突然袭来的灾祸面前,人的命就薄如一张纸,而病危通知书就是催命符,死亡通知书则是判决书。 我叫袁成华,今天夏天刚刚从省医科大学附属学院临床医学系毕业,得力与长辈的关系,我顺利进入了洛阳第三矿山救助医院,在急诊科做了一名住院医士。 对于这种三班倒的工作和两点一线的生活我很快就适应了,一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深深喜欢上了这个科室,在等待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光中,我会巡视住院病人,也会猜测下一个会是什么样的病人? 做医生的都有这种矛盾心情,既不希望有人生病,却又希望医院里的病人不断。 这天下午,我巡视过了科室内所有的住院病人,便回到医生办公室开始整理病人的病历。 “叮铃铃”,值班电话再次响起,我放下了病历,竖耳聆听接线护士的询问。 “事故发生的具体地点?”“附近有没有标志性建筑?”“伤到哪里了,轻重如何?” 值班护士小刘放下了电话,立刻对值班的闵福中医生汇报:在伊川县前往跃进铜矿的盘山道上,一辆运载矿石的卡车撞上了一辆小货车,两人重伤,带上血浆。 闵福中习惯性的挎上急救箱,另外一名值班护士小唐也拿上了医药箱就往科室外走去,我忙也跟了出去。 一号救护车的司机老徐正在车内悠闲的听着广播,看到我们从科室内匆忙赶出,立刻明白,当即打火,发动车,我抢上前去,拉开了车门,请闵医生跟小唐先上,我上车后关闭了车门,刚在位子上坐好,老徐已经收到了小唐的指示,拉响了救护车的警报,在呼啸声中驶出了矿上救助医院的大门。 按照我国的法律,救护车在执行抢救任务时,是可以闯红灯的,但老徐却在红灯处停了下来,等待时间一秒一秒的走完。 救护车很快就开出了市区,进入206国道,我向窗外望去,一切都很平常,车辆继续驶入了749省道,穿过镇甸,经过山庄,就往伊川神火山跃进铜矿疾驶而去,视野逐渐荒凉起来。 盘山道上急转弯很多,也最容易出交通事故,不过今天的这场事故算是比较轻的,拉矿石的车正往山上行使,小货车急冲下来,两车相撞,幸好山坡不陡,不过俩司机加一个跟车的被卡在了驾驶室内,消防和交通事故科人员早已经到达,正在切割驾驶室的铁门。 拉矿车跟车的是一个中年妇女,脸色黝黑,惊魂未定,不过她当时正躺在司机身后的小床上休息,所有也没有受重伤,已经被一名消防战士砸破驾驶室前的挡风玻璃,救了出来。 我忙扶她躺在地上,小唐已经取出听诊器为其检查。 闵医生盯着大货车司机,这人伤的最重,双腿被变形的车前板卡住,脑袋撞在了玻璃上,头破血流,而小货车的司机则是生死不明。 伴随着火花迸溅,在抢救人员的惊呼声中,大货车司机终于被救了出来,我忙跟上了闵医生前去抢救。 司机被放在了斜坡上,只见他粗壮的双腿膝盖处已经破碎,血肉模糊,我看到后就忍不住想吐,幸好戴着口罩,但还是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小唐安置好了那名妇女,也赶来救援。 “把病人慢慢抬到担架上,小唐,直接为病人输706代血浆。”闵医生开始发号施令,两名消防战士小心翼翼的抬起病人的四肢,我看到病人的两条腿从膝盖跟大腿只剩皮肉相连。 伴随着救护车的警笛声,另外一辆救护车也赶了过来。 伊川县医院的救护车也赶来,人高马大的杨照群医生开口询问病人情况。 交通事故科的一位工作人员就向他询问:“你们不是说来不了吗?怎么又赶来了?” 杨照群解释:“我们也是刚刚从三十铺赶回来,那里的人谎报军情,称死人诈尸了,我们赶去一检查,原来是误判死亡,现在死者正在我们急诊科输液呢!” 闵福中皱着眉头,对杨照群道:“这名病人伤的比较重,急需手术,我们就不等了,小货车内的病人就由你们来抢救!” 杨照群看了大货车司机一眼,也露出了同情的眼神,再朝小货车驾驶室内望去,只怕这名病人凶多吉少,但还是应了。 我跟一名消防战士将担架抬上了救护车,闵医生跟小唐也跟上车,老徐挂挡,踏油门,警笛呼啸,救护车载着我们便往市区赶回。 车厢内,这名妇女才缓过神来,扑在大货车司机身上啼哭。 闵医生立刻命我拉开她,然后对小唐吩咐:“病人失血严重,再挂一袋盐水,我为病人缝合伤口,老徐你开稳当点!” 老徐随口应了:“闵大夫,你尽管放心,我老徐的车技你最清楚!” 救护车加快了速度,我将沾满血污的双手按在了病人的大腿根部止血,闵医生已经剪开了病人的裤子,小唐也不断用止血棉清理病人伤口的血迹。 洁白的棉花很快就沾满血污,不过伤口显露出来,我看到了肉下面的白骨。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活我男人,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个家也就完了!”中年妇女已经在啼哭恳求。 闵大夫熟练的穿针引线,开始缝合病人伤口的血管,小唐一边用止血钳夹住断裂的血管,一遍安慰这名妇女:“大嫂,你尽管放心,我们是市区医院的,一定会全力救治病人的!” 当我的双手酸麻时,闵大夫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不过小唐却腾不开手为他擦拭。 闵大夫为病人缝好了左腿的伤口,就开始缝右腿的,小唐却提醒:“病人呼吸停止,心跳减弱!” “小袁,肾上腺素快!” 我松开按着病人大腿的双手,有些颤抖的打开急救箱,敲碎一支肾上腺素针颈部,迅速注入了病人手臂上。 不过我被病人手臂上纹着的一个怪异的图案吸引了,这是一个棺材挡板上才出现的“寿”字。 第二章 卖旧书老头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急诊科的救护车运回了一场车祸中的夫妇,当我们赶回医院时,手术室早就做好了准备,不过我是没有资格参加手术的,只能跟着上手术台观摩。 这名妇女在术前通知单上签了家属的名字,我也从上面得知病人名叫马建民,四十一岁,伊川火神庙乡老庙村,是名老司机了。 进入手术室要经过一系列严格的消毒,但我只是换了套一次性手术衣,就进去了。病人已经躺在了手术台上,正在等医护人员消过毒后手术。 突然亮起的无影灯,令我有种眩晕的感觉。 手术台上的病人却张开了嘴,含糊不清的说些什么,我忙将耳朵贴近,只听他有气无力的道:“邙岭野狐沟。” 这个地名我不陌生,我外婆家就在邙岭脚下,再想要听的详细一些时,手术室的护士黄芳已经进来,当即呵斥:“你干什么!你没有消过毒,别靠病人太近!” 我忙辩解:“病人刚刚开口说话了!” “是吗?”黄护士反问,不过我再看老马,他却是昏迷不醒。黄芳用质疑的眼神瞪着我,表示:“病人刚刚用过肾上腺素,可能是药效发作。在手术室里,你只能看,绝对不准动手!” 消过毒的闵大夫和骨科的董主任带着俩护士走了进来,我忙点头示意,便往后退去,尽量站在最接近手术台却又不妨碍医生和护士的地方。 黄芳是个三十出头的胖护士,手术室的“老人”了,熟练的抓起病人的手臂,开始测量血压。“100,80。还算平稳,不过病人手臂上纹的是什么字啊?有些古怪,却好像在那里见到过?” 闵大夫已经开始剪缝在伤口的线,这是他为了给病人止血的缝线,但病人膝盖粉碎性骨折,需要加钢钉,打钢板,所以必须要拆掉先前的缝合线。 董主任大眼看了病人的手臂,随口解释:“这是铭文版的寿字,通常只会在古鼎跟棺材上出现,这个病人怎么纹到了手臂上,不是晦气吗?” 我听着手术器械的碰撞声,还有心电图仪器发出的“嘀嘀”声,不过脑海里全都是铭文版的“寿”字,还有老马含糊不清说的“邙岭野狐沟”。 邙岭在洛阳北,天下最好的丧葬之地,我外婆家就是莽岭脚下,一个叫董沟的地方,已经89岁的外婆经常对我讲,她们家乡出了一位戏曲名角,名震中外。 野狐沟是一片乱葬沟,距我外公家有点远。民国十一年时秋,洛宁刀客混入洛阳城,绑走大量的富商,躲入邙岭中,向家眷勒索钱财,不过当时的军阀头子吴震东也看中了这笔赎金,带兵杀入邙岭,将刀客跟肉票一起“突突”了,对外谎称这群绑匪收到钱财,却撕了票,只有少量绑匪夹着赎金渡过黄河,吴震东装模作样的率部追过了黄河,却把赎金暗中寄存在了焦作万通钱庄。 我就问外婆:“你怎么对这件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 外婆回答:“你外公当时在山那里砍柴,差点也被这群当兵的给灭了口,幸好装死拣了一条小命!” “那些刀客凶神恶煞,那些富商死得很冤,一个个瞪着大眼,死不瞑目!”外婆听到外公的讲述,也吓的心跳不已,不过外公却称自己机灵,见势不妙,立刻躲在树上,但被刀客发现,抓去当苦工,当枪声一响,就装死,他还藏了一把刀客用的快刀,明晃晃,凉飕飕,老锋利了。 以前我最喜欢听外婆讲过去的事情,不过自从我大学毕业,就开始忙着实习找房子,已经很久都没回去见她了。 外婆由六个儿女轮流赡养,每家两个月。 夏天在我家住时,外婆已经有些糊涂,总把表哥当成我,把我爹当成她大儿子。 下班后,我回到了租房内,躺在床上不想吃饭,也不想动。 这点跟外婆很像,外婆也是总爱躺在床上,你不叫她下床吃饭,她就不起来,到最后,连大小便都失禁了。 急诊科的医护人员是三班倒,我上八个小时,可以歇十六个钟头,闲暇时,就爱逛旧书摊,正巧菜市场卖蒸馒头的路口就有一个老头,将一排旧杂志旧书往道牙上一摆,就算出摊了。 我很喜欢看中草药方面的书籍,却又看不懂医古文。 这老头见我经常光顾他的书摊,却极少掏钱购买,便询问:“小伙子是学医的?” 我点头应了,“刚刚毕业,在矿山救助医院上班。” 老头就接茬:“下矿的工人最危险了,我有个侄子就是下煤窑的,死于一次瓦肆爆炸,死得老惨了,全身上下都没一块完整的皮肤。” 我试着向他请教:“大爷,你知道铭文中的寿字吗?” 老头耳朵不聋,回应:“知道,棺材板上就有,很好看,我为自己准备的寿材上就写有。” “哪把这个字纹在手臂上是什么意思啊?”我询问。 老头回答:“希望自己长寿吧,我这里有本《本草纲目》插画版,便宜卖你!” 我看到了一本线装《本草纲目》,打开后就闻到一股霉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不过里面的图画很生动,栩栩如生。 “世上所有的东西都可入药,只不过我们不会用而已。”老头发表自己的言论。 “多钱啊?”我指着散发出霉味的旧书问价,如果太贵了,我就说这书已经发霉,不值。 “二十块,不还价!”老头干脆利落,态度鲜明。 “有点贵了,这书再不卖,就沤成渣了!”我很喜欢这部书,却囊中羞涩。 老头斜眼看着我,道:“货卖识家,别看这书破,关键时刻能保命!” 我翻着发黄的书页,书中不止记录了金石草药,还有各种偏方古方,“真的能救命?这又不是速效救心丸?”我反问。 老头看我对这本书爱不释手,便一把抢回,道:“你不买就算了。” 我刚看到书中一个治咽喉癌的偏方,就被抢走了,心里很不甘,便掏出了一张二十块,这可是我半个星期的生活费,看来我又要回家一趟了。 老头收了钱,把书塞到我手里,挤眉弄眼的叮嘱:“别看你今个儿花了二十块,以后救的却不止二十条人命,其中就有你自己的。” 我有些不信,在馒头铺买了三块钱的蒸馍,就回到了住处。 书中记录的各种古方,偏方很奇特,而且还有些药名跟实物我分不清楚,不知道鸡脚是植物还是鸡的脚?书中记载,糯米可以治尸毒,焙蛤蟆研粉,用黄酒调服可以治哮喘,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效? 不过我必须要回家一趟了,不然自己非得饿出病来。 于是在第二日上班,我便向急诊科主任请假,护士小唐见我要回家,便叮嘱路上注意安全,昨天那个老马可能要在轮椅上过下半辈子了。 第三章 外婆的叮嘱 我的家乡在古城洛阳西,一个叫千唐志斋的地方,坐城乡大巴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到了我们县城,再乘小巴二十分钟到家。 不过自家大门已经上锁,幸好我带有钥匙,开门进去,从厨房胡乱弄了些馒头咸菜垫巴,吃饱喝足后,就躺在床上一边看这部《本草纲目》一边等待父母回来。 可能是舟车劳顿,我看着书就睡着了,梦到自己进入了一座药材仓库,里面各种各样的药材琳琅满目,我忙将这些药材跟书中的图案对比,认识了不少以前没见到过的药材。 我是被妹妹叫醒的,睁开眼,天已经黑了。 “你回来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外婆病重,爸妈赶到二舅家照看了!”妹妹一边生火做饭,一边解释。 我忙询问:“外婆病的重吗?送医院请大夫诊治了吗?” 妹妹往大铁锅内添了水,回应:“已经送镇中心医院了,大夫说外婆是老毛病了,需要留院观察,她还等着你这个大医生回来为她治疗呢!” 我听后心里有些着急,忙道:“我这就给我们主任打电话请假,这次回来的匆忙,只请了一天假!” 妹妹却一本正经的道:“哥不用了,我和你开玩笑呢!不过外婆真的很想再见你一面!” 那个时候,手机还没有开始盛行,我只能到镇上借公用电话向我们主任请假,妹妹以天黑商店打烊为理由,就让我明天再打电话请假。 用过晚饭后,我就向妹妹询问外婆的情况。 妹妹介绍:“外婆的病是慢性病,高血压外加中风后遗症,治不好的,中心医院的大夫已经让大舅准备外婆的后事了,只希望能多熬一天算一天。” 外婆身材瘦小,却是个坚强的农村妇女,外公在我刚记事时就病故,那时候我三个舅跟小姨都还没有结婚,而且在为大舅建婚房时,还出了事故,造成同村一个中年人死亡,家里负债累累,外婆依然很顽强,供我三舅读高中,然后送他出国打工。她自己则养了很多牛羊,还有猪,我很小时就跟着外婆去放羊。 二舅家不在邙岭,结婚时做了上门女婿,倒插门在我们县相邻的孟津。 第二天一早,我吃过了妹妹做的早饭,草草收拾了东西,就跟妹妹一起到镇上搭乘前往孟津的客车,等车时,借了小卖部的公用电话给我们主任请了假。 孟津挨着黄河,算是古渡口,在客车上,我取出《本草纲目》继续翻看。 邻座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便搭话:“小伙子也是去孟津的?” 我点头应了,“去走亲戚。” 他又看了我正在读的古书,便继续询问:“你是学医的?” 妹妹知道我爱读书,担心会影响到我,便替我回答:“我哥已经大学毕业生上班了,现在在洛阳矿山救助医院当医生呢!” 同车的旅客听后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这位大叔也夸赞:“有前途,不过你们大夫是不是自己生病不自己治?” “医不自治。”我解释,这是医生的规矩,但这种老规矩已经逐渐被新生代的习医者打破。 我无法回答,就点头应了。 这位大叔很健谈,就嚷道:“听说山西的深山里,隐居了一位老道士,今年至少150岁,电视上都报道了!” 我听后也很惊讶,能活到100岁的都不多见,不知道这个老道士是怎么活到150岁的,可惜无缘相见啊! 外婆现在由二舅赡养,二舅家就在孟津县铜鼓镇,下了车,我和妹妹直接前往镇中心医院。 在病房中见到了大舅,二舅还有我父母。 外婆干瘦如柴,躺在病床上正打着点滴,双目圆睁,但没有精神。 我忙向俩舅跟父母打了招呼,然后察看外婆的病情。 我妈忙对外婆大声道:“你一直念叨的外孙来看你了!” 外婆听懂了,双眼放出了光芒,对我颤抖的道:“我梦到你外公了,他说把他那把刀传给你!” 大舅听后就回应:“就是家里那把破砍柴刀吗?早就生锈,我正准备当废铁卖了!” 我忙道:“大舅,这把破刀算是老古董了,卖了不值钱,留给我做个念想。” 外婆又颤抖着叮嘱她的儿女:“该把你爹的棺材起出来了,他在那座窑洞里也待够了!” 我这俩舅忙答应了,便对我道:“给你外公挪坟时,你能不能来帮忙?” 外公属于突然病故,死后不能立刻土葬,被安置在家附近一条小山沟的一孔废弃窑洞内,但我一想到那个阴森恐怖的窑洞,就立刻拒绝。 大舅也不勉强,不过我父母就开始埋怨我了。 不是我胆小,而是被那里吓怕了。 离开中心医院往二舅家去的路上,妹妹就询问我为何不肯帮大舅为外公迁坟? 我如实相告。在我很小时,被父母丢到外婆家,和外婆一起放牛牧羊,这些羊倒老实,不过一头牛犊很调皮,喜欢倒处乱跑,我追着它不知不觉就到了安葬外公的小山沟内,这时天已经黑了,牛犊也没影了,闻讯赶来的大舅就让我到安置外公的窑洞内找,他顺着山沟找。 窑洞内一片漆黑,而且里面被一块青石板堵上,我站在石板前,吓的两腿直哆嗦,知道外公就在这块青石板后面。 外公得了咽喉癌,被活活饿的。临死前已经双眼深陷,骨瘦如柴,而且死不瞑目,嘴里含着铃铛,躺在一口漆黑的棺材内,我往棺材里看了一眼,就终生难忘。 现在我虽然已经长大,而且是学医的,解剖过不少尸体,也知道这个世上是没有鬼的,但我仍然不敢独自面对我外公灵柩。 因为只请了一天假,所以我在二舅家也没多待,吃过午饭后,就去中心医院向外婆告辞,又向父母要了生活费,便乘车赶回洛阳医院。 出车祸的老马已经做好了手术,被安排在骨科病房内,为了弄清楚他手臂上纹着的这个“寿”字,我特意去骨科病房看他。 老马的媳妇轻伤,他儿子又黑又胖,也是个司机,不过却是开挖掘机的。 老马见到了我,有些疑惑,他媳妇忙介绍我就是救他的医生。当然是之一,老马立刻向我投来了感激的目光,请我在床边坐下。 我故意去察看他输液扎针的手臂,然后询问:“你手臂上怎么纹着一个寿字啊?” 老马欲言又止,我忙道:“你不必介意,我只是随口一问,不过我听说这个寿字在古鼎上多见,还有在另外一种东西上也有。” 老马媳妇忙解释:“我家老马也是图个长寿,我儿子手臂上纹着他对象的名字,太俗气了!” 这个开挖掘机的小马便举起了手臂,亮出刺着“张曼霞”的名字。 但老马手臂上的“寿”字跟刺青有些不同,貌似被烙上去的。还有他的双眼恢复了生气,先前笼罩在他头部的黑气再也不见了,黑眼窝跟着消失。 第四章 护士学姐 通常病人在医生面前是不会撒谎的,老马手臂外侧的这“寿”字跟他儿子手上的刺青一对比,明显不同,刺青是有颜色的,而且图案间的纹理非常清晰,如果是被烙上的,那就会留下烧伤的痕迹,而且边缘模糊。 不过我也不好向老马详细询问,对方似乎也不愿多说。 老马的媳妇只是受了轻伤,并没有住院,跟儿子一起照顾老马。这时值班护士进来,叮嘱:“病人刚刚做完手术,需要多休息,尽量不要会客!还有病人家属去把住院费续交一下!” 我就起身告辞,老马媳妇也让儿子去医院收费处缴费。 走出病房,我来到护士站,看到一位戴着口罩的年轻护士有些眼熟,便询问:“请问黄霏护士在吗?” 这个正在察看病历的年轻护士摘下了口罩,回应:“我就是,你是哪位?” 面对美女师姐,我的心有些激动,忙回答:“我是省医科大学附属学院九五届临床医学三班的袁成华,师姐你还记得我吗?” 黄霏比我大一届,是信阳人,也是临床医学系的“系花”,我曾经暗恋过她,但一直没敢向她表白,直到我大学毕业,得知她进入了洛阳第三矿山救助医院骨科上班时,心里非常激动,我爷爷有位堂姐的儿子是洛阳某个单位的干部,所以请他走动,才使我也进入了这个医院。 我刚进入这个医院时,就向骨科的护士打听师姐黄霏的情况,但现实却很冷酷,师姐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还是洛阳市委的一个公务员。所以我也一直没有来找她。 今天情况特殊,我第一眼就看到师姐,便故意假装没看出来,向她打听。 师姐盯着我,回忆了片刻才想了起来,道:“袁成华,我记得你了,你不就是在校国庆晚会上表演口技的学弟吗?学牛羊叫特别像的,我们还偷偷给你起了一个外号,叫牛人。” 我当时并没有穿白大褂,师姐也不知道我跟她同一个医院,便询问:“你毕业了吗?” 现在是上班时间,医院规定不允许待客聊天的,所以我只能对师姐简单回答:“我已经实习结束了,就在这里的急诊科上班。” 师姐听后一脸惊讶,这时值班护士提醒:“黄霏,该为305病房的马建民换液体了!” “你在急诊科上班,这个马建民就是你们急诊科送过来的!”师姐疑问。 我点头应了,“我当时在手术室观摩。” 师姐转身进入了配剂室,取了老马的药,就要去病房,我忙拦住了她,道:“师姐,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我请客,病人的液体交给我去换!” 黄霏有些犹豫,我知道她担心这样做会违反医院的规定,不过我直接表明:“我也是这个医院的大夫,况且师姐你还不相信我吗?” 师姐不再犹豫,就道:“那好,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不过说好我请客!” 回到305病房内,老马见到我有些意外,却不见了老马媳妇,就为他更换了药水,低声询问:“老马,你是不是去过邙岭野狐沟?” 老马听后表情登时呆滞了,然后迅速否定:“我是伊川县人,虽然跑长途,但从没有去过洛阳北边。” 我也随口道:“我外公家就是那里的,你胳臂上的这个寿字让我想到了已经过世的外公,在他棺材的挡板上就有这个寿字。” 老马忙附和:“这个寿字很对称,也很好看,我非常喜欢,就纹在了自己手臂上,人都希望自己能够长命百岁。” 老马媳妇从病房外回来,见到我,也有些惊讶,我忙拿着换下的空液体瓶子介绍:“我是来换药的,这就好了,再见啊!” 夫妇俩尴尬的应了,目送我离去。 回到护士站,我问黄霏:“师姐你怎么会当护士呢?” 师姐随口回答:“不想当医生了呗!你有没有电话,留一个!” 我便将急诊科的内线电话留下,就告辞离去。 晚上回到住处时,躺在床上,便开始胡思乱想,一想到师姐,就有些苦涩。好同学董锋在我刚开始暗恋师姐时,就提醒过我,暗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姐弟恋也是不为人们所接受的。他曾经怂恿我参加校办晚会,还让我在晚会节目上趁机向师姐表白。我只表演了口技,没敢表白。 他就说我的情商很低,相当于弱智,这点我不得不承认,大学五年,就只有暗恋。 想到了师姐,就联想到老马,“他一定到过邙岭野狐沟,不然他怎么知道那里在洛阳北边呢?” 头枕着棉衣,我很快就入睡了。因为条件艰苦,我买不起枕头,也不愿带着枕头坐客车,这样看起来有些土,所以我习惯枕着棉衣入睡。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梦到了师姐,她换上了朴素的白色长裙,长发飘飘,邀请我去市内半岛餐厅吃饭,那地方饭菜贵的要死,我犹豫了,她却豪爽的道:“我请客,你不准给我抢,否则咱们俩谁也不认识谁?” 我只好应了,也硬着头皮,自己穿着普通的蓝衬衣,黑裤子,还有廉价的凉鞋,就乘着电梯进入了十五层的空中餐厅,不过一个白胖子起身朝我打招呼。我有些纳闷,这人是谁啊,我不认识他啊? 师姐却向我介绍:“这位就是我男朋友,在市委上班的萧如松。” 我听后登时感到犹如五雷轰顶,忙挤出了尴尬的笑容回应:“我叫袁成华,黄霏的学弟,也是同事。” 这个白胖子也不算太胖,不过胖乎乎的手指头上带着好几个大戒指,对我皮笑肉不笑的道:“学弟,今天我请客,你放开吃!” 我却不敢点菜,师姐接过菜单,随意点了几个,我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早知道师姐还约了男朋友,我绝对不会来。 菜很快就上来,揭开明晃晃的铁罩子,吓了我一大跳,居然是清蒸猪头。 就在我疑惑不解时,师姐和她朋友对着我大笑,似乎在笑我就是个猪头。 当我从梦中惊醒,感到有些口渴,便到穿上衣服,到房间外的水龙头上,饮了一些自来水。 城市里的夜空看不到星星和月亮,已经被万点不眠的灯火所取代。 我也想成为有钱人,但在洛阳市某单位当干部的大爷提醒过我:“做医生,就不要想着发财,医生到名利双收时,至少在40岁以后,除非你是青年才俊。” 很显然,我不是他说的青年才俊,否则我就应该去读研究生,再读博士,前提是家里还能供得起我学习和生活的话。 进入矿山救助医院已经快两个月了,但还没有发过工资,签合同时,已经注明,我的工资只有1700元左右,已经不算低了,够我三个月的生活费了。 不过这可是在洛阳这个二线城市,1700元也许只是某些人的一顿晚饭钱,也可能是老马住院一天的费用。 第五章 固墓 在逆境中的年轻人,要么爱做白日发财梦,要么脚踏实地的努力工作。 我也爱做白日发财梦,不过为了填饱肚子,也得脚踏实地的努力工作,对黄霏师姐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所以我也婉言拒绝了她的邀请。 一个月后,我拿到了人生第一笔工资,虽然只有1700元,但可以买更多的参考书了,也不用向父母伸手要钱。 师姐又打来电话来,执意邀请我一起吃饭,还说就她跟我俩人,要我付款,去老城烩面馆。 我都有些心动了,师姐又加上了一句:“老马出院了,不过以后只能坐轮椅过后半辈子了。” 居然让小唐猜对了! 我还是拒绝了师姐的邀请,因为天气逐渐变冷了,我需要为自己添置过冬的衣服了。 家里又打来电话,说外婆快要不行了,让我回去一趟。 正好我有两天的休息时间,在回家前,又去旧书摊上“淘宝”,老头见到我,便询问:“上次那部书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我大眼扫过他这些旧书,回答:“书里的内容很不错,可惜不实用,找不到这些药材的实物,就算找到了,也不敢用,谁知道会不会有副作用呢?” 老头听后有些不高兴,狡辩道:“那是因为你呆在医院里,如果你离开医院,远离人群时,就会用得上了。” 我在他的书摊上发现了一本手绘版的《针灸急救大全》,里面记录的是人体所有的经络穴道,以及各自的作用,很实用,一问价格也不贵,便掏10块买了下来。 外婆已经回到大舅家住了,我特意去了北邙区会盟镇的大舅家一趟,找到了外公留给我的这把破刀,现在已经锈的看不出是把刀来。 大舅看到我来,便嚷道:“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你来了,我们今天就去为你外公的新坟固墓,明天就迁坟。” 我听后暗自叫苦不已,大舅说的“固墓”意思是为新挖掘的坟墓加固。 外公的新坟选在了邙岭东南方靠近柿子树沟的山坡上,大舅带着我,还有同村的几个帮手,驾着机动三轮车拉我们前去。 同去的有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小伙子,生得人高马大,皮肤黝黑,但一对大眼睛格外有神,大舅便介绍:“他就是振民,你们俩小时候一起放过牛的。” 我立刻记起来了,振民哥比我大六岁,他爹爹就是在为大舅建新房时出了事故身亡的。 振民哥一家并没有因此而仇恨我外婆一家,这更使我外婆感到不安,也尽量多出钱补偿。 “小华已经长这么大了,在哪里上班啊?”振民哥开口询问。 我忙回答:“是啊,我们也有好多年都没见过了,我现在在洛阳一家医院上班,振民哥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振民回答:“我买了一辆前四后八大东风,跑短途。” 同车的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却是白净文弱,我们称他“冠军”哥,也是一起放过牛的交情。 冠军道:“你外公的新坟可是风水宝地,我本来打算把房子建在那里的,被你大舅花大价钱强买了。” 振民就反驳他:“冠军哥,看你说的,哪有把自己房子建在公墓上的,那块地区政府已经准备规划成高级公墓了,只有本乡人和肯出钱的人才能在那里安葬。” 在三轮车的轰鸣跟颠簸中,我们赶到了外公的新坟,这里果然是一块风水宝地,背靠邙岭,左边是上山的黄土道,右边是柿树沟,南边还有一条柳树溪。 不过我对风水一窍不通,只局限与光照充足,依山傍水,这样至少坟墓不会被大水冲塌,也不会被淤泥埋没。 墓是新挖的,但是旁边已经有好几个坟头,大舅带着我开始往地上卸水泥跟砖石。 这都是力气活,振民哥很照顾我,还有一个老泥瓦匠,在一旁抽着烟,等我们卸好车,和好泥,便挽起袖子,拿着瓦刀开工。 我对坟墓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所以不肯进入地下,振民哥无所谓,在下面接过我递出的青砖。这种砖出窑后,浇上凉水,很快就冷却了,颜色也由粉红变青,更加笨重结实。 冠军负责和泥,于是他就跟大舅提着水桶下到沟底取水。 老泥瓦匠一边抽烟一边聊天:“咱们这里可是天下第一丧葬宝地,这下面也不知道埋着多少达官贵人!” 我累的够呛,也没有搭话,振民哥却反驳:“这里是天下第一丧葬宝地,为何却不见有皇帝的墓呢?” 振民哥说的很对啊,我虽然对历史不太懂,但也从来没有听外婆跟大舅他们提到邙岭安葬着哪位皇帝? 老泥瓦匠不慌不忙的解释:“皇帝都已经是天子命了,还会把墓选在这里?邙岭的风水可以改变葬者子孙后代的命运,确切的说是改穷为富,改贱转贵。” 我听后将信将疑,如果我大舅以后当了官或者发了大财,就说明这个泥瓦匠说的没错。 就算是空的墓,我看一眼也会在心里膈应,所以我努力不去看墓室,振民哥却毫不在乎,置身墓室内继续跟我们有说有笑。 他对我说冠军哥从小就爱捉弄人,长大了爱算计,不过现在正在做死人生意。 我忙询问:“死人生意?什么生意?” 振民就介绍:“冠军哥在安乐火葬场旁边开了一家寿材店,专卖丧葬用品,最近还倒腾起墓地了,他家分到了几十亩山坡林地,全都变成了墓地,准备高价出售。” 这个泥瓦匠故意磨磨蹭蹭的,到了太阳西垂后,才完工,振民哥负责收拾工具,他随口叫了我一声,我不由自主的朝墓室内望去,吓了我一跳。 一个黑影站在墓内,大舅发动了三轮车,打亮车灯,振民哥从墓室内扛着铁锹走出。 回到大舅家,匆忙洗脸洗手,一起吃饭。 表妹就要去给外婆喂饭,我忙道:“表妹,你先放着吧,等下我去。” 大舅和舅妈没有反对,我匆忙吃过了饭,就端起饭来到外婆住的厢房,里面灯光昏暗,炉火上的水壶冒着热气。 外婆见到有人进来,便睁开了眼睛。 我忙上前大声说了是我,外婆应了,她的耳朵也不好使,喝了几口稀饭,就问我:“你相信诅咒吗?” “诅咒”这个词从我外婆嘴里讲出,有些意外,外婆是地道的乡下妇女,只认识数字,不认识汉字,连名字都不会写。 我回答:“不知道,诅咒跟巫术还有蛊毒一样,如果真的灵验,那早就被新闻报道,科学解释了。” “你外公就是受了诅咒身亡的,还有振民他爹,他们俩都去过野狐沟深处,那里有一座古墓。”外婆说的很慢,却很清晰。 我忙竖耳聆听,外婆继续讲:“他们俩不是去盗墓的,但还是受了诅咒,振民他爹手臂外侧被烙了一个寿字,却没能长寿。” 第六章 迁坟 外婆因为中风后遗症,长期卧床,所以就有些老年痴呆,不过我相信她对我说的话绝对是真的,当年外公跟同村一位年轻人也就是振民的父亲进入过一座古墓,外婆一再强调:他们俩不是去盗墓的,但还是受到的诅咒。 外公回来后,就得了急性失语症,拖了半个多月不见好转,便去找赤脚医生看,以为是急性咽喉炎,随便开了些土霉素,用完后,仍不见好转,最后连吃饭都困难,不得不去县上医院检查,被确定为咽喉癌,已经是晚期。外公做了一辈子长工和农民,不识字,自然也没有留遗嘱。 而振民的父亲回家后,还可以说话,只不过从此变得沉默寡言,别人怎么问他,他都拒绝回答自己跟老薛也就是我外公去过古墓。当我外公病逝后,外婆开始为大舅建新房,振民的父亲主动过来帮忙,但就在起大梁时,被落下的大梁砸死。 外婆一下子对我说了这么多的话,也十分疲倦,一碗汤没喝完,就昏昏睡去。 我躺在表弟的床上,也是辗转难眠,可以肯定,外公和振民的父亲在古墓中一定遇到了不能言传的事情,虽然二人极力保守这个秘密,但还是难逃一劫。 外公临死时的惨状至今令我难忘,我不想参与为外公挪坟之事,但表哥去远方打工,表弟在县城上高中,都无法回来帮忙。 第二日一早,我们用过了舅妈做的早饭后,大舅便道:“今天就开始迁坟,要抓紧时间了。” 我忙称自己好像生病了,头有些晕,询问能不能不去? 大舅先让振民哥去发动三轮车,他对我低声道:“我知道你胆小,不过你必须参加,等帮你外公迁好了坟,老宅子里的东西你随便挑,看中那样就带走哪样?” 我苦笑了一下,外公半辈子长工,半辈子农民,一家老小能吃饱饭都老天保佑了,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不过来都已经来了,总不能驳大舅的面子吧?我只好应了,但提前声明,我绝对不收敛骸骨的。大舅同意了,他顺手拿了一口编织袋。 外公的灵柩被安置在邙岭中野狐沟附近的一座山沟的窑洞内,距会盟镇不远,但路不好走。冠军哥骑着进口大摩托车,载着泥瓦匠,我跟振民哥和大舅乘三轮车在前带路。 这条沟,我们都不陌生,但因为十几年都没来过了,所以都不认得路了,沟内生满了一人多高的野草,大舅感叹:“现在养牛羊的人少了,野草也没人要了,要是换作以前,根本长不了这么高!” 三轮车的轮胎碾过油条粗的枯草,在一处斜坡上停下。 我站在车上向前方望去,已经忘记身在何处了? 振民哥从驾驶台上跳下,解释:“前面没有路了,我们只能走过去!” 大舅便叮嘱我们:“那得抓紧了,今天必须完成迁坟。” 冠军哥也停下了摩托,带着泥瓦匠,扛着一口纸箱,身上还斜跨着一只布口袋,一边走一边往天空撒纸钱。 天阴着,风从山沟另一侧吹来,呼啸着作响,枯草被吹的摇晃不定,就好像有人或野兽藏匿其中,振民哥抽出了一把砍柴刀,一边在前开路,一边猜测:“这山沟内可能有狼。” 我小时候对狼也非常害怕,只知道同村有一个村民就狼咬下一只耳朵,从此人送“一只耳”。 不过长大后,因为从来没有接触过狼,所以也不怕狼。可我仍然怕死人,尤其是自己认识的。 越往前走,眼前的景致逐渐熟悉起来,在一座几乎被泥土掩埋的窑洞前,大舅停下了脚步,然后向四周望了一下,得到老泥瓦匠跟冠军哥的肯定后,便取出两把铁锹,就开始挖掘。 振民哥跟大舅先开始挖,我努力不去看这个水桶粗的洞口,不过山崖上传来了寒鸦的哀嚎,感觉有些晦气。 冠军哥打开了纸箱,里面装的全是鞭炮,香烛纸钱,还有祭祀用的瓜果,老泥瓦匠已经在用振民哥的砍柴刀清理窑洞附近的枯草,否则很容易引发山火的。 我帮着冠军哥摆放瓜果祭品,老泥瓦匠的手也很快,不到一炷香时间,就清理出了五六平方的空地,大舅和振民哥也挖累了,换我跟冠军哥上阵。 窑洞内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但我站在冠军哥身后,负责清理他挖出来的泥土。 这种土呈红褐色,做成土坯盖房子很结实,经得起风吹雨淋。 冠军哥也挖累了,就到一旁,点燃一根烟,我忍不住朝窑洞内望去,突然从里面蹿出了一只黄狐狸,吓的我“妈呀”一声便坐在了地上。 大舅骂了一声,提着砍柴刀就去追,被老泥瓦匠拦住了。 谁能容忍土狗野狐霸占自己亲人的坟穴? 窑洞挖开了,里面露出了一块青石板,我惊魂未定的守着祭祀用品,大舅和振民哥他们已经在撬青石板,伴随着响亮的号子声,这块一吨多重的青石板被缓缓放倒。 老泥瓦匠立刻取出了冥币焚燃,冠军哥老练的念道:“二叔,今个我们为您迁坟了,您老在这里也待够了,给你换一个风水宝地。” 大舅拉着我在窑洞口朝着里面的棺材磕头,我看到棺材挡板上的“寿”字已经油漆斑驳。 不过这口棺材是无法一起带走了,于是振民哥点燃了鞭炮,老泥瓦匠高呼一声“开棺喽!” 大舅跟冠军哥用撬杠撬开了棺材盖,泥瓦匠再次高呼“老爷子不必惊慌,是你的儿孙来为你迁坟了!” 冠军哥手捧一把香,站在洞口,振民哥举着手电筒照亮,大舅戴上了手套,开始整理外公的遗骨。 我听到了铃铛的碰击声,脑海里再次涌现出外公临死时的恐怖模样:双眼圆睁,眼窝深陷,全身瘦的皮包骨头,穿着粗布寿衣,嘴里含着铃铛,只有一些粗劣的陪葬品, 外公死不瞑目,我最怕他的双眼,记得他的棺材附近堆满了纸扎品,还有一个纸人。 很快大舅就提着编织袋出来,冠军和振民二人将棺材架在野草上一并焚烧了,青烟冲天而起,那个时候也没人管,只要不引起山火。 我就向老泥瓦匠询问洞口是否还要回填?他摆了手,示意不用,然后命我将祭品移到了洞口,将剩余的冥币纸扎全都抛入了窑洞内的大火里。 返程时,我执意坐冠军哥的摩托车,仍然是振民哥驾驶三轮车,大舅把编织袋放在腿上,小心翼翼的抱着。 冠军哥骑着摩托车在前带路,就要离开山沟时,他一本正经的嚷道:“我这摩托车上可是驼过死人的!” 我听了就有些膈应,便回应:“你就不怕死人诈尸,把你掐死?” 冠军哥满不在乎的回答:“我见过的死人多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诈尸的,不怕!” 但我知道有诈尸的,医学上称之为“假性死亡”,只是生命体征消失,而非脑死亡。 第七章 废宅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冠军哥算是我表舅,他爹跟我外公是亲兄弟。不过当大舅把外公的遗骸小心翼翼的放入了一口黑漆棺材内,拼凑好。 冠军哥就介绍:“满囤哥,这可是我店里最好的柏木寿材,给你算是最低的价。” 我听后就有些鄙视他,居然连亲叔的棺材本都赚,也太贪财了! 最后,大舅从编织袋内取出了一串铃铛,放在了桌子上,并没有放入棺材内,我忍不住朝铃铛望去,青铜铃铛已经生满铜锈,当初是放在了外公嘴里的。 钉上了棺材盖,我的心才放了下来。 不过在天黑之前,必须要将外公的灵柩迁入新坟内,冠军哥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套丧葬用品,放在了大舅的三轮车上。 按照习惯,迁坟先放鞭炮,但不宜大张旗鼓。 我们全都披麻带孝,只有老泥瓦匠例外,他骑着冠军哥的大摩托在前开路,而且居然能够一边骑车一边从挎兜里抓出纸钱抛洒。 我和振民哥需要扶住棺材,不至于在颠簸的山道上惊扰了死者。 三轮车在山道上停下,大舅让我先去新坟那里察看,他们开始往下卸棺材。 墓穴洞口敞开,不过旁边却多了一个人,我忙向此人望去,只见这是一个瘦高的老道士,身披灰褐色的八卦道袍,留着一撮山羊胡,一对小眼睛格外有神,一挥手里的拂尘,嘴里道:“此穴乃风水宝地,可化一切冤魂厉鬼。死者葬于此,子孙多享福。” 我只在电视跟电影中见过道士,这是头一次见到真道士,有些好奇。 老道士见了我,便询问:“死者是你什么人啊?” 我如实回答:“是我外公,您怎么称呼?” 老道士捋着山羊胡,回答:“贫道只不过是一游方道人,你外公对你并不好,但你外婆却对你很好,只可惜她也快要去跟你外公相会了。” 我听后就有些生气,这不是在咒我外婆吗?便不再理睬他,这个道士也不以为然,丢下一句“棺材乃是世间宝,三长两短不可少,头顶福字枕游梦,脚踏长寿与天高。无论生前恶与好,死后委身·······” 话还未说完,这个道士就飘然而去,往柿树沟里走下。 我看到墓穴安然无恙,便返回三轮车处,扶着麻绳,在前引路,大舅他们四人抬着棺材,这口棺材也不重,至多二百斤,他们纯粹是用肩膀扛,到墓穴入口,就需要屈膝进入。 墓室内空间不大,但放两具棺材足够。 他们将外公的灵柩放入了墓室内,便出来抽烟歇息,老泥瓦匠命我从纸箱内取出祭品,燃放鞭炮,然后家属磕头,就开始往墓穴里填土。 这都是力气活,我只是拿着铁锹铲土,就累的够呛,坟头起来后,大舅拉着我再次向外公的坟磕头,天又快黑了,振民哥驾车,我们往会盟镇赶去。 晚饭我没吃多少,仍然去向外婆喂饭,今天她没对我说多少话,只是对我说:“老宅里还有一些废弃的物品,你看中就拿去吧,不然就会被你大舅当废品卖掉,可惜了!” 我随口答应了,外婆喝了一碗汤,吃了一块馍,就继续入睡。 我洗过脚后,躺在表弟床上,暗自庆幸不用守着棺材入睡。外公过世时,我妈带着我守灵,看到漆黑的棺材和一屋子的纸扎品,为我幼小的心灵烙下深深的伤痕,我现在对纸扎品还有一些排斥。 白天的那个老道士真有些奇怪,他最后念的什么我也没听全,不过我讨厌他诅咒我外婆,但喜欢他说我外公葬在那里,子孙就有福享了。 一觉醒来后,用过早饭,大舅便把老宅的钥匙给了我,解释:“你舅我说话算话,你看中什么就拿走,不然我会把它们当废品处理。”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振民哥却道:“你尽管拿就是了,外甥到舅家里还客气什么!” 外婆的老宅不在镇上,而是在镇外白崖岭的山坡上,现在那里已经没有人住了。振民哥骑着摩托车载着我一起去。 破败的房屋在秋风中显的格外萧杀,两扇榆木门摇摇欲坠,一把三环锁也生了绣,不过振民哥往锁孔内滴入了一些汽油,锁被打开。 院子里也生满了蒿草,老苹果树已经枯死,厢房破败,里面放置的都是不用的农具,堂屋更加破败,里面堆满了瓦缸,老板葙,旧洗脸盆架子,还有一架衣柜,上面的水银镜子布满了灰尘。 当我擦净了上面的灰尘,露出了一个年轻的我。 镜子里的我眼窝发黑,可能是劳累熬夜的原因吧。衣柜内塞满了破旧的衣服,振民哥把所有的衣服都拽了出来,我见到了外公和外婆的结婚证,这是新中国刚刚成立时补发的第一批结婚证。 结婚证上并没有外公和外婆的照片,只有名字,我现在才知道我外公叫薛长松,那他大哥应该叫薛长青,我外婆叫高三娘。 外公可能只有兄弟俩,但外婆家人丁兴旺,我有好几个舅爷,有一个已经去了省城,但从没有跟我父母联系过。 在衣柜底部有一只陈旧发黄的平安符,样式很土,绣成了元宝模样,振民哥很喜欢,就拿去了。我在板葙底部发现了一个香囊,就是端午节缝制的香囊,里面的艾草早就腐朽了,不过里面的雄黄还有一丝香气,我收着。 在破旧的碗橱内,我还见到了半个白瓷碗,上面是老款,“汝窑”,“明成化”的字样还在。 如果这只瓷碗是完整的,应该算是古董,可惜破了,一分钱不值。 在正堂屋檐下的土墙上,我看到了一把生锈的破刀,这应该就是外公从洛宁刀客手里捡到的快刀了,不过跟振民哥的砍柴刀比起来,简直不堪入目。 一座破落的宅院,里面的全都是废物,我和振民哥挑了一上午,也没挑出几样完好的东西,就放弃了。 中午还回镇上大舅家吃饭,我把外公的结婚证还给了大舅,他对此不屑一顾。 用过午饭,我就乘客车直接返回洛阳市,换乘公交车回到住处,洗了衣服,翌日继续上班。 闵大夫见到我回来,有些惊讶,护士小唐也疑问:“你有几天没睡觉了,眼圈都发黑了!” 我忙随口应了,她略施淡妆,看起来很清秀,只比我大两三岁,却已经订婚了。 下班后,我打算再去看老马一眼,便来到住院部,乘电梯到了骨科病房,师姐黄霏也准备下班,已经换好了米黄色的呢子大衣,跨上了包,见我到来,就惊讶:“你是来请我吃饭吗?” 我现在口袋有了钱,心里也不虚了,便道:“只要不影响师姐跟你男朋友的关系,我可以请师姐吃饭。” 黄霏回应:“怎么会呢?今天你请我,下次我让男朋友请你,还有你女朋友一起!” 第八章 共进晚餐 有句俗语叫:饱暖思人(yin)语(yu)。 人只有先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如果还有富余的食物,才能寻找另一半;如果连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怎么承担起照顾另一半的责任呢? 我开了工资,不过也只能养活自己,可见到了美女师姐黄霏,就有忍不住想要请她吃饭的冲动,只是单纯的请她吃饭,不敢有其他奢求。 师姐的回应已经明示,她跟我只能停留在师姐弟的友情上,不能升级。 不过我很高兴,她见我穿着便装,就直接询问:“我们去哪里吃饭啊?” 我还没有准备,师姐就替我作主,“我们就到老洛阳面馆吧!那里的滋补烩面很不错,你眼窝发黑,是不是熬夜太厉害了?” “难道我真的熬夜很厉害吗?”我自己都有些疑惑,这几天明明没有熬夜啊? 我随口答应了,但并没有忘了我来骨科病房的真实目的,就询问:“上次305房的那个病人怎么样了?” 黄霏已经往电梯口走去,听到我的询问,便顺口回答:“上午在办出院手续,下午就要出院了,可惜他再也不能开车了!” “怎么这么巧?”师姐已经有些不耐烦,疑问:“你不是专程来请我吃饭的?干嘛对这个病人如此关心?” 我忙解释:“没有啊,我也就是顺口问下!” 黄霏在前带路,我们俩进入了电梯内,按下了一楼键,正在等电梯运作时,电梯门再次打开,一个穿着皮夹克的胖子拎着暖瓶挤了进来,正是老马的儿子。 他见到了我也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向我打了招呼。 我顺口回应,师姐便向他道:“刚刚我这个学弟还询问你父亲的情况呢?” 老马的儿子忙谢了我,介绍:“幸好有你们及时抢救我爸,否则他的命就没了,他以后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黄霏就向我询问:“听说你请了几天假,回家相亲去了吗?” 我有些窘迫,忙辩驳:“不是,我请假是为我外公迁坟去了,他家距邙岭野狐沟不远,那里还真是个风水宝地。” 老马的儿子听后暗吃一惊,也随声附和。 因为我租房住的地方距医院不远,所以我是徒步上下班的,但老洛阳面馆在哪里?我不清楚,出了病房楼,一股寒风吹来,我打了个寒颤,师姐也裹紧了呢子大衣,我跟在她身后,对她的身材看的更清楚。 不过我还是喜欢穿运动套装,梳着马尾辫晨跑的师姐。 现在师姐的长发依然飘飘,只不过做了离子烫,很直很顺滑。 我怕急诊科的同事见到我跟师姐在一起误会,便故意放慢了脚步。 师姐在医院门口停下,伸手招揽出租车,我跟上后,就询问:“师姐,今天你男朋友没来接你吗?” 黄霏从包里取出一只白色的面口罩,戴了上,回答:“他今晚加班,还有我也是租房住,没跟他住一起!” 我多么希望出租车不要来,至少也来晚一些,这样我就能跟师姐多呆一会。 可惜城里的出租车实在太多,另外还有无数接送病人的“黑的”对我们也虎视眈眈,但都被师姐拒绝了。 一辆“吉利”出租车在我们身前停下,师姐熟练的拉开后门,进入,我忙也跟了进去,在她身边坐下,不过这样会让人误会我不想掏车钱。 “老洛阳面馆!”师姐报了地名,我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坐好,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这可是我第一次跟女孩一起挤出租车,一起吃饭。 出租车迅速的往前驶去,绕过平常我下班走的那条街,进入了主干道,再往前就是雨水街,车在面馆前停下。 我忙询问车资,师姐已经取出了五元钱递给了司机。 这个时候天还没有黑,所以面馆内食客不多,看店面,饭菜应该不会很贵。 店内也就五六张桌子,一股油烟味扑鼻而来。服务生穿着陈旧的红褐色工装,向我们询问“几位?” 师姐回答:“就我们俩,先找位子坐下。” 空位很多,我们拣了靠里面的位子对面而坐,面对服务生递来的菜单,师姐根本不看,摘下了口罩,点道:“两碗烩面,一大一小,再来两瓶啤酒,要洛阳宫的。” 服务生应了,便转身离去。 我就向师姐询问:“这个季节喝啤酒不冷吗?” 师姐从包内取出了一面镜子,正在补妆,随口回答:“两瓶都是你的,先吃饭,再喝酒,就不冷了,我听说你是九五届最后的几个单身。” 我不知道师姐这时在夸我还是在讽刺我,忙辩驳:“我觉得男人先立业,再成家比较好。” 服务生为我们倒了两杯热水端来,师姐放下了镜子,双手握着玻璃杯取暖。 师姐是信阳人,算是南方了,那里的云雾滋润出毛尖香茗,也养育出了师姐如水一般的美女,她的额头光洁,双眼很清纯,只可惜柔软的嘴唇鲜红如血。 “你现在已经上班了,打算找女朋友了吗?”师姐轻抿了一口热水。 我回答:“再等等,我一定要找一个我钟意的女朋友,如果一直遇不到,就一直等!” 服务生很快就端来了两碗烩面,这是河南的特色面食,里面还加入了当归,黄芪,枸杞等中药,不然怎么叫滋补烩面。 啤酒也上来了,我为师姐斟满一杯,她没有拒绝,“先吃饭吧!” 我面对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烩面,也不再客气,立刻动筷,大快朵颐,师姐之事象征性的吃了几口,便继续喝着热水。 面条表层的几片羊肉我埋在了底下,一是加热,而是等面吃完了再吃。 师姐却把她自己碗里烧的可怜的几片羊肉夹给了我,解释:“我不喜欢吃羊肉,有股膻味。” 不过白色的烩面,褐色的羊肉片,加了一把碧绿的香菜,非常养眼,再滴上几滴鲜红的辣椒油,就更加可口。 面很快就被我吃完,然后便开始饮酒吃羊肉。师姐用飘忽的眼神朝店内扫去,又进来的几个食客。 吃完了饭,师姐没有急于付款,我忙向服务生招呼付账。 “一共是二十元。” 不贵,也就是一本《本草纲目》的价格,我取出一张二十付了款。 师姐收拾物品,起身,我忙跟了出去。 店外已经华灯初上,车水马龙,我有一种迷茫的感觉。 师姐重新戴上了口罩,随口道:“你在大学里写的那些诗,我都看过,可惜你不注明是为谁而写,对方怎么知道你的心意?” 我听后登时惊讶,没想到我为师姐写的情诗还是被师姐知道了,便解释:“我只是兴趣之作,让师姐你见笑了。” “我讨厌黄昏恋!”师姐表明了态度,我感到一阵寒意。 “你说的没错,男人就应该先立业,再成家。”师姐继续,然后就挥手招出租车。 第九章 盗墓诡事 女人的心思最难琢磨,尤其是美女。 美女师姐邀我共进晚餐,却只是为了叙旧,我也只是请她吃饭,她讨厌黄昏恋,而我除了暗恋,什么也没有。 出租车很快就到来,师姐邀请我上车,说送我回去。我犹豫了,然后就拒绝。 师姐只好吩咐司机开车,我依稀听到“黄金公寓”的地名,那是一座单身公寓,保安二十四小时把门,我有位同村的朋友就在那里做保安。 在黑夜降临的繁华之城,我只是一个外来者,孤零零的迎着寒风,寻找归宿。 幸好这座城市里的大街小巷都有路灯照亮,我寻到了住处,发现这里距老洛阳面馆并不远,但我的双眼已经有些迷离,可能刚刚喝了两瓶啤酒的缘故。 躺在床上,我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对于得不到的,我只能幻象。 幻象我忽然一夜暴富,然后去跟公务员抢师姐。 在急诊科上班,每天都有突发病人进入,这种新奇感使我忘却单身的痛苦。 下班后,我回到住处,开始继续研读《本草纲目》和针灸,为了练手,还特意去药店购买了一套不锈钢的针灸用具。 这天我是下午班,要到晚上十点才下班,病人不多,小唐的男朋友来科室陪她。 这个年轻人穿着深蓝色羽绒服,也是位白胖子,见了我,不顾墙上“禁止抽烟”的警告,向我递烟,被我拒绝,他也没有抽烟。 我一边读着《本草纲目》,一边听他俩闲聊。 小唐的男朋友是本市户口,却没好工作,只能接他父亲的班去洛拖集团作了文职,收入不高,不过他家底殷实,买房结婚毫无压力。 “我打算在定鼎路涧河旁的金色花园买套房,到时候你乘67路公交车上下班。”这个名叫朱定棋的年轻人自豪的向女朋友承诺。 小唐是宜阳县农村人,不敢奢求在城内买房,就担心:“那里房价一定不便宜,我们还是去市郊买房吧?我想要一套大点的房子。” 他们俩结婚买房跟我没有关系,但我听着有些苦涩,金色花园每坪3000左右,我能买下的可能性极小。就算是郊区马坡那片的房价也要2000左右,看来只有回我们县上买房了。 小唐和她男朋友没能谈拢,便转身去查房。 朱定棋就转向我询问:“你是哪里人啊?” 我如实回答:“新安县千唐志斋。”合上了《本草纲目》,就打开针灸书,继续翻看。 他一定从小唐那里得知了我的情况,就安慰我:“你们当医生的虽然很辛苦,但成名后收入还是很可观的,你还会针灸?” 我忙回答:“只是学过,从来没有实际操作过。” 朱定棋对我低声道:“如果你考了执业医师证,可以自己开家诊所,收入滚滚而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开诊所,不是我看不起个体医生,而是我对自己的医术还有开诊所的花费没底。 下班后,朱定棋故作大方的邀请我去吃宵夜,被我拒绝,出了医院大门,我就感到有人在暗中注视着我,于是我加快了脚步,在转过街角时,忙停下来,转身望去,就看到一个胖子也停下了脚步,故意伸手招揽出租车。 我敢肯定这个胖子不是朱定棋,却会是谁呢? 居然还有人跟踪我,难道我得罪什么人了? 回到住处,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推测会是谁跟踪我? 莫非是黄霏的公务员男朋友,他知道我跟师姐一起共进晚餐,误会了我俩的关系? 第二日还是下午班,我睡到自然醒,可房子里有些冷,当我赖在被窝里看书时,就听到敲门声,只好下床开门,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找我呢? 我顺口询问:“来了,谁啊?” “是我,你开门先!” 不是房东,我已经向他交了俩月的房租。 房门打开,一个穿着黑皮夹克的胖子摘下口罩,原来是老马的儿子,我忙请他进来,疑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找我有事吗?” 他在椅子上落座,坦言:“袁大夫,你是不是知道我爸的事情了?” 我听后心里一惊,忙询问:“你爸怎么了?不是已经出院了吗?” 对于老马胳臂上的这个“寿”字,我只是好奇。 老马的儿子掏出一盒美登香烟,向我让了一根,被我拒绝,他自己抽了起来,然后道:“我爸现在已经成残废了,你们就不要再追究他了,放过他吧!” 我更加疑惑,他抽完最后一口烟,在地上摁灭,开口:“我爸以前去过邙岭野狐沟,回来后就一直提心吊胆的,可还是难逃一劫,如果你肯放过他,这里有五十万,你收着。” 他变戏法似得从皮夹克内取出了一包钱来,放在了我的床上。 “这是我家所有的钱,我已经把挖掘机卖了,准备回老家种地去!”小马解释。 对于突然而来的这一大笔钱,我不敢收,立刻拒绝,并且质问:“你什么意思?我没有对你父亲怎么样啊?” “这事我爸连我都瞒着,不过终究还是藏不住。二十年前,我爸跟同村的一群人外出打工,路过邙岭野狐沟,有一个淘井匠怂恿他们去盗墓,还请了俩当地人一块。”小马慢慢道来。 我脸色一变,心道:“二十年前,难道这群人请的就是我外公跟振民哥的父亲?” 小马更加小心翼翼的阐述:“他们进入了一座古墓内,都拿了不少宝贝,不过却无法离开,而且还遇到了墓主的冤魂纠缠,那位年长的向导就让他们放回宝物,胆小的便照做了,可我父亲不甘心,暗中私藏了一件金镯子,然后又向墓主立下毒誓,等他日富贵,必定加倍送还。” “墓主的冤魂同意了,但在他手臂上烙下了一个寿字,如果家父能够完成许诺,则会长命百岁,否则就会难逃一劫。可我爸一直拖延着不肯兑现承诺,没想到还是劫数难逃。” 听了小马的陈述,我立刻明白了,心里疑问:“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魂吗?” 外公和振民的父亲的确进入了古墓,却空手而回,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他二人很快丧命。 这里面一定有隐情,为何拿了宝物的老马没有立刻身亡,没拿东西的外公却很快身亡呢? 我向小马追问:“那当年跟你爹一起进入古墓的村民呢?尤其是那个淘井匠人现在情况如何?” 小马面无表情的回答:“他们都死了,无一例外,有的是老死,有的是病死,还有的是被车撞死,可这些人中有很多都是从古墓中空手而归的。那个淘井匠死的最惨,是被火车压死的,这群人中就剩我父亲还活着。” “我要见你父亲一面,他肯定还隐瞒了什么?” 第十章 眼窝发黑 医生以救死扶伤为天职,面对小马的请求,我无能为力,但也不能置身事外,便让他把钱拿回去,我另外想办法解决此事。 对方将信将疑,还想要赖着不走,我就发起火来,他只好灰溜溜的揣着钱离开。 我坐在床沿上,内心如同大海一般波涛汹涌,心潮澎湃。 这可是50万啊,一笔巨款。不过我不会被金钱冲昏头脑的,也绝对不能像某些人有命赚钱,无命花钱。 我外公是得了咽喉癌被饿死的,振民哥他父亲是被房脊上的大梁坠落砸死,当前闯入古墓盗宝的那群人死得只剩下了私藏宝物的马建民,可他拿走了墓主的宝物,却为何活的比没拿东西的人都要长久呢? 难道这世上真有鬼魂? 我在上班的空闲时间里,没再听小唐跟他男朋友争论买房之事,而是进入了医生办公室,闵福中医师正在察看病历,见我进来,便询问:“小袁,你最近的黑眼窝又加重了,下了班就抓紧睡觉,别熬夜了?” 大家都看到了我的黑眼圈,以为我是熬夜,我也有些奇怪,就低声询问:“闵老师,我最近真的没有熬夜,会不会是其他原因?” 闵福中放下了手里的病历,用粗长的手指翻开了我的眼皮,然后又以珍袖手电筒察看了我的双眼,断定:“你如果没有熬夜,就是胡思乱想太多,是不是遇到烦心事,或者遇到心上人了?” 我点头应了,“两者都有吧!”对于闵老师,我不会隐瞒自己的私事。 “我在为外公迁坟时,遇到了一些怪事,又见到了大学时的一个女同学。” 闵大夫对这两件事都很感兴趣,便示意:“你说说看!”他拿起茶杯饮了一口清茶。 我鼓足了勇气,慢慢的叙述了为外公迁坟是遇到了狐狸跟老道士,就借机询问:“闵老师,你认为人有灵魂吗?” 闵福中再次饮下一口茶,回答:“当然,人如果没有了灵魂,不就成行尸走肉了。” “那人死后灵魂还会存在吗?” “这个就不好说了。”闵大夫介绍:“因为灵魂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所以无法得知在躯体死亡后,灵魂是否还会存在?” 我也附和:“灵魂是看不到,摸不着但可以感觉到的,如同爱,父母爱子女,这爱是无形的,却是可以感受到的,活着的人可以影响到别人,死后也可能会继续影响到别人。” “你是说鬼魂?”闵大夫疑问。 我摇头,坦然回答:“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命名,生与死相对,从某种意义上讲,人和鬼也是相对的,人活着时大脑意识跟思想被称之为灵魂,人死后,如果思想还没有立刻散去,就称之为鬼魂。” 闵大夫听了我的解释,置之一笑,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看来我需要去请教脑科专家了。 医院的脑神经专科在九楼,但我进入门诊楼打听时,却看到了师姐也在门诊大厅,正和一个胖男人解释什么。 我便上前,向她打了招呼。 黄霏见到了我,立刻招呼:“学弟,你来的正好,也上着班那!” 我点头应了,询问:“这位是?” “我男朋友萧如松,一直要求见你一面。”黄霏介绍:“今天见到了吧!” 我便向这个小胖子望去,跟我在梦中遇到的萧如松几乎一模一样,不过穿着驼绒大衣,留着平头,比我低一些,手指上戴着两枚戒指,一名纯金,一枚钻石。 对方看到了我,也有些意外,就招呼:“你就是霏霏的学弟,听她说你有个外号叫牛人?今天我可算见到牛人了?” 我苦涩一笑,黄霏疑问:“你的黑眼窝有加重了,照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被送到动物园当国宝对待!” 萧如松也露出了鄙夷的眼神,我淡淡一笑:“最近有些脑神经衰弱,所以打算找位脑神经专家诊治一下。” 黄霏便让男朋友先回去,萧如松有些夸张的拥抱了她,然后对我道:“小学弟有些脑神经衰弱,我家里有的是安神补脑液,改天送你一件。” 他踏着鳄鱼皮靴潇洒离去,黄霏忙解释:“你不要在意,他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要找脑神经专家吗?我认识150医院的郑学忠教授,你运气不错,郑教授今天就在我们医院坐诊,我带你一起去!” 我也感叹自己就这么好运气,上次去见师姐,正好老马出院,这次要找脑神经科专家,正好就遇到她男朋友,还碰到150医院的专家在此坐诊。 门诊楼二层,脑神经科专家诊室已经挤了一群病人,以学生居多。 我和师姐都穿着白大褂,所以便直接进入诊室,来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专家身前。 师姐立刻向郑教授介绍:“郑老师,这位是急诊科的袁成华医生,你看他的双眼。” 郑教授便朝我望来,也用粗壮的手指翻开了我的眼皮。 “晚上睡眠如何?” “很充足,我倒头就睡,偶尔会做梦!” 郑教授按下我的头,在我脑袋上仔细观察后,断定:“你属于外感风邪入侵,导致体虚脑热,需要静心安神,这种病不算严重,我为你开服中药先用一个疗程试试看。” 我木讷的点头应了,老教授迅速在处方上挥笔疾书,然后嘴里问道:“袁医生,你今年多大了?结婚了吗?有没有别的症状?” 我一一作了回答,就接过他递来的三张处方,师姐忙替我谢过了郑教授,便带着我告辞离开,一出门诊室,师姐就从我手里抢过了处方,念道:“远志,朱砂,蜈蚣,这些都是镇惊安神的,都不贵,不过这味龙骨就贵了,还有天麻。” “那抓全了总共需要多少钱啊?”这是我最担心的。 黄霏留下了处方,道:“那就要仔细算算了,这处方我先拿着,你回去等消息,我会联系你的!” 师姐有些强势了,不过我又不好拒绝她的好意,只有答应,然后告辞。 回到急诊科,小唐就对我道:“小袁,刚刚你家里来电话找你了,说你外婆病重,在北邙区红星医院内科109病房。” 我忙谢过了她,外婆病重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只希望她能熬过年底,这样外婆就活到90岁了,我爷爷今年已经93了,身体比外婆要好。 当我去找主任请假时,这位急诊科的老大夫脸色发黑,用嘶哑的声音回复:“小袁,你还年轻,千万不要熬夜,也不要结交狐朋狗友,否则你一生就毁了,我知道你急需请假,但现在科里缺人手,过了这个月,我就安排你休假。你再坚持一下,替我向你家人和外婆问好。” 主任没准假,这也正常,一进入冬季,各种事故高发,我们急诊科就格外忙碌,不过外婆已经住进了红星医院,离市区不远,我乘公交车就能到。可主任提醒我不要结交狐朋狗友是什么意思? 第十一章 不药自愈 人有时候连自己生病了都觉察不出来,只有感觉到不适了,才想到去看大夫。 而我自己就是一个大夫,虽然还没有达到能够独立行医的资格。回到住处后,感觉所租的房间的确有些冷,于是便早早钻入被窝看书。 这部《本草纲目》和针灸指导非常耐读,恍惚中,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间药材仓库,还看到自己手里拿着郑教授开的处方,便照方抓药,然后放在砂锅内煎煮,围着小炭炉,呼吸着浓郁的中药香气,身体登时感觉暖和了许多,药煎好后,便慢慢服用。 等我一觉醒来时,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一睁开眼睛,灯还亮着,不过床边却多了一个人来,我吓的忙坐了起来,质问:“你谁啊?为什么会在我房里?” 这人穿着黑色的皮衣,头戴皮帽皮口罩,只露出了一对深邃的眼睛。 “你可算醒来了,身上的黑气也褪去,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人用普通话向我发出了一连串的询问。 我披上了棉衣,用眼角的余光向四周望去,不错,这是我租住的房子啊? “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要做什么?” 黑皮衣站了起来,放下了我睡前看的这两部书,解释:“你房门上的暗锁还难不住我!” 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人,正是穿着皮夹克的小马,就向我介绍:“袁大夫,你不必惊慌,这位是我从宜阳花果山请的高人,专程来找你的!” 对于这俩不速之客,我立刻戒备起来,连忙穿上衣服下床。 这位“高人”示意我不必紧张,他命小马端来一杯热水递给我,自我介绍:“我是隐居在花果山的天涯散人,他们都称呼我探幽道长。老马出车祸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他的劫数已到,却被你救下,而他的劫难也转接到你身上,按理说你不可能活过今天,但奇怪的是你昨天还戾气缠身,一觉醒来就戾气全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自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对这俩人仍抱戒备。 “你们学医之人可能不相信鬼魂,更不相信冤魂索命,想要帮老马彻底逃过此劫,非你莫属!”黑皮衣不疾不徐的陈述。 我穿上了鞋子,坦言:“我外婆病重,都请不下假来,更不要说去帮老马逃过劫难,如果他真有难处,就请他来医院找我,不过我可能也帮不了他!” 小马就朝黑皮衣望去,露出了恳求的眼神。 天涯散人却起身,对我道:“你再考虑一下,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你是医生!” 他们俩转身离去,我愤愤的回应:“我是医生,可不是道士,不会驱鬼请神!” 看来这间房上的暗锁并挡不住高手,可我又能如何?这二百元一个月的房租已经是市里最廉价的房子了。 用过午饭后,继续去医院上班,入冬以来,煤气中毒的病人增加,但都被送往呼吸科住院治疗,小唐见到了我,便道:“你的黑眼窝消退了,郑教授的药还真应验。” “学弟,你的药!”黄霏突然到来,递过一包中药,埋怨:“这药还真不便宜,我就先为你抓了一副,等有了效果,再去找郑教授复诊。” 小唐有些疑惑不解。 我接过了药包,向师姐道谢,黄霏却对我示意:“学弟,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小唐更加疑惑了。 在急诊科外,师姐低声询问:“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不良习惯?” “不良习惯?”我疑问。 师姐再次压低了声音“你有没有自渎?” 我立刻否定,黄霏坦言:“郑教授说你体虚,外邪趁机入侵,你还年轻,千万不要做那种傻事,只图一时快乐,毁掉的可是你的终身幸福。” 我有些不高兴,师姐叮嘱:“努力学习,多加实践,保重身体,才能幸福美满,有什么难处尽管对我讲,我一定会竭力帮你的!” 这话听着有些怪,我还是谢了她。 师姐转身离去,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虽然我感觉自己神清气爽,而且黑眼窝已经消褪,但师姐的好意怎能拒绝,于是我用这包中药泡开水饮用。 几天后,轮到我休班,可以歇一天一夜,就乘了公交车去红星医院看外婆。 到了医院,便径直来到109病房,却没有见到外婆,就连我家的亲戚一个也没有见到,去向护士询问,才得知外婆已经出院,就在昨天。 出了红星医院,我直接前往客运东站,乘车回家。 爸妈都在家里,妹妹见到我回来,就道:“你不用担心外婆了,红星医院的大夫都说了,人总有一死,外婆已经快90岁了,生死在天。” 我就向去大舅家看外婆,妈妈阻止:“不用了,你外婆她现在已经彻底糊涂,不认得任何人了,你去了也没用,你在医院上班还适应吧?” 爸爸抽着烟,叹息:“今年不好过啊!” 我知道父亲的压力,外婆住院花了不少钱,但我还有爷爷奶奶需要赡养,幸好他们俩身体还算硬朗,在老宅里自己生活。 既然回来了,我就去自家老宅看望爷爷奶奶。 宅院在村子最东头,临近溪涧,房屋破败,这还是我父亲结婚时的房子。 院子里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正堂的门虚掩着,里面炉火正旺。 正在围炉聊天的爷爷奶奶看到我回来,有些惊喜,忙拉过一个小板凳,招呼我落座。 我向他们简单的说了一些自己的现状,爷爷便叮嘱:“城市里鱼龙混杂,你要小心提防,不要结交狐朋狗友,也不要贪不义之财。” 奶奶也随声附和,他们俩很少进城,对城里人也充满戒备。 我随口答应,爷爷一本正经的对我道:“我年轻时也去过城里,那里的人心莫测,只要你有真本事,赚钱很容易,不过千万别逞能,乡下人向往城里人的生活,但有些城里人却喜欢往乡下跑,他们不是为了种地,而是为了寻找宝贝,特别是有些做生意的,相信镇宅之宝。” 说到镇宅之宝,我就朝正堂的神龛上望去,那里放着一尊香炉,炉身上就铸着“镇宅之宝”四个大字。 不过这尊香炉并不值钱,是爷爷用废铁从一个收废品商人手里换的,而且还缺了一只耳。 我起身向爷爷奶奶告辞,爷爷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摸出了一枚铜钱,递给我叮嘱:“你去城里帮我看看,这枚铜币能换多少钱?” 这枚铜币还留着爷爷的体温,上面铸着“西王赏金”,背面是一个戴着战盔的将军头。 回到自己家里,我带了一些棉衣毛裤,又返回洛阳。 继续上班后,闵大夫见到了我,就惊讶:“小袁,我们可是医生,千万不要相信那些江湖郎中的话,他们那都是封建迷信。” 我不明白,小唐就解释:“昨天有个穿着黑皮衣的道士来医院找过你。” 第十二章 不义之财 当我得知小马请的天涯散人居然医院找我,便有些生气,忙向闵大夫解释:“这道士非要为我看相,我根本就不相信那一套,他还追到医院了,太不像话。” 下班后,我走出医院大门,就听到一辆“黑的”朝我鸣笛,我摆手拒绝,回应:“我来这座上班也有好几个月了,你们怎么还把我当病人家属?” 不过这辆昌河面包车前车窗摇下,小马对我示意:“袁医生,车里说话!” 我不想跟他纠缠,但对方已经拉开了车门,而黑皮衣也在车内,我立刻警惕起来,就向门卫候大爷打了招呼,然后弯腰进入了面包车内。 车门合上,面包车里没有空调,有些冷。 “你难道怕我们害你吗?小马现在可是有求于你!”黑皮衣坦言。 我也坦言:“你们居然都找到医院了,我都说过我不会驱鬼请神,帮不了你们的!” 黑皮衣双手一摊,表示:“老马是当初那群盗墓贼中唯一还活着的一个,而且随时都有可能没命,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外公为何而死?” 我有些惊讶,质问:“你去过我外婆家了?” 小马点头应了,询问:“袁医生,你体会过如履薄冰的感觉吗?” “什么意思?” 黑皮衣解释:“就是在冰面上走,你随时都可能会坠入湖内被冻死,老马现在就是这种感觉,而且还会殃及家人。” 我反问:“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说过,我无能为力,再说我外公已经逝世二十年了。” “可诅咒却没有停止,冤魂仍在索命!”老家伙嚷道。 小马也解释:“我爸他当初向墓主立誓,会以取走宝物的十倍价格奉还,但现在已经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他的同伙肯定也有跟墓主鬼魂做交易的。” 我不回答,天涯散人继续补充:“钱财乃身外之物,墓主的鬼魂不在乎钱,但在乎鬼魂,我敢断定,他们一定是以活人作赔偿,所以你外公虽然病死,但欠下的债不空。” 对方的意思是说我外公也跟墓主的鬼魂做了交易,可我外公是两手空空离开古墓的啊! “跟魔鬼做交易并不一定只是为了钱财宝物,也可能是别的,比如说子孙后代的荣华富贵!” 我不相信,也无法接受,就回答:“看来你们已经去过我外婆家,对我的情况调查的很清楚,我家里有荣华富贵或者权贵之辈吗?” 天涯散人取出了一瓶烧刀子,痛饮了一口,而小马点燃一根烟,我受不了烟酒的气味,便摇下了车窗透气。 小马道:“我爸他用金镯子换了一辆东方红拖拉机,然后用拖拉机换回了一辆东风,最后还给我买了一辆挖掘机。” 天涯散人接话:“你外公向墓主谋求的不是钱财,而是子孙后代的权贵,你大舅的儿子也就是你表弟薛登的前途,他现在是会盟一高的学生干部,预备党员,以后走的必定是仕途,而你三舅漂洋过海,也算见多识广。” 我对这个黑皮衣厌恶到了极点,这家伙为了救老马,却将我的亲人朋友查的如此清楚,我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 天涯散人坦言:“小马出50万请我帮他家逃过这一劫!” 我知道了,便反问:“那我也没什么好处,反而会影响学习和工作,不值当!” 小马再次朝老江湖望去。 天涯散人表示:“我不在乎钱财,而在乎能力和名利,如果这次能帮到老马一家,我给你100万,怎么样?” 一百万,这我得上多少年班才能挣到? 可爷爷对我说过的话,我仍记忆犹新,有些钱有命赚,却无福花。 “那你们要我做什么?”我动摇了。 去你外公当年进入的那座古墓一趟,不为取宝,只为替你们的亲人兑现承诺。 可承诺是什么呢? 也只有老马知道,小马取出了一盘磁带,放入了面包车的播放器里,按下了播放键,喇叭中传出了老马的话。 “袁医生,当你听到这段录音时,就说明你已经肯帮我一家了,帮别人也是帮自己,我承认我向你隐瞒了我去过邙岭野狐沟的事情,更想不到你居然是当初那个向导的外孙,我不知道其他人跟墓主做的什么交易,我跟墓主做的交易是用自己的灵魂换来自己和儿孙的富贵。” 天涯散人立刻按下了暂停键,小马惊讶:“我爸他要用自己换来我一家的富贵!” 天涯散人解释:“那个时候,人命比草贱,在三年灾害时,有人将子女换成了一顿口粮,老夫也差点饿死,要不是吃了死人肉,才捡回了一条命!” 我和小马听后听时恶心的要吐。 这老家伙却面不改色的继续:“现在的人哪知道当年的苦?当你一年都没吃过饱饭,全身浮肿,看到野草就想要当菜吃,但野草也被人吃光,不得不吃观音土时,你就知道死人肉也是肉!” 我立刻表示:“我宁愿饿死,也不会吃同类的肉,只有野兽才会吃同类的肉。” 老家伙不以为然,大方的道:“天不早了,我请你们俩吃饭,红烧肉怎么样?” 这次我再也忍不住,把头伸到窗外呕吐,小马伸手在我背上拍了几下,我回到车内坐好,但再也不想见这个黑皮衣。 小马取出了一只牛皮纸信封,坦言:“这里是一万块,你请假去见你外婆,一定要打听出那座古墓的具体位置,还有你外公对墓主灵魂许下的承诺。” 天涯散人补充:“你一定要打听出古墓具体位置,至于你外公跟墓主灵魂的交易,随你便,我也懒得帮你!” 帮人也是帮自己,小马劝我:“墓主的诅咒会在第三代人身上应验,我得了不育症,而你表弟的事情不用我多说,你一定清楚。” 我知道,我大舅曾经有一对双胞胎儿子,但夭折了一个,而表妹是顶替夭折的那个。 天涯散人再次强调:“我只为名,而你则可以名利双收,何乐不为呢?” 我不知道完成此事后对我的名气有何增益,但这一万块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揣好了信封,我拉开车门下来,一股寒风吹来,冻的我打了个哆嗦。 该去买套保暖衣了,再买一套皮衣皮裤,不过看到了天涯散人跟小马的皮夹克,我便打算换成羽绒服。 穿上了保暖衣和羽绒服的确暖和多了,我还买了一双强人大皮靴。 上班后,师姐再次找到我,说郑教授又来我们医院坐诊了,便带我去找郑教授复诊。 也好,如果郑教授说我恢复正常了,我也就能彻底放心了。 不过郑教授却道:“小袁,你恢复的很快,看你现在红光满面,中气十足,兜里一定有钱了,不过不义之财可千万不要取啊!” “何为不义之财?”我向郑教授虚心请教:“比如说病人家属请我帮忙,送出的报酬算不算不义之财?” 第十三章 难道是巧合 当穷的久了,就想要翻身,想要改变自己的现状。 面对老道士跟小马的请求,我看在这一万块钱的份上勉强答应了,郑教授却似乎看到了我兜里的钱,提醒我不义之财不可取。 我有些不服气,心道:“你以为是你开的药起了作用,这是我自己好转的。” 郑教授继续翻开了我的眼皮,道:“冬天时千万不要进入地窖或者地下空间,否则容易缺氧中毒?” 这老头怎么说话怪怪的?我忙表示:“我家没有地窖,也不去地下空间,郑教授你这是怎么了?” 对方坦言:“我从你身上闻到了一股土腥气,而且是远离地面的。” 这老头是看病的还是算命的?怎么对我的情况知道的这么清楚? 对方再次挥笔疾书,递过一沓处方,叮嘱:“去抓药吧,按疗程服用,对身体好!” 我客气的谢过了他,告辞离去。 师姐也跟了出来,拉住我询问:“听说有位道士找你,什么事情啊?” 该死的小马,没想到这事都传到我师姐耳朵里了!我忙向师姐解释:“那个老骗子非要给我看手相,算命,就是为了骗钱。不过他眼神不好,我一个普通医生,哪有钱啊?” 师姐却解开了我白大褂的扣子,拉开毛衣领子,扯着保暖衣的领子质问:“这俞兆林牌的保暖衣要一百多块一套吧?” 我怕引起别人误会,忙让师姐松开我的衣领,系好了衣服扣子,解释:“工资开了嘛,穿着白大褂,里面不能穿太厚的衣服。” 师姐盯着我手里的处方询问:“你不用我为你抓药了?” 我忙表示:“不用了,上次抓药的钱还没给你呢?多少钱啊?” “二百六!”师姐伸出了白皙的手。 我忙回应:“等我下个月开了工资,一定归还!” 师姐相信了,便转身离去。 既然拿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我还是抽时间去外婆家一趟,不过岁末病人不少,主任不准我假,而小马居然把电话打到科室里催我。 我一边敷衍他,一边借机向主任恳求。 这位急诊科的老大夫撂下了一句话:“人哪会不生病呢?况且你也是医生,你回去了也未必就能使你外婆恢复健康,何必呢!” 在主任办公室,我还想要继续纠缠,主任表示:“除非是大事,否则不准假!” 大事,什么样的才算大事? “除非你外婆逝世了,我才会准你假!” 小唐放下话筒,对我吆喝:“袁大夫,电话!” 我以为还是小马打来的,就没去接听,向小唐示意:“告诉他,我不在!” “你外婆病逝了!” 我登时惊讶了,不会这么巧吧? 主任也质疑:“你该不会为了请假,就谎称你外婆病逝?” “您不相信,可以给我父母打电话证实一下!” 主任还真拿起了电话,询问:“你家里电话多少?” 我忙报上了镇子里小卖部的电话,解释:“这是我们镇子上的电话,让我给他说,等下我父母会把电话打过来的!” 主任拔了号,接通后,道:“我找袁成华的家人!” 我再次解释:“这不是我们家的电话,我家还没有装电话,这是我们镇子上的电话!”但我却从听筒内听到小卖部老板大嚷:“袁二妞,快回来,有人找你!” 很快电话里就传来了妹妹的声音,主任向她求证我外婆病逝的事情,得到肯定答复后,便将话筒递给我,“给你妹妹说两句吧!” 我递过了话筒,妹妹在电话中道:“外婆病逝了,就在昨天夜里,大舅准备在三天后安葬外婆,如果你抽不开时间,就不用回来了,大表哥跟表弟都回来!” 对于外婆的突然病逝,在我的预料之中,却在情理之外,我多么希望外婆能熬过年底,她就90岁了。 我忙对妹妹道:“我一定准时回去,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放下了电话,我向主任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对方却一脸黑线,下令:“我只准你两天假,完事后抓紧回来!” 两天,向外婆打听古墓下落足够了,我谢过了主任,转身离去。 下班后,回到住处,我才想起来,外婆已经病逝了,我去向谁打听古墓的下落? 正在郁闷时,房门敲响,我刚要起身,房门就打开了,小马跟老道士闯了进来,追问:“你怎么没上班?难道是准备回去打探古墓的下落?” 我就摊开双手,表示:“我外婆昨天病逝了,我刚刚收到家里的电话!” 小马立刻质疑:“怎么可能如此巧合,你骗我们的吧?” 老道士也皱紧了眉头,我坦言:“我已经向我们主任请了两天假,这就去为外婆奔丧,你们一起去帮忙,正好还能省下请道士跟人工的钱了!” “邙岭是天下最好的丧葬之地,想要找到一座特定的古墓,如同大海捞针。”探幽道长感叹。 我就辩驳他:“这怎么能是大海捞针呢?邙岭下隐藏的古墓不少,但古墓都有固定位子,找个看风水的人,逐个找,也用不了几年的。” “几年?我爸他可能活不到今年过年了!”小马大嚷。 我也回应:“可我外婆已经病逝,就算她没有病逝,也未必就能知道我外公去过的那座古墓的具体位置,我外公可是得了咽喉癌而死的。” 小马一怒之下就要我还钱。 老道士阻止了他,对我道:“我们随你去邙岭一趟!” 这下好了,我有同伴还有专车了。 小马开了破昌河面包车,载着我跟老道士就往洛阳北驶去,我忙提醒:“别急,我先回家一趟,有些东西需要带着!” 车到我们县城时,天空瓢起了雪花。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我父亲见我还领了俩人回来,有些疑惑。 小马忙介绍:“我是袁医生的同学,你叫我小马即可,这位是谭伯伯,会看风水,小袁请我们俩来帮忙的!” 父亲点头应了,接过了小马递来的香烟,老道士取出了一瓶“闷倒驴”送给我父亲。 妹妹便把我拉到一旁,低声询问:“这俩人是谁啊?怎么有些怪!” 我便回答:“我在医院结识的朋友,请他们过来帮忙,咱妈呢?” “妈已经去大舅家了,我们明天就去会盟镇!” 晚饭是妹妹做的,饭桌上,老道士向我爸爸询问了家里的情况,两人喝多酒后,话匣子便打开了。 小马一直偷偷看我妹妹,我登时警惕起来。他劝我饮酒,被我拒绝。 用过晚饭后,我把小马带到我的房间里,道:“你随意,我去厨房一趟,烧点热水洗脚!” 他应了,便坐在床上,四下望去。 来到厨房,我将剩余的五千元用信封包好,交给妹妹,叮嘱:“这些钱是我的工资,你保存好了,该用尽管用,以后还有!” 妹妹有些疑惑,但还是收好了,低声询问:“我看你找来的这俩朋友怎么不像好人呢?” 第十四章 奔丧奇遇 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对于不熟悉的人,我也是时刻防备着,老道士跟我父亲睡,我就跟小马一起睡。 临睡前,我习惯先看一段书,小马便询问:“你还没有女朋友吧?想要找个什么样的?” 我随口敷衍:“跟我般配的,你跟张曼霞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小马登时沮丧起来,回答:“我们已经同居了,不过她却一直没能怀上,于是我悄悄去医院检查了身体,大夫说我是不育,这一定是墓主鬼魂对我的警告!” 我现在对这座古墓主人的鬼魂是否存在还抱怀疑态度,世上真的有鬼魂吗?那我在学校解剖的那些尸体的鬼魂在哪里呢? 因为对小马的戒备,所以我也不敢睡的很死,但仍旧做了一个怪梦,梦到地上积满大雪,我不小心就崴了脚,忙用力按摩脚踝。这时身上落满雪花的郑教授突然出现,对我道:“用针刺入足三里跟三阴交,还有承山穴可以止痛,还能舒筋活络,但要带着针灸用具。” 不过我找遍了全身上下,没有见到我买的针灸包,郑教授便伸出粗壮的双手,用力一扭我的脚踝,剧痛令我惨叫了一声。 睁开眼睛后,我发现小马正在用怪异的眼神盯着我,询问:“你做噩梦了?” 我忙摇了头,便朝窗外望去,天已经亮了,便穿衣起床。 妹妹做好了早饭,招呼大家一起吃了,父亲就让我们准备一下,前往会盟镇。 小马表示:“我开着车来的,不用担心交通工具。” 不过他的破面包车上已经落满厚厚的一层雪,父亲就叮嘱他:“开慢点,路有些滑!” 因为刚下过一场雪,天空灰蒙蒙的,地上白茫茫的。 老道士自言自语:“大雪葬英灵,凄苦未亡人。” 父亲便好奇的询问:“老哥还懂得风水?等下看看我家老泰山的墓穴风水如何?” 老家伙听后,就打开了话匣子,如同滔滔江水般阐述:邙岭虽然是天下最好的丧葬之地,但不是那里的所有地方都适合葬人,如果葬在险恶之地,就会家破人亡,事故不断。 我反感他这一套,便取出针灸包检查,昨夜的那个怪梦,郑教授提醒了我。 面包车忽然来了个急刹车,我没坐稳,手指被一枚三棱针扎了一下,登时涌出了一滴鲜红的血珠。 小马解释:“我刚刚好像压到什么东西了?” 父亲跟老道士忙打开车门下去察看,妹妹取出卫生纸就要为我擦拭伤口,被我拒绝。 “我带有酒精棉,用这个消毒止血,又快又安全!” 妹妹表示:“可也很疼!” 我下了车,就发现面包车只不过是撞飞了一堆雪人,不知道是谁在路中间恶作剧的堆砌一排雪人,残留的雪人还戴着草帽。 “只要没撞到人就好!”父亲感叹,大家重新回到车内,小马继续驾车。 我们在中午时赶到了会盟镇大舅家,这里已经被改建成一座灵堂了,一群披麻戴孝的亲属围坐在堂屋,外婆静静的躺在一口漆黑的棺材内。 外婆真的病逝了,这可怎么办?答应小马跟老道士的事情要怎么完成啊? 小马确定棺材内躺的就是我外婆后,也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被管事当作死者的亲属给搀了起来,我忙向老道士望去,征询他的意见? 这只老狐狸却面不改色,一把脱下他的黑皮衣,露出了一袭灰色的道袍来,左手拂尘一扬,右手招魂铃一摇,嘴里念道:“尘归尘,土归土,死者请安息!” 管事的为我们送上了麻布孝衣,小马尴尬的穿了上。 我的三个舅跟俩姨都已经到齐,表弟,表哥也都到全了,这些亲戚很久没见到过,都有些陌生了。 舅妈招呼我们赶快用饭,一碗热汤面下肚,身体登时暖和多了。 老道士在灵堂中装模作样的作法为外婆超度,然后就向管事询问外婆的情况。 大舅带人去坟地查验,老道士也跟了去,我不想去,却被小马硬拉了去,一起去的还有振民跟冠军,老泥瓦匠也在,看我带了道士来,有些不高兴。 因为下了雪,所以车子无法上山,我们只能徒步。 当我们累的气喘吁吁时,就看到白茫茫的山坡上,一个道士步履飘逸的踏雪而去,老泥瓦匠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探幽道长也停下了脚步,向我询问:“你们这里也有道士?” 我表示不知,大舅解释:“不过一个疯道人而已,我们这里不怎么相信道士的!但道长不要误会,我们还是非常相信你的!” 众人继续往山上攀去,我特意看了刚刚那个疯道士走过的地方,只见到了一串浅浅的脚印。 小马便向大舅打听这个疯道士的情况。 这个疯道士是黄河北焦作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渡过黄河来的这里,平日也不见人,偶尔会遇到,你问他话,他就胡言乱语,答非所问。 当我们赶到外公的坟墓这里,天已经快黑了,振民和冠军带着表弟他们开始清理坟头上的积雪,老道士站在坟头,取出了罗盘,察看风水。 振民哥便劝阻:“道长不用看了,我们这里风水好的很,邙岭可是天下第一风水宝地!” 老道士念道:“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依山傍水,背靠黄河,左道右沟,如果再请一块镇山石,外加红顶天,子孙后代,洪福齐天!” 我的这些亲戚将信将疑,大舅就询问:“道长,你说的这些一共要多少钱啊?” 老道士便开始掐指计算,我正想要劝阻,从右侧山沟里忽然冒出了刚刚那个疯道人,大声高呼:“若要子孙权贵,就需前人积德。这里风水虽佳,但出不了帝王将相的。” 探幽道长一看有同道跄行,立刻质问:“道友是哪个宝号的?道号如何称呼?” 疯道人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却回答:“不告诉你,你这只老狐狸!” 探幽道长有些尴尬,大舅便劝他:“道长何必跟一个疯子计较呢?这里风水如此好,为何出不了帝王将相呢?” 疯道人取出一只大葫芦,扒开木塞,仰头痛饮,一股浓浓的酒香随风飘散。 “这个疯子还会饮酒?”表哥放下了铁锹,便要戏弄他。 疯道士忽然一呲牙,恶狠狠的恫吓:“别惹我,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表哥吓了一跳,对方迈出大步,迅速往柿树沟奔去。 我有些好奇,就想要跟去察看,大舅却道:“天就快要黑了,我们赶快把坟头清理出来,然后抓紧回家。” 探幽道长却追了这个疯道人而去,等我们清理好了外公坟头上的积雪,他沮丧的回来,表哥忙问他结果如何? 老道士回答:“这个疯子一到沟边,就一个驴打滚滚到了沟底,等我追到了沟底,早就不见他人影了!” 我立刻质疑:“不是还有脚印吗?” “没有脚印,这个疯子淌着溪水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第十五章 纸人来袭 外公死了,灵柩不能立刻下葬,在灵堂过夜时,母亲带着我守灵。 从此以后,我发誓再不为任何人守灵,包括我父母。 我们在天黑时,踏着积雪赶回了大舅家,灯火初上,一片吵杂。 寿材是大舅早就准备好的,我特意又看了棺材挡板上的这个“寿”字,小马看到后脸色也不好看。 灵柩旁边的纸扎还有花圈,必定是我家的这些亲戚从冠军哥那里买的。 花圈做的很娇艳,却有些俗气,而纸扎做的非常粗糙,不过我看到了一对纸人,做的栩栩如生,显然跟这些金银山还有纸扎的楼房汽车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这一对纸人糊的很精致,以至于我看到后有些恐惧,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孩调皮,假扮的。 我讨厌这些纸扎,还有这座灵堂,虽然灵柩内躺着外婆。 用过晚饭后,大舅便安排来客住宿。 家里一下子涌来了这么多亲戚,大舅只能安排这些亲人朋友去邻居家借宿。 振民哥就邀请我去他家老宅住,那里虽然荒废已久,但已经收拾过,他特意带来了被褥。 小马也跟着我去,而探幽道长则留下继续为外婆诵经超度,大舅承诺给他二百块辛苦钱。 振民哥家的老宅在镇子外,先前会盟还叫作西垂乡时,这里并不繁华,他家也在山坡上住,距外公家的老宅有一里多路。 我们在堂屋内点燃了一堆柴火,振民哥取出了一坛高粱酒,又拿出三只白瓷碗,大家轮流饮酒取暖。 小马酒量不行,很快就烂醉如泥,被我跟振民哥扶到床上,盖好了被子。 回到火堆旁,振民哥就低声询问:“你带来的这个道长跟这个小马是什么人啊?你跟他们熟吗?” 我摇了头,以一起去方便为借口,和振民哥离开了堂屋。 在简陋的茅厕内,我对振民低声道:“这个小马他父亲手臂外侧烙着一个寿字。” 振民哥听后打了个哆嗦,追问:“那这个道士呢?” “是小马请来的高人,我们必须要开诚布公的说些陈年往事了!” 振民哥自然知道“陈年往事”指的是什么? 他带着我进入了一间厢房,里面非常破败,灰尘都有一指厚,介绍:“这就是我爹的房间,他自从跟你外公一起回来后,便单独住在这里,也变得沉默寡言。” “难道你就没有询问原因吗?”我疑问。 振民哥将手电筒递到我手里,然后用一个笤帚疙瘩扫去墙上的积尘,向我回答:“父亲说他们在外被人欺负,心中郁闷,不过也给了我母亲一笔钱,他打算继续出去挣钱,可惜还没有出去,就出事了。” 我将手电筒照到了土坯墙壁上,那里刻着一副怪异的图案,貌似一副简易的地图,因为上面还写着地名:董沟,野狐沟,孤魂岭。 这时手电筒忽然熄灭,我忙晃动,一股寒意油然而生,振民哥忙取出打火机引燃了笤帚,当作火把照亮,我安静下来,房间内没有家具,甚至连只老鼠都没有,只有剥落的土坯墙。 借着笤帚的光亮,振民哥记下了墙上的地图,然后用燃烧的笤帚涂花了墙上的图案。 在火星坠落的忽明忽暗中,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看。 我忙扭动手电筒,终于又亮了,便朝房间内四下照去,房间里只有我和振民哥俩人,便询问:“振民哥,墙上刻的是什么啊?你为什么要划掉呢?” 振民哥丢下了熄灭的笤帚,解释:“是我父亲的遗嘱,他识字不多,就以图画表示。” 这时老宅的木门发出了“吱扭”一声,我吓的手电筒都拿不稳,这声响太吓人了。振民哥一把接住了手电筒,抢出房间,朝宅院大门照去。 我忙也跟了出来,就看到在手电的光亮下,一道黑影用手挡住了双眼。 “别照我的脸,光线太强了!”是老道士的声音。 振民哥转过了手电筒,询问:“你怎么来了?” 我们进入堂屋,围着火堆坐下,老道士看到了这坛高粱酒,立刻斟满痛饮。 “怎么你们出家人还饮酒啊?”振民哥质疑。 老道士不以为然,反问:“你们看过金庸写的武侠小说吗?全真教的道士都饮酒,而且武功高强,我就是全真教的不记名弟子,道号探幽。” 振民哥也不以为然,开门见山的询问:“道长是为找一座古墓而来的吧?” 我忙向他解释:“这位是振民哥,他父亲的手臂外侧也被烙了一个寿字。” 老道士听后就明白了,询问:“令尊当年也进入过古墓?” 振民哥点头应了,回答:“为此搭上了我父亲的性命,还有我一家人的幸福!” “既然这位小哥也是苦主,那贫道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令尊他们进入了古墓,有的人取了墓内的宝物,有的人却是空手而归!” 振民哥立刻表示:“我父亲就是空手而归。” “还有我外公。”这句是废话,道长早就知道,但在振民哥前,我要跟他保持一致。 老道士再次痛饮一口高粱酒,继续道:“先死的人倒是一种解脱,或者说是弃车保帅,令尊虽然早亡,但却换回你们的平安无事,老马活到了现在,却一直在提心吊胆的生活。不过这种好日子已经到头了,你们上辈欠下的债,该你们还了!” 振民哥脸色惨白,质问:“可我们连父辈欠下的什么债都不清楚,要怎么还?还有债主在哪里,也不知道!” 探幽道长一脸自豪的表示:“贫道正是为此而来,不为钱,只为名!” 一阵寒风吹过,刮开了堂屋的破木门,我忙起身去关闭房门,就看到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然后从我眼前飘过,吓的我“妈呀”一声,就坐在了地上。 振民哥立刻抢出了堂屋,朝夜空望去,也不由颤抖起来。 老道士过来扶起了我,也朝门外走去。 我清楚的看到是一道人影,但轻飘飘的如同纸一般。 振民哥取了手电筒,照向堂屋屋脊,只见一具纸人跨在房脊上。 老道士立刻念咒,双指一挥,喝道:“疾!” 一道红光朝正堂的房脊奔去,这具纸人应声而落,坠在地上。 振民哥也吓的不轻,老道士捡起了纸人,夸赞:“手艺很不错,不过这种东西如果做的太逼真,反而会为主家引来灾难。” 令我更加恐惧的是,这老家伙居然把纸人拎回了屋内,振民哥关上房门,解释:“这是你三姨从安乐镇买来的,比冠军做的精致多了!” 老家伙把纸人丢到火上焚燃,在跳跃的火焰中,我看到纸人扭曲的脸,似乎听到了他在呐喊。 第十六章 送葬 一阵大风将外婆灵堂内的纸人吹飞了上天,然后带到了振民哥家的老宅里,把我吓的半死。 老道士倒了两碗酒,为我们压惊。 “还挺诡异的纸人!”振民哥感叹。 不过这具精致的纸人已经化为灰烬,但愿外婆在另外一个世界能够收到。 老道士继续道:“想要知道你们的父辈在古墓中欠下了什么债,就需要我们亲自去见墓主一面,当面问清楚,才好归还。” 振民哥颤抖着质问:“你疯了是不是?墓主早就死了,只怕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还有那座古墓也不一定在了,我们去哪里找墓主,难道去阴间吗?” 我立刻抗议:“大半夜的,我们能不能不说这些事情,等明天再商量吧?” 老道士立刻表示:“那你就先去睡吧!我跟小苏商量具体事宜。” 振民哥姓苏。我应了,就到里屋去。小马已经睡的如同死猪一般,这床小了点,被褥也窄了点,只能挤挤睡下了。 我自然无法入睡,听到振民哥低声嚷着:“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不会跟你冒这种险,如果进去出不来怎么办?” 老道士表示“有贫道在,你们怕什么!” 振民哥回应:“这可说不定,还有现在国家开始管了,就算我们活着出来,万一被人检举,那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你这么年轻,就如此瞻前顾后,考虑这么多,成不了大事的。” 振民哥回答:“我不求成大事,只求活的踏实。” “你帮我们,也是在帮你自己,难道你还想赖账不成?欠人的帐不好赖,欠鬼的帐就更不能赖了!” 振民哥仍不情愿跟这个老道士合作。 “你现在快三十了吧?还没有结婚,为什么呢?还不是一个字,穷!” 振民哥辩驳:“我不想早婚,是响应国家晚婚晚育的政策!” “可你连对象都没有,虽然常年跑车,却攒不住钱,你帮我们完成了这件事,我会给你10万块的报酬,还有我为你祈福,保你旗开得胜,年前就就能结婚,明年就能有孩子!” 振民哥听的也有些心动,却仍担心:“我不知道那座古墓具体位置,还有如何避开国家的监管呢?” “你就说是为了你父亲迁坟找冥地,这理由太好不过了,国家总不能阻止你为你爹迁坟吧?” 两人商量定后,便划破手指,滴在高粱酒内,歃血为盟,对天发誓,绝对不耍阴招。 我不由为自己和小马担心起来,不过振民哥是不会害我的,这点我敢肯定。 也许是受到了惊吓,我有些发烧,不过在睡梦中,我又一次梦到了药材仓库,照着郑教授为我开的处方抓药,煎熬,饮下。 第二天醒来,头有些疼,身子还是有些酸困,但外婆下葬,我躲不掉的。 长子长孙抱死者相片,走在最中间,其他子孙负责打幡,关系远点的如冠军哥,就需要扶绳,振民哥提着乏罐,也就是系着麻绳的罐子,也称法坛,里面装的是面汤泡馍,为死者黄泉路上准备的食物。 一路上,北风怒吼,哀乐悠扬,纸钱漫天飞。 大雪天下葬,还真是苦了死者的亲属。 山道有些泥泞,更要命的是因为要披麻戴孝,里面不能穿棉袄,冻的我们牙齿只哆嗦。 幸好我穿着一百多元一套的保暖衣,苦的却是我这一家亲戚,父亲手持哭丧棒,母亲就要真哭了。 大舅和二舅扶着外婆的灵柩,一路上不断对棺材内叮嘱:“妈,路有些难走,不过我们一定会继续走下去的。” “妈,到地方了,你很快就能见到我爹了!” 如果我不是死者的外孙,听起来就会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中国人讲究“事死如事生”,对于死去的亲人,一定要选最好的墓穴,用最好的丧葬用具。 三姨舍得花钱,却为丢失一具纸人感到可惜,“这可是我们在安乐镇老李家花二百多买的一对纸人,就剩一只了,怎么还好意思拿的出来?” 中国人还讲究成双成对,原本是一对“金童玉女”,可惜“金童”已经被老道士提前焚烧了。 老家伙现在正拿着招魂铃在前开道,我打着招魂幡追上了他,质问:“你为何要将我三姨买来的纸人放火里焚烧了,她正在埋怨呢?” “贫道已经命这个纸人先去阴间向你外公传讯了,你外公外婆很快就能在冥界团聚了!”这老家伙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等我们艰难的赶到了坟地,老泥瓦匠已经带着帮手挖开了外公的坟,露出了漆黑的墓穴来,下葬前,先鸣鞭炮,然后上祭品。 子孙跪别,送棺入墓。 也许国家提倡火葬是对的,因为墓地太贵,死不起。骨灰盒占地少,买墓地就可以少花钱。 所有的纸扎品都要投入火堆中焚烧,包括花圈。 不过有的地方却留着花圈在坟头,令路过之人看了膈应。 祭品都是用来孝敬阴间的鬼差鬼使的,我不相信这一套,大舅也不怎么相信,但为了表示子孙的孝心,还是把祭祀的三牲留在了坟头,不知道好过了哪些野兽,或者是那个疯道士。 往大舅家返回时,登时觉得一身轻松,见到了我的几位舅爷,不过他们认得我,我却不认得他们。 母亲向我介绍了我这几个舅爷,其中一个去了郑州,还有一个留在董沟。 留下的我见过几面,不算陌生。 从会盟镇往董沟去,要路经野狐沟。 老道士立刻向我这位舅爷询问野狐沟的具体位置,不过去了省城的那位舅爷对老道士很尊敬,希望他能去省城帮忙找一块风水宝地。 董沟虽然出了一位豫剧名角,但还是很穷,以至于那里的人都想要离开家乡,外出闯荡。 返回会盟镇大舅家,我们用过了饭,老道士拉着我便奔向了小马的面包车,振民哥早已经在车里等候。 小马发动了车,便朝董沟方向驶去。 我忙质问:“这就要去野狐沟吗?我还没做好准备,时间也有些不充裕啊!” 老道士就回应:“你以为我们的时间就充裕吗?昨天夜里,墓主已经派鬼差来索你们的命了,要不是贫道及时焚毁那具纸人,只怕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我还是有些不相信,但被昨天夜里那具纸人吓怕了,也不敢狡辩,正考虑如何向我们科主任交差? 往董沟去的路不好走,面包车有些颠簸。 振民哥就叮嘱小马开慢点,否则一旦把车开到了沟里,明年的今天真就成了我们的忌日。 小马的脸色刷白,额头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老道士见状,立刻下令停车,振民哥也见势不妙,立刻抢下了方向盘,踏住了刹车。 面包车在山道上打了个转,停了下来,我抓紧了车厢内的扶手。 小马惊魂未定,吞吞吐吐的解释:“我感到有人在勒我的脖子,又有人在车后面追赶。” 第十七章 雪夜进山 大雪天,驾车进山本来就是一种非常冒险的行为。 可是老道士称事情紧急,必需要马上赶到野狐沟,途中,小马便出现了异常情况,感觉被一双手掐住了脖子,喘不过气来,又觉得被人追赶。 我忙下车,回头望去,只见山道上白茫茫的,除了我们这辆车,哪还有别人? 小马也下车出来透气,老道士从皮衣口袋中抓出一张道符,嘴里念咒,双指一点,这张用朱砂描红的黄纸条就被引燃,我便有些好奇,老道士如何不用火就引燃道符的? 振民哥停好了车,也下来察看,就见到老道士已经把一团火焰塞入了小马张开喘气的嘴里,手指在他咽喉处一按。 小马就将这张焚烧着的道符吞下了肚内。 我忙质问:“道长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能让小马吞火呢!” 老家伙却呵斥我:“不懂就别说话!” 我正在郁闷时,老家伙又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望了灰色的天空,对振民道:“这车你来开,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慌张,我会保护你们平安无事的!” 振民哥应了,便示意我上车。 小马吞下了道符后,登时就恶心的想要吐,老道士解释:“昨夜我们都被恶鬼恫吓了,墓主的鬼魂已经等不及了!” 等小马和老道士也回到车内后,振民哥发动了面包车,继续顺着山道向前驶去。 我立刻质疑:“道长说我们都被恶鬼恫吓,为何只有小马一人出现这种情况?” 老道士取出一瓶烧刀子,痛饮一口,解释:“小苏年轻气盛,阳火正旺,恶鬼没吓到他,而贫道自然也不会惧怕这些恶鬼,只有小马,原本就心虚。” “那我呢?”我不服气的质问。 老道士取出了罗盘,一边观察磁针指向一边回应:“你有自愈功能,自然也不惧恶鬼侵袭!” 前往野狐沟的山道本来行人就不多,加上天降大雪,更是不见人影。 但在寒风呼啸中,我听到有人在喊我名字,忙扭过头望去,透过面包车的后挡风玻璃,我看到了一辆摩托车正朝我们追来。 振民哥忽然来了个急刹车,我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在惯性的作用下便撞到了前面的座位上,幸好座位不硬,但仍吓了我一跳。 我正想要询问振民哥时,他已经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小马出了一头的汗,全身颤抖着缩在座位上。老道士也下了车,后面的摩托车鸣着笛追了上来,在我们车后面停下。 我把头伸出了车窗,就见到骑摩托车的是我舅爷的儿子阿良,向我质问:“你们急着做什么去啊?我在后面叫破了天,你都听不到!” 摩托车后座上的舅爷也是一脸埋怨,我忙下车,看到后面的几辆摩托车也追了上来,都是我家的亲戚,他们都住在董沟。 舅爷表示:“我看到你们开车朝董沟驶去,就想要搭顺风车,没想到你们却撒开腿狂奔,就跟被狼撵了是的!” 我忙解释:“我们有急事,所以就没向你们告别,我是真的没听到你们的呼唤!” 振民哥愤愤的走了过来,道:“谁没事做在路上堆雪人玩?你们来时遇到这些雪人了吗?” 阿良自然也认识振民哥,就回应:“我们来时没见到路上有雪人啊?可能是谁家孩子调皮,在路上堆的雪人!” 舅爷不废话,质问:“你们要去哪里?载我一程,天这么冷,我这把老骨头可抗不住冻!” 我没有回答,振民哥立刻表示:“舅爷,我们不去董沟,是要进山,这就要往洪土岭去的,所有没法载你们,对不住了!” 舅爷只好作罢,老道士也解释:“我们真的有急事前往洪土岭,况且车内也容不下了!” 阿良发动了摩托车,振民哥就请他们先行。 我的这些亲戚有些不高兴,但也只能继续骑着摩托车往回赶。 等我这些亲戚都远去后,老道士再次从口袋内取出了两张道符,贴在了面包车的前挡风玻璃两侧,又取出一沓冥币,示意振民哥继续开车。 我们一边乘车前行,老道士一边往车外抛洒冥币。 一阵寒风吹过,这些印着玉皇大帝头像的冥币在天空中飞舞。 面包车在一道沟底抛了锚,振民哥如何努力,都无法启动。天也黑了,我就向老道士询问该怎么办? 老道士就向振民哥质问:“你能确定你父亲去过的那座古墓的具体位置吗?” 振民哥点头应了,道:“我虽然没离去过,但我知道路怎么走!” 我就疑问:“天已经黑了,而且又这么冷,我们不如在车内将就一夜,等明天天一亮再继续赶路吧?” 老道士却从车内取出了一只大旅行包,挂到了小马的肩膀上,示意:“我们必须要在今夜子时之前进入那座古墓中,否则墓主的鬼魂就会亲自来抓你们去抵债!” 振民哥也从面包车的座位下拉出了一只黄帆布挎包来,只有我空着手,不过也不算空手,毕竟我还带着两本书跟一套针灸用具。 大伙都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老道士取出了两顶帽子递给我和振民哥,示意我们戴上。 除了帽子,还有口罩,墨镜。我不明白这么黑的夜里,戴墨镜做给谁看啊? 振民哥打着手电筒在前引路,戴上了墨镜的我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背影和手电筒的光亮,一扭头,就看到身后站着一个骷髅头,吓了我一跳。 小马忙解释:“别怕,是我,袁大夫,你怎么如此胆小啊?” 这家伙居然戴着骷髅头面罩,老道士戴着墨镜跟恶鬼图案的口罩,再看我的口罩,也是血红的裂口图案,倘若遇到了冤魂厉鬼,还不知道是谁吓谁呢? 我们踏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振民哥身后,便往山上攀去,上了洪土岭,翻过古寺坡,才能进入野狐沟。 振民哥也是走走停停,不断的寻找着路旁的标识,老道士就取出罗盘定位。 小马便借机询问:“难道野狐沟没有人住吗?” “野狐沟没有人住,不过县上派了一名护山员在那里看护山林,古寺坡先前还设有一个大队,不过都迁出去了,现在的人都不愿留在深山老林里居住了!”振民哥介绍。 我们听到野狼的嚎叫,小马惊恐的询问:“这里还真有狼啊?” 振民哥找到了路旁被大雪覆盖的一块界碑,肯定的回答:“就是这条路,没错!人多了,狼就少了,现在人都搬走了,狼便回来了!不过这些狼只会偷袭落单的,它们一见人多,就躲起来了!” 老道士也表示:“我们身上这套行头,鬼见了都怕,更不要说狼了,不过小苏说的很对,千万不要落单,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的!” 第十八章 夜遇女鬼差 在不知不觉中,我们正踏着前辈的足迹而行。 这一切可能都是命中注定。我不知道二十年前,我外公和振民哥的父亲是不是在大雪夜带着老马他们翻过洪土岭,往野狐沟赶去? 白雪覆盖的山坡上出现了几对碧绿的眼睛,果然是野狼。 而天空呈暗红色,振民哥开玩笑的对我们说:“在落雪后的夜里,天空呈血红色,野狼对着月亮嚎叫,就会变身为狼人!” 我知道这是小说和电影中虚构的,小马却追问:“这世上真的有狼人和吸血鬼吗?” 老道士没有回答,但可以断定他很不高兴,当着大名鼎鼎的探幽道长的面问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就好比当着和尚询问世上有没有佛,当着牧师的面质疑上帝是否真的存在? 振民哥就回答:“我说有也不算啊,等下你看到了,就知道世上有没有狼人和吸血鬼了!” 小马听后更加信以为真,双手抓紧一把长柄手电,瑟瑟发抖的紧跟在我身后。 远处的野狼可能是因为饥寒交困,就怒吼了起来,这洪亮的狼吼声,沧桑中透着一股悲壮,我忍不住就朝夜空望去,一抹乌云不知何时已经退下,露出了一钩残月。 “难道狼人真的要变身了?” 振民哥却扯开了嗓子,吼出了一句:“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 这声音也洪亮清澈,沧桑中透露着一种悲壮和无奈。 振民哥的歌声一出,惊散了远处的野狼。 这是我们小时候放牛必唱的歌曲,振民哥越唱越来劲,我忍不住跟着他哼唱起来,因为已经过去十几年了,歌词我都忘的只剩下了前两句。 小马听后也跟着我一起哼唱,正在大家都引颈高歌,意兴正浓时,我们已经登上了洪土岭,站在山岭上向下面俯视,一种豪迈感油然而生。 我们都坐在山顶上继续高歌,老道士取出了他的“烧刀子”开怀畅饮。 在歌声中,我好像听到了娇柔的女子伴唱,就听了下来,朝小马望去,他的歌声虽然有些颤抖,但也不是女人的腔调。 我忙摘下墨镜,用眼神示意振民哥停下,然后循声找去。 振民哥停止高歌,小马感觉不对,忙也停下,我看到在洪土岭山阴一侧,一位红衣女子一边吟唱,一边朝我们飘来。 老道士自然也看到了,当即示意我们不要出声,继续歌唱。 振民哥却吼了一句“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 我偷偷朝这个红衣女子望去,只见她披散着长发,看不到双眼,戴着白色的口罩,身着大红色的长裙,裙角拖在雪地上,正缓缓的朝我们飘来。 就是飘来,虽然山风吹过,但她的长发跟长裙都没有摇摆。 我仔细听这哥女子的吟唱,却是一首《枉凝眉》,声调细长,幽怨凄切。 “一个是白玉无瑕,一个是阆苑千葩·······” 此时此刻出现的这个红衣女子绝对不是正常人,老道士已经捏住了两张道符,示意我把口罩戴上,小马也握紧了手电筒的长柄,小心警戒。 伴随着浑厚的歌声,这个红衣女子飘到了我们身前,我们立刻停止歌唱,对方也不再出声。 我只看到了她齐额刘海下紧闭的双眼,还有惨白如纸的脸。 “何方鬼魂,还不快报上名来!”老道士厉声呵斥。 红衣女子也厉声回应:“人债可躲,鬼债难逃,如果你们不是来还债的,就不要挡路!” 我们仨年轻人听后登时惊讶,老道士却眉头一皱,当即质问:“我们就是来还鬼债的,不过冤鬼无数,我们要知道债主的名号,才不会还错了债!” “你们的债主尊姓大名?”红衣女子率先发问。 我们自然不知道债主尊姓大名,老道士也不知道,就反问:“你又是在替谁讨债?” 红衣女子也不含糊,表示:“本差先问你的,难道你不知道女士优先吗?” 老道士表示:“本尊自然知道女士优先,但你是女人吗?” “唔系女鬼差!”红衣女子尖声回应,我登时有一种小便失禁的感觉,这声音太恐怖了。 做人最痛苦了,见了鬼神都要让路,老道士忽然双手一转,将两道黄符就朝这个女鬼差紧闭的双眼按去。 对方举起双臂格挡,我没看到她的双手,一对袖筒内漆黑。 老道士朝这个女鬼差吐出一股鲜红的口水,红衣女子惨叫一声,立刻往后退缩,但这两张道符已经贴在了她的双眉之下,令其呆立与地,不能移动。 “你奉谁的命令来讨债的?报上你家主子的尊姓大名来!”老道士厉声呵斥。 女鬼差忙回答:“奴家主子姓支,名侍宠!” 老道士脸色立刻大变,“支侍宠?没听说过!”我心里暗道。 “你家主子要你向何人讨债?可有欠债之人的姓名籍贯?”老道士继续追问。 女鬼差的声音幽怨凄切,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欠债人不是一个,而是仨,为首的名唤薛登,次主苏振民,范文龙,马晨光。” 果然是向我们讨债来的,小马本名马晨光,不过这个范文龙又是何人? 老道士点头表示:“我们正是来为你家主子还债的,正愁找不到债主的宝号呢!请鬼差在前引路!” 女鬼差听后,当即回应:“大师用道符封住了奴家的双眼,奴家不能视物,还望大师撤下道符!” 我在心里暗道:“你的双眼何时睁开过?看来你闭着眼睛也能看到路!” 老道士去手腕一转,两张道符从这名女子双目处飘落。 女鬼差忙道了谢,忽然睁开了眼皮,露出了一双全白的大眼,我再次感觉自己小便失禁。 老道士就对我们仨年轻人道:“都起来吧!该上路了,难道你们见到了美女连路都走不动了吗?” 女鬼差转身往山坡下飘去,在前引路。 我虽然胆小,但还是能够站起来的,振民哥一把拉起了小马,询问:“你不会是被吓住了吧?要不你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老道士立刻反对,表示:“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你现在丢下他就是要他的命!” 我忙也搀扶着小马,老道士在前,我看到他走过的雪地上只有一对男人的足迹。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魂?” 如果是人装扮的,那要怎样才能踏雪无痕呢? 小马终于能够自己行走了,但我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汗臭跟屎臭气味,我不过是被吓尿了,而他却是被吓的大小便失禁。 “真的有如此可怕吗?”恐怕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感受到这种恐怖。 第十九章 夜入古寺 当着僧面不谈道,当着道面不说佛。 有宗教信仰的人大都非常固执,除非是那些假信徒。我当着老道士的面也不否定鬼神,但心里还是充满了疑问。 女鬼差在前带路,她的身体举重若轻,如同一道影子,从覆盖着积雪的山坡上飘过,不留一丝痕迹。老道士缓缓的都在了后面,我们也不急着去还债,所以也放慢了脚步。 鬼知道我们是去还债还是去送命呢? 老道士虽然可以降服这名女鬼差,但我对他仍充满戒备。 振民哥走在我们前面,但也是放缓了脚步,我就向他低声询问:“这是不是真的?” 因为担心被前面的女鬼差听到,所以这话我也不敢说的太清楚,不过怕振民哥听不清楚,特意指了前面的女鬼差。 振民哥没有回答,我心里更加没底,不知道这个老道士为什么非要把我也拉上? 下了洪土岭的山坡,走过沟底的一段小路,我们就往古寺坡爬去。 这里我记忆中只来过一次,那也是十年前,外婆带着我和父亲砍伐盖房用的枥条,这里本是无主之地,但外公在这里捡回一条小命后,就非要说野狐沟有片山林是他的,而且当着县长的面,向天立下毒誓。 誓言特别毒,外婆讲给我听时,也有些颤抖。 外公说:“如果这片山林不是自己的,就会全家死光,如果谁跟他抢,也会全家死光,而且死的很惨!” 小时候的我便向外婆追问:“有多惨?” 外婆就回答:“特别惨,就连县长都被吓住了,也没有人敢跟你外公抢这块林地,这本来就是一片无主之地,而且还是乱葬岗,鬼才愿意跟外公抢呢!” 古寺坡原本有一个大队居住,不过现在只剩下了荒废的旧宅,人全都搬到外面去谋生了,也难怪,这里道路崎岖难走,而且没有耕地,连水都没有,鬼才愿意住在这里呢! 跟在老道士身后,我看到稀稀落落的几座废宅,都是石头加土坯砌成的,长年风吹雨淋,已经破败不堪,而且都没有门窗,只露出了黑洞洞的窗口和门洞。 女鬼差飘过了一座废宅,又飘了出去,老道士就提醒我们需要绕开废宅了。 我走的双腿酸麻,不过对方还没有停下歇息的意思。因为没有手表,所以也不知道几点了,回头去看小马,他只是呆呆的跟着我们前行。 当月亮躲入乌云中时,我们登上了古寺坡的山顶,女鬼差在一座寺院前停下,转过身来,介绍:“我家主子就在里面,诸位请稍等!” “终于到地方了!”我松了口气。 老道士在寺门前停了下来,开始诵经。 振民哥摘下了墨镜,眼里充满了疑惑,我也感到疑问,这里何时建起一座寺院来? 外婆带着父亲和我去野狐沟伐木路经这里时,没有见到有寺院啊? 我便朝这座寺院仔细望去,虽然夜黑看的不清楚,不过我打开了手电筒,就朝寺院的正门上照去,老道士的手立刻按在了我的手电筒上,关闭了电源。 “这里不准照明,否则后果自负!” 不过我还是在刚刚的一瞬间看到寺门正中的匾额上题着“皇觉寺”。 寺院很气派,大概有二三十亩地大小,我没有见到山门,而寺门是石坊雕砌,里面黑洞洞的,也看不清楚。 老道士暗中将一面镜子埋在了寺门正对的积雪下。 等了许久,红衣女子没有出来,但出来了一个“雪人”,这人戴着草帽,身披蓑衣,脚蹬草鞋,身上落满了积雪,就连他脸上也落满了雪,所以称为“雪人”。 “雪人”黑眼珠子,高鼻子,厚嘴唇,身材高大,但声音嘶哑:“几位来客就是还债的吧?我家主子有请!” 老道士应了,招呼我们跟在他后面,迈过寺门,进入了寺院内。 院子里休整的很平坦,踏在积雪上软绵绵的,门口未掌灯,正堂也没有掌灯,难道这家主人是个瞎子? 院内积雪没有清扫过,不过也没有足迹。 道路两旁竖着几尊石雕的灯塔,却是摆设,正堂的匾额上题着“皇恩浩荡”,门口两尊城隍把守。 当老道士一脚迈入正堂的门槛中时,正堂内的灯亮了,而且还是同时亮起,这一瞬间我们都短暂的失明。 我们能看到时,正堂内已经亮如白昼,而且人影幢幢。 这些光亮由如来佛像前的白蜡烛发出,而两侧的灯架上点着油灯,地上的支架上放着铁锅,锅里也点着灯火,在每一处灯火后面都有一面镜子,将这些光亮反射,所以正堂内亮如白昼。 一个生着红色卷曲长发的中年男子盘膝打坐在一尊香炉前,身旁站着两堆“雪人”,红衣女子立在他身前。 跟女鬼差相对立的是一位黑脸长须男,手持铁笔跟帐薄。 老道士忙示意我们向主人行礼问安。 我随声附和,低下头去时,悄悄向这些债主望去。 红衣女子摘下了口罩,露出了一张绝色的容颜,标准的鹅蛋脸,很奇怪如此美丽的女子怎么会做了鬼差? 债主开口,用洪亮的声音示意:“来客报上欠债者的姓名籍贯,以供对账。” 小马吓的不轻,老道士只好向我望来,我也被吓的够呛,他只好让振民哥先上。 振民哥倒是一脸镇定,朗声禀报:“我是苏炼钢的儿子苏振民,替父还债而来,不知道我爹当时向您借的什么,要如何偿还?” “苏炼钢。”当中这个债主想必就是支侍宠了,这个名字好奇怪,姓也不多见。 黑脸帐房先生打开了帐本,迅速找到“苏炼钢”的名字,高声念道:“苏炼钢,庚申年腊月初三,有幸得遇鬼皇,借金条半斤,愿意自家性命偿还,附带利息为儿孙寿命,一年抵一年,公平公正,童叟无欺,双方自愿,本金已还,只剩二十年利息未还。”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振民哥的父亲当年在古墓中向墓主借了一块半斤重的金条,愿以自己性命偿还,不过利息却是儿孙的寿命,一年命抵一年的利息。 支侍宠就朝振民哥望来,询问:“你可听懂了?” 振民哥点了头,对方追问:“那你可做好偿还利息的准备了?” 二十年利息想要用二十年寿命偿还,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亏啊? 振民哥没有回答,就向老道士望去。 老道士忙裹紧了黑皮衣,向债主表示:“这个年轻人还没有考虑好,请债主允许他考虑一下,请先生再说说马建民所欠的债!” “马建民”,债主同意了,示意帐房先生打开帐本。 小马屏住了呼吸,等待帐房先生的宣读。 第二十章 算账 在世上,人人都欠有债,只不过有的人欠的债少,有的人欠的债多,有的人欠的是金钱债,有的人欠的是人情债。 我们在探幽道长的督促下,跟着振民哥连夜赶往野狐沟,不料在古寺坡山顶上就遇到了债主,振民哥要还的债是二十年的利息,小马屏住了呼吸,不知道自己要还什么债? 黑脸帐房念道:“马建民借金条半斤,承诺以自己的灵魂以及儿子的半生幸福作偿还,现连息带本共计一条半人命!” 支侍宠就朝小马望去,他被吓呆了,没想到自己老爹当初只向墓主借了半斤金条,现在就需要搭上一条半人命。他忙向探幽道长望去,征询其意见。 探幽道长却视若无睹,支侍宠便质问:“马晨光,你父亲所欠的债,是否现在就归还?” 老马出了车祸,只剩下了半条命,如果要偿还欠债,只怕小马的性命就要搭上了。 老道士不慌不忙的请求:“这些后生都还年轻,请鬼皇先让他们考虑一下吧!” 这个一头红色卷发的支侍宠居然是鬼皇?鬼皇又是什么称号? 我不得不为自己的命运担忧,老道士继续请示:“鬼皇殿下,现在说说薛长青欠下的债吧?” 支侍宠就朝我望来,示意帐房宣读外公当初所借之债。 “薛长青,庚申年领众闯入鬼皇殿下之墓,本欲盗宝,但被机关所困,遂留下钱财,欲空手而归,得遇殿下,就请殿下借子孙三代权贵,以自己跟儿女两条性命偿还,利息为儿孙性命!” 我听后登时惊讶了,虽然我对文言文不是太懂,但还是明白了帐房的意思。 外公为了子孙三代的权贵,宁愿舍弃自己跟一个儿女的性命,但利息却是一个子孙的性命为代价。 我跟外公不熟,但我的这些舅跟姨都熟悉,还有第三代子孙,除了大舅夭折的那个儿子,剩余的全都完好无损,活得很好。 帐房先生继续宣读:“你身为薛长松的外孙,是否要替你外公还债?” 我斗胆询问:“那要怎么还?” 老道士想要阻止,不过我所欠的债应该是最轻的,也不足为惧。 支侍宠回应:“你外公所欠之债已经还上了一半本金,还有全部利息,就剩下一半本金,理应在他的六个儿女中索取一人性命,不过你若要还,可以打折。” 没想到还债也能打折,这就不需要偿命了,我忙追问:“那我应该还多少?” 帐房宣读:“你只需要还二十年光阴的债,你是现在就偿还,还是以你性命的最后二十年归还?” 后一个偿还方式我明白,就是让自己减寿二十年来偿还外公所欠之债,不过现在还要怎么还? 支侍宠就解释:“如果你现在就要偿还,那你就要留在这里为本尊做二十年苦工,然后还阳继续人生!” 帐房先生旁边的红衣女子就朝我望来,露出了敬佩的眼神。 这有点匪夷所思了,不过对方要求不高,我正要答应以自己生命的最后二十年作偿还时,老道士便道:“多谢鬼皇开恩,让他们考虑一下吧,我们很快就会给殿下答复的!” 支侍宠同意了,老道士立刻示意我们先退出了大殿,就在寺院内,开始商议。小马立刻追问:“道长,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留在这里!” 老道士忙示意他低声,振民哥便低声询问:“我们能不能用别的方式偿还,这不是明摆着要我们折寿吗?” 当初我的外公和这两位同伴的父亲以自己的性命作抵押,换来儿孙的富贵权势,在人命比草贱的时代也无可厚非,有些人甚至是求之不得,但到了现在,谁愿意放弃美好的生活,难道我们二十年所赚的钱还不够八两黄金的价值吗? 按照1980年年底黄金的价格,1盎司要2300元人民币,1盎司相当于旧时的一两。而一斤则是十六两,在二十年前也就是1980年时,外公他们所使的还是旧度量衡,1盎司折算成现在也就是31.103481克。而八两黄金则是18400元,是一笔巨款,按照外公在西垂公社一天一块钱,一个月就是30元,一年不停的做工,也只有360元,需要外公做半个世纪还不够。 倘若我现在每个月的工资是2000元,现在(2000年)的金价是100元每克。一两等于30.125克,这里仍用旧度量衡,只怕这个鬼皇也一直按照他的度量衡来算账。八两等于3012.5*8等于24100克,然后乘以100元等于24100元,除以2000元的月工资,我只需一年多就能赚回,倘若换作小马和振民哥他们跑车的,月收入会更高,根本用不了一年就能赚回半斤黄金。 我心里在迅速计算,小马和振民哥他们也没有闲着,总之我们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拿我们二十年的时间来还八两黄金根本不划算,还不包括已经偿还的一条人命。 我们仨年轻人一起向老道士望去,征询他的意见。 老家伙淡定的回应:“等下你们见到了鬼皇,都不要多说话,听我的安排!” “鬼皇?”振民哥疑问。 老道士解释:“里面的这位债主以城隍守门,还配有帐房和女鬼差,足见他在地府的职位不低,刚刚我听到女鬼差称呼其为鬼皇,这鬼皇比鬼王地位高,乃是由生前杀孽极重之人的鬼魂出任。这个支侍宠想必就是隋末的郑王王世充,本姓支,西域胡人,一头红色的卷发是王世充最明显的标志。” 小马对历史不懂,便道:“道长,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全都听你的!” 振民哥对历史也只局限与电视剧和电影,而我对王世充还是知道一些,此人极为凶悍狠毒,曾经命手下兵士屠城,以百姓之肉作军粮。 老道士屏住呼吸,示意我们全都不要出声,他自己低声道:“我们抗议对方要价太高,一致要求对方打折,并且最好是以黄金偿还。” 小马便要讲话,被老道士按住了嘴。 振民哥低声道:“可我们这次来的匆忙,没有带黄金啊?” 老道士解开了黑皮大衣,亮出了贴身的皮囊,里面装得全是黄灿灿的金条。 我就询问:“那要是对方不肯答应呢?” 老家伙忙又裹紧了皮大衣,低声示意:“你一定要明白,我们才是一伙的,只要你保持沉默不语,我来跟他讨价还价,另外你们要心里有底,我的底线是一年抵黄金一斤,否则我就算倾家荡产也无法替你们偿还!” 一年抵黄金一斤,单是我就需要二十斤,再加上振民哥跟小马的,只怕一百斤未必够,这个老道士究竟带了多少黄金? 第二十一章 夜半红衣女 商人都善于斤斤计较,当我们到了被催债而且手头不宽裕时,也会跟他们一样分毫必争。 对与我们仨年轻人要偿还的债,都有些无法接受。 老道士带我们来就是要还债,债是一定要还的,不过所还的具体数额有待商榷。 我们在院子内商量定后,就由老道士带领我们进入正殿内,鬼皇见到我们回来,便询问:“你们可商量定了,谁先偿还?” 老道士往前一步,坦言:“我作为他们的领路人,对他们所要偿还的债有些质疑,既然他们都能够亲自前来还债,那债主能不能为他们打个折扣?” 鬼皇露出了疑惑的眼神,而女鬼差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帐房先生当即厉声呵斥:“你们所欠殿下的债是必须要还的,当初借债之人立下的借据写的清清楚楚的,为你们打折是是殿下的宽宏大量,全数偿还是你们的本份!” 老道士忙表示:“我们不是想要赖账,而是请鬼皇殿下对这些年轻人高抬贵手,减轻他们所还债数。” 鬼皇就反问:“那你们打算如何偿还剩余的欠账?” 他一指小马,质问:“你先说!” 小马吱吱唔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老道士忙表示:“殿下,我们先谈领头者薛长松所欠之债,二十年,一年一两黄金如何?” 帐房先生听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却被鬼皇瞪了一眼,忙板起黑脸,呵斥:“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啊?居然敢和殿下讨价还价,信不信殿下加重你们的利息!” 老道士就道:“可他们都正值年轻力壮,人生最宝贵的时代,倘若就此为殿下还债,是不是有些太残忍?” “残忍?”鬼皇冷声反问:“当初你们的父辈向本尊借债之时是怎么承诺的?” 帐房先生补充:“你们不过用自己的卑贱的性命和不值钱的时光换取你们子孙后代的荣华富贵,甚至是权贵,究竟是谁获利更多,你们却还不知足,还要跟我们殿下讨价还价!” 我也被他说的打动了,想要表态,被老道士用眼神喝止。 老道士朗声表示:“我们绝对没有赖账不还的意思,只不过我很羡慕这些年轻人,不忍他们将大好年华就此葬送,不知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还债?” 鬼皇已经看出这个老道士是我们的头目,便反问:“那你要如何?” 老道士便请求:“殿下,我们能不能单独商议?这仨年轻人都听我的!” 对方同意了,示意女鬼差带我们下去等候。 红衣女子便向我们伸手邀请:“三位随奴家下去等候佳音吧!” 老道士也示意我们先退下等候消息,我跟在了红衣女子身后出了大殿,穿过走廊,来到了厢房内,房子古香古色,里面布置简单却古朴。 在一道《仕女图》屏风前,我们席地而坐,身前是一条红木长案,上面摆放着洁白的茶具。 “三位来客是饮茶还是酒?” 红衣女子声音轻柔悦耳,带着一丝江苏金陵口音。 小马和振民哥都是长年跑车,不怎么饮酒,我也不喜欢饮酒,更不想在这个美女面前表现出酗酒的恶习,就一致表示饮茶。 对方点头应了,一伸手,将三只骨瓷茶杯推到我们身前,又变戏法似的取出一只青瓷大肚茶壶,用铜勺在红木茶叶罐内取了三勺茶叶,置于茶壶内,再一伸手,便取过一铜壶热汤,倾与壶内。 第一泡撒与地面,茶色红如血。 第二泡斟入白色的茶杯中,是上好的滇红茶,香气浓郁。 我轻轻捏住了茶杯,送到唇边慢慢品味,平常我是不习惯饮茶的,但我见过主任和闵大夫一起品茶,就照他们的方法做。 小马则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但被烫的又吐了出来。 红衣女子皱起了眉头,振民哥便示意我们慢慢品,不可急。 我则道:“冬日饮红茶,暖脾养胃,还可以美容养颜。” 红衣女子露出了质疑的眼神,朝我望来。 我继续补充:“红茶还有补血养心之功效,更能活化血管,疏通筋脉,提神生津。”这都是我在《本草纲目》中所学。 等我们将红茶喝到黄茶,再由淡黄色变成无色无味时,小马和振民哥都忍不住想要出去方便,便向我示意,不过我拒绝了。 他们俩就向红衣女子请求出去方便,小马还询问茅房在哪里? 红衣女子秀眉紧锁,露出了鄙夷的眼神,示意他们俩到厢房外解决即可。 等他们俩走了了房外,我忙请这名红衣女子落座。 她在长案旁跪坐,与我相对,道:“你跟他们俩不一样,公子如何称呼?” 红衣女子打开茶壶盖,倒掉了里面的茶叶渣,重新去了茶叶至于壶内,以热汤冲泡,再次为我斟满一杯,这次她为自己也倒满一杯,放于朱唇边轻抿一口。 我回答:“我叫袁成华,薛长松的外孙,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奴家本姓杨,名唤绿姬,又名玉娘,现为鬼皇殿下的鬼差,专司讨债。”红衣女子娓娓道来,我知道对方不是人类,可我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如此美丽的女子居然不是同类。 我对这个绿姬非常好奇,就询问:“杨姑娘为何会在鬼皇手下作鬼差呢?” 对方没有听明白,我便解释:“卿本佳人,奈何为鬼差?” 绿姬听后,娇躯一震,当即放下了茶杯,叹息一声:“自古红颜薄命,奴家原本出身关陇杨氏皇族,可惜奴家福浅命薄,爹娘被强人迫害,而奴家也被逼依附仇敌,至死都未能为爹娘报仇,为了锻炼本事,便作了鬼差。” 她说的虽然是半文言文,但我还是听明白了,也跟着叹息:“姑娘真是命运多桀啊!” 红衣女子便低下了头,轻轻品着杯中红茶。 我继续道:“不知道姑娘可听说过聂小倩的遭遇!”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聂小倩是明朝的人,而这个红衣女子应该是隋末唐初之人,怎会知道明朝的事情,况且聂小倩本身就是虚构的人物。 不过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并非如此,便继续介绍:“聂小倩原本也是官宦人家子女,从小家教良好,她本人更是多才多艺,只可惜家道中落,自己也被奸人所害,做了鬼魂仍被老树妖奴役,后来幸得书生宁采臣跟老道士燕赤霞所搭救,才能重新投胎。” 我有详细阐述了《倩女幽魂》的故事,这部电影我在上大学时就看了好几遍,对里面的情节耳熟能详。 别看我现在对陌生女子谈笑自若,但在大学时代,我一见到美女就变成了结巴,如果跟美女单独相处,就变成了哑巴。 我正在为自己的口才暗自得意时,却看到红绿姬暗自垂泪,一滴清澈的眼泪滴入了鲜红似血的红茶中。 第二十二章 绿姬 自古红颜多薄命,直到现代,女性的地位提高很多,但仍有不少卖笑求生的之辈。 外公欠下的债打完折扣后只剩二十年光阴,可这也是我二十年的宝贵生命,经过跟同伴细致的计算,发现赔的是老马,平的是苏炼钢,赚的是我外公。 老道士去跟鬼皇商议还债之事,红衣女子请我们品茶。 如果能得到她的暗中支持,那我们就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了,不过这非常冒险。关键时刻还需要我使出“美男计”,甚至可能要献身。 但我这俩同伴并没有给我献身的机会,就方便归来,询问道:“怎么老道士还没有跟债主商定啊?” 小马也困的直打哈欠,然后用朦胧的睡眼向杨绿姬望去。 绿姬忙低下了头,用衣袖遮面,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几点了?”小马询问,可能是为了缓解尴尬。 不过我们都不是“代表”,所以也不知道时间,跑车的习惯将表卡在驾驶室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而不是手臂上。 绿姬听不明白,我便解释:“我这俩同伴想要知道现在是几更天了?” 她明白了,回答:“三更一刻,你们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我向小马道:“现在三点左右。” 绿姬对我们道:“时候不早了,三位贵客先在此歇息,奴家这就去向殿下复命!” 振民哥应了,也开始打着哈欠,小马躺在席子上倒头就睡,我反倒睡意全无,看着绿姬手腕一转,纤纤玉手在茶具上轻轻拂过,这套茶具连同茶叶茶水便统统消失不见。 绿姬躬身道别,在低头时,我看到了她身着大红色交领绸缎服饰,胸前露出了一抹白色,登时感到脸红。她却低声叮嘱:“这里是我们殿下的地方,所以请三位千万不要私自离开这个房间,如果有事可以呼唤奴家!” 我忙也点头应了,等她转身离去,振民哥也忍不住倒头昏睡。 我看着长案上跳跃的烛光,猜测老道士跟鬼皇讨价的结果。 房间虽然简陋,但不算很冷,毕竟还有一只炭炉。 围炉取暖时,我取出了《本草纲目》翻看,很快也萌生睡意,便取出了针灸书和针具,正在自己身上寻找穴道时,就感到窗外传来一声轻响,忙循声望去。 厢房安装的是旧式的白纸窗户,推开窗户,我看到了绿姬站在院子当中,正在挥舞水袖,黑暗中不知为谁而舞? 因为深夜漆黑,房间内的灯火微弱,所以我看的也不甚清楚,但觉对方舞姿缥缈,身形轻盈,从她的踢腿跟标准的“一”字马可以看出,她是受过训练的。 她也看到了厢房里传出的灯光,却仍坚持舞毕,然后就飘到了窗口,向我质问:“公子为何还没有休息?” 我随口回应:“命运还未知,我岂敢酣睡?说不定今夜闭上了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对方示意我轻声,然后也低声道:“怎么会呢?就算你要留下还债,也得睁着眼睛做工,鬼皇手下最缺能人异士,你若肯留下,殿下一定会重用!” 绿姬是鬼差,自然站在了鬼魂的立场上说话考虑,我内心中格外反对,但又不能表露出来,便回应:“多谢杨姑娘好意,可我祖父祖母,还有父母都健在,我不能丢下他们不顾!” 对方点头表示了解,我看到她的衣衫单薄,就邀请她进房间内说话。 绿姬同意了,我关闭了窗户,打开门,她就飘了进来,在案前停下,看到了《本草纲目》和《针灸急救大全》,后面这本书的封面令我有些困窘,因为讲的是人体穴位,所以封面是人体。 “这是什么书啊?好奇怪!”绿姬也有些脸红,但还是打开了《本草纲目》,然后又打开后一本书,才明白,“你是学医的?” 我点头应了,看她在摆弄着桌案上的针灸用具,解释:“我是一名大夫,虽然不能包治百病,但普通的小病不在话下。” “那妇科呢?”对方追问。 我有些困窘,因为我没有学过专业的妇科和妇产科,只在实习时去过这两个科室呆过俩月。但为了在美女面前保住面子,就硬着头皮肯定了。 “那先生是否愿意为奴家诊治呢?” 她果然是找我看病的,幸好我最近学了《本草纲目》和《针灸急救大全》,里面有治疗妇科疾病的方子。 我应了,就低声道:“请姑娘伸出手臂,让在下为姑娘号脉!” 绿姬眉头一皱,反问:“就在这里吗?只怕有些不方便,先生还是随奴家去妥当之处!” 我应了,忙收起了两本书和这套针灸用具,跟着她前往“妥当之处”。 临出门时,绿姬一回头,努起了嘴,我有些惊疑,她却是对着桌案上的油灯轻轻一吹,火焰应声而灭。 我也张大了嘴,不由惊讶。门口距桌案上的油灯至少有一丈距离。 她见我张大了嘴,露出了微笑,然后用冰凉的手指堵住了我的嘴,低声安慰:“你不用疑惑,也不必害怕,奴家不会害你的!公子请随我来。” 寺院里一片漆黑,就连洁白的雪也被笼上一层黑色。 我跟在她身后,穿过一道月牙门,就来到后院,发现这里居然还有假山流水,亭台楼阁。 “公子小心脚下路滑!”绿姬不断提醒我,但我还是滑了一脚,就要往假山上撞去,她伸长了手臂,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拉了回来。 我原本打算去抓她的手,她的手刚刚贴在我的嘴唇上,冰冷。 虽然她已经表明自己是女鬼差,但我仍不愿相信,如果是人,就算手指冰凉,那手掌一定还有温度。 我跟在她身后,踏着石阶,没有看到她的双脚,难道她真的不是我类? 在一座半空中的楼阁内,她手腕一旋,就引燃了墙壁上的一盏油灯,却迅速的关闭了门窗,而且还拉下了窗帘。 我有些疑惑,她解释:“我不想让殿下知道我带你来了这里,这毕竟是奴家的私事。” 借着雪亮的灯火,我看到楼阁内摆设简单却精致,墙壁上除了青铜多芯油灯外,还有几幅名人字画,可惜我对此不懂。 对着窗户的地方摆放着一张书案,两侧各有一张藤椅,还有一张竹制躺椅。 绿姬示意我在桌案前的藤椅上落座,她在我对面坐下,伸出了手臂,挽起衣袖,露出一段洁白如玉的藕臂,道:“先生可以把脉了!” 我的心跳不止,但仍深吸了一口气,反问:“姑娘既然已经是女鬼差,难道还会生病吗?” 绿姬一对黑色的大眼睛就朝我望来,质问道:“疾病难道是活物特有的吗?” 没想到鬼魂也会生病,我为人看过病,也给牲畜看过病,却还没有为鬼魂瞧过病呢! 第二十三章 夜辩 也许疾病是一种惩罚,几乎所有的生物都会生病。 “现在是三更一刻,你们还有一个时辰。”这是女鬼差对我们的提醒。 我不知道一个时辰后我们的命运会怎么样? 我跟着她来到了后院的楼阁内,为她诊病。这次是近距离对面而坐,我看清楚了她的面目,她的双眼此刻变得清纯透彻,灯火照在她的脸上纤毛毕现,在白皙的皮肤下却隐隐透出一股黑气。 从她的脉搏中,我断定她有宿疾,就询问:“姑娘可有什么不适的症状?”对于中医我也是略懂一些。 “每逢奴家天葵到来,便感觉剧痛缠身,而且出血不止。殿下称这是对我的警告,倘若我擅自离开,就会血竭而亡。”绿姬低声诉说。 我便解释:“如果姑娘不是先天之疾,那就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 对方登时警惕起来,然后质问:“先生可知是何毒药所致?” “巴豆,大黄,生南星,牵牛子,斑蝥,商陆,水银,麝香,铅粉,土牛膝,蜈蚣等都可能会造成女性崩漏不止。”我按照中药的药性解释。 绿姬点头应了,我补充:“这些药物对女性有害。”后半句话我没有说,“对女鬼是否有害就未得知了!” 对方从我手里抽回手臂,放下了衣袖,询问:“你说的那个书生跟聂小倩最后怎么样了?” 我也知道人鬼殊途,最终的结局并不好,所以也就没有告诉她,宁采臣所处的时代,非常黑暗,而且《倩女幽魂》还出了两部续集,我都看过,也不好。 对于绿姬的询问,我只能回答:“我们的命运被他人掌控,但是可以争取的,虽然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对方质问:“那你认为值吗?” 我点头应了,继续道:“就拿我自己来说,我欠了鬼皇殿下二十年光阴,如果我不为自己争取,就要舍弃二十年的生命,也不知道探幽道长跟你们殿下商定的结果如何?” “公子是否愿意留下还债呢?”绿姬还是这个问题。 我无法回答,对方明白了我的意思,就继续:“公子可以不用亲自偿还这二十年光阴的债,但需要用十个人的灵魂作交换。” 让别人替我还债,而且是用性命,这违背我做人的良知和道德。 绿姬解释:“你是一名医生,十个人的性命对你来说不难,对于罪大恶极之辈,你只需动动手,就能做到。” 作为一名医生,尤其是急诊科的医生,病人的生死就掌握在他们手里,一个轻微的失误,就能夺走一个病人的性命,有的甚至是杀人不偿命。 可我在毕业时,就已经在红十字前宣誓,要一生恪守和遵循医生的职业道德,否则医院和诊所里就不是救死扶伤的医生,而是为了金钱名利而活的“白狼”。 绿姬看我犹豫不决,便继续介绍:“你外公是个睿智之人,荣华富贵和太平富足都不抵权贵,有了权,就能掌控别人的命运。大权在握,何愁荣华富贵跟名利?” 我立刻表示:“我不能用别人的性命替我还债,这违背做人的良知和道德,我在正式成为医生之前,就立下重誓,绝对不能违背医生的职业道德!” 绿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质问:“你一定遇到过十恶不赦之流,有些人恶贯满盈,但却没有受到律例制裁,更没有受到报应,如果他们向你求医,你就不想借机除掉他们,为民除害?” 她的问题并不复杂,但我考虑了一下,立刻做出答复:“在医生面前,只有病人,而无善恶,只要是来找我们治病的,都是我们的病人,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我不是审判者,所以无法判定病人的善恶,更不是行刑者,不能取走病人性命!” 绿姬也迅速思考了,然后质问:“那如果你要救的这个病人贼心不死,冥顽不化,你救活了他,反而会导致更多无辜之人受伤甚至是死亡,那你是否还要继续救他?” “救!”我肯定回答:“他的病在**,我要使他恢复健康,他的恶在灵魂,我要使他摒恶向善,如果我不能使其向善,说明我的医术不行。” 绿姬无法说服我,就改变了话题,“那先生可能医好奴家的宿疾呢?” 我迅速思考,然后回答:“如果是女性病人,我自信可以救治,还有我这次来没有带药,只带了针灸用具,只怕难以使姑娘恢复正常。” 绿姬站了起来,转身走向窗口,然后又向门口走去,来回徘徊了几步,终于下定决心,道:“你就以针灸为我施治,无论能否使我痊愈,我都不怪你,还会保你平安离去!” 我忙打开随身携带的这两本书,临时抱佛脚,再取出了针灸用具,解释:“我针灸需要热汤,还有姑娘可能承受银针刺入身体?” 她再次犹豫了,然后对我道:“你且在这里稍后,我出去一趟。” 我应了,她迅速开门离去,我趁机寻找用针灸解毒之法。 绿姬返回时,手里多了一只铜壶,还有一串铜铃铛。 她将铃铛挂在了门眉上,手掌一转,变出了一只炭火通红的铜炉,将盛满水的铜壶置于炉子上焚烧,“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不过你只有半个时辰时间为我施针了!” “一盏油灯。”我回应,针具内带有酒精棉,但我不确定是否还有效?用火焰焚烧银针,也可以消毒。 绿姬变出了一盏荷叶灯,引燃。 不过针灸还需要一个难以启齿的要求,我红着脸表明:“姑娘需要脱下衣服,才能施针!” 对方脸也红了,当即拒绝,我能理解。 绿姬道:“我会保留贴身衣物,不耽误你寻穴下针吧?” 我应了,这也是针灸中的一项,但前提是下针后,病人不能动,一动也不能动,否则牵动衣物,就会带动针身。 绿姬缓缓的解开腰带,褪下大红色的丝绸长衣,只留下了白色的贴身衣物。 场面并不如我期待和想象中的香艳,对方只有手脚和头部露出,身体其他部分全都被纱衣包裹。 我深吸了一口气,示意她在躺椅上躺好,清点了针灸用具,就开始寻找穴位。 人身上共有720处穴位,52个单穴,309个双穴、50个经外奇穴。在这些穴位中,有108个要穴,36处“死穴”,对方既然愿意我为其针灸,便是将性命交到我手里。或许她真的相信了我作为一名医生的职业道德。 不过当我的手指接触到她的身体时,她还有有明显的紧张和警惕,她的皮肤紧绷,我先在她的面部找到了眼下的承泣穴。当我用在火焰中消过毒的不锈钢针向绿姬眼皮下的这个穴位刺入时,她眼里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我忙安慰她:“我不会伤害任何一个病人,更不允许自己在对病人治疗过程中有一丝一毫的失误!” 她听后,放松了许多,轻轻吐出一口气。 我将针迅速刺入了她的承泣***她的眼泪登时夺眶而出。 第二十四章 寒夜施针 一个女人再强势,当她遇到自己的情人也会变得柔弱。 就连女鬼差也不例外,当我的亳针刺入杨绿姬的承泣***她的泪水登时夺眶而出。这一针并不是解毒的,而是为她减轻压力跟消除恐惧的。 我刺入第二针时,已经明显感觉到她没有那么紧张了,但我的手指按在她的眼睑上,一阵冰凉,她闭上了双眼,让我为她继续治疗。 当我手里的亳针刺入她的合谷穴时,她轻轻动了一下手臂。 我也被亳针刺入过身体的穴道,而且几乎所有能被针灸的穴道都被刺入过,这是我在大学上针灸课必须的实践经历。如果针刺位置准确,病人不会感觉疼痛,只会感觉到酸麻困胀。 她的手白皙而又瘦小,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但我在她手腕的“寸关尺”处,却触摸不到她的脉搏。 她的身体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摸上去就如同尸体一样冰凉,我看到了她的身体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纱衣下,玲珑的曲线令我产生了一种生理的冲动,不过我克制住了自己的反应,反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伤。 “你穿这么单薄,难道就不感觉冷吗?” 她动了动嘴,低声回答:“自从我爹娘被害后,我时常感觉到寒冷和恐惧,但随着我落入仇敌之手,后者便赶走了前者,当我离开人间后,就只感觉到孤寂。” 桌案上的亳针不断的从我手中刺入她身体的各大要穴,我也极力避开敏感的地方,一炷香时间后,我看到了她的双脚。 她的脚不大,却不是三寸金莲式的小脚,皮肤的呈呈淡青色。我看到她双脚的小趾指甲都有裂痕,这很正常,我的也是如此。 很快我的亳针已经用尽,她的身体也布满了亳针。 有些地方的亳针需要撵动,还有些穴位的银针需要抽插,这就算了,太疼。 “我要收针了,姑娘千万不要动!” 对方应了一声,我按照下针的顺序开始拔针,只见她的双颊淌着泪痕。 每拔出一枚亳针,她的身体都颤动了一下。 当最后一枚银针从她脚底的涌泉穴拔出时,我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轻声道:“好了,你体内所有的银针都拔出来了,你可以活动一下身体。” 她睁开了眼睛,缓缓坐了起来。 我取出了针具内的酒精棉,蘸了热水,在她身上的针孔处擦拭,有的地方会渗出血珠,不过她的身体却没有如此。但消毒针刺处还是有必要的。 这时门楣上的铃铛响了起来,铃声清脆悦耳。 绿姬立刻坐了起来,对我催促:“你赶快收好针具,有人来了!” 我有些不解,她已经迅速穿上了外衣,踏上一双绣花鞋子,朝门口走去,将门开了一道缝,然后又迅速关闭。 “赶快带着你的东西从窗户离开!”她用命令的口气。 我匆忙收好了针具和书籍,她来到窗口,打开窗板,向下面望去。 下面漆黑一片,不过窗口不大,只怕我难以穿过,她迅速解下我棉衣的扣子,扯下我的外衣,督促我弯身穿过窗户,又将我的外衣从窗口丢了出来。 我的身体悬浮在漆黑的半空中,这种悬浮感令我恐惧,我双手抓紧了窗台。 窗户关闭,一阵寒风吹过,我打了个哆嗦。 片刻后,我听到了窗户内传来了帐房先生的呵斥:“殿下不是命你去招待那些还债之人,你怎么躲到这里偷懒?” 绿姬辩解:“那些人不需要本差招呼,他们都已经入睡了,我来这里休息一下,有何不可!” 紧接着我听到了一声清脆的耳光,“贱骨头,居然敢违抗殿下的命令,马上回去!” 没想到黑脸帐房先生都能随意欺凌鬼差,我不由为绿姬的命运感到惋惜。 再接着我听到了摔门声,窗户再次被打开,绿姬一脸泪痕的对我道:“他走了,公子赶快进来吧!”她伸出柔弱的双手抓住了我的双手,将我拽了进去。 一回到房间内,我立刻穿上了棉衣,询问:“刚刚来的是帐房先生?” 她点头应了,低声叮嘱:“你跟在我身后,千万不要出声,看清脚下的路!” 出了楼阁,顺着石阶,我们赶回了厢房内,小马和振民哥仍在呼呼大睡,绿姬点亮了油灯,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她立刻警惕了起来,不过闯入的却是老道士,一进来就嚷道:“你们都赶快起来,我们要去向鬼皇殿下拜别了!” 我忙追问:“道长跟殿下商议的结果如何?” 老道士故弄玄虚的回答:“等你们见到殿下就知道了!” 他用脚踢醒了沉睡的二人,绿姬也在前引路,领着我们回到正堂中,这里仍然灯火通明。 帐房先生拉长了黑脸,瞪着我们仨人。在他身前多出了一张长案,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盒红色的印油。 老道士带着我们向鬼皇行礼,支侍宠便朗声道:“探幽道长已经跟本尊商定了,你们所欠之债可以延期偿还,也可以以其他方式偿还,先说袁公子你的债务。” 帐房先生打开了帐薄,朗声念道:“袁成华,你所欠鬼皇殿下二十年光阴,可以以二十条人命抵债,十年内还清即可,不再有利息,你可愿意?” 我吃了一惊,对方果然要我用他人性命来替我偿还外公所欠余债,我当即拒绝。 鬼皇和黑脸帐房立刻瞪着我,老道士忙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对他们道:“殿下不要急,贫道这就来说服他!” 老道士将我拉到了一旁,帐房先生就开始宣读小马还债的方式,跟我一样,不过他要用一百条人命在十年内偿还,他不由难住了。 “我们不是说好了,你一切都听我的,二十条人命对于你来讲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需动动手指,就能完成!”老道士向我质问。 “这可是二十条人命啊!”我也反问:“害死一条人命,我就不要再想继续做医生了,两条人命就能够使我吃官司,进牢狱。” “不会的!”老道士肯定的回答:“你离开这里后,要跟我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保证你能够迅速还清债务,而且还是为民除害。” 我明白他说的为民除害是什么意思。 可我不是行刑者,怎么能剥夺他人性命呢? 振民哥也传来了拒绝的声音:“我不会这样做的,我做不到!” 老道士示意我不要再固执,便拉着我来到正堂中央,对我们仨人道:“我们没有时间了,你们先答应殿下的要求,还债之事我会替你们想办法的。” 帐房先生也提醒:“你们的时间的确不多了,鸡就快要叫头遍了,如果你们还不能决定,那就不要想离开这里了!” 鬼皇也呵斥:“记住,你们欠本尊一百六十条人命,要在十年内还清,否则本尊会连本带息的收回。” 我便向绿姬望去,征求她的意见,她却将脸扭到了一旁,不再理会我。 第二十五章 抉择 也许只是一面之缘,却足以改变一生的命运。 “我们没时间了,必须要在鸡鸣之前离开,否则就会被永远留在这里!”老道士警告和督促我们仨。 为了还我们父辈所欠下的债,就需要用别人的性命来还,我无法接受,我这俩同伴也难以接受,不过帐房先生冷声呵斥:“那你们就留下来自己偿还吧!” 振民哥便昂首回应:“留下就留下,我总不能为了自己而去害人,否则我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老道士忙要劝他,振民哥反问:“道长你是出家人,还是全真教的不记名弟子,怎么会让我们为了自己去害他人呢?就算法律不制裁我,我内心也会不安的,我做不到!” 杨绿姬向我望来,等待我的表态,我站到了振民哥身旁,小马也看了老道士一眼,跟了过来。 老家伙一脸无奈,愤愤的道:“既然你们都不听贫道劝告,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鬼皇脸色一变,冷声呵斥:“这是你们自己选择的,那本尊就事先说明,你们自愿留下为奴,对本尊的命令不得违抗,否则本尊可以将你们打入地狱,倘若你们胆敢逃逸,那不仅会令你们自己魂飞魄散,还会牵连到你们的家人!” 我立刻回应:“我就算留在你这里做苦工,也不会去害别人的!” 鬼皇一挥手,示意帐房先生取出契约。 契约上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虽然是繁体字,但我还是可以看懂,就询问:“殿下,不知我们留下要做什么样的苦工?” 杨绿姬向我望来,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鬼皇道:“绿姬,你来介绍一下他们的差事吧!” 绿姬应了,坦言:“如果你们现在留下,那就要签下卖身契约,成为一名最底层的鬼差,负责执行殿下的命令,通常是为世人制造灾祸,送去疾病,取其性命。” 振民哥听后就惊呆了,我也感到诧异,原来鬼差就是做这种事的。难道世上所有的灾祸,疾病和死亡都是鬼差所为? 帐房先生和老道士露出了一丝冷笑,鬼皇解释:“现在的世人越来越浮躁,越来越急功近利,为了金钱权欲,不择手段,没办法,谁让世上的人越来越多呢!鬼差的职责就是减轻阳间人口数量,警告世人,如果你们决定了,就把契约签了吧!” 我拿着契约犹豫不决,内心迅速盘算,如果留下,不知道要给世人带来多少灾难?可如果让我用二十条人命来还债,我又于心不忍。 绿姬劝告我:“其实做鬼差也不错,至少掌控着不少人的命运!” 当我们仨人都不知所措时,外面传来了雄鸡的啼叫。 没时间了,我们必须要立刻选择。 但振民哥和小马彻底蒙圈了,我立刻向鬼皇道:“我们选择用他人性命偿还我们所欠之债!这契约我们不签!” 帐房先生听后立刻训斥:“晚了,雄鸡已经啼叫!” 我立刻向老道士靠近,督促道:“快带我们离开这里,否则你就什么也得不到!” 老道士朝我们仨人望来,我又向鬼皇望去,求他放我们离开。 帐房先生却命正堂内俩“雪人”来扣押我们,杨绿姬立刻斥退这俩“雪人”,然后向鬼皇求情。 “请殿下放他们离开吧,他们一定会如数还债的!”绿姬向鬼皇哀求。 “你怎么知道他们就能如数如期还债呢?”鬼皇质问。 杨绿姬立刻表示:“奴家愿意替他们三人担保,如果到期之时,他们未能如数偿还,奴家会亲自去索取他们魂魄,交由殿下处置!” 鬼皇满意的点头应了,摆手示意我们可以离开了。 帐房先生显然不想我们三人就这样离开,便冷声警告:“雄鸡已经啼叫了,只怕你们走不了了!” 老道士当即对我们仨人命令:“跟在我身后,掉队了我可不负责营救!”他向鬼皇俯身告辞,然后转身匆匆离开正堂,我们仨人忙也跟着出去,在走出正堂门口时,我回头望去,看到绿姬不舍的眼神。 帐房先生露出了一丝阴笑。绿姬想要出来为我们送别,却被他伸臂拦下。 刚走到古寺门口,老道士就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振民哥来不及停下,当即撞到了他后背上。 我忙拉住了小马,这时的夜空格外漆黑。 “不好,我们被两界当中的屏障阻隔了!”老道士解释。 振民哥当即询问:“那怎么办啊?我们是不是真的无法离开这里了?” 老道士镇定的回答:“幸好贫道早有防备!”他立刻转身,从口袋里抓出三张道符,嘴里念决,引燃道符,下令:“张嘴!” 见我们没有反应,他再次下令:“你们全都张开嘴!” 振民哥立刻照做,老家伙当即把一团焚燃的道符塞入他嘴里。 我看到后就感到恶心,不过老道士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只好也张口,一团炙热便卡在了我的喉咙处,咽不下,吐不出。 正在难受时,我听后身后的院子中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便扭头望去,就看到俩“雪人”正缓缓朝我们走来。 这俩“雪人”一边朝我们走来,一边抖动索链,似乎要捉拿我们,而他们身上的落雪逐渐消融,露出了漆黑的衣服,还有一股恶臭,像是尸体腐烂后产生的气味,我忙戴上了口罩。 古寺门口悬挂的灯笼亮起,借着灯笼的光亮,我看到这俩“雪人”露出了破败的衣服,还有腐烂的脸。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天兵天将速来帮我!破!”老道士念决,只见从寺院正门外的雪地中发出一道亮光,照亮了我们的前路。 老道士伸出双臂,一手抓了一个人,却唯独把我拉下,振民哥忙伸出手抓住了我。 不过这俩“雪人”追了上来,一抖手里索链,便缠住了我的脚踝,就用力往院子内拽去。 我忙抓紧了振民哥的手,小马也伸出一只手来接应我。 老道士当即呵斥:“快松手,否则我们谁也不要想离开这里!”他抓着我这俩同伴顶着狂风往院门外冲去。 俩“雪人”的力道越来越大,我感到自己的双脚都被拽脱臼了,振民哥和小马的手也被拽的紧绷,“千万不要松手,抓紧了!”振民哥叮嘱我。 不过小马再也无法抓住,手一松,我身体往后一退,振民哥也不得不松了手,我登时被俩“雪人”拖入了院内,眼睁睁的看着老道士带着振民哥和小马冲出了远门,在光亮的接应下快步遁去。 这俩“雪人”的铁链就朝我身上锁来,我登时绝望了。 第二十六章 出山 自我牺牲需要莫大的勇气,如果还有一线生机,我就不会放弃。 可我已经没有生机了,就待我准备接受命运时,这俩“雪人”却突然拔地而起,身体朝天空飞去,而且是正对着我。 我躺在了雪地上,看到他们飞到了夜空中,然后坠落房顶。 一道红色的身影迅速在我眼前出现,一双冰冷的手将我从地上拽起,然后箭步就冲出了寺院正门,我看清楚了,将我从这俩鬼差手中救下的正是红衣女鬼差杨绿姬,她一脚踏中了老道士埋在雪下的镜子,登时惨叫一声,往地上坐去。 我惊魂未定,就去扶她,但感觉身后一股强风袭来,自己也被刮倒在地。 杨绿姬抓着我就往山坡下滚去,在翻滚中,我看到一股黑风从寺院内刮出,幻化成了骷髅模样,伸手朝我抓来。 不过绿姬抱着我滚的速度也很快,转眼就滚到了一座废弃的宅院后,她柔弱的双脚在地上用力一点,她的身体就带着我一起从雪地上跃起,自宅院后墙的破窗户内闯了进去。 进入废宅房间内时,我的身体先落地,痛的我全身抽搐。 绿姬当即屏住了呼吸,用手堵住了我的口鼻,也令我不能呼吸,我当即挣扎,她示意我不要出声,一股劲风从破洞袭来,然后在屋子里盘旋,不过院子里传来了一声野猫的啼叫,这股黑风立刻吹开了破败的房门,追向废宅的院子里。 我感到自己的肺就要炸开了,绿姬立刻移开了手,却将柔软的朱唇封住了我的嘴,一股空气从她嘴里送到了我的肺里,使我不再感到缺氧。 这算是我的初吻,听到外面风平浪静,绿姬松开了我,也大口喘着气,我有些惊讶。 “你选择的没错,留下比离开更痛苦,我深有体会!”绿姬安慰我。 我忙询问:“刚刚那阵风?” 绿姬整理了衣衫,解释:“是帐房先生,他想要留下你做他的奴隶!” “谢谢你救了我,不如你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吧!”其实我希望她能带我离开这里。 绿姬站了起来,当即拒绝:“不,我不能随你一起离开,否则被殿下知道后,不仅会把我抓回来打入地狱,还会连累到你!” “可我不知道如何离开这里?”我一急就说出了实话。 绿姬拉开了衣领,露出了白色的纱衣,然后解开纱衣的带子,露出了白色的抹胸,我忙转过了脸去,不敢直视,怕自己心会痛。 她从抹胸内拉出一枚雄鸡模样的碧玉,对我道:“你拿上它,顺着你来时的路一直走,要加快脚步,就能追上你的朋友,记住一定要在天亮前赶上他们!” 绿姬将碧玉塞到了我手中,一股温润的感觉。 我感激不禁,忙也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了一枚香囊,这是我从外婆老宅衣柜中找到的,里面的艾草已经腐烂,但雄黄还在,就塞到她手里,作为回礼。 绿姬低呼一声,但还是攥紧了香囊。 “人鬼殊途,公子赶快离去吧!”绿姬督促。 我又听到了风声,想要去拥抱她,她却已经化作一道红光冲出了房间,然后就往房顶上跃去,这股黑风也追上了房顶。 外面再次风平浪静,雄鸡叫了二遍,我忙出了房间,走出破败的宅院,匆匆往沟底赶去。 在沟底,我看到了正在往洪土岭上逃命的老道士,他身后跟着振民哥和小马。 我忙高声呼唤,他们却仿佛听不到,仍在往前狂奔。 刚刚被索链弄伤了脚踝,又摔落地上,现在我感到全身没有一处不疼,不过现在不是疼的时候,赶路要紧。 等我费尽力气攀上了洪土岭的山顶,就看到东方的天空出现了启明星,天就快要亮了。 再往山坡下望去,已经不见了老道士和俩同伴,我登时焦急了,双脚的脚踝更加疼痛,忽然传来了一声野狼的嚎叫,我脚下一崴,身体倒地,如同石辗一般就朝沟底滚去。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小马的破昌河面包车后座上,天已经亮了,不过这辆面包车已经完全被白雪覆盖。 振民哥坐在我身边的位子上还没有醒来,小马坐在司机位子,趴在方向盘上酣睡。 老道士也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着眼睛。 我忙看自己的双手,出现了很多淤青的地方,再去看自己双脚,也出现了明显的勒痕。 昨夜经历的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我打开棉衣外套,就去察看脖子上挂着的香囊,却发现香囊已经变成了雄鸡形状的碧玉。 看来昨夜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忙推醒了振民哥,叫醒了小马和老道士。 振民哥睁开眼睛,看到了我,当即惊讶:“你终于赶回来了,这下我就能够放心了!” 小马看到车子被积雪覆盖,忙去打火,却失败了。 车子无法发动,他推开了车门,老道士也推门出来,车子被白雪完整的覆盖,四周没有脚印,也没有其他痕迹。 “难道昨夜的经历还是一场梦?可这枚碧玉怎么解释?”我在心里暗道。 老道士也拉开皮衣,取出了空瘪的皮包,我记得里面装的是金条。 小马开始清理车上的积雪,我便向老道士询问:“昨天夜里的事?” “对任何人都不要说,包括父母亲人,还有我们之间也不要说,就当这只是一场梦,但债你们还是要还的!”老道士警告。 我点头应了,在心里暗道:“反正我是不会去杀人的,顶多十年后,鬼差取走我的性命。倘若我害了别人,只怕躲不过十年就会被抓,然后被审判,法官会相信我是为了还债而杀人或者是为民除害的吗?” 振民哥招呼我一起清理面包车上的积雪,然后合力将面包车推出了坡下,移到乡间山道上。 雪已经停了,但是路上过往车辆没有,车打不着火,这可怎么办? 此处距董沟还有二十里路,徒步至少要走上半天。振民哥取出一根香烟递给小马,两人开始抽烟,老道士取出烈酒闷饮。 我摩挲着这枚碧玉,为自己未知的命运感到担忧。 这时忽然从山道上传来了警笛的呼啸声,我吓了一跳,小马也吓的丢下了香烟,向老道士质问:“该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吧?” 老道士就呵斥:“怕什么,我们又没做违法之事!” 振民哥踩灭了香烟,就朝警笛声处望去,一辆印着“森林消防”的皮卡警车正朝这里驶来,轮胎上的防滑链碾得积雪哗哗作响。 警车在我们的面包车旁停了下来,暂停了警笛。 车窗摇下,一名身着警服的司机询问:“车坏了?” 振民哥点头应了,解释:“车打不着火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大雪封山了,野狐沟的守林员生活没了着落就打电话求救,我们是奉命来为他送生活物资的,山路还好走吗?” 第二十七章 回路 有时候我们不愿走自己走过的路,因为不想面对过去。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仍在小马的面包车内,不知道昨夜的经历究竟是梦还是真?就在我们为如何离去发愁时,一辆警车呼啸而来。 这是一辆森林消防车,要往野狐沟去送物资,振民哥跟警车的司机熟悉,便请他帮忙修车。 这名老警察当即拒绝了,解释:“我必须的马上赶到野狐沟去,不然守林员老贾非得冻死在那里,如果你们愿意等,可以在这里等我回来稍你们一程。” 振民哥只好道谢了,老道士就提醒这个老警察:“往山上去的路不好走,不过你的车轮胎上绑有防滑链,应该不成问题!” 这名警察姓丁,以前在西垂乡派出所任过职,他将脑袋探出了车窗朝洪土岭望去,看到山道已经被积雪覆盖,便皱起了眉头,对振民哥道:“小苏,不如你们随我一起去野狐沟,等回来后我载你们到镇上。” 振民哥想要拒绝,老道士却回应:“也好,反正我们在这里也是等,这种天气只怕没什么车路过这里了!” 我也很想再看看古寺坡顶的情况,那里到底有没有一座古寺? 振民哥同意了,便拉开了车门,他坐在副驾驶座上,我和老道士坐到了后座,小马执意留下修车,我怎么劝都不行,老道士便让他留下。 绑了防滑链的皮卡车就是有力气,而且爬坡也不打滑,我摇下车窗朝山道上望去,只见山坡上的落雪完好,偶尔有野兽留下的足迹。 这就奇怪了,我记得自己明明是从洪土岭的山顶滚下来的,身上的淤青还在,难道真的是梦?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老丁一边驾车一边向振民哥询问。 振民哥随口回答:“昨天参加我一个同村人的葬礼,就是这位小袁的外婆,准备返回董沟去,不想车到了这里就突然抛锚了!” 老丁看了老道士一眼,然后询问:“这位老哥看着眼生,不是本地人吧?” 老道士忙解释:“我是宜阳人,老弟你要去野狐沟吗?” 老丁应了,皮卡车缓缓爬上了洪土岭的山顶,下坡时,他不断的踏着刹车,小心翼翼的驾车,不再说话。 当我们路经古寺坡半山腰的废宅时,我忙道:“丁师傅,麻烦停下车,我憋不住了,要方便一下!” 老丁有些为难的道:“半坡停车可不安全!” 我执意道:“实在对不起,我真的憋不住了!很快就好,你不用熄火。” 老丁只好答应,踩下了刹车,拉住手刹。 我忙打开车门,朝昨夜的那座废宅奔去,院门早就破败不堪,我冲进了堂屋内,里面到处是猫屎狗溺,还有一只黑猫盘踞,见到我闯进来,立刻呲牙咧嘴表示抗议。 堂屋后墙上的窗户破烂,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外面响起了车笛声,我转身离开。 车到了古寺坡山顶,这里只是有一片平坦之处,却没有什么古寺,我就向振民哥询问:“这里就是古寺坡,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啊?” 振民哥回应:“我怎么知道,你不也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 老丁介绍:“这里原本有一座古寺的,但早就毁于战火,而前面的野狐沟更悬,曾经是土匪窝子,也是乱葬岗,到现在还没有人愿意去那过夜,只有这个老贾光棍一个,天不怕地不怕。” 往野狐沟下的山坡更加陡峭,老丁屏住了呼吸,振民哥介绍:“这条路也是最近几年才修的,平时过车很少,沟里的野兽不少,但树木不多,只有几个老猎人愿意来这里打猎,老贾就是个猎户。” 皮卡车只能开到野狐沟的沟底,而老贾的窝棚在半山腰,车无法直接开上去,老丁就鸣笛通知老贾下来接应。 半山腰的土台子上传来了犬吠声,老丁停下了车,请我们一起帮忙卸车。 我扛起了一袋土豆,又拎了一壶油,跟在老丁身后便往上面走去。 寒鸦在冷风中哀啼,老道士扛着两袋面粉走在最后,振民哥提着两只塑料桶走在我身后,就听老道士低声自言自语:“这里穷山恶水,没想到邙岭也有白虎地。” 伴随着犬吠声,一条牛犊大的黑狗朝我们奔来,老丁当即呵斥。 一个身着皮衣皮帽的老猎人也向我们迎来,他还背着一杆土铳。 这就是野狐沟的守林员老贾,将我们迎入了他的土坯房内,屋子里光线不好,却还供着一尊山神的像。 放下了土豆和油,我揉着酸麻的双手,道:“这里还有我外公的一块林地呢!” 老贾胡子拉碴,一只酒糟鼻格外显眼,就回应:“你就是薛长松的外孙吧?” 我点头应了,他表示:“不错,不过你外公死后,你的舅舅已经把这块林地还给国家了,这地,除了我愿意来,敢来,再没别人了!” 振民哥不服气的反问:“为啥?难道这里还有吃人的猛兽不成?” 老贾点燃一袋旱烟,得意的介绍:“猛兽倒有几只,都不足为患,现在的猛兽都怕人,不瞒你们说,也不怕老丁笑话,这里天一黑,就渗人,以前古寺坡的人一到天黑就不再出门,现在我也是,如果有情况就让老黑去解决!”他指了趴在地上的这条大黑狗。 老丁立刻提醒他:“老贾,现在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你可不能再宣扬封建迷信活动,什么冤魂厉鬼,都是心里有鬼!” 老贾“嘿嘿”干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振民哥就向老丁开玩笑:“老丁,你敢在这里过夜吗?” 老丁摇了头,回答:“我还有任务,况且我身上可带着家伙呢?万一误伤了谁,就不好办了!” 老贾也附和:“其实也没啥,就是天一抹黑,乱葬岗那里就狼嚎狐悲,加上那个夜猫子跟老鸹一起合奏,令人感觉不爽。” “到了夏天还有鬼火,这都是磷火,我给你说了多少遍!”老丁呵斥道。 老贾应了,老丁对振民哥道:“小苏,陪我出去看看,一到冬天,就有不安生的家伙偷偷进山打猎,连命都不要了,万一引发雪崩就危险了!” 他们俩离开后,我就嘟囔:“这里又不是大雪山,怎么会引发雪崩?” 老贾平常也是一个人惯了,忽然见来这么多人,就打开了话匣子,对我道:“这里平常就很邪门,昨天夜里更吓人,古寺坡上被一团黑气笼罩,我这大黑都吓的不敢叫了。” 老道士便接茬:“这里是乱葬岗,光照也不充足,阴气过剩,很正常!” “那雪人满山跑正常吗?”老贾向探幽道长质问。 “雪人?”我故作疑惑:“雪人怎么还能满山跑呢?它又不是真人,长有脚?” 老贾自嘲:“那就是我眼花了,看错了地方!” 楔子 1980年腊月,虽然中国已经实行改革开放快三年了,但内地的农村的人们还是处于饥寒交迫中。 连日的大雪将一群外来搞副业的人堵在了邙岭脚下,他们在一个叫董沟的小村里已经停了三四天,身上的干粮早就吃光,身上的破衣服也无法抵御山沟里的寒冷。 为头的瘦高个一脸菜色,但一对小眼珠充满了狡黠,对同伴道:“干不干?” 这些饥寒交迫的同伴皆沉默不语。 “不干,我们就赶快回家,死也要死在家里!”瘦高个强调。 一个矮子疑问:“可这是违法的,被抓住了是要被送进去!” “这有损阴德,我害怕!” 瘦高个怒道:“害怕个屁!我们都快被饿死在这里,如果你们没种又没胆的话就滚回去,老子干定了!”说着撸起袖子,就要离开。 他的这些同伴忙拉住了他,小个子追问:“麻杆,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被唤作“麻杆”的瘦高个吐了一口痰到雪地上,“我当然有把握,而且还找到了进去过的人,到时候里面的东西大家平分,至少能换一年的口粮!” 一年的口粮对这些常年吃不饱的人来讲是天大的诱惑,他们登时焕发了力量。 “麻杆,你说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对,我们都听你的!” 于是麻杆带着同伴找到了一个正在破石头的泥瓦匠。 “苏老哥,我们商定了干,你说的那个老薛现在在哪儿呢?” 姓苏的泥瓦匠收起了瓦刀,“你们跟我来!” 泥瓦匠领着他们翻山越岭,来到一处叫作野狐沟的山沟中,然后停下了脚步,四下望去,山坡上一个正在对着牛抽旱烟的干瘦老者,见到他们到来,立刻站了起来。 “二叔,他们干了,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二叔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袋锅别入了腰带中,再三询问:“你们真的决定干了?” “我们已经决定了,反正这也是无主的东西,我们不干就会被饿死,一家老小还在等我们拿粮食回去呢!” “那你们准备好家伙,天黑后在这里等我!” “为什么要在天黑后干?”小个子胆怯的疑问。 瘦高个立刻呵斥:“这事能在大白天干吗?” 天黑后,这群人扛着铁锹,提着马灯来到这里跟二叔会合。大雪翻飞,寒意逼人,众人一语不发,来到一孔窑洞前停下。 “就是这里了,开始挖吧!”二叔下令。 这群人迅速拿起工具进入窑洞内,往深处挖去,很快就在洞口堆起了一片新土。 “挖通了,我们赶快进去吧!”苏姓泥瓦匠招呼了这些人,请二叔打头,他们鱼贯而入。但很快就从漆黑的地洞里传来他们的惊呼声。 不过他们在洞里的惊呼声很快就被呼啸的山风湮没。 天亮后,这群人面无表情行尸走肉般出了窑洞。 “你们离开后,就再也不要回来,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二叔对这些外地人奉告。 可已经发生的事情还能当做没发生过吗? 第一章 诡异的病人 我是一名学医的大学生,刚刚结束为期一年实习生活,在以为远房长辈的努力下进入了这座二线城市中等医院,被安排在了急诊科作住院医生。 急诊科每天都在跟各种各样的突发病人打交道,最常遇到的就是车祸中受伤的病人,不过这部小说所讲的却不是医生跟病人之间的故事,而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些医学跟科学都无法解释的离奇经历。 几乎所有人都到过医院,也知道急诊科,这个科室是唯一跟医院门诊楼设在一起,并且二十四小时都有医护人员值守的科室,接受各种各样的突发病人。 每当值班的电话铃声响起后,很快就会拉起警报,我这个新入科室的住院医生就会跟一名住院医师和一名护士登上救护车,赶去救人。 在突然袭来的灾祸面前,人的命就薄如一张纸,而病危通知书就是催命符,死亡通知书则是判决书。 我叫袁成华,今天夏天刚刚从省医科大学附属学院临床医学系毕业,得力与长辈的关系,我顺利进入了洛阳第三矿山救助医院,在急诊科做了一名住院医士。 对于这种三班倒的工作和两点一线的生活我很快就适应了,一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深深喜欢上了这个科室,在等待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光中,我会巡视住院病人,也会猜测下一个会是什么样的病人? 做医生的都有这种矛盾心情,既不希望有人生病,却又希望医院里的病人不断。 这天下午,我巡视过了科室内所有的住院病人,便回到医生办公室开始整理病人的病历。 “叮铃铃”,值班电话再次响起,我放下了病历,竖耳聆听接线护士的询问。 “事故发生的具体地点?”“附近有没有标志性建筑?”“伤到哪里了,轻重如何?” 值班护士小刘放下了电话,立刻对值班的闵福中医生汇报:在伊川县前往跃进铜矿的盘山道上,一辆运载矿石的卡车撞上了一辆小货车,两人重伤,带上血浆。 闵福中习惯性的挎上急救箱,另外一名值班护士小唐也拿上了医药箱就往科室外走去,我忙也跟了出去。 一号救护车的司机老徐正在车内悠闲的听着广播,看到我们从科室内匆忙赶出,立刻明白,当即打火,发动车,我抢上前去,拉开了车门,请闵医生跟小唐先上,我上车后关闭了车门,刚在位子上坐好,老徐已经收到了小唐的指示,拉响了救护车的警报,在呼啸声中驶出了矿上救助医院的大门。 按照我国的法律,救护车在执行抢救任务时,是可以闯红灯的,但老徐却在红灯处停了下来,等待时间一秒一秒的走完。 救护车很快就开出了市区,进入206国道,我向窗外望去,一切都很平常,车辆继续驶入了749省道,穿过镇甸,经过山庄,就往伊川神火山跃进铜矿疾驶而去,视野逐渐荒凉起来。 盘山道上急转弯很多,也最容易出交通事故,不过今天的这场事故算是比较轻的,拉矿石的车正往山上行使,小货车急冲下来,两车相撞,幸好山坡不陡,不过俩司机加一个跟车的被卡在了驾驶室内,消防和交通事故科人员早已经到达,正在切割驾驶室的铁门。 拉矿车跟车的是一个中年妇女,脸色黝黑,惊魂未定,不过她当时正躺在司机身后的小床上休息,所有也没有受重伤,已经被一名消防战士砸破驾驶室前的挡风玻璃,救了出来。 我忙扶她躺在地上,小唐已经取出听诊器为其检查。 闵医生盯着大货车司机,这人伤的最重,双腿被变形的车前板卡住,脑袋撞在了玻璃上,头破血流,而小货车的司机则是生死不明。 伴随着火花迸溅,在抢救人员的惊呼声中,大货车司机终于被救了出来,我忙跟上了闵医生前去抢救。 司机被放在了斜坡上,只见他粗壮的双腿膝盖处已经破碎,血肉模糊,我看到后就忍不住想吐,幸好戴着口罩,但还是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小唐安置好了那名妇女,也赶来救援。 “把病人慢慢抬到担架上,小唐,直接为病人输706代血浆。”闵医生开始发号施令,两名消防战士小心翼翼的抬起病人的四肢,我看到病人的两条腿从膝盖跟大腿只剩皮肉相连。 伴随着救护车的警笛声,另外一辆救护车也赶了过来。 伊川县医院的救护车也赶来,人高马大的杨照群医生开口询问病人情况。 交通事故科的一位工作人员就向他询问:“你们不是说来不了吗?怎么又赶来了?” 杨照群解释:“我们也是刚刚从三十铺赶回来,那里的人谎报军情,称死人诈尸了,我们赶去一检查,原来是误判死亡,现在死者正在我们急诊科输液呢!” 闵福中皱着眉头,对杨照群道:“这名病人伤的比较重,急需手术,我们就不等了,小货车内的病人就由你们来抢救!” 杨照群看了大货车司机一眼,也露出了同情的眼神,再朝小货车驾驶室内望去,只怕这名病人凶多吉少,但还是应了。 我跟一名消防战士将担架抬上了救护车,闵医生跟小唐也跟上车,老徐挂挡,踏油门,警笛呼啸,救护车载着我们便往市区赶回。 车厢内,这名妇女才缓过神来,扑在大货车司机身上啼哭。 闵医生立刻命我拉开她,然后对小唐吩咐:“病人失血严重,再挂一袋盐水,我为病人缝合伤口,老徐你开稳当点!” 老徐随口应了:“闵大夫,你尽管放心,我老徐的车技你最清楚!” 救护车加快了速度,我将沾满血污的双手按在了病人的大腿根部止血,闵医生已经剪开了病人的裤子,小唐也不断用止血棉清理病人伤口的血迹。 洁白的棉花很快就沾满血污,不过伤口显露出来,我看到了肉下面的白骨。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活我男人,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个家也就完了!”中年妇女已经在啼哭恳求。 闵大夫熟练的穿针引线,开始缝合病人伤口的血管,小唐一边用止血钳夹住断裂的血管,一遍安慰这名妇女:“大嫂,你尽管放心,我们是市区医院的,一定会全力救治病人的!” 当我的双手酸麻时,闵大夫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不过小唐却腾不开手为他擦拭。 闵大夫为病人缝好了左腿的伤口,就开始缝右腿的,小唐却提醒:“病人呼吸停止,心跳减弱!” “小袁,肾上腺素快!” 我松开按着病人大腿的双手,有些颤抖的打开急救箱,敲碎一支肾上腺素针颈部,迅速注入了病人手臂上。 不过我被病人手臂上纹着的一个怪异的图案吸引了,这是一个棺材挡板上才出现的“寿”字。 第二十八章 归途 深山老林里总是有很多诡异之事,居住在那里的人也形成了独有的一套规矩。 邙岭野狐沟不算深山老林,但交通不便,住户稀少,老贾独自守着这片山林生活,对于“雪人满山跑”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老道士在一旁故弄玄虚的插嘴:“难道雪人成精了?再说这就你一个人,这些雪人是你自己堆着玩的吗?” 老贾忙摇了头,就朝老道士望来,然后露出了狐疑的眼神,询问:“这位老哥不是一般人啊?怎么称呼?” 老道士淡淡的回应:“老哥不过是一天涯散人,这里有几张平安符,能保佑你平安无事!” 老贾接过了道符,忙贴身藏了,取出一瓶黑瓷瓶酒来,邀请我们同饮,“这天贼冷,喝点酒暖暖身子!” 我也接过一碗酒,尝了一口,很辣。不过我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更希望能有吃的。 老道士便道:“贾老弟,我们就怎么干喝吗?” 老贾明白,忙从笼屉内取出了腊肉,咸菜,又为我们盛了一碗鸡汤。 “这里不缺菜蔬野味,就是取水困难,我总不能老化雪水用,不下雪时,就用毛驴去二十里外的泉眼处驼水!” 我们正吃着,老丁领着振民哥回来,一看到有酒有肉,也不客气的拉了木墩坐下开吃。 这里扯有一根电话线,紧急联络用的,不通电,不过老贾有一台旧式收音机,打开后,次啦啦的杂音很厉害。 屋子内很简陋,一半是厨房,一半是卧室,土炕上还铺着狼皮褥子。 我们吃饱喝足后,老丁就向他告辞,老贾有些依依不舍,领着黑狗送我们离去。 回到皮卡车内,老丁发动了车,就开始返程,老道士便询问:“这个老贾以前是做什么的?我看他绝对不是农民,更不是猎户!” 老丁一边开车一边回答:“老哥眼神很毒啊!这个老贾以前是当兵的,打过印度,老山前线下来的,复员后还去马岭监狱做过狱警。” 当我们返回洪土岭下的乡道上时,天已经是下午,小马在面包车内饿的直叫唤。 振民哥忙取出了从老贾那里带回来的野兔肉让他充饥。 老丁对我道:“把你们的面包车挂到我这车后面,我拉你们回镇子上。” 我忙应了,到皮卡车的工具箱内取出了锁链,挂好后,便坐进了皮卡车内。 振民哥坐入了老丁的车里,车子启动,面包车跟在了皮卡车后面,就朝会盟镇返回。 小马只顾着狼吞虎咽兔子肉,就让我来掌握方向盘,我从来没有开过车,但只好硬着头皮上。 老道士在后座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这个老贾绝非等闲之辈,他那头驴一定是黑驴,他不仅是在看守野狐沟的山林,更是在看守野狐沟的古墓。” 我一边紧握方向盘一边询问:“老贾说雪人满山跑是什么意思?” 老道士反问:“你认为呢?” 小马便猜测:“会不会是有人假扮的啊,假扮雪人太容易了!” 老道士对我们低声道:“那不是雪人,而是鬼差,咱们来到路上遇到的也是鬼皇手下催债的鬼差,其实他们是纸人,只不过身上落了一层雪,被误认为是雪人。” “鬼差?”我和小马都有些疑惑。 老道士解释:“人是由灵魂和肉体组成的,那鬼呢?” 我没有回答,小马仍在狼吞虎咽,不过吃的太急噎住了,老道士忙取出了他的“闷倒驴”递给小马。 “人死以后,肉体腐烂成土,灵魂消散的无影无踪,不过总会有例外的,有人认为人死后,灵魂会上天,或者到地府去。但都有个过程,魂魄没有实体,但有时候需要显出形来,就要借助没有灵魂之物,比如纸人。” 老道士也饮了一口酒,继续解释:“纸人是没有灵魂的,正好又经常在坟头出现,就被鬼魂附体,这些鬼差也很喜欢附着到上面。” “那昨夜的事?”我再次向老道士询问。 小马喘上了气来,也询问:“是啊,我们欠的债要怎么还?” 老道士低声道:“小马,你没了挖掘机,以后就跟着我,只要你一切都听我的,这债我替你还!小袁你考虑一下,想好了就去宜阳花果山找我!” “跟着你做什么?”小马询问。 老道士有些生气,冷声呵斥:“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以后跟着我就是了,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比你留下为鬼奴强,知道吗!” 小马忙低头称是。 我忙表示:“我的债不要你替我还,我们以后最好还是别再见面了,还有你跟小马以后不要到我住的地方和医院找我,更不要去我家里。” 老道士反问:“你这是要卸磨杀驴还是过河拆桥?” 前面的皮卡车忽然停住了,我来不及踩刹车,一下子撞到了皮卡车尾部,幸好面包车的车速很慢,我才安然无事。 小马立刻拉开车门下去察看,振民哥和老丁也下了车,过来向我们解释:“前面出车祸了,一辆小货车直接开沟里去了。” 我忙向山道旁的沟底望去,里面果然栽倒一辆小货车。出于职业习惯,我立刻向沟底赶去,在沟坡上我看到了被撞散的雪人,还有雪人的圆脑袋,很诡异的一对大眼睛。 这处的山道距沟底有十多米深,小货车翻了几个滚,肚子朝天躺在了沟底,驾驶室已经变形,一个穿着灰色皮夹克的司机头破血流,昏迷不醒。 我忙用手肘撞碎剩余的玻璃,去察看司机的伤势,触摸了他颈部的动脉,还有脉搏,货车两侧的车门是打不开了,还好货车司机的双腿并没有被卡住,我双手伸过他的双腋下,将他从车内拖了出来。 振民哥和老道士也跟了下来,一起帮着我救人。 司机被平放在沟底的积雪上,我开始查找他的伤口,头皮被碎玻璃划破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我忙取出亳针,以针刺穴位止血。 老道士却取出一张道符,焚燃后,将纸灰撒在了伤口,我忙警告:“你不能这样做,伤口会感染的!” “这纸灰上又没有细菌,就算有也被烧死了,怎么会感染!”老道士辩驳。 我不再理他,就向振民哥询问:“老丁和小马呢?” 振民哥回答:“老丁开车去镇上打电话求救,小马留下看车。我们是不是先将病人抬到上面去,你是急诊科医生,先为他抢救!” 老道士却盯着这个司机,眼里充满了杀机。 我忙警告他:“这人可还活着,如果延误了救治,我要负全责的,国家规定,见死不救也是罪!” 振民哥也附和:“老丁可知道我们下来救人了,我们糊弄不过他的!” 我用酒精药棉按在了病人头皮上的伤口处,先止住了血,然后去寻找其他伤口。 老道士意味深长的道:“如果救护车现在赶到,你还能救活他,否则就凭你这套亳针,还想救活他?根本就不可能!” 第二十九章 救人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我不是佛门弟子,不知道浮屠是什么,但作为人的本性,是不会眼看着同类死亡而坐视不管的。 这辆小货车从山道上翻滚到了沟底,幸好山坡上都是厚厚的积雪,没有撞上坚硬的石头,否则就会像老马一样被卡到变形的驾驶室内,不过小货车的挡风玻璃破碎,司机头破血流,更是昏迷不醒。我只能暂时为其止血。 振民哥向我询问:“要不我们先将他抬到山道上去,不然在这里又冷风又大,他会冻伤的。” 我点头应了,把司机的裤子一撕两半,系住了他的一双脚,双手从其腋下穿过,然后倒退着就向山道上攀去,振民哥抱住了这名司机的腰,示意老道士抱起司机的双脚,我们合力将病人艰难的朝山坡上抬去。 小马站在山道上,不断为我指明身后情况,看到我累的气喘吁吁,就赶下来从我手里接过病人,继续往山道上攀去。 病人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我忙示意他们先停下,让小马把病人的脑袋侧过来,以防病人的咽喉被血块或者痰堵塞造成窒息。 老道士用埋怨的眼神瞪着我,我视若无睹,继续抢救病人。病人咳出了一口黑血,呼吸顺畅了起来。 小马有些惊讶,然后就半跪了下来,艰难的朝山道上继续挪去。 当我们把病人抬回山道上的面包车内后,都累的不行,不过我还不能歇息,立刻取出了针灸书,寻找急救穴道,继续抢救病人。 病人一脸血污,而且已经凝固,袒露的双手也冻得乌青。 我继续针刺病人的十宣穴,希望能用疼痛唤醒昏迷的病人,但摸着他的脉搏,已经逐渐微弱。 老道士取出了“闷倒驴”痛饮,我对小马道:“你点燃一根烟,我用来为病人灸穴位。” 小马应了,取出两根烟,丢给振民哥一支,他自己点燃一支,深吸了一口,便递给了我。 我把香烟引燃的一端放在了病人拇指末端的少商穴,振民哥也过来帮忙,我就让他将香烟放在病人尾指末端外侧的少冲穴施治。 当我们正在全力抢救病人时,警笛声再次呼啸而来。 还是老丁开的皮卡车,不过会盟镇中心医院的大夫和护士跟车赶来,接替我继续为病人抢救。 我跟镇中心医院的大夫不熟,不过振民哥认识,就道:“贺大夫,我们还是赶快把病人带回医院抢救吧!” 贺大夫三十出头,先为病人作了基本检查,就回应:“病人有内伤,我们中心医院的医疗条件不行,不过我已经让他们给市医院打电话了,应该很快就能赶到。” 面包车内空间有限,贺大夫示意我们先到车外面去,护士已经为病人输液救治。 振民哥向老贺介绍:“这位是薛满囤的外甥袁成华医生,在市矿山救助医院急诊科上班,或许能帮到你们!” 贺大夫跟这名小护士听后向我投来了惊讶的目光,然后看到病人身上还残留着亳针,便疑问:“原来是市医院的大夫,不过针灸能够用于抢救病人吗?” 我拔出了残留在病人体内的亳针,解释:“情况紧急,我也没有急救用品,只好用亳针施救了!”护士用酒精面擦去病人脸上的血污,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庞。 振民惊呼:“这不是梁沟的孬娃吗?得赶快联系他家人。” 贺大夫就道:“我们先把病人带回镇医院去,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就向小马询问:“你现在还开得了车吗?” 小马摇了头,老丁便自告奋勇道:“我来开车,小苏你开我的车回镇上!” 我留在了面包车内照顾病人,小马和老道士改乘老丁的皮卡车。 警笛呼啸着,皮卡车在前开路。 护士测量了病人的血压和脉搏汇报:“病人体征暂时稳住了!” 贺大夫也松了口气,感叹:“要不是袁大夫在,只怕病人就没命了!” 当我们赶回镇中心医院时,一辆救护车也刚好赶到医院门口,车上下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果然是闵福中和小唐。 他们俩看到了我,也是一脸惊讶。 我对二人道:“来不及解释了,赶快把病人送回我们医院抢救!” 振民哥从皮卡车内下来,对我道:“你先回去吧!以后有时间我去市里找你!” 我和贺大夫一起将病人换到了救护车内,向他们道别后,老徐一脚油门,便向我们医院赶回。 闵大夫再次为病人作了细致的检查,断定:“病人有中度脑震荡,胸腔有内伤,大腿有扭挫伤,双脚扭伤,需要手术。” 小唐又为病人增加了一瓶盐水,便询问:“小袁,你不是请假参加你外婆的葬礼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便解释:“我外婆家就是会盟镇的,本来打算连夜赶回市里,今天照常上班,不想有事耽误了!”然后又反问:“你们怎么来了,这么巧?” 闵福中解释:“我们矿山救助医院对外科突发病人的救治比较擅长,所以120急救中心一听是外伤病人,就会特意派给咱们急诊科出诊。” 小唐看到了病人手指末端的烫痕,就疑问:“怎么病人手指上还有烫伤?” 我回应:“是我用香烟为病人灸少商和少冲**留下的,病人出车祸的地方在荒山野岭,我又缺医少药,只好用土办法抢救!” 闵大夫翻开了病人的眼皮,肯定道:“你这土办法救回了病人一条性命!” 老徐的车速很快,而且很稳,我们没用多久便赶回了矿山救助医院的急诊科,不过这次需要先送病人去拍x光,没有病人家属,我只好先代替。 病人的肋骨折断了一根,刺入了肺中,急需开胸手术,我犹豫了片刻,斗胆在手术通知书上签了字,黄芳质疑:“你是病人家属?” 我摇了头,解释:“我是病人朋友,病人家属很快就会赶到!” 因为我没有上班,所以不能上手术台观摩,只好在手术室外等候。 我在卫生间洗罢了手脸后,刚来到护士站,就看到黄霏也在,便疑问:“师姐,你什么时候调到手术室了?” 师姐看到我后有些惊讶,回应:“我只是路过这里,听说你外婆离世了?” 我点头应了,师姐安慰我:“节哀顺变,人要往前看,有时候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我外婆是骨癌,最后的日子里生不如死。” 她取了一沓文件,就要告辞离去,询问我:“你在等人?” 我忙摇头,道:“刚刚送了一个病人来做手术,我得去向我们主任报道。” 师姐顺口道:“年底医院组织文艺晚会,你要不要参加?” 我立刻拒绝,表示:“现在提高自己医疗水平要紧,我准备考助理医师资格证,只怕不能参加文艺汇演。” 第三十章 无赖 做好人难,做坏人容易,同样救人难,杀人却容易。 有时候想要一个人死,只需要坐视不管即可。我是急诊科医生,不管是否上班,遇到突发病人就要救治。 我急匆匆的回到急诊科向主任报道,他见到我有些生气,但听我是送病人一起回来的,也就消了气,示意我赶快换衣服上班。 直到病人的手术结束后,老丁才带着病人的家属赶到。 因为病人送来的及时,孬娃并没有性命之忧,但仍需住院治疗。 孬娃的父母姐姐也是梁沟普通农民,得知我及时抢救了孬娃的性命,拉住我的手说了一大串感激的话语。 做好人虽然困难,有时候还会被人误解,但我问心无愧。 送走了病人家属后,我就借科里的电话为我父母报了平安,父亲在电话那端一脸怒气,埋怨我不辞而别,我没有解释,怕他们担心。 下了班,回到住处后,我躺在床上很快就昏昏睡去,也可能是太累了。 我做的梦断断续续的,但梦里的情景只有一位红衣女子。 醒来后,脖子感到酸疼,看来这棉衣做的枕头也靠不住。 第二天再次去医院上班时,主任当着科室里所有的医护人员表扬了我,病人家属还送来了一面锦旗。 快到年底了,我准备考取助理医师,不过得知助理医师资格证要在毕业后三年,而且一直从事医生职业才能考取,我并没有灰心,便开始加紧自己急救技能的训练。 我不知道老道士跟鬼皇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协议,不过他说的很对,有时候,我想要害死一个人很容易,只需坐视不管就可以,而且还不用承担法律责任。 但更多情况是,我想要救人,但自己的医术却不够。 圣诞节时,师姐邀请我去市里一酒吧参加狂欢派对,我当即拒绝。 黄霏一脸乞求,低声解释:“我也不想去,可萧如松非要我去,还说要把我以女朋友的身份介绍给他的同事朋友,我怕自己到时候会喝多,带着你我放心一些,你会保护我的,是吗?” 我仍不想去,就回答:“你男朋友让你去认识他的同事,我跟着去做什么?我可不想做你们俩之间的电灯泡。” 师姐一脸哀求,低声坦言:“萧如松一直想要占我便宜,想跟我把生米做成熟饭,我可不能便宜他,如果你不愿去,我就只好豁出自己了!” 看到师姐一脸哀求,又想到她独自一人在洛阳无依无靠,就我一个学弟,便答应了。 师姐听后立刻笑逐颜开,表示:“你去参加酒宴穿这可不行,我带你去买套衣服,算是我对你的酬谢。” 师姐要为我买衣服,我忙拒绝:“这怎么能行呢?你收入也不多,况且一个人在这里,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我随便买一件外衣就行了!” 师姐应了,道:“也好,只要衣服是新的,什么牌子都不重要!” 下了班,换好了衣服,师姐早就在医院门口等候了,她招来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道:“老洛阳面馆!” “我们先去吃饭!”师姐解释。 我兜里没带多少钱,就要拒绝,师姐却看出了我的囧意,道:“你放心,花不了多少钱的,你如果身上没带,我可以先借给你!” 这我就放心了,两碗烩面和两瓶啤酒的钱我还是有的。 可能是中午吧,面馆里的顾客还不少,我们只好跟一个客人拼桌而坐。 我向服务员报了饭,一回头,就看到同桌的这个食客生的五大三粗,胡子拉碴,却借着酒意朝我师姐打量。 师姐倒满不在乎,我就示意她小心,对她在耳边低语:“我们要不要换一家啊?对面这人面相不善!” 可能是这人听到了我的话,粗壮的大手一拍桌子,嚷道:“服务员,再来两瓶洛阳宫!” 这人一脸横肉,脸颊上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用一对牛眼瞪着我,等啤酒到后,用牙咬开了瓶盖,向我质问:“哥们,来一杯?” 我忙谢绝了他,道:“不用了,谢谢!” 很快服务员将我们要的啤酒也送了过来,用起子打开,我就为师姐倒酒,对面这家伙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喝道:“怎么,看不起我吗?” 我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师姐忙抓住了我的手臂,坦言:“我们跟你素不相识,为何要喝你的酒?” 这家伙满嘴酒气的嚷道:“素不相识,我们这不就认识了?既然我们能同桌吃饭,就是缘分,我以后就是你的朋友了,美女在哪里做事?” 我心跳加剧,很想呵斥这个醉鬼,但我又不敢。 小马说的很对,我这么胆小,怎么做医生啊? 可对面这家伙居然把“咸猪手”伸向了我师姐的脸,我再也忍不住,呵斥道:“你要做什么,这里距派出所和医院都很近,你想去哪里?” 这家伙咧开了大嘴,露出一口黄牙,嚷道:“小子,吓我?老子可是被吓大的,局子里我也经常去,那里的人我都熟,今个儿就是想跟美女你交个朋友!” 师姐示意我坐下,然后回应:“很好,既然你想要给我交朋友,那我们这顿饭是不是该你请呢?” 对方一口答应,还吹起牛来:“你们放开吃,这点小钱我还是花的起的!” 师姐就向柜台内嚷道:“老板,来瓶茅台,要最贵的,再来一只烤乳猪,把你店里珍藏的深海鱼也拿出来,今个有人请客,不用怕没人付账!” 我忙向师姐低声询问:“这么多东西我们吃得下吗?要花多少钱啊?” 老板是个胖子,在柜台内回应:“花不了多少,也就一万多块!” 坐在我们对面的家伙听后一口啤酒喷了出来,师姐一脸不悦,取出纸巾在衣服上擦拭,我忙道:“这衣服可是上千块一件,干洗一次得十几块吧?” 师姐回答:“得百十块,不过最好能重新买一件!” 对面这家伙当即朝柜台走去,对老板低声道:“结账!” “五十块!”这家伙掏出一把零钱,数够了就付了款。然后对我们嚷道:“美女,你等着哥,哥先去方便一下!” 师姐没理会他,对方夺门而逃。 我疑问:“师姐,这家伙不会是被吓跑了吧?” 师姐对店老板道:“多谢范哥搭救!” 范老板也解释:“这家伙就一无赖,昨天赌钱赢了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师姐看到眼前杯子里的啤酒,便命服务员换掉。 烩面很快上来,我们开始大吃,师姐照旧把她碗里的羊肉夹给了我,这令我很感动。 饭钱照旧是二十,准备掏钱,店老板却道:“不用了,那家伙已经把你们的饭钱一并付了。” 我疑问:“这家伙还真请我们吃饭呐?” 范老板就解释:“他的饭钱本来是三十,我多要了他二十,算是请你们吃饭!” 请各位朋友先收藏,您能看到这里,说明您是耐心看完了这章,故事都需要铺垫,在平静中忽然出现的状况才能令其肾上腺素激增,这就叫刺激,更刺激的在后面。 第三十一章 消费陷阱 人会在放纵中迷失自己,在欲望中越陷越深。 师姐黄霏邀请我参加一个圣诞派对,我本来是拒绝的,但碍于师姐的情面,又担心她会有危险,便答应了。 在饭馆中遇到的这个无赖令我胆战心惊,不过还是被师姐赶走。 出了老洛阳面馆,师姐招来一辆出租车,我们进入车内坐好,“师傅,去上海路丹尼斯百货!” 我对洛阳不熟,虽然我也是洛阳人,大学五年都在省城度过了,车内暖风开着,我有些昏昏欲睡,师姐就夸奖:“刚刚你的表现很好,男人就要有勇气,敢于对一切压迫说:NO!” 从小到大我都是父母亲人眼里的乖孩子,老师眼中的好学生,这使我有些内向,除了同寝室的舍友外,朋友不多,因为家里经济情况不好,所以也很少参加同学聚会,酒宴派对。 上海路步行街非常繁华热闹,行人如潮,临近元旦,商家搞的促销活动扑天盖地,我看到很多小摊和临街店铺都用红纸黑字写着:清仓大甩卖,最低价等,音响喇叭中的吆喝声也此起彼伏。一家地摊上写着:牛仔裤15元一条大甩卖。我当即就想要买一条。 师姐却对此不屑一顾,拉着我的手径直往七层楼高的丹尼斯百货奔去。 这是她第一次拉我的手,我有种异样的感觉。 我们进入商场,乘着自动扶梯赶往三楼服装大卖场,发现这里的顾客不如外面步行街上的多。 在一家名曰“男人之家”的店铺内,我看到了清一色的西服,随手翻看了一下衣服的标牌,居然售价RMB999元,一位身着黑色职业女装的促销员立刻迎了过来,向我询问:“两位好,你穿多大号的?” 我没有回答,向师姐示意赶快离开。 师姐却表示:“西服都讲究量身定做,不过现在订做肯定是来不及了,就按他的身材来一套!” 美丽高挑的女店员当即应了,取出了随身携带的软卷尺,就开始为我测量身材尺寸。 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趁着店员俯身测量我的腿长时,再次向师姐递了眼神。师姐回应:“你不用担心,这家店内的衣服是整座丹尼斯中质量最好,价格最低的,我还有打折卡!” “身高174,肩宽25公分·······”女店员一边汇报我的身材尺码一边在衣架上寻找合适的商品,很快就找到了一套纯黑色的毛料西服,介绍:“这套是175/96的,您穿上试试看!” 我习惯的翻看衣服的标签,师姐却指了试衣间,让我进去试穿。 这套衣服的标价也是999,我心里忐忑不安,照这样花下去,老道士给的1万块也架不住我花几天。 不过当我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师姐和这位女店员都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我看到镜子中出现了一个帅气的青年,却有些陌生,心道:“这还是我吗?” 师姐夸赞:“人靠衣裳马靠鞍,你这样一穿,立刻精神多了,就这套了,刷卡!”店员应了,就转身回柜台。 我忙向师姐低声道:“这套衣服有点贵了,要不我们还是去外面买吧?” 师姐表示:“怕什么,我有这里的打折卡,你不用操心价格了,或许能打一折呢?”说罢就朝收银台走去。 我一向不喜欢买衣服,所以也不知道一折是优惠多少钱,但对于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很满意,不过我看到镜子中的这个帅哥对我露出了夸张的表情,还有邪恶的眼神,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向我发出了挑衅。 这还是我吗?我忙揉了眼,镜子里的人像的确是我,就连我下巴边的一颗黑痣都相同。我靠近了镜子,仔细观看,镜中人的胡须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在长,越来越长,如同头发般探出了镜面,朝我卷来。 我忙用力撕扯,但感觉发丝拂过脸庞,痒痒的,很舒服。 可这却是胡须啊!我继续用力撕扯,却被这长须勒的喘不过气来,想要大声呼喊也不能,我看到自己的脖子已经被勒出了血丝。 这时有人拍我的肩膀,才使我从臆想中清醒过来,女店员对我道:“您的旧衣服我已经替你包好了,欢迎下次光临!” 师姐也向我询问:“小袁,你怎么了,好像很紧张。” 我忙掩饰,解释:“没什么,可能这里面有些热吧!” 一出了店铺,我立刻向师姐询问:“这套衣服多少钱啊?太贵的我坚决不买!” 师姐随口道:“999打一折,还不到一百块钱,你信吗?” 我自然不相信,但师姐已经拉着我直奔四楼。 奇怪,我刚刚怎么出现幻觉了?难道是没休息好吗? 四楼是邦尼美容美发连锁店,看到理发店的三色旋转招牌,我忙向师姐表示:“我上个月刚刚理过发!” 师姐把装有我旧棉衣外套的手提袋交到我手里,道:“不是给你理发,是为我美发,你只需要坐着等就是了!” 这家店的营业面积很大,里面的顾客和理发师也很多,但是顾客都是女性,理发师都是男性,而且还染着各种颜色的头发。 师姐很随意的向收银台内招呼:“找阿鹤,做静电离子烫,另外帮我这位同事修下头发。” 收银台内倒是俩小姑娘,一个头发烫成“大波浪”,另外一个盘着头。 “阿鹤正在忙,黄小姐请稍等,这位朋友可以先去洗头。”“大波浪”收银员对师姐道。 我用手指了自己,疑问:“我吗?我不用理发。” 师姐纠正;“不给你理发,只是为你修一下头发,你把东西先放下,跟他们去就是了!” 盘着螺丝髻头发的姑娘把我领到一个皮躺椅上,示意我先躺下。 我惴惴不安的在皮椅上躺好,就听这个收银员道:“这是黄姐的朋友,小苗,你来为他洗头,然后修一下头发。” 我听到一个甜美的女子应了,然后就感到一双柔软的手拽着我的脑袋,对我道:“你好,请你再往上躺躺。” 于是我双脚蹬着瓷砖地面,把身体往上挪动,脖子靠在了皮枕上,头悬空。 我看到了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圆脸女孩,打开了水龙头测试水温,然后就为我洗头发。 她一边为我洗头一边询问我的情况,让我感到自己是被领来相亲的。不过对方说着就向我推荐头发保养,什么牌子的焗油膏效果很好,什么洗发水对头发营养好等。但都被我拒绝。 可她仍不灰心,继续向我推荐,并且要我的身份证没说要为我办一张这里的会员卡。 我忙表示:“今天没带身份证,以后再说吧!” 头发很快就洗好了,小苗用干毛巾为我擦头发,然后就将双手按在了我的一对太阳穴上开始按压,我有些疑惑,询问:“你这是做什么?” 对方解释:“你是头一次来我们店美发吧?按照惯例,第一次来的顾客我们都送按摩,你不用紧张,否则对你头发不好。” 第三十二章 午夜酒吧 理发沐浴本来是对人身心有益的行为,到了现在却变了味。 师姐带我去参加一个派对,为了不使她掉面子,就先带我买衣服,然后理发,就差洗澡了。 我平常理个发最多用半个小时,可这次花了我快一个小时,而且还只是修了一下边角,再去找师姐,她头上顶着一个玻璃罩,正在闭目养神。 为师姐美发的阿鹤瘦高,留着爆炸头,左手梳子,右手剪刀,正在一位中年妇女的头发上翻转,头发如雪片般飘落。 他招呼我在等候区的长椅上坐下,我随手翻开了一本杂志,里面都是染着各种发色的女模特,虽然容貌姣好,可身上的服饰跟发型令我无法接受,便从手提袋内取出了《本草纲目》翻看。 这本书开头很普通,不过里面的内容比公版的《本草纲目》多了很多不常见的药材,例如在贵州苗人居住的山岭上生长有一种换花草,育龄妇女长期服用,可以改变胎儿性别。 旁边一个小青年看我拿着线装书看的入神,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仿佛见到了动物园里的大猩猩在拿着书看。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等的久了,就想去方便一下,便向阿鹤询问卫生间在哪里? 旁边这个小青年就自告奋勇带我前去。 卫生间内很干净,我方便后,一身舒坦,正在洗手,这个小青年就凑过来道:“哥是头一次来吧?要不要尝尝这个?”说着便从裤兜里取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先给自己点上,又拿了一根给我。 我忙拒绝道:“我不抽烟的!” 对方却执意相送,并且表示:“这可不是普通的香烟,抽了以后能令人飘飘欲仙。” 他吐出一个烟圈,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我拒绝了,转身离去。 虽然我是学医的,但书本和老师从来不教我们社会上的某些特殊药物,讲到某些麻醉剂时,也是只讲药用情况。 我回到等候区,继续翻看随身携带的这两本书,在针灸书里,我看到人体上中指尖也是一处穴道,如果用针刺,可以使昏迷中的人清醒,但前提是浅昏迷。 师姐终于做好了头发,向阿鹤道别,在收银台刷了卡结账。 我还没有用过银行卡,一直用的是存折,不过师姐说她这张不是借记卡,而是信用卡,萧如松送她的。 出了美发店,我仍询问刚刚理发的花费,师姐随口道:“你不用担心,这都是萧如松请客,他有的是钱。” 天很快就黑了,出了丹尼斯,街上已经华灯初上,闪烁的霓虹将漫天的星斗遮掩。 乘着出租车,我们直奔“午夜星光”ktv,这是位于天山路的一家高级娱乐场所,师姐轻车熟路的带着我进入有保安把守的入口,在等电梯时,她叮嘱我:“等下你要负责送我回家,自己千万不能多喝,不管谁向你敬酒,你都只喝一口,遇到不顺眼的,就不理他,多吃水果点心,不要抽烟,也不要喝陌生人给你的饮料。” 我感觉自己好像要进入黑风寨似的,便向师姐反问:“既然这里如此危险,我们为何还要来?不如赶快回去吧!” 师姐微微一笑,回答:“这世上有些事不是你逃避就能躲掉的,你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 “叮”一声,电梯到了,从里面走出了几个勾肩搭背的青年男女,朝我们俩望了一眼,便匆匆离去。 电梯内就剩我和师姐俩人,不过在第二层时,一个黑皮西装瘦子进来,用刀子似的眼神盯着我,然后询问:“这位小哥在几队做事?” 我听不懂,师姐回应:“他是我的同事,在医院上班!” 皮西装伸出了细长的手,解释:“我叫顾铭,萧如松的铁哥们,阿松已经等候多时了,霏霏姐怎么现在才来啊?” 电梯运行平稳,却很快,我礼貌的伸手,对方握紧了我的手,暗中用力,我感到被钳子夹住一般疼痛,但还是忍住了。电梯门打开,顾铭领着我们进入了一扇不锈钢大门内。 大门一闭,里面就是一个乌烟瘴气,群魔乱舞的世界。 震耳欲聋的流行音乐,昏暗的灯光下涌动着无数俊男靓女,萧如松手里夹着一个雪茄,没有点燃,正在跟一个胖子聊天,顾铭招呼:“松哥,嫂子来了!” 黄霏对这个称呼有些不悦,领着我前去。 萧如松见到我有些惊讶,当即放下了雪茄,招呼:“袁医生,你也来了,太好了,我们正差一个牛人高歌了。” 我忙表示:“我五音不全,根本不会唱歌!” 萧如松打了个响指,顾铭拎来了一提啤酒,道:“松哥,百威一打,慢慢喝!” 我再次拒绝:“我不喝啤酒!” 顾铭拿来一支模样怪异的红酒,“嘭”一声打开,就往高脚玻璃杯中斟满。 我向师姐望去,师姐道:“我这哥学弟不喜欢饮酒,会过敏,来一杯青葡萄汁就可以了!” 只穿着白衬衣的萧如松伸手搂住了师姐的肩膀,道:“袁医生头一次来这里,怎么能怠慢呢?先喝一杯加冰威士忌,然后请他去唱歌,什么歌都行!” 师姐推开了萧如松的手臂,对顾铭招呼:“给我来杯冰锐,什么都不要加,歌就不用他唱了,让他去跳舞就是了!” 萧如松一脸满足,对师姐道:“女王,都听你的!” 他朝顾铭使了颜色,皮西装就对我道:“袁哥,咱们去吧台喝点饮料,想吃什么随便。” 吧台处还安静一些,打着红领结的使者正在调酒,他为我调了一杯“火焰山”,盛在一只大肚杯中。 我就朝杯中望去,里面酒气氤氲,火红的酒,还冒着丝丝白雾。 “袁哥,你和黄霏是同学?”顾铭搭话。 我应了,对方也饮了一口啤酒,介绍:“你师姐在大学时就认识了松哥,松哥还救济过她呢!” 里面的噪音很大,我有些听不清,顾铭对我耳边道:“你有女朋友吗?” 我摇了头,品了一口杯中酒,感觉很冷,冷的烧心,这酒怎么会叫“火焰山”呢? 顾铭指着舞池内一个染着玫瑰红长发的女子,介绍:“她叫莉莉,我们科的,刚跟男朋友分手,不如介绍给你?” 我心想,还有这好事,就朝这个莉莉望去。 顾铭继续向我介绍:“她家不缺钱,就差一个老实人,你看她身材多好。” 我看到了这个女子的水蛇腰,还有浓妆艳抹的脸,立刻感到不适,我不喜欢太妖冶的女子。 不知道谁拿着麦克风吼了一声:“你怎么还不跟我走?”然后就是野狼般的吼叫。 顾铭举起了啤酒杯,示意我碰杯。 我看到杯里的酒开始冒火,有些疑惑,他解释:“这酒叫火焰山,是慢热,度数低,但烧心,喝了后会很暖和,有种在夏威夷海滩的感觉。” 冒着火焰的酒还能喝吗? 对方却先饮一口,请我品尝。 我喝了一口,感觉有些热,不过喝进胃里很舒服,也没感到有酒精在里面。 第三十三章 噩相 酒使人亢奋,使人冲动,冲动是魔鬼。 我跟着师姐来到午夜星光KTV。发现这里不只是唱歌的,还是酒吧和舞厅,对于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从小我们老师就禁止我们靠近“三室一厅”。 “三室”是指棋牌室,电子游戏室,台球室,一厅是指舞厅。 这种禁令一直持续到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 我回过头,举杯饮酒,看到调酒师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顾铭跟我对饮了一杯后,便对我道:“你如果看中了莉莉,告诉哥一声!” 萧如松在卡座内向我们俩招手,顾铭站了起来,道:“袁哥,你在这里随意,我去陪松哥。” 我就要跟去,就看到萧如松揽着师姐的腰站了起来,进入了舞池内,顾铭也跟了进去。 在无聊中,我继续饮酒,然后向调酒师询问:“这杯火焰山多少度?” “12°,不过没喝过的人最好不要多喝!” 我一听才12度,比啤酒度数高,但比白酒度数低,一杯喝完也醉不了。 看到柜台上还摆着烤香肠和面包,我就询问:“这里都有什么吃的,给我拿点!” 调酒师便名侍女为我拿来了一份“海鲜派”,所谓的“海鲜派”就是面包里面夹了虾仁跟鱿鱼须子,吃起来脆脆的。 我没喝多少酒水,却感到了便意,就向酒保询问了卫生间方向。 这次没人领路,不过我还是找到了,卫生间内烟味很浓,我还听到了有人的喘息声,不过方便要紧。 卫生间的灯忽然闪了一下,我方便过后,就来到洗手台,看到身后隔离木门忽然被推开,一对狗男女显露出来,这个男的对我喝道:“看什么看!赶快滚!” 我扭过了头,继续照镜子。 镜子里的我突然变得双眼通红,张大了嘴,眼里露出了杀机,转身对隔间内的这对男女喝道:“不知羞耻的狗男女,滚出去!” 这对男女脸色大变,男的提上了裤子,握紧了拳头,就朝我打来。 我没有躲,脸上重重挨了一拳,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一步,对方却不依不饶,追了上来,再次打出一拳,击在了我脸上。 我感到鼻骨骨折了,鼻血流了一嘴,不过对方激怒了我,我抢到了空着的隔间内,抓起纸篓,一转身,这家伙居然追了过来,我顺手将纸篓罩到了他脑袋上,对着他衣衫凌乱的身体就是一顿猛踹。 对方被我踹坐在了地上,嘴里惨叫不断,那个女子匆忙穿上了衣服,吓的抢出了卫生间。 我一脚踹翻了这个男的,伸手便揪住了这个女人的头发,奇怪的是我的手臂变长了,将这个女子拉坐在地上,挥拳就打下去。 女子吓的花容失色,立刻高声尖叫,我不想打她,却不由自主的抓着她的头发往地上撞去。 卫生间的门被踹开,一群人闯了进来,将我一把按倒在地,就开始用拳脚招呼。 师姐也闻声赶来,见状就要出手阻拦,却被萧如松拦下。 顾铭挺身而出,对教训我的人解释:“这是松哥的朋友,第一次来,不懂事,都散了吧!” 这些人便一哄而散,只留我一个人在卫生间清醒。 现在的我已经是一脸血污,用清水洗过后,露出了肿胀的脸。 “我究竟是怎么了?” 我从镜子中看到身后隔间的门再次打开,里面黑洞洞的,似乎有女子在向我招呼:“快来吧,来吧!来啊,来!” 一看到隔间的门我就生气,便转身用脚将木门踢回原位,挡住了里面。 里面登时传来了女子的惊呼声,不过我已经不再理会,就想要离开这里,一人匆匆进来,也没有看我,打开木门就开始方便,一边方便一边对我的道:“不要在这里久留,否则会没命的!” 我就向这人望去,他一转身,却露出了一张白纸脸,没有五官。 这人衣着普通,没想到却没有脸,吓的我坐在了地上。 他匆匆离去,我不知所措。 隔断的木门再次打开,里面不再是漆黑一片,恢复了正常,我再次方便了一下,就转身离去。 回到了包房内,这里依旧纸醉金迷,乌烟瘴气。 师姐独自在吧台饮酒,我靠了过去,向她道:“我不如先回去吧!你也赶快回去吧!” 师姐却回头,将杯中酒泼了我一脸,我疑惑不解。 萧如松跟顾铭走了过来,对我异口同声的道:“你先回去吧,黄霏她不回去了!” 我就向师姐望去,她放下了酒杯,站起身道:“我也不呆了,这儿呆不下去了!” 萧如松却和顾铭一人抓住了师姐一只手臂,就往舞池内拖去,我忙去拦,但被调酒师和侍女拦住,师姐高声呼救。 我看到这群人面目变得狰狞,露出了獠牙,脸色变青,张嘴就朝师姐咬下。尤其是那个叫莉莉的妖冶女子,伸出了锋利的十指,朝师姐脸上抓来,一边抓一边怒骂:“贱人,不就是长得好看,还有什么能耐!” 虽然我刚刚被人打过,但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想要收回双手,却发现这调酒师跟侍女也变成了野兽,正抓着我的手当猪蹄啃。 剧痛自双手传来,这究竟是什么魔窟,这世上还有这种地方? 当我拼命从这两只野兽嘴里抽回了双手,就看到我的双手已经白骨森森,血肉模糊。 这对男女将我扑到在地,朝我咬来。 我想要呼叫,侍女却一把咬住了我的嘴唇,调酒师抓住了我的头发,把我的脑袋用力的往地上撞去。 就在我频临死亡时,却听到了一声怒喊,这声怒喊源于我内心深处,却惊走了压在我身上的这两只野兽。 我跌跌撞撞的去舞池内寻找师姐,却只发现了她的血衣。 一群嘴角带血的家伙朝我涌来,我再次躲入了卫生间内,关闭了门,从衣服口袋里拔出了一枚亳针,刺入了中指指尖,一滴鲜红的血珠渗出。 我登时清醒了许多,奇怪,我的手刚刚不是只剩下模糊的血肉,还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怎么又生出了皮肤呢? 对着镜子望去,我看到身后突然出现了身着黑皮西装的顾铭,用手里的啤酒瓶对着我的后脑勺重重砸下。 我晕倒在地。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在一张行军床上,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脚臭味。 一个身着保安服的家伙对我道:“鹅头,你可算醒了,昨夜去哪儿疯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就感到有些恶心想吐,对方忙取出了塑料脸盆,拍着我的后背。 这人是我同村伙伴,名字叫方二刚,就向其询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二刚胖墩墩的,回应道:“你昨夜喝高了,是一位美女送你来的,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啊?” 原来昨夜我所经历的只是一场梦,不过这梦是从何时就开始的呢? 第三十四章 毒药 世上有些地方非常凶险,有些人也居心拨测,不过一味的躲避,是躲不掉的,我们必须要认清这些事物,然后揭开,才能除掉。 师姐带我参加了一场圣诞派对,不过当我醒来时,已经置身在同村一个保安的宿舍内,方二刚一脸疑惑的盯着我询问:“大学生,你昨天晚上去哪里疯了,好像很嗨啊?” 我对昨夜发生的事情一点都记不得了,只感到全身酸疼,便坐了起来,二刚为我递过一只杯热水,我喝了一口,润了嗓子,便询问:“现在几点了?我怎么会在你这里?” 二刚看了墙上的挂表,回答:“现在已经七点半了,是你的同事黄霏把你送到我这里的,你刚来时正说着胡话,却没有发烧,也没有喝醉,不过手舞足蹈的,像是在跳迪斯科,又像是在跟谁打架,足足折腾了一个小时,才睡着。” 已经七点半了,我八点之前要赶到医院签到,忙起床,穿好衣服鞋子,就往外面赶去。 二刚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手提袋道:“你的东西!” 我在小区门口等车,黄霏穿着白色羽绒服走了出来,见到了我,便疑问:“你醒来了?” 一辆吉利出租车在我们身旁停下,师姐拉开车门,我忙也跟了进去,司机没有询问目的地,直接向我们医院方向驶去。 “昨天夜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感到现在头还有些疼,而且全身都是疼的!” 师姐随口回应:“你被他们下了药,出现了幻觉,几个人都制服不了你,只好将你打晕,我不知道你的住处,只好把你送到了你同乡这里。” 我拉开了袖子,发现自己的手腕有淤青,而且双手的手背上都残留着齿痕。 师姐解释:“我叮嘱过你不要喝陌生人给的饮料,一定是有人暗地在你的饮料中下了迷幻药,调酒师和顾铭去拉你,你却张嘴咬他们,他们俩也不客气,咬了你的手。” “迷幻药?”我以前还没有听说过,打开了手提袋,发现我的棉衣外套和两本书都还在。 师姐解释:“这种迷幻药是舞厅酒吧内最常见的一种毒物,国家一直在打击,没想到萧如松身为国家公务人员,居然连这个都碰。” 我也附和:“这个萧如松和顾铭一看就知道是个花花公子,他们靠不住的。” 师姐露出了歉意,道:“实在对不住啊,他们只是针对你的,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俩的,为了避免他们俩的怀疑,我要尽快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 其实应该道歉的是我,师姐请我去保护她,没想到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我忙询问:“师姐,你昨天夜里没有受到伤害吧?我听顾铭说萧如松还救过你?” 师姐立刻否定,解释:“那都是陈年往事了,他以为资助了我就算对我有天大的恩惠,我现在还在考验他,如果他表现不佳,我照样会甩了他的!” 出租车很快就驶到了我们医院门口,我打开了车门,请师姐下来。 门卫候大爷看到后,露出了敬佩的眼光,他又误会我和师姐了。 我赶到了急诊科,将手提袋放回了衣柜内,赶来参加主任召开的晨会。晨会已经召开了一半,幸好主任没有追究我迟到。 跟着闵大夫查过了房,今天科室内接收了不少酒精中毒和酒后打架受伤的病人。 科主任张营就感叹:“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知道本份了,疯狂的喝酒,喝多了就闹事打架,就跟命不是自己的一样。” 闵大夫也附和:“有的人还吸食毒药,更是饮鸩止渴,越来越不知道珍惜生命。” 查过房后,我回到了医生值班室,一边翻阅病历一边向闵大夫询问:“早上查房时,你说的毒品是指什么啊?怎么还会有人吸食,难道是要自杀吗?” 闵大夫合上了病历,介绍:“我所说的毒药是指冰毒,吗啡,大麻等致幻剂,一种能令人亢奋,产生幻觉的药物,这种药物有致瘾性,是国家明令禁止的。” 我听说过吗啡,是一种镇痛剂,没想到却还是一种药,就继续追问。 闵大夫盯着我的双眼疑问:“小袁,你怎么对致幻剂如此感兴趣,还有你今天为何迟到了?” 对于老师一般的闵大夫,我不想隐瞒,就坦言:“闵老师,实不相瞒,我昨天夜里跟着黄霏参加了酒吧内的一个派对,被人在饮料中下了药。” 闵福中听后,表情立刻严肃起来,用粗短的手指翻开了我的眼皮察看,然后对小唐道:“为袁大夫抽血化验!” 小唐麻利的拿来了针具盒,一把抓过我的手腕,将止血带扎到我的肘部,一边抽血一边询问:“你还跟人打架了?手腕上都是淤青。” 我忙解释:“没有,我只是饮了一杯叫作火焰山的酒,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闵大夫劝我:“你还年轻,那种地方不要再去,那里的人也好不到哪里?” 小唐将我的血液样本加上标签,就跟其他病人的血液样本一并送往化验室。 科主任叫上了闵大夫和我,一起去察看这个酒精中毒的病人。 这个病人年纪不大,二十出头,名叫程冲,无业游民,昨夜跟一群狐朋狗友狂欢,喝了两箱啤酒,两斤白酒,还喝了一瓶洋酒,直接造成肝昏迷,小便失禁。 经过一夜的抢救,刚刚稳住了病情。 张营主任介绍:“酒精中毒的病人表现的症状为脸色发青,呼吸急促,肝区坚硬,小便失禁,有的还伴随四肢抽搐的症状,抢救时先要为病人供氧,不能直接用解毒剂和利尿剂,要先用稀释剂,也就是盐水或者706代血浆。” 这个程冲仍昏迷不醒,我看到他的脖子和手腕上都有刺青,脖子上的是一条狰狞可怖的毒蛇,而手腕上的则是盘踞在牡丹花下的毒蛇。 离开病房后,闵大夫向我表示:“这种人大都是社会上的小混混,父母管不了,出了事,还需要父母承担责任,那几个酒后打架的病人本来是朋友,不过也喝多了酒,却变成了仇人,打伤都是小事,有的甚至还送了命。” 看来喝酒是多么危险,我以后不打算再饮酒了,不过如果真的有人要害我,就算不喝酒也躲不过去,致幻成瘾的毒药不一定是在酒中,也会出现在香烟里,昨夜好像有个家伙向我递烟,被我拒绝了。 害我的一定是萧如松和顾铭,不过我又拿他们俩无可奈何,况且师姐黄霏还夹在其中,这口气只能咽到肚子里。 第三十五章 缓解 圣诞派对过后,我刻意远离师姐,她也没有来找过我。 下班时,小唐对我道:“袁大夫,麻烦你去化验科一趟,我们早上送去的血液样本化验结果出来了,其中就有你的,取回来让主任看下!” 我明白她的意思,就应了,出了急诊科,匆匆赶往门诊四楼,现在是午休时间,只有一名值班人员在,我敲了化验室的玻璃窗户,里面一个年轻的护士扬起了头,询问:“你有什么事情?” “我是急诊科的大夫,来取化验结果。” 这名护士年轻俊秀,化着淡妆,随口询问:“叫什么名字?” 我忙回答自己的名字,她从一沓化验单内找到了我的化验结果,从窗口递给了我。 离开化验科,在转角处,我停下察看化验单,就听到里面那个护士自言自语道:“年纪轻轻就学会了嗑药,好的不学,跟着狐狸精鬼混,迟早要玩完的。” 这话我听着好像是在说我,化验单上的很多符号跟字母我都看不懂,不过在最下面的化验结果栏内填着:血液中麻黄素超标,甲基丙烷酰胺有残留。 我把化验单交给了闵大夫察看,他皱起了眉头,对我道:“他们给你下的药是一种复合药剂,既能致幻,还能使你成瘾。” “致幻剂会损伤你的大脑,镇静剂能够使你成瘾,看来他们非常恨你啊!”闵大夫感叹。 我忙追问:“闵老师,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要不要住院治疗啊?” 闵大夫收起了化验单,介绍:“你不必紧张,虽然他们给你下了药,但药量不大,对你身体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害,不用治疗,你要合理安排作息制度,不能再接触那些毒药,离那些人远点。” 我到医院食堂内用过了午饭,回到急诊科,就听接线员小刘对我招呼:“袁大夫,主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在忐忑不安中,我来到了主任办公室,张营示意我坐下,拿着我的化验单道:“你昨天是跟谁一起去参加的圣诞派对?” 我如实相告:“是我学姐黄霏,也是咱们医院外科的护士。” “黄霏?”主任明白了,叮嘱:“小袁,你还年轻,离她最好远点,她的男朋友萧如松在市委上班,却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还把你师姐也拉下了水。萧如松跟他一个叫顾铭的同事有私下贩卖毒品的嫌疑,不过警方也没有抓到证据,况且对方的背景强大,只能暗中监管。” 我明白了,便向主任承诺以后再不跟师姐来往。 主任解释:“其实你这个学姐黄霏也挺可怜的,家境原本还不错,可惜家道中落,得力与萧如松的救济才挺了过来,黄霏来这个医院做护士,也是为了报答萧如松一家的恩典。” 我就询问:“主任,那这个萧如松究竟是什么人?黄霏跟着他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主任品了一口绿茶,低声介绍:“萧如松的祖父是洛阳的一名老干部,带兵剿过土匪,镇压过豫西一带的土豪劣绅,还平定过上官子平的叛乱,可谓战功赫赫;他父亲参加过越战,还指挥过对印度的自卫反击战,到了他,直接保送军官预备役学校,不过他毕业后改行从政。” 我没想到萧如松的背景居然如此强大,他想要对付我还不是轻而易举。 “那黄霏呢?主任你对黄霏的家世背景熟悉吗?” 主任摇了头,介绍:“黄霏不是洛阳人,而是信阳人,据说她父亲跟着萧如松的父亲打过仗,还有那个顾铭的父亲也是萧如松祖父手下的兵,黄霏这人本性不坏,不过从小过惯了安逸的生活,家道中落后,在萧如松的资助下,仍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我明白了,就向主任告辞,离开了医院回到住处,现在感到全身还是疼痛的,便卧床休息。 梦中我再次进入了药材仓库,用里面的药材为自己煎药服用。 不管有没有效果,反正是做梦,不要钱。 一觉醒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我肚子又饿了起来,但不想起床,就打开灯,躺在被窝里读书,我现在的职业是急诊科大夫,所以要专攻抢救技能知识。 灯忽然灭了,我以为是停电了,就缩进了被窝中,准备继续入睡。 不过下午刚刚睡过一觉,现在怎么都睡不着了,又想到要练习自己的针灸技能,便从针具包内摸出了一枚三棱针,正在寻找自己的“四缝”穴时,就听到门锁发出了转动声。 租住的房门安装的是暗锁,在外面用磁卡就能捅开,这种锁的安全系数也是最差的,上次门锁被老道士弄开后,我特意在门后加了一根木棒撑住。 不会又是老道士吧?我以三棱针做武器防身,不过这三棱针也太小了,有时间回家去把外公留给我的快刀打磨锋利,用来防身。 我悄悄下了床,穿好鞋子,拿出了床头杂物盒内的微型手电筒,测试了光亮,便来到门后,轻轻挪开了木棒。 房门被人推开,我闻到了一股皮硝的气味。 这人也是手持微型手电筒,悄悄朝我床边靠近,我以为是遭贼了,忙屏住呼吸,左手握紧了三棱针,右手拿着手电筒,两条腿开始哆嗦起来。 来者掀开了床上的被子,没有见到人,忙回身,但当即遇到了我的手电筒,微型手电筒发出的强光照的他睁不开眼睛,身体习惯的往地上蹲去。 我一针就刺向了他顶门的百汇穴,在他的头皮上停下,喝道:“别动啊!否则我的钢针一旦刺入你的大脑中你就没命了!” 这人也吓的不轻,用颤抖的声音回应:“你别激动,我也别动!” 我当即高声呼喊:“抓小偷了,有小偷!” 这处出租房的房东没有在这里居住,但有不少打工者住,这个时候,有的住户已经回来。 房间内的灯再次亮起,我听到了邻居的声音,就朝地上蹲着的这人望去。 “顾铭!”这名来者身着黑皮西装,瘦高个,正是顾铭。见到被识破了身份,当即解释:“袁大夫,你不要误会,我也是受你师姐黄霏的委托来找你的,刚刚叫了门,你没有回答,就以为你生病了,只好闯了进来。” 说话间,我的一个邻居赶了进来,嚷道:“袁大夫,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声音我就知道是菜市场卖肉的豹子,手里还提着一把剔骨尖刀。 我收回了三棱针,顾铭立刻辩解:“你们不要误会,我真是袁大夫的朋友,没有恶意!” 豹子向我望来,我忙表示:“我是认识黄霏,但跟你不熟,而且昨夜是不是你在我的酒水里下的毒药?” 第三十六章 恶人 如果良善之人不作为,那坏人就会肆意妄为,也正是因为善,恶才猖狂,道因守道,魔才比道高一尺。 身穿黑皮西装的顾铭天黑后偷偷闯入我的住处,被我当场抓住,他却狡辩自己是受了黄霏的委托来看望我的。 邻居豹子是在洛阳东关菜市场卖肉的屠夫,闻讯手提尖刀赶来察看,就嚷道:“袁大夫,你认识这家伙?” 我点头应了,顾铭直起腰,对着豹子呵斥:“怎么,袁大夫你这里还有保镖?手拿尖刀想要杀人吗?谁是家伙?麻烦你嘴里放干净点!”他整理着自己的金利来领带。 豹子看我也是一脸戒备,手里还攥着三棱针,就向顾铭质问:“你还挺横,你尽然是来看望袁大夫的,为何不光明正大的叫门?还有刚刚我们这里的电闸被人断了,是怎么回事?” 顾铭仍骄横的辩驳:“我怎么知道?刚刚叫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回应,我以为袁大夫出事了,所以只好破门而入。既然你没事,那我也就能向嫂子交差了,我走了,不用送!” 这家伙瞪了豹子一眼,夺门而出。 我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豹子一脸疑惑的望着我,询问:“袁大夫,你真的认识他?” 对于顾铭这种有背景有势力的无赖,我看不惯他又能怎样,只好收回了三棱针,请豹子坐下,解释:“我跟他就一面之缘,他是我同事男朋友的同事。” 豹子随意在床边坐下,疑问:“袁大夫,你来这里住也快半年了,我怎么没有见到你家里人来看望你,前段时间的那俩人也没见再来过了。” 我一边整理衣物,一边解释:“我家里人都忙,没时间过来看望我,这里并不怎么安全,以后大家要多照应。” 豹子应了,便起身离去。 我忙追问:“豹哥,你可有磨刀石?” 豹子点头应了,询问:“你要用?不过我们现在都用砂轮磨刀,又快又省劲,磨出来的刀还锋利!” “那有时间就借你的磨刀石用用,我有一把刀锈的不成样子了!” 豹子身上有股很浓的腥味,长得也是身强体壮,就豪爽的回应:“那好,你有空就来我这里取,我通常在下午五点以后回来。” 临走前,他又叮嘱:“咱们这里的确不安全,你拿把刀防身也是有备无患。” 从外公家拿回的那把破刀还被我丢在家里,我翻开了床头柜的抽屉,在一本《药理学》中发现了一枚“西王赏金”的古钱,这是我爷爷请我拿到古玩市场估价的,这段时间忙,给忘了。 顶好了房门,我继续读书催眠,这是我的习惯,看着书,在不知不觉中就入睡了,只不过会忘记关灯,浪费了不少电。 第二日我特意戴上了这枚古钱,早上跟着闵大夫例行查房,就听到了酒精中毒的这名病人正跟他父母争吵。 见到我们到来,他便直截了当的要求出院。 闵大夫忙劝他:“你的身体刚刚有好转,需要住院继续治疗,怎么能轻易出院呢?” 程冲染着金黄色的短发,留着小胡子,脸瘦如刀劈,但嗓门很粗,嚷道:“我没病,就是喝高了,你们医院不过是赚我的住院费,我爸妈傻,我可不傻,你们都别拦着,我这就要出院!” 这对老实巴交的工人夫妇劝不了儿子,只好在一旁哀声叹气。 闵大夫一脸严肃的对程冲道:“你并不是喝醉了,而是酒精中毒造成肝昏迷,如果不是你的朋友及时把你送到医院抢救,只怕你就没命了!” “你吓唬谁呢?我的身体我还不知道吗?我没有病,你们都不要拦着,否则我可就不客气了!”程冲依然耍横。 我想要劝他,闵大夫阻止了我,对他道:“既然你非要出院,我们也不拦着,你在出院申请书上签名,出院以后发生的任何情况都跟我们医院无关!” 程冲一把抓过了出院申请书,拿了病历上的钢笔,大笔一挥,歪歪扭扭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扬长而去,留下了暗自垂泪的父母。 闵大夫对病人的父母解释:“我们医生只能治疗病人身体上的疾病,却无法纠正他心灵上的疾患,你们最好能管束他一下,否则再这样酗酒下去,真的会没命的!” 老两口点头称是,默默的收拾了私人物品,拿着出院证明,到医院收费处结账。 回到医生办公室内,我有些生气,这跟我当初的理想有些不一样,在大学时,我们导师曾教导我:一名合格称职的医生,不仅要治好病人身体上的疾病,还要治好病人思想跟心理上的疾患。 我向闵大夫询问:“我们让程冲就这样出院了?” 闵大夫回应:“不让他出院难道还要强留他住院治疗吗?” “可他出院后必定还会恶习不改,早晚要没命的!”我肯定。 闵大夫摇着头:“我们是医生,不是圣人,况且医院不是监狱,不能强制要求病人住院治疗的,只希望他父母能找到管束他的法子或人。” 下班后,我按照惯例去医院食堂吃午饭,然后来到门卫候大爷这里,向他询问这枚古钱的情况。 候大爷六十多岁了,但身体很好,而且睡眠少,拿着我这枚古钱,特意取出了一枚放大镜仔细观看,然后表示:“这钱我也没见过,不过里面有金子成分,应该能值不少钱,你可以拿到古玩市场估个价,但是一定要记住,不要让你的钱脱离你的视线。” 我应了,谢过他,就往住处返回,路径菜市场时,又来卖旧书的摊子上察看。 老大爷见我到来,就询问:“你好久都没来我这里买书了?是不是前两本书还没有看完啊?” 许久没来这里,书摊又上了不少货,我拿出了“西王赏金”这枚古钱请他鉴赏。 老大爷咳嗽了一声,把古钱小心翼翼的那在手里仔细端详,然后断定:“这枚古钱应该是清末的,可能是太平天国时铸的钱币,你也知道,太平天国时洪秀全封了很多王,其中就有西王,虽然不常见,但离现代太近,顶多就值一百块钱,你不如送给我,以后这摊上的书你随便挑,不收钱!” 我虽然不是商人,但也知道货问三家,货比三家,就从他手里抢回了古钱,道:“这是我爷爷请我拿出来卖的,至少值一万块呢?你却说它只值一百块,我还是再去问问别人吧!” 老大爷再次咳嗽了起来,我忙收好了古钱,询问:“大爷,你生病了吗?要不要去看大夫啊?” 第三十七章 交换 中医认为人生病就是外邪入侵,想要不生病,那就需要强身健体。 但也可以辅助使用某些药物,中药本来就是从大自然中来,很多对人身体无害,却有药效。 老大爷的身体不是太好,咳嗽不止,他对我道:“你就是大夫,我还用去看别的大夫吗?” 我才明白,就道:“大爷,那让我为你号号脉吧?不过我这里缺医少药,也无法为你医治,你最好去看正规的大夫。” 大夫摆手拒绝,表示:“不用了,人一上了年纪,各种毛病都出来了,其实我这里不只卖旧书,还有稀奇古怪的玩意,你想不想开开眼?” 人都有好奇心,我自然也是,就点头应了。 老大爷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布包,打开后是一层报纸,再打开是一只桃木盒子,很小,也很精致,上面还刻着奇怪的符号,有点像甲骨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黄蜡,闻着有一股特殊的香气。 我便询问:“大爷,这是什么药材啊?怎么如此香?” 老大爷得意的介绍:“你还知道这是药材,算我没看错人,这是嵩山出的麝香,天然的,现在的麝香都是人工饲养后割取的,这种麝香随身携带,可以驱邪避凶,静心凝神,和你的古钱换,你愿意吗?” 对方还是冲着我的这枚古钱而来,我犹豫了。 我对中药也不是很熟悉,况且这还是珍稀药材,老大爷故作神秘的道:“你这钱也是从地下挖出来的,我只不过想把它再带入棺材中,而你最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这老头怎么跟郑教授一样,都会算命? 老大爷继续道:“年轻人,你刚刚踏入社会,涉世不深,对社会上的人心险恶尚不清楚,有时候别人对你吹口烟,就能把你迷晕,你戴上了我这块宝贝,能保佑你不被外邪入侵。” 我被他唬住了,尤其是最后四个字,我学过中医,知道“外邪入侵”的含义,不过看着我这块银元大的古钱要换拇指盖大的一块麝香,还有点舍不得。 “钱财乃身外之物,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呢?你们医生比我们普通人更清楚不过!” 我心动了,便取出了古钱跟对方的麝香交换。 这股香气沁人心脾,我登时神清气爽,精神焕发,把木盒贴身放好,就向老大爷告辞。 科里安排我元旦放一天假,但还没有到开工资,我只好带了五百块回家。 父母都是农村人,过日子比较节俭,我拿了三百块偷偷给了妹妹,让她为家里买些东西,再给爸妈买些衣服。 妹妹没有拒绝,便表示:“我们都不图你为家带钱回来,只希望你能带女朋友回来,你结了婚,爸妈也就省心了!” 因为要供我上大学,妹妹不得不高中毕业就辍学打工,现在我开始上班了,她也辞工回来,跟着我父母做一些小买卖,贩卖一些建筑材料为生,这种生意都是力气活。 对与父母,我只能安慰他们,骗他们说我已经在谈女朋友了,父母听后很高兴。但对妹妹,我没有瞒她,就道:“我打算考助理医师,所以还没有找女朋友,更不想结婚,爸妈还需要你来照顾。” 妹妹也没有多说什么,我去看望爷爷奶奶。 仍旧是破败的老房子,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也就不再收拾房屋,每天只为一日三餐而活。 我把剩下的二百块交给了爷爷,道:“上次你给我的这枚古钱,我卖了二百块。” 爷爷接过了钱,叹息一声,道:“这可是我用命换来的,也就值二百块!” 我听后登时如同被五雷轰顶,奶奶却对爷爷道:“你以为你的命多值钱啊!二百块,足够你买二十亩地了!” 为了挽回我的脸面,表示我没有被卖旧书的老大爷给骗了,我就取出了桃木盒子,打开,让爷爷奶奶鉴赏这块麝香。 奶奶闻后,立刻用扇子驱散香气,夸赞道:“太香了,这是什么香料啊?” 爷爷见多识广,就道:“这是一块陈年老麝香,夏天带在身上可以驱走苍蝇,但会招惹蚊虫。” 我听后喜忧参半,闷闷不乐的回到家里,取了生锈的破刀,用报纸裹好了,放入包内。 爸爸对我道:“等过了年,家里就要装电话了,到时候你勤给家里打电话。” 我应了,中午在家吃了一顿饭,下午就乘车返回市里。 九八年以后,洛阳市出现了大群的下岗工人,他们为了生计,不得不做些小生意,或者将多余的房屋出租。 我租的房子就是一个下岗工人的,他在市里有两套房子,这套本来是要给儿子结婚的,但儿子看不上,便租出来赚钱。 回来后,我见到了房东和他儿子。 房东身着旧羽绒服,身材魁伟,国字脸,对我道:“从这个月起,你的房租要涨一百块。” 我想要说话,他儿子就嚷道:“不止是你的房租涨了,他们的房租都涨了,我打算卖掉这套房子的。” 这里房屋虽然还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建筑,不过离我们医院近,也图房租便宜,没想到还是要涨租了,就只好答应了。 房东的儿子也是身强体壮,坦言:“那你先交三个月的吧,在加上押金一共收一千五百块。” 我立刻表示:“我现在工资还没有开,等五号,工资一开,我立刻给你送去。” 对方有点不相信,他父亲就道:“袁大夫是矿山医院的医生,不会言而无信的,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父子俩转身离去,我忙向他们送别。 放下了包,我便去找邻居豹子,他坐在屋里正生气,见我来到,就示意我坐下,拿出了一瓶白酒,还切了一盘猪大肠,道:“房东父子俩来过了,你也见到他们了吧?” 我点头应了,豹子埋怨:“又涨房租,老板怎么不给我涨工钱?袁大夫,你晚上不上班吧?就陪我喝一杯。”说着便摆好了筷子,要是换在以前,我就会一口答应,不过自从圣诞节夜里那场事后,我就发誓不再喝酒。 豹子对我一瞪眼,道:“怎么连你也看不起哥吗?” 我忙解释,对方表示:“你如果看得起我,就一起喝酒!” 他率先一口饮下半杯,我看到他的喉咙上也有一个刺青图案,就询问:“豹哥,你喉咙处的刺青是什么啊?” 豹子放下了酒杯,解释:“这是佛家菩提树叶图案,我们当屠夫的杀孽太重,就把这种图案文在身上,杀生时,便能减轻罪孽,不过有些小青年也学我们,他们是真正的作孽!” 第三十八章 突然变故 对于邻居的好意,我们不能拒绝,但要适可而止。 豹子对房东涨租非常不满,却也无可奈何,他还向我坦露:“就算你愿意交也交不了几个月了,因为房东准备把这套房子卖掉,为他儿子买新房结婚。” 看来我得另觅住处了,豹子饮的有些微醉,我就向他借了磨刀石,告辞离去。 回到自己的房子里,用脸盆接了水,关上房门,就开始磨刀。 这声音在深夜中格外渗人,不过我听到隔壁房间内也传出了磨刀声,可隔壁住的是在饭店里打工的俩兄弟啊!难道他们改行做厨师了? 这兄弟俩早出晚归,我很少见到他们。 可能是我喝多了,眼有些花,看东西有些模糊,不过这把生锈的破刀很快就被我磨得锋利无比,在手指上一试,当即破皮出血。 这时屋内的灯泡忽然又灭了,我忙握紧了快刀,从抽屉里找出微型手电筒,悄悄移到门后,竖耳向门外聆听。 外面静悄悄的,也没有了磨刀声,但传来了女子的啼哭声。 这声音就好像是一个小女孩被父母打了以后,不断的啼哭,难道是隔壁这兄弟俩把饭店的服务员带回来,准备图谋不轨? 哭声非常清晰,我绝对不能坐视不管,这兄弟俩我还是不怕的。 于是我轻轻开了门,外面也是一片漆黑,来到隔壁门口,仔细向里面听去。 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啼哭声,还有哀求声,“你们不要杀我,放了我吧!” 这兄弟俩还要杀人灭口不成?我一脚踹开了隔壁房门,闯了进去,用手电筒照亮了房间内。 身后房门迅速关闭,令我大吃一惊,此刻手电筒也不争气的突然熄灭,我立刻产生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脚下黏黏的,难道真的是血? 我用力摆弄手电筒,将快刀叼在嘴里。 手电筒亮了一下,我忙朝地上照去,看到了黑色的液体,一道黑影从我身前一闪而过。 我立刻又抓起快刀,左手拿着手电筒朝屋子里探视,在靠墙的床上,被子里藏着一个人,墙上还贴着女明星的海报,一个女模特身着清凉的泳装正在搔首弄姿。 床头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很乱,虽然已经是深冬,不过我看到碗里似乎有虫子在蠕动。 为了安全,我高声呼唤豹哥,希望他能听到,然后赶来支援我。 不过豹哥可能是喝醉了,并没有赶来。 我将手电筒叼在嘴里,左手一把掀开了被子,露出了一个光身的背对着我侧卧之人,看不清是男是女?就大着胆子喝道:“你是谁,转过身来!” 这人应声而倒,平躺在了床上。 手电筒朝他脸部照去,吓得我尖叫一声,差点没把手电筒砸他脸上。 只见床上这人一脸血污,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和一对白眼球。 为了分辨此人的性别,我不得不将目光望向其胸部,这是一个身材丰满的女子,她的两条胳臂上也布满血污,不知生死。 我心跳不已,用左手小心翼翼的去试探她的鼻息,感觉尚存,必须马上打电话报警。 当我转身就要离去时,就听到床上发出了动静,回头一看,这个女子居然自己坐了起来,嘴里叫道:“求你,别杀我!” 我的两腿开始发颤,忙丢下了手里的快刀,解释:“我不是坏人,不是我杀的你,我这就打电话报警,让医生来救你!” 不过越急越容易出乱子,我颤抖的双手怎么都打不开房门,就从地上捡起了快刀开始撬门。 血迹从刀锋往地上滴落,耳边一人对我道:“人是你杀的,人证物证还有现行,你就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 “谁?”我立刻高呼,一转过身,就看到床上这女子已经走了下床,嘴里嘟囔着:“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已经被你糟蹋了,你却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我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里的快刀也再次落地。 对方一步一步朝我逼近,我想要往后退,却已经后退无门,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上,打不开。 “谁会这样陷害我?在饭店里打工的这兄弟俩,还是萧如松和顾铭?一定是后者!” 这名女子走到了我身前,伸出双手,抓住了我的双肩,用力摇晃,我看到她的身体某一部分也随着在摇晃,不过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我也没心多看,立刻辩驳:“你看清楚了,我是隔壁的袁大夫,我没有害你!” 我用力去推开这名女子,她的双手死死抓住了我的双肩,令我使不上力气,只好放弃,我相信法官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对方却坐在了我的身上,伸嘴就朝我的耳朵咬下。 耳根处传来了撕裂的疼痛,但也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警笛声。 这声响跟我平常听到救护车的警笛声不同,是标准的警笛声,耳边再次响起一个人的警告:“你再不离开这里就完了,你这辈子都完了!” 对方说的很对,但是我一走,就再也洗脱不了我的嫌疑,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耳朵传来的巨疼,我用头顶开了这个女子,奋力站了起来。 她却不依不饶,双手抱住了我的双腿,张嘴朝我小腿肚上咬下,虽然隔着毛裤保暖裤,我还是感到了疼痛,似乎有獠牙刺入了我的腿中。 我小时候被狗咬过,知道这种感觉,但我在高中时已经不再怕狗。 我用力踢开了这名女子,既然对方还活着,那我就不用怕了,俯身从地上捡起了快刀,用力砍门。 门被砍破了一个洞,我从破洞里看到外面果然被人上了锁。 警笛声在外面街道上停下,一群人手持手电筒闯了进来,一起朝门上照来,我忙转过了身,对这名女子道:“你不用怕,也不要再讹我了,警察来了!” 她站了起来,张嘴喷出一股恶臭,恶狠狠的对我道:“我要你死,你非死不可!” 现在轮到我喊救命了,不过我却喊不出来,因为对方的双手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别看她只是一个女子,手腕却格外有力,而且手掌黏黏的,我被掐的喘不上气来,情急之下,手里快刀捅出。 对方惨叫了一声,渐渐松开了双手。 我大口喘着气,拔出了快刀,丢到了地上,就看到刀口处一团肠子流了出来,我恶心的要吐。 耳边再次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下你死定了,你亲手杀了她!” 我呆坐在地上,但很快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踹趴在了地上,一脸血污。 有人破门而入,五六支手电筒的光亮一起照向了我。 “快把他拿下,小心他手里还有凶器!” 我趴在地上,双臂被人反剪,连忙拼命挣扎,但一支冰冷的管状物抵在了我的后脑勺,“别动,否则我可要开枪啦!” 第三十九章 脑电波 人的脑电波是微弱的,遇到强磁场,就会受到干扰而产生幻觉。 我抽空回家一趟,将从外公老宅中找到的破刀带到市里所租住的房间内,磨的锋利无比,用来防身,不料听到隔壁房间内传来了异响,就赶去察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令我预料不及,在黑暗中,我误杀了一个女子,房门破开,几支手电筒照向了我。 我被按在地上,其中一人夹手夺下我的快刀,然后用对讲机向上级汇报:“出命案了,凶手被当场抓获,死者是一年轻女子。” 屋内的灯光再次亮起,我被这灯光照的睁不开眼睛,我的一对手臂也被反剪在身后,一人用大手死死按住我的头,令我只能看着沾满鲜血的地面。 难道这是真的,我真的杀人了? 不!这怎么可能,绝对不是真的,我看到沾血的快刀被丢在地上,就大声辩解:“我是无辜的,人不是我杀的!” 正在我拼命挣扎时,就感到后脑勺一痛,当即晕了过去。 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发现我已经躺在了床上,豹子和隔壁的兄弟俩一脸疑惑的盯着我。 我也疑惑了,忙伸出双手察看,右手食指破了一道口,但双手并没有沾上血迹。 “想不到你的酒量如此差,喝醉了酒就开始撒酒疯,我只好将你打晕了!”豹子递过一杯热水,解释。 我接过热水,握在手里,疑问:“刚刚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豹子没有解释,隔壁这兄弟俩哥哥要比弟弟高一头,都比较瘦。哥哥解释:“袁大夫,你刚刚在地上打滚,还拿着刀大喊大叫,好吓人!” 弟弟也附合:“你当时就跟走火入魔一般,双眼通红,我跟我哥都不敢靠近你,只好把豹哥叫了起来,才把你制服!” 我饮了一杯水,还好,刚刚只是一个噩梦。 豹子打了个哈欠,道:“都已经夜里两点了,既然袁大夫已经清醒过来,那大家赶快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兄弟俩告辞离去,豹子也对我叮嘱:“袁大夫,你千万不要再沾那些玩意,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他说的“那些玩意”是什么,便点头应了,谢过了他。 豹子也转身离去,带上了房门。 我看着床头桌子上的快刀,正静静的躺着,刚刚我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酒喝多了?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我就再次沉睡过去。 梦中,我再次梦到了药材仓库,立刻进入抓药,虽然没有药方,但我按照镇惊安神的药效抓了一些,然后放在砂锅内煎熬,药煎好后,便开始服用。 早上按照惯例跟着闵大夫查房,为酒后打架的几个病人拆了刀口的缝合线。回到医生办公室内,我对闵大夫道:“闵老师,您能不能再为我抽血化验一下?” 闵福中一脸严肃的盯着我,质问:“难道你又嗑药了?” 我忙解释:“不是,我昨天夜里出现幻觉了,而且很严重。” 闵大夫就命小唐为我抽血,然后道:“看来你有必要去做个脑电图,正好150医院的脑部专家郑教授在咱们医院坐诊,你去找他诊治一下。” 又是郑教授,我谢过了闵大夫,便离开了急诊科,朝门诊楼二层赶去,找到了郑教授坐诊的科室,直接进入。 郑教授见到我并不意外,随口询问:“袁大夫,上次我为你开的药你服用了吗?” 我点头应了,对方追问:“效果怎么样?” “昨夜我又出现了很严重的幻觉!所以来找您复诊。” 郑教授大笔一挥,开了一张检查单,递给我,示意:“你去四楼做个脑电图,如果条件允许,最好做3d脑电波。” 我接过了检查单,应了,就告辞离去。 就在我朝四楼赶去时,再次遇到了黄霏,她看到我手里拿着检查单便询问:“师弟,你是为病人还是为自己?” 我回答:“为自己,我这两天精神很不好,就想要做一个脑电图。” 师姐接过了我的检查单,大眼一看,便对我道:“跟我来,我对脑电图室的韦姐说一下,免费给你做一个3d的。” 做脑电图的科室在门诊四楼,很幽静,也没有病人。 一位身着白大褂的中年妇女正对着一台电脑的显示屏发呆,黄霏敲了门,她忙请我们进去。 黄霏介绍:“韦姐,这位是急诊科的袁成华大夫,最近精神不好,想要做一个脑电图检查,最好给他来一个3d的。”说着便递过了我的检查单。 韦姐生的又黄又胖,一口答应了,就命我在检查椅上坐好,熟练的拿来一把带皮碗的线头,摁在我头上的太阳,百会等穴位处吸住,叮嘱:“袁大夫,你不要紧张,放松,很快就好了!” 我应了,尽量放松。 耳边响起了仪器的“嘀嘀”声,韦姐询问:“袁大夫,你家里人有没有癫痫病史?” 我摇了头,“那精神病史呢?”对方继续询问。 据我所知,我父母双方的直系和旁系亲属都没有癫痫和精神病史。 韦姐拿过了一张脑电波的检查单,是一张打印着脑电波的走势图,交给了我,介绍:“你的脑电波大致正常,不过有震颤波,可能是外界刺激所致。” 我不明白,对方介绍:“比如说强磁场,世上有的地方的磁场非常强烈,人一旦靠近,就会头晕目眩,恶心呕吐。” 师姐谢过了她,便带着我去找郑教授复诊。 这时郑教授科室内的病人不多了,打发走了最后一名病人,他请我坐下,查看了我的脑电波检查单,然后询问:“你枕头旁有没有放打开的收音机?” 我摇了头,回答:“我没有收音机,不过昨夜睡前饮了一些酒。” 郑教授用力的抽动鼻子,然后走了过来,询问:“你身上是不是佩戴了麝香?” 他的鼻子还挺灵敏,我忙取出了贴在衬衣口袋里的桃木盒,打开,解释:“这是一个老朋友送我的麝香,说随身携带可以镇惊安神。” 郑教授接过,在鼻子前闻了,肯定道:“这是天然的麝香,味道纯真,香气浓郁,但代替不了药物。”他把麝香还给了我,拿着检查单确诊:“你最近受到过强电磁干扰,要远离磁场,比如说电子元件,不要去人迹罕至的地方,还有要继续服用我开的药。” 他继续挥舞大笔,在处方上下了一大串中药名称和剂量。 这次师姐没有替我抓药,上次抓药的钱还没有还她。 告辞了郑教授,往急诊科返回时,黄霏追了上来,对我道:“上次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没有想到如松和顾铭居然会对你下药,不过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了,我已经答应萧如松的求婚了,准备在过年时举办订婚仪式。” 我听后登时沮丧,师姐还是要嫁给官二代了。 第四十章 拜会师姐 人都想要有一个好的归宿,男人在用心营造,女人在费心寻找。 我必须要寻找新的住处了,所以下了班,就不能继续宅在房间里,需要出去找房子了。以前的我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宅男,每天的生活都是两点一线,在医院和住处间奔波往复。 这次下班后,我决定去找同村的那个保安方二刚。 因为不知道走路需要多久,索性打的,上次师姐好像只掏了五元,这次还是五元。 车在公寓门口停下,我看到了正在指挥车辆进入的二刚,他身着水泥灰保安服,戴着大盖帽,见我到来,便招呼:“大学生,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啊?不对,你是不是来找你的美女朋友呢?” 我坦言:“我跟黄霏只是同事关系,再说她就要订婚了,我来找你有事。” “什么事,你说吧!我现在正上着班,不能跟你回宿舍!”二刚站在指挥台上,仍对进出车辆打着手势。 我便从他身后的值班室内拉一把椅子,靠着门口坐下,幸好今天不是太冷,不过我一开口,就冒出一股热哈气。 “我租住的地方要卖了,房东涨了房租,还要把我赶出来,我找你就是为了住处的事情!” 二刚从指挥台上跳下,对我道:“这我可帮不上你的忙,我住的是宿舍,不能让你过来住,不过你可以在公寓里租一套,这里环境还不错。” 我就询问:“这里的公寓一个月得多少租金啊?” 二刚仍然摇头,表示不知:“我又不没在公寓里租住过,怎么知道,你问你那美女同事啊!她就住在一号楼7109.” 这家伙的脸越来越胖了,我质问:“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二刚眨着眼解释:“美女嘛,总是会有很多人关注的。” 不知道师姐此时在家没有?不过既然来了,那就要去见她一面。我向二刚道别,就朝小区内寻去。 这家伙埋怨:“我真不应该告诉你,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这座小区有六幢楼,每层都有二十多层高,是新建的。 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号楼,乘了电梯直接上7楼,找到了109室,正要敲门,隔壁108室房门打开,露出了一个烫着方便面发型的年轻女子,向我质问:“你找谁?” “我找109室的黄霏,我是她的同事,不知道她在家吗?” 这个女子宽额头,用警惕的眼神盯着我,回答:“在家!”然后迅速缩回了脑袋,关闭了房门。 109的房门打开,师姐穿着厚厚的白色睡袍,披散着头发,见是我,立刻又关闭了房门。 我一脸疑惑,隔门询问:“师姐,是我啊,你怎么了?” 许久,房门打开,师姐已经盘好了头发,请我进去。 房间内刚刚收拾过,有股柠檬的清香,她请我在棉布沙发上落座,询问:“你怎么来了?” 我忙解释:“我来找我的朋友,顺路来看看你。” 她为我端来了一杯速溶咖啡,然后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开始整理指甲。 我坦言:“我住的地方要卖了,所以就需要另觅住所,不知道师姐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她现在住的这套房子里面空间不大,不过设置的很精巧,我看到墙壁上还挂着一只贝司,客厅里居然还有一架钢琴,我的记忆登时又被勾了起来。 师姐端起了咖啡,轻抿一口,询问:“你如果不急着住,等两三个月后,我搬走,你搬进来住。” 我忙解释:“师姐,你不要误会,你这套房子的租金的多少钱一个月啊?” 师姐随口回答:“也不贵,听萧如松说要1000块,我没交过,我搬出去后,会把家具都留给你,你只需把被褥带进来即可。” “租金要一千块每个月,太贵了,这是我一半的工资。”我坦言表明自己看法。 师姐也表示:“那我就爱莫能助了!”说着便起身,来到钢琴前,打开,测试了音准,就弹奏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称呼黄霏为师姐而不是学姐呢? 这是因为我和黄霏在大学时,一起拜器乐大师梅香寒为师,学习古典乐器的演奏,我纯粹是为了陶冶情操而学。 人们常说“学音乐的女孩不会是坏女孩的。” 师姐从小就喜欢音乐,不过她父母还是希望她能够成为一名医生,而且是军医。 我跟师姐合奏的《祈祷》,令我至今记忆犹新,终生难忘。 师姐负责弹奏钢琴,我负责笛子伴奏。 “让我们敲希望的钟啊,多少祈祷在心中!”师姐深情演唱,我却无法合奏,当我得知她有了男朋友,就将笛子丢入了金水河内。 师父梅香寒得知后,就安慰我:“姐弟恋本来就不为世人接受,你何必因为失去了一架钢琴而丢弃你的笛子呢?你可以跟你师妹云寒烟合奏新的曲目啊!” 可我对师姐不只是暗恋,还有一种莫名的依恋。 师姐如今却要订婚了,而且还是跟一个纨绔子弟订婚,我真的很不甘心。 可我不甘心又能如何? 师姐独自演奏了一曲《祈祷》,然后对我道:“只有我答应了萧如松的求婚,我们大家才都能放下心来生活,工作。顾铭是不是去找过你?” 我点头回答:“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师姐重新坐回了沙发上,端起咖啡轻品,然后解释:“他也来找过我,向我劝告,要我跟你划清界线,离你远点,否则对谁都不好!” 顾铭这个穿着黑皮西装的家伙我对他一向都没有好感,师姐解释:“这是萧如松的意思,我能够理解,你以后要多锻炼身体,不要整天都宅在家里,还有你该找女朋友了。” 我点头应了,饮下一大口咖啡,苦涩在心里回荡。 现在找女朋友有点为时过早,我工作刚刚稳定,收入不高,没有住房,怎么找啊?最要命的是没有住处,随时都会被房东赶出来,流落街头。 我向师姐告辞离去,然后顺着路往住处返回,一路走,一路寻找哪里有空房出租的信息。 当华灯初上时,我不知不觉的就走到雨水街,路经老洛阳面馆,进去吃晚饭。 店里的客人慢慢变多,我等待中,看到了先前见到的家伙,他招呼了一群狐朋狗友,正在猜拳行酒,叫嚷声震耳。 我没有理会他,这种人最好不要招惹,否则会惹上一身麻烦。 用过晚饭,我付账,匆忙赶回住处,正走着时,发现天空下了细雨,忙加紧了脚步。 洛阳的冬天不冷,却也不暖和,如果下了雪或者是雨,那就更悲惨了,我必须要抓紧找到住处,实在不行就等再次去找远房伯父帮忙了。 这位远房伯父就是为我介绍工作的亲戚,我爷爷的堂姐的儿子,在洛阳某单位作干部的。 第四十一章 尸检 治病要治根,找到根源,然后治理,才能除根。 我回到了住处,便开始检查自己的物品,这间屋子,我住了有半年多,以前都很正常,这次不正常貌似是从带回了这把刀开始。 现在这把刀就在床头的桌子上摆着,刀不长,也就一尺长,三寸阔,厚背,方头,扁吞口,木柄圆环。握在手里不轻也不重,长度刚刚好。 不过我把刀举在眼前仔细察看,就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难道真的是这把刀在作祟? 可这把刀看起来就是一把普通的刀啊! 放下了刀,我躺在被窝里,继续看书,仍然是不知不觉的入睡,还没有睡多久,就听到有人敲门,便起床,拿着刀询问:“谁啊?” 豹子在外面应声,我打开门,请他进来坐。 他点燃了一根烟,一边吸一边说:“我做屠夫这行完全是逼不得已,我爷爷是屠户,我爸也是屠户,我从小到大只会杀猪宰羊,别的不会,现在连自己的摊子都弄不起,只好为别人打工,死在我刀下的猪羊已经不计其数,不过你这把刀比我的杀猪刀更厉害,因为这是一把杀过人的刀,已经充满了戾气和魔性,如果你不能镇住它,它就会反噬你。” 我有些不明白,反问:“刀还有魔性,还能反噬主人?” 豹子掐灭了烟头,接过我这把刀,对着他蜷曲的头发一吹,吹毛利刃。 “想要镇住这把刀,就需要饿上它一段时间,把它放进一个完全密封的盒子里,不让它见到光,一个月后,把它拿出来,然后用它去砍石头,一直把它的刃砍卷为止,然后再为它开刃,这样它就能够老实的为你所用。” 我应了,一个月不用刀也无所谓,于是我在抽屉内找到了一只信封,把刀塞了进去,封住了口,放在抽屉底部。 豹子取回了他的磨刀石,表示:“下回要用了你再去取,我要回去磨刀了。” 送走豹子,我继续睡觉,这次在梦中的药材仓库里,我按照郑教授为我开的处方抓药煎熬。 剩下的日子里,我开始了找房行动,不过我在市里认识的朋友不多,而且都是从乡下涌入城市内打工的居多,他们为我介绍的房子要么距我们医院太远,要么房租太高。 离新年越来越近了,我的工作和生活却一切如故,没有假日回家,就算过年也要坚守岗位。 而且越到年底,打架斗殴的人就越多,在腊月二十时,我跟着闵大夫出夜急诊,救护车在一条灯光昏暗的街道口停下,街口已经拉上了警戒线,警灯闪烁。 一名警察向我们介绍:“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持刀斗殴事故,其中一人心脏部位中刀,急需抢救!” 因为事情紧急,两名辅警已经把中刀者抬到了救护车内,闵大夫立刻挽起白大褂的衣襟和袖子,开始为病人急救。 老徐开车往医院返回,这名病人头发乱糟糟的,一脸血污,身上的皮夹克已经被捅了好几个口子,我直接撤下了他的外衣,撕开他的毛衣和衬衣,露出了胸部的刀口。 这一刀捅在病人的右胸第四肋骨处,大股的黑血朝伤口外涌出,小唐汇报:“病人已经没有了呼吸,心跳和脉搏,体温也正在下降。” 现在已经顾不上为病人止血了,闵大夫戴上了橡胶手套,从病人的伤口处伸入胸腔内,开始为病人做心脏按压。 病人嘴里喷出了一股黑血,瞪着两眼,在生与死之间徘徊。 救护车很快就回到了我们医院急诊科,我跟老徐抬着担架直接往手术室赶去,随行的闵大夫示意我们停下。 他叹了口气,摇头表示:“病人已经死亡了,不用麻烦了。” 后面紧跟着赶来的病人家属是名年轻女子,听到后,登时坐在了地上,开始啼哭。 闵大夫示意我们先把死者放在抢救室内,等待法医来验尸。 把死者抬到了抢救室放下后,我回到了医生办公室内坐下,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这个病人不会是被我害死的吧? 深夜的急诊科一片寂静,除了病人家属的啼哭声。 小唐洗好了手,回来向我询问:“你脸色怎么如此难看,而且还出了一头的汗,不会是生病了吧?” 我忙解释:“这是我第一次遇到抢救无果死亡的病人,可能有些紧张。” 闵大夫也洗好了手,更换了白大褂,回到座位上,小唐为他端来了一杯热茶,他饮了一口,表示:“自己的命就在自己手里,只有珍惜了,才能活的长久。” 不过死者家属的哭泣声令人毛骨悚然,闵大夫毫不在乎的介绍:“医院的急诊科是死人最多的地方,几乎每一张抢救床上都死过不止一个病人。” 我感到有些冷,便去接了杯热水,刚饮一口,法医杭大夫就带着一名警员匆匆赶来,向闵大夫询问:“死者的尸体在何处?” 闵大夫让我配合杭法医为死者作尸检。 来到抢救室的死者身边,我对死者家属道:“请你节哀顺变,法医要进行尸检了!” 这名身着墨绿色棉袄的年轻女子擦着脸上的泪水,用四川话回答:“晓得,你们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于法,为我老公报仇。” 辅警将死者家属带出去问话,杭法医就取出了手套戴上,然后开始检查死者,他向我询问:“袁大夫,你以前遇到过死亡的病人吗?” 我摇了头,杭大夫四十出头,不过脸上皱纹不少,他取出了一把柳叶刀,示意我将死者的衣服全都脱光,他用酒精药棉擦拭死者的脸。 死者的身体已经冰凉,我鼓足勇气脱下了死者的旅游鞋,脱掉他的袜子,然后是裤子。 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死者的大腿,吓的我打了个冷颤。 “袁大夫,你害怕吗?”杭大夫询问。 我点头,这毕竟是一个死人,就在我面前被死神带走的。 贺大夫用手电筒照亮了死者的头颅,介绍:“死者瞳孔放大,额头有击伤,后脑勺也有外伤,不过致命伤是心脏。对方一刀捅入了他的胸腔,刺破心脏,大失血而亡。” 我站在抢救床边,看到了死者的面目。 这人高颧骨,眼窝深陷,双目圆睁,他的双臂上都纹着毒蛇吐芯的图案,肋下的伤口有一寸多长,如同张开的嘴,里面的肋骨清晰可见,在肋骨后面还能够看到心脏。 杭大夫打开了伤口,向我介绍:“在肋骨后面便是死者被刺破的心脏,右心房被刺破,凭我们现在的医疗技术,根本救不活。” 我点头附和,杭大夫一边填写尸检报告一边对我道:“人死如灯灭,人活着是一口气,死了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腐烂化作尘土。” “那灵魂呢?”我询问:“人死以后,灵魂是不是会迅速消散?” 第四十二章 守尸 众所周知,法医的工作不好,但我却知道法医不仅跟死尸打交道,还跟活人打交道。 我在省城大学习医时,就有法医专业,但是冷门,而且还有特招生和委培生,所以就没报,用老师的话说,法医就是跟死尸打交道的。 杭大夫是市医院的法医,受刑警队委托,前来验尸。 死者名叫罗保子,四川宜宾人,来我市打工,在一家洗浴中心做巡场,也就是打手。我向杭大夫询问:“人死以后灵魂去向何处?” 杭大夫将尸检报告交给了刑警队的同志,然后点了一根烟,对我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哲学家,我只负责检查死者身体,还有我也为活人检验伤势。” 因为死者家属还没有交费,所以死者的尸体只能暂时放在急诊科抢救室内。 看到杭大夫结束尸检,准备离去,我忙向他追问:“杭老师,你在尸检工作中有没有遇到过怪异之事?” 对方用疑惑的眼神盯着我,表示:“我们既然习医,就不可避免的接触到死人,冤魂厉鬼只不过是别人用来吓人的,我们可不能自己吓自己!我从事法医工作二十多年,见过各种各样死法的尸体,有的完整,有的残缺不全,有的已经腐烂,有的尚有体温。” 据说所有的法医都是特招和委培生,我不喜欢这个职业,对此也不感兴趣,杭大夫告辞离去。 我回到了办公室,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上夜班就是很熬人。 刑警队的一名同志已经向闵大夫做过了询问,然后对一名小警察道:“沈超,你留下来看守死者尸体,等死者家属凑够了钱,就将尸体先送到太平间的尸柜里保存。” 这个一脸朝气的小警察立刻敬礼领命,然后向闵大夫请求:“我一个人看守死者容易走神,麻烦你们派人随我一起看守吧?” 我就在心里嘀咕:“死者的尸体就在抢救室内,又不会自己逃走?其实不用派人看守也行,你该不会害怕吧?” 闵大夫却很配合刑警队的工作,立刻点名要我陪沈超一起去看守尸体。 我想要拒绝,沈超就盯着我质疑:“袁大夫不会是害怕吧?” 说实话,我就是害怕,但在众人面前,我自然不会承认,就表示:“我是医生,连尸体都解剖过十几具了,还怕死人?” 抢救室内的灯亮着,不过日光灯的光亮照在死尸上惨白惨白的,为了尊重死者,我特意拉来一张白床单将尸体罩住。 沈超拉过一张椅子,靠着门坐下,我则坐在了他旁边的一张空床上。 深夜有些冷,沈超也关闭了抢救室的门,一边抽烟一边和我聊天,从他嘴里得知,他也是刚刚从警校毕业,因为表现出色,被调到了刑警队。 不过百分之九十九的活人都怕死人,沈超也怕,他努力不让我入睡,自己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我就提醒他:“这里是医院,不允许抽烟的,而且抽烟对身体健康有害!” 对方回答:“我当然知道抽烟有害健康,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烟瘾。” 深夜的急诊科静悄悄的,死者家属也离开医院去凑钱了。 沈超对我讲了他的经历,很简单,从小羡慕警察,家庭条件也允许,就送他上了警校,然后顺利的参加工作,被调到刑警队。 我就质问:“你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一愣,随即回答:“我父亲在派出所工作!” 一个行业内有前辈指导,就很容易进入。 听他讲了这么多,我起身要离去,他忙追问:“袁大夫,你干什么去啊?” 我便回应:“听你说的口干舌燥,就去打水,另外再放放水!” 他立刻道:“我们俩一块!正好我也口渴了。” 我指了床单下的尸体,疑问:“你就不怕尸体跑了吗?” 沈超犹豫了一下,道:“我们俩轮流去,你抓紧回来啊!” 我先去卫生间放水,然后回到医生办公室取了水杯,闵大夫和小唐正在聊天,见我回来,便停下了话题。 小唐询问:“袁大夫,你没事吧?” 我反问:“没事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闵大夫解释:“没什么,我们担心你会害怕,尸体没什么好怕的,人死如灯灭,就算灵魂还在,也操控不了躯体了。” 我接满了一杯热水,就朝抢救室返回,这时迎面赶来一人,差点把我手里的水杯撞脱手,他忙用四川话道歉,然后匆匆离去。 沈超追了上来,向我质问:“袁大夫,你为何不拦住刚刚那人?” 我反问:“你怎么不早说,刚刚那人是谁?” 沈超从我手里夺过了杯子,打开瓶盖,一口畅饮,但随即喷了出来,反问:“开水啊!” 我也回应:“是啊,你喝这么急做什么!” 我们俩回到了抢救室,继续坐下,沈超解释:“刚刚那人自称是死者的老乡,想要再见死者最后一面,可我问他的姓名和情况时,他又转身离去,你说怪不怪?” “会不会是怕被你当成犯罪嫌疑人或者是怕你向他要死者的抢救费用才匆匆离去的。”我分析:“刚刚我听这人讲的是四川口音!” 沈超点了头,表示:“有可能。袁大夫你先在这里看守片刻,我去下卫生间。” 我有点不情愿,但对方已经起身离去。 现在抢救室内就剩下我一个活人,还有一具尸体。 当我拿着杯子喝水时,总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于是我回头望去,就看到盖着尸体的白床单好像被人动过了,露出了死者的一只手来。 我以为是我没把死者的手盖到床单内,就放下了杯子,准备前去察看。 这个时候,抢救室内的灯突然熄灭了,而且不止是抢救室,整个急诊科内的灯都灭了,不过在三秒之后,应急灯迅速启动,可微弱了一盏灯照在抢救室内更加渗人。 我的心剧烈的跳动,从卫生间方向传来了沈超的咆哮声:“你们赶快滚,不然我可就要动手了!” 闵大夫和小唐已经从值班室往卫生间赶去,我也朝抢救室门外奔去,但身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吓的我两腿发软。 “难道是诈尸?” 我不想回头察看,不过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沉重的脚步声正朝我赶来。 一回头,我几乎吓傻了,只见尸体顶着白床单迅速朝我奔来,还嚷道:“快让开!” 我被吓的瘫坐在地,对方一个跨越,从我头上越过,很快就消失在了急诊科的走廊里。 沈超和闵大夫迅速赶来,抢救室内的日光灯再次亮起。 闵大夫就来扶我,沈超怒叫道:“死者的尸体呢!” 第四十三章 检验 法医不算跟尸体接触时间最长的,却是最亲密的接触。 杭大夫验过尸体后就告辞离去,只留下我和刑警队的沈超看守尸体。这尸体有什么好看守的,难道他自己还会逃走不成?或者有人来偷吗? 的确有人来偷尸体,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我被吓的瘫坐在地,沈超不见了尸体,立刻追了出去,往医院正大门追去。 刚刚的断电引起了医院保卫科的注意,医院的值班领导也把电话打到了急诊科。 沈超追到了医院大门,向候大爷询问刚刚有没有人离开? 候大爷摇了头,表示:“我一直在门口,没见到有人出入啊?” 他只好请医院保卫科的同志仔细搜查,然后借了我们科的电话向上级禀报。 在等待领导批复的时间里,我便向他询问:“还真有人偷尸体?” 沈超没有回答,他实在等不急,便打着手电筒也加入了搜查的队伍。 闵大夫向我询问:“小袁,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俩不是轮流上厕所吗?” 我坦言:“是啊,就在我留下看守时,尸体突然从床上下来,朝我奔来,还命令我让开,我吓坐到了地上,尸体就从我身上跨了过去,然后消失在了走廊中。” 小唐反问:“你确定是尸体自己下床,然后逃出了抢救室?” 我只能点头,她和闵大夫显然不相信,就要去抢救室亲自查验。 有了他二人相伴,我也胆大了一些,跟在他们身后,再次回到抢救室,里面的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闵大夫俯身朝地面看去,肯定道:“尸体是被人偷走的,地上还留着偷尸体人的足迹。” 我们正在分析时,急诊科外警笛长鸣,一队刑警闯了进来,副队长当即向闵大夫询问:“沈超呢?死者尸体呢?” 闵大夫忙汇报:“死者的尸体被人偷走了,沈警官正跟医院保卫科的同志搜查尸体下落。” 副队长名叫铜大军,不到五十岁,却已经是满脸沧桑,立刻命一个手下带队去找沈超,然后又取出了放大镜和手电筒,示意我们站在原地不要动,他开始检查地上的足迹。 抢救室的地面也铺的是地板砖,虽然有时候会很光滑,但容易清洁。 地面上的足迹很杂乱,不过他还是在抢救床下找到了一枚完整的足迹,以白纸铺上,用铅笔仔细描绘了出来。 铜大军描绘好了足迹,便示意我们可以离去了。 闵大夫带着我返回医生办公室,他也跟了进来,找了椅子坐下,介绍:“偷走死者尸体的是一个矮子,虽然身材不超过一米五,但是双臂有力,他举着尸体,依靠记忆逃出了你们急诊科,外面必定还有人接应他。” 天快亮时,沈超和刑警队的人都无功而返。 铜队长请闵大夫和小唐先离去,只把我和沈超留下,关上门后,就质问:“尸体是被人偷走的,就在你们眼皮底下,虽然原因还未明确。” 沈超低头不语,我忙表示:“都怪我胆子太小了,一看到尸体下了床,就吓坐在了地上,没能及时阻拦。” 铜队长分析:“死者罗保子生前是神仙泉洗浴中心的打手,属于黑社会性质的打架斗殴,对方把他捅死,然后又盗走尸体,就是为了毁尸灭迹,否则也不会让我们刑警队来处理。” 沈超忙表示:“都是我的失职,我愿意接受处分,不要怪袁大夫,要是换成了我,遇到尸体自己下床,也会吓破胆的!” 铜队长示意我可以出去了,我忙离开了办公室。 刑警队的一名同志就向我表示:“带着一具尸体逃出你们医院,而且不走正大门,这偷尸体的家伙要有多大的胆啊?” 天亮后,铜队长命沈超和队员先回队里,他对我叮嘱:“你最好不要独自外出,遇到危险立刻拨打我的电话或者110.”说着便递过了他的电话号码。 他用的是手机,不过我没有手机,如果一旦遇到危险只能听天由命了。 早上继续随主任和闵大夫查房,这些病人纷纷向我询问昨夜发生的事情,被我一一拒绝。 下了夜班,我先去医院食堂用了早饭,然后就返回住处休息。 铜队长对我的叮嘱还回荡在耳边,但我对自己未知的危险却感到恐惧跟无可奈何。 为了防身,我再次向床头桌案的抽屉里察看,外公留给我的刀还静静躺在信封内,正巧抽屉里还有玻璃胶带,便将藏刀信封包裹了数层,这样我就可以把这柄刀放在信封内随身携带了。 可这把刀会令我产生很严重的幻觉,不知道是刀的原因还是我自己的原因。 昨晚一夜都没有睡,所以我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这次入睡后,做了很多短暂而又荒诞的梦,到中午时,我被饿了醒来,就起床,穿好衣服,把装有快刀的信封贴身带了,赶回了医院,先去找师姐帮忙,毕竟她对检验科的人熟悉一些。 到了外科病房后,才发现师姐还没有接班,便先来到食堂,要了一份卤面充饥。 我吃饭时遇到了门卫候大爷,就向他询问:“你昨夜有没有看到一个矮子进入我们急诊科?” 候大爷回答:“没有,因为天气寒冷,所以我坐在门卫室内,医院要求我着重看守夜晚,白天倒不重要,我对深夜进出的每一个人都亲自察看。”他压低了声音,表示:“可如果是矮子蹲着从门外的窗户下溜入医院,也是有可能的。” 用过午饭,我返回外科,师姐已经接了班,开始查房,我坐在家属等候区慢慢等待,等她忙碌过后,就来到护士站找她。 黄霏见我到来有些意外,便示意我跟她到阳台上去说。 在医院的阳台上,极目远眺,阴涩的天空下寒风怒吼,“你来找我什么事?说吧。”师姐发问。 我取出了信封,坦言:“上次郑教授说我遇到了强磁场而产生了幻觉,可我哪也没去过,只是多了这东西。” 师姐盯着信封,一脸疑惑,就要去拿出来察看,我忙阻止:“且慢,这里面是一把刀,被我磨得锋利,小心伤手。” 我从信封内取出了快刀,黄霏立刻皱起了眉头,道:“好了,你赶快把刀收起来,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为一把刀作检验,这事应该去找贵金属检验室的人。” “强磁场会干扰电子仪器和脑电波,很容易检测的。”我表示。 师姐就带着我往门诊四楼的脑电图室赶去,韦姐刚刚吃了饭,正在喝茶,见我们到来,忙起身欢迎。 听了我的大致介绍后,师姐示意我取出这把刀来。 测试脑电图的仪器登时发出了急促的“嘀嘀”声,韦姐接过这把刀,仔细察看。 第四十四章 结果 当人为利欲熏心时,就会变得胆大包天,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居然有人在我和刑警队队员的眼皮子底下偷走尸体,铜副队长对沈超一顿责骂,但对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提醒我这几天要小心,因为死者罗保子死于两股势力间的仇杀。 为了防身,我就拿上了外公留给我的这把刀,不过这把刀比潜在的敌人更危险,我已经领教过,所以就将其带到医院检验科化验。 韦姐拿着检验结果汇报:“你这把刀主要化学成分为铁,含有少量的锰,另外从化验结果中发现还有人血成分,刀身内含有强磁场,可以致人眩晕,令人产生幻觉,这把刀对人身体不好,还是赶快丢了吧!” 可如果让我丢了这把刀,我却舍不得,就向她询问:“韦姐,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这把刀内的强磁场?” 韦姐摇了头,反问:“你为何要将这把刀带在身上,又没有人要害你,你也不削水果?” 我淡然一笑,表示:“这是我外公留给我的遗物,谢谢你了韦姐!” 黄霏也向韦姐告辞,带着我来到四楼的阳台上,见四下无人,便低声询问:“师弟,你怎么了?为何要携带凶器,难道是怕萧如松和顾铭报复你吗?” 我忙解释:“当然不是,就是有些担心而已,实不相瞒,昨天夜里我们接了一位重伤病人,闵大夫没有抢救过来,病人当场死亡。” 师姐有些惊讶,但随即表示:“这很正常啊?医生又不是神仙?” “可死者的尸体放在抢救室内,被人偷走了,而且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我低声陈述。 师姐听后也有些花容失色,皱紧了眉头,询问:“居然还有人偷尸体,可你也不需要带刀防身吧?” 我耐心解释:“刑警队的铜副队长说死者是被两股势力仇杀的,恐怕会被毁尸灭迹,还可能会连累到我和闵大夫,就提醒我要小心谨慎,尽量不要单独外出。” 师姐点头明白,但又反问:“如果你需要武器防身,可以带一根甩棍,这把刀含有强磁物质,对身体不好,还是密封起来,放在家里吧!” 我也随声附和,询问:“那我们要不要去找郑教授回复一下?” 师姐伸出手腕看了一下精致的梅花表,道:“还有十分钟,我们护士长就要查岗了,你抓紧了!” 我们俩匆忙来到二楼郑教授的门诊室内,这里已经开诊,但病人不多。 师姐直接把化验接过递给了他,然后就告辞离去。 郑教授仔细看了化验结果,就道:“袁大夫,你先去忙吧!等五点后,我下了班去急诊科找你!” 我忙表示:“我下午不上班,不过我会在急诊科等你到五点半的。” 医院有一座小型图书馆,里面大部分都是医学书籍,我就去那里打发时间。这里的藏书很规矩,只收藏正规出版社出版的书籍,跟地摊上的完全不同。 我在书架上发现了一本《外科抢救指南》,是长春出版社75年版的,很老,不过书籍保存的很好,就取下向管理员登记借阅。 当我拿着书坐好准备阅读时,图书室进来一中年男子,戴着厚实的毛线帽子,对管理员道:“我是病人家属,想要借本小说打发时间,能不能把书带入病房内阅读?” 管理员表示这里没有小说,也不能将书籍带出图书馆。 这人只好告辞,临走时特意向我看了一眼,我只顾着看外伤抢救方法,也未在意。 这本书里介绍的是各种外伤的急救办法,普通刀割伤跟扭挫伤的急救办法完全不同,骨折后如何接骨和固定?到最后还有被毒虫咬伤的抢救办法。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沉浸在了书本的知识中,急诊科的医生接诊去抢救病人时自然携带着抢救药箱,可如果在野外突发疾病,缺医少药时,就用得上书吏的知识了,另外书中还提醒野外工作的医务人员最好自备一只急救箱。 冬天天黑的早,刚到下午五点,图书馆内的灯就亮了起来,管理员阿姨也对我道:“袁大夫,我们该闭馆了,如果你喜欢这本书,可以交二十元押金,带回去阅读!” 这样也好,我交了押金,便带着这本书告辞,然后直奔急诊科,准备从科室内取一些用过的复印纸,把这部书里的内容抄下来。 闵大夫和小唐都没有上班,不过主任却在,就让当班护士小伍为我取了纸和笔,用旧档案袋装好了。 小伍比小唐大两岁,生着一张瓜子脸,个不高,也快要结婚了,她一脸好奇的向我询问:“袁大夫,听说你昨天夜里遇到偷尸体的贼了?” 我就吓唬她:“不是,是尸体自己从床上爬起来,跑了,可能晚上就会回来的!” 小伍听后吓的瞪大了眼,在班的孙大夫便安慰她:“袁大夫是和你开玩笑,吓唬你的,你不会信以为真了吧?” 我也解释:“小伍姐,我是骗你的,咱们都是医生,哪有死尸自己下地逃跑的?” 小伍准备“还击”时,郑教授走进了医生办公室内,孙大夫忙向他问好。 郑教授对我道:“袁大夫,你果然守信,咱们一起吃个晚饭?” 我应了,正好刚刚发了工资,刚走出急诊科大门时,遇到闵大夫匆匆赶来,对我解释:“主任有急事找我,你怎么也在科里?” 郑教授介绍:“是我有事找他,闵大夫,你去忙吧!” 闵大夫告辞进入了科室内,郑教授向我询问:“袁大夫,你跟黄护士是什么关系啊?” “黄霏是我大学的学姐,还是我师姐!”我坦言相告。 郑教授点头应了,道:“怪不得她对你的事情如此上心,听她说附近的雨水街有家老洛阳面馆,里面的滋补烩面很不错,我们去尝尝?” 我忙应了,就要招手打的,郑教授按下了我的手臂,劝告:“面馆距这里不远,我们又不赶时间,走着去即可!” 过马路时,我特意看了红绿灯跟过往车辆,确保安全后才扶着郑教授穿过马路。 一到天黑,路上的车辆就激增,也是交通事故的高发时段。当然也是面馆的高峰期,我和郑教授不得不跟两名学生拼桌。 烩面上的很快,我询问郑教授是否要喝酒还是饮料?他拒绝了,不过点了一小瓶二锅头。服务员只拿来了一扁瓶二锅头,我忙向服务员要杯子,也被他阻止,他伸出粗壮的手拧开了酒瓶盖子,向我道:“把你的刀拿出来吧?” 我一脸疑惑,但还是取出了信封,郑教授把刀从信封内取出,平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将二锅头淋在了刀身上。 同桌的俩学生也是一脸疑惑,郑教授取出了一只不锈钢防风打火机,引燃了刀身上的酒,淡蓝色的火焰舔舐着锋利的刀刃。 第四十五章 车祸 其实我们只要还活着,随时都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这不是危言耸听,只不过当死神没有来取我们性命时,都不以为然。 我和郑教授在老洛阳面馆要了两碗滋补烩面和一小瓶二锅头,不过这酒不是让我们俩喝的,而是用来“烧刀”的。 看着刀身上跳跃的火焰,我明白老道士曾经喝过的那种酒为何叫“烧刀子”了? 郑教授解释:“你这把刀沾过太多血腥,戾气太重,需要消除,否则对携带者不利。”等火焰渐渐熄灭后,他拿起了刀,紧紧握住,盯着刀锋夸赞:“的确是一把好刀,至少有镇静安神的功效,你随身携带既能防身,还不会被当作管制道具被没收。” 这把刀连刀柄带刀身一共长半尺,也就是不到一枚信封长,只要不是刺中人体要害,不会毙命,郑教授把刀还给了我,示意我先收起来。 我们俩匆匆吃完了烩面,他叮嘱我:“这把刀经过我的处理,可以随身携带了,但如果它沾了血后,一定要用酒精焚烧,才能继续携带!” 我点头应了,忙谢过他。 为了表示感谢,我主动结了饭钱,离开面馆,天已经彻底黑了,郑教授招来一辆出租车,乘上后告辞离去,我准备徒步返回住处。 当我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等到绿灯亮起,就顺着人行横道前去,但在路人的惊呼声中,一辆东风大卡车呼啸而来,与我同行的这些路人纷纷向后面逃去,其中一个少女被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傻了,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忙用力推她,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道从疾驶而来的东风车头将我掀起,又将我压在了这个少女身上。 紧接着便是“嘭”的一声,先前后退的路人再次围了上来。 我忙起身,回头去看这辆闯红灯的卡车司机,卡车跟迎面左转的一辆跃进货车激烈相撞,两车的司机都被撞的头破血流。 不过我看到东风车的司机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疯狂,他圆睁的双眼里露出浓浓的杀机。 一时间车笛声四起,我惊魂未定的察看自己,还好只是跌了一跤,而被我救下的这位少女因为穿着厚厚的棉衣也没有受伤,向我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警笛声迅速赶来,一名交警同志闻讯火速赶来,用对讲机向同事汇报情况,然后找到了我询问情况,不过我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一名与我同行的妇女立刻介绍:“我们都是等绿灯亮起后,顺着斑马线往北过这个十字路口,但东风车却闯了红灯,幸好我反应的快,又退了回来,这个小姑娘被吓傻了,幸好被这位小伙舍身相救,东风跟迎面驶来的跃进货车撞在一起。” 交警点头应了,示意我跟这位少女留下录口供,他自己开始疏散交通。 清障车和救护车都迅速赶到,另外一名交警把我和这位少女带到进一辆警车内询问情况,我隔着车窗看到孙大夫和小伍从矿山医院的救护车内下来,开始去营救卡车和货车司机。 我忙对这位交警解释:“我也是本能反应,这没什么,幸好我反应够快!”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对方只是例行询问。 我如实禀告,他得知我在矿山医院急诊科上班,一脸惊讶,追问:“那外面这辆救护车上的医生和大夫是你的同事了?” 这位少女听后也向我再次投来感激和敬佩的目光。 我应了,便向他询问:“我可以离开了吗?” 对方同意,我就离开了警车,不过听到他询问这名少女的名字,“彭嘉惠。” 发生相撞事故的这两辆车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我忙对看守的警员表示:“我也是急诊科大夫,里面正在救人的是我的同事,我要进去帮助他们?” 负责警戒的同志拒绝我进入,不过孙大夫很快就将两名司机带了出来,确切的说是两名司机的尸体抬了出来。 跃进货车的司机当场死亡,被法医带走,而东风车司机还有一口气,被抬上了我们医院的救护车,我忙也跟进车内。 孙大夫开始为病人抢救,小伍已经为病人打肾上腺素针。 这个司机的双眼圆睁,我感到了一阵寒意。不过他头上的毛线帽子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不是我下午在医院图书馆遇到的那个病人家属吗? 孙大夫很快就放弃抢救,判定病人已经抢救无效身亡。 小伍为病人做最后的检查,我感到车窗外似乎有人在盯着我看,可这是在行驶的救护车上啊?我忙回头朝车窗外望去,就看到一双似曾熟悉的眼睛。 老徐很快就将救护车驶回了医院,我下了车,深吸一口气,想要使自己清醒。 警笛声再次从医院大门外传了进来,一辆警用面包车迅速驶到了救护车旁停下,铜队长带着沈超从车上下来,向我质问:“卡车司机怎么样了?” 我没有回答,孙大夫冷冷的回应:“抢救无效死亡了。你们怎么来的如此快,我还没有打电话向你们汇报啊?” 铜队长没有回答,继续向我质问:“闵大夫呢?” 我不知道,所以也没有回答,小伍就回应:“闵大夫被我们主任叫去谈工作了,现在还可能在主任办公室呢?” 铜队长命沈超留下保护我,他自己匆匆向主任办公室赶去。 我和孙大夫小伍都一脸疑惑,沈超解释:“我们队长一听说你差点被撞死,就知道有人想要杀你灭口,所以便带我赶来保护你!” 孙大夫径直回到了科室,向交警队打电话汇报情况,沈超对我道:“袁大夫,外面挺冷的,我们还是去你们科室里聊吧!” 小伍默默的为死者擦拭脸上的血污,拔掉死者身上的各种管子。 在昏暗的路灯照耀下,我看到一名身着红色风衣的女子正朝门诊楼走去,这背影有些眼熟。 回到了科室内,张营主任从办公室内出来,对我俩道:“你们队长有请!” 我忐忑不安的跟着沈超进入了主任办公室内,铜大军正在对闵大夫道:“我知道你不想被保护,不过对方没能杀死你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闵大夫朗声回应:“我只不过是在行使我医生的本职,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他们为何要杀我灭口?” 铜大军脸涨的通红,一字一句的解释:“罗保子是马老五的手下,现在康大嘴准备吃下他的产业,不过双方又不想把事情闹到官场上,否则对谁都不利,可我们刑警队已经插手,他们不得不毁尸灭迹,来个死无对证,这俩人都是老混混了,心狠手辣,他们可能不敢对付我们,但对付你和袁大夫还是轻而易举的。” 沈超也附和:“刚刚袁大夫就差点被一辆东风车撞死,而驾驶这辆东风车的司机明摆着要撞死袁大夫,才不惜闯红灯的,不想却跟一辆跃进货车相撞,现在俩司机都双双身亡。” 第四十六章 鬼谈 当我们还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无人问津,但牵涉到某些势力之间的利益时,就会身不由己。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急诊科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职业要求,不想却因为抢救一个病人而卷入了两股势力之间的斗争中。 虽然驾驶大卡车闯红灯的司机已经抢救无效死亡,我感觉到此人必定是为杀我灭口才这样做的。但现在死无对证,刑警队的铜大军副队长认为有必要派人暗中保护我和闵大夫二人。 我对此虽然不情愿,却没得选择,闵大夫倒是一口拒绝,他不想过被人监视的生活。 主任办公室中,铜大军和他的队员沈超仍在说服闵福中,我到门口透气。 说实话,我现在都还有些惊魂未定,刚刚那场车祸实在太惊险了,死神跟我擦肩而过,回到医生办公室内,我取了水杯饮水,值班护士小伍就向我询问刚刚的车祸情况。 我没有回答,喝了一口热水压惊,但脑海里还是肇事司机充满杀机的眼神。 孙大夫就提醒小伍:“袁大夫刚刚大难不死,需要休息一下,你就不要再打扰他了。” 这时沈超的脑袋从门口探了进来,看到我后,便缩了回去。我知道他在保护我。 被人保护有利也有弊,胆小软弱的人渴望被人保护,胆大自信的人拒绝被人保护。 我向小伍询问肇事司机的尸体被放置在了何处?她回答:“那个肇事司机的尸体被刑警队的人移到了太平间,听说你还救了一个小姑娘,是真的吗?” “你的消息还真灵通,这也是我的本能!”我谦虚的回答,然后就向门口走去,小伍忙追问:“袁大夫,你要去哪里啊?” 我随口回应:“卫生间,等下回去要抓紧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 在医生办公室门口,我没有见到沈超,兀自来到急诊科的卫生间内,小便后,正对着镜子洗手时,就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迅速从我身后飘过,然后进入了蹲坑的隔间内。 我吃了一惊,以为自己进错卫生间了? 没错啊?只有男卫生间才有小便池,可刚刚进来那人身着红色的羽绒服大衣,下摆已经垂到了脚踝,足可以当裙子穿了,莫非是有异装癖的变态? 我神使鬼差般的敲响了刚刚那人进入的隔间,里面没有人回应,我便询问:“里面有人吗?” 卫生间内只有水珠坠落的声音,我轻轻一推隔间的木门,门随手而开,里面空无一人,难道是我看错了,还是我出现幻觉了? 不甘心的我依次推开了剩余隔间的门,里面都是空的,并没有身着红色羽绒服的人。 就在我正纳闷时,就听身后一句轻柔却阴冷的声音道:“你是在找我吗?” 更令我毛骨悚然的是卫生间的灯突然熄灭,如果换成以前,我必定会被吓的两腿发抖,不过我从这句询问中听出了熟悉的声音。 “又来这套?”我慢慢的回头,就看到一张惨白的脸正对着我,女鬼差披散着长发,身着没足的大红色羽绒服。 我转过了身,可以确定来者就是女鬼差杨绿姬,她用修长的十指撩开了遮住双眼的长发,睁开了乌黑的大眼睛,对我道:“还有谁对你使这套?” “是啊,还有谁对我使这套?”没别人啊,自从回到市里后,我出现的都是幻觉,便解释:“没,你为什么要把灯熄灭,怪吓人的。” 杨绿姬声音变得温柔一些,回答:“因为我是女鬼差啊?” 我可不想在漆黑的卫生间跟一个女鬼差聊天,就道:“你赶快把灯弄亮,我们出去聊,这里气味不好。”说着就要往外走,对方却伸臂拦住了我,轻声阻止:“不要,你已经被人暗中监视了,那人就在卫生间门口等着,我可不想被人发现。” “那我们可以甩掉他,况且这里也会有人来的。”我辩解。 杨绿姬表示:“这个好办,我们进去聊!”说着将手臂对我轻轻一推,我就被推进了蹲坑的隔间内,她跟着飘了进来,然后关闭了隔间的木门,手掌一旋,固定了门栓。 这地方有点狭小,而且味还不好。 杨绿姬低声询问:“你为何要救那个小姑娘?” 我立刻明白,忙解释:“这是我的本能,要不是我反应快,就会被卡车撞死!” “东风车司机就是打算要把你撞死的!”绿姬淡淡的道。 我的感觉被验证了,登时不寒而栗,难道马老五和康大嘴真的要杀我灭口吗? 看到我没有回应,杨绿姬继续道:“只不过你幸运的遇上了我,被我出手救下,如果你遇到了其他鬼差,就要去向鬼皇报到了。” 我忙追问:“那究竟是谁想要置我与死地?” 对方表示:“天机不可泄露,这是天命,我不能告诉你,总之你要多保重!” 黑暗中,我点头应了,向她道谢。 杨绿姬不断的抬头向天花板向望去,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你身上有一股麝香的味道和一股很重的魔气,你究竟把什么东西带在身上了?”对方用丝帕遮住鼻子,再次追问。 我忙解开了毛呢西服的口子,取出了装着快刀的信封,递给了对方,“就是这把刀,是外公留给我的,他们都说这把刀的戾气太重,。不过已经处理过了,可以随身携带,用来防身的。” 杨绿姬从牛皮纸信封中取出了快刀,立刻又放了进去,断言:“这是一把沾了无数人血的魔刀,戾气极重,如果你不能驾驭它,就会被它反噬。” “那要如何才能驾驭它呢?”我询问。 对方介绍:“魔刀必须要吸食新鲜人血才有活力,你可以先饿上它一段时间,等它的戾气渐消,再以自己的鲜血喂它,但不能把它喂饱,也不能把它喂的太勤。” 我接过了信封,又揣入了西装口袋内,然后从保暖衣口袋里取出了桃木盒子,递给她看。 对方没有接,我便打开了盒子,露出了里面的麝香。 绿姬点头夸赞:“这块麝香是天然形成的,有镇惊安神之效,可以压制魔刀的戾气,你把两者都随身携带,对你会好一些,磨刀可以用来防身,麝香可以用来安神。对了,我上次送你的那块雄鸡形状的碧玉还在吗?” 我收回了木盒麝香,又拉开了保暖衣的领子,取出碧玉,表示:“你送我的碧玉,我一直带在身上。” 对方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解释:“我只是随口问问,如果你听到雄鸡的啼鸣,就表示你正在进入另外一个世界,如果碧玉亮起光来,就说明你有危险,而碧玉的光亮持续不灭,就说明你正在去向鬼皇报道,而且是一去不复返。” 第四十七章 案情 如果你熟悉一个人,就不会惧怕他,就算他要杀你。 我跟女鬼差杨绿姬不算很熟,但我已经知道她不会害我,就算她要带我离开人世,也是为了和我在一起。 没想到我和她的幽会居然是在卫生间的隔间内,她说完了话,就转动手掌,推开木门,准备离去,我忙跟了出来。 卫生间内还是漆黑一片,她丢下一句:“我是被鬼皇派来督查你完成任务的。” 我听后一惊,上次老道士代表我跟鬼皇签下的契约还是生效了,便向绿姬追问:“那我的任务完成了几个?” 对方回应:“加上今晚的这俩,你完成了三个指标!” “三个,我已经害死了三条人命了吗?”我不敢相信,对方已经飘然而去。 卫生间内的灯再次亮起,沈超闯了进来,向我质问:“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突然停电了,你怎么在这里呆了这么久?” 对于他一连串的追问,我没有回答。 我向卫生间外走去,他却阻止道:“你先等下,我也要方便。” 不过我没有等他,径直走出了卫生间的大门,一阵夜风吹来,冷冷的。 沈超提着裤子追了出来,向我询问:“上级命令我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保护你,是我住你那里,还是你住我家?” 我不知该如何选择?我住的地方就一张床,挤两个人尚可,如果去他家住,有些拘束,便回答:“还是去我那里住吧,不过条件艰苦,只要你能忍的住。” 沈超还穿着黑色的特警制服,我就表示:“你还是把它换了吧,否则会引起别人误会的!” 走出医院大门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沈超招来一辆吉利出租车,要我上车,然后向司机报了他家地址。 他家在市东郊的金谷园小区,在车内,我就疑问:“你要带我去你家住?” 沈超表示:“就今天一晚上,正好我也需要向我爸妈汇报一下我的工作。” 出租车在他家小区门口停下,沈超付了车钱,就带着我往七号楼赶去,爬着楼梯上了四楼,楼道内的灯需要有声音才能亮,我对此感到很好奇。 沈超疑问:“这是声光混合控制灯,你没有见到过吗?” 我摇了头,表示:“我是农村人,不知道这种高科技玩意。” 他取出钥匙打开了防盗门,带我进入客厅,然后递过了一双棉拖鞋。 客厅内灯亮起,主卧内的灯也随即亮起,沈超忙表示:“爸妈,是我,我带了一位朋友回来住!” 他父母没有多问,只是叮嘱我们不要熬夜。 “你住我的房间,我睡沙发上即可,卫生间在右手边,里面有热水,你可以洗个澡。”沈超随口介绍,然后便带着我进入了他的房间内,里面一片混乱,他匆忙收拾了一下,就从衣柜里取出了一套棉衣棉裤,到了客厅中去。 我在他的单人席梦思床上坐下,房间内有暖气片,所以不冷,我放下了装有书的手提袋,然后开始脱衣服。 能有热水洗澡真不错,当我洗好澡,回到沈超的房间内,就看到他也在房间里整理物品。 我对他表示:“害得你要睡沙发了,真不好意思!” 他一边整理衣物一边回应:“没关系,反正就一晚上,我以后打扰你的时间还多着呢!” 房间内摆设简单,墙壁上悬挂着他英姿飒爽的制服照片,手里还拿着一把九七式步枪,我躺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准备睡觉,他仍在整理他的东西,房间内实在太乱了。 沈超解释:“我从小就不让我爸妈动我的东西,所以他们也不替我整理房间,我又没空,让你见笑了。” 我点头表示明白,他继续道:“罗保子的老板是马老五,这人可不一般,在咱们市的势力根深蒂固,就连我们刑警队也不敢轻易动他,而康大嘴则是商丘人,靠捡破烂发家,这几年混的风生水起,大有要跟马老五一较高下的打算,这两种人你都惹不得。” 他这算是向我介绍案情还是警告我,更或者是吓唬我? 我就表示:“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大夫,救死扶伤是我的本职工作,我可没打算招惹他们!” 沈超坦言劝我:“有些事情本是你的无意之举,却为你招来灾祸。我们刑警队已经盯了马老五跟康大嘴两三年了,对这二人算是比较熟悉。马老五为人谨慎,做事滴水不漏,康大嘴为人憨直,喜欢较真,他有了钱,手下有人,也想进军洗浴娱乐业,从马老五锅里分杯羹,可对方不同意。” 我渐渐对这件人命案也感了兴趣,不过我可不是旁观者,而是间接受害者,现在都还没有脱离危险。 沈超继续介绍:“康大嘴唆使手下去马老五的洗浴中心闹事,罗保子奉命驱逐,双方动起手来,罗保子被捅身亡,我们刑警队开始介入。” 我就疑问:“那马老五可以借机打压康大嘴,难道是康大嘴派人偷走罗保子尸体的?” 沈超摇头表示不清楚,我就追问:“那为何会有人想要杀我和闵大夫灭口呢?” “你倒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呢?”沈超忍不住反问我。 我是真不明白,他解释:“如果是康大嘴想要杀你灭口,把事情压下去,那他只需要找一个替死鬼承担杀人罪责即可,过失杀人顶多就是死缓。可如果是马老五想要杀你灭口,原因也很简单,他极力遮住他跟康大嘴的纷争,不让刑警队深入调查,否则他暗中见不得光的产业可就全都暴露了,他杀你灭口,也是在向康大嘴发出警告。” 对于帮派的纷争内斗,我一向不感兴趣,不过我知道我现在处境危险,必须有人保护我,可沈超能保护我多久,还有他能保护我生命的安全吗? 我听着他的介绍昏然入睡,在梦里我被一辆东风卡车追着撞,不过我逃进了药材仓库内,这里暂时可以保命,不过也仅仅是暂时。 一觉醒来后,看到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是七点半,我忙起床穿衣服,八点之前要赶上主任召开的晨会。 出了房间,沈超已经在独自用早餐,见我出来,就招呼我一起。 面对煎鸡蛋和炸馒头片,以及豆浆,我咽了口水,狼吞虎咽,含糊不清的对沈超道:“快,我上班要迟到了!” 沈超已经用好了早饭,换上了深蓝色羽绒服,戴上了毛线马虎帽,这令他看起来跟撞我的司机有点像。 出了小区大门,他招来了一辆出租车,我们坐上后直奔矿山医院。 当我换上了白大褂参加正在召开的晨会,主任并没有责怪我,同事也向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第四十八章 奔忙 人都是群居动物,只有极少数不正常的才会离群索居,默默忍受孤独。 也许是我最近经常出现幻觉,所以同事都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这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危险而又可怜的精神病人。 散了晨会,我照旧跟着主任和闵大夫等医师查房,酒后滋事受伤的病人可以拆线出院了,这个小青年如获大赦,眉飞色舞的谢过了我们。 闵大夫有些烦躁,回到办公室后,不断的饮茶,我也不好询问,一扭头,就看到沈超和另外一人正在办公室门外交头接耳,我立刻明白,这人可能是铜大军派来保护闵大夫的。 临近年底,大家都想过个好年,可有的人却只能在医院的太平间里过了。 下了班后,我准备去医院食堂吃饭,就听孙大夫向闵老师询问:“你怎么还不回家啊?” 闵大夫没好气的回应:“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我能了解他的心情,人都渴望自由,不想被人干涉自己的生活,哪怕是好意的干涉也不行。我默默的收拾了物品,换好了衣服,一出急诊科大门,沈超立刻跟了上来,向我询问:“袁大夫,你中午怎么吃饭?” “这案子什么时候才能了结啊?”我向他询问。 沈超摇了头,跟着我向食堂走去,见我只要了一份炒面,也要了一份,不过又点了两瓶啤酒,找了张偏僻的桌子坐好后,我就向他询问:“你上班时间也能喝酒?” 他自嘲道:“自从接了保护你的任务,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上班时间,你是最配合我工作的人了,下午有什么活动?” 我不客气的饮下一口啤酒,回答:“没什么活动,通常我只会宅在家里,不过现在我得出去找房子了。” 吃完了饭,我突然想去看看昨夜的那个肇事司机的尸体,他猖狂的表情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沈超便领着我前往医院太平间。 通常太平间都会设置在医院西北方,非常僻静的地方。矿山医院的太平间我也是头一次来,看守太平间的工作人员我也不认识,这是一个戴着皮帽子的壮汉,两只眼睛瞪着,令人敬畏,用大厚嘴唇喝问:“找谁啊?” 沈超亮出了证件:“我是市刑警队的,来查验尸体!” 这个壮汉挥手示意放行,附加一句:“你们的同事正好在里面!” 我跟着进去,发现法医杭大夫正在为肇事司机做尸检。铜大军也在,沈超向他打了招呼,介绍:“袁大夫想再看看肇事司机的尸体。” 铜大军就对我道:“袁大夫这几天最好不要单独外出,现在正是危险期,我们都希望能过个好年!” 一进入太平间,就感到一股寒意,这里比外面冷多了,难道大冬天的,这里还放着冷气? 肇事司机的双眼已经被合拢,他猖狂的表情已经僵硬,而且被剥光了衣服,即将被冻成一坨冷冻肉,然后送入火炉中烧成灰。 沈超向铜大军低声询问:“副队,这个肇事司机是谁派出的?查出来了吗?” 铜大军立刻示意他不要再问,然后回应:“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袁大夫,如果袁大夫能离开洛阳回老家避避风头最好!” 我哭笑一声,表示:“我倒是很想回家过年,可医院不给我放假。” 铜大军也表示:“这个我可以向你们领导建议一下。” 我谢过了他,铜大军将沈超拉到了太平间外,开始低声聊天。 杭大夫填好了验尸报告,便准备收工,向我询问:“袁大夫,你恨这个司机吗?” 我回答:“本来我跟他素不相识,无冤无仇,谈不上恨,不过看到他的表情,我就恨他!” “也正常,他想要撞死你,为此不惜豁出自己的性命,甚至把其他无辜路人的性命都要卷进去。”杭大夫解释。 太平间内四壁都是尸柜,两侧各放着一排停尸床,中间是一张解剖床,这里并没有存放多少尸体,有时候甚至全都是空的,但我们对此仍心存恐惧。 铜大军和沈超谈好了工作,看到杭大夫出了太平间,就跟了上去,沈超进来,我便向他质问:“你如实告诉我,这个肇事司机是谁派来的,马老五还是康大嘴?” 沈超一脸为难,向我疑问:“你知道了又能如何?难道你还想要报仇不成?” 我掀开了肇事司机身上盖着的白床单,露出了一具支离破碎的身体。 东风卡车跟跃进货车迎面相撞,造成后车司机当场身亡,而前车司机被变形的驾驶室卡住双腿,不过挡风玻璃的碎片刺入了他的脖子,划断了他的一根动脉血管。 “走吧,看多了午饭就白吃了!”沈超提醒我。 看到这具尸体,我恶心的想吐,就跟着他离开了太平间。 下午我打算去找房子,沈超建议我呆在家里,或者至少做个伪装,于是我换上了旧棉衣,戴上了他的一只毛线马虎帽,加上一副墨镜,这副妆扮我感觉怪怪的。 对于洛阳市,我也不是很熟悉,不过沈超是这里人,就为我作向导,一下午跑的我们俩腿都快断了,现在房子不好租,临近过年,很多房东都等着过去年再把房租出去。 天快黑时,我们折回雨水街面馆吃晚饭,自从师姐带我来这里吃过一次饭后,我发现这里的面很好吃,而且也不贵。 晚饭我请沈超,正吃着时,他腰里的传呼机响起,他拿出来一看,就对我道:“袁大夫,你坐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回个电话。” 我应了,继续喝着饭店提供的免费白开水,他借饭店的电话拨过去,应了几声,然后询问“那袁大夫怎么办?”我听不到电话那端的回答,沈超不住的回应。 无聊中,我回头朝窗外望去,却吓了一跳,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正站在窗户外盯着我,然后露出了傻笑。 还好这乞丐只是对我傻笑了一下,就转身离开,汇入了夜晚的车水马龙中。 沈超放下电话,回到了桌旁,我忙向他询问:“什么事情啊?” 他喝了口水,回答:“队里要我回去报道,不用再保护你了。” 我忙质问:“这怎么能行呢?我感觉自己现在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刚刚就有一个傻乞丐在盯着我看。” 沈超解释:“我们队长已经向你们主任建议,为你放一星期假,初三你再回来上班,另外我会尽快为你找到新住处的。” 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要担忧,沈超把我送回了住处,他回去向队里报道。 他刚走,就响起了敲门声,我以为他忘什么了,便打开门,却发现豹子站在门外。 第四十九章 被害 我们在社会中会遇到很多人,有的人能够成为朋友,有的却会成为敌人。 在临近过年时,我却意外的陷入了两股势力纷争的漩涡中,沦为被灭口的对象,刑警队派了一名同志负责保护我的安全,可能是因为他们人手不足,就向医院提议给我休假,让我先离开这里避避风头。 我正准备收拾行礼返回家时,邻居豹子敲开了我的房门,他提着酒菜进来,表示:“袁大夫,我已经收到最新消息,房东准备一过去年就把这套房子卖掉,所以以后我们就做不成邻居了,你是一个实在人,我只想跟你喝顿酒道别。” 对于豹哥的好意,我无法拒绝,就拉过床头的小桌子,凑了两个凳子,开始喝酒。 酒是42度的纯粮酒,喝了之后很容易上头,我以身体不适,尽量少喝,只是用筷子夹着豹子带来的卤肉跟小菜食用,他一口接一口的饮酒,然后叹息一声,道:“袁大夫,上次我让你封印的那把刀还在吗?” 我点头应了,介绍:“我按照你说的办法将其封藏在一枚牛皮纸信封内,不过150医院的郑教授却让我用酒焚烧此刀,我也请人检验过了,这把刀含有强磁物质,能够使人产生幻觉。” 豹子饮下一口酒,询问:“可以让我再看看这把刀吗?” 我就从西服口袋内取出了信封,交给了他。 这时又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豹子正在专心致志的盯着快刀察看,我便起身去开门,还没有到门口,就听房东的儿子在外面嚷道:“你们抓紧另寻住处吧,这房子过了年就准备卖掉了。” 原来是房东的儿子敲门,我便打开了房门,看到走廊的灯亮着,而隔壁在饭店里打工的兄弟俩也在,他们有些不高兴,弟弟嘟囔道:“或许我们不用搬,新房东可能也要把房子租出去,我们就可以继续在这里租住的。” 房东的儿子没有理会这兄弟俩,对我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告知他,我已经在找房子了,一过了年就搬走。房东的儿子转身离去。 返回房间后,豹子仍在察看我这把快刀,然后夸赞:“的确是一把好刀,够锋利,但长度不够,用来削水果还可以,但用来杀猪就不行了。” 我忙表示:“外公留给我的刀,我是不会用它来杀猪的。” 豹子尴尬的笑了一声,放下了快刀,举起酒杯邀我共饮,我举杯饮下一口,就感觉这杯酒非常辛辣,吞入腹中,还有些烧心。 我忙吃了一些菜压制酒劲,豹子仍是一杯接一杯的畅饮,很快他的额头就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双颊也变得通红,我则有些头晕眼花,便道:“豹哥,这酒劲还挺大。” 豹子放下了酒杯,拿起了我的快刀,道:“袁大夫,你是个好人,可惜这个世道好人难做啊?”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感觉天旋地转,恶心想吐,忙道:“豹哥,我不行了,酒劲上来了,我要睡觉了。” 豹子放下了快刀,起身过来扶住了我,为我拍着后背顺了气,然后扶我到床上休息。他还为我盖上了被子,顺手熄灭了电灯。 我在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好像被一双大手掐住了脖子,忙用力挣扎。 这种感觉很难受,肺部快要爆炸,而身体即将燃烧起来。 很快我就失去了感觉,在迷糊中,一个轻柔的声音对我道:“公子,快醒醒!” 我睁开了眼睛,视野里一片漆黑,突然一张白纸般的脸出现在我眼前,吓的我脸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如果刚刚没有被憋死,也会被吓死。 这张脸却露出了调皮的笑容,迅速变得红润,双眼一睁,我认出对方就是女鬼差杨绿姬,她又来找我了,会不会是来找我索命的? 绿姬美丽的脸庞慢慢离开了我,我被她柔软而又冰冷的手拽的坐了起来,这时房间内的灯又亮了,我看到豹子正在忙碌什么。 等我彻底从床上站了起来,发现我的身体还留在床上,绿姬带着我漂浮在了天花板上,我看清楚了,豹子用一塑料袋红色的液体撒到了我的脖子上,然后从口袋内取出一部带着闪光灯的照相机开始拍照。 我有些不明白,绿姬对我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于是我们俩默默看着豹子笨拙的制造一个自杀现场,而自杀的主角正是我。 我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不过他做完后,就掏出了一根烟,以打火机点燃,然后将打火机丢到了我的被子上,他拿起了相机,再次关掉屋里的电灯,转身离去。 残留着火焰的打火机一到被子上,就立刻引燃一团火焰,我登时急了,烧了我的被子是小事,把房子烧了也无所谓,可我的躯体还在被子里。 绿姬看出了我的担心,纤纤玉手一转,被子上的火焰就熄灭了。 我放下了心,就想要返回躯体内,她却拉着我的手飘出了房外,就见一股浓烟追着戴上了马虎帽的豹子而去。 豹子紧张不已,一到大街上,就招手进入一辆黑的中,绝尘而去。 我就向身边的绿姬询问:“杨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她没有立刻回答,带着我又飘回了房间内,房里一切如故,被子没有起火,冷酒残羹尚存,她将我按到了床上,使我跟床上的躯体完全融合。 我醒了过来,但我已经分不清楚我现在是在梦境中还是在幻觉里? 绿姬在床边坐了下来,娓娓而谈,解释豹哥为何会这样做。 派东风车司机杀我灭口的幕后主使见灭口失败,就花重金买通了我的邻居豹子,为了这笔钱,豹子在我酒里下了安眠药,然后趁我睡熟,准备掐死我,再伪造我自杀身亡的假象,最后放火毁尸灭迹,他是第一次杀人,所以很笨拙,而且为了确保我已经死亡,又放了一把火,幸好女鬼差早已经洞悉他的阴谋,及时将我救下。 我再次谢过了绿姬对我的救命之恩,她回答:“看来你需要暂时离开这里,去一个偏僻的地方避避风头了。” 她站了起来,对我道:“在董沟斜树岭有处偏僻的窑洞,你可以去哪里躲避,那是我的地盘,就算别的鬼差也不会去的。” 我明白了,就道:“那好,等明天一早,我就离开这里,领导已经为我放了一星期的年假。” 在黑暗中,我抓紧了她的双手,忍不住想要亲吻她的冲动,绿姬却挣脱了我的双手,警告:“我们人鬼殊途,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厮守终身,你愿意为我舍弃性命吗?” 我犹豫了,她没有追问原因,这在她的意料之中。 第五十章 躲避 没想到一向对我不错,还救过我命的邻居豹哥居然会向我暗下毒手。 要不是我亲眼目睹他处理我的躯体,我还不敢相信。 女鬼差杨绿姬救了我,还向我说明了情况,看来这里是不能再继续呆了,所幸我也准备好回乡过年。 绿姬穿着大红色羽绒服,她的双手和衣服一样柔软,令我有些心动,不过听了她的警告,我只好作罢,我还没有到为了她献出自己生命这一步。 她也理解,我就询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在你身边,只不过有时候会去执行任务,你已经完成了三个指标,照这样下去,你很快就能完成契约中的任务,恢复自由之身。”绿姬的话语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我继续询问:“那你呢?你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恢复自由之身呢?” 黑暗中,绿姬发出了一声叹息:“一朝为鬼差,终身不得弃。我们鬼差想要自由,除非魂飞魄散。” 这也是死契,我不由为她惋惜,“那你是否会一直留在我身边保护我?”我有点痴心妄想了。 她淡淡的回应:“我要在天亮前离开,然后返回皇觉寺。” 还有不到五个小时的时间,我安慰她:“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珍惜相处的短暂时光吧!” 她脱下了羽绒服大衣和皮靴,只留下贴身的白纱衣,我和她一起躺在被窝中,握着她冰冷的手度过剩余的时光。 “上次你为我针灸后,我感觉好多了。”绿姬道:“不过我不能再让你为我针灸了,这针对我魂魄有害,还会令我的法力消退。” 我感到她的话语跟她的身体一样,虽然柔软,却是冰冷的。 虽然我极力抵抗困倦的睡意,但还是在她的细声软语中不知不觉悄然入眠,等我再醒来时,她已经穿好了衣服,警告我:“要快,你只带上需要的东西,被褥不要带,然后到门口,会有一辆出租车在你身边停下,你不要多问,只管上车。” 我应了,就开始起床,她已经飘出了房间。 出租屋内并没有多少东西,我只携带了一套换洗的衣物,把《本草纲目》等几本常看的书籍装入了手提袋内,看到桌子上还放着我的快刀,一并收拾,放入了我的西装口袋内,打开房门,一股寒风吹来,令我打了个哆嗦。 外面还是漆黑一片,我拎着包锁好门,就朝街道走去。 街边的路灯还亮着,偶尔有几辆夜车飞逝而过。 站在路灯下,我有种茫然,一辆吉利出租车在我身边停下,我也没有多问,直接拉开车门,带上包裹进入车内。 关上车门后,司机继续驾车,很快就驶出了洛阳市,然后往西赶去,在天亮时,我回到了家,妹妹一开门,见到我回来,非常惊喜,忙请我进去。 “你连夜赶回来的?还没有吃早饭吧?”妹妹接过我的行礼,开始询问。 我点头应了,爸妈也已经起床,正在准备过年用的食物和物品。 早饭是凉粉汤,吃过早饭后,我取出了一千块钱,交给了妈妈,道:“这是我开的工资,你们先拿着花,医院要我下乡实地考察,所以我不能在家里陪你们一起过年了。” 我爸妈和妹妹听后有些不明白,我解释:“我要去董沟斜树沟那里考察,大概初三就能回来,然后直接去医院报到。” 母亲疑问:“难道你们医院过年也不放假吗?” 妹妹就解释:“医院哪能放假,否则一旦有人在春节时突然发病,不就没大夫医治了?” 爸爸点了根烟,抽了一口道:“你去看看你爷爷奶奶吧,他们一直很挂念你!” 我应了,就跟妹妹一起去商店里买了水果点心,为他们送去。 爷爷见到我后,就道:“你在市里上班,一定要低调,工作要搞好,但不能跟别人抢风头,否则就会引人嫉妒,惹祸上身。” 奶奶便劝他:“你孙子已经是大人了,还上过大学,他自己知道的。” 我就向爷爷告辞,临行前,爷爷嘀咕:“有些东西是书本里没有的,老师也不会教你的。你自己亲身体验到的东西才会终生难忘。” 和妹妹回到家后,我收拾了自己的衣物,然后向家人告别,我需要乘车赶往北邙区,上次去是乘了小马的面包车,这次可没有专车,而且临近过年,车不一定好遇。 妈妈叮嘱我:“既然你要去斜树沟过年,那就为你舅爷多买点东西,不能空手去。” 我应了,妹妹送我到镇上,搭乘前往县里的公交车,然后换乘前往洛阳的客车。 临近新年,返乡的人员增加,所以客车内非常拥挤,我一路挤着赶到了会盟镇,但没有去舅舅家,因为时间有些来不及,只是在镇上商店里买了面包充饥,又搭上了前往董沟去的客车。 终于在天黑时,我赶到了董沟的舅爷家,阿良见我突然到访,有些意外。 舅爷忙为我准备晚饭,然后询问我的来意。 我还是以医院要求我下乡实地考察为借口,不过我来的匆忙,没有给他们买什么礼物,但我相信钱比任何礼物都实用。 在晚饭后,我取出了五百块钱呈给舅爷,表示:“我会在这里生活一个星期,还要麻烦你们!” 舅爷看到这五百块,一脸不悦,质问:“你给我钱就太见外了,你把舅爷当财迷了?” 我忙解释:“这是医院给我补助的考察费,给谁都是给,还不如给自家人,舅爷你尽管拿着,这样我也好向领导交差。” 对于我的突然到来,舅公只好将我安排跟阿良舅舅一起住。 阿良是舅公最小的儿子,比我大三岁,但还没有结婚。晚上入睡前,我就向他打听斜树沟的情况,并且表示是医院要我去斜树沟考察的。 听到这个地方,阿良就疑问:“你们领导怎么会让你去斜树沟考察?那里很偏僻,而且紧邻皇颜泽沟,那里几乎没有人居住,不过里面倒是生有不少中药。” “我就是去那里考察中药的。”我说着便取出了《本草纲目》,阿良舅大眼一看,就道:“我家里也有一本这样的书,不过跟你的不一样,相传神医华佗曾经来过我们董沟,在这里发现了一种治疗烧伤的圣药。” 我们俩在聊天中昏然入睡,在梦中,我又一次的进入了药材宝库内,挑出了肉蔻,太子参,龙骨,仙人草等一些补中益气,固本强元的药,放在砂锅里煎熬后服用。既然斜树沟那里人烟稀少,我就需要增加自己的中气,以防外邪入侵。 第五十一章 斜树沟 在深山老林中,人少了,野兽也就多了,相对应的某些东西也会出现。 我赶到了董沟乡的舅公家,在那里住了一晚,第二日用过早饭后,阿良带上了一大塑料壶水和一些干粮油食,骑上他的摩托车,载着我向斜树沟赶去。 乡道上的农人都在忙忙碌碌为过年作准备,天气寒冷,还好没有下雪,路也好走一些,不过摩托车只能骑到槐树岭,就无法继续往前,阿良只好将车停在了一户人家院中,这家主人夫妇俩沧桑而又古朴的面容代表着中国农民的形象。 热情的主人老董为我们提供了热水,还借了阿良一根扁担,于是阿良挑着食物和水,引着我一起向斜树沟赶去。 路上他介绍:“斜树沟这地方已经很久都没人住了,不过还有几分耕地,你独自在那里生活要小心野兽,最好带上镰刀和手电筒防身。” 我忙表示:“我带着外公留给我的这把刀,手电筒也备有,斜树沟也有狼吗?” 阿良点头回答:“听人说遇到过,可我没有见过,还有那里可能会有不干净的东西,但你是大学生,又是学医的,信科学,不信那玩意,就不用管,我会隔三天来为你送食物和水。” 前往斜树沟的路崎岖狭窄,不过阿良舅一直从事沉重的农务劳作,身体健壮,步履很快,我也年轻,但比起他来还差点。 天空没有太阳,等到我感觉肚子咕咕叫时,我们已经进入了一条沟内,这条沟深十多丈,两侧的山岭陡峭,山坡上生满了酸枣刺和枸杞。沟底的荒草间布满了料礓石,这是一种最没用而且还很坚硬的石头。 等我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时,阿良停下脚步,倒了一碗凉水递给我喝。 一碗凉水下肚,也是如酒一般烧心。 我们在此歇了一根烟功夫,阿良挑起担子,继续前行,在一处山坳,他指了山坡上一棵侧身横生的柿子树,介绍:“这里就是斜树沟,也正是因为这棵柿子树,才得此名。” 这棵老柿子树至少有五百年树龄了,枝头残留的红柿子在风中摇曳,被老鸹啄的一只只全身带伤,与山坡灌木丛中的枸杞的点点红色相衬映。这也是山沟沟中唯一的亮色。 阿良介绍:“我知道斜树沟深处有一座废宅,虽然破败,但还没有倒塌,可以遮风挡雨。” 我们抓紧赶了去,一座土坯跟石头混合建造而成了老房子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翁正在等候来客,屋顶的茅草被石头压着,木门尚存,但已经腐朽,不过门框两侧还残留着陈年的旧对联跟年画。 推开屋门,里面一股陈腐之气,阿良放下了担子,到了屋外随手拽了一棵黄蒿当扫把,我看到天色已经不早,他还要赶回去,就从他手里抢过“扫把”,道:“阿良舅,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赶快回去吧?” 阿良仔细打量了房屋,向我询问:“你一个人真的可以?” 我点头应了,表示:“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况且我也早有准备,你赶快回去吧,否则天黑了路不好走!” 阿良应了,抽出了扁担,留下了一盒邙山烟跟一只塑料打火机,转身离去。 我不抽烟,但打火机还是用得上的,先点燃了三支烟,插在了门前的土中,学着老道士道:“各位前辈,晚生躲难至此,多有打扰,还望多多包涵,我只在这里停七天,七天一过就马上离开。” 原本我是不相信有神仙鬼魂的,可现在我不得不相信了。 拜祭完这里的鬼魂后,便开始收拾屋子,经过简单的打扫,屋子里勉强还能住,不过没有床,也没有灶,只能睡地上。 我的肚子已经感觉不到饿了,不过我还是打开了行囊,取出了馒头和麻叶,就着凉水充饥。 天很快就黑了,外面传来了马嘶声。 奇怪,这里还有马? 屋子里没有灯,我也没有用手电筒,就起身向门外望去,只见山道上,一匹白色的骏马健步朝这里奔来,马背上一红衣骑士格外显眼。 我走出了房外,来骑迅速奔向这里,在房前勒住了坐骑,红衣骑士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拉下了红色的兜帽,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是女鬼差杨绿姬,我忙向她招手,她也眨眼回应,然后开口道:“袁公子,你来的真及时。” 我打量着她的坐骑,才发现这只是一匹纸糊的白马。 绿姬已经进入了土屋内,手掌一挥,屋子内就亮了起来,我一脸疑惑的跟进去,只见墙壁上已经多了一盏油灯。 “这里太简陋,既没有床铺,也没有灶火,不适合人居住,你还是去我的窑洞里生活吧,那里至少安全。”绿姬打量着我的生活用品,不过如此多的东西,又没了扁担,我可带不去。 绿姬仿佛看出了我的顾虑,就道:“我牵了一头驴来帮你驼东西,也可以当你的坐骑,这荒山野岭,山道崎岖难行,有了它,就不困难了。” 我疑问:“也是纸糊的驴吗?” 绿姬笑了一声,解释:“当然不是纸糊的,是真驴,我从附近村子里借来的,它走的比较慢,就在后面,你还没有用晚饭吧?等你吃好了饭,它就能赶来了。” 阿良为我准备了一只小铁锅,但没有炉灶,绿姬手指一点,塑料壶内的水就喷了出来,准确的落入小铁锅内,她双掌同时转动,一团蓝色的鬼火从她掌心跃出,包裹了铁锅,迅速将里面的水烧沸腾。 我从面口袋里抓了一把炒面,放入了搪瓷缸内,以凉水和开,加了一些白糖,绿姬细长的手指向铁锅中一点,指引了沸水冲去搪瓷缸内,我忙用筷子搅拌炒面。 很快炒面的香气就飘满了屋子,“你要不要尝尝?”我向绿姬询问,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摇头道:“我是女鬼差,不能食用人间烟火的。” 等我喝完了一搪瓷缸炒面后,外面传来了一声驴叫。 “它来了!”绿姬起身,走出了房外,牵了一头黑驴来,我忙收拾了行礼,放在了驴背上,这头毛驴还听乖,不叫也不闹。 绿姬介绍:“这头毛驴叫小二黑,有些倔,如果它不愿驼你,你就要喂它吃一些盐拌炒面。” 我应了,对这头驴的名字感到好笑,绿姬伸手将一塑料壶将近五十斤的水提到了小二黑背上,它不情愿的啼叫了一声。 绿姬吹灭了墙壁上的油灯,我牵着驴出了屋子,在黑夜中,绿姬翻身上马,在前引路,我很想与她共骑,不过知道她骑的是纸糊的马,怎么能承受住我的重量,只好作罢。 第五十二章 避难所 夜路走的多了,自然会遇到怪异之事。 为了躲避仇家追杀,我回到了乡下舅公家附近一处偏僻的山沟内,虽然是独自生活,不过还有一个伴相照应,却是一个女鬼差。 她骑着纸马在前引路,我牵着一头黑驴跟在她身后,山沟里的路比较崎岖,而且夜黑风高,我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听到野狼的哀嚎跟猫头鹰的啼叫也不再畏惧。 约莫走了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前面的纸马停止前行,杨绿姬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对我道:“到了,你停下歇会,我把门打开。” 我点头应了,疑惑:“这就到了,可门在哪里呢?” 前方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她的手腕一抖,将身上的大鸿斗篷一甩,嘴里念决,身前就显出一道微弱的光环,如同一只椭圆形的大镜子,不过这面镜子却只有一道光圈,看不到镜前之人。 我看到杨绿姬牵着纸马迎着光圈直接进入,登时感到惊讶,忙牵着驴跟来,就看到镜子中心出现了反光,女鬼差牵着马在镜子里朝我招手,示意我也进去。 可我身前的的确只是一面镜子,红木框,水银底,我忍不住伸手去触摸镜面,就感觉一股吸引力连我带驴一起拽入了镜子内。 里面是一片晴朗的天空,白云朵朵,暖风微醺,山沟两侧的山坡上生满了郁郁葱葱的灌木,沟底也是碧草如波。 杨绿姬站在一匹大白马前等候,我牵着驴靠近她,才发现她已经更换了衣服,却还是大红色的绸缎交领服,系着白色的腰带,头发扎了起来,面目清晰,完全没有了女鬼差的痕迹。 她见我赶上,便翻身上马,然后伸出了手臂,邀我共乘。 我仍有些疑惑:这匹纸糊的马能承受的住我的体重吗?不过眼前这匹白马膘肥体壮,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但四只蹄子是乌黑的,马身上的鬃毛随风飘舞,油光发亮。 “赶快上来吧?你还在疑惑什么呢?”杨绿姬在马背上催促,我伸出手,她一把将我拉到了马背上。 我是头一次骑马,感觉胯下的马鞍有些硬,而且没有马镫,两脚悬空,很不适应。 “后面这头驴呢?”我手里还握着“小二黑”的缰绳。 杨绿姬将白马的缰绳交到了我手里,示意:“你把小二黑的缰绳撒开,让它跟在我们后面,它识得路,你是第一次骑马吧?” 我点头应了,她的双手环住我的腰,安慰我:“你不用紧张,白雪很温顺的,你喊一声驾,它就我往前走,你喊一声吁,它就停下了。” 不过我仍有些紧张,双手握紧了缰绳,绿姬继续安慰我:“你放心,这里是我的地盘,非常安全,天就快要黑了,我们抓紧赶回去!” 于是我大着胆子喊了一声:“驾!” 胯下的白马立刻扬蹄前奔,略有些颠簸,但我很喜欢绿姬从背后抱住我腰的感觉。 “这匹马叫白雪,是安乐镇李老师的儿子制作的,非常精致,我便征来当坐骑。”绿姬介绍。 我疑问:“安乐镇李老师的纸扎铺,上次我外婆下葬时,就见到了他制作的纸人,太逼真了,不过老道士说纸人制作的太逼真了反而不好,这是真的吗?” 绿姬在身后回应:“探幽道长说的没错,李老师是纸扎铺的老师傅了,他自然知道这点,如果把纸人造的太逼真了,容易沾染丧气而成精。你遇到的那对纸人跟这匹纸马是他儿子做的。” 李老师的儿子李波,是安乐中学的美术老师,跟我是高中同学,很有艺术天分,清瘦高大的身材,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睛,既帅气而又斯文,他的画也很逼真。看来有时间我要去拜访一下这位老同学了。 白马驮着我们在山沟中疾奔,很快就到了山沟的尽头,在两道山岭夹当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断崖,也不深,就十多丈,绿姬一声吆喝,胯下的骏马立刻长嘶一声,四肢发力,往断崖前冲去,一个飞跃,就穿过了断崖,稳稳的落在了对面的山坡上。 “过了这道断崖就是皇颜泽沟,鬼皇也不知道这个地方,你安心在这里住下,等过两天,我带你去拜见他。”绿姬介绍。 我反问:“你带我去见鬼皇做什么,我不想见他!” 绿姬松开了双臂,翻身下马,对我道:“我已经把你的表现向殿下禀报了,他很满意,你如果能够随我去拜见他,取得他的支持,那么任何鬼差都不会伤害你,就连黑脸判官也不会再为难你,对你好处很大的。” 我犹豫了,绿姬翻转手腕,从山坡上抓起一根铁链,一根三尺宽的木板桥横在了断崖上,她牵着白马继续往山上走去。 天空虽然晴朗,却没有见到太阳,我在一处凸岩上看到了一座凉亭,而凉亭后面就是一孔窑洞。想必这里就是她说的窑洞了。 我也翻身下马,回头望去,看到小二黑已经驮着物品慢慢的跟了上来。 杨绿姬介绍:“就是这里了,这里既安全,又舒适,而且不会有人打扰。” 我牵着驴跟她进入了窑洞内,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连书台椅子都有,不过用的却是油灯,绿姬引燃油灯,加了玻璃罩子,我开始卸下物品。 等我忙碌好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绿姬解释:“这里已经不是人间,所以时间也跟人间不一致,但我会提醒你何时过年的?” 窑洞内空间很大,还有一只小炭炉,我将铁锅放在上面烧水。然后环视窑洞内的情况,左手边有一架梳妆台,右手边是一副桌案,正中央的地方是一块照壁,后面是卧室。 照壁上雕刻着龙飞凤舞,窑洞没有门,但我没有感觉到冷。 绿姬将我领到了后面的卧室,这里还别有洞天。 四只加了琉璃罩的油灯将卧室内照的雪亮,红木雕花床铺着锦缎被褥,挂着细纱罗帐。 “这是我的灵魂跟躯体还融合时所居住的地方,现在借你暂住,不过你不能改变这里的模样,更不能毁坏这里的东西。”绿姬提醒我。 我点头应了,忍不住念道:“如此良辰美景,才子佳人,真是难得。”便抓住了她的手道谢。 绿姬抽出了双手,纠正:“良辰美景不错,但才子佳人何在呢?这里只有一落魄郎中跟一缕孤魂,我只能陪你半个时辰,让你先熟悉这个地方,然后就要去向鬼皇殿下报道。” 我听后有些失落,然到桌案前,放下了自己的手提袋,取出了书籍。 绿姬背对着我在梳妆台前对镜理容颜,她迅速恢复了女鬼差的模样。 惨白的脸,紧闭的双眼,披散的长发,还有冰冷的感觉。 “我该走了,你留在这里不要出去,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绿姬叮嘱,但我起身表示:“那我送送你吧!” 出了窑洞,夜空出现了一轮皎洁的明月,还真是难得。 第五十三章 本草奇书 几乎所有当权者都想要拉拢一切势力,为己所用。 谁不希望自己的手下兵强马壮,人才济济呢? 绿姬将我从斜树沟的破房中带到了她灵魂跟躯体融合的地方,我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里是皇颜泽沟山崖上的一孔窑洞,里面设置精巧,貌似她的闺房。 不过她不能留下来陪我过夜,我送她到了断崖处,绿姬指了地上的一条铁链介绍:“我离开后,你拉动它,就能收起独木桥,我自有办法越过,你不必为我担心,下面的这道断崖是无尽深渊,一旦坠入,就无法再上来。” 她说罢轻轻拥抱了我,我想要与她作浪漫的吻别,被她拒绝。 月光下,她熟练的翻身上马,潇洒的策马而去。 我拉了铁链,独木桥收回,下面是漆黑不见底的深渊,一股寒气从下面冒了上来。 在返回窑洞的山道上,虽然皎洁的月光将地面照的雪亮,但我的心里仍紧张不已,对于这个陌生的地方,我仍心存恐惧。 回到窑洞内,我不再读书,进入了照壁后的房间里,脱下外衣和皮靴,躺到床上,准备入睡。 绸缎被褥格外光滑柔软,而且还有一丝清香,我就幻想,如果能够跟绿姬在这里共度余生也不错。 我准备躺下入睡时,见到床上的枕头是一方雕花木枕,上面还铭刻着奇怪的符号,可能是装饰用的。 也许是连日奔波劳累,我头一挨住枕头,就开始入睡。 睡梦中,我仍然梦到自己进入了药材宝库内,一直往里面走去,在标着“奇物”的架子上,我见到了一只拳头大的龟壳,上面还刻着奇怪的符号,而龟壳旁边则是这方木枕。 这座药材宝库内也有这种枕头,难道木枕也是一种药物吗? 而木枕下面的格子里放着一只锦盒,上面标着“异宝”,打开,里面是一枚洁白温润的珍珠戒指,珍珠是白色的,而戒指是黑色的,我忍不住往自己手指上套去,发现这枚戒指正好能戴到我右手中指上,完美贴合。 我把右手举到了面前,仔细察看这枚戒指,就见这颗绿豆大的珍珠上映出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难道是我的倒影?如果有一枚放大镜就好了,我拿着木枕返回了仓库内的桌案前,用铁签子拔亮了油灯,就看到油灯旁边还真有一枚放大镜。 放下了木枕,我把放大镜举在珍珠上察看,上面的倒影并不是我,而是一个白须白眉白发老翁,他开口用一种低沉却清晰的声音道:“祝贺你,年轻人,既然你能够来到这里,就算是你我有缘。” 我一脸疑惑,忙追问:“你是在跟我讲话吗?” 老头一双小眼睛格外有神,回应:“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吗?” 这颗珍珠还真奇妙,上面的人影居然会说话。 老翁继续道:“年轻人,你买下了这部孤本药典,又肯钻研它,实在难得,老朽便是《本草纲目》的作者李时珍。” “李时珍,《本草纲目》的作者。”我惊讶不已,手里的放大镜也有些颤抖,带动了珍珠上的影响跟着晃动。 老翁继续讲述:“不错,这部《本草纲目》是我的手写版,原本请朋友拿去刻印,但因为某些原因而未能实行,我也知道这些原因,所以在后版的《本草纲目》中删除了许多内容,不过我一生的心血不愿就此湮没,故借助一位奇人帮我完成了这个愿望。” 从李时珍的叙述中,我得知他耗尽毕生心血所编纂的《本草纲目》的初版交给朋友拿去刻印,却因为被很多医药学家乃至官方质疑和反对而未能刻印发行,不过他并没有灰心,又重新编纂了删减版的《本草纲目》,终于出版,也得到了帝王的赞许。 李时珍在寻访医药的过程中,他也成了一名修仙者,不过跟其他修仙者不同,他修仙不是为了成仙得道,而是为了治病。在他临死前,以仙法将自己手写版的《本草纲目》制造成一座药材宝库,把自己的魂魄寄托在了这枚珍珠内,为的就是找寻一个能够将完整版《本草纲目》发扬光大之人。 我很幸运,只不过花了二十块就买到了这部奇书。 趁着这座宝库的主人还在,我忙向他请教这方木枕,“难道这块木枕也是药物吗?” 珍珠上的老翁点头回答:“不错,此枕名曰游梦仙枕,枕着它入睡,可以镇静安神,还能神游四方,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在梦里去万里之外云游,也可以在梦中继续学习修炼。” 没想到这个木枕还有如此神效,那杨绿姬怎么不知道呢? 老翁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便解释:“这游梦仙枕也需要有缘之人才能生效,这个有缘人必须是喜欢中医药的年轻大夫,勤学好问,而且心底良善,才可,还得跟初版的《本草纲目》向配合才行,最重要的是这个有缘人必须是未婚男子。” 我一直没有枕头,就拿它当枕头了,就算带到客车上,别人也会以为是工艺品,而不会嘲笑我,可这是在我的梦里,现实中的游梦仙枕是绿姬的,我向她讨要,不知她是否愿意送我? 老翁再次看出了我的内心想法,就道:“小袁,你最近跟女鬼差杨绿姬走的很近啊?” 我点头应了,解释:“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她还要带我去拜见她的上司鬼皇,我不想去。” 老翁警告:“人鬼殊途,你应该知道的,所谓的人,就是灵魂和**融合之物,而鬼魂就是失去了**之魂魄,通常人的躯体死亡后,魂魄也不会存留很久,要么投胎转世,要么魂飞魄散,最差的也要在地狱中受刑,可总有一些魂魄既不到地狱受刑,也不参加尘世轮转,而成为了孤魂野鬼,或者是鬼差,他们需要猎捕魂魄生存,却再不能还阳,更无法跟人类相处。” 活人为阳,死人为阴,这只是大概的说法。 “你既然不能避免跟女鬼差相处,那就要保住元阳,才能保持魂魄不散,所以你切不可与女鬼发生关系,另外这座宝库内的药材只能为你自己医治所用,若要救治他人,就需要你从现实中寻找药物,为其医治了。” 我点头应了,老翁感叹一声:“如果你能利用这部书内的知识为世人救死扶伤,我也就能放心了。” 说完这一切,老翁告辞,珍珠又恢复了原本的光洁润滑,我在宝库内找了党参,枸杞,海参,黄精等中药放入砂锅内煎熬后饮用。 等我一觉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我伸手揉眼,就看到右手中指上的这枚珍珠,戒指还在,难道是被我从梦中的宝库药材带到了现实里? 第五十四章 与子同游 当你优秀时,很多人想要拉拢你,利用你。 我进入了女鬼差的窑洞内,在睡梦中遇到了这部奇书的作者,他向我解释了这一切,说到底,这本《本草纲目》是向我介绍各种药材的功效,不过是变成了立体的,还能用里面的药物为我自己治疗,更或者是拿我自己做实验。 先前在梦中的这座宝库里中的任何药材都只能在梦中使用,无法带到现实中,不过我枕上了游梦仙枕后,却从宝库内带出了一枚珍珠戒指。 醒来后,我起床穿衣,然后打水洗脸,很快就感到肚子饿了,便用火炉烧水冲炒面。 这只泥土糊成的小火炉很奇特,里面火焰一直跳跃,却没有见到有燃烧物,我用小铁锅烧了水,在搪瓷缸内冲了炒面就着馒头和麻叶食用。 闻着炒面的香气,我听到了驴叫,便循声望去,就看到“小二黑”从洞外朝我奔来。 我知道它是饿了,便取出炒面,撒了一些白糖,放在地上让它享用。 “小二黑”欢喜的啼叫一声,就低头舔食炒面,我自言自语:“你现在跟我吃的一样,这里就我们俩了,也不知道杨姑娘什么时候回来?” 用过了早饭,我正在洗碗时,就听到外面传来了绿姬的呼唤声,“小二黑”也大喜,立刻欢叫起来,朝洞外奔去。 放下了搪瓷缸,我匆忙奔了出去,来到断崖边,杨绿姬骑着白马,正在对面。 放下独木桥,她策马飞奔过来,翻身下马,一把抱住了我,欢喜的道:“鬼皇放了我两天假,我带你在斜树沟和皇颜泽沟游玩,后天夜里,你随我一起去古寺坡拜见殿下。” 我听后也很高兴,但不想去拜见鬼皇,杨绿姬调皮的表示:“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再说你又不是没见过鬼皇殿下?” 绿姬松开了我,我们一起回到了窑洞内。 看到小火炉上正在烧的热水,我就问她:“你吃早饭了吗?” 她回答:“我们鬼魂是不用吃饭的,只闻闻香气就足够了,你在这里睡的还习惯吗?” 我点头应了,也询问:“这里是不是你的闺房啊?” 绿姬走到了照壁后面,撩开了罗帐,开始整理锦缎被褥,介绍:“这里是我还活着时曾经的藏身之处,做了女鬼差后,就特意把这里隐藏了起来。” 看到她窈窕的背影,我忍不住从身后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询问:“能够在你的香闺里住,真是我的荣幸,你这方枕头很舒适,能不能送给我?” 她的发丝乌黑,脖颈白皙,她挣脱了我的拥抱,随口道:“这只木枕是我爹爹送给我的,如果你喜欢,就拿去吧,反正我也用不上了!” 夺人所爱可不好,我很想用东西作交换,可我现在身无长物,只好另辟蹊径。 “我答应后天夜里跟你一起去拜见鬼皇殿下。”这是我的承诺,绿姬听了非常高兴,我看到她的双眼有些疲倦,就道:“你一定累了,不如你先休息,然后再带我游览这里。” 绿姬摇了头,表示:“我们鬼魂是不用休息的,不过我需要补个妆。” 整理好了被褥后,她出了房间,在梳妆台前坐下,开始梳妆,我站在了她身后,默默的看着她用一把牛角梳子梳理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然后随意的挽了一个结,别上了铸着骷髅头的发釵。 “你的发釵怎么是骷髅模样啊?”我忍不住询问。 绿姬也随口回答:“这是殿下赏赐的,也是女鬼差的标配。” 我看到她耳环也是骷髅图案,我还看到她左肩膀上有一枚红痣,她从镜子里也看到了我的目光,立刻拉上了衣领。 为了缓解窘意,我站在了她对面,看着她补妆,不过胭脂还没有涂到脸上,她的双颊已经生出了桃花。 “你别看了,我会不好意思的,你把箩筐带上,把你的药书也一并带上,我带你去采药。”绿姬一边施妆一边叮嘱我。 我忙应了,转身去作准备,路上的干粮和水不能少,就把铁锅内的开水灌入了杯子里。 做好准备工作后,绿姬也化好了妆,我看到她化了淡妆,而且还更换了衣服。 今天她破例没有穿大红色的长裙或羽绒服,而是换上了粉红色的防寒服跟草绿色的防寒裤,穿着一双土黄色的运动鞋。 我就感觉她跟先前有些异常,便向她询问:“你今天怎么换成了这套衣服?” “因为要陪你一起翻山越岭,采摘草药,这种装饰行动方便一些啊!”绿姬如同一位天真的少女。我在心底感叹:“如果你是一个人该多好!” 我们一起离开窑洞,她牵着马,我牵着驴,过了断崖,便朝斜树沟走来,山坡上有很多酸枣和枸杞,柿子树上还残留着一些红柿子。 “柿子核也是一种中药材,性寒,能够止血凉血,还能美容养颜。”我介绍。 不过枝头残留的柿子都在够不着的地方,倒便宜了飞鸟,而柿子核在树下随处可见,我们俯身捡取了一些,又在山坡上采摘酸枣和枸杞。 山坡上还生有党参和黄精,不过这两样药材稀少,在杨绿姬的指引下,我采到了两株,小心翼翼的放入了驴子背上的箩筐内。 她终于发现了我手上的戒指,便抓住我的手追问:“你从哪里得到的这枚戒指,我记得你昨天还没有戴?” 我犹豫着是否要告诉她《本草纲目》的事情,她随口道:“既然你不想告诉我,那就算了,我知道,你我人鬼殊途,根本不是一路的。” 看到她有些误会,我忙解释:“不是,你不要多想,这枚戒指是我从睡梦中所进入的药材宝库内所得,我在宝库内还见到了你的枕头,叫作游梦仙枕。” 中午时,我们来到了斜树沟的伸臂树下歇息,她向我询问了《本草纲目》的详细事情,我也不再对她隐瞒,就如实相告。 听到李时珍对我的劝告,她也点头同意:“我们俩的确是人鬼殊途,我已经是女鬼差,不可能再还阳,所以你如果想要跟我在一起,就必须丢掉你的皮囊,成为鬼魂状态。” 我坦言相告:“不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是我的确放心不下我的家人,如果我死了,我父母一定会非常伤心,他们可能也活不下去了。” 绿姬点头表示:“我能理解,毕竟我也做了一千年的鬼差,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有的父母失去了孩子就会痛不欲生。” “你真的不能再还阳了吗?”我不甘心的作最后询问。 绿姬的回答是肯定的,“我现在能够跟你在一起,就是借了别人的身体,所以你看到了我跟第一次看到的我的身体有所区别,我不能与你发生关系,因为这是别人的身体。” 第五十五章 暖夜 这世间,有男女雄雌之分,就是要繁衍后代,但人活着,不只是为了此。 斜树沟和皇颜泽沟都属于穷乡僻壤,这里杳无人烟,却充满了自然和诗意,其实大自然就是上天赐给我们最大,最好的宝库。 女鬼差杨绿姬带着我在这里采集了大量的珍稀药材,装满了“小二黑”背上的箩筐,天黑时,我就跟着她往皇颜泽沟的窑洞中返回。 绿姬是女鬼差,不仅不怕走夜路,还很喜欢走夜路,我就差多了,紧跟在她身后,生怕被丢下,东方夜空的一弯月牙发出了幽幽的亮光,均匀的撒在了大地上。 一路上,她不断对我说起她曾经捉拿过的鬼魂,几乎各种各样的魂魄都有,甚至还有成精的妖魔狐怪。 我便疑问:“这世上真的有妖魔鬼怪吗?” 绿姬回过头来,露出了一张毫无血色,惨白如纸的脸,冷冷的反问:“你认为呢?” 虽然她就在我身前,可我仍接受不了这世上有妖魔鬼怪的存在,毕竟我也是受过二十多年无神论教育的。 “你是不是感觉我现在的面孔阴森可怖?”她质问。 我点头,没有出声。 “这还只是我修饰过的面孔,我原本的面孔一直没有显露出来,怕吓着你。”绿姬回过头去,继续在前带路,接着道:“你才来到人间二十多年,见到的人太少,有的人的面孔比我们鬼魂还阴森恐怖。” 我的心悬了起来,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我已经置身与此,想要离开是不可能的,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跟着她前行。 回到窑洞内后,我的心才放了下来,就开始卸下驴背上的箩筐。 绿姬丢下一句:“你先用饭,然后把才回来的草药炮制后煎上一副,我去洗澡了。”便在梳妆台前坐下卸妆。 窑洞内因为有好几盏油灯照耀,格外明亮。 我取出了炒面撒上白糖,一半分给“小二黑”食用,留下一半自己充饥。 泥炉上的小铁锅已经在烧热水了,我将采摘到的党参,枸杞,黄精,酸枣一一分拣,放到地上晾晒。 忙碌后,我不经意的扭头朝绿姬望去,只看到她长发垂腰的背影,不过镜子里照出了一张惨白的脸。奇怪,她的脸明明已经变得红润,怎么又恢复了惨白颜色? 我取出了外公留给我的快刀,在桌案上开始切党参和黄精,就听身后的凳子发出了声响,绿姬卸好了妆起身,对我道:“我去沐浴了,没我的允许,你不准进入照壁后面的房间!” “好的,我绝对不会偷看的!”我头也不回,立刻答应,但我从快刀刀身上看到了绿姬的身影,她缓缓脱下了防寒服,只留着贴身的纱衣纱裤,然后往照壁后面的闺房走去,路经照壁前,特意回头朝我望来。 刀身上的倒影中,我见到了绿姬真实的面孔,这是一张枯萎的脸,如同我外婆的脸一般。 不敢想象,绿姬的真实面孔居然如此衰老。 她见我没有反应,便进入了照壁后的闺房内。我的心潮澎湃,不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事情?握刀的双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小铁锅内的水烧的沸腾起来,冒着蒸汽,发出了欢叫声。 我缓缓的起身,将用抹布裹住铁锅的耳朵,将里面的沸水冲入了搪瓷缸内。 照壁后传来了水花声,我可以想象的到,绿姬此刻正在沐浴,却不知她的身体是如少女般光滑,还是跟九旬老太一般布满皱纹? 我如同嚼蜡般用过了晚饭,在桌案前仔细察看手上的这枚戒指,多么希望珍珠里面的老翁陪我聊天,为我出谋划策,指明方向。 不过珍珠依然光可鉴人,我放下了快刀,取出了桃木盒子,打开后用力嗅着里面的麝香,这种香气可以使我镇定。 “你把党参,枸杞,黄精放入砂锅内熬煮,然后服用。”照壁后面的闺房内传来了绿姬的提醒,我忙回过神来,随口应了,去煮药。 因为没有表,所以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不过我已经开始打哈欠,有些困了。可药还没有熬好,而且还的看着火,于是我拿着《本草纲目》坐在火炉旁。 在药汤冒出的水汽弥漫中,药香越来越浓,水雾蒸腾中,我感觉自己有一种原始的冲动。 照壁后传来了脚步声,绿姬身着粉红色的丝绸睡袍,以白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走了出来,我看到了她卸妆后的脸。 她的脸又显得红润起来,而且双眼下还显出了一些细小的雀斑来。 或许这才是她真实的面目,绿姬在梳妆台前坐下,对我道:“你也去洗洗吧,里面有热水!” 因为条件艰苦,平常我只能半个月洗一次澡,便应了,起身将《本草纲目》放在了桌案上,走进照壁后面的闺房内,看到屏风后面有一只浴桶,水面上还飘着一层玫瑰花瓣,我伸手试了一下水温,尚暖,便迅速脱下衣裤,跳进去泡澡。 被热水包裹的感觉很舒适,而绿姬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今天晚上是不是就要脱单了呢? 进入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都很新潮,以单身为耻,不过每一届,总有那么几个单身汉的,我忍着被同学嘲笑,被老师质疑的眼神,安慰自己:我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学校里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或许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 如果绿姬是人,那我该多幸福! 我的内心一直在纠结,我喜欢这个女鬼差杨绿姬,可无法接受她非我类,我们俩人鬼殊途,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但我又不愿放弃这种感觉,真正恋爱的感觉。 跟她在一起厮守终身的代价就是自己的生命,这样做倒底值得吗? 当我正在犹豫不决时,绿姬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来到了浴桶旁,对我轻柔的道:“公子,药已经熬好了,你赶快趁热喝了吧!” 我向她回报以感激的表情,就要伸手去接搪瓷缸,她提醒:“公子,小心烫手!” “那你怎么不怕烫手呢?”我看到她徒手端着搪瓷缸,就反问。 绿姬回应:“因为我是鬼魂啊,是不惧寒暑的。”我点头表示明白,她将搪瓷缸放在了水面上降温,水面上漂浮的玫瑰花瓣迅速枯萎。 “好了,可以服用了!”绿姬示意我可以服用,药入口中,略烫,而且苦,不过良药苦口,我慢慢饮尽,很快就感觉自己精力充沛,精神焕发。 这药效也太快,太神奇了! 我甚至还有一丝冲动,绿姬接过搪瓷缸,转身离去,我看到一道倩影进入了罗帐内。 不过我没有带浴袍,实际上也没有,还有我替换的衣服也在前面的包裹内,这下可怎么办?总不能光着身子出去穿衣服吧? 第五十六章 春闺 我是学医的,但我不清楚灵魂跟躯体分离后会如何? 现实中有的人产生了精神分裂,把自己幻象成了另外一个人,也曾经有人设想,人与人如果交换了灵魂后会如何? 灵魂是抽象的说法,通俗的说,灵魂就是我们的思想。 当我被困在浴桶内无法出来时,看到散落了旧衣裤,而且不止是我的,还有绿姬换下的,这套衣服看起来不是古装,而是一个普通女子的衣着,防寒衣裤,红毛衣,白衬衣,还有新式内衣。 我记得绿姬对我说,她现在的身体是另外一个女子的,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公子,你还没有洗好吗?”罗帐内传来了绿姬的询问声。 我忙解释:“已经洗好了,可我要更换的衣服在外间的包裹里,麻烦你把它拿来!” 罗帐的帘子晃动,绿姬走了过来,丢给我一套白色的儒服短衣,“奴家等你!”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应了,迅速离开浴桶,用旧衣服擦拭了身体,换上了新衣裤,奔到罗帐前,撩开,就看到绿姬已经躺在了锦被内。 她掀起了被子,请我进去,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绿姬盘着头,身上的大红棉袄解开了盘扣,露出了绣着百鸟朝凤图案的白色抹胸,白皙的右肩锁骨下一枚绿豆大的红痣清晰可见,她的双足如同白鸽一般。 这个情景我好像在那里见到过? 究竟是在哪里呢? 我可以断定从小到大,我绝对没有见到过任何一个年轻的女子如此妆扮,在我面前出现,但这种场景却令我记忆犹新。 “公子,你在想什么呢?夜里寒凉,赶快进来,别着凉了!”绿姬督促。 我忙应了,进入了被子内。 绿姬立刻偎依到了我的怀里,对我轻声耳语:“今夜,奴家就是公子的人了,不会有任何打扰的!” 我便质疑:“可你我人鬼殊途啊?” “公子放心,奴家现在借了他人的身体,跟公子是同类,你我结合,不会有任何危害的!”绿姬解释。 我不明白,虽然我有些冲动,但还是理智的克制住了自己。 定力,男人最难能可贵的就是坐怀不乱的定力,这定力是我跟着梅香寒大师学习器乐时练成的,表面上这定力跟学习音乐毫无关系,实际却不然。 梅老师说:“学习艺术需要天分和耐性,而定力则是耐性不可或缺的。” 为了锻炼我的定力,他曾经让我饿着肚子面对一块蛋糕,直到蛋糕上的奶油溶化的一塌糊涂,我也不能伸出舌头舔一下,这就是定力;最可怕的训练方式便是将一捆炸药绑在我身上,聆听着计时器的滴答声,直到最后一秒,大师才按下手里的停止按钮,这种训练方式会将一个正常人逼疯,但我例外。 有了定力的我,正在演奏音乐时,对外界的任何干扰都能避免。 但自从我得知师姐黄霏有了男朋友后,便放弃了音乐学习,定力也随之减退。 面对美人在怀,我忍着冲动,询问:“你这是借谁的躯体,难道不怕她的家人寻来,或者是她的魂魄追来吗?” 绿姬安慰我:“公子尽管放心,我借来的这具躯体是刚刚成为昏迷不醒的植物人,她的魂魄已经离开了躯体,正在忘川荒漠中徘徊。” “忘川荒漠?”我追问:“这是什么地方?” 绿姬解释:“是人死以后,灵魂前往奈何桥所要经过的地方,而我是她的领路者,如果直接把她的魂魄带入奈何桥,那她就会参加尘世的轮环,可把她的魂魄留在忘川荒漠,那她就还有活过来的可能,但前提是,她的躯体必须要保存下来。” 我明白了,在医学中,“植物人”也是有可能苏醒过来,恢复正常的。 “所以公子尽管放心,她的身体是洁净的,对你不会有害的!”绿姬双臂环住了我的脖颈,令我产生了亲吻她的冲动。 难道就这样吗? 可如果我这样做了,那我是跟绿姬结合,还是跟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结合呢? 有些事情必须要询问清楚,这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必备的,我不能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和一时之快而犯下悔恨终生的错误。 绿姬看我没有配合,有些疑惑,便询问:“公子,你怎么了?” 我坐了起来,向她询问:“不知这位姑娘姓名,哪里人?出了事故,她的家人知道吗?” 绿姬的脸色变得惨白,双眼也变得疑惑,反问:“公子,难道你对这个女子很感兴趣?她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等时间一到,我就会将她的魂魄送往奈何桥,之后她的躯体也会香消玉殒,化作尘埃。” “可她的家人如果找不到她,会非常焦急和担心的!”我解释。 绿姬反问:“你这就是管的太多了,这世上每一天,每一刻都会有人失踪,有人死亡,你无法阻止,就是我也改变不了。” 我明白,也能了解,“那她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啊?我知道后,心里就会安然一些,等离开了这里,我就去向她的家人传信!” 绿姬立刻阻止道:“你见了她的家人要如何解释呢?” 我当即无语,就算如实相告,对方会相信吗? 绿姬劝我:“公子,你就不要想这么多了,明天夜里,我还要带你去拜见鬼皇殿下呢?你为她家人传信,倒不如恳求鬼皇赦免她的性命,使她还阳!” 她说的很对,我从这为姑娘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令我心醉神迷,加上药性起效,便扶住了绿姬的双肩,开始去脱她的棉袄。 此刻我的脑海里再次闪现了眼前的场面,我真的好像经历过,接下来的事情也似乎经历过。 如果要我为此事负责,那我就应该求鬼皇赦免这个姑娘,可如果她复苏了,我该怎么解释,绿姬该怎么办? 人生有时候就是如此纠结,正因为我们太较真。 罗帐春暖,良宵苦短。 当我们的躯体亲密接触时,灵魂也能升华,不过我跟绿姬的灵魂是无法融合的,她也不能占据我的身体。 当我们亲密过后,她和我之间多了一位陌生的姑娘,绿姬现在还占据着这位姑娘的身体,我也拥有过,可以说我们俩共同拥有同一具躯体。 现在绿姬占据的这具躯体粉白的双臂正环抱着我的脖颈,甜蜜的入睡。 身边人的灵魂是我的爱侣,躯体却是陌生人的。 鬼魂也会入睡吗? 不过怀里的这位陌生的美女正在沉睡,我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梦,梦中是美好的,醒来后,虽然是一场空,却不用负责任。 我并不是想要逃避自己应该负的责任,只是对自己未知的责任感到恐惧,就如同婚姻。 在幻象和忧虑中,我也昏昏入睡,自己终于摆脱那个什么称号了。 第五十七章 难题 如果跟一个异性独处的久了,也会产生感情的。 人都是感情动物,我相信绝大部分人都是善良的,都想要过正常生活。 当我睡醒后,感到脖子后面凉凉的,睁开眼睛,再次看到这个不知姓名的美女,她还没有醒来,但一脸甜蜜。 我轻轻的从脖子下移出她的手臂,发现她左手手腕上戴着一枚碧绿的玉镯,玉镯晶莹剔透,温润细腻,绝非塑料制品。 这人,这玉镯,这情景,我真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亲身经历过。 她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对我道:“公子,你醒了?” 我点头应了,这声音还是绿姬的。 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不知道是好是坏,是祸还是福? 绿姬坐了起来,开始系上她抹胸的布带,我却没有衣服可穿,只好摆弄脖子下挂着的雄鸡状碧玉,这也是绿姬送给我的,而这位姑娘脖子下还悬挂着我送给绿姬的香囊。 她穿好了衣服下床,对我道:“公子稍等,奴家这就去为你拿衣服来!” 绿姬再进来时,已经换上了昨天的防寒衣裤,我换上了干净衣服,也起床,洗脸,用沸水冲炒面就着馒头油食充饥。 鬼魂是不用吃饭的,绿姬对着镜子施妆。 “昨天我们去了斜树沟采摘草药,今天我带你去皇颜泽沟,这里的草药更多更珍稀。”绿姬介绍。 皇颜泽沟是一大片山沟的名称,荒僻,被人遗忘,只有负责看护山林的人才会来,但我没有见到。 依然是绿姬在前带路,我牵着“小二黑”跟在她后面,她熟悉草药的具体位置。 如果绿姬说现代话,我感觉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 天黑之前,我们就返回了窑洞内,照旧是我整理草药,用晚饭,她卸妆沐浴。 这次我等她进去沐浴后,便偷偷看去。 绿姬迅速脱了衣服进入浴桶内,立刻将头沉入水面下,我正在疑惑时,就看到水面浮出了一团黑发,黑发下露出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一对眼眶黑洞洞的,没有眼球。 我吓的坐在了地上,绿姬迅速恢复了惨白的面孔,朝我望来,询问:“公子,奴家吓着你了?” 惊魂未定的我没有回答,绿姬安慰我:“公子不用害怕,人都会受伤,会衰老,你在医院中不是也会遇到恐怖的病人?” 她从浴桶内出来,伸出双手,将我从地上扶起,然后开始解开我衣服的扣子,我没有反抗和拒绝,如同木人一般,任她摆布。 绿姬把我扶到了浴桶内,跟我共浴。 等我回过神来,就向她询问:“你借用身体的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绿姬质疑:“你为何要执意询问她的名字?” 我坦言回答:“没什么,就是想知道。” “盘青青。”绿姬冷冷的回答,然后用警告的语气道:“你最好不要询问她的事情,而且要把她尽快忘掉,我借用她的身体已经是违反规定,再将她的情况泄露与你,更是重罪。” 我惊讶了,绿姬迅速换了另外一副表情,柔声细语道:“公子,且珍惜吧!” 浴桶内水声点点,水花迸溅。 “你不是要带我去拜见鬼皇殿下吗?”我向绿姬询问。 绿姬应了,走出浴桶,开始穿衣服,不过她换上了女鬼差的大红长裙,穿上了骷髅头皮靴。 我穿上自己的衣服,跟了出来。 绿姬对着镜子梳好了妆,然后拉着我的手离开了窑洞,夜空没有了月光,一片漆黑,她一挥手臂,白雪从天而降,长嘶一声。 我们俩翻身上马,此刻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也轻飘飘的。 从皇颜泽沟到古寺坡直线距离有六七十里,但走山路就不止百里了。 我们骑着马翻山越岭,白雪的脚程很快,而且很稳,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确是一匹宝马。 绿姬介绍:“李世民有一匹宝马白蹄乌,我这匹是乌蹄白,也可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从这里到古寺坡,也就是一刻钟时间。” 马行的快了,我就感到有些冷,便紧紧抱住了绿姬。 洪土岭已经飘起了雪花,我看到远处的夜空升起了烟花,传来了鞭炮声,今天应该是腊月二十七了,再过三天就是新年了。 路经古寺坡半腰的废宅时,绿姬勒住了马,我忙表示要下去方便一下,她应了,叮嘱我不要远去,速去速回。 在这座废宅的堂屋内,绿姬曾经救过我。 我看到自己胸前悬挂的碧玉一闪一闪的,知道有危险即将袭来,便把碧玉贴身藏好,把桃木盒子,快刀还有手上的珍珠戒指也摘下,贴身藏好。 古寺坡山顶上,黑影道道,两只“雪人”已经迎了出来,对绿姬道:“殿下已经在等你们了!” 绿姬下马,将我扶了下来,就领着我进入了皇觉寺内,顺着青石板地面径直进入了正堂内。 一霎那,堂内亮如白昼。 这里一切如故,鬼皇身前站着黑脸帐房,两侧立着俩“雪人”,绿姬俯身禀报:“启禀殿下,袁公子带到。” 鬼皇点头,向我询问:“你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三个鬼魂的指标,办事效率很高啊!年轻人就是有能力!” 我忙谦虚:“殿下过奖了!” 鬼皇继续道:“那你可愿意加入鬼差,听候本王调遣?” 我摇了头,仍以上有九十岁的爷爷奶奶还在世,中有父母需要养活,况且我还没有结婚,不能舍弃性命。 帐房先生听后露出了一丝讥笑,鬼皇回应:“本王可以理解,你跟绿姬相处的如何?” 我回答:“杨姑娘很照顾我。” 绿姬从袖中取出了一只乌龟壳,道:“这是袁公子孝敬殿下的宝物!” 一个“雪人”接过了龟壳,呈给了鬼皇。 鬼皇大眼一看,便随手放在旁边的桌案上,道:“年轻人,你很懂事啊?不跟着本王做,真是可惜了,你不要小看鬼差,可是掌控着许多人的生杀大权。” 我忙随声附和,鬼皇继续道:“按照生死薄,你三姨不能活过年底,本王原本打算派绿姬去索她性命,但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让其他鬼差去办,你不会阻拦吧?” 三姨虽然有慢性病缠身,但不至于这么快就要丧命吧?我嘴上不说,可心里很想阻拦,不过我一个普通人,能改变别人的命运吗? 鬼皇道:“本王看出来你内心的想法,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绿姬带你赶回你三姨家中,你以自己的能力帮你三姨,看你是否能从鬼差手下夺回你三姨的性命?” 帐房先生和绿姬听后都很诧异,我也很意外,不知对方安的是什么心? 第五十八章 紧急事件 有很多人都怕见上级领导,并不是他们心虚,而是自卑。 我也怕见领导,这跟我的内向的性格有关。鬼皇不是我的上级,却是我的债主,他希望我能够加入鬼差之列,为其所用,我断然拒绝。 三姨有糖尿病,还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但这不足以立刻取她的性命,可如果鬼差要取她性命,只怕谁都拦不住?更何况是我,我只不过是一名刚刚参加工作的医生,如何从鬼差手下夺回三姨的性命呢? 我想要继续辩驳,却被绿姬示意停止。 鬼皇就厉声道:“本王心意已决,涂先生督促此事,你们都下去吧!” 黑脸帐房名唤涂人王,立刻领命,然后向我投来挑衅的眼神,绿姬拉着我向鬼皇拜别,就转身仓惶出了大殿,径直往后院的楼阁中赶去。 关上了房门,我立刻向她质问:“刚刚在堂上,你为何要阻止我?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医生,如何跟鬼差抗衡?” 绿姬没有回答,手掌一转,登时变出了一套茶具来,再一转手腕,就取过了一只铜壶,将沸水冲入了茶壶内,斟了两杯红茶,这才解释:“公子不要着急,你违抗了殿下的意愿,他自然要为难你。” 我在桌案旁的椅子上落座,继续质问:“我三姨的性命堪忧,你让我如何不着急?” 绿姬也在另外一张椅子上落座,举着茶杯道:“你现在急也没用,鬼差若要取人性命,除非神仙出手相救,否则谁也无法阻拦,但此事也不是绝对没有化解之法。” 我登时站了起来,向她追问:“此事要如何化解?” 绿姬示意我坐下,道:“莫慌,让我再想想对策,公子先用茶!” 这时悬挂在门框上的铜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绿姬放下了杯子,对我道:“有客来了!”她迅速起身,来到门口,隔着门缝朝外面望去,然后迅速关闭房门,对我警告:“黑脸老涂来了,等下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应答!” 我点头应了,这个黑脸帐房对我一向仇视,这次鬼皇又命他督促鬼差取我三姨性命,他必定会借机公报私仇。 房门打开,果然是黑脸帐房闯了进来,对着我就怒道:“袁公子还真是固执己见,就连鬼皇殿下的情面都不给,必定有真本事能够从鬼差手下夺回你亲人的性命!” 我遵照绿姬的叮嘱,不作回应。 老涂见我不理会他,便向绿姬望去,然后怒骂:“你这个贱人,没用的家伙,你不是向我们承诺可以说服这小子吗?你的能耐呢?” 绿姬当即辩驳:“袁公子并不是不愿听命与鬼皇殿下,只是碍着你,才不肯做鬼差的!” 帐房先生的脸登时涨了起来,如同黑色的皮球,双目圆睁,骂道:“你们够坦白,很好,那我们就走着瞧!”说罢摔门而去。 一阵冷风登时从门外吹入,令墙壁上的火焰跳动了起来,随之熄灭。 我吓了一跳,忙握紧了茶杯。 绿姬关闭了房门,手指一转,再次引燃墙壁上的青铜油灯,房间内恢复了光明,在灯光的照耀下,绿姬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我小心翼翼的向她询问:“我们该怎么办啊?” 她举起茶杯,轻品了一口,旋即手腕一甩,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砸落地上。 我的心弦登时紧绷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绿姬站了起来,对我道:“公子,我们该回去了,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我放下了早已经冰冷的茶杯,跟着她离开房间,出了后院,来到寺门口,就见到帐房先生正在对一名“雪人”叮嘱:“路甲,你速去速回,不得延误!” 这个路甲领命,告辞离去。 老涂转过身,向我头来了轻蔑的眼神。 绿姬径直出了寺门,一个“雪人”牵来了她的坐骑,绿姬翻身骑上,然后一伸手臂,我忙抓住了她的手,也跟着骑上,就往山坡下返回。 只见山坡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白白的雪,寒风呼啸着从我耳边刮过。 刚刚那个“雪人”该不会就是奉命去拿我三姨性命的鬼差吧?我忍不住向身前的绿姬开口询问:“帐房是不是已经命鬼差开始行动了?” 绿姬淡淡的回答:“应该不会,我们现在行动,还来得及,但愿老李的纸扎铺还开着门。” 她这句话什么意思?现在应该是腊月二十七八了,李老师的纸扎铺怎么可能还开着门? 绿姬策马向皇颜泽沟赶回,我们在天亮前返回了窑洞内,不过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就想用亳针刺破我的手指,但一抹口袋,却发现针具忘带了。 情急之下,我双眼一黑,便从马背上坠落。 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大亮,绿姬已经换上了防寒衣裤,戴上了粉色的风帽,白色的口罩,还加了一副墨镜,对我道:“你赶快收拾东西,我们去安乐镇一趟!” 我忙应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 绿姬从床上拿起了游梦仙枕,仔细摩挲了,然后对我道:“这方枕头送你了!” 看着这块木枕,我登时惊讶了,对方已经把木枕塞到了我手里,转身朝窑洞外赶去,我把木枕装入了编织袋内,提上了装着书籍的手提袋跟出了窑洞。 我们仍然是骑着白马,带着“小二黑”赶到了斜树沟,绿姬勒住了马,让我从马背上下来。我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照做了。 绿姬也翻身下马,衣袖一挥,白马就兀自撒腿而去。 我忙询问:“你怎么把白雪放走了?” 绿姬解释:“我们还是乘车比较快一些,你把行礼放到驴背上,它自己能回去!” 我应了,把编织袋放到了“小二黑”背上,考虑了一下,又将游梦仙枕取了出来,随身携带。 绿姬拉着我的手,开始往槐树岭赶去,在接近槐树岭这户村民家时,我看到了阿良舅的大摩托车。 今天是我来这里的第三天,阿良会来为我送食物,他挑着扁担正从村民家院子里出来,见到了我和绿姬,一脸疑惑。 绿姬立刻对我附耳道:“让他用摩托车送我们到乡里去,那里有辆出租车在等我们!” 我忙应了,向阿良舅打了招呼,解释:“我有急事要跟同事赶往市里去,麻烦你用摩托车送我们去乡里乘车。” 阿良朝绿姬望来,露出了质疑的眼神,绿姬忙解释:“我是小袁的同事,医院有急事要他回去一趟,麻烦你了!” 得到了绿姬的证明,阿良舅只好返回这户村民家的院子里,放下了担子,出来骑上了摩托车,幸好他这辆摩托车可以载两个人。 第五十九章 夜闯纸扎铺 手工艺人往往都很敬业,以家为店,以家为作坊。 阿良舅骑着摩托车,载着我和绿姬急速赶往董沟乡,在傍晚时抵达。可路边一辆车也没有,阿良就向我询问:“天都快黑了,又快过年了,你们怎么返回市里?” 绿姬忙表示:“医院的车马上就赶到,麻烦你了。” 我也向阿良舅表示感谢,一辆出租车从远处火速驶来,在我们身旁停下,绿姬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我忙向表舅道别,也进入了车内。 司机面无表情,见我坐好后,就踩下油门,火速往洛阳市方向驶去。 阿良舅见我们离开后,也调转摩托车,往家返回。 我们赶到安乐镇外时,天已经黑了,附近传来了稀稀落落的鞭炮声。 出租车在一处大围墙外停了下来,我下车一看,围墙内伸出了一根大烟囱,向夜空探去,这里是安乐镇外七公里处的安乐火葬场。 这里除了我们之外,就再无他人,这个地方令我有些膈应,绿姬也下了车来,对我道:“你去找找老李的纸扎铺。” 我应了,就顺着火葬场的围墙寻去,一直寻到了半里外,才发现了一座孤零零的房子。房子是旧式瓦房,不大,漆黑的木门上写着“花圈”两个白字,但门已经上锁。 绿姬跟了过来,向我询问:“你可知道老李家在哪里?” 我摇了头,李老师的儿子我认识,但却从没有去过他家,绿姬便对我道:“事情紧急,我们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绿姬来到纸扎铺门前,伸出纤纤玉手,对着三环锁一抹,锁簧便弹了开。 我惊讶了,她对我道:“你赶快进去挑一具纸人,要他儿子做的那种,越精致越好,还有要女纸人!” 面对漆黑的木门,我有些害怕,一阵风吹来,木门发出了吱扭声,“你还在愣什么,难道你不想救你三姨了吗?” 我只好硬着头皮,取出手电筒打开,推开木门,进入屋内。 屋子里堆满了各色各样的纸扎,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渗人。 在这些纸扎中,我移开了鲜艳的金银山,看到地上还立着一只纸糊的楼房,但感觉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盯着我。 可能是做贼心虚吧,我已经出了一头汗,两腿也颤抖不已,一具纸马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便将手电筒叼在嘴里,腾出双手移开纸马,一具身着唐装的女纸人出现在我眼前,栩栩如生,吓了我一跳。 这具纸人制作的格外精致,连衣服上的盘扣都清晰可见,在旁边还有一具男纸人,正用幽怨的眼神瞪着我。 我的心跳登时急促起来,绿姬却在门外督促:“你找到了没有,快点啊!” 救命要紧,我抱起了这具女纸人,立刻转身往房外赶去,隐约中,我好像听到了女人的哭泣声,还有男子的呵斥声,到了门口,忽然从房顶蹿下一道黑影,“喵”的一声撒腿逃走,我吓的坐在了门口。 “该死的猫!”绿姬愤愤的骂道,然后对我催促:“快,好像有人来了!” 我从地上起来,继续抱着女纸人,绿姬扣上了门锁,在前带路,返回出租车出时,就看到一个人叼着烟卷向司机问话。 绿姬忙道:“这是我们订下的车!”她示意我将纸人放入车后座上,她自己立刻拉开出租车的前门,坐在了副驾驶位子上。 我也上了车,司机马上开车,我看到车窗外这个男子用狐疑的眼神盯着我们。 身边放着一具纸人,我的心里很不适应,绿姬扭过头来向我询问:“你三姨家的地址你应该知道吧?” 我点头应了,回答:“当然记得,就在安乐镇外的奶牛场东隔壁。” 出租车迅速向这个地址驶去,我登时明白,绿姬是要用这具女纸人来救我三姨的性命,但愿还能来得及。 在漆黑的公路上,一道黑影手提索链,也在朝这个方向缓缓的前去。 三姨家紧邻养牛场,此刻也是大门紧闭,里面传出了欢声笑语,准备欢度新年。 出租车在三姨家门口停下,绿姬对我道:“把你的东西带上,纸人留下,你要寸步不离你三姨,我设法骗过鬼差。游梦仙枕先留在车里,你现在不方便带着。” 我应了,就拿着手提袋下车,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叫门。 出租车绝尘而去,大门开启,表弟从里面探出了头,见到是我,不由疑问:“表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应了,问道:“我三姨在家吗?” 表弟郭震应了:“在家呢?表哥你快进来,还没有吃晚饭吧?” 进了三姨家,来到堂屋,三姨一家人都在,正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他们见我这时来访,都非常疑惑。 放下了手提袋,我坐在了沙发上,三姨让表妹郭薇去为我打饭,然后向我询问:“你是从医院来的这里?” 我已经想好了借口,就点头应了,解释:“医院过年不放假,不过我明天休息,所以就先来你家,等明天再想办法回家去。” 三姨夫端来了一盘炒花生,客气道:“你们当医生的还真辛苦,大过年的也不放假!” 我随声附和了,一边喝着大米粥,啃着馒头,一边猜测鬼差会用什么方式取走我三姨性命?我要如何与其对抗呢? 吃罢了饭,表妹收拾碗筷,我向三姨询问:“你的身体最近如何?血糖稳定了吗?” 三姨应了,道:“医生已经为我开了食谱,只要按他食谱上的饮食,血糖就不会反弹了,最近感觉好多了,你在医院的工作还顺利吗?” 我们在客厅随意的聊着天,这时又从大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三姨就疑问:“这么晚了,还有人敲门?” 三姨夫回应:“可能是镇干部来叫我去喝酒!” “都这么晚了,还是别去了,不安全!”三姨劝告。 表弟便去开门,我忙朝大门方向望去。 很快表弟就返回,抱怨道:“谁这个时候戏弄人啊?敲了门,却不见人影!” 我登时警惕了起来,三姨就道:“别管了,小华你跟郭震一起睡,先洗脚吧,热水已经烧好了!” 洗脚上床后,我就从手提袋内取出了这几本医书翻看,主要看针灸书,并且再次察看了自己的针具包,心道:“就算三姨发病,我也能及时抢救!” 房顶上传来了一声猫叫,我便向表弟询问:“你家还养着猫吗?” 表弟解释:“是隔壁家的老黑猫了,总爱来我家找吃的!” 我努力保持清醒,不使自己入睡,但表弟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睡吧,你开着灯我睡不着!” 第六十章 夜斗鬼差 同行之内最熟悉彼此,但竞争也最激烈。 为了救我三姨,女鬼差绿姬带着我赶到安乐镇外的三姨家,我留宿与此,准备跟鬼差路甲对抗,但我对他毫不熟悉,只能全靠绿姬相助。 表弟开着灯就无法入睡,我只好关了灯,在不知不觉中睡去,忽然一声尖叫惊醒了所有人,我立刻开灯,表弟也惊醒,道:“不好,我妈的心脏病犯了!” 通常患有心脏病的人会在家里准备速效救心丸或者硝酸甘油等急救药物,我立刻穿衣服下床,和表弟一起赶到三姨房间内,表妹也赶了过来,就看到三姨捂着心口,一脸痛苦。 姨夫熟练的从床头柜里取出速效救心丸,为三姨服下。 我就后悔没有在路上买药过来,但安慰他们道:“你们不用担心,有我这个医生在,不会有事的!” 不过三姨服用了速效救心丸后,病情却没有缓解,我立刻取出针具包打开,按照书上指示,立刻拿起三姨的右手,挽起她的衣袖,然后以亳针刺入她手腕内侧的神门,手肘部的少海,手腕上部一寸处的通里穴,暂时缓解三姨的心痛病状。 表妹就询问:“表哥,要不要拨打120啊?” 我没有回答,姨夫就表示:“先不用,让你表哥施针救治。” 这三针扎下后,三姨的脸色恢复了一些,呼吸也渐渐平缓,我暗松一口气,表弟端来了一杯热水,请三姨饮用。 姨夫就对我道:“你们都回去睡吧,你三姨已经恢复正常了!” 表妹还有些担心,我便道:“那我先把针收了,有事立刻叫我!” 回到了表弟的房间内,我擦了额头的汗,然后对表弟道:“你先睡,我去上趟厕所。” 表弟应了,便开始入睡,我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借着正堂传来微弱的光亮,四下望去,并没有发现异常,但来到厕所内时,刚方便好,一转身,一人就出现在我面前,吓的我就要尖叫,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虽然我看不清楚这人的面孔,但闻到了一股腐臭气,可以断定是鬼差路甲。 对方开口道:“袁大夫,你的针灸术还挺厉害,不知道你能不能从我手下救回你三姨的性命呢?” 果然是鬼差路甲,我当即回应:“试试看吧!为了救回我三姨的性命,我会全力以赴的!” 路甲转身离去,我呆在原地,绿姬从天而降,对我道:“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想要留住你亲人的性命,就必须按我说的做!” 我点头应了,她便对我附耳叮嘱。 回到房间内,我的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绿姬这个偷梁换柱的办法对鬼差是否有效? 到了子夜时分,我被附近的鞭炮声惊醒,便开了灯,表弟也被惊醒,抱怨道:“谁大半夜不睡觉,放鞭炮,不知道养牛场附近不准放鞭炮吗?” 还好鞭炮声很快就停止了,我关上了灯,继续入睡。 在朦胧中,我又进入了药材宝库内,立刻寻找了续命圣药开始配制,然后放入砂锅内熬煮。路甲为了取走我三姨的性命,难保不会对我下手,清除我这个障碍。 服了药后,我离开宝库,来到堂屋,就看到一道黑影正朝我三姨房中潜入,我忙跟了去,就见这道黑影亮出了手里的锁链,套在了床上三姨夫身边的三姨身上,然后带着三姨便往房外走来。 我想要阻止,但嘴被一只柔软却冰冷的手捂住,绿姬对我耳边低声道:“快让开!” 随即我便被绿姬带出了正堂,返回了表弟房间内,继续在床上躺好,堂屋中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我住的这间房门也被打开,我忙用外衣蒙上了头,隔着衣服缝隙望去,黑暗中,路甲闯进了房内,来到床前,伸出乌黑的手指,来试探我的鼻息。 我忙屏住了呼吸,但心跳和脉搏却无法控制,正在此时,我感到全身一冷,便失去了知觉。 路甲的手在我的手腕和心口都测试了一下,然后丢下一句:“拿你的小命跟本鬼差斗,你这是在作死!”说着便取出锁链,往我身上套来。 听着锁链的声响,我的心提到了嗓子口,难道我就这样被鬼差索取了性命吗? 这时正堂中却传来了声响,好像是纸张的揉搓声,路甲立刻丢下我,转身离开房间。我松了口气,但一想不对,忙咬向舌尖,这时我又恢复了知觉,立刻起床,双腿已经发麻,但还是挪到了门口,将房门开了一条缝,朝正堂内望去。 黑暗中,路甲抓着铁链就朝门外追去,我看到一具纸人已经抢出了堂屋正门,正往大门口逃去,我也忙追到了堂屋门口,就看到这具纸人已经穿过了大门,路甲也要穿过大门,却被一道亮光挡在了门内。 路甲大怒,纵身跃起,翻过了院墙,就朝纸人追去,手里的索链扬手一抛,便缠到了纸人脖子上,纸人又被拽了回来。 我恢复了力气,忙也追出了堂屋,来到大门内,就看到门上贴了两张道符,打开门闩,开了大门出来,就看到大门上已经帖着一对门神,正是尉迟敬德和秦叔宝两位大将。 路甲拖着纸人就朝三姨家大院返回,我忙关闭了大门,闩上门,用身体抵在门后,就听路甲在门外嚷道:“你们居然敢阻拦本差执行公务,好大的胆!” 不过隔壁院子里传来了公鸡的啼叫声,而且是一声接一声,天就快要亮了。 路甲不得不放弃返回院内的打算,拖着纸人扬长而去,消失在了黑暗中,我听到隔壁养牛场内传来了牛叫声。 绿姬再次从天而降,来到我身前,道:“你不用担心了,路甲已经回去复命了!” 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便询问:“他如果发现抓回去的只是一具纸人,还会不会再来?” “不会了,我不会再给他回来的机会,你可以回去察看一下你三姨的情况!”绿姬也松了一口气。 我应了,就返回堂屋,回到表弟房间内,打开了灯,叫醒了表弟,对他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到三姨又犯心脏病了,咱们赶快去看看吧!” 表弟揉着睡眼,应了。我们俩到了三姨房门外,敲响了门,进去后,三姨已经醒来,道:“我已经感觉好多了,没事了,你们回去继续睡觉吧,等一会天就亮了!” 看到三姨安然无恙,我也就放了心。 天亮醒来后,三姨已经做好早饭,叫我和表弟过去吃。 早饭是凉粉汤,三姨对我道:“昨夜幸好你在,我的心脏病吃速效救心丸已经没用了,等过了年,就去市医院再检查一下,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帮忙。” 第六十一章 纸扎人 我们都不想死,可谁又能掌控自己的生命不死呢? 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无论对他人,还是对自己。我竭力用自己的医疗技能保住亲人的性命,三姨躲过了一劫,但仍心有馀悸。一吃过早饭,就让姨夫开车送她去市医院检查,本来我应该为他们作向导的,但刚出大门,一辆出租车就停在我身边,车窗摇下,戴着口罩墨镜的绿姬就对我道:“袁大夫,医院有急事要我来接你回去!” 我忙回应:“那我三姨去医院检查,能不能一起去啊?” “不能!”车里传出了绿姬刚硬的答复,旁边的三姨便对我道:“既然医院找你有急事,那你就赶快回去吧,我这里有你姨夫照顾即可!” 我应了,安慰三姨:“那你们也抓紧去吧!我以后会经常来看望你的!” 三姨上了自家的车,我也进入了出租车内,向他们招手道别,出租车司机一脚油门,径直向安乐镇上驶去。 “什么事情这么急啊?”车内,我向前座的绿姬询问。 她扭过头回应:“昨夜前来索取你三姨性命的鬼差已经回去复命,你也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我们不马上去找纸扎铺的李师父,你们就还会有性命之忧。” 昨夜发生的事情的确令我惊恐,忙询问:“你究竟是如何用纸人代替我三姨性命的?” 绿姬缓缓的介绍:“昨夜,你三姨心脏病第一次发作,就是路甲来取她的性命,但被你用针灸夺回,路甲不甘心,在三更时,趁你熟睡,便要取你性命,不过被你在梦里以药物挡开,我又略施小计,将你的魂魄暂时封印,让路甲误以为你已经死亡,我趁机以纸人替换了堂屋中你三姨的魂魄,然后带着纸人逃出院外,路甲追去后,夺回纸人,这时我令雄鸡啼叫,路甲以为天快亮了,便带着纸人回去复命。” “鬼皇发现路甲带回的只是一具纸人,就会命他继续来取你三姨的性命!” 我忙追问:“那这可怎么办啊?可有办法避开路甲的追魂索命?” 绿姬表示:“那就要看你的运气了!”出租车在镇上真实惠商店门前停下,虽然明天就要过年了,但这家商店还在营业,里面的商品也是堆积如山。 “你去买些礼品,我们去拜访李师傅总不能空着手吧?”绿姬解释。 我忙摸了口袋,里面还有二百多块钱,就应了。下车直接进入商店内,店主忙着招呼其他顾客,我不知道应该买些什么? 看到别的顾客买的都是烟花爆竹等过年用的物品,我就挑了两瓶杜康酒,称了二斤肉,外加一些水果便付了款,返回出租车内。 “你就买了这么点?我们可是去请人家救命的!”绿姬质疑。 我忙解释:“可这么点东西就花了我一百多块,我跟他儿子李波是高中同学,不用太贵重的礼物,还有你打听到他家的详细地址了吗?” 绿姬没有回答,出租车司机再次驾车前行,我心里充满了疑问。 出租车在镇子内一家大门前停下,绿姬拉开车门,对我道:“带上礼物跟我来!记住我是你的同事。” 我提着礼物下车,看到这座高大气派的大门楼,便上前拍门。 李波开了门,见是我,一脸惊讶的质问:“你不是袁成华吗?怎么会突然来我家啊?” 绿姬抢先替我回答:“袁大夫有事找你。” 李波看到了戴着墨镜口罩的绿姬,也是疑惑不解,忙请我们进去,顺手接过了我带来的礼物,客气道:“好几年都没见你了,你如今在哪里上班啊?” 他家的院子很大,两侧的大棚下堆满了丧葬用品,我看到几副未上油漆的棺材也放置在大棚下,李老师从堂屋内探出了头,询问:“李波,是谁啊?” 李波忙回答:“爸,是我高中同学袁成华!” 贴着瓷砖的二层小楼建造的很漂亮,堂屋内也是精致阔绰,墙壁上还悬挂着李波自己的画作。 李老师夫妇俩都在家,忙请我和绿姬在沙发上落座,端上花生糖果请我们用。 我忙向他们俩问好,绿姬摘下了墨镜和口罩,打量着客厅。 李波看到了绿姬的容貌,暗吃一惊,立刻对我附耳低语:“这位不会是你的对象吧?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我忙介绍:“这位是我在市矿山医院的同事小杨,我现在在医院急诊科上班!” 李老师夫妇俩惊讶的看着我们,然后就向绿姬嘘寒问暖。李波向我质问:“你这个时候来找我一定有很要紧的事情,说吧!” 绿姬忙抢言:“上次在袁大夫外婆的丧礼上,我见到了你们扎的纸人,很精致,栩栩如生,所以就请袁大夫带我来拜访你们,我的一位亲人也不幸病逝了,所以就想买一对纸人陪葬,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李老师忙道:“姑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小袁的同事,还特意来找我们,我们怎么会拒绝呢!” 李波也得意的回答:“想要纸人,你们来找我就对了,我制作的纸人绝对可以以假乱真!” 我便对他开玩笑:“这纸人可不能以假乱真,否则他们就会说我们用真人殉葬!” 绿姬便向李波请求:“这些纸人都是你做的?还有没有存货?” 李波站了起来,道:“你们俩跟我来!” 我跟绿姬向李老师夫妇俩致意,跟着李波上了二层,进入了偏房内,打开门,一股油墨味就扑面而来,房间内堆满了花花绿绿的纸张,还有许多半成品和成品纸人。 “我成不了著名画家,但制作纸人的手艺还是不差的,可以说我制作出来的纸人在全洛阳地区都属第一。”李波自豪的向我们展示他的作品。 我看到有一具纸人被做成了阮玲玉的模样,还有一具是已故明星张国荣的模样,便质问:“这你都敢做,会有人买吗?” 李波反问:“我做的纸人如此逼真,怎么会没人买呢?许多人都抢着买。” 绿姬对着这具邓丽君模样的纸人仔细察看,然后质问:“你做的这些纸人都很逼真,不过某些东西如果你太努力做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什么事情?”李波不服气的质问。 绿姬随口回答:“比如说挖战壕。” 我立刻明白,只有贪生怕死的士兵才会拼命把战壕挖的很深,李波不以为然的强调:“我这可不只是商品,还是工艺品!” “没有人会把纸人当作工艺品收藏在家里的!”绿姬回应,“不错你的手艺还真不错,你能不能用小袁当模特,照他的样子做一具纸人?” 我们俩听后有些诧异,绿姬重复了一遍。 李波便质问:“难道你是想拿他模样的纸人烧给你病逝的亲人吗?” “不,我只是拿来收藏!”绿姬回应。 第六十二章 以假乱真 有些事情做得太较真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就好比有些演员太入戏了,把反派演的太逼真,导致观众的骂声不断。 李波做的纸人很逼真,甚至连纸人脸上的痣都点了出来,有一些是他照着现实中的真人照片制作的,还有一些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 以活人作模特制作纸人,他还是头一次,就有些犹豫。 绿姬反问:“你该不会是做不出来了吧?” 李波在美女面前怎肯认怂,当即表示:“这岂能难得住我,我担心成华有意见。” 我忙表示没意见,绿姬道:“如果我们能亲眼看你制作纸人,也算开了眼界,不虚此行!” 李波当即戴上套袖,拿起剪刀开始裁纸。 绿姬就四下察看李波的其他作品,我忙也跟了过去,却被她撵回来,要我留下当模特。 “其实纸人做起来并不难,主要是头部跟身材的比例,通常用来烧的纸人个头会小一些,我现在就照你的模样,一比一制作纸人,你不要动啊!”李波一边裁纸一边叮嘱我。 或许是他制作的纸人太逼真了吧,我总感觉有很多眼睛都在盯着我看。 李波一边跟我聊天,一边制作纸人,并且见绿姬不在场,就低声询问:“你这位同事长的真漂亮,你向她表白了吗?” 我苦涩的笑了一下,自嘲:“我现在刚刚上班,穷的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哪敢追人家啊!” 李波听后也苦涩的笑了一声,表示:“这么好的姑娘,你不追太可惜了!” 他嘴上的话不断,手里的剪刀翻飞,纸屑如雪花般飘落,裁好了纸,他拿出了秸秆当纸人的骨架,用浆糊黏住。 很快纸人的身体就做了出来,李波介绍:“我把你做的又帅又有钱,让你这位同事摆在家里,天天都能看到。” 把一具纸人摆在家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白天倒罢,晚上关了灯,就有些渗人了。 李波糊好了纸人的身体,就开始制作纸人的头部,还特意看了我的眼睛,然后在纸人脸上着墨,并且介绍:“这就叫画龙点睛,点上了你的眼睛,这具纸人就活了,而你就不是你了,纸人才是你!” 我就回应:“我不是我了,那我是谁?” 李波一本正经的回答:“如果我是你,我情愿变成这具纸人,天天被你这位美女同事看。” 我有些尴尬,这时身后却传来了绿姬的轻咳声,李波把描绘着我头像的纸拿给她看,然后开始用高粱杆制作纸人的头骨。 “你画的还真像,就跟袁大夫一模一样。”绿姬夸赞。 李波补充:“这只是平面图,等下我把它糊起来,就更逼真了!” 我也去看他制作的纸人头骨,但不小心被高粱杆的表皮划破了手指,一点鲜血冒了出来。 李波忙询问:“你的手流血了,要不要用创可贴包下?” 我随手将血珠抹在了纸人的画纸上,道:“不用,就划道口,不算伤!” 绿姬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创可贴,示意我把手指伸出,为我作简单的包扎,李波有些吃醋,就将纸人的脑袋连接在纸人的身体上,一拍手,道:“大功告成!你们看下,是否逼真?” 我回头望去,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绿姬也赞不绝口,这具纸人的面部跟我简直是一模一样,就连我嘴角的黑痣也在。纸人还穿着笔挺的西装跟油亮的皮鞋。 纸人的双眼虽然只是一对黑点,却仿佛会说话一般。 李波向绿姬介绍另他外的作品,我看着纸人,它突然开口:“如果我是你,就会跟着绿姬一起作鬼差,你是否愿意跟我交换身体呢?” 这声音跟我的一样,我怀疑自己是在自言自语,不过纸人的嘴一开一合,还露出了里面的牙齿。 我正在诧异时,就听敲门声响起,将我从犹豫中拉回。 开门的是一位年轻靓丽的女子,身着鹅黄色羽绒服,施了淡妆,招呼:“哥,爸妈叫你们下去吃饭呢!” 我定了神,再次向面前的纸人望去,纸人还是纸人,呆立不动。 李波应了,就向我们介绍:“这是我妹妹李敏茹,正在石家庄上大学,学的是音乐系。” 我便向李波的妹妹点头示意,然后自我介绍:“你好,我是你哥高中的同学,叫袁成华,新安县人!”又向她介绍了绿姬。 李敏茹见到绿姬有些惊讶,李波便道:“我们赶快下去吃饭吧,你们俩也一定都饿了吧!” 午饭在客厅里吃,饭菜很丰盛,李老师还准备了酒,不过我以不饮酒拒绝了,李敏茹就开了一瓶果汁。 李波的母亲不断为我们夹菜,绿姬吃的很满意,很快额头就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用过午饭,我以为就要向主人告别了,绿姬却道:“李波,我还想再要一具纸人。” 李波一口答应:“可以,你想要什么样的尽管说,只要你能说出来,我就能做出来!” 绿姬表示:“我可以上去挑选吗?” 这次李敏茹也跟了上来,绿姬有些意外,就把我叫到了一旁,低声道:“等下你请他按照你三姨的模样再制作一具纸人,我另外买他两具普通的纸人,这样才能救回你三姨的性命!” 我应了,绿姬故意叫走了李敏茹,我向李波道出了我要求,他听后一脸诧异,当即质问:“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要拿活人作样本造纸人,难道你就不怕你三姨误会?” 对于李波的质问,我迅速思考对策,很快就想到了理由。 “我妈想要的,她一直牵挂我三姨,担心她的病情恶化,却又不能经常来看望我三姨,你就照我三姨的模样制作一具纸人,我带给我妈,让她放心!” 李波被我这个拙劣的借口唬住了,“你三姨不在这里,我做出来的可能不是很像!” 我表示:“没关系,我妈也不能经常来看我三姨,有了这具纸人,至少有个念想。” 他不再与我聊天,开始在桌案上摊开画纸,回想我三姨的模样,然后在纸上画了下来。 我对着跟我一模一样的纸人仔细察看,午饭前我明明听到这具纸人对我开口说话,难道是我听错了? 这具纸人太逼真了,而且比我有钱帅气,还会被我的美女同事拿到家里天天观看,害的我都有些嫉妒它了。 绿姬带着李敏茹走了回来,不过后者手里多了一架精致的小提琴,我疑惑不解。 李敏茹解释:“我哥在制作纸人的时候最喜欢听我拉小提琴了,你们俩是否愿意听呢?” 我点头应了,她就将小提琴夹在下颌跟肩膀之间,拿起琴弓,拉了一曲悠扬动听的《梁祝》,听着她演奏出动人的曲调,我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梅香寒教授我们的作品很多是传统乐器演奏的曲目,《梁祝》便是代表作,我没钱买葫芦丝和小提琴,只好以笛子和萧代替。 第六十三章 火葬场 都说爱情不分地域,更没有种族限定。 可我不好意思跟太熟悉的人恋爱,更不敢去追求同村的姑娘,对于比我高两届的学姐黄霏,也只能暗恋。 像我这种人,只能靠媒婆介绍对象,还不能保证成功。 李波的妹妹我在高中时也见到过,不及现在漂亮,如果换成了别人,早就对她展开了追求攻势,我不好意思,也感觉自己配不上对方。 李敏茹的小提琴拉的很动听,甚至比我师妹云寒烟拉的都好。 绿姬听的也是如痴如醉,一下午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李波完成了杰作,如释重负。 当三姨模样的纸人摆在我们面前时,我们都惊讶了,我还以为三姨来了呢! 李敏茹收起了小提琴,看到这具纸人后,立刻质问:“哥,你怎么做出了郭震母亲模样的纸人,这样不好吧?” 我忙解释:“这是我的意思,我妈一直都很挂念我三姨,却又不能经常来看望她,我便请你哥照着我三姨的模样制作一具纸人,带给我妈,让她能够睹物思人。” “睹物思人?”李敏茹对我用的这个成语表示质疑。 绿姬却对李波表示感谢,然后随手挑了两具普通的纸人道:“把这两具也算上,一共需要多少钱?” 但她并没有要付款的举动,我开始担心我的钱包,里面就剩一百多块了。 李波却豪爽的表示:“你是袁成华的同事,我怎么能收你钱呢?” 李敏茹也在客气,我倒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能白拿他的四具纸人呢?况且还耗费了他整整一天的时间。 对于我这一百块钱,李波执意不收,我只好作罢。 他兄妹俩加上我一起将纸人搬下了楼,绿姬向李老师夫妇俩告辞。门外出租车已经在等,绿姬打开了出租车的后备箱,将两具普通的纸人放了进去,可剩下这两具真人大小的纸人怎么也无法放入车内。 出租车司机目无表情的坐在车里,也不给我们支招,绿姬对兄妹俩道:“你们俩赶快回去吧,外面冷,我再叫一辆车来!” 不过李波兄妹俩没有回去,反而要请我们回家用晚饭,绿姬婉言谢绝了,很快一辆破旧的白色面包车赶来,她拉开了面包车的后门,示意我将这一对纸人放入后面。 天很快就黑了,绿姬坐上了前面的出租车,让我坐后面这辆面包车,向这兄妹俩挥别,便朝洛阳市方向驶去。 面包车司机也是目无表情,只是跟在了出租车后。 我不知道绿姬要去哪里?又无法向她询问,这时司机按下了播放键,车内喇叭里飘起了悠扬的小提琴声,仍然是《梁祝》。 车窗外的夜景很美,灯火点点,夜空中还时常绽放出绚烂的烟花。 我沉浸在了婉转动听的小提琴声中,分不清究竟是师妹演奏的,还是李敏茹演奏的? 车窗外的景色渐渐荒凉起来,我能够感觉到出租车又向安乐镇返回,不过却是前往火葬场方向,等车子停下,我才确定果然是安乐镇火葬场,绿姬来这里做什么? 我下了车,绿姬已经下来,对我道:“把纸人都搬下来,我在这里等路甲上钩,你先乘车回皇颜泽沟去!” 搬下纸人后,绿姬示意我坐回出租车内,然后把装着书本的手提袋还给了我。 出租车司机当即踏下油门,开始驾车驶离,我回头望去,就看到绿姬已经率领了这四具纸人往火葬场内飘去。 漆黑的公路上忽然传来了警笛声,将昏昏欲睡的我惊醒,迎面驶来了三辆警车,其中一辆我认得,是铜大军所乘的桑塔纳。 这是市刑警队的车,他们深夜来火葬场做什么?难道是他们发现了绿姬?不可能啊,绿姬是鬼差,正常人看不到的。 不对,绿姬现在附着在了盘青青的身体内,否则就不能进食。 我立刻命司机停车,但这个出租车司机面无表情,而且毫无反应。 “快停车,绿姬有危险!” 出租车忽然停止,惯性使我撞到了车前面的挡风玻璃上,玻璃虽然没有破,但我的头有些晕。 司机没有询问,直接调转车头,往火葬场返回。 刑警队的车果然在火葬场门口停下,而且已经拉上了警戒线,铜大军和沈超正带着一队刑警执勤。 我忙拉开车门,抢了过去,立刻被一名刑警喝止:“什么人?站在原地别动!” 他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我,这声音引来了沈超的注意,随即手电筒也朝我照来。 “袁大夫,怎么是你,我不是让你回乡下躲避一段时间吗?” 我用手遮住了双眼,沈超收起手电筒,示意同事让我进入。 铜大军见到了我,也是疑惑不解,我便表示:“这里也算是乡下,他们都想不到我会躲在火葬场吧?” 沈超向铜大军投去了征求的眼神,对方思考了片刻,就道:“让袁大夫跟我们进去,正好可以分辨一下尸体的特征!” “尸体?”我向他们询问:“难道这里也发生凶杀案了?” 铜大军带着我们朝火葬场内赶入,沈超就介绍:“我们收到了火葬场职工的举报电话,称他们遇到了两具无名尸体。” 在火葬场的焚尸炉前,我们见到了这名举报者。 这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个头不高,用惊魂未定的声音介绍:“天刚黑时,一辆面包车送来了两具尸体,司机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壮汉,用枪逼我把这两具尸体立刻焚化。” “那尸体呢?”铜大军追问。 这个名唤宋一程的焚尸工指了焚尸炉,炉子已经熄灭,不过铁槽内只有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法医杭大夫已经换好了衣服,拿出工具开始验尸。 “幸好我把炉火调到了最小,把尸体保留下来,那人看到炉火一起,就转身便走,逃似得离开了这里!”宋一程介绍。 沈超询问:“火葬场就你一个人吗?” 宋一程回答:“现在是过年期间,他们都放假了,今天轮到我值班,没想到却出了这种事!” 杭大夫肯定道:“铜队长,可以断定这两具尸体正是我们丢失的,一具是罗保子,另外一具是肇事司机朱铁成的。” 铜大军皱起了眉头,然后便到室外打电话向领导请示。 杭大夫已经在收拾工具,准备离开,见到了我,便询问:“袁大夫,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我解释:“我三姨家在这附近,吃了晚饭,就出来转悠,听到了警笛声便赶来察看,没想到是你们。” 沈超把宋一程叫了出去,开始录口供。 现在焚尸间内就剩下了我和杭大夫,还有两具尸体。杭大夫对我道:“袁大夫,你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我走了过去,他指着铁槽内的这两具尸体道:“你仔细辨别一下,看这两具尸体是否还有印象?” 第六十四章 夜葬场 火葬场是我们最不愿去的地方,但却不可避免。 有些事情我们不想面对,却不得不面对,就好比铁槽内的这两具尸体。 铜大军带我进来就是为了辨认尸体,不过杭大夫已经抢了先,确定了尸体的身份,狭小的焚尸间内弥漫着一股焦臭味,杭大夫戴着口罩,不以为然,沈超出去后,这里就剩我跟他和两具尸体。 我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都不行,可对方却要我看这两具尸体,并且道:“袁大夫,你想知道我是如何迅速判定这两具尸体身份的吗?” 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哆嗦,随口回应:“看他们俩的脸确定的呗!” “这两具尸体都已经穿上了衣服,而且还是破烂的旧衣服,从他们俩的脸是绝对确定不了他们俩的身份!”杭大夫否定了我的回答。 我有些不服气,立刻朝这两具尸体望去,登时惊讶。 这两具尸体的面部都已经被焚烧的模糊不清,头发被烧成了焦炭糊在脑门上,五官扭成了一片,如同街头的卖烤蛤蟆一般。我晚上并没有吃饭,但胃里已经波涛汹涌,朝喉咙奔来。 抢出了焚尸间的门,我倚在门框上开始呕吐。 沈超闻声望来,一脸疑惑。 杭大夫跟了出来,一边为我拍着后背顺气,一边安慰:“我想你以后不会再喜欢吃烤乳猪了。” 沈超走了过来,询问:“杭大夫,袁大夫这是怎么了?” “我让袁大夫看了尸槽内的两具尸体。这种反应很正常,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尸体的时候,连着三天都不想吃饭,不过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杭大夫解释。 我呕吐过,就听到附近传来了铜大军的声音:“把这两具尸体就地焚烧?不用带回队里作证了吗?” 沈超也听到了这话,便嘟囔:“副队长这是怎么了?尸体都烧成这样了,还怎么作证?” 杭大夫表示:“是啊,不用费事了,我将这两具尸体拍照,然后将化验结果给你们作证据即可!不过你们最好通知一下死者家属。” 沈超应了,杭大夫转身回去为尸体拍照。 我就向沈超询问:“那我呢?你们什么时候能够把这两股黑势力打掉?” 沈超没有回答,铜大军领着宋一程走了过来,对他道:“莫队长已经向市局请示过了,这两具尸体就地焚化,但注意保存证据,我们会抓紧通知死者家属来认尸,沈超你留下等死者家属到来,记住死者家属一确认尸体,就可以焚烧了!” 我看到了沈超一脸苦相,想要开口,就见外面赶来一道黑影,大老远便嚷道:“刑警队的同志,我是这家火葬场的负责人甄马勇。” 来者身着黑色皮大衣,身材矮胖,脸色黝黑,老远就伸出了粗壮的手臂。 宋一程忙介绍:“甄经理,这位就是刑警队的铜队长!” 铜大军伸手回应,跟来者的手握在了一起,然后道:“我们已经确认了尸体的身份,就是我们丢失的尸体,你们提供线索有功,我hi向上级为你们请赏的,但上级表示这两具尸体不必再拉回市里了,暂时先放在你们这里,等死者家属一到,确认过后,就可以焚烧了!” 甄马勇点头附和,邀请铜大军去他的办公室聊。 我和沈超,宋一程被留在了这里,杭大夫提着工具箱和相机从焚尸间走了出来,对我们道:“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这就回市里把照片冲洗出来,袁大夫你是否要回去,我可以载你一程。” 虽然我很想回到市里去,但我还不能回去,就道:“不用了,我三姨家就在镇上。” 在沈超的恋恋不舍中杭大夫大步走向了火葬场正大门。 宋一程就安慰他:“沈同志,要不你们俩去我的值班室休息一下,这里太冷了!” 这里不仅寒冷,而且阴风阵阵,两具尸体就在旁边,我一想到这两具尸体就想要吐。沈超却苦笑道:“算了,我还是留下继续看守尸体吧,这次可不能出什么意外了!”他摸出了烟盒,点燃了一根烟。 宋一程也不好独自离开,双手缩在棉衣袖子里。 我对沈超道:“既然你们不能离开,那我就先回去了,不然我三姨会担心的!” 沈超只好同意,我便离开了焚尸间,向火葬场正大门走去,不过眼角却在寻找绿姬的下落。 这座火葬场内的路修建的曲曲弯弯的,两旁还栽着茂密的常青树,黑色的建筑在微弱的灯光下如同恶鬼一般耸立。 刑警队的人只是守住了火葬场的前后门,里面却无人巡视,我趁机离开主道,朝建筑的阴影中躲去,然后四下寻找绿姬的下落。 在风吹常青树的声响中,我听到了纸张被风吹过时发出的哗哗声,循声望去,就看到一团白色出现了前面的墙角。 这团白影还在摇动,就如同一个身着白衣之人在朝我招手。 我吓的忙屏住了呼吸,片刻后,我定了心神,为了绿姬的安全,鼓足了勇气朝白影悄悄的赶去,但就在我即将接近时,一阵大风吹过,立刻将这团白影带起,往更前面的黑暗中刮去。 白影发出了“哗哗”声,我从口袋里取出了快刀握在手里,紧走了几步追了上去,发现这团白影正是一具普通的白纸人,却停在一座房间门口。 纸人的手臂被风吹的摇摆不定,我取出了手电筒打开,朝这座房间照去,就见门框便标着“演礼厅”的牌子。 我以前从没有来过火葬场,不知道演礼厅是作什么用途的? 黑色的木门紧闭,我忍不住将手电筒的灯光朝这具纸人照去,纸人惨白的脸却露出了诡笑,我惊恐不已时,就听到了交谈声和脚步声朝这里靠近。 演礼厅的黑木门突然打开,纸人被风吹了进去,我忙也抢了进去,随手关上了房门。 背靠着木门,我的心跳剧烈,不过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定眼一看,里面是大片的纸扎品,正中央还安置着一个巨大的“奠”字,两侧摆满了花圈和纸扎品,两具真人大小的纸人罗列在两侧,仔细一看,正是李波制作的。 一具是我的模样,另外一具是我三姨的模样。 在黑暗中,手电筒的光亮微弱,这两具纸人格外诡异,不过门外已经传来了两人的交谈声:“这两具尸体的焚烧费用会由我们队里支付,死者家属肯定是不会付的,但我们也不会允许家属把尸体带走!” 这是铜大军对甄马勇的表示。 我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忙关闭了手电筒的光亮。 幸好这俩人并没有进来,但从花圈后显出一人,吓的我一下子坐在了冰冷的地上,这人脸色惨白,双眼黑洞洞的,还淌着血。 第六十五章 夜惊魂 花圈虽然不吉利,但却代表着对死者的敬意,纸扎品也是人们对死者的殉葬。 这些都是纸扎品,不值钱,就算整沓的冥币,上面的数字虽大,但也不值钱,都不如真金白银实在。 可除了帝王跟土豪外,谁会以真金白银陪葬? 我置身在火葬场的演礼厅内,这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纸扎品,其中两具栩栩如生的纸人可以证明绿姬来过,突然冒出的这家伙却不是绿姬。 甚至我无法断定这家伙是人还是鬼? 我的心跳到了极点,不过我屏住了呼吸,就看到这人慢慢站了起来,身上的衣服破烂成缕,全身泛出一股腐臭味,这味道令我想要再次呕吐,不过却不陌生,鬼差身上的气味就是如此。 恍惚中,我看到这人兀自喝道:“你们俩居然躲在了这里,一定是绿姬那个贱货出的主意,真亏她也能想到这个地方,却逃不出我的法眼!” 这声音我听到过,正是鬼差路甲的,难道他已经发现了我? 路甲继续呵斥:“你们这是自寻死路,本差要取你们性命,谁也拦不住,正好把你们俩丢进焚尸炉一把火烧了,这样就死得彻底,就算鬼皇饶了你小子的性命,你也无法还魂!” 我被吓的大气也不敢出,额头的汗如雨下。只见路甲拿着索链就朝这两具纸人走去。 这具男纸人仿佛是另外一个我,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如同活了一般。 但是这具纸人的身体仍然僵硬,不过正在逐渐丰满,我以为我看花了眼,忙要揉眼睛,不过我的双手已经被占用,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握着快刀。 路甲手里的锁链剧烈的摩擦起来,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我看到男纸人手里一亮,而且是两道光亮,都不强,却清晰。 它左手握着微型手电筒,已经打开,右手握着快刀,刀锋发出了一道寒光。 手电筒的光亮照在了路甲的脸上,令其忙遮住了黑洞洞的双眼,它惨白的脸色迅速消褪,显出了模糊的血肉。 “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鬼差,口气就如此大,如果我愿意,随时都能将你踏在我脚下,我的手指只需一动,就能够使你魂飞魄散!”纸人忽然开口,向路甲呵斥。 我惊呆了,这具纸人居然开口讲话了,而我的身体却僵住了,四肢无法活动,就连舌头也僵硬,但心跳仍剧烈不已。 纸人的确动了起来,也开口讲话,路甲放下了手,当即回应:“哼,可惜你还不是鬼差,而且也没机会成为鬼差了,就算绿姬那个贱货也救不了你!”说着便将手里索链朝纸人身上套去。 这具纸人将手电筒往嘴里一叼,右手握了快刀就挡开了落下的锁链。 刀锋劈到了锁链上蹦出了无数火花,路甲吃了一惊。 快刀在路甲身前不断晃动,令他手里的索链也跟着“哗哗”作响,似乎有一股巨大的魔力在拖拽路甲手里的锁链。 路甲惊讶了,忙用力往回收锁链,黑色的锁链被拉成了一条直线,男纸人突然一收快刀,路甲被诳了一个趔趄,就要倒地。 男纸人趁机抓起了旁边的女纸人,快步朝我这里奔来。 我吓的闭上了眼睛,就听木门打开,一阵寒风吹来,将堂内的花圈纸扎吹的七零八落,但这两具纸人已经顶风抢出了演礼厅,路甲也追了出去。 当路甲湿漉漉的大脚从我身上踏过时,我感觉到了疼痛,四肢也开始恢复了知觉,舌头不再僵硬。 睁开眼睛,路甲和这两具纸人都已经没了踪影,不过手电筒和快刀还在我手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产生了幻觉? 当我再次打开了手电筒的光亮,发现大厅内的花圈和纸扎品散落一地,都还在,唯独不见了李波制作的两具纸人。 我费力的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正不知所措时,就感到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这一拍把我再次吓的两腿打颤,身上的内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一道人影迅速飘我的身前,一把将我拽入了演礼厅内,身后的木门迅速关闭。 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我看到身前这人是一名女子,盘着的长发,墨镜和口罩可以表明是绿姬。 她一开口,果然是。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让幽灵车送你回皇颜泽沟了吗?”绿姬摘下了墨镜和口罩,向我质问。 我忙解释:“刑警队的人来这里了,我担心你有危险!” “傻瓜,我可是女鬼差,怎么会有危险,倒是刑警队和你突然回来,打乱了我的计划!”绿姬向我抱怨。 我们俩坐在了巨大的“奠”字前,“你的计划是什么?能不能向我详说一下,或许我能帮到你?” 绿姬戴上了墨镜,缓缓介绍:“你离开后,我命幽灵面包车前往你三姨家,在那里等候路甲到来,果然天一黑,路甲就来索取你和你三姨的性命,我立刻命司机驾车赶往火葬场。” 路甲听到了幽灵面包车的声响,立刻追了来,绿姬将这一对纸人放入了演礼厅内,就找地方躲了起来,路甲追入了厅内,还没有来得及查看这两具纸人,警笛声传来,铜大军带着沈超和我进入了火葬场。 我和这些刑警队的同志身上的阳气太重,使路甲也不敢露面。 “这具男纸人沾上了你的血,就已经成精,他是另外一个你,所以不再畏惧鬼差路甲,还凭借你外公留给你的这把魔刀震开路甲的锁魂,带着你三姨模样的纸人逃向了焚尸间。”绿姬介绍。 我忙追问:“它们去焚尸间做什么?那里还有两具尸体。” 绿姬点头道:“我知道,而且那里还有沈超和焚尸工宋一程在,路甲必定会有所畏惧,但他绝对不会放弃,现在那里还多了两群人。” “哪两群人?”我更加疑惑不解了。 绿姬介绍:“就是要杀你灭口的马老五和康大嘴,他们都是闻讯赶来毁尸灭迹,如果见到了你,也会一并收拾,只怕那个小刑警也要被他们灭口了!” 我立刻站了起来,表示:“不行,我不能让沈超被他们灭口。”说着便朝演礼厅门口奔去。 绿姬却没有阻拦,我在门口停住,转身询问:“你不帮我吗?” “我为什么要帮你,你这样做是自己找死!”绿姬冷声警告! 我不能让沈超就此丧命,便向绿姬质问:“你为什么又不肯帮我?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俩无辜之人就此丧命吗?” 绿姬解释:“现在焚尸间已经变成了人鬼战场,或者称为杀戮间更合适,鬼差路甲,马老五,康大嘴,他们哪一个见到你会饶了你?” “可我也不能让沈超白白送命,我要去打电话报警!” 第六十六章 粉墨登场 在阴阳交接之处,人不怕鬼,鬼不怕人,但人和鬼究竟哪个更可怕? 这个世界上,阴阳交界之地很多,最常见的就是火葬场,在这里,死去的人被烈火焚烧,化作尘埃,这里也是人的最后一程。 鬼差自然不介意多带走一人的性命,可对于我来讲,挽留每一个人的性命,是我的天职,更何况这些人还是我的亲人朋友。 绿姬不愿帮我,因为太过危险,这危险不只是她的同僚,还有我们人类。 我决定报警求援,火葬场负责人甄马勇办公室应该就有电话,可我不知道他的办公室在哪里?宋一程对这里熟悉,不过他可能也还在焚尸间陪沈超。 门外传来了局促而又杂乱的脚步声,其中一人下令:“都把家伙拿出来,上膛!” 我听到了拉枪栓的声音,隔着门缝向外望去,一群黑皮大衣正朝这里赶来,我忙关闭了房门,暗自质疑:火葬场门口不是有刑警队的同志把守吗?这群人是怎么进来的?但质疑归质疑,我立刻向绿姬提醒:“有一群人进来了,他们手里有枪!” 这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刚刚那人的指令:“仔细搜索,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人,抓住统统带到焚尸间去!” 我登时紧张了,绿姬示意我不要慌张,拉着我站在了“奠”字旁边,手腕一转,低声叮嘱:“不要出声,也不要动!” 她与我相对而立,演礼厅的木门被人粗暴的踹开,几支手电照了进来,这些黑皮大衣个个都戴着黑口罩,为首一人看到了满屋子的花圈和纸扎,就指挥手下:“仔细检查这里!” 手电筒先朝绿姬照去,我看到她的脸色白如纸,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纸糊的。 一束强光朝我照来,我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这俩纸人怎么如此大?就跟真人一模一样?”有一个人疑问。 我感到一支冰冷的枪管往我脸上戳来,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对方只需扣动扳机,就能取走我的小命。 但我却没有看到,另外一人正用手里的枪戳向绿姬的胸部,嘴里还嘟囔:“这具纸人做的就跟真人似的,这脸蛋,这身材,如果是个活人该多好!” 绿姬虽然只有灵魂,身体却是盘青青的,我无法容忍她受到侮辱,但也无可奈何,我的命都还未知,或许刚刚闭眼已经引起了这群人的怀疑。 就在我提心吊胆,命悬一线间,就听到一声枪响,声音是从后面焚尸间传来的。 为首的黑皮衣立刻叫道:“兄弟们,赶快去支援!” 这群人一窝蜂似得抢出了演礼厅,往后面的焚尸间奔去。 我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为沈超担心,就对绿姬道:“我们赶快去找电话报警求援!”绿姬则是一脸怒火,对我道:“你跟我来,我知道哪里有电话!” 绿姬领着我走在建筑物的阴影下,来到了旁边一座小平房外,只见屋子里亮着灯,窗户上映着一道人影。 “我负责敲门引开里面的人,你趁机进去打电话报警!”绿姬低声叮嘱我。 我应了,在门外贴墙而站,她走到门口,敲响房门。 屋子里传来一个男子的质问:“谁啊?” 这声音不是甄马勇的,也不是铜大军的。 绿姬发出了男子的声音:“是我,有情况!” 房门开了一道缝。却从门缝内伸出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绿姬的胸口。 “你是什么人?举起手来!”绿姬只好照做,屋内这个持枪男子见到她有些惊讶,但随即打开房门,命令她进去! 绿姬进去后,房门又迅速关闭,我忙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偷听,里面这人威胁绿姬脱下衣服,接受检查,我握紧了快刀,准备营救。 不过屋子里传出了这个男人的惊呼,房门打开,绿姬一把将我拉入了房内,迅速关闭房门。 刚刚这个男人一脸惊恐的躺在地上,双目圆睁,我便朝绿姬望去,她的脸正在恢复正常。 “你找下电话,赶快报警!” 我在办公桌上找到了一部红色的电话,但拿了起来,却发现话机已经被砸烂了。 绿姬正在搜查这人,从他的腰带上拽下一只传呼机,向我询问:“这是什么东西?” 我见过这玩意,挺贵的,就表示:“这是传呼机,不能打电话!” 这人手里还握着一把黑亮的手枪,我很想拿来防身,但自己又不会开枪,只好作罢。 “刑警队的其他人呢?”我向绿姬询问,她也摇头表示不知。“警车内可能会有电话,至少有对讲机。”我坐过沈超的警车,可以确定。 电话被砸烂了,绿姬只好又将我带到了火葬场大门口,发现这里就剩一辆桑塔纳警车,但多了几辆没牌照的破公交车,俩黑影正把守着火葬场大门,嘴里还抽着烟。 这些人手里也都拿着枪,想要靠近警车是不可能了。 绿姬对我道:“算了,我就舍命帮你这次,你把盘青青的身体藏好!” 我应了,就见这具躯体迅速瘫倒,忙伸手抱住了,便往大门后的常青树丛内藏去。 桑塔纳警车的车门被打开,里面的电台中传出了刺啦啦的噪音,俩看守惊呼:“活见鬼了!” 盘青青又迅速恢复过来,对我低声道:“我已经报警了,你赶快跟我去焚尸间救人!” 她麻利的越过常青树丛,我跟在她身后往焚尸间赶去。 不过焚尸间门口已经站着俩黑皮衣警戒,“把尸体都丢进去,立刻烧了!”刚刚那个男子下达了命令。 绿姬带着我躲在了焚尸间对面的阴影后,正在想办法救人。 我看到火葬场的围墙上冒出了两个黑色的圆球,忙示意绿姬察看,就见两道亮光闪过,把守焚尸间大门的这俩人应声倒地。 从围墙外翻入了仨黑影,悄悄朝焚尸间靠近。 我疑惑不解,绿姬对我附耳低语:“这是另外一股势力,你现在明白我为何不让你来救人了吧?” 从我们身后也传来了脚步声,我想要扭头回去察看,却被绿姬捂住了双眼,她对我附耳低语:“不要出声,不要动!” 这沉重的脚步声很快就从我身边经过,然后**尸间内传来俩男人的对话。 “没想到康爷你亲自出马了?” “马五爷不是也亲自出马了,看来你对这两具尸体还挺重视!” 焚尸间内再次传出了杂乱的枪栓拉动声。 绿姬拉着我顺着围墙下的阴影悄悄向焚尸间大门靠近。 我看到门口这俩黑皮衣已经倒在地上,换成了俩黑棉袄。这俩人叼着烟,手里端着弩箭,绿姬松开我的手,双手一扬,在空中一抓。 焚尸间门口这俩黑棉袄便双目圆睁,舌头伸出,靠住墙不动了。 第六十七章 焚尸间 正常人都热爱生命,只有魔鬼才厌恶活着的人。 在临近过年的火葬场,这里却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人鬼混战。 女鬼差绿姬带我去焚尸间救人,不过半道又杀出了程咬金。康大嘴派人翻过火葬场的围墙,杀死马老五的手下,他也现身,准备跟对手一决雌雄。 焚尸间内的情况万分危急,沈超和宋一程生死不明,还有那变成另一个我的纸人和鬼差路甲没有踪影。 只有闯进去,才能知道里面的详细情形。 绿姬使出了非常手段,除掉了焚尸间门口的俩守卫,我隔着门缝朝里面望去。 焚尸间内火光冲天,戴着墨镜的黑皮大衣簇拥了为首的马老五,跟破烂王康大嘴相对恃。 我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两位黑社会头目,马老五戴着墨镜叼着雪茄,一脸鄙夷的看着康大嘴和他的手下,这些黑皮大衣个个手持短枪,将枪口对准了敌人。 康大嘴毫无惧色,但他的这些手下却端着弓弩,双手颤抖。 “康老弟,你兴师动众的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毁尸灭迹,老哥我已经帮你完成了,你可以回去了!”马老五作为地头蛇,率先出击。 康大嘴四方大脸,大厚嘴唇跟如来佛祖有的一拼,也开口回应:“那就多谢马王爷了,可老弟我收购神仙泉的事情怎么谈?” 我隔着门缝看到了地上躺着的沈超,他身下流出了一股黑血,宋一程和甄马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还有两具纸人被丢在了焚尸炉前。 隔着焚尸炉的玻璃,两具尸体正在里面焚烧,这股烈焰化作了鬼差路甲的面目,从里面隔着玻璃朝外面的众人望来。 马老五的一个手下怒道:“谈什么谈?你命人捅死了我一个兄弟,这笔帐我们五爷还没跟你算,你还想要收购我这神仙泉,没得谈!” 这家伙双目圆睁,一脸狰狞。 康大嘴一脸淡然,慢条斯理的回应:“这是马王爷你的意思吗?” 马老五不语,对方继续道:“兄弟是外来的,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这些兄弟都是粗人,只不过想干点轻松的活,如果你们执意不肯,那我们只能重操旧业,干点野蛮的事情来!” 马老五的这个手下还想要教训对方,却被老大阻止。 “康老弟,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娱乐业的水很深,弄不好就会被淹死的。”马老五耐心解释:“我这帮兄弟跟你们不一样,没了饭碗还有旧业可操,他们要是被抢了饭碗,也是会动粗的!” 康大嘴见对方不肯想让,便按下了身前的一个把手,焚尸炉前的玻璃罩子立刻打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马老五的这些手下立刻端起了枪,引得康大嘴的手下也举起了弩箭,双方剑拔弩张,气氛格外紧张。 我只是担心沈超的安危,但如果我现在闯进去,就必死无疑。 康大嘴随手拿起了丢在地上的这具女纸人,大眼一看,道:“这具纸人做的还挺逼真,可惜再逼真也不是活人!”说着便丢入了焚尸炉内。 纸人迅速被引燃,扭曲变形的脸发出了尖声惨叫。 众人吓的全身哆嗦,马老五立刻呵斥:“都别动,手里的家伙容易走火!”他朝焚尸炉内望去,发现这具纸人很快就灰飞烟灭。 康大嘴也暗自惊讶,但很快就不屑一顾。 我看到焚尸炉内的火焰再次化成了路甲模样,而且面目更加嚣张。 “康老弟,大家都把手里的家伙先放下,不然容易伤着人,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马老五想要退让,康大嘴却没有反应,拿起了身前的男纸人察看。 马老五为了表示诚意,便命手下都把枪收起来,然后道:“我们不能在这个鬼地方久留,康老弟,你看这样如何?” 康大嘴见对方收起了家伙,也命自己手下兄弟放下弩箭,他一抬腿,就坐在了跪在地上的甄马勇背上。 甄马勇哎呀一声刚叫出口,一支弩箭就顶在了他的脖子后,吓的他忙闭上了嘴。 对面而跪的宋一程脸色变得刷白,额头汗如雨落,马老五见状,也抬腿就要往宋一程背上坐下,不过这家伙吓的趴在了地上,被俩黑皮衣又拽了起来。 马老五调整了坐姿,康大嘴道:“马王爷,你说说看,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这俩家伙不知道要谈到什么时候,他们多呆一秒,沈超就离死亡更近一步。 马老五却从口袋里取出一方铁盒,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支雪茄甩给了康大嘴,对方手也不动,大厚嘴唇一张,就叼住了雪茄,他的一个手下忙取出打火机为其点燃。 “你在西工区另外建一座楼,经营娱乐项目,我绝对不会刁难你,大家公平竞争如何?”马老五甩出了自己的条件。 康大嘴犹豫了,喷出一口浓烟,回应:“兄弟在西工区人生地不熟,不好弄啊!”他随手将雪茄烟头吹亮,就朝男纸人的右眼摁去。 我登时感觉自己的右眼一痛,想要呼叫,却被绿姬快手捂住了嘴,将我拉到了一旁。 焚尸间内发出了一个熟悉的呐喊,紧接着里面一片混乱,“都不要动,否则你们谁也不要想离开这里!” 这声音很耳熟,怎么像是我自己发出的? 我的右眼很快就恢复正常,但随之感到有人掐住了我的脖子,然后便是眼前一红,一股灼热感将我包裹。 在眼前的红光中,我看到了路甲张狂的面孔。 里面的人发出了恐惧的尖叫,绿姬一脚踹开了焚尸间的大门,闯了进去,一股烈焰从焚尸炉内喷出,将马老五和康大嘴这两伙人的头发衣服都引燃,他们惨叫着冲出了焚尸间。 我又恢复了视觉,忙朝门口望来,这两群浑身冒火的家伙看到我后,更是惊讶,立刻就地打滚,我担心沈超的安慰,顾不得理会这些家伙,就冲进了焚尸间内,看到身披大红长裙的绿姬扑入了焚尸炉内,跟化作烈焰的路甲撕扯在一起。 甄马勇和宋一程已经爬在地上,裆下流淌出一滩污水,我伸手试探了沈超的鼻息,还有,便将他拖出了焚尸间。 外面这两群人已经没了踪影,焚尸间内响起了剧烈的打斗声。 空气里弥漫着焦臭味,沈超的脉搏微弱,伤口在右肩,我立刻撕下一条衣襟,为其包扎止血,这时一个颤抖却又甜美的女声向我询问:“这是什么地方?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顺声望去,发现绿姬一脸茫然的望着我。 不对,这不是绿姬,应该是盘青青。 “你是盘青青?”我一边为沈超包扎伤口一边询问。 这个女点头回应:“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第六十八章 救命 有的人恶是因为不知道畏惧,当他们知道畏惧时,就知道要行善了。 我不知道焚尸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在谈判的马老五跟康大嘴两伙人在一转眼间就全身起火,尖叫着逃出了焚尸间,门口遇到我后,更加惊恐,以至于就地打滚。 盘青青的突然苏醒,对我来讲不知是好还是坏? 我随口回答:“我是矿山医院急诊科的医生袁成华,这人是刑警队的沈超,受了重伤,急需抢救,你快来帮我!” 盘青青点头应,胆怯的询问:“我该怎么帮你?” 眼下必须要将沈超送往医院输血抢救,我便道:“你帮我把病人扶到我背上,咱们打车去医院!”我在沈超前蹲下了身子,盘青青用力的扶起了他,将其靠在了我的后背。 我虽然力气不大,但背起一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盘青青在一旁扶着沈超,跟随我一起朝火葬场的大门赶去。 途中我看到康大嘴的这些手下正在翻墙逃命,康大嘴被架在了围墙上,还没来得及逃出去,见到了我,吓的哎呀一声,就坠落墙外。 我没有理会他,盘青青就向我询问:“他们是什么人?” “打伤沈超的坏人!”我随口回答,来到火葬场大门口时,发现门口就剩下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警车,而且车内还是空无一人,我不会驾车,就向盘青青询问:“你会开车吗?” 盘青青盯着警灯闪烁的桑塔纳警车,疑问:“开这车吗?”她摇了头。 我登时绝望了,随身携带的针具包跟书籍一起放在了手提袋内,而手提袋被我落在了出租车里,正在这时,一辆面包车急速驶来,在我身旁停下,车门打开,老道士跟振民哥抢了出来,用手电筒照着我,质问:“小袁,是你吗?” 盘青青也用手遮住了手电筒的强光,我忙低头回应:“是我,振民哥,是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老道士收起了手电筒,解释:“贫道掐指一算,你命有大劫,只怕活不过今年,就立刻带了小苏跟小马赶来救你!” 我不想听他瞎扯,就道:“你们来的正好,救人要紧,道长你赶快去火葬场最里面的焚尸间,绿姬跟路甲正在交手!” “绿姬?”振民哥向我疑问。 “路甲?”老道士也是疑惑不解,“火葬场?”盘青青回头看到了火葬场的大门,还有门旁的标牌,吓的脸色惨白,我仿佛又看到了绿姬,更加为她担心。就道:“别管了,你赶快去救人!振民哥,你帮我把沈超抬到面包车内!” 振民哥双臂一伸,就抓起了沈超,将其放入了小马的面包车内,我拉着盘青青上了车,对前面的小马道:“赶快开车,去我们医院急诊科!” 小马立刻应了,我顺手拉上了车门。 车外,老道士带着振民哥就往火葬场内赶去。 伴随着夜空绽放出的烟花,面包车急速向矿山医院驶去,我不断为沈超测量脉搏,他的脉搏越来越微弱了。 小马一边开车一边询问:“袁大夫,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大过年的,你怎么会在火葬场?还有这位姑娘是谁,你对象吗?” 我立刻令他闭嘴,盘青青也是疑惑不解,向我追问:“袁大夫,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救人要紧,沈超同志的性命已经危在旦夕,你们就不要再烦我了!”我忍不住呵斥。 盘青青一脸恐惧,不再多嘴,小马也专心致志的开车。 迎面驶来了一队警车,警笛呼啸,我看到铜大军率领刑警队往火葬场赶来,忙隔了车窗向他示意,小马就询问:“袁大夫,停车吗?” 我立刻道:“不要,继续开车!等下我会跟警察解释清楚的!” 不过一辆警车掉转车头,尾随了上来,呼啸的警笛令小马有些惊恐不安,就询问:“袁大夫,后面的警车不会是来追我们的吧?” 我立刻打开车窗,对着后面的警车高呼:“沈超同志受了重伤,我必须要马上送他去医院抢救!”一名警员也探出了脑袋,然后关闭了警笛,我向他重复了一遍,他点头应了,命司机超过了我们,然后再次打开警笛,在前为我们开道。 可能是刑警队的这名同志认出我是矿山医院的大夫,径直将我们带到了矿山医院,驶入了急诊科外。 小马一停下车,我便拉开车门,两名警察便侧身进入车内,架起了昏迷不醒的沈超,就往急诊科赶去。 盘青青看着医院的建筑,自言自语:“我又回来了?” 我拉着她的手道:“青青你跟我来!” 小马去停好了车,也跟着进入了急诊科内。 孙大夫和小伍正在值班,见到有病人到来,立刻引入抢救室,见我拉着盘青青也跟了进来,登时惊讶。 “孙大夫,赶快救沈超!”我向他恳求。 小伍已经在测量病人的血压脉搏,孙大夫点头应了,熟练的从抢救箱内取出一瓶706为沈超扎上。 “血压80,60,脉搏微弱,心跳微弱!病人急需输血!”小伍急切的汇报。 “我是o型血,医生抽我的血吧!”一名警员已经撸起了袖子,请求抽血,孙大夫摇了头,对小伍道:“你很快为病人抽血送去化验,顺路去血库拿对应的血浆来,要快!” 小伍立刻应了,开始为沈超抽血。 孙大夫继续道:“快通知病人家属,另外你们谁去取药?” 驾驶警车的司机应了,立刻接过孙大夫开出的药方,而他的同伴则回到车内向上级汇报情况。 “现在人手不够,袁大夫你赶快去换衣服,过来帮我!”孙大夫下令。 我立刻领命,小马就向他询问:“医生,我能帮什么忙吗?” 孙大夫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到盘青青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迅速去值班室打开衣柜,穿上白大褂,赶回抢救室,孙大夫已经拿出了手术包,打开,道:“病人右肩中枪,要马上手术,把里面的子弹取出来,袁大夫你来做我的助手!” 虽然我上手术台观摩过,但还从没参加过手术,连助手都没做过,不过救人要紧,我忙应了,解开了沈超的警服,将他的右肩露出,解开包扎的布条。 孙大夫将双手泡在盛满碘酒的盆子里消毒,然后对小马道:“你去值班室让接线员为外科病房的陈医生过来帮忙!” 小马应了,转身离开了抢救室。 孙大夫从不锈钢盆子里取出双手,示意我也开始消毒,他自己戴上了橡胶手套,拿出针筒,抽取麻药,开始为沈超的伤口注射。 盘青青独自坐在旁边的抢救床上,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 伴随着手术器械的碰撞声,我在孙大夫的提示下为他递器械,一颗子弹镶嵌在沈超右肩的锁骨下方,刺破了锁骨下静脉。 “要是这颗子弹再往下一寸,就会刺破病人的锁骨下动脉,病人就没命了!” 第六十九章 无法解释 受伤不可怕,就怕得不到及时救治。 沈超中弹后,被耽误了一段时间,幸好老道士带着小马及时赶到,将他送到医院抢救,外科值班大夫陈铁木也带着手术室的护士黄芳也赶来相助。 有“外科一把刀”之称的陈铁木来到抢救室,看到我们已经在为病人实施手术,就疑问:“孙大夫,你就在这里为病人做手术?” 孙大夫回应:“没办法,情况紧急!” 黄芳示意我退下,她亲自上阵,小伍也从血库带着血浆赶回。 我便走出了抢救室,呼吸新鲜空气,里面的血腥味实在太重了。 小马和盘青青跟了出来,俩警察迎面赶来,向我询问:“袁大夫,沈超的情况怎样了?” 我回答:“已经在输血了,通知他父母了吗?” 他们表示已经通知了。 我自言自语道:“不行,我得去见你们队长一面!” 这俩警察也没有阻拦,我带着小马和盘青青离开了急诊科,让小马去开车。 在医院门口等车时,盘青青就向我追问:“我不是应该在市医院吗?你是矿山医院里的大夫?” 我没有回答,小马已经将面包车开了过来,我拉开了车门,请盘青青先进去,跟着她坐在了后面,向小马道:“赶快回火葬场去,绿姬有危险!” 小马不再多问,立刻驾车前去。 盘青青再次向我质问她为何会离开医院?我对她一字一句的回答:“我也不清楚,但是有个人最清楚了,不过她现在有危险,我们必须去救她!” 小马再也忍不住询问:“你说的这个绿姬是谁啊?” “等下你就知道了!”我敷衍道。 身边这个盘青青,我虽然已经跟她有过两次亲密接触,但现在的她却是陌生的,我对她也是陌生的。 车内一片沉寂,盘青青低声抽泣起来。 小马听的有些心烦意乱,便询问:“姑娘,咋啦?袁大夫不是坏人,而且还没有对象!” 我立刻命他闭嘴,小心驾驶,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虽然没有警车在前开道,面包车还是飞速赶到了安乐镇火葬场,这里再次被警车占据,铜大军让甄马勇和宋一程在警车内定神录口供,老道士和振民哥也被他带到另外一辆依维柯警车内盘问。 我向把守的警员表明了身份和来意,这名警员忙向我询问:“沈超怎么样了?” 小马抢言:“已经在抢救了,多亏我及时赶到,也多亏袁大夫在,否则你的同事就没命了!” 我忙示意他不要多嘴,这名警员立刻用肩膀上的对讲机向铜大军汇报,然后向我质问:“沈超他是被谁开枪打伤的?” 这我就无法解释了,对讲机内传来了铜大军的命令:“让袁大夫来见我!” 这名警员只好将我和俩同伴带入了一辆依维柯警车内,这里还拘押着老道士跟振民哥。 小马刚要开口,铜大军脸一沉,呵斥:“我没有问你,你不要开口!” 他示意我们坐下,然后询问:“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有沈超为何会中枪?” 我便重申:“我三姨家就在安乐镇外,我高中同学李波家在火葬场附近开了一家纸扎店,我只是路过这里,遇到你们就赶来察看,还是被你带入了火葬场内?” 铜大军咳嗽了一下,继续质问:“那沈超怎么中的枪?” 我表示:“我本来已经要离开这里回去睡觉,不过还没走到大门口,就听到焚尸间内传出了一声枪响,便回去察看,沈超已经中枪,躺在了血泊中。” 铜大军皱紧了眉头,对身边一个队员叮嘱:“你留下看好他们,袁大夫你随我来!” 他下了依维柯警车,领着我就要往他自己的桑塔纳座驾内返回,盘青青立刻追了上来,向他询问:“队长同志,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又是何人?”铜大军反问。 盘青青想要回答,对方表示:“你跟我来!” 在铜大军的桑塔纳警车内,他打开了车内的灯和空调,我跟盘青青坐在了后面的座位上。 “袁大夫,这位姑娘你一定认识吧?”他点燃了一根香烟,向我询问。 盘青青立刻咳嗽起来,他摇下了车窗。 我回答:“这位姑娘是跟我一起来的,叫盘青青,大晚上的,我怎么可能独自来火葬场旁边的纸扎铺,李波又不愿来,就让他表妹陪我一起来,只不过是例行巡视,这东西,你白送都没人要!” “那你们还来?”铜大军反问。 我忙解释:“可李波不这样想啊?或许这只不过是他为我提供的一个机会。” 铜大军追问:“什么机会?” 我对他低声道:“盘青青是他的表妹,打算介绍给我!” 对方明白了,盘青青倒质疑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赶快回去把,不然你们的亲人要打电话报警找你们了!” 我向铜大军道了谢,然后对盘青青道:“青青,我们走吧,李波还等着我呢!” “李波?”盘青青翻出了疑问,我忙向她解释:“你表哥还在等我们回去呢!不然他会担心的!他会向你解释清楚这一切的。” 盘青青将信将疑的跟着我下了车,我拉着她的手忙向纸扎铺赶去,不知绿姬跟路甲争斗的结果如何? 夜风凛冽,雪花飘舞,孤零零的纸扎铺前,店门紧锁。 我见到了这辆标着“豫cuo288”的面包车还停车门口,不过车内空无一人,我伸手拉开了车门,请盘青青进去。 她仍将信将疑,质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等同伴,她可以解释清楚这一切!”我淡淡的回答。 车内又恢复了沉寂,我隔着车窗向外面望去,奇怪,这车的司机去哪里了? 附近火葬场内传来了尖叫声,其中就有绿姬发出的,我登时着急了,想要下车,但是盘青青拉住了我,质问:“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要如何向她解释? 一道黑影从火葬场内飘了出来,迅速靠近了面包车,一把拉开车门,坐入了驾驶座上,就开始发动车。 我立刻向他询问:“绿姬呢?” 虽然我没有见到这人的面目,但可以肯定是这辆幽灵车的司机。 对方回应:“杨上差被涂判官抓回去了,她叮嘱我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袁大夫,你打算去哪里?” “安全的地方?”我立刻想到了绿姬所在的皇颜泽沟,就道:“去皇颜泽沟,不过临行前,我要向我的朋友道别。” 幽灵车往火葬场门口驶去,我示意司机在门口停下,然后对着警车内高声喊道:“董沟。” 这些警员立刻朝我望来,依维柯警车内的老道士也朝面包车望来。 “继续开车,我们马上赶回去!” 面包车加大了油门,绝尘而去。 这辆车比出租车性能要好一些,而且为了赶时间,翻山越岭走山道也不在话下,就算山道上积雪也毫无畏惧。 第七十章 夜饭店 有时候,人比鬼麻烦,比鬼还难对付。 我送沈超回医院抢救,然后带着盘青青乘坐小马的面包车赶回火葬场,这里的战争已经结束,老道士和振民哥都被铜大军给扣押起来。 小马也被留下录口供,而我却因为跟刑警队的人认识而被准许离开。 可我却不知往哪里去,但也不能继续留在火葬场,否则就会引起刑警队的怀疑,便带着盘青青赶到李波家的纸扎铺门口。 绿姬调来的面包车还停在这里,司机很快赶来,对我们俩道:“绿姬被黑脸帐房抓走了,她要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所以也无法搭救老道士他们,况且他们在刑警队这里不会有危险,倒是绿姬就危险了。 面包车司机已经驾车往董沟赶去,盘青青就向我询问:“绿姬是谁?她知道我为何会在这里吗?” 我点头应了,对司机道:“我们不回皇颜泽沟,直接去古寺坡,我不能让绿姬独自承受危险!” 司机却扭过头来向我反问:“你不怕死,可这位姑娘呢?” 盘青青忙表示:“我也很想见这位绿姬姑娘,向她询问我的情况!” 司机转过头去,继续驾车,一字一句的强调:“杨上差所做的决定都是有她的理由和目的的,你们只需照做,否则就会扰乱她的计划,再说杨上差只不过是被黑脸判官抓走,不会有危险的!” 我只好应了,盘青青一脸疑惑和不甘,想要继续劝说司机去找绿姬,司机冷声呵斥:“你一个弱质女流,深夜前往皇觉寺是想不开了吗?” 盘青青吓了一跳,低声嘟囔:“你才是弱智呢!” 我便向她询问:“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的情况吗?你遇到我之前是在哪里呢?” 盘青青蜷缩了身体,思考了片刻后回答:“我只记得我躺在市医院的脑科病房里,正在接受治疗,可一觉醒来后却已经到了火葬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到她全身发抖,我就请司机打开车内的暖风。 夜空飘着雪花,鞭炮声更加频繁了。 车窗外一片漆黑,我不担心振民哥他们,却仍为绿姬担心,这次跟黑脸帐房的交手,我们胜了,确切的说是我胜了,在绿姬的帮助下。 身边传来了盘青青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不过我的肚子已经饿的失去了知觉,便对司机道:“师傅,路过商店时麻烦停下,我要去买些吃的。” 司机便回应:“我知道哪里的餐馆还开着门!” 面包车直接在市北郊路边一座不起眼的房子前停下,向我示意:“就是这家,你进去后向老板要两碗回春面,别的千万别要!” “回春面?”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打开车门,一阵寒风卷着雪花飘来,盘青青裹紧了衣服领子,跟着我进入了这家挂着“全天营业”的小饭店。 饭店的外墙上用蓝笔加粗题着“饭店”俩字。 蓝色棉布门帘后露出了一抹光亮,我伸手撩起门帘,里面油腻腻的,店面不大,进门就是一方柜台,一位老妇人正在观看冰柜一端的电视里的节目。 见到有客来,这位老妇人有气无力的询问:“你们要吃点什么,小店鸡鸭鱼肉,炒菜面点一应俱全!” “两碗回春面,别的什么也不要!”我看到这位老妇人灰色的脸,还有眯着的双眼。 老妇人再次低下了头,冷声嚷道:“两碗回春面,一共十八元!” 这绝对是一家黑店,两碗面就要十八块,但我的肚子饿的忍不住了,便从口袋里摸出了钱,递过一张二十。 老妇人找回了两张一元的纸币,我带着盘青青走到空座前坐下,这里的桌椅也是油腻腻的,似乎很久都没有擦洗过。小店装修的格外简陋,预制板作的天花板上只刷了一层涂料,有的地方还没有刷到。 桌上的筷子也不怎么干净,盘青青皱起了眉头。 我忙解释:“都这个时候这个点了,我们还是将就一下吧!” 她便从桌子上拿起三寸宽的卫生纸开始擦拭桌面,我专头朝冰柜上的电视机望去,却发现刚刚还在播放小品的节目已经变成了雪花,发出刺耳的声响。 老妇人索性用遥控器关闭了电视,在等待上饭的时光里,我偷偷朝盘青青望去,她也看到了我的目光,就询问:“袁大夫,司机大哥为何不一起下来用饭啊?” 我忙解释:“他吃过晚饭了,我现在不能立刻送你回医院去,否则你还会有危险。” “危险?”盘青青疑问:“我在医院怎么会有危险,你要把我带往哪里?” 我继续解释:“你的病不是医院能够治的,只有绿姬才能救你。” 盘青青听后脸色大变,然后双手捂住了太阳穴,嘴里叫道:“袁大夫,我的头好痛啊!” 我忙去抓她的手,却被她甩开。 我看到她白皙的脖颈处的皮肤却紧绷,如果不是剧烈的头疼,她脖子上的绒毛也不会竖起,可惜我的针具不在,便从怀里摸出了麝香盒子,打开后放在了她的鼻子前。 盘青青闻到了麝香的气味,镇定了一些,我看到悬挂在自己脖子前的雄鸡状碧玉正在闪闪发光,难道是有危险? “你们的面来了!”一个戴着眼睛的小青年将两碗阳春面丢在了桌子上。 我整理好了衣领,从信封中抽出快刀放在桌子上,小青年和盘青青都吓了一跳。 “没什么,赶快吃饭吧!”我拿起了油腻腻的筷子。 盘青青向这个小青年胆怯的询问:“有没有卫生筷啊?” “没有?”对方仍冰冷的回答,然后转身回到了后厨,我用快刀将这双油腻的筷子迅速削掉一层外皮,递给了盘青青,道:“用这双筷子,很干净的!” 这碗回春面只不过是一碗普通的阳春面,面条不多,汤更清澈,好在面条煮熟了,汤里也没有附带别的东西。 有的小饭店出手的食物里还附带赠送有虫子,苍蝇。 我为自己也削了一双筷子,然后就抓紧用饭。 吃完了面,我连汤也喝光,看到青青已经吃过面,碗里留着一汪面汤,便对她道:“吃饱了吗?” 她如实的摇头,我低声道:“没吃饱也不能再吃了,这里不安全!”她听后,脸色一变,我从桌子上收起了麝香盒子,一手握着快刀,一手拉着盘青青便出了饭店。 回到面包车内,我便向司机埋怨:“你带我们来的这是什么饭店啊?量少价高,下次再也不来了!” 司机冷冷的回答:“没有下次了!” 我便朝车窗外的饭店望去,就看到墙上的“饭店”二字变成了“发罐”。 “发罐?不是为死人在黄泉路上准备的饭食吗?” 我恶心的想要吐,司机淡淡的解释:“你们俩吃的回春面是干净的,其他食物和饮料都是为死人准备的。” 盘青青听后立刻将脑袋伸出车外,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第七十一章 夜逃亡 人与人之间除了信任,还有感觉。 幽灵面包车司机为我们指了一家开在开张的饭店,两碗阳春面暂时充饥,不过盘青青一听这面是为死人黄泉路上准备的,就立刻吐了起来。 我忙为她拍背顺气,安慰她:“司机师傅不是说了嘛,这面是干净的!” 司机已经不耐烦,示意青青把头缩回来,他一踩油门,面包车便继续往前驶去,我从车后窗看到这家小饭店迅速化作一片虚影。 关上了车窗,青青用纸巾擦拭嘴角。 司机再次叮嘱我们:“坐稳了,抓紧扶手!” 我不明白,但面包车已经再次加速,我和青青都被撞到了座位上,幸好没撞着头,我立刻抓住了车座旁的扶手,青青的双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后面有车在追我们,好像要撞我们!”司机解释。 我忙回头望去,后面出现了一辆大解放卡车,车头已经落了一层白雪,一对大灯发出的强光令我睁不开眼睛,不过隔着车窗,我依然听到了对方发动机的轰鸣声。 青青立刻抓住了我的右手,向司机询问:“后面的车为什么要撞我们啊?”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回答:“我怎么知道,问袁大夫!” 我也不知道,青青刚朝我望来,后面的解放卡车便撞了上来,我的身体被撞离开了车座,但迅速朝青青压去,紧跟着面包车后面的玻璃破碎,散落入车内。 司机再次加大油门,准备甩掉后面的追击。 一股寒风夹着雪花飘了进来,我从青青身上起来,抖落了自己身上的碎玻璃片,朝后面望去,只见这辆没有挂牌的东风车仍旧紧咬着不放,我看到驾驶室内是个一脸红色的胖子,两眼放出了浓浓的杀机。 我示意青青趴在面包车的后座上不要抬头,面包车司机又一次叮嘱:“你们保护好自己,我要甩掉后面的车了!” 面包车忽然来个急转弯,我忙抓紧了扶手,青青双手紧紧抱住了我的腰部。 后面的解放卡车也跟着来了一个急转弯,不过他的车大惯性也大,车身在路面上打了滑,后轮陷入路面旁的排水沟里,一时无法上来。 面包车司机趁机加大油门,调转车头,在空地上来画了一个圆圈,排气管冒着黑烟便继续往董沟疾驶而去。 我从车窗外已经看到了村子,但后面又传来大卡车的轰鸣,“师傅,后面的车又追上来了!”我向面包车司机提醒。 “我看的见,你们俩坐稳了!”他驾驶面包车迅速向村子内驶去,后面的大卡车被挡在了村子外,我松了一口气,向司机询问:“要不我们就此下车?” 司机便警告我:“你们就此下车,便会连累整个村子里的人,要追杀你灭口的人不会在乎多杀几个无辜的村民!” 青青整理了乱发,质问:“后面的车为什么要撞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啊?” 司机在一条夹道内停下了车,熄灭车灯,村子里的狗立刻狂吠起来,有几条还朝面包车奔来,青青忙道:“袁大夫,我怕狗!” 我忙安慰她:“我们不要出声,狗进不来便会离开的!” 果然这几条狗只是围着面包车转了几圈,冲着车内吠叫了几声,便掉头离开。 我看到车外有人打着手电筒朝我们这里靠近,我就想要跟他打招呼,面包车司机却突然发动油门,驾车迅速冲出了夹道,抢出了村子,就往槐树岭方向疾驶而去。 “师傅你慌什么,我看打手电筒的应该是村民,或许我还认识他,我们可以向他求救!”惊魂未定的我向司机抱怨。 司机师傅仍继续驾车狂奔,没有理会我。 我便回头望去,大卡车又追了上来,“你们俩坐好抓紧了,别被甩出车外!”司机冷冷的警告。 在槐树岭的转弯处,面包车迅速又来个急转弯,躲入了山道旁的土坡下。 后面的大卡车紧追而来,一下子冲进了山道下的斜坡里,直接朝沟底冲去,我听到了司机的惊呼声,还有急刹车时轮胎跟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司机师傅松了口气,继续发动车辆,顺着山道驶去,在槐树岭这户村民的院门外停了下来。 我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大口喘着气,青青也跟了下来。 院子里传出了狗叫声,青青吓的忙躲到了我身后,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我在前面等你们!”面包车司机再次踏下油门,驾车离去。 青青忙喊道:“别丢下我们!” 我安慰她:“不用担心,他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我认识这家人,先去他家休息一下!” 片刻后,我看到后面的大卡车并没有追来,才放了心。 院门打开,一只狗冲了出来,我忙握紧了手电筒警戒,这家主人也打着手电筒出来,喝止了这条狗,一脸惊讶的望着我,“袁大夫,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到了老董睡眼朦胧的脸,忙解释:“我们有事路过这里,车子出了小问题,能不能去你家休息一下?” 老董忙请我们进去,在他家堂屋里落座后,他特意抱来了火炉,打开进气的盖子,放大了火势,让我们俩取暖,然后还拎来了暖壶为我们倒热水饮用。 青青捧着热水杯子向他道谢。 “袁大夫,你们不是回市里了吗?” 我喝下一口热水,温暖了寒冷的胃,回答:“是啊,可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医院又派车连夜送我回来,可是车在路上出了点小故障,司机已经在抢修了,很快就能修好的!” 我看到自己身上还穿着白大褂,便脱了下来。 老董点头应了,点燃一根烟抽上,然后道:“孬娃是你救的,我们都很感谢你呢!” 我客气的回应:“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这里还有没有食物,我这次回来的匆忙,没带!” 老董立刻明白了,示意我们先稍等,他去了厢房,很快就拎了一竹篮的油食腊肉交给了我。 喝完热水,我向他道谢,然后就告别。 青青向他点头道别,跟着我就离开了院子。 老董打着手电,带着狗追了出来,询问:“袁大夫,要不要我送你们啊?” 我忙谢绝了,“不用了,车就在前面,你赶快回去休息吧,真是打搅你们了!” 面包车就在前面不远处,我和青青进入了车内,司机再次驾车,又一次的叮嘱:“前面的山路不好走,你们坐稳了!” 山道虽然不好走,可这辆面包车越野性能还不错,能够翻山越岭,很快就将我们带到了斜树沟的废宅前。 这时夜黑的彻底看不到一切,我打开了手电筒,挎着竹篮下了车。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前面的路你应该知道!”司机表示。 青青也下了车,面包车调转车头,急速离去。 我带着青青进入了废弃的土房里,把白大褂铺在一块石头上,让她先坐下休息,我在墙壁上为老道士他们留了字。 第七十二章 安全窑洞 人跟人之间,除了感觉,还有印象。 幽灵面包车只将我们送到了斜树沟的土屋前,就调转车头离去,经过一夜奔波,我已经困得都睁不开眼睛了,而盘青青的肚子却再次咕咕叫了起来。 我强忍着困倦,在土屋附近搜集了一些干草枯树枝,带回屋内生起一堆火取暖,然后用快刀削去一根树枝的外皮,另外一端削尖,青青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充满疑惑的望着我。 土屋内的生活用品大部分都被我打了包,放在小黑驴背上带走,只剩下不到一塑料壶的水,可是没有了小铁锅,无法烧热水饮用。 我将树枝尖锐的一端刺入了一枚油炸丸子中,放在火上烧烤。 油炸丸子冒出的热油滴入火里,升起了一股黑烟,但也散发出了诱人的香气,我将烤熟的丸子递给了盘青青服用。 “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吗?”青青一边食用烤丸子一边向我询问。 我继续把丸子放在火堆上烧烤,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她这个问题,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凄厉的狼嚎声,青青吓的手一哆嗦,烤熟的丸子就落入了火堆中。 “这里还有狼?”青青惊讶了,我立刻将手里的树枝递给了她,拿起快刀出门察看。 附近的山坡上显出了一对对绿油油的小眼睛,我知道这是野狼的眼睛,土屋连门都没有,只怕难以抵御这些野狼的偷袭。 我返回屋内,将手电筒交给了青青,对她道:“这里不安全,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你把食物带上,我把水带上。” 青青站了起来,我立刻用白大褂将塑料壶绑在腰间,以这些枯枝作了一根简易的火把,带着青青就出了土屋,顺着山道继续往前行走。 我一边在前带路,一边回头察看情况,这些野狼悄悄跟了上来,但已经不再吼叫。 “这里好可怕啊,你要带我去哪里?”盘青青颤抖着询问。 我没有回答,她继续哀求:“我们还是回市里去吧!” 前面的路只有一条,先前跟着绿姬乘坐她的坐骑白雪走时,感觉没用多长时间,现在徒步走,感觉路漫长难走。 脚下的积雪不是太厚,但有些泥泞。 手里的火把很快就要熄灭,我索性将其丢在地上,从青青手里接过手电筒,继续在前带路,当我们都走的筋疲力尽时,终于看到了断崖。 青青看到了前面的深渊,登时沮丧了。把手里的竹篮子放在雪地上,大口喘着气。 我打着手电筒找到了吊桥的机关,迅速开启,木桥放下。 青青一脸惊讶,我立刻将手电筒交到她手里,让她先通过独木桥。 我解下了腰上的水壶,左手拎着竹篮,右手提着水壶,走在颤巍巍的独木桥上,身后的野狼再次发出了吼叫声。这叫声令人发毛,不过我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走过木桥,放下手里的东西,迅速找到索链,一拉,收起了木桥。 追过来的这群野狼被挡在了断崖外,只好望着我们嚎叫。 青青虽然累的一头大汗,但对这根铁链感到好奇。 “赶快走吧,前面就有休息的地方!”我提上了食物和水,继续在前带路。 进入了窑洞内,登时有了安全的感觉。放下了食物和水,用打火机引燃了洞壁上的油灯。 青青一脸诧异的打量着这座窑洞,询问:“这是你的老家?” 我将她带到照壁后面,道:“这里有床和被褥,你赶快休息吧!我到外面睡觉去,这里很安全!” 虽然外面还飘着雪花,寒风劲吹,但窑洞内却不是很冷。 我趴在桌案上,很快就入睡了。 盘青青来到屏风后,看到了浴桶,便简单了洗了把脸,然后和衣躺在罗帐内入睡。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我也是被饿醒来的。 窑洞里一片寂静,我忙奔到照壁后,撩开罗帐,发现青青仍在熟睡。 她安全还在就好,我转身回到了前厅,发现这里的小泥炉早就熄灭了,不过旁边放着一只铜水壶。 我走到窑洞外,看到了晴朗的天空,但没有见到太阳,雪已经停止了,风还有些冷。 山坡上的枯枝干草很多,我收集了一大抱带回窑洞内生火烧水。 青青可能是被水蒸气的声响惊醒,她来到前厅,看着我,便疑问:“这里是你的老家吗?” 我摇了头,介绍:“这里是杨姑娘的老家,我们在这里等她回来,你一定饿了吧!” 青青点头应了,看着铜壶内的热水,便询问:“我可以用热水洗脸吗?” 在这里,水虽然有些紧张,但她基本的要求我还是能够满足。 她在木盆内洗过了脸,用陈旧的罗帕擦过脸,便去梳妆台前坐下,自言自语道:“这里有梳妆台却没有化妆品,连胭脂水粉都没有。” 我也匆忙洗过脸,便去为我们准备午饭。 掀开竹篮上的盖布,发现里面全是油炸食品,还有腊肉以及几个苹果。 青青吃着烤肉和烤熟的苹果,再次向我询问:“杨姑娘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居住在如此奇怪的窑洞里?” 我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就没有回答。 前两日采集的中药还在洞内晾晒,用过简单的午饭后,我就开始整理这些草药。 青青坐在小泥炉前发呆。 整理过了草药后,我叮嘱青青呆在洞内不要出去,然后便去山坡上继续搜集干柴,这里属于山岭地带,两山夹当,一条深沟斜向东南方而去,如果沟底有水流淌就好了,这里就不会缺水了。 不知绿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不知道老道士和振民哥他们能不能找到这里? 到了晚上,我们用过了简单了晚饭后,青青便道:“既然有火和热水,那我要洗个热水澡。” 这得用多少水啊?况且要是用铜壶烧水,得多少壶啊? 青青道:“后面的屏风后有浴桶,杨姑娘一定也经常在里面洗浴吧?” 我点头应了,就从外面找来了许多石头,放入了火炉内。 青青疑问:“你这是做什么?” 我解释:“我们这里没有大烧水壶,只能用这个笨办法加热浴桶内的水。” 她回应道:“我明白了,你继续烧水,我去方便一下!” 青青在桌案上取了草纸,我忙将快刀和手电筒都递给她,叮嘱道:“不要离窑洞太远,遇到危险立刻叫我!” 其实这里也没有什么危险,她应了,向我投来了感谢的眼神,便离开了窑洞。 我借机到后面的床上躺了一会,趴在桌子睡的我全身骨头都硌的酸疼。 闭上眼睛,想起我和绿姬在这里的生活,甜蜜而又充实,可惜绿姬被黑脸帐房抓了回去,身体留在了这里,却是另外一个人的,青青虽然模没有对我抱警戒态度,却跟我也保持了距离。 如果绿姬回来了,我该怎么办?青青又该怎么办? 第七十三章 人鬼争风 女人之间既能成为闺蜜,也能成为情敌,关键是看她们身边的男人。 我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青青方便回来后,没有见到我,忙在窑洞内寻找,嘴里呼唤着“袁大夫。”她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从床上醒来了,回应了她。 她有些惊恐,再次向我询问:“你说的那个杨姑娘她什么时候回来?” 我解释:“我也不知道,你先洗澡吧!” 小泥炉内的石头已经被烧的滚烫,我用树枝将它们夹到了木盆内,丢入了浴桶里,试了下水温,对青青道:“可以了,我去外面为你警戒!” 虽然我知道用铜壶熬药会影响药效,但这里只有铜壶。也没有注意绿姬是用什么器皿熬的草药? 很快窑洞内便药香四溢,我熬好了药,约莫着青青也洗浴罢,便叫她出来服药。 青青应了一声,从照壁后走了出来,我回头一看,不禁惊呆了,她换上了绿姬的服饰,一边整理衣裙一边质问:“这衣服究竟要怎么穿,太复杂了?” 她将一条金黄色的锦缎长裙套在了外面,却没有扎腰带。 我先饮了一碗药,对她道:“你该服药了,别管衣服了!” 这时从窑洞外飘进来一条人影,在我和青青身前停下,来者正是绿姬,她一脸怒气的盯着青青,厉声呵斥:“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怎么穿着我的衣服?” 我见到绿姬回来,非常高兴,忙解释:“青青她刚洗过澡。” 青青也接了我的话道:“我的衣服脏了,找不到替换的,就打开了衣橱,借了你的衣服穿!” 我忙向她介绍:“这位就是我向你提起的杨绿姬杨姑娘!” 绿姬余怒未消,青青忙伸出手,介绍道:“我叫盘青青,听袁大夫说你知道我的情况。” 看到绿姬并没有回应,我忙调解:“绿姬,你可算回来了,殿下没有为难你吧?” 绿姬回到了梳妆台前坐下,就开始梳妆,青青愣住了。 我示意青青跟我一起回到火炉前坐下,等待绿姬的回答。 看来绿姬对青青的突然到来有些不欢迎,我不知道要如何调和这一人一鬼? 绿姬卸了妆,起身回到后面房间,很快便换了衣服出来,我看到她穿着锦缎衣裙,脚穿一双软底绣花鞋,拉过一张木凳也在火炉前坐下,向我询问:“你回医院去了?” 我点头应了,她双手在火炉上一转,青青就晕了过去,往地上栽倒,我忙伸手抱住了她,向绿姬询问:“她这是怎么了?”就去试探她的鼻息。 “她只不过是晕了过去,你很在意她吗?”绿姬有些醋意的质问。 青青的呼吸沉稳,脉搏也稳定,我这才放了心,把她抱起,就往后面走去。 绿姬站了起来,继续质问:“你怎么把她带到这里了?还有你准备让她睡我的床吗?” 我把青青放在了后面的床榻上,为她盖好了被子,就向绿姬回答:“她在火葬场时就苏醒了过来,我总不能把她丢在哪里吧?还有不是你把她带到这里的吗?” 绿姬有些生气,道:“你不明白,现在的她跟我带来的她不一样!” 我便反问:“不都是同一个人吗?有什么不一样的?” 绿姬在床榻前翻开了青青的眼皮,自言自语的疑问:“她明明已经进入了忘川荒漠,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呢?” 我也疑惑不解,就向绿姬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绿姬返回了前厅,围着火炉坐下,我跟了出来。 “她得了急性脑膜炎,脑组织受到了感染,导致她重度高烧,将脑子也烧坏了,成为了植物人,而且还失忆了。”绿姬用现代医生的口吻介绍。 我这才明白,绿姬继续介绍:“我借用了她的身体,可她的灵魂突然回来,重新占据了她的身体,虽然还是同一个人,但思想和灵魂已经完全不同,你明白吗?” “借尸还魂!”我立刻想起了这个成语。 绿姬摇头否定:“这不叫借尸还魂,而是回光返照。她得的可是急性重度性脑膜炎,已经感染到了脑组织,如果得不到有效的继续治疗,很快就会脑死亡!” 我知道脑死亡意味着彻底死亡,忙追问:“那要如何才能救活她?” 绿姬没有回答,我继续道:“我已经告诉我的同伴,他们很快就能找到这里的!” “是你在斜树沟土屋内的墙壁上留了这里的地址?”绿姬追问。 我坦然应了,“鬼皇殿下如何处置你我啊?” 绿姬松了口气,回应:“殿下已经不再逼你作鬼差了,黑脸也不敢再为难我们,不说这些了,今天是过年,我本打算跟你一起过的,可惜她却突然回来了,我们俩就不能好好度过了!” 我不明白绿姬为何如此排斥青青? 不过夜已深,绿姬道:“你先喝茶,我去沐浴,然后带你去看焰火!” “那青青呢?”我询问。 绿姬没有回答,她将铜壶放在火炉上烧水,然后取过了一方木盘,上面白瓷茶杯和青瓷茶壶一应俱全,奇怪,我怎么没有找到? 我在桌案上品着醇香的红茶,绿姬返回房间内沐浴。 看到了中指上的珍珠戒指,我立刻向珍珠里的人影询问,却无人应答,便伏案而睡。 睡梦中,我再次进入药材宝库,一直往里面走去,看到了奇物架子上的游梦仙枕和放大镜。 用放大镜将珍珠戒指放大,我才看到了珍珠内的虚影,忙向他询问:“前辈,我有个朋友得了急性重度脑膜炎,已经伤到了脑组织,要如何医治啊?” 珍珠内的这道虚影捋着胡须,正在思考。 我忽然发现,在古代根本就没有“脑膜炎”这种疾病,怪不得李时珍也不知如何回答? 在医学院时,我只知道脑组织感染,普通的抗生素无法进入脑脊膜屏障,只有用磺胺类药物才能通过脑脊膜屏障,但这也只是用于脑膜炎初起。 郑学忠是脑专家,他一定知道,看来我需要返回医院,向他请教了,可大过年的,他一定不在医院。 珍珠内的虚影对我道:“年轻人,你说的这种疾病老夫也没有遇到过,但辨证施治是不会错的,你依据中药的药性,列好君臣佐使,开方抓药医治看看!” 我应了,放下了放大镜,就离开了药材宝库,返回窑洞内,盯着桌案上的这些草药发呆。 绿姬从后面房间走了出来,她再次换上了大红斗篷,又拿出一件黑色的披风让我披上。 白雪奔入了窑洞内,绿姬先上了坐骑,然后拉我坐在她身后。 “我们去哪里看焰火?” 绿姬回答:“到了你就知道了!”她一提马缰,白雪便嘶叫一声,撒开蹄子向洞外奔去。 第七十四章 看烟花 人间最繁华热闹的地方便是都市,鬼也喜欢这里。 绿姬带着我乘了白马一路狂奔,出了斜树沟,来到槐树岭,老董的院子内传出了鞭炮声。 幽灵出租车静静得停在了路旁,绿姬下了马,拉着我进入了车内。 路上,我忙向她诉说昨夜被一辆大解放卡车追杀之事。 绿姬听后就道:“路甲和老涂都以为你和你三姨被丢入了焚尸炉内烧毁了?他们是不会再派人来谋害你的,一定是另有他人!” 我辩驳:“可马老五跟康大嘴被吓的逃出了火葬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再次派人来追杀我?还有我乘坐的是幽灵面包车,途中去了路边一家小饭店里吃了一碗回春面。” “回春面?”绿姬疑问:“难道是他?” 我应了,继续追问。 绿姬就向出租车司机询问:“老钟最近有什么异常行为吗?” 出租车司机冷冷的回应:“我也不太注意,不过他也要升为中级鬼差了!” “鬼差也分等级?”我不由疑问。 绿姬介绍:“当然了,你们医生还分等级呢!鬼差分为低级,中级,高级跟特级。” 低级鬼差如路甲,受上级差遣,作最低级的工作。 中级鬼差就可以不用受高级跟特级鬼差差遣,但也不能违抗上级的命令。 高级鬼差比较轻松,任务也不重,但是要捉拿的鬼魂比较顽固,不好对付。绿姬就是高级鬼差,她介绍:“我们要对付的是探幽道长那样的家伙,不过就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但还有特级鬼差,也称索魂使者。” 索魂使者独立办差,只听命与鬼皇,连帐房先生都不能调遣。 我就向绿姬询问:“特级鬼差,我怎么没遇到过?” 绿姬讥讽:“你遇到了,就算老道士帮你,你也活不了!钟馗就是特级鬼差,它们一年只回来向鬼皇禀报四次工作!” 清明,中元,十月初一,还有过年。 前两个时间都好解释,十月初一我也明白,北方的鬼节就是十月初一,我从小就知道的,每逢这天,外婆都要给死去的外公烧纸衣,送寒食,也就是扁食,又称饺子。 年底可能这些鬼差都需要向上级领导汇报一年的工作。 “那你不用向鬼皇殿下汇报工作吗?”我向绿姬询问。 绿姬回应:“我已经汇报过了,殿下现在正在宴请特级鬼差,我就不方便继续留下,正好跟你一起去看焰火!” 出租车直接驶回了市里,在金盾大厦前停下。 这里虽然不是洛阳市的最高建筑,但在金盾大厦天台上向四周望去,可以将夜景一览无遗。 绿姬带着我进入了大厦内,夜班的保安对我们俩视若无睹的继续巡视。 我们进入了电梯内,就看到一个老婆婆拉着一个小姑娘的手,也在乘电梯,但她们却没有按楼层数字,见到我和绿姬进来后,一脸惊恐。 电梯门合拢,绿姬立刻向这一老一少呵斥:“你们既已经化作鬼魂,为何不去冥府报道,还继续滞留人间?” 我登时惊讶了,绿姬示意我不要说话。 老婆婆身着粗布棉衣,一头花白的头发,立刻跪了下来哀求:“我这孙女没看过烟花,只看一次烟花就能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请上差准予!” 小女孩身着红棉袄棉裤,一脸稚气的询问:“奶奶,你怎么跪下了?他们也是去看烟花的吗?” 绿姬立刻警告:“你们滞留人间,就算逃过了鬼差的抓捕,倘若被别有用心之人捕获,你们可就再无轮回之日了。” 老婆婆忙点头称是,我完全听不懂绿姬说的什么。 小女孩留着蘑菇头,好奇的看着我。 老太婆把她孙女也拉着跪下,向绿姬磕头求情。 我有些于心不忍,想要劝告,绿姬按下了“十五”这个楼层。 电梯迅速往上升去,老太婆忙向绿姬叩谢。 十五层有一处露天的阳台,虽然夜空飘着雪花,寒风凛冽,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站在这里向前方望去,下面霓虹闪烁,灯火辉煌,到了夜里十二点,城郊白马寺的钟声响起,遍地烟花飞向夜空,迅速的绽放。 小女孩欢呼道:“过年喽!看烟花多漂亮!” 这祖孙俩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然后就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登时惊讶了,忙向绿姬追问:“这祖孙俩怎么不见了?” 绿姬淡淡的解释:“她们看到了烟花,也了却了心愿,就要去地府报道了!” 我明白了,原来这祖孙俩已经离世,不由感到可惜。“这小女孩还这么小,就离世了!为什么会这样?” 绿姬望着夜空中绽放的焰火,淡淡的回答:“人各有命,不能强求!” “你刚刚说万一她们遇到别有用心之人,就无法再轮回是什么意思?” 绿姬站了偎依在我的怀里,解释:“抓鬼的不全是我们鬼差,还有你们人类中的某些人!” 我明白,便回答:“这个我知道,就比如某些道士和尚,他们也抓鬼!” 绿姬纠正:“正常的道士跟和尚是不抓鬼的,只是驱鬼,某些道法高强之人才会抓鬼养鬼,但不局限与修道之人,通常这些人只会抓小鬼和夭折的婴灵,成年鬼魂和老鬼难以驾驭驱使,弄不好就会被鬼魂反噬。” “特级鬼要对付的便是这种鬼魂,他们以豢养的鬼魂跟鬼差对抗,我们高级鬼差都对付不了他们,甚至会被他们以道法所伤!” 我不由为绿姬担心,便疑问:“那你就不怕这城市里有这种人?” 绿姬回答:“这座城市内当然有这种人,但只要我不去招惹他,他们也不会主动来对付我!” 看过了绚烂的烟花,我便自言自语道:“今天是过年,很高兴能和你在一起,不过不知道振民哥和小马他们现在哪里?” 绿姬反问:“他们来找你了吗?大过年的,他们不呆在家里过来,出来瞎折腾什么!” 我忙解释:“他们得知我被人追杀,就特意赶来救我,但在火葬场内被刑警队的人扣押了!沈超中枪,马老五和康大嘴又带着手下逃逸,铜大军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振民哥他们的!” “你真担心他们?”绿姬疑问。 我点头应了,她道:“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们,但我不能帮你救他们出来,因为我们可以看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我们,你明白吗?” “我明白!” 绿姬郑重的质问:“那你能做到不闹事吗?” 我肯定回答:“能,我只看他们一眼,他们安全了,我也就能放心了!” 绿姬站了起来,带着我返回大厦内乘坐电梯。 “他们还在市刑警队的拘留室内扣押着,要到明天晚上才能释放出来!” 我便愤愤的道:“振民哥他们又没有做坏事,小马还用车送沈超去医院抢救,铜大军怎么把他们扣押起来了?” 绿姬解释:“你不要怪铜大军,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没抓到一个凶手,只能拿嫌疑人开刀了!” 第七十六章 逃离警局 对于警务人员,我们既敬畏又拒绝。 为了看望振民哥跟老道士他们,我大年夜来到公安局,拜访刑警队的铜大军。 他闻到了烤鸭的香气,伸手就要打开,我阻止了他。 “袁大夫不要生气,来我办公室里谈!”他将我领入了办公室内,这里的空间不大,堆满了办公器材和档案袋,里面油墨味很浓。 他在办公桌后的皮椅上落座,示意我坐到他正对面的椅子上,点燃了一根香烟,我放下了烤鸭,质问:“你为何要把我的同伴扣押?他们究竟犯了什么罪?” 铜大军不慌不忙的解释:“火葬场遭人入侵,暂放在焚尸间内的两具尸体被焚毁,留守刑警沈超中枪,火葬场两名工作人员遭胁迫,你是唯一的知情者,你的这仨朋友是唯一在场之人,不扣押他们,怎么办?” 我便回应:“沈超已经醒来,你可以向他询问当时的情况,我只不过是听到枪响后赶往火葬场焚尸间,从枪响至我见到沈超,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铜大军继续抽着烟,道:“跟苏振民一起的那个老家伙是一名道士。” “不错,那又如何?”我回应。 “火葬场的宋一程和甄马勇现在还在市康复医院内观察治疗,他们受到了剧烈的惊吓,而且我带人去搜查神仙泉跟康大嘴的废品收购站,都已经关门歇业,沈超是我们的人,他的口供只能作参考,而不能成为证据,你和你这仨朋友是此案唯一的证人。”铜大军将烟头在玻璃烟灰缸内摁灭。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感到自己不能从这里轻易脱身。 “那你是不是打算也把我扣押起来?”我质问他。 铜大军点头应了,纠正:“不是扣押,而是专门保护起来,使用枪支击伤警务人员,胁迫他人焚毁重要尸体,这可是重罪,马老五跟康大嘴一定会设法将你们灭口,最危险的就是你跟沈超!” 我立刻想到了离开火葬场后,被解放卡车追击之事,难道这也是他们所为? 铜大军见我没有回应,便安慰我:“我知道,大过年的把你们留在这里很不人道,但总比你们提心吊胆,被人追杀灭口要强,可恨我们现在没有证据,不然就可以向上级申请缉捕令抓捕他们!” “我要见我这仨朋友一面,不过我赶到焚尸间时,里面就剩下了昏迷不醒的宋一程,甄马勇还有沈超三人,无法为你们提供有效的证据!”我向铜大军提出请求。 对方同意了,朗声吆喝道:“小平,你领袁大夫去拘留室,然后带回一号审讯室内!” 小平从外面赶来,随口应了。 我拎起了烤鸭,就跟着她出了办公室,转过走廊的拐角,在一道铁门前停下。 小平对里面的警员表示:“铜副队长的命令,看望在押疑犯!” 铁门打开,她领着我进入,又过了一道铁门,在一名中年警员的带领下,我来到了拘留室外,三道并排的房间,三扇铁门把振民哥,老道士和小马隔离开。 “你们只有10分钟会客时间,要抓紧了!”中年警员举起了手腕开始看表。 小马见我到来,立刻抓住了铁门上的栅栏,询问:“袁大夫,你来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我将三只烤鸭为他们每人分了一只,振民哥愤愤的道:“这些警察,抓不到坏人,反而把我们扣押了起来!” 中年警员用橡胶棍敲着铁闸门,警告:“别当着我的面骂我们,否则对你们不利!” 老道士在房间内,向我质问:“袁大夫,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焚尸间的仨人为何一个中枪,两个被吓晕?” 我摇头表示不知,振民哥质问:“你为何会去安乐火葬场?” 小马一边狼吞虎咽的嚼着烤鸭,一边询问:“我都不明白了,我们救了警察,却被他们当作嫌犯扣押起来,这世上还有公道吗?” 我想要安慰他,这名中年警察就道:“铜队长不是扣押你们,而是保护你们,如果把你们留在外面,只怕你们活不到明年!” 小马不服气,但嘴里塞满了烤鸭,无法辩驳,振民哥就向我询问:“你究竟得罪什么人了,他们连警察都敢开枪?” 我无奈的回答:“或许铜队长做的没错,把你们留在这里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我也会被留下,等过了年,我们就能出去了!” 中年警员不耐烦的看了腕表,提示:“时间到了,小平,你领他离开吧!” 我就要离开时,老道士嚷道:“叫他们把我的酒拿来,难道被扣押连酒都不能喝吗?” 出了三道铁门后,小平领着我向审讯室赶去,在穿过走廊时,所有的灯同时熄灭,墙壁上的应急灯立刻打开,但旋即也跟着熄灭。 小平登时惊讶了,就要来抓我的手臂,但一道虚影从她身后飘过,她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绿姬在我身前出现,急促的道:“赶快离开这里,否则你就没命了!” 我来不及察看小平的情况,绿姬已经抓着我的手急速往大楼出口处奔去。 走廊内的灯很快便恢复正常,一群警员也从抢到走廊上察看。 绿姬把我带到了十楼阳台上,纵身一跃,便拉着我破窗而出,“这可是十楼啊,至少有二百多米高。”我向绿姬质问。 “怕什么,你不会摔死,但可能会变成植物人!”绿姬在坠落途中警告我。 我被她抓着手,感觉如同风筝一般往地面上坠落,正好飘落在公安局的大门外,幽灵出租车已经在等候了,绿姬伸手拉开车门,将我也拽入了车内。 司机一踩油门,出租车急速离开。 “你没有对那个女警怎样吧?”我向绿姬询问。 绿姬反问:“你担心她还是怀疑我?” 我忙表示:“我们不能伤及无辜,我就这样离开,他们会不会下拘捕令追捕我?” “你又不是嫌疑犯,他们为何要追捕你?” 出租车迅速驶离了洛阳市,在2001年的第一个清晨赶回了斜树沟外,这里出租车已经无法进入,但绿姬的坐骑白雪正在等候,我还看到了一头黑驴,背上还驮着我的行礼,正是“小二黑。” 我便向绿姬询问:“你不是说小二黑会自己回去吗?怎么还在这里?” 绿姬翻身骑上白马,解释:“你和那个盘青青在窑洞内不用吃饭吗?我让小二黑回来是为你们送生活用品!”她伸手将我拉上了坐骑。 当我们赶回皇颜泽沟的窑洞内时,青青已经苏醒,正对着趴在桌案上昏睡的我啼哭。 我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正趴在桌案上沉睡。 第七十五章 夜访警局 在拘留所内过年只怕是最痛苦的年,牢狱中的犯人已经习惯了。 绿姬带着我出了金盾大厦,乘上了出租车,直接朝市公安局驶去,车穿梭在城市街道上的车水马龙里,我感到了一丝愧疚。 这愧疚是因为我大过年的一没有坚守工作岗位,二没有陪父母过年,三还让朋友受连累。 我突然对绿姬道:“我们先不去刑警队,回矿山医院!” 绿姬一脸疑惑的等我解释。 “我想先去看看中枪的沈超!” 绿姬向司机下了命令,然后对我道:“你还挺仗义的,像你这样的人是做不了好医生跟合格的鬼差!” 医生怎么跟鬼差混在了一起? 绿姬解释:“其实鬼差和医生目的都是类似的,只不过医生希望病人康复,鬼差则是把鬼魂送到该去的地方。” 出租车很快就驶到了矿山医院大门口,老侯仍在孤零零的看守医院大门。 我和绿姬下了车,向他打招呼,老侯却视若无睹。 “他看不到我们的!”绿姬解释。 我忙询问:“可沈超看不到我,怎么知道我已经安全了?” 绿姬表示:“等下我为你现身,他们就能看到你了,但是你不能在这里久留!” 沈超还在急诊科的抢救室内躺着,他的父母跟一名警员在陪护。 这间抢救室就是罗保子尸体被偷走的那间,绿姬为了我现了身。 我独自进入了抢救室内,这名警员见到我一脸惊讶:“袁大夫,又是你!” 沈超已经苏醒,正在听广播,见到我到来,忙关闭了收音机,向我询问:“你来了,快坐!” 我点头应了,向他和他父母问好。 沈超立刻介绍:“是袁大夫送我来医院抢救的,可以说我的命就是他救的!” 他父母立刻向我表示感谢,沈超又向保护他的这名同事道:“楚凯,你最清楚了,是不是啊?” 这名警员名唤楚凯,对我道:“我们副队长一直怀疑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火葬场?还有你的仨朋友,他亲自去向你三姨和李波证实,你只说了一半真话,还有跟你一起的哪位姑娘,根本就不是李波的表妹,而是你的同事的,但我们也查了,医院根本没有这人!” 众人皆惊呆了,我立刻道:“有些话我不能向你们说的太清楚,但我真的只是路过火葬场,被你们带了进去。我这仨朋友是赶来救人的,却被你们扣押了起来!” 楚凯表示:“这话你去向我们队长说,我也爱莫能助!” 我便向他们告辞,沈超立刻质问:“袁大夫,你还真的去找我们队长啊?没用的,你这仨朋友不会有事的,明天晚上就能放出来的。” “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就去看看他们!”我道别后就离开了急诊科,医院大门外出租车内的绿姬立刻打开车门,我钻了进去。 绿姬询问:“怎么样?见到人了?” 我点头应了,“咱们这就去刑警队,不过最好能为他们带些食物和酒水!” 出租车司机立刻开车,绿姬回应:“你为他们带些吃的就行了,酒水还是免了吧,拘留室内不允许喝酒的!” 新年时,大部分商店都已经打烊,而这个点还在营业的饭店也都关上了大门,我们在路经华山路转弯时,只有一家小商店还亮着灯。 我就要下车去买吃的,但被绿姬拦住,道:“你不用管了,我去为他们弄些吃的。” 司机在路边的阴影中停了车,绿姬下车便一直往前,我看到她飘入了大门紧闭的“北京烤鸭”店内。 很快她就提着一袋热气腾腾的烤鸭出来,回到了车内。 我闻到了烤鸭的香气,也饿了,就对绿姬道:“你买了几只?” “三只啊!怎么了?”绿姬疑问,不过她看到了我的饿相,立刻明白,便道:“你闻闻就可以了,我们吃不了的!” 我听着有些别扭,但绿姬真的打开了烤鸭的包装袋,让我闻。 说来也怪,我闻到了香气,感觉更饿了,便伸手去拿,却怎么都拿不住? “没用的,你现在是魂魄状态,不能进食的,闻闻就饱了!”绿姬淡淡的解释。 我惊讶了,我现在是游魂状态,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到了市公安局,绿姬为了我现了身,把烤鸭交到我手里,叮嘱:“你自己问路,我会在暗中保护你的!” 我提着烤鸭轻飘飘的走过公安局的大门,值班警察立刻拦住了我,质问:“你找谁?” “我找你们刑警队的铜大军副队长!” 这名警员铁着脸,可能是因为大过年的还要值班的缘故,对我呵斥道:“把身份证拿出来登记,你手里拿的什么,打开检查!” 我登时惊呆了,没想到还要检查,但我摸便了全身口袋,也没有摸到我的身份证,对方已经打开了装着烤鸭的纸袋,用力的嗅着烤鸭的香气。 “没有身份证还想找人,出去!”他向我呵斥,却没有把烤鸭还我的意思。 不过他很快就陶醉在了烤鸭的香气中,绿姬突然现身,对我道:“还不赶快进去!” 我忙拿起了烤鸭,迅速往接待大厅赶去,这里也有人值班,我忙询问:“我是矿山医院急诊科的袁成华大夫,要见刑警队的铜大军副队长!” 接待我的是一名美女警员,她没有向我要身份证件,只是让我稍等,便拿起电话拨通了铜大军的电话,说明了我的来意。 美女警察放下了电话,对我道:“铜副队长请你去!” 我一脸困窘的对她道:“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来你们这里,不知道怎么去?” 接待台内有一男一女俩警员,我更希望这位美女警察领我去,不过她用对讲机呼叫:“小平,你下来带袁大夫去见铜队长!” “小平?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 很快电梯门打开,一名穿着警用大衣的女警向接待台内致意,然后对我道:“袁大夫,请跟我来!” 进入了电梯内,她按下了十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询问:“袁大夫,你带的是什么好吃的,真香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忙解释道:“是烤鸭,要不您先尝尝?” “小平”略有些困倦,继续对我道:“你是来看望铜队长的?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忙表示:“我跟铜队长没什么关系,我是来看望我朋友的,他们被铜队长暂时拘留了!” “小平”立刻露出了质疑的眼神,询问:“你就是把沈超从火葬场救出来的那个袁大夫?铜队长为何要扣押你的朋友啊?” 她的问题很多,而且我都无法解释,幸好电梯运行很快,在烟雾缭绕的办公室内,我见到了双眼通红的铜大军。 他见了我也有些惊讶,随口道:“你来就来吧,还带东西!”说着就要来接我手里的烤鸭。 我立刻道:“且慢,这烤鸭是为我朋友带的,他们只不过是为了保护我,却被你们当作嫌疑犯扣押,今天可是大过年的!” 第七十七章 窑洞生活 人活着,灵魂和肉体是融合的,但我相信灵魂和躯体能够分开存在,不过保持不了多长时间。 从市公安局逃回皇颜泽沟的窑洞内后,我看到了自己的躯体,绿姬将我按回了身体内,她迅速消失不见。 我睁开眼睛,从桌案上起身,感到全身酸困疼痛,盘青青见我醒来,立刻破涕为笑,抓着我的双手欢喜的道:“袁大夫,你可算醒来了,我以为你也生病了!” 她的双眼通红,脸上带着泪痕,头发有些凌乱,便安慰她:“我只不过是睡着了,你是不是饿了,赶快洗脸,准备吃饭吧!” 青青应了,就从泥炉上拎起铜壶返回房间内。 绿姬显出了身来,向我询问:“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我就道:“先让她留在这里,明天我带她回市医院,为她继续医治!” 绿姬有些失落,便用手掌对着泥炉一旋,即将熄灭的火焰立刻再次燃起,我自言自语道:“该吃早饭了,我都有些饿了!”说着便去竹篮内寻找食物。 盘青青洗好了脸,又将铜壶拎了出来,放回了火炉上,然后就在梳妆台前坐下。 绿姬径直走回了房间内,片刻后,我听到了水花声。 青青换上了她的防寒衣裤,向我询问:“袁大夫,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如果你愿意,明天我们就能离开这里,返回市里!”我一遍将油食放在火焰上加热,一边回答。 青青一边对镜梳妆一边疑问:“为什么要等明天才能离开这里?”我明白她的顾虑和担忧,跟一个陌生男子共处荒郊野外的窑洞内,白天尚可,但过夜就不好了! 她化好了妆,也来火堆前坐下,我听到窑洞外传来了驴叫声,便把树枝串着的油食交到了她手里,然后去洞内迎接“小二黑”。 驴背上的行囊中,有我的搪瓷缸,还有水杯以及炒面,白糖,还有被褥。 我从行囊中取出了被褥,解释:“我睡外面,你睡里面,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对你做无礼之事,况且杨姑娘也在这里!” 青青看到了“小二黑”,一脸疑惑,见我从行囊里取出了搪瓷缸和炒面,便用热水冲烫,不过餐具不够,我用搪瓷缸,她用水杯,青青疑问:“那杨姑娘用什么吃饭呢?” 绿姬换好了衣服,从里间出来,没好气的应道:“你们吃吧,我吃不下!” 青青忙询问:“杨姐,昨夜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会突然昏睡呢?还有我怎么失忆了?” 我便对她道:“我们先吃饭,等吃好了饭,杨姑娘会详细告诉你的!” 绿姬瞪了我一眼,就在梳妆台前坐下。 用过炒面和油食后,我从竹篮内取出了苹果递给青青食用,然后自己去整理晾晒的草药。 青青拿着苹果走到了绿姬身后,对她道:“杨姐,给你苹果!” 绿姬没有接,青青追问:“袁大夫说你知道我的详细情况,我为什么会在火葬场内出现?还有我的家人呢?” “袁大夫,你把黑驴带出去放牧,再带回一些雪来融化!”绿姬支开了我。 我牵着“小二黑”,带着小铁锅便出了窑洞。 绿姬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女人就是麻烦!”她转过了身来,对着青青吹了一口气,青青立刻晕了过去。 我在外面转够了,“小二黑”也抛开了积雪,啃食下面的枯草,吃的肚子滚滚圆,便乘了一铁锅的积雪,往窑洞内返回。 窑洞内氤氲霭霭,水雾弥漫,药香四溢。 我没有见到青青,绿姬正在熬药,见我回来,就道:“你赶快准备午饭吧,用过午饭,就把药喝了!” “小二黑”奔出了窑洞,出去撒野。 我把乘着积雪的铁锅放在了泥炉上,询问:“青青呢?” 绿姬冷冷的回应:“在后面床上躺着呢?喝完了药,你想对她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去向鬼皇殿下汇报,天黑后,就能赶回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我想要对青青做什么啊? 绿姬将熬好的药汤倒入了茶杯内散热,我取出炒面和油食,放在火上加热。 “记住一定要服药!”绿姬披上了大红斗篷,转身离开了窑洞。 做好了午饭,我就到后面房间内去叫青青,她睁开眼睛,向我质问:“杨姑娘呢?” “她已经离开了,天黑之后才能回来,我已经做好午饭了,赶快来吃吧!” 青青一看到午饭还是炒面和油食,便皱起了眉头嘟囔:“又吃这,还有其他吃的吗?” 我只好将腊肉切片,放在火堆上烧烤。 青青吃了烤腊肉和苹果,我吃的是烫炒面跟油炸丸子,用过饭后,我便开始服药。 这药有些苦,但效果不错,青青看到后,便询问:“袁大夫,你也生病了吗?这是什么药啊?” 我立刻道:“这是杨姑娘特意为你熬的药,你赶快喝下,能够治你的病!” 青青将信将疑,但还是捏着鼻子喝完了药。 我刷好了碗筷,准备到桌案上继续读书,绿姬从出租车内把手提袋还给了我,里面装着《本草纲目》等书籍,还有笔和本,以及针灸用具。 青青却头晕目眩,忙喊道:“袁大夫,我的头好疼,好晕!” 我忙将她扶回里间的床上躺下,然后取来针具和书籍,准备为她施针救治。 她看到了我手里的亳针,立刻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质问:“你要对我做什么?我不扎针!” 我便解释:“可这里缺医少药,我只能先为你针灸止痛!” “不,我不扎针,我能忍住疼痛的!”青青拒绝我为她施针。 我只好作罢,忙翻看医书,寻找脑膜炎的抢救方法。在《外科抢救指南》中并没有记录急性脑膜炎的抢救办法,我只好翻看《针灸急救大全》,这里除了针灸外,还有按摩手法。 按压太阳穴跟其他穴位,可以暂时缓解头疼头晕等病症。 青青脸色苍白,如同绿姬的一般,额头还渗出了汗珠,我忙为她按摩太阳穴。 在后脑勺处的风池,天杼等许多穴位都可以治疗头疼,在我的不断按摩下,青青放松了许多,脸色也不那么苍白了。半个小时后,我的双手手指酸麻困疼,不过青青已经睡着。 来到前面,我从行囊中取出了半盒邙山烟,这是阿良舅留给我的,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既然青青不愿针刺,那可以用烟代替艾灸,也有治疗效果的! 不过摆在我面前还有一个难题,既然要为病人艾灸,就必须要脱去病人的衣服,露出肌肤,才能找到相应的穴位。可我不能脱下青青的衣服,虽然我已经跟她有过两次亲密接触。 第七十八章 紧急离开 这个世上,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呢? 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讲,首先想到的就是家。 我现在就在一个最安全的地方,就连索命的鬼差都不会找到,但我仍感觉不安全。绿姬离开这里,去向她的上级汇报工作,这里就剩下我跟青青二人。 经过这一天跟她的接触后,我感觉青青不是绿姬附身后的青青,或许这原本就是两个人,绿姬有些强势,但给我以安全感;青青依恋我,但对我仍保持戒备。 这里是安全的,虽然我的感觉不好。 青青接受了我对她头部穴位的按摩后,已经愉快的入睡。 我回到前堂,打开行囊,铺好被褥,准备席地而睡,临睡前习惯性的看一段书,梦中就会进入药材宝库,再次向珍珠内的虚影请教青青的疾病治疗问题。 对方仍然没有给我肯定的答复,这种疾病在当今医学界都无法治愈,只能以药物消炎。看来这座梦里才会出现的药材宝库也不是万能的,精通药理的李时珍前辈也不是神医。 现实中,没有一个医生敢自称能够包治百病,除了那些“大忽悠”。 当我从药材仓库内离开后,就看到照壁后面发出了响动,还有青青的惊呼声,我忙握着快刀赶去察看,后面没有亮灯,一片漆黑。幸好我将手电筒随身携带,便迅速打开,就朝罗帐内望去。 只见青青蜷缩在床角,一脸惊恐。 我忙靠近,向她询问:“青青,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快关闭你的手电筒,放下你的刀!”青青回应,然后一转手腕,墙壁上的油灯复燃,但光线微弱。 我照做了,收起手电筒和快刀,撩开罗帐,看到青青只穿着红色的棉袄棉裤,一双白鸽似的玉足裸露在外,“我刚刚从噩梦中醒来,好害怕!” 她恐惧的样子楚楚动人,我忙去安慰她。 于是她便顺势扑入我的怀里,然后向我询问:“你会对我好一辈子吗?” 我忙应了,如果青青能做我的女朋友,这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虽然她还是个病人,我对她的情况一无所知。 “那你会为我舍弃你自己的生命吗?”青青追问。 我疑惑了,这个问题似乎也有人问过我? “你不用怕,由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的,如果有人对你不好,我会跟他拼命的!” 青青苦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我终不如你们,你们才是最佳配偶!” 我感觉疑惑了,想要询问,但对方已经将柔软的唇贴在了我的嘴唇上,于是我们又发生了初次见面时发生的事情。 这场景我总感觉在哪里发生过,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但绝对不是上次。 当我再醒来时,发现绿姬站在床前,冷冷的看着我。 我忙朝身边望去,自己在罗帐内,身边躺着青青,我登时紧张了,绿姬必定会醋意大发。 不过我多虑了,她只是对我道:“你们得走了,否则你们可能就要真得亡命天涯了!” 我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绿姬没有解释,转身离去。 青青也被我们的谈话声惊醒,她倒是一脸惊讶的望着我,质问:“你怎么会在床上,你究竟对我做什么了?” 我更加疑惑了,不是你主动开始的吗? 女人心真是难琢磨,我忙穿衣下床,青青蜷缩在床头低声哭泣,我一脸尴尬,需要安慰她,却不知要如何开口? 绿姬换上了红色长裙,戴上了白纸面具,突然折回,对我们厉声呵斥:“别磨蹭了,再磨蹭,命都没了!” 青青停止了哭泣,默默的穿衣穿鞋下床,路过我身边时,对我道:“袁大夫,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算我看错人了!” 我忙辩驳:“青青,不是你想象的这样!” 她没有理我,出了房间,便到梳妆台前落座。我跟了出来,开始收拾行礼。 “你们要在天亮之前赶到槐树岭,时间不多了!”绿姬再次督促。 我看了窑洞外,天还是漆黑一片。因为没有表,我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在大学时,我买过一只闹钟,一下子用了五年,可在回来时,丢在了火车上,然后就再没买过钟表了。 等我迅速收拾好了行礼,“小二黑”奔了进来,我将行囊放在了它背上,回头一看,青青还在梳妆,没有胭脂水粉,她只能用梳子梳理头发,然后向绿姬质问:“我的包呢?还有我的手表呢?” 绿姬已经等得不耐烦,呵斥道:“等你回到医院就见到了!”她双手一挥,便将晾晒的草药迅速收起,然后打包,召来了白雪坐骑,翻身骑上。我正打算向她询问我跟青青怎么办?她就已经策马离去出了窑洞。 我忙对青青道:“别梳头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青青赌气起身,我回头一看,“小二黑”也奔出了窑洞,忙拿上了手提袋,对青青道:“快跟上我,别掉队了!” 虽然青青刚才对我有误会,不过很快就消除了,也快步出了窑洞,跟在我身后。 夜风袭来,冷冷的,漫天繁星,坠入银河。 我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青青将双手插在衣袋内,冷的瑟瑟发抖。 走到斜树沟土屋这里时,青青已经埋怨道:“袁大夫,你等等,我走不动了,我得休息一下。” 绿姬勒马停下,然后向四周观望。 我放下了手提袋,便去扶身后的青青,这时从旁边的山坡上忽然传来了一声狼嚎,青青吓的一下子扑入了我的怀里。 绿姬将装着草药的袋子从马背上丢下,手指一伸,一道火光便向悄然靠近的野狼点去,惊得这匹野狼掉头就逃。 我正沉浸在跟青青相拥的美好感觉中,绿姬却警告:“车来了,你们赶快上车吧!” 不知何时,“幽灵面包车”已经停在了土屋前,我不得不与青青分离,然后拉开车门,请她先坐进去。 “把这包草药也带上!”绿姬叮嘱过后,便策马离去。 青青忙“唉”了一声,我将行囊和手提袋都放入了面包车后,也进入车内,刚关闭车门,司机便驾车行驶。 “你们俩坐稳了,这里的路况不好!” 但我们还是在天亮时赶到了槐树岭,老董一家正在扫雪,不过司机并没有停车,继续往董沟方向驶去,我忙叫他停车。 司机反问:“干啥啊?这里不能停车,我还要送你们回市里!” “你送我们回来时,追着撞我们的那辆解放卡车你认识吗?” 面包车司机干笑了一声,辩驳:“我怎么会认识?以前也从未见过!” 第七十九章 返回市里 这个世界,水太深,会水的还淹死不少,不会水的,就更容易被淹死了。 虽然我对这个面包车司机有所怀疑,尤其是他为我推荐路边小饭店后,不过我也只能在心底怀疑,青青记忆犹新,便向我询问:“袁大夫,那辆解放卡车为何要追着撞我们啊?” 我表示也不清楚,面包车司机自豪的道:“有我在,你们不用怕,我的车技跟那辆出租车司机老常的不相上下!” 幽灵出租车司机姓常,我现在才知道。 “那辆解放卡车跟它的司机已经废了,彻底废了!”面包车司机继续驾车狂奔。 盘青青放心了一些,询问:“司机师傅,您怎么称呼啊?” “钟老七,我必须尽快送你们回市里,他们正在满世界找你们俩呢?”胡老七解释。 我立刻追问:“他们是谁啊?为何要找我?” 胡老七却不再回答,敷衍道:“你们回去后就会知道了!袁大夫,你在哪里下车呢?”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去安乐镇我三姨家!”我最担心的还是我三姨,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面包车迎着清晨的朝阳,迅速的驶向了安乐镇,在奶牛场隔壁停下。 身旁的青青就向我疑问:“这是什么地方啊?我好像来过这里!” 我对青青道:“你跟我一起,不然这么多东西我拿不住!”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拿下了车,青青也跟了下来,我就对钟老七道:“师傅,你先走吧,我们会自己搭车返回市里的!” 青青便疑问:“要是万一没车了呢?” 我表示:“就算搭不到车,我姨夫会用车把我们送到市里去的!” 钟老七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我拎着行囊和盛水的塑料壶,青青挎着竹篮,拿着我的手提袋,跟着我来到了三姨家大门外。我朗声叫了门,表弟开门,见是我们俩,一脸疑惑。 “你这么早就来走亲戚了啊?”表弟从我手里接过行囊和塑料水壶,然后质疑:“你带的礼物怎么是这东西啊?” 我示意青青跟我一起进入院内,正堂内的三姨和表妹见到后,忙迎了出来。 在堂屋内,三姨忙让表妹端来热茶,不住的询问我,姨夫也走了出来,向我询问:“你们这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还带着行礼?” 我忙如实回答:“我们是从董沟斜树沟来的,因为来的太急,所以也没有为你们准备礼物!” 三姨便向我询问:“这位姑娘是哪里人啊?你的对象吗?我听你妹妹在电话里提到过。” 看来他们把青青当作我女朋友了,我也正有此意。 姨夫对我三姨道:“小华他们一定还没有吃早饭,你赶快去为他们准备!” 三姨应了,叫上了表弟一起,青青就向表妹询问:“你家的卫生间在哪里?我想要方便一下!” 表妹便道:“姐姐跟我来!” 客厅内就剩下姨夫和我,他立刻向我质问:“听李波说你去找过他,还向他要了两具纸人,其中一具是以你为蓝本,另外一具是以你三姨为蓝本,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要如何向他解释? 三姨夫继续追问:“还有,年二十九夜,你去火葬场了?” 我只好表示:“不错,有两具尸体在火葬场内出现,一具是撞我的那个卡车司机的,另外一具是我一个病人的,这两人都跟我有关系,所以我便跟刑警队的同志一起去辨别尸体身份。姨夫,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们好,我是绝对不会害你们的!” 姨夫显然不太相信,但三姨和表弟已经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凉粉汤来,他们没见到青青,就询问:“刚刚那位姑娘呢?她是你女朋友吧?” 我再次解释:“这位姑娘叫盘青青,我正在追求她!” 表弟就追问:“表哥,你行啊!这位盘姑娘可真漂亮,她是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的?” 我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幸好表妹领着青青赶回,我看到她刚刚洗过脸,还往脸施了淡妆,人更精神了。 “闺女,你一定饿了吧,赶快喝碗凉粉汤垫点!”三姨拿出了热烧饼。 我也饿了,就不客气的开吃,三姨却不住的请青青喝汤。 用过早饭后,姨夫就对我们道:“我们今天只招呼你们,中午一定要喝点!” 我忙表示:“不用了姨夫,我们还要赶回市里去呢!” 表弟便质问:“大过年的,难道你还要上班吗?” 青青解释:“我要赶回市医院,所以就不能在这里吃午饭了!” 姨夫深表遗憾,三姨闻讯就忙往青青口袋里塞红包,她执意拒绝,三姨却执意给她,两人僵持不下,姨夫就道:“姑娘,拿着吧?小华是个老实人,不会花言巧语骗女孩!” 我把行礼和塑料水壶留下,对表弟道:“这是董沟阿良舅的,我们这次回来的急,没有还给他,这只竹篮是槐树岭老董家的,我这里还有些草药,一半留给你们,另外一半你帮我送给李波,上次他帮了我一个大忙!” 表弟一脸质疑的盯着我,质问:“你就这么急吗?怪不得你在急诊科当医生!” 三姨也过来询问:“这几天你回过家吗?” 我摇了头,看到三姨安然无恙,我也就能彻底放心了,但仍追问:“上次你去市医院的检查结果如何?” 三姨回答:“也没检查出什么问题,医生叮嘱我要保持好心态,不要做剧烈活动,更不能生气,有时间你也回家去看看!” 我应了,就拿起了手提袋,带着青青向三姨一家告辞,他们把我们俩送到了门外,表弟就疑问:“表哥,要不我开车送你们回市里吧?” 我对他表示不用,很快一辆吉利出租车就停在了我身边。 打开车门,我和青青坐了进去,看到司机的背影,不由惊讶:“老常,怎么又是你!” 老常点头应了,道:“我先把盘姑娘送回市医院,然后再送你!” 青青听到后,松了口气,道:“好啊?” 老常一脚油门,驾着出租车急速往市医院方向赶去。 大年初二,我们这里已经开始走亲戚,俗称“行人情”,所以路上的车跟人格外的多,在路经华山路转角时,我看到了街角的那家商店,仍开着门,一个小伙计正在卖礼盒。 我便向老常打听这个钟老七的情况。 老常听后便反问:“你说钟老七,他就一开黑面的的,哪能跟我比,我开的可是正规公司的出租车,还有他那人为了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们以后要用车,就拨打这个电话!”说着便向我递来一张名片。 第八十章 难逃一劫 夜路走多了,容易撞鬼。这只是一句俗话,走夜路的人多了,不见得都撞鬼。 老常给我递了一张名片,上面印着“吉利”出租车公司的叫车电话,他还在上面标注了自己的传呼号。 不过我可能用不上,除非迫不得已,我是不会打的的。 老常将车径直开到里市医院门口,青青就询问:“师傅,多少钱?” 我忙表示:“车钱我来出!”但一摸口袋,里面已经没多少钱了。老常却对我们呵斥道:“急什么,还没结束呢!” 青青就下车,我忙跟了下去,道:“我送你上去!”然后叮嘱老常:“你在门口等我一会!” 他立刻驾车调头离开,我领着青青就往病房楼赶去,通过墙上的提醒标志,我们按下了电梯,径直往九楼赶去。 到了护士站,这些护士用疑惑的眼神盯着我们俩。 一名挂着“王莉”胸牌的护士便向青青质问:“你不是309床的病人盘青青吗?” 盘青青点头应了,我忙解释:“我是市矿山第三急救医院急诊科的医生袁成华,专门送盘姑娘回来的。” 王莉便道:“两位随我来!” 她径直将我们俩带到了护士长办公室内,不过里面却没见到护士长,“二位请在此稍等,我这就去通知我们主任和护士长!” 青青向她致谢,王莉转身离去,随手带上了房门。 我便向青青询问:“你究竟还记得多少关于你的情况?” 青青打量着办公室内的布局,随口回答:“我只记得我的名字,还有我在市医院病房内,别的全都不记得了!” 我看到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双眼也变得迷茫起来,很快她就双手抱头,一脸痛苦的质问:“我怎么会失忆的?我究竟是怎么了?” 青青的肩膀颤抖起来,我忙去安慰她,不过她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这时房门打开,王莉带着一男一女两名医务人员闯入。 男的五十出头,一看就知道是名干部,双眼透出了威严的眼神,对王莉道:“病人发病了,赶快准备安定针!” 王莉立刻应了,转身离去,一起进来的白护士帽上有一道蓝杆,这是护士长的标志。她开口用凌厉的语气对我道:“矿山医院急诊科的袁成华大夫是吧?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们要为病人救治!” 我只好应了,放开了青青,就见她麻利的从护士服口袋内取出一支针筒,迅速刺入了盘青青的胳臂内。 主任扶住了青青,将其缓缓放到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站在护士长办公室门口,我看到两名干练的年轻人正匆匆往这里赶来,他们的眼神如同正在捕捉猎物的老鹰一般。 我立刻意识到危险袭来,忙低头拉开衣领,就见到胸前挂着的碧玉开始闪光。于是我抢出门外,撒腿就逃,后面遂即传出的“站住”的呼喝声。 鬼知道这俩人是来杀我的,还是抓我的?我当然不会停下束手就擒。 不过我奔跑到了走廊尽头的楼道口,一人将我堵住,他用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我的胸口,低声呵斥:“快去警局自首,还能保住性命,否则你就必死无疑了!” 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但听到“嗖嗖”两声,堵住我这人迅速抢到我身后,发出了一声惨叫,但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众人都还没有明白过来,以为是谁在走廊里放鞭炮。 但我回头一看,这人已经往地上倒去,胸口被两枚钢珠击中,黑血已经汩汩的往外冒,染透了他的灰色棉外套。 后面追我的这俩人迟疑了片刻,但再次举枪,不过枪内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钢珠。 替我挡枪这人再次鸣枪示警,一枚钢珠擦着我的脸而过,另外一枚则打入了我的肩头,一股剧痛传到了我的大脑里,右边肩膀无法活动。 九楼内的所有人终于明白,这并不是鞭炮声,而是枪声,登时惊呼尖叫。 我俯身去拉这人,他瞪着大眼,对我呵斥:“快走!” 追杀我的这俩人也持枪追来,我立刻抢入了楼梯内,迅速往下逃去。 随后我就听到楼梯口传来了低声咒骂,紧跟着脚步声传来。 我逃到八层楼梯口,准备继续往下逃去时,就看到出租车司机老常也在这里,他伸手将我拽入了八楼,这里是胸外科病房。 就在我惊讶时,就感到后脑勺一痛,两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时,一种冰冷的疼痛感强烈的袭击着我的神经,我看到了手术台上的无影灯,还有穿着手术服,戴着口罩的医生。 不过这些眼神我都不认识,一名小护士立刻提醒:“病人苏醒了!” 我虽然有很多疑问,但这个时候却不想开口,嘴里有些干,身上很疼,也很冷。 小护士便向我询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千万不要动,医生正在为你做手术,取出你体内的钢珠。” 我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铜大军副队长的。 这两名医生取出了我体内的钢珠,就开始缝合伤口,我感觉他们似乎没有为我打麻药。弯针刺穿皮肤的感觉,很疼! 小护士为我擦去了额头的汗珠,铜大军用血红的双眼瞪着我,似乎要准备吃了我。 缝合完伤口,包扎过后,一名医生对铜大军叮嘱:“病人不能剧烈活动,另外要按时换药!” 铜大军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现在手术室内就剩下了我和他二人,“你现在知道你的处境很危险了吧?” 我感觉自己没穿任何衣服,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还要忍受对方的斥责,这种感觉生不如死啊! 但我仍没有回应,我的嘴唇干枯,喉咙发涩。 “你是如何从我们公安局大楼内逃走的?怎么监控画面看不到你逃走的影像?”铜大军继续质问。 这时两名警员推着担架车走了进来,铜大军示意他们把我从手术台移到车上,他自己拿住了挂在铁钩上的液体瓶子。 担架车上铺着褥子,我感觉好了一些,但疼痛感仍在持续。 “送杭法医那里,另外把那个叫盘青青的一并带去!”铜大军用对讲机下达命令。 我立刻抗议:“我还没死呢?把我送杭法医哪里尸检吗?” 铜大军没有理我,把手里的输液瓶子挂在了担架车的铁钩上,转身离开手术室。 离开病房楼时,我忙对推我的这俩警员道:“我的衣物,还有手提袋!” 推我的这名警员便回应:“你放心,你的东西都已经作为证物送往我们队物证科保管了!” 一辆救护车已经在病房楼出口等候,我被推入了车内,然后看到两名女警押着穿着病号服的盘青青进入了另外一辆警车内,而医院里布满了警察,都在盯着我看,就连警戒线外的围观群众也把我当重刑犯看待。 第八十一章 废弃工厂 各行有各行的难处,只有身入此行,才能体会到这个行业的酸甜苦辣。 市医院内人来人往,鱼龙混杂,我将盘青青送到了9楼的脑科病房,值班护士忙去向主任和护士长禀报,却引来了两名手持枪的家伙。 虽然只是钢珠枪,却将一名警员击倒,把我击伤。 钢珠穿入体内的剧痛令我晕厥,幸好是在医院,我马上就得到了救治,铜大军将我和盘青青押入依维柯警车,带出了市医院。 不过警车并没有将我们带回市公安局,而是带到了南郊一座废弃的工厂内,在钢筋水泥的楼房内,我和青青被分开拘押。 关押我的房间内非常简陋,只有一张行军床,还有一架放着手术器械的小推车,窗户是毛玻璃的,室内的墙壁洁白如同刚刚粉刷过,一股石膏味。 我被两名戴着白口罩的警员移到了床上,伤口的疼痛仍在折磨我,我就向这二人质问:“这是什么地方?你们队长呢?” 这时杭法医走了进来,示意这俩警员到门外警戒。 我忙询问:“杭大夫,这是你的办公地点吗?”杭大夫掀开了口罩,回应:“算是吧!你现在情况特殊,铜副不得不把你送到这里医治,你放心,你的亲人我们也都派人去暗中保护了。你的亲戚可真多,我们的人手已经很紧张,只好将警校的学生都调用了!” “在是医院中追杀我的那俩人究竟是谁派出的,马老五还是康大嘴?”我询问。 杭大夫并没有回答,而是从小推车上取过了针筒,抽了一安剖药液,从输液带的注药孔出注入了为我输的液体内。 “你尽管在这里安心养伤,等你的伤养好后,也就可以出院继续正常工作了!”杭大夫收起了针筒,安慰我。 很快我便感觉伤口不是很痛了,但头却有些晕,上眼皮跟下眼皮不断重合。 在杭大夫一脸盛开的皱纹中,我很快便昏睡过去。 睡梦中,我进入了药材宝库内,来到最里间,在药材架子上寻找治疗外伤的圣药,其中就有云南白药,便揭开了右肩伤口的纱布,把药粉洒在了伤口处,重新包扎。 幸好这纱布是以橡胶条按压,我单用左手就能够完成。 这时我右手中指上的珍珠戒指内传来了老前辈的呼喊声,我奋力的举起右臂,低下头,就听老者嚷道:“你右手边第三格架子上有一只白瓷瓶,赶快把里面的药丸服下!” 我以为对方是为了治疗我的外伤,忙寻去,果然见到了一只杏子大小的白瓷瓶,上面用红纸黑字标着“清脑提神汤”。 拔开木塞后,一股特殊的清香散出,我一饮而尽,就感到了一股浓浓的苦涩,珍珠戒指内的老者继续道:“把旁边的风油精涂到太阳穴上,保持清醒!” “保持清醒?”我立刻质问:“这是提神醒脑药,难道不是治疗外伤的的金创药吗?” 戒指内的老者便解释:“你被人注入了镇静催眠的药物,想要清醒,就只能以这两种药对抗,至于你的外伤,只不过是小伤,刚刚那瓶特制的云南白药里面还加入了去腐生肌的天山雪莲,不出三两天就能痊愈。” 我忙谢过了他,戒指内的老者继续叮嘱:“你可以离开这里了,但先不要苏醒,这样你就能知道你现在的处境!” 按照他的叮嘱,我离开了药材宝库,回到了房间内,这里已经只剩下了我自己,隔着玻璃窗户向外面望去,只见外面是一座废弃的工厂,各种久置不用的设备仪器在空气中逐渐被水和氧气侵蚀。 屋内没有人,屋外也没有见到人,而我还静静的躺在行军床上,不过我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躯体,轻轻从破旧的木门飘过,看到陈旧的走廊内也空无一人,隔壁的房门上红漆剥落,残留着“405”的数字。 我听到了里面有女子的交谈声,便穿过了房门,进入房间内,便看到这里的布置跟隔壁的房间一样,青青也躺在行军床上正在接受输液治疗,但她床边却多了一名身着白大褂的护士。 两人正在交谈,因为我是魂魄状态,所以她们是看不到我的。 这名护士继续安慰青青:“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的家人,你哥哥会来照顾你,他已经在路上了!” 青青谢过了这名护士,但对方却继续道:“但我们不能让你哥哥立刻跟你相会,否则他也会有危险,只能让他先去你的公寓里等待,那里也有我们的同志在暗中保护他!” “究竟是什么人要追杀我跟袁大夫?”青青询问。 这名护士没有回答,我看到了这个穿着白大褂的警察生着一张精致却凌厉的面孔,她一定是铜大军派来保护青青的。 俩女人陷入可怕的沉默中,我离开了房间,就看到一名警员匆匆的返回了我的房间内,看了床上仍在昏睡的我,便转身离去。 我跟在了他身后,往楼上飘去,在“502”房间外,站着两名手持96步枪的士兵。 房间内,铜大军正跟俩男人交谈,其中一个身着草绿色的迷彩服,另外一个身着警服,我分不出他们的警衔,但可以猜到这俩人的级别一定不低,铜大军在二人面前也恭恭敬敬的。 房间内还有一排排电视机,而里面的画面却是工厂内的情况。 我才明白,这里原来是监控室,也是他们的指挥部。从他们的交谈中,我得知,铜大军为了引蛇出洞,便以我和青青为诱饵,在这座废弃的煤焦油工厂内,设下了埋伏。 楼顶上还埋伏着从洛阳军区内请来的狙击手。 “如果马老五敢来,我们必定会将其生擒,他们胆敢反抗,就格杀勿论!”这名军官声音洪亮,但这名警官却表示:“不必,只需要将他们击伤便可,我们还需要留着他们公审呢!” 这时房间里的一部电台里发出刺耳的噪音,我听到后便感觉恶心想吐,忙飘出了房间,迅速返回自己房间内,魂归躯体中,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液体仍在一滴滴的往我身体内注入,上层的床板被人胡乱的涂鸦,一个奇怪的黑圆圈内增加了两个黑点,如果再加上鼻子和嘴,就形成了一个圆滚滚的人头图案。 在我的注视中,这个图案渐渐变得完整起来,一张惨白的脸显出,几率黑亮的长发垂到了我的脸上,痒痒的,我很想拂开,却举不起手来。 这张脸渐渐又变成了绿姬的面孔,“他们这样做只是徒劳!马老五跟康大嘴是不可能亲自来杀你们灭口了!” 见到绿姬到来后,我立刻大喜,有了一丝安全感,便追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她回应:“你留在这里就是了,马老五和康大嘴不敢来,这里就是安全的,用钢珠枪追杀你的那俩人是马老五请的杀手,在市医院脑科病房内也有他们的眼线。” 我听后登时惊恐了,这俩家伙阴魂不散,我以后要怎么活啊? 第八十二章 恐怖夜 出来混社会的,胆子必定不小,也足够狠。 在废弃工厂的房间内,绿姬向我介绍:“马老五跟康大嘴在火葬场的焚尸间内被吓得半死,但却没有将他们俩吓死,得知你跟青青还活着时,他们就不得不再花重金请杀手来灭口了,毕竟你们活着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威胁。” “他们俩是不可能亲自出马了,不过可能会继续派杀手来作炮灰!” “那我该怎么办?在这里坐以待毙吗?”我继续追问。 绿姬回应:“你死不了的,你的危险不是来源于你的仇人,而是这座废弃的工厂?” 我又听不懂了,便询问:“这座废弃工厂有什么危险的?” “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绿姬故意卖了关子,然后警告:“如果你不能让青青继续昏睡,否则她也会有危险,甚至活不过明天!” 我忙追问:“为什么,这里究竟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是一座废弃的煤焦油提炼工厂。”绿姬再次重申,“你在天黑之前,下床去隔壁房间内,为青青打上一针安定,让她一觉睡到天明。” 她说罢便消失离去,我眼前的床板上仍是一个圆圈涂鸦。 白天很难熬,我躺在床上无法活动,就连聊天的人都没有,中午时,一名警员走了进来,从挎包中取出了不锈钢饭盒,打开,饭菜的香气立刻飘出,我的肚子更饿了。 我以为他是来给我送饭的,没想到他却对我道:“袁大夫,杭法医叮嘱过了,你现在还不能进食,所以我只能先吃了!” 这个略有些胖的家伙不仅不给我喂饭,当着我的面吃饭,我气的浑身发抖,却无法开口,这更加奇怪了,刚刚我跟绿姬畅聊无阻,现在却变成了哑巴,可能是安定针的药效还没有完全消退。 期间,隔壁那名美女护士来为我换了一次液体,我努力开口道:“你好!” “袁大夫你好!”她向我望来,安慰道:“你放心,这里很安全,盘姑娘她也很好很安全,你们俩都需要在这里安心疗养,我是军区医院内的护士夏米。” 这哥胖警察看到了美女护士,看的都忘记了吃饭,傻傻的留着口水。 夏米没有理会他,转身离去。 胖警察回过了神来,嘟囔道:“这里什么气味啊?好难闻!” 我是学医的,自然闻到过煤焦油的气味,就开口解释:“这是煤焦油的气味,闻多了容易中毒!”不过这座工厂已经废弃很久,残留的煤焦油浓度很低,可以忽略。 对方显然有些不悦,匆匆吃完了午饭后,便起身离去。 房间内再次只剩我一人,我现在就如同砧板上的死鱼,别人只需轻轻一刀,就能取走我的小命。 杭法医走了进来,为我换上了一瓶淡绿色的液体,上面标着“左旋氧氟沙星”,不过里面加入了什么药物我就不清楚了。 输了这瓶药液后,我再次陷入了沉睡中,进入了药材宝库内,立刻挑选镇惊安神,驱邪补气之药。 磁石,朱砂,牛角,菖蒲等药被我挑出,放入砂锅内加水,以文火慢熬。 在等待的时光里,珍珠戒指内的虚影对我道:“你现在脱去衣物,以亳针刺穴,借此提高你的定力,抵御即将到来的外邪。” 我非常不解,就质问:“这座废弃工厂究竟怎么了?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如此被你们重视?” 戒指内的虚影便坦言:“这座工厂先前是一座乱葬岗,阴气甚重,而被用来炼制煤焦油后,更是激发出大量了孤魂野鬼和辐射,两者单独存在尚无大碍,但魂魄会令此地的辐射加重,凡经常在此上夜班的工人都有头晕目眩,恶心呕吐的迹象,然后逐渐脱发,抵御力下降。” 我明白了,辐射很正常,存在与一切物质中,但只有在辐射超过一定量后才会对人体有害,鬼魂是一种虚无的物质,或者说是一种无形的力量,这种力量能够影响磁场,也能改变辐射的量。 按照戒指内这道虚影的提示,我从药材仓库内挑出了仙人掌,芦荟,冰片,水晶等抗辐射药材,在钵盂内捣碎成粉,以冷水冲饮。 等我服过了所有的药后,天已经黑了,我立刻惊呼:“不好,我要在天黑之前为青青打一针安定剂的!” 戒指内的虚影却对我道:“你不必担心,在最里面的架子上有一瓶镇邪圣水,你拿去为她服下,然后留在房间内,紧闭房门,无论谁敲门都不要打开,一直到天亮后!” 我忙应,找到了这瓶镇邪圣水,揣入怀里,看药水的名字感觉像骗人的。 离开了药材宝库后,返回了房间内,我再次将灵魂跟躯体融合。 杭法医带着铜大军跟一名警员走了进来,我忙闭上眼睛,假装还没有苏醒过来,就听二人密谈道:“马老五和康大嘴这俩家伙不会被吓怕了,不敢来了吧?” 铜大军表示:“就算他们不来,我们也会向法院提出公诉,然后请高院批通缉令,全国追捕,看他们还能躲到哪里?” “他们一定会派杀手来的,我已经散出消息了,等法院一上班,就对他们提出公诉,在此之前,是他们最后的反击机会!” 我躺在床上,心急如焚,这俩人的话也讲不完了,意思很简单:如果马老五跟康大嘴再不来将我跟青青灭口,他们就被全国通缉。 这时我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枪响,紧跟着传来了杂乱的尖叫和惊呼声。 铜大军命这名警员留下保护我,他跟杭大夫匆忙离开了房间。 这名胖警员还是中午的那个,看了我一眼,就到窗口向外面瞭望,我心里便希望他赶快离开,要不然青青就会有危险。 可这家伙似乎也害怕,躲在房间内不敢出去。 不过他盯着窗户上的毛玻璃朝外望去,忽然惨叫一声,吓的坐在地上。 我就极力扭动脖子向窗户望去,见到玻璃上出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一道道血痕顺着玻璃往下流淌。 这可能是绿姬在故意吓唬这名警员,很快我就感觉不对,玻璃上的“鬼脸”渐渐往房间内伸来,如同被油漆黏住的一条鱼,极力往外挣脱。 在挣脱中,鬼脸上的血肉不断往地上掉落,而血流也渐渐朝这名旁警员流淌而来,吓的他不断往后退缩,一直退到了床边。 我再也无法忍受,伸手从床头的小推车上抓过一支针筒,就刺进了这家伙的肩膀内,他登时被吓晕了过去。 鬼脸挣脱了玻璃的束缚,坠落地上,就朝我这里滚来。 我忙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将手里的针筒迅速刺入了滚来的“鬼脸”,鬼脸尖叫了一声,在地上迅速打转。 趁着这个机会,我忙起身下床,却发现没有鞋子,便赤足冲出了房间,走廊内一片漆黑。 第八十三章 初次失败 人类的富强跟工业发展息息相关,但工业的发展,增加了死亡的种类。 当世上还没有车时,也就没有车祸。不过人类不会因为畏惧车祸而停止对车的研发。 我在市医院病房楼中被两名杀手追杀,幸遇前来接应的刑警相救,随即便被送往市郊的一座废弃工厂中,跟我一起被送来的还有盘青青。我在游魂状态得知,刑警队是以我和青青为诱饵,准备诱捕马老五跟康大嘴这两伙黑势力。 一直到天黑,工厂内外都毫无动静。 但我知道此时的我处境非常危险,这危险不仅仅是两股势力的灭口,还有被人利用,以及未知的危险。 为了救青青,我赤足冲出了走廊,闯入了隔壁房间,但房间内一片漆黑,我还没有来得及适应,就被人从背后一个擒拿,摔在地上,对方用膝部跪在我的后脖颈处,如果对方再一用力,就能撞断我的颈骨。 房间内的白炽灯迅速亮起,我被按在地上,不能抬头。 “是你!”一个女子的惊讶,遂即我被她拽着头发,脸冲窗口,行军床上的青青蜷缩在被子内,吓的脸色苍白,颤抖着叫道:“袁医生,怎么是你?” 我无法回答,背后这个女子一把将我拽起,按着蹲在地上。 一股巨疼自我中枪的右肩传来,紧接着,我手里的针筒被身后这个女子夺下。 看到我的伤口涌出了血迹,对方才松了手,命我站在墙角,开始质问:“你为什么要闯进来?究竟要做什么?” 我看到了照顾青青的这名军医,手里居然握着一把精巧的手枪。 青青立刻提醒:“秀敏姐,袁医生他流血了!” 从伤口涌出的血液顺着手臂滴落在水泥地板上,绽开了一朵朵梅花。 秀敏用肩头的对讲机回应:“我这里没情况,是袁成华大夫,你们继续坚守岗位!”说罢,她将针筒丢在了床边的小推车上,收起了手枪,命我坐在床边,“把你衣服的扣子解开,脱下来!” 对于她的这个命令我疑惑不解,对方再次呵斥:“快脱下衣服,你想失血过多而亡吗?” 我明白了,便解释:“我的右臂不能动,左手不会解扣子!” 秀敏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就要亲自动手,青青忙从床上坐起,靠近了我,为我解开病号服的上衣扣子,然后拉下了衣袖,露出受伤的右肩。 我看到青青的眼里充满了关爱和痛惜,也就忘记了疼痛。 秀敏熟练的将小推车拉过来,左手按住了我的右肩,右手撕掉了肩头的纱布,丢在了小推车的垃圾桶内,用镊子夹起了一块纱布,在酒精盒子里沾过,就往我的伤口按下。 这疼,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 房门被推开,一名警员走了进来,见状,便向我质问:“你不老实呆在房间里,来这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疼痛令我的脸变得扭曲,杭法医走了进来,协助秀敏为我重新缝合伤口。 “难道你们法医缝合伤口之前不为病人打麻醉药吗?”我表示抗议。 杭法医跟秀敏同时开口,但前者绅士的作了“女士优先”的表情,秀敏回应:“我们军人在缝合伤口时从来不打麻药的!” “我在为死人缝合伤口时,也从来不打麻药的!”这话从杭法医嘴里讲出,就有些难听,他遂即狡辩:“麻药对病人大脑不好,你是医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我对这二人恨的咬牙切齿,便出言讥讽:“谁要是落到你们手里,可就惨了!” 秀敏呵斥:“你也是个大男人,这点疼痛都受不了吗?忍着点,就快好了!”闯进来的这名警员自觉退出房间,在门外警戒。 我扭过了头去,不再看这二人,青青向我投来了安慰的目光,她还主动握紧了我的左手。 可我从她身后的墙壁上看到了一张扭曲的人脸,如同浮雕般慢慢显现,这张脸越来越清晰,我仿佛看到了刚刚的自己,一脸疼痛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我瞪大了眼睛,青青也看到了我的惊恐,便回头望去,吓的登时晕倒在床,我张嘴呼喊,墙上这张脸迅速挣脱了墙壁,向我扑来。 我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身体也被秀敏死死按住,这张怪脸扑入了我的头中,使我感觉到很恶心想吐,不过这种感觉是短暂的,窗户外传来了闪电的光亮。 借着光亮,我看到毛玻璃上显出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向我做出了诡异的笑容。 “缝合完毕,送回房间,把他看好了,不要让他再乱动!”杭大夫向门口这名警员叮嘱,我如同木人一般被这名警员架回了隔壁房间,秀敏惊讶道:“青青昏过去了!” 回到房间,这名警员扶我上床,我看到房间里一切如故,似乎刚刚只是我的幻觉。 “袁大夫,我叫刑志国,你叫我小刑即可,有事就叫我,我先休息一会,你也抓紧休息吧!” 刑志国也是二十出头,一脸疲惫,跟当着我面吃盒饭的那个胖警员不同,他瘦一些,而且一脸青春痘。他拉过一把椅子,抵住门坐下,就靠墙休息。 我呆呆的躺在床上,看着上面床板上的涂鸦。 因为无能为力,所以我只好放弃,我现在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疼,疼的我无法闭眼,就连呼吸都是疼的。 胸前的碧玉再次闪光,我忙用左手握住,一种温润的感觉传至全身,令伤口的疼痛减轻一些,我闭上眼睛,思想迅速进入了药材仓库内,径直赶到了仓库最深处的中草药货架上,找到了止痛饮,立刻服下。 这药服下后,便立竿见影,我坐在了桌案前,用放大镜察看手上的珍珠戒指,里面的虚影对我道:“我高估了你,现在你和青青都很危险,就连鬼差绿姬也救不了你们,现在就看你们的运气吧!” 我忙追问:“前辈,你说的危险是指什么?” 虚影回应:“这里是一座废弃的煤焦油提炼工厂,工厂废弃的原因暂时未明,不过里面的危险只对你跟青青有效,因为你们俩都是沾过阴气之人。” 我明白,我和青青都跟女鬼差杨绿姬有过亲密接触,虚影没有更多介绍,对我下令:“你现在去身后的木架上取膏盲饮,万金丹,万宝丹,金灵丹,女宝丸,辟邪丹,前三种你全都服下,后三种遇到女鬼差后,让她服下。这样或许能救你们的性命!” 事情紧急,我立刻放下放大镜,起身回到货架上,找到了这六种药丸,先服用了前三种,然后将后三种收入了怀里。 我现在穿着病号服,这种衣服只会在影视剧的病房内出现,实际中很少见,病人都只穿自己带来的衣服,不知医院为何让我和青青穿上了?病号服是蓝条纹的棉衣,但没有口袋,除了纽扣外没有任何饰品,所以我只能将药丸放在了保暖衣的贴身口袋里。 第八十六章 迷乱 大奸大恶之人必有大智慧,普通穷凶极恶之辈只能被人利用。 为了诱捕本市的两大黑势力,刑警队不惜以我和青青还有沈超作诱饵,请求军区协助,可大半夜过去了,仍不见效果,反而折损了一名同志。 而这些“诱饵”被送入一座地下室内保护。 工厂里残留着辐射源,所以在此执行任务的军警双方都换上了防护服。 我白天昏迷不醒,最近又经常熬夜,所以也不怎么困,小马和青青不住的打着哈欠,却因为害怕而不敢入睡。 老道士坐在椅子后嘴里碎碎念叨:“这座工厂内的阴气很重,足以侵蚀我们的身体!” 郑秀敏对他的言论不屑一顾,沈超便追问:“我说这座工厂怎么会废弃呢!那我们该怎么办啊?要不我向上级请求离开这里?” 郑秀敏当即奉劝大家:“大家既来之则安之,别听他胡说八道,工厂内残留的辐射超标,我们已经在这座地下室里,门和墙壁上都包着铅皮,不会有事的。” 振民哥取出了红旗渠香烟,准备引燃,郑秀敏立刻阻止他:“这里禁止抽烟!”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发出刺眼的光亮,令人感觉到一种压抑,大家都努力寻找话题,但我们却感到眼皮越来越重,而且也越来越冷。 小马忍不住困倦,趴在木桌上昏昏睡去,我跟青青二人最惨,只穿着病号服,冻得瑟瑟发抖,振民哥跟沈超二人也爬在桌子上入睡,我就想去抓青青的手,但碍于老道士跟郑秀敏的面,又缩了回来。 老道士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我再也无法忍受,也趴在桌子上入睡。 睡着后,我再次进入了药材宝库内,正在后面的货架上察看中草药,听到有人进入,便回头望来,居然是青青。 她虽然被冻得瑟瑟发抖,但看到了这座药材仓库跟我,眼神里充满了惊讶。 我立刻来迎接她,顺势抓住了她的手,已经冰冷。 青青疑问:“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会有如此多的药物?” 我介绍:“你来的太好了,这就是我梦到的药材仓库,这里的药可以治疗很多疾病,不过你的病却暂时还没有办法医治。”我还想为青青介绍这里的药材,她却不感兴趣,我只好领着她来到最里面的房间内,让她在桌案前落座,就用放大镜将我手指上的珍珠戒指放大,请李时珍前辈来为她诊治。 珍珠戒指内伸出了一只干枯的手,就朝青青的手腕抓来,吓得她忙站了起来,我就安慰她:“你不要害怕,戒指里的这位前辈医术高明,就是《本草纲目》作者李时珍。” 青青将信将疑,我把她按到椅子上,她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臂,请这只干枯的手为她诊脉。 戒指里的虚影缓缓的道:“这位姑娘被外邪入侵大脑,如果不是袁大夫及时救治,只怕此刻已经魂归西天,这种病不好治,只能以强身健体,醒脑开窍为方,不过效果可能不好。” 青青听后登时沮丧,这只干枯的手缩回了戒指内,我移开了放大镜,安慰她:“你不用担心,有些中医治不好的病可以换西医的方法治疗,急性脑膜炎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有些抗生素还是能突破脑脊膜屏障进入脑脊液里产生药效的。” “你是在安慰我,是吗?袁大夫!”青青站了起来,向我询问。 我一本正经的表示:“青青,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够治好你的病,军区的郑医生也在,你还怕什么呢!我还没有带你去找150医院的郑学忠教授诊治过呢!” 青青一脸感激的扑入了我的怀里,我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真的希望这一刻变成永恒,天不要亮。 不过外面传来了争吵声,青青挣脱了我的怀抱,提醒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不然他们要担心的!” 我应了,就带着她走出了药材仓库,回到了地下室内,突然出现在这些同伴面前。 他们用质疑的目光盯着我们俩,沈超立刻质问:“你们俩躲哪里幽会了,难道这里还有秘室暗隔?” 青青想要开口,我忙阻止她,就听门上的喇叭里传来了声响。 这声音是莫凯南发出的:郑秀敏中士,你一定要保护好这些证人,没有我们命令,不得离开! 郑秀敏抢到了门口,找到了门上的传话筒,然后又去寻找麦克风,但没有找到。 小马便向我询问:“袁大夫,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就回应:“我跟大家一样,都被困在这里,怎么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不过这里很安全!” 话音刚落,门上的喇叭里就传来一声爆炸,紧跟着许多惨叫声不断。 郑秀敏也吓的哆嗦了一下,立刻握紧了手枪。 沈超看到了她的手枪,不由黯然失色。 小马表示:“我饿了,而且感觉很冷,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郑秀敏没有回答,他只好向老道士望去,这老家伙居然还在呼呼大睡。 振民哥便向郑秀敏抗议:“大家都饿了一夜,这里还如此冷,你不让我们离开,总该为我们准备早饭吧?” 郑秀敏眉头紧凑,双眼一瞪,呵斥:“外面刚刚发生爆炸了,难道你们没有听到?居然还想要吃早饭,本姑娘不是也陪你们饿着呢!” 我忙劝振民哥再等等,他愤愤的到墙角去抽烟,小马跟沈超立刻追了过去,我在椅子上坐下,就感觉自己胸口好像不对劲,忙拉开衣领,只见雄鸡状的碧玉正在闪闪发光。 这时忽然感到后脑勺一痛,就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在昏迷中,我听到青青向郑秀敏质问:“你为什么要打晕他?” “不为什么,本姑娘喜欢!” 我睁开了眼睛,感觉身体轻飘飘的,门口出现了一道光圈,就向光圈靠近,从里面伸出一直手臂,将我拽了进去。 正惊慌时,就看到老道士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看到自己已经置身地下室外,老道士拉着我快步离开地下通道,外面的天已经大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被炸毁的是提炼车间内的一只油罐,残余的黑色粘稠物质喷溅的到处都是。 身着生化服的专家手里拿着测试辐射的仪器,红光闪烁,嘀嘀直响。 “空气中辐射超标,浓度为241g!”有人在对讲机中汇报。 老道士带着我来到了四楼指挥室内,这里所有的人都看不到我们,但我们却能够看到他们,还有显示器内的监控画面。 电话中,一个人向铜大军汇报:“肇事车辆已经追到,司机也被抓住,但是酒醉未醒。” 老道士向我介绍:“昨夜在送我们到来途中,一辆东风卡车撞飞了一辆警用依维柯后逃逸,幸好我们乘坐的是警用面包车,才躲过一劫。” 第八十五章 隔离 买凶杀人的成本也很大,有人因此破产,有人选择亡命天涯。 在这座废弃的煤焦油提炼厂内,居然出现了一条黑色的毒蛇,还咬死了一名警员。莫凯南请了市里的生物研究专家赶来调查。 他就站在门外从对讲机里焦急的汇报现场状况。 “什么,毒蛇的尸体化成了一滩沥青?你们是不是看花眼了?”他冲着对讲机质问。 房间里的郑秀敏跟杭法医也一脸焦虑,不过专家的车已经急速赶来,在途中与护送尸体的警车相遇,当场展开尸检。 结果仍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毒蛇,刑志国体内出现了萘残留,而萘中辐射量超标,导致其尸体溃烂。 一辆标着“警豫C1095k”的警用依维柯驶进了这座工厂内,在化验室外停下,莫凯南跟廖军官匆匆赶去。 郑秀敏打开了肩头的对讲机,我从里面得知,生物专家已经从污水池里取样开始化验。 为了能够使我开口讲话,我不得不再次闭上眼睛入睡,从睡梦中的药材仓库里向珍珠戒指内的虚影请教,我从货架上找到一瓶响声丸,服用后,终于能够开口讲话。 一睁开眼睛,杭法医就嘟囔道:“这什么鬼地方?恐怕只有鬼才会来!” 郑秀敏当即劝告:“杭法医,我们都是学医的,是无神论者,你怎么能提鬼呢?” 我便开口询问:“沈超跟我的朋友到了吗?” 青青跟他们俩一脸疑惑,反问:“你怎么知道沈超和你的朋友会来这里?” 我自知失言,忙解释:“我刚刚梦到的,现在几点了?” 青青伸出手腕看了表,回答:“已经三点了,这一夜可真难熬!” 外面的警笛声呼啸而来,杭法医就走到了窗口朝外面望去,“又来了一辆警车,不是一辆,是三辆,后面这辆好像被撞了!” 我看到铁钩上的输液瓶内的药液已经没剩多少了,便对郑秀敏道:“把针头拔掉,我要下床!” 郑秀敏再次警告:“你重伤未愈,还不能下床!” 我忍痛就去拔针头,她来阻拦,按住了我的左手,针头刺穿了血管,更疼了。 听到了我的惨叫,她忙松了手。我执意拔掉了针头,双手针孔出开始淌血。 郑秀敏从小推车内取出两团酒精药棉按在了针孔处止血,我立刻解释:“是沈超和我的朋友,他们一定遇到危险了!” 我挣扎着起身下床,郑秀敏没再阻拦,青青把我扶下了床,来到窗口察看,不过外面又恢复了漆黑一片。 对讲机里传来铜大军急切的汇报:“莫队,我们在赶来途中遇到了车祸,幸好没有人员受伤,沈超跟那三人已经安全送到!” “我要见沈超和我的朋友!” 杭法医没有回应,郑秀敏表示:“这需要向上级领导请示!” 她用对讲机向廖队长请示,很快廖队长领着三名身着防化服的战士进来,道:“你们都穿上生化服,这里的辐射超标,先把你们转移到隔离房内。” 我当即质疑:“既然这里辐射超标,我们为何不赶快离开?否则大家都会有危险的!” 人高马大的廖队长立刻向我瞪来:“我们比你更清楚辐射的危害,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们只需要服从命令,接受调遣即可!” 这些战士立刻为我们穿上防化服,护送我们下楼,途中,我看到了额头受伤的铜大军,他也在穿防化服。 我们被送到了东北角的一座地下室内,这里的墙壁和大门上都包着一层铅,房间里很简陋,只有临时搬来的几张桌椅。 对讲机到了这里,也没有了信号。 廖队长示意我们可以脱掉防化服了,铁门打开,沈超领着我的仨朋友走了进来。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廖队长便对郑秀敏道:“你留下保护他们,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 郑秀敏立刻领命敬礼,廖队长带着他这仨战士离开了隔离室。 沈超和我这仨朋友都盯着这里的俩美女,小马当即询问:“袁大夫,你好有艳福啊,居然有俩美女作陪,我们可就惨了!” 郑秀敏柳眉一树,杏目一瞪,呵斥道:“注意你说话的用词,什么叫艳福?我是在执行任务!” 振民哥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向我询问:“小华,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不用再瞒着我们了!”老道士也兀自在椅子上落座,从怀里取出了罗盘开始察看。 我清了嗓子,迅速整理了思绪,缓缓介绍:“这位是盘青青姑娘,而这位是?” 郑秀敏冷声回应:“市军区的郑中士,你们不要询问我的个人情况,我不会告诉你们的!”说着也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沈超就朝她望来,露出了示好的表情,自我介绍:“你好,郑军官,我是市刑警队的沈超,军警是一家!” 郑秀敏听后有些厌恶,就将椅子向外挪动,沈超忙跟了过去。 小马陈述:“我们刚从拘留所内被放出,正在面包车内睡觉,就被刑警队的铜大军叫醒,然后被带往这里,路上又遇到了车祸,差点被撞死,幸好铜大军的驾驶技术过硬!” 老道士抢言:“呸,这哪里是铜大军的驾驶技术过硬,要不是老道我使出了障眼法,只怕被撞毁的就不是后面那辆车,而是我们了。” “他们是有预谋的,为的就是撞死我们!”振民哥坦言,然后向我追问:“究竟是什么人要杀我们灭口?” 我如实回答:“是马老五跟康大嘴,我不小心卷入了他们俩的纷争中!” 沈超见郑秀敏不理他,就转过来介绍:“他们俩的主要目的还是杀我灭口,因为只有我看到了他们俩的真实面孔,还有他们逼着火葬场的人焚毁尸体的过程。” 腊月二十九那夜,马老五率手下逼着安乐火葬场的负责人甄马勇闯入了焚尸间,见到留守的沈超,双方立刻拔枪对射,不过沈超是鸣枪示警,马老五用钢珠枪击伤沈超,以为将其杀死,逼着甄马勇和宋一程将两具尸体焚毁,随后康大嘴率了手下喽啰也赶到,双方在焚尸间内展开谈判。 期间双方没有谈拢,但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甄马勇跟宋一程被吓晕,这两群人也吓的往焚尸间外逃出,在门口遇到了我,再次受到惊吓,康大嘴被手下推上火葬场的围墙逃走,马老五带手下乘车逃走。 沈超是警务人员,对这其中的内幕知道的比我清楚,“康大嘴失踪,马老五也不明下落,不过他们俩没有被吓住,得知我还活着时,就买凶杀我灭口,另外也要杀你跟这位盘姑娘灭口,其实最危险的是闵大夫,他参与了抢救罗保子,还抢救过肇事卡车司机,却拒绝警察的保护,我们只能派人在暗中保护他!” 郑秀敏听后就发问:“袁大夫,没想到你还如此传奇?怪不得刑警队为了保护你们,不惜请求军区帮忙呢!” 第八十六章 迷茫 大奸大恶之人必有大智慧,普通穷凶极恶之辈只能被人利用。 为了诱捕本市的两大黑势力,刑警队不惜以我和青青还有沈超作诱饵,请求军区协助,可大半夜过去了,仍不见效果,反而折损了一名同志。 而这些“诱饵”被送入一座地下室内保护。 工厂里残留着辐射源,所以在此执行任务的军警双方都换上了防护服。 我白天昏迷不醒,最近又经常熬夜,所以也不怎么困,小马和青青不住的打着哈欠,却因为害怕而不敢入睡。 老道士坐在椅子后嘴里碎碎念叨:“这座工厂内的阴气很重,足以侵蚀我们的身体!” 郑秀敏对他的言论不屑一顾,沈超便追问:“我说这座工厂怎么会废弃呢!那我们该怎么办啊?要不我向上级请求离开这里?” 郑秀敏当即奉劝大家:“大家既来之则安之,别听他胡说八道,工厂内残留的辐射超标,我们已经在这座地下室里,门和墙壁上都包着铅皮,不会有事的。” 振民哥取出了红旗渠香烟,准备引燃,郑秀敏立刻阻止他:“这里禁止抽烟!”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发出刺眼的光亮,令人感觉到一种压抑,大家都努力寻找话题,但我们却感到眼皮越来越重,而且也越来越冷。 小马忍不住困倦,趴在木桌上昏昏睡去,我跟青青二人最惨,只穿着病号服,冻得瑟瑟发抖,振民哥跟沈超二人也爬在桌子上入睡,我就想去抓青青的手,但碍于老道士跟郑秀敏的面,又缩了回来。 老道士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我再也无法忍受,也趴在桌子上入睡。 睡着后,我再次进入了药材宝库内,正在后面的货架上察看中草药,听到有人进入,便回头望来,居然是青青。 她虽然被冻得瑟瑟发抖,但看到了这座药材仓库跟我,眼神里充满了惊讶。 我立刻来迎接她,顺势抓住了她的手,已经冰冷。 青青疑问:“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会有如此多的药物?” 我介绍:“你来的太好了,这就是我梦到的药材仓库,这里的药可以治疗很多疾病,不过你的病却暂时还没有办法医治。”我还想为青青介绍这里的药材,她却不感兴趣,我只好领着她来到最里面的房间内,让她在桌案前落座,就用放大镜将我手指上的珍珠戒指放大,请李时珍前辈来为她诊治。 珍珠戒指内伸出了一只干枯的手,就朝青青的手腕抓来,吓得她忙站了起来,我就安慰她:“你不要害怕,戒指里的这位前辈医术高明,就是《本草纲目》作者李时珍。” 青青将信将疑,我把她按到椅子上,她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臂,请这只干枯的手为她诊脉。 戒指里的虚影缓缓的道:“这位姑娘被外邪入侵大脑,如果不是袁大夫及时救治,只怕此刻已经魂归西天,这种病不好治,只能以强身健体,醒脑开窍为方,不过效果可能不好。” 青青听后登时沮丧,这只干枯的手缩回了戒指内,我移开了放大镜,安慰她:“你不用担心,有些中医治不好的病可以换西医的方法治疗,急性脑膜炎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有些抗生素还是能突破脑脊膜屏障进入脑脊液里产生药效的。” “你是在安慰我,是吗?袁大夫!”青青站了起来,向我询问。 我一本正经的表示:“青青,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够治好你的病,军区的郑医生也在,你还怕什么呢!我还没有带你去找150医院的郑学忠教授诊治过呢!” 青青一脸感激的扑入了我的怀里,我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真的希望这一刻变成永恒,天不要亮。 不过外面传来了争吵声,青青挣脱了我的怀抱,提醒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不然他们要担心的!” 我应了,就带着她走出了药材仓库,回到了地下室内,突然出现在这些同伴面前。 他们用质疑的目光盯着我们俩,沈超立刻质问:“你们俩躲哪里幽会了,难道这里还有秘室暗隔?” 青青想要开口,我忙阻止她,就听门上的喇叭里传来了声响。 这声音是莫凯南发出的:郑秀敏中士,你一定要保护好这些证人,没有我们命令,不得离开! 郑秀敏抢到了门口,找到了门上的传话筒,然后又去寻找麦克风,但没有找到。 小马便向我询问:“袁大夫,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就回应:“我跟大家一样,都被困在这里,怎么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不过这里很安全!” 话音刚落,门上的喇叭里就传来一声爆炸,紧跟着许多惨叫声不断。 郑秀敏也吓的哆嗦了一下,立刻握紧了手枪。 沈超看到了她的手枪,不由黯然失色。 小马表示:“我饿了,而且感觉很冷,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郑秀敏没有回答,他只好向老道士望去,这老家伙居然还在呼呼大睡。 振民哥便向郑秀敏抗议:“大家都饿了一夜,这里还如此冷,你不让我们离开,总该为我们准备早饭吧?” 郑秀敏眉头紧凑,双眼一瞪,呵斥:“外面刚刚发生爆炸了,难道你们没有听到?居然还想要吃早饭,本姑娘不是也陪你们饿着呢!” 我忙劝振民哥再等等,他愤愤的到墙角去抽烟,小马跟沈超立刻追了过去,我在椅子上坐下,就感觉自己胸口好像不对劲,忙拉开衣领,只见雄鸡状的碧玉正在闪闪发光。 这时忽然感到后脑勺一痛,就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在昏迷中,我听到青青向郑秀敏质问:“你为什么要打晕他?” “不为什么,本姑娘喜欢!” 我睁开了眼睛,感觉身体轻飘飘的,门口出现了一道光圈,就向光圈靠近,从里面伸出一直手臂,将我拽了进去。 正惊慌时,就看到老道士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看到自己已经置身地下室外,老道士拉着我快步离开地下通道,外面的天已经大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被炸毁的是提炼车间内的一只油罐,残余的黑色粘稠物质喷溅的到处都是。 身着生化服的专家手里拿着测试辐射的仪器,红光闪烁,嘀嘀直响。 “空气中辐射超标,浓度为241g!”有人在对讲机中汇报。 老道士带着我来到了四楼指挥室内,这里所有的人都看不到我们,但我们却能够看到他们,还有显示器内的监控画面。 电话中,一个人向铜大军汇报:“肇事车辆已经追到,司机也被抓住,但是酒醉未醒。” 老道士向我介绍:“昨夜在送我们到来途中,一辆东风卡车撞飞了一辆警用依维柯后逃逸,幸好我们乘坐的是警用面包车,才躲过一劫。” 第八十七章 冲洗 当我们疏忽大意时,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案情有了新进展,铜大军收到了属下的汇报,立刻向上级跟廖队长传递。 隔着厚厚的生化服,莫凯南便道:“你们继续留守这里,我这就回市里审讯这个肇事司机,不信从他嘴里挖不出幕后主使!” 廖队长也质问:“既然肇事司机已经抓住,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撤了?” 莫凯南不敢擅作主张,就用移动电话向市局请示,得到的回复却是继续留守,协助生化专家清除工厂内的辐射物质。 铜大军跟廖队长一脸苦笑,莫凯南暗自庆幸,向属下叮嘱后便下了楼,乘坐桑塔纳警车离开。 这些穿着生化服的人将提炼车间里残留的辐射物质全都收集在一只大铅桶内,测试仪上的红灯停止的闪烁,屏幕上的数字也在急速下降,一直降到了0.5mg。 “辐射物质已经收集完毕,空气中的辐射彻底清除了!” 不过众人仍不敢脱下防护服,指挥室内,铜大军用对讲机向手下下令:“你们护送生化专家将辐射物送出,然后回市里吃饭,再过来替换剩余的同志!” 警笛呼啸,一支警用车队缓缓的驶出了这座废弃工厂。 老道士领着我返回了地下通道,自铅门返回了地下室内,这里烟雾弥漫,郑秀敏和青青戴上了口罩,正在跟振民哥争执。 这里的烟雾很浓,但可以肯定不是香烟造成的,老道士厉声道:“这是辐射粉尘,郑军官,你赶快通知上级,打开门,让我们出去清洗!” 郑秀敏显然不相信,老道士再次警告:“外面的辐射物质已经清除彻底,这里的却还没有,你再不让我们出去,大家都被被辐射致死了!” 我们都用衣服包住了裸露在外的皮肤和面部,郑秀敏赶到了门口,大声道:“廖队长,快放我们出去,里面有情况!” 门上的喇叭立刻传来回应:“你们稍等,里面究竟发生什么情况了?” “里面浓烟滚滚!”郑秀敏也开始咳嗽起来。 铅门缓缓移开,她率先抢了出去,我拉着青青一起也逃了出来,不过地下通道内却是一片漆黑。郑秀敏立刻握紧了手里的手枪在前探路。 外面忽然抛来一点亮光,是正在燃烧的导火索。 郑秀敏登时吓傻了,就要用手枪去打,老道士立刻按住了她的手臂,一抖身上的皮衣。 皮衣如同飞毯般急速甩出,裹住了这捆炸药,随即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爆炸声。皮衣鼓起了来,然后迅速干瘪,一股白烟从里面冒了出来。 老道士一步抢上前去,抓起了皮衣,奔出地下通道,外面已经赶来了一群身着生化服的,为首的正是廖队长,向他呵斥:“你怎么闯出来了?赶快把防化服穿上!” “不必了,赶快让我们去清洗,彻底清洗!”老道士以命令的口气道。 郑秀敏领着剩余的人也走出了地下通道,向上级禀报:“刚刚有人往地下通道内丢入炸药,企图炸死我们!” 这些身着生化服的人互相对视。 莫凯南立刻以手里的检测仪靠近老道士,仪器上的红灯再次亮起,屏幕上的数字也迅速飙升。 “快安排车辆送证人去彻底清洗!”他在对讲机里下令。 一辆闷罐子货车驶入了这座工厂内,穿着生化服的人将我们押到了闷罐车内,车门一闭,一片漆黑。 旋即车厢内的灯光亮起,车辆开始行使。 我立刻向老道士追问:“难道我们真的受到辐射了?严重吗?” 老道士重新穿上了黑皮大衣,随口回答:“不严重,但会要命!” 众人的脸色登时都变了,尤其是郑秀敏,双眼充满了怒火。青青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小马也用哭腔表示:“我还年轻,还没有结婚,不能就这么完了啊?” 我一边安慰众人,一边朝老道士望去。 “其实受到辐射的人也不是一定会死的,在日本的广岛和长崎,不是也有幸存者嘛!” 众人都不说话,死神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头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停止了,车门打开,我们出现在一座很大的水泥仓库内,四周的喇叭中传来廖队长的命令:你们往前走,是更衣室,把你们所有的衣服包括内衣袜子都要脱下,然后进入淋浴室,快! 郑秀敏不愧是是军人出身,一个飞窜,就抢到了一扇门后。 老道士领着我们下了车,一直往前走,看到了一排隔间,而一侧墙壁上贴着“严格操作,谨防事故”的标语。 我进入了其中一间更衣室内,里面设置简单,只有一方石墩,还有一只竹筐。 显然这方石墩是供人坐的,竹筐是放衣物的。 我身上留着绿姬送我的碧玉,还有珍珠戒指,前面的门打开,我走进去,是冲洗的淋浴,不过有些冷。 这淋浴自动开启,不断的往我身上冲洗,水流很强,水温正合适。 我在这里冲洗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全身的皮肤都脱水枯萎了,胸前的碧玉停止了闪烁,我松了口气。 珍珠戒指内却传来了虚影的声音:“等下你离开这里,用过饭后,赶快入睡,然后把你的这些朋友都带入仓库里,按照我说的办法,能保你们彻底清除体内的辐射!” 我忙谢过了他,淋浴停止喷水。 房顶的喇叭中再次传出了廖队长的指示:“你们现在返回更衣室,换上干净的衣服,这衣服可能不合身,你们将就穿吧!” 我回到了更衣室,里面显然也被冲洗过,先前的衣服都不知所踪,石墩被冲洗的一尘不染,竹筐内放着暂新的衣物。还有一条洁白的浴巾,可以看出这些衣物都是新购买刚刚拆封的。 只可惜了我刚买不到半年的保暖衣,不过这件新的保暖衣肯定不止一百块,穿起来特别舒适暖和,就连袜子也不大,正好,鞋子是暂新的军警靴。 换好衣服,我走出了更衣室,却看到一条透明的塑料通道直接通向了仓库外。 不过在尽头还有一道门,我敲了门,门从外面打开,却是一辆车子,依维柯警车的后门。 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中年人对我道:“你的行动很快,是第一个出来的。”说着便用手里的辐射检测仪对着我作扫描。 仪器没有亮红灯,屏幕上的数字也只有10. “这是什么地方?”我向他询问。 对方回答:“这里是军区的生化模拟区,恭喜你们被上级准许留下观察!”他示意我从依维柯警车的前门离开。 一辆草绿色的吉普车已经在等候,我坐了上去,车子发动,载着我便离去。 我就向戴着墨镜穿着迷彩服的司机询问:“你要带我去哪里?不等我的朋友了吗?” 他冰冷的回答:“上级命令我将你带走,别的我一概不知!” “可去哪里你总应该知道吧?”我追问。 他回答:“我不知道,你也不需要知道!” 第八十八章 转移 辐射这个词听起来很陌生,却是无处不在的,因为日常遇到的不足以致命,也就不以为然。 而国家对辐射的防护和监管还是很到位的,对于辐射后的处理也很严格标准。 清洗彻底后的我被带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驶往未知的地方。 车窗外是陌生的景物,似乎非常荒凉,只有荒丘和天空组成,没有太阳,也没有多余的东西,这是一条军用公路。 中午时,吉普车驶入了一条盘山公路上,接受了哨卡的检查,我还以为要带我进入一个秘密的军事基地呢,吉普车上了山,转了几道弯后,就来到一座山洞外,这里也有哨兵把守,而且岗亭还被涂上了伪装。 经过检查后,吉普车直接驶入了山洞里,这座山洞不深,也就十多米,但最里面已经有些看不到光亮了。 我的内心忐忑不安,充满了激动,这是什么地方? 伴随着沉闷的钢铁摩擦声,一道大门缓缓打开,两柱强光照射出来。我忙用手遮住了双眼,司机亮出了证件和公函,灯光暗淡了一些,司机叮嘱我道:“袁大夫,坐好了!” 吉普车再次发动,不过貌似没开多久,只不过是转了一道弯,便停了下来。 我看到山洞深处的空间很大,足有体育场这么大,而且还是在大山内部,头顶的灯光通明,一名健壮的老兵向吉普车司机敬礼,我跟着下车。 “这位是袁成华大夫,要在你们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吉普车司机向这名士兵介绍了我。 我礼貌性的伸出了手,对方却向我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朗声道:“袁大夫,你好。我叫蔡伟杰,请跟我来!” 吉普车司机返回车上,发动了车,然后鸣笛向我们道别。 我被蔡伟杰带入了一孔窑洞里,里面就是一座简单的行军帐篷,一张双人行军床,一副桌椅,还有洗脸盆,以及一个小马扎。 “条件艰苦,希望袁大夫能够原谅!”蔡伟杰客气道:“以后你就在这里住了,一日三餐准时开始,饭做好后,我会通知你的,不知道你饭量如何?” 我随口回答:“我饭量一般,请问一下,我要在这里住多久?还有就我一个人在这里住吗?” 蔡伟杰个头不高,脸色有些白,但双眼炯炯有神,穿着合身的迷彩服,显得整个人格外有精神,他嗓音洪亮,回答:“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一名炊事兵,只负责执行上级的命令,从不打听多余的事情。” 因为我是空手来的,所以也没有什么行礼,小蔡就领着我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整座山洞都是用来秘密训练的,所以当间的空地上不仅有单双杠,还有攀越墙,甚至连靶场都有,不过我没有见到枪械。 “这里是一处秘密的军事基地,不过现在没有训练任务,这里的所有器材你都可以使用,但不要弄坏,有什么事情就叫我!”蔡伟杰介绍。 他就住在我隔壁的窑洞里,而厨房在另外一座窑洞里,用的是液化气,厨房内的食材很普通,萝卜白菜居多,我没有看到肉类。 小蔡带上了围裙,就开始做饭。 我就向他表示:“你先忙,我去方便一下!” 厕所就在另外一空窑洞中,这里窑洞一排排的,有的还上着锁,不过大部分都敞开。 厕所很简陋,但很干净,里面还刷着“讲卫生,讲文明,讲素质,讲文化。”的标语。里面的电灯是声控灯。 我以前经常宅在家里,如果有书可以读,一星期不出门都可以,不过这次却是空手来的,如果就我和小蔡二人,还不憋死在这里。 方便后,我回到宿舍,坐在床上猜测,为何只把我带到了这里观察,其他人现在何处? 饭菜做好了,小蔡叫我去他的房间里一起吃,我看到桌子上摆着三菜一汤,果然都是素的,还有馒头,“这里条件艰苦,又非训练时期,所以饭菜清淡了一些,希望袁大夫不要介意。”小蔡说罢,我们俩就开始动筷子开吃。 “这里就我们俩吗?那些哨兵呢?”我一边喝着白面汤一边询问。 小蔡咽下了一口馒头,解释:“他们在外面有单独的伙食。” 吃过饭后,我主动帮他收拾餐具,希望能增加跟他的友好度,这里就我们俩,还没有书籍打发时间,也只能两个人聊天。 洗碗时,我发现小蔡手腕上还戴着一只上海表,已经显示是中午一点了。水盛放在一只大红色的塑料桶内。洗碗池上标着“节约用水”。 我本打算躺在床上休息一会,昨夜没睡好,有些疲倦,小蔡却叫我一起去训练。 在他的执意邀请下,我们来到了训练场,“你的身体不是很强壮,就需要多锻炼了!”小蔡领着我开始慢跑。 当我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时,墙壁上的红灯亮起,小蔡忙道:“又有人来了,你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我去开门。” 我想要跟他一起去,他却道:“军事机密,你不要跟来!” 这反而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暗中跟着他来到大门后,他按下了墙壁上的红色按钮,外面是一辆厢式客货两用车,司机亮出了通行证和公函,便将车开了进来。 这个司机也戴着墨镜,不过比送我来的吉普车司机壮实,他嚷道:“小蔡,为你添麻烦了,一供是七个人,加上袁大夫,领导还命我为你捎来了生活物资,大家帮忙卸下来吧!” 我看到后面的车厢门打开,老道士领着小马还有沈超等人下车,他们显然对这里还不适应。 沈超疑问:“怎么把我们带山洞里了?” 老道士也抗议:“我可不想在这里呆,我还有要事去做呢!” 郑秀敏立刻对他呵斥:“你不知道你现在是危险人物?在大家没有彻底康复之前,谁也不准离开这里,否则可就别怪我手里的子弹不讲理了!” 我好奇的望去,小蔡一回头就看到了我,便叫我出来一起卸车。 车里装着整箱的蔬菜以及米面油盐,我立刻向这名司机道:“同志,我的私人物品还被刑警队的人保存,你能不能把它带来,我必需要用的。” 司机表示:“这就不归我管了,我只负责送你们来!” “可我还要考助理医师,没有这些学习资料会耽误大事的!”我辩驳。 沈超立刻对我道:“袁大夫,你放心,队里会把我们的物品送来的,他总不能让我们只穿这一套衣服,不换洗吧?” 卸完了车,振民哥就表示:“饿死了,什么时候才能开饭!” 小蔡便道:“你们把这些东西运回仓库内,我这就为你们做饭,一共七个人,我做九个人的饭怎么样?” 货车司机立刻表示:“不用做我的饭,我这就回去,还有任务呢!” 司机驾车离去,小蔡重新关闭大门。 老道士感叹:“以后我们就要在这闷罐子里生活了,还不知道要呆多久?” 第八十九章 初来乍到 对于一个陌生的环境,我们总是充满新鲜,然后是恐惧。 刑警队用来诱捕嫌犯的废弃工厂内却残留着辐射超标物质,继而引发了一场“生化危机”,不过受害者却只有我们七个人,虽然经过彻底冲洗,却仍要继续观察。 我们被安置在一座大山内部,这里是军区的秘密训练基地。 刚过年,我们就被流放在这个地方,大家心里都有怨气,可又能如何?大门一闭,这里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我们汗流浃背的将从厢式货车内卸下的物资用板车运到了一孔窑洞里,郑秀敏对这里很熟悉,指挥我们卸车,他跟盘青青站在一旁指挥。我和沈超被安排卸食用油等比较轻的货物。 卸完了货,小马用衣袖擦着额头的汗水,小蔡在一孔山洞门口招呼我们过去用饭。 饭菜仍然是白米饭加萝卜白菜,众人都皱起了眉头,我便解释:“我已经吃过了,你们赶快吃吧!” 小蔡也表示:“这里条件艰苦,大伙都先将就一下吧!不过饭菜管饱,放开吃。” 趁着他们都在吃饭,小蔡把我拉出了山洞外,低声询问:“他们都是你的朋友?” 我点头应了,道:“除了那位女军医我刚刚认识之外,其他的都是我的朋友,不知道我们要留在这里观察多久?” 小蔡回应:“你们的到来对我是好也是坏,好的是我不用在独自忍受寂寞,坏处是得为你们做饭,照顾你们的生活起居!你先来,算是老战士了,这里上锁的地方还有标着禁止入内的地方你们都不要靠近,其他的都可以去,还有没有上级命令,你们谁都不许私自离开这里!” 我表示同意和理解,小蔡松了口气,道:“咱俩去为他们准备房间,两位姑娘住一间,其他的两人一间,而你单独住,我就在你隔壁!” 他在前带路,领着我到住宿的窑洞,这里的所有房间都是在山体内挖出来的,厨房,餐厅跟仓库在一处,宿舍在对面。 我们穿过训练场,从左数第一间是小蔡的房间,第二间是我的,小蔡推开了隔壁的房门,随手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里面放着两张行军床,也有一桌一椅一马扎,这似乎是军营的标配。 “郑军医和盘姑娘住这间房,被褥和洗漱用品都是现成的。”小蔡介绍:“至于你们的换洗衣服跟私人用品,稍后应该就能送到。” 行军床上的床单洁白如雪,军用被叠成了豆腐块。 稍后我们又去察看了另外两座房间,里面的布置都一样。 小蔡看了手表,道:“他们应该已经吃好了饭,咱们去看看!” 当我们俩返回餐厅时,就听到郑秀敏跟老道士在争吵,振民哥和小马在劝他们俩,小蔡忙示意众人都不要出声,然后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要争吵?” 老道士昂着头,一副欠揍的表情。 郑秀敏愤愤的汇报:“蔡班长,我要求他自己洗碗筷,他却执意不肯服从命令,还唆使小苏跟小马二人也不洗碗筷!” 小蔡就朝老道士望去,我忙向他表示:“让我来处理,你们先忙!”他同意了,我来到老道士身边,道:“我们先出去说!” 老道士愤愤的道:“我可不是你们的犯人,不会服从你的命令!” 郑秀敏已经掏出了手枪,小蔡忙去劝她。 我和振民哥拉着老道士离开了窑洞,在门口,我就道:“道长,你这又是何必呢?郑军医的脾气你也知道,我们现在被安排在这里观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忍就过去了,你实在不愿洗,那就做个样子,我们帮你洗!” 老道士骂道:“若不是贫道没了法宝,这里岂能困的住我?” 振民哥也劝他:“道长,我们都知道你是世外高人,可高人也有落魄的时候,外面的杀手如果知道我们还活着,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老道士却表示:“你们说的都没错,可要我听从那个黄毛丫头的命令,我无法接受!” 我就道:“你可以继续跟郑军医对着干,可万一她一怒之下开枪,吃亏的还是你自己!我们在这里呆不了多久,就能出去了,道长你就先忍忍吧!” 老道士习惯的去摸腰里的“闷倒驴”酒壶,却摸了空,才发现已经换了衣服,酒壶也没带。他嚷道:“贫道的命还长着呢,不是她能取走的!” 振民哥也要去口袋里掏烟,但一看自己身上的新衣服,只好作罢。 我低声道:“我在初一夜里去见鬼皇了,他那里正却一名鬼差,道长可要小心。” 老道士略一惊,便质问:“你说的是真的?” 我回答:“当然是真的,鬼皇本打算要我去就任,被我拒绝,还用我三姨的性命作要挟,被女鬼差和我顺利化解,这就是我为何在安乐火葬场出现的原因。” 老道士被唬住了,不再言语。 我领着二人回到窑洞里,众人已经收拾好了碗筷,他们朝我投来了疑问的目光,我表示:“我已经说服了道长,他以后不再跟郑军医你对抗了,不过也希望你不要为难他!” 郑秀敏还要嘟囔,小蔡却拍掌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让我们围着餐桌落座。 “大家好,我是这里的班长兼炊事员,叫蔡伟杰。”小蔡作起了自我介绍,我就感到乏味,对方话锋一转,厉声训斥:“上级把你们安排在这里并不是让你们来休养观察的,而是来特训的,部队不会白养活你们,还有你们既然来了,就不要想着私自离开这里,否则郑军医手里的枪还有山洞门口哨兵手里的枪可都是不用负责的!” 青青听后立刻紧张起来,老道士嘟囔道:“我们算是进入黑风寨了!” 振民哥立刻起身质问:“我们不是来这里观察的吗?怎么变成特训了?还有我们不是士兵,也不是犯人,为何要我们训练?” 小蔡瞪了振民哥一眼,呵斥道:“上面这样安排一定有原因的,你们只需要服从命令和安排即可,否则就算你们能活着从这里出去,但想要杀你们灭口的人也绝对不会让你们继续存活的!” 郑秀敏便补充道:“你们来这里经过特训后,以后离开这里也不用担心遭人报复,国家也不用再为你们的安全操心。” 沈超立刻起身,表示:“报告,我是警校出身,现在在刑警队工作,不用再训练了吧?” 郑秀敏眉头一皱,杏目一瞪,呵斥:“你受伤未愈,暂时不用作剧烈运动,但日常训练还是要参加的,我们在这里主要练习防身术!” 众人皆不作声,小蔡便道:“那好,现在你们就一次把自己姓名报上,我好为你们安排宿舍!” 他左边是郑秀敏,右边是我,我便起身大声道:“袁成华!” 第九十章 幽闭空间 当秀才遇上兵,当医生遇上女兵,那更是说不清。 众人吃过了午饭,小蔡就便召集大家开会,这会一直开到晚饭,我才明白,我们来这里并不是单单被观察,还要接受特别训练,因为我们离开这里后还得作为证人参加法院庭审,就算抓不到马老五跟康大嘴二人,也可以为他们定下罪名,全国通缉。 对于我们的姓名,小蔡其实早就在电话里熟记于心,让我们自报姓名,只不过是核对。对于他安排的房间,沈超立刻抗议:“为什么你把袁大夫单独安排房间,我要跟袁大夫住同一个房间!” 振民哥也向我投来了质疑的目光。 小蔡解释:“袁大夫身份特殊,而且重伤未愈,必须要单独安排房间,你们的房间都已经定住了,不准私自更换房间,更不许在别的房间留宿。” 这会整整开了有四个半小时,我的肚子已经饿了,而且屁股也坐的酸疼,只求能尽快散会。 郑秀敏向小蔡使了眼色,小蔡就道:“那好,既然你们没有问题,那就散会,马晨光你送沈超回房间休息,道士和振民跟我去厨房帮忙做晚饭。” 这些人刚离开椅子,便开始嘟囔,不过郑秀敏已经往窑洞外抢去,盘青青立刻紧随其后。 小马也一脸哭相,询问道:“厕所在哪里?快憋死我了!” 我忙领他们上厕所,但到了门口,却发现木门外站着青青,她也是一脸害羞,解释:“郑军医正在里面方便!” 小马立刻质问:“不会吧?难道这里就一间厕所,而且还是男女共用?” 厨房门口,小蔡吆喝道:“这里是训练场,平常只有男兵过来训练,修那么多厕所做什么!” 老道士拉着振民哥便绕到了训练场的攀岩墙后解决,沈超和小马也跟了去。 我忍住了,就看到郑秀敏匆匆出来,示意青青进入,然后瞪了我一眼,质问:“怎么,袁大夫也要方便吗?” 看来她对我有意见,对我也很不友好。 我不能开口,否则就憋不住尿裤子里了,这可是从里到外全新的衣服。 厕所中传来了青青的尖叫声,我就要进去察看,被郑秀敏拦下,她闯了进去,然后扶着青青出来,安慰道:“你不用怕,这很正常,人在憋尿后,突然释放出来,会造成腹压增大,脑部供血跟不上,暂时昏厥!” 郑秀敏扶着青青回宿舍休息,我进入厕所内方便。 门一关闭,我就感到害怕和紧张,医学上叫作“幽闭空间焦虑综合症”,在封闭的电梯内最常发生。 对于陌生的地方,我也会感到恐惧,便匆匆方便,然后离开。 回到宿舍内,在行军床上躺下,就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但房门被敲响,我只好回应:“进来吧,门没有锁!” 没想到进来的却是郑秀敏,她拉过椅子坐下,表示:“我自然知道门没有锁,只不过是礼貌。” 我忙坐了起来,询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我更加紧张了。对于不太熟悉的美女,如果跟我的距离太近,我就有紧张的感觉。 对方却换了个轻松的姿势,将双腿翘在桌面上,开口:“袁大夫,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支队伍了,大家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患难与共的战友,你和他们不同,你是读书人,懂道理,识大局,服从安排!” 我便表示:“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不用夸我!” 郑秀敏回答:“既然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上级安排我和蔡班长负责你们的特训,在最短时间内传授你们防身技能,马老五和康大嘴两股黑势力根深蒂固,枝繁叶茂,一时难以根除,就算抓住他们俩,也难保他们手下的喽啰不会向你们报复,所以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我点头表示明白。 对方继续道:“你和青青正在恋爱吧?” 我的脸登时红了,郑秀敏道:“我不管你们俩是什么关系,来到这里就要一视同仁,最难对付的就是那个老道士,如果他实在不能接受这里的训练,我可以向上级申请放他离开,不过他的人身安全跟我们再无关系!” “你放心,我会让他服从你的命令!”我立下了保证。 之后郑秀敏又向我谈了特训的课程安排,早上五点半起床,六点准时在训练场集合,跑十里后,开始用早饭,上午和下午进行体能训练,晚上学习理论知识。 她说的唇干舌燥,我听的昏昏欲睡。 房门再次被敲响,小蔡把脑袋探了进来提醒:“晚饭好了,赶快去餐厅用饭!” 郑秀敏便让我先去餐厅,她回去叫青青。 晚饭是清汤素菜加馒头,大伙也不再抱怨,都低头用饭。 饭后,郑秀敏再次对老道士下令:“你为我们清洗餐具,一定要洗干净!” 老道士听后立刻起身反问,振民和小马忙去劝他,我就向他使眼色。老道士回应:“可以,不过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手脚不便,洗不干净,或者打碎了碗碟,长官可不要责怪老朽啊!” 郑秀敏只好道:“马晨光,你跟他一起清洗,以后我们列出值班表,轮流清洗餐具,处理垃圾,值班人员可以不用参加训练!” 我只想好好睡一觉,刚回到房间,青青就追了进来,随手关上房门,向我质问:“刚刚郑军医找你做什么?” 她也在椅子上落座,一脸疲惫,但眼里充满了质疑。 我忙解释:“没什么,她就是来找我安排训练事宜,你不用误会,我对女强人没好感!” 青青不相信,质问:“谈工作用得着关门吗?” 我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头顶的灯泡便忽明忽暗,刺啦作响,这里的电线也老化了吗? 电灯忽然熄灭,我听到外面传来了诡异的笑声,可以断定不是人发出的。这笑声令我毛骨悚然,而青青已经扑入了我的怀里,她也被吓的瑟瑟发抖。 黑暗中,我就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我,一种压迫感横陈而来,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青青在我怀里瑟瑟发抖,我的两腿也在颤抖,这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外面传来了小马和沈超的大笑声,振民哥的大声呵斥:“是谁,快滚出来!” 房门打开,一支手电筒照了进来,我忙松开了青青。 郑秀敏左手打着手电,右手持枪,朝门外下令:“沈超负责警戒,小蔡赶快去检查电路!” 这时头顶和窑洞里的应急灯亮起来,紧跟着发电机也开始轰鸣,一切恢复了正常。 小蔡气喘吁吁的奔了回来,禀报:“电路正常,只不过是ups电源突然跳闸!” 郑秀敏便向振民哥望去,质问:“你刚刚看到什么了?” “报告郑长官,我刚刚看到一个穿着迷彩服的身影,他戴着防毒面罩!” 小蔡立刻表示:“这里只有我穿着迷彩服,但我一直在厨房,还有我的围裙可没有离身!”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郑秀敏开始怀疑。 第九十一章 幽闭恐惧 很多人都把没当过兵作为人生的一大憾事,其实不然,人各有自己的活法。 我在上大学时,很多同学一毕业就申请参军,但能够顺利入伍的却寥寥无几。和平年代,想要当兵也不容易,很多人把当兵看作一条出路,尤其是在社会上没有门路的人。 郑秀敏和蔡伟杰宣布要对我们进行加紧特训,正常情况下,新兵要训练三个月,但我们顶多有半个月的训练时间。 刚刚的突然断电,吓了我一跳,却没有注意胸前的碧玉是否发光? 振民哥说他看到了一个穿着迷彩服,戴着防毒面具之人出没,郑秀敏和蔡伟杰都不相信,可能是为了安慰我们,他们俩再次将我们聚集在餐厅内开会,每人发了一本一笔,开始讲日常防身事项。 这就开始训练了,郑秀敏先开始讲理论,小蔡离开餐厅,去打电话。 我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一辆电动巡逻车开着强光灯,在训练场内搜索,还夹着狼狗的吠叫。 “动物比人对危险更警觉!”郑秀敏讲道:“尤其是猎犬,能够预知危险,但现实中很多人不喜欢养宠物,那我们就要做到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无论进入熟悉还是陌生的环境,都要提高警惕,对可疑之人,还有异常响动要关注,但不能全神贯注!” 老道士不以为然,便稳坐正襟,双眼圆睁,身体却纹丝不动。 郑秀敏讲了足有一个小时,小蔡进来,换下了她,向我们表示:“刚刚我们侦查班的战士已经带着警犬过来仔细搜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大家完全可以放心,这里是军营,也是阳气最重的地方。” 小马立刻疑问:“你是说这里还有不干净的东西吗?” 小蔡当即表示:“我是无神论者,自然不相信你说的不干净的东西,但你们一定相信,因为你们还有这个老道士为伴。不过实话告诉你们,我在这里每年都要独自生活四五个月,还从未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沈超也附和:“所谓的鬼神都是人们内心的想法,这世上的确有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事物,但不能证明就是有鬼神存在。” 小马立刻举手,小蔡示意他发言。 “报告长官,我要方便!” 沈超忍不住想笑,小蔡立刻纠正:“可以,但你们要记住,我们不是老式部队,不能称呼长官,你可以称呼我为蔡班长,或者小蔡都可以!” “蔡班长,那我们要如何称呼郑军医呢?” 小蔡回应:“你们可以称呼她小郑,或者郑教官,郑中士都可以!” 小马立刻往餐厅外赶去,振民哥和沈超表示也要去方便,小蔡只好下令解散,然后补充:“大家方便过后,立刻回到这里集合,还有女士优先!” 我就向青青望去,她红着脸也起身离开。 老道士还呆坐在原位没有动弹,我不理会他,跟着青青出去,看到郑秀敏也在门外,对我道:“袁大夫,你陪盘姑娘去方便,我有事跟蔡班长商量!” 振民哥拉着小马就要绕到攀岩墙后方便,小蔡便嚷道:“男的可以随便找地方方便,但不要忘了,这里还有女士在,只要你们不怕丢自己人!” 老道士缓缓的站了起来,向郑秀敏追问:“我们的私人物品什么时候才能送来?” 对方回答:“明天吧,受到辐射的物品要经过二十四小时的彻底处理才能重新使用。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就先出去吧!” 老道士慢慢离开了餐厅,但在门口突然向小蔡询问:“这里有没有死过人?” 小蔡立刻愣住了,郑秀敏当即表示:“我们生活的世界原本就是一座巨大的坟场,难道道长还怕死人吗?” “死人并不可怕,怕的就是死后阴魂不散之辈!”老道士扬长而去。 我送青青到了厕所门外,她叮嘱我不要离开。我应了,然后就向四周环顾,这里的穹顶给人以压迫感,虽然已经用槽钢弯曲后加固,可我仍担心会发生坍塌事故。 墙壁已经用水泥加固,刷上了白灰膏,但最外面又刷了一层迷彩色。 “这里一定死过人!”我敢肯定,青青方便过后,从厕所出来,然后对我道:“你赶快去方便吧,我在这里等你!” 对于封闭的卫生间,我也感到害怕,耳朵里甚至出现了幻听,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看,还有怪异的声响,似乎有人在用嘶哑的声音警告我,又好像在求救。 外面,青青再次发出尖叫,我忙赶了出来,向她询问。 青青脸色苍白,道:“我也看到一个戴着防毒面具,身着生化服的人影!” “你一定看错了,刚刚他们已经用警犬仔细搜查过了,这里就我们,没有别人,我们一定是出现幻觉了!”我安慰青青。 回到餐厅后,小蔡就向我们道:“晚上十点准时熄灯就寝,只要你们不离开床,你们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 小马立刻质问:“那我们晚上上厕所怎么办?” 小蔡反问他:“你害怕了吗?要不我去借条警犬来,夜里陪你们上厕所?” 我很想同意,振民哥却道:“不必了,晚上入厕,我们要结伴而行,就算这里只有我们,没有外人!” “既然你们没有问题了,那大家就赶快回去洗漱,记得把脚也洗一下,十点准时熄灯就寝,明天早上五点听到起床哨就开始起床,然后在宿舍门外集合。” 解散后,我便往宿舍返回,取了脸盆和洗漱用品,就来餐厅打水。 郑秀敏和青青也开始刷牙,她们俩速度很快,小马就向蔡班长询问是否供应热水洗脚? 小蔡回应道:“供应,但是限量,一人一瓢!多泡泡脚,对身体好。” 我没有领热水,回到宿舍用冷水泡脚,这里连拖鞋都有,还真是周到,我正在泡脚时,郑秀敏挎着医药箱走了进来,示意我不用起来,道:“我来为你检查伤口,沈超的伤已经能够拆线了,你的还得几天。” 部队为我们提供的衣服都是帆布面的防寒服,鞋子是军警靴,所以我对自己失去的强人大皮靴并没有感到可惜。 我拉开了防寒服的拉锁,里面的保暖内衣是套头的,而且没有口袋,我才想起装着麝香的桃木盒子也被遗忘了。 脱下保暖衣后,我就赤膊,郑秀敏的手有些冰冷,触到了我的肩膀,我打了个哆嗦。 她忽然一把撕掉伤口处的橡皮条,扯下纱布,我只是略感到一疼。 郑秀敏惊讶:“你的伤恢复的好快,看来今天就得拆线,不然这缝合线就会融入你的体内!” “不要动啊,我现在就为你的伤口拆线!”她从医药箱内取出了手术盒,用明晃晃的剪刀便向我的肩膀挑来。 我感觉很紧张,她跟我的距离不到一厘米,最近的地方已经贴住了我的身体。 第九十二章 追杀者 这世上,梦是最难解释清楚的现象。 经过连日的逃命,我一挨着枕头就开始入睡,对郑秀敏的叮嘱我闭眼就都忘了。 “夜里不要单独上厕所!” 梦里,我进入了药材仓库,但没有能将同伴都带进来,珍珠戒指内的虚影对我道:“你体内还残留着辐射物质,所以需要服药清除,另外要服用强身健体,补中益气之药,总之你需要服用的药很多,你只需按方抓药,煎熬后服用即可!” 今天的药方是活血祛瘀,续筋接骨之剂。 我就向珍珠内的前辈询问:“那我的这些同伴他们体内的辐射物质清除彻底了吗?” “没见到他们,我也不敢断定,不过他们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加强锻炼对你们有益无害,这座药材仓库只能为你治疗疾病,却不能使你强壮,也不能保护你。” 我拿着处方一边抓药,一边向戒指内的虚影询问:“这里安全吗?” 虚影反问:“你是指这座仓库,还是这座山洞?” “山洞!” 虚影沉默片刻,回应:“女鬼差送你的碧玉可以感知危险,女军医为你拆线时,也没有发光,说明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不过危险往往无处不在,而且可能会突然发生,趁你还安全,多加学习和锻炼,等到你强大时,就不用再畏惧危险!” 我身体所有的病痛都会在做过梦后消除,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最大的好处,但也是我的秘密,只有青青知道这个秘密。 离开药材仓库后,我返回床上继续入睡,这时青青只穿着保暖衣裤走了进来,立刻钻入了我的被子里,解释:“我好害怕,不敢一个人睡!” 我就疑问:“你不是跟郑军医住一个房间吗?” 青青表示:“可我独自睡一张床啊!而且郑军医一睡着就叫不醒。” 我的内心充满了激动和紧张,万一被他们发现,可就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算了,不管了,难道他们还不知道我跟青青的关系吗?就算他们发现了,又能怎样?我又不是犯人和新兵,不准恋爱跟结婚的! 当我正抱着青青准备进一步行动时,青青却道:“你不能那样,因为我不方便!” 我明白了,正抱着她准备入眠时,她却脸色苍白,额头汗如雨珠。 “我腹痛的很厉害,还有我需要护垫!”青青向我表示。 可这里有这种东西吗?我就要去找小蔡,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我一急就从床上滚落,房间内的灯亮起,我看到小蔡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吹着哨,就站在门口。 我吃了一惊,忙向床上望去,被子掀开,哪有青青的身影,难道刚刚只是一场梦? 简单的衣服容易穿,我将防寒衣裤迅速穿上,然后穿袜子和靴子,就是鞋带绑着耽误时间。 “把被子叠好!”我正准备拿脸盆去朝廷洗漱时,小蔡忽然下令。 我只好放下脸盆,开始叠被子。 在大学时,我也受过连续五年,每年为期一个月的军训,这是医学系的特训,豆腐块我也叠过,可两年都没再叠了几乎全忘了。 叠出来的被子有些可笑,小蔡不再追究,示意我去洗漱。 在厨房门口,我看到了青青也在洗脸,一起的郑秀敏就向我们这些男人呵斥:“美女洗脸,你们都不准看!” 我匆忙洗脸,然后刷牙,用的都是冷水,不过我看到青青用的是热水。就迅速吐出嘴里的牙膏泡沫,漱了口,向她询问:“青青,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别忘了让他们带护垫过来!” 青青一脸窘迫,郑秀敏便向我质问:“你对她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难道你们俩已经那个过了?不对,我为她医治时,她还没有来。” “别忘了,我也是医生,而且我还是青青的男朋友!” 小马和沈超听后立刻欢呼,振民哥也露出了笑容。 老道士质疑:“袁大夫有女朋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高兴什么?” 郑秀敏便向青青低声询问:“你是不是真的来那个了,如果是,就不要再训练了!” 青青羞红了脸,忙表示:“不用,我身体可以!” 洗漱罢,我们在宿舍门口集合,小蔡牵着一只高大的狼狗过来,青青吓的忙往我身后躲,我看到狼狗吐着鲜红的舌头,还有锋利的獠牙,也有些害怕。 “你们不用担心,这只狼狗叫咬人,只咬懒人和坏人,你们在跑五公里时,可不要偷懒!”小蔡介绍。 他吹着哨子,“咬人”跟着他的哨声一起吠叫,我们围着训练场,在塑胶跑道上开始了五公里的长袍。 郑秀敏在我身前,其他人都在我身后。她跑热了,便把防寒服丢在了场内的单杠上,我仿佛又看到了晨跑的师姐。 有的大学生在学校时很懒,但我例外,一切只源于家庭的贫穷和对师姐黄霏的暗恋。我不喜欢剧烈运动吗,但喜欢慢跑,还喜欢打乒乓球,羽毛球,还有音乐。 离开大学后,我变懒了,不再作运动,不再爱音乐。 当我盯着郑秀敏的背影入神时,她转过身倒着跑,对我道:“我知道你在我身后,不要盯着我的后背看,你够不着的!” 这时后面传来了青青的哭声,还有小马的哀求声。 我忙转身赶去,就看到小马被狼犬“咬人”吓的蹲在地上,青青也被狼狗吓哭了。 小蔡带着“咬人”继续往前奔跑,我就去安慰青青,小马嘴里嘟囔:“重色轻友。”我回应:“怕狗男!” 他们都继续往前跑去,把我们仨人落下,小马站起来继续奔跑,他有些虚胖,跑起来气喘吁吁的,我和青青也继续慢跑,就感到身后还有一人在喘息慢跑,不过我没有立刻回头察看,而是对青青道:“你不要被落下,你可以的!” 青青继续往前跑去,很快就赶上了小马。 我故意落下,然后拉开保暖衣的领子,看到胸前的碧玉正在发光。 虽然危险正在袭来,可我却是赤手空拳,只能加快脚步,希望甩掉身后的危险,但我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你往前也是死路,不用白费力气了!” 我很想看看身后这个声音究竟是什么人发出的?但双腿已经开始发软,一双大手抓住了我的双肩,开始用力,伤口的剧痛传来,我刚要张嘴呼救,黑暗中一道虚影便蹿入了我的嘴里,毛茸茸的感觉,还有无数条细腿便往我喉咙里爬去。 正在惊恐时,这对大手将我扳了过去,我看到一张戴着防毒面具的脸,还有穿着防护服的人。 这防护服跟我们在废弃工厂内穿的一样,这里戒备森严,他是如何追进来的?还有刚刚钻到我嘴里的是什么东西? 我被他按倒在地,又踏上一脚,我看清楚这人脚上穿着橡胶靴,不过这也是跟防护服一体的。他从腰后取出一罐灭火器,拔掉了插销,就要朝我脸上喷来。 第九十三章 私人物品 强中自有强者,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军营多男儿,而且多年轻男儿,所以阳气旺盛,但危险不是只有鬼怪。 我跟着大家一起晨跑时,落在了最后,遇到了一个身着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的怪人,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取我性命。 在命悬一线之时,一人突然从旁边跃出,双手成拳,重重击向此人,却扑了个空。 我已经被这双大手掐着脖颈,双眼鼓起,脸色通红,舌头也忍不住伸了出来,旁边出来救我的是老道士,他一招落空,立刻咬破中指,在虚空中画了怪符,嘴里念道:“破!” 一道红光自他中指射出,直逼这个怪人面门。 对方却毫发未损,双手继续用力,老道士呆在原地,从体内冒出一缕魂魄,迅速飘到此人身后,抓住了他的双肩,双臂用力一甩,将此怪人连我一同举起,然后重重往地上砸来。 吃这一摔,对方的大手终于松开我的脖子,不过我感到全身剧痛,老道士高喊一声,一把上前抓住了这个怪人的防毒面具。 这声高呼也引来了我这些同伴的注意,小蔡领着狼犬“咬人”往这里赶来,手电筒的光亮照在了我身上,在强光下,我看到这个怪人迅速烟消云散,化为虚有。 “发生什么事情了?”小蔡向老道士质问。 振民哥扶起了我,一脸疑惑的望着老道士,他刚刚回过神来,便解释:“袁大夫刚刚摔倒了!” 我恢复了呼吸,忙坦言:“不是,刚刚我被一个身着防化服,头戴防毒面具之人偷袭,差点丧命,幸好道长出手相救!” 其他人也赶了过来,小蔡质疑:“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这里除了我们,哪里还有其他人?” 沈超就表示:“会不会是洞外的那些卫兵啊?” 我席地而坐,一边休息一边揉着身上被摔痛的后背,小蔡肯定的回答:“不可能,这里的铁门只能从里面开启,除非有上级领导的掌纹,而且是在里面被锁死的情况下。” 老道士将中指放在嘴里唆了一下,然后对我道:“袁大夫,你一定是出现幻觉了,我刚刚就在这里歇息,只看到你失足摔倒,根本就没有什么穿着防化服,戴着防毒面具之人!” 我有些生气,对方却向我使了眼色。 “好吧,是我出现了幻觉,不小心摔倒的!” 小蔡当即表示:“既然如此,那就起来继续跑!” 我故意落在了最后,找机会向老道士询问,他却躲着我,假装一无所知,我寻思可能这里人多,他不方便讲。 小蔡只领着我们跑了一圈,便带着狼犬回去做早饭。 郑秀敏监督我们围着训练场跑了五圈,才停下歇息。 “排队打饭,打到饭菜的请到餐厅食用!”小蔡用钢勺敲着不锈钢盆子警示我们。 刚跑完步,大伙都没有胃口,郑秀敏却道:“我们抓紧吃饭,上午还要继续训练呢!” 青青现在坐在我旁边用餐,她的脸色苍白,我忙低声询问:“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怎么如此苍白?”她摇头不语,慢慢喝着白面汤。 众人都用过早饭后,郑秀敏宣布了值班表,今天是振民哥,他留下清洗餐具,处理垃圾,剩余的人都跟着郑秀敏返回宿舍整理内务。 青青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返回宿舍躺在床上休息。 郑秀敏也有些心不在焉,命沈超教我们叠被子,她匆匆离开了宿舍,老道士在椅子上稳坐正襟,正闭目养神。 整理好内务后,郑秀敏和小蔡返回,集合所有人在宿舍前列队,青青也被他从床上叫起,带着我们到训练场上教授防身术。 老道士对此不感兴趣,就站在我们后面观看。 小蔡以我作示范,介绍:“如果有人从身后突然勒住你的脖颈,你就需要将身子往下蹲,然后迅速站起,以自己天灵盖撞击对方下巴!” 他亲自作了示范动作,郑秀敏再次离开了训练场。 等她回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小蔡表示:“你们自己多练习吧,有不明白的可以向郑教官询问,我得去为大家做午饭了!” 沈超听后,立刻去向郑秀敏请教,我忙去察看青青,她痛的蹲在了地上,郑秀敏过来为她把脉,示意振民哥和小马将其送回宿舍。 中午就要开饭时,大铁门上的警报声响起,小蔡忙去开门。 一辆军用吉普车开了进来,我发现这是来这里我乘坐的那辆,司机也是同一个人,郑秀敏立刻赶去,跟司机交谈了几句,便招呼我们卸车。 这次卸下的都是塑料密封箱,上面还标着我们每个人的名字。 振民哥大喜,立刻去开箱,但如何用力都打不开。 小蔡向吉普车司机道别,关闭了大门,就拎着一根烧火棍赶来,对振民哥道:“用这个撬开!箱子内是你们的私人物品,如果有缺少的,就是被焚毁了!” 老道士双手用力,硬生生的掰开了塑料箱的盖子,发现里面只有一套衣物,还有一不锈钢水壶的烧酒,仔细翻看后就质问:“我的道符呢?还有朱砂!” 郑秀敏解释:“那些东西都不能放,已经损坏了,所以就没有送来!” 振民哥在箱子里找到了一条红旗渠香烟,立刻拆开,为沈超和小马散发,郑秀敏眉头一皱,呵斥:“等用过午饭后再抽!”但他们已经忍不住,就到餐厅外解决烟瘾。 我用烧火棍敲开了自己的箱子,里面是我的一套衣物,还有手提袋内的书籍,不过没了外公留给我的快刀。装着麝香的桃木盒子还在,我便向正在开启箱子的郑秀敏询问:“我的那把刀呢?” 她头也不抬回应:“被留在刑警队了,这里用不上!” 我将自己和青青的箱子都送回了宿舍,然后去看青青,她看到箱子后非常高兴,请我当场打开,我用行军床上的钢条撬开了箱子,里面除了青青的衣物,还有一包纸,以及手提包。 她忙对我道:“谢谢你了,你赶快去用饭吧,我等下就来!” 我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离开了房间。 大伙都领到了各自的物品后,便开始用午饭,这下我们也都能放心了。郑秀敏又向我们透露:“大家抓紧训练,过几天你们的亲人还有记者会来探望采访你们!” 众人登时惊讶了,当我们都在期待记者和亲人到来时,老道士在一旁自言自语道:“那老夫可就要回避了!” 用过午饭后,振民哥继续清洗餐具,郑秀敏对我们道:“利用午休时间,你们轮流到我房间里体检,袁大夫过来帮我!” 青青只吃了少量的饭,回到房间就在床上躺着,郑秀敏也回来,为她泡了一杯红糖水。我跟了进来,她请我在马扎上坐下,道:“盘姑娘身上来了,不能沾冷水,所以轮到她值班时,就由你这个男朋友代替了!” 第九十四章 幻术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恶人总比坏人强,却不一定就能活到最后。 我是学医的,自然知道青青身体不舒服的原因,午饭后,郑秀敏没有再让青青出来训练。 老道士兀自生着闷气,我仍在被追杀的阴影中忐忑不安,其他人都一脸欢喜。对于特训,这老家伙一向不感兴趣,也不当回事,只是象征性的做个样子,小蔡和郑秀敏都没有深究。 用过晚饭后,我们在餐厅开始学习理论课,老道士拿出酒葫芦痛饮一口,却喷了出来,骂道:“这是什么猫尿,难喝死了!” 小蔡便回应:“你就知足吧!在这里是不允许抽烟饮酒的,你们却能例外。” 郑秀敏也附和:“如果道长真的无法容忍这里的生活,可以向我们上级提出离开,我们绝不强留!” 老道士愤愤的还击:“要不是被逼无奈,我才不愿呆在这鬼地方!”说罢便转身离开了餐厅。 两人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我忙对郑秀敏道:“大家都少说一句,我来劝劝道长!”得到对方同意后,我便也离开了餐厅。 老道士独自向训练场当中走去,山洞穹顶上的强光灯没有开,只有几盏白炽灯柔弱无力的发出昏黄的光亮。 我忙跟了上去,跟着他来到摔跤训练的沙坑中,对他道:“道长,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人,你可以对我说早上的事情了吧?” 老道士仰头望向穹顶,冷冷的回应:“现在这里的确就我们俩人,却还有一道幻影!”说着手腕一转,双指齐出,一道红光自他指间发出,击向了百步外的单杠上。 我看到一条黑影迅速消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明明是被一个穿着防化服,戴着防毒面具的人追杀。”我向老道士质疑。 老道士转动双掌,淡淡的道:“这次追杀我们的是一位幻术高手,他可以在洞外,利用幻术追杀我们,此人的功力甚高,与我不相伯仲!” 我忙追问:“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还是告诉蔡班长和郑秀敏吧,或许他们有办法对付这人。” 老道士将双掌平与胸前,迅速调运内力,同时对我道:“你告诉他们也没用,反而会令大家都提心吊胆,我必须要会会这个幻术高手!”他的脸涨的通红,就连脸颊上的痦子也跟着发起了光来。 在我惊讶的眼神中,老道士的面部跟双手发出了黄光,这光芒越来越亮,渐渐转红,就如同被烧红的铁棒一般。 他忽然一张嘴,喷出了一道火舌,一道黑影尖叫一声,迅速消散。 我忙警戒起来,“他就在附近,只不过使用了幻术,我们只能看到他分出来的虚影。”我没有听明白,老道士继续补充:“他的真身一定就在山洞外的某处躲着,想要除掉他,我必须出去一趟!” 老道士松了口气,缓缓了收回了喷出的烈焰,身上的红光也渐渐消退。 “你必须说服小蔡,让他放我出去,就在今天夜里!”老道士严肃的对我道。 我就询问:“要不我让小蔡跟郑秀敏还有振民哥一起陪你去,人多力量大,也有个照应!” 他摇了头,表示:“我一个人足矣,不过我现在没有武器,如果你能把郑秀敏的手枪和子弹借来给我使用最好!” “可我仍担心道长不是这人对手,他是来追杀我们,只要我们一起搜山,就一定能搜到他,再将他擒获也不难!”我回应。 老道士直接否定我的提议:“不行!你们必须留在这里,我才能安心对付此人,我会设法保护你,但你必须要说服郑秀敏跟蔡班长让我离开这里,还有此事要对其他人保密!” 我答应了,便道:“那道长是不是可以回去学习了?” 回到餐厅内,老道士兀自挑了座位坐下,我就对郑秀敏道:“请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讲!” 郑秀敏一脸疑问,但还是跟着我出来,质问:“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我表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去宿舍里谈吧!” 回到她的宿舍,郑秀敏拉过椅子请我坐下,她则取出了两包速溶咖啡,用军用搪瓷缸冲了两杯,然后在床边坐下,道:“现在可以说了吧?等下我还要去给你们讲课。” 我点头应了:“早上我不是自己摔倒的,而是被人追杀,确切的说有人用幻术企图杀我灭口,你能相信吗?” 对方握着咖啡,点头道:“你继续说!” “追杀我这人身着防化服,头戴防毒面具,振民哥也看到了,因为这是幻术,所以狼犬也感觉不到,却能置人于死地。” 郑秀敏饮下一口咖啡,询问:“我听说过幻术,这跟日本的忍术大同小异,但能置人于死地,我持怀疑态度。” 我坦言:“这人要追杀的是我,或者是我们,所以我们一定要重视,探幽道长能够与其对抗,所以他需要在今夜离开这里,去找那个施幻术的人。” 郑秀敏没有立刻回答,不住的啜饮咖啡。 我则静静的盯着她,继续道:“或许探幽道长真的能够打败此人,他现在没有了武器,所以想要借你的手枪一用!” 郑秀敏立刻放下了咖啡,对我朗声道:“不行,我可以陪他一起去,但绝对不会把手枪借给他!” 我迅速思考了片刻便道:“术业有专攻,你相信这个目标,才会朝着这个目标努力,要追杀我们的人是个幻术高手,而我们之中除了老道士外,对幻术都一无所知,去了只能添乱!” 对方不说话,只是用一双杏目瞪着我,过了半响才道:“此事我需要向上级请示!” 我忙劝阻:“不可,你们的上级不会相信幻术,也绝对不会同意道长去孤身对付这个幻术高手的!如果不除掉对方,我们随时都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郑秀敏仍在犹豫,我情急之下便抓住了她的双手道:“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探幽道长的能力我是相信的,这一切因我们而起,只有他有这个能力,你要留下来跟蔡班长一起保护剩下的人!” 对方挣脱了我的手,站了起来,道:“你先出去吧,让我考虑一下!” 我只好离开房间,忐忑不安的回到了餐厅内。众人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尤其是脸色不好的青青,小蔡见大家都没了精神学习,便道:“现在休息十分钟。” 沈超立刻向我发出质疑:“袁大夫,你找郑军医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你可不能瞒着我们!” 青青却示意他先让开,其他人也知趣的离开餐厅。 她坐在我身边,却不说话,我心里更加没底,就道:“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大家?”青青开口追问。 我忙掩饰:“没有啊,我找郑军医是讨论关于我们特训的事情,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第九十五章 夜游 高手之间的对决很精彩,可惜不是我们能够看到的。 从老道士嘴里,我得知有人利用幻术向我发起攻击,对方能置我于死地,我却无力还击,这是我的悲哀和无奈。 十分钟后,众人再次返回餐厅,郑秀敏也匆匆赶来,对我道:“袁大夫,你出来一趟!” 我安慰了青青,然后就出来,郑秀敏对我低声道:“我同意了,让他十点来宿舍找我。” 郑秀敏说罢便进入了餐厅内,对众人宣布继续上课,“接下来我们要讲单打独斗,攻其要害。”小蔡收起了教案离开了餐厅,我忙追上了他,对他道:“蔡班长,我有话要对你讲,咱们去厨房里谈吧!” 小蔡一脸狐疑的望着我,便领我前往厨房,关闭房门,他就开始整理卫生,同时开口:“你找我谈什么事情,可以说了!” 我忙拿起笤帚帮他打扫厨房卫生,缓缓的道:“老道士今夜要出去一趟,希望你能放他离开,还有外面的哨兵也需要你的通告。” 小蔡并不惊讶,一边用刷子扫着砧板一边询问:“他出去就不要再回来了!” 我忙解释:“我们在这里并不安全,虽然这里戒备森严,但还是阻挡不住有人对我痛下杀手!” 小蔡不信,盯着我。 “你相信幻术杀人吗?”我向他询问。 他很干脆的回答:“不相信,这都是骗人的把戏!” 我就表示:“可我相信,因为我亲身经历过,就在今天早上,我还不至于在跑步时自己把自己绊倒,是真的有人想要杀我,这人可以不用进入这里,只需使用幻术,就能杀人与无形。只有老道士能对付得了此人,所以他今夜必须要出去!” “那我跟他一起去,我倒要看看这个能够杀人与无形之人究竟是何方高手?”小蔡和郑秀敏一样的反应。 我忙劝阻:“擂台上两人对打,最危险的便是裁判,所以你不能去,否则不仅会连累道长,还会将我们置于凶险之境。” 小蔡显然不服,我则强调:“你和郑军医留下保护大家,这样道长才能全力对付这个幻术高手!”他也犹豫了,然后询问:“郑教官知道此事吗?” 我点头应了,他将菜刀摔在了砧板上,道:“那好,我就信你们这一次,不过出了事情,我不会一个人抗着,郑军医也有份!” 晚上九点半,理论课结束,众人都返回宿舍开始洗漱准备休息。 我去了青青的宿舍,郑秀敏看到我到来,立刻收起了内衣,向我质问:“现在还不到点,你来做什么!” 青青忙对我道:“袁大夫,我心里很憋闷,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我应了,便扶着她走出了房间。 在训练场上,青青坐在石墩上,向我询问:“你真的没有事情瞒着我们吗?” 我忙表示:“没有啊,你不要多想,等此案一结束,我们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或许杨姑娘能够使你恢复记忆。” 青青相信了我的话,我感觉自己脸有点红,对她道:“你不能坐在石墩上,太冷了,你坐我腿上!”她红着脸同意了,我们俩正在卿卿我我时,老道士咳嗽了一声,青青忙站了起来。 老道士就厉声道:“袁大夫,夜里冷,你们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 我便送青青返回房间,从厨房接了热水来让青青泡脚,她还有些害羞,一旁正在洗漱的郑秀敏就道:“别在我面前秀恩爱,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我执意脱去了青青的皮靴和袜子,把她的一对玉足放在热水里浸泡。 郑秀敏打了个哆嗦,拿起外套走出房间。 服侍青青睡下后,我便离开了房间,回到自己房间里,小蔡早已经在此等待。我有些惊讶,就顺手关上了房门。 “袁大夫,我还是觉得不妥,要不我向上级请示一下吧?”他表明来意。 我当即道:“不行,时间跟不上了,探幽道长十点钟就要离开,其实我也很担心他,你还是向洞外的战友打个招呼,夜间要加强巡逻。” 小蔡思考了片刻,抬腕看了表,就起身离去。 我立刻躺倒床上,拉起被子入睡。在睡梦中,我直接进入了药材仓库,拿起桌案上的放大镜对戒指内的虚影询问:“前辈,你知道幻术吗?” 虚影回答:“知道一些,跟法术还有魔术类似。” “有人用幻术追杀我,探幽道长今夜要去跟他一决高下,我很想帮他!”我道明来意。 戒指内的虚影回应:“幻术介于法术跟巫术之间,想要破解也不难,第一你的身体必须强壮,你的精神要强大,第二你的定力必须要强,能够达到泰山崩于前而不惊。” 说起定力,我早在大学时跟着梅香寒大师学习音乐时,就是在练定力。 于是我便对戒指内的虚影道:“前辈,我的定力还可以,要怎么才能帮到探幽道长呢?” 对方回应:“保护好你自己的安全,不拖他的后腿就是对他最好的帮助。” 桌案上留着一沓处方,我拿起一看,都是工整的蝇头小楷,主要是强身健骨,宁心安神之剂。就拿着处方按方抓药,然后放置与厦锅内熬煮。 喝了药后,我准备向戒指内的虚影道别,他却对我道:“你服下架子上的天王镇神丹,就可以离开这里去观看探幽道长跟幻术高手对决了!” 我听后大喜,忙在货架上找到了一瓶天王镇神丹,一口气服了三粒,然后离开仓库,返回房间,就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便朝房外飘去,既然我可以穿墙而过,就说明我现在还是做梦状态。 刚出了房间,就看到身着生化服,戴着防毒面具的家伙朝我扑来,我毫不畏惧的迎上,手中捏住了亳针,出其不意的刺入了对方的防护服内。 隔着防毒面具,我听到了他的尖叫声。 他虽然是幻术,但还是会受伤的,我又摸出了三棱钢针,继续往他身上刺去,并且顺手抓住了他防毒面具的滤罐,就要用力拔下,揭开他的真实面目。 不过他却迅速烟消云散,不知所踪。 我在黑夜中朝大铁门处飘去,这扇厚重的铁闸门困不住我的魂魄,出了山洞,一阵寒风吹来,令我打了个哆嗦。 奇怪,魂魄不是没有感觉吗?我怎么会感觉冷呢? 探幽道长现在何处,我也不清楚,只好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山道中,我遇到了牵着警犬打着手电巡逻的兵士。 这不是一个兵士,而是一组三人,都背着步枪,我能够看到他们冻的通红的眼皮,他们却看不到我。 这三人全副武装,只露出了一对眼睛,虽然已经是深夜,却个个精神焕发。心道:“只要你们在,探幽道长就不会有危险。” 我继续往夜空中飘去,越飘越高,越来越冷,但我在高空看到山顶出现两点红光,忙朝红光处飘去。 第九十六章 夜寻 人与人的行业不同,但都是为了生存和生活。 在一处位于大山内部的秘密军事训练场内,我们受到了一名高人的幻术袭击,老道士执意孤身搜寻敌人。 剩余的人都在大山内部,无法离开。而铁门外的卫兵只能例行巡逻,这片大山的面积实在不小,没有大量的人力,根本无法仔细搜索。 我在睡梦中从药材宝库内离开,以游魂状态飘了出来,为了寻找老道士,便往高空升去,看到一处隐蔽的山坳内,传出两点红光。 这也可能是猛兽的眼睛发出的,不过狼的眼睛在黑夜中发出的是碧绿的光。 还未靠近红光发出地,我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道笼罩着山坳,使我无法靠的更近。这两点红光迅速消失,正在不知所措时,就听到山岭上传来一声马嘶,忙循声望去,伴随着清脆的马蹄声,我看到一匹白马正在山岭上游荡。 带着疑问和戒备,我悄悄向这匹白马靠近。 胸前的碧玉发出了颤抖,我忙拉开衣领察看,就见雄鸡状的碧玉正在发光,提示有危险。 白马在山岭上的一块岩石旁停下,我飘到岩石上面,就看到了白马背上的红衣女子,仔细一看,正是女鬼差杨绿姬。她也仰头朝岩石上面望来。 我们俩的目光相遇,她立刻欢喜道:“袁公子,你果然在这里!” 绿姬骑着白雪,身着大红长裙,披头散发,脸色如白纸,长发似落瀑。我忙向她招手回应,不过胸前的碧玉仍在闪光,她伸出长臂,一把将我从岩石上拽下,就听“轰”的一声,刚刚立足的岩块已经炸的粉碎。 石粉弥漫,绿姬将我拽到了马背上,立刻策马逃离。 我坐在绿姬身前,忍不住回头望去,就看到夜空中一团人形的黑影正在张牙舞爪,迅速朝我们扑来。 绿姬也感受到了身后的杀机,立刻松开马缰,纵身跃起,在空中一转身体,手里的锁链便朝着黑影扫去。 黑影撞到锁链,只是往后一退。 白雪驮着我顺着山道飞奔,它也不惧黑暗,不怕失蹄坠落山崖。 我忍不住回头望去,就看到绿姬将手里的锁链舞成一道铁墙,黑影撞在了这道“铁墙上”被震散,但很快又重新凝聚。 “何方妖孽,居然敢偷袭本差!”绿姬对着黑影发出了喝问。 黑影没有回答,白雪驮着我越奔越远,夜空中只留下了一道黑色的墙壁。 我抓住了白雪的缰绳,勒住它,绿姬从天而降,落在了我身后,对我附耳低语:“天就快亮了,你不用担心。” 白雪再次发出了一声嘶鸣,重新扬蹄狂奔,在一道断崖前,纵身一跃,就载着我们坠落崖下。风在我耳旁呼呼作响,这道山崖也没有多深,我以为要被摔的头破骨断,没想到白雪轻飘飘的落在崖底。 绿姬拉着我的手从马背上跳下,带着我躲在了一处山窝中。 暂时安全了,但天就快要亮了。 绿姬立刻向我询问:“你们怎么会来这里的?还有刚刚偷袭你的那道黑影是什么妖孽?” 这两个问题我都不好回答,便回应:“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绿姬躺入了我的怀里,但魂魄状态是没有感觉的,“我是追踪了你胸前的碧玉才找到了这里,但一直无法确定你的具体位置。” 我忙道:“不好,探幽道长也出来对付这个幻术高手,刚刚的那团黑影就是这个幻术高手使出来的。” 绿姬伸出长长的脖子,朝夜空的东方望去,道:“今天是跟不上了,你赶快返回,我去寻找老道士,如果你遇到他,就让他夜里继续出来,在山顶跟我会合,我会协助他对付这个幻术高手的!” 我应了,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山窝,就朝夜空飘去。 山道上传来一个人呼哧呼哧的粗喘声,两团黑影正在夹击他。我想要靠近,但被一股力道推开,就看到绿姬骑着白马已经冲上山道,挥舞了手里的锁链朝一团黑影击去。 远处传来了一声雄鸡的啼叫,紧跟着传来了更多的雄鸡啼叫声。 绿姬策马冲来,手里的锁链扫过黑影,迅速缠住了被黑影攻击的这人,双臂用力一甩,这人便被甩飞上了夜空。 这两道黑影想要继续追击,但被绿姬手里的锁链驱散。 我在夜空中看清楚这人就是探幽道长,他从空中跌落山坡,一个就地打滚便往山坡下滚去,我忙跟着他也往坡下飘去。 老道士忽然在山道旁停下,迅速出手抓住了我的脖子,将我举起。 我忙道:“是我,快松手!” 对方听到我的声音,立刻松手,然后双指在眼皮上一抹,便开了眼,看到游魂状态的我。 他惊讶的质问:“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们留在山洞里吗?” 我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就听到寒风呼啸,大片黑云正从山顶朝我们这里压来。 山道上传来两束强光,伴随着犬吠车笛声,一辆军用吉普车正从山坡下往这里驶来,强光照到了这片黑云上,露出了魔鬼的形状,但这团黑云迅速消散。 “你跟着我返回山洞!”老道士叮嘱。 吉普车在山道上停下,车内的警犬对着老道士狂吠。 两束手电筒的光对准了他,老道士举着双手缓缓走到车旁,解释:“是我!” 车内一名兵士便道:“原来是你,接头暗语是什么?” “沙场夜点兵!” 车内的士兵关闭了手电,回应:“暗语正确,赶快上车!” 老道士拉开车门,跳了进去,吉普车再次启动,往山顶驶去,我趴在了吉普车的后窗上,就听到老道士对车内的士兵道:“不用去山顶,天就快亮了,赶快送我返回山洞!” 于是司机调转吉普车,顺着山路返回,训练场在山腰一处矿洞里,吉普车停下鸣笛,老道士拉开车门,跳下。 铁门上的红灯亮起,铁门缓缓打开,蔡班长从里面探出了头来,示意老道士赶快进去,我忙也跟着他进来。 老道士直奔厨房,我迅速返回宿舍房间,回到了躯体内。 宿舍外响起了蔡班长的起床哨声,我睁开眼睛,打开电灯,便开始穿训练衣裤,蹬上了训练用的皮靴,迅速叠了被子,拉平床单。 房门被敲响,我忙开门,就看到郑秀敏站在门外,向我急切的道:“你女朋友发高烧了,昏迷不醒,你赶快来看看吧!” 我忙跟着她进入隔壁房内,青青躺在床上,脸色通红。 “她已经烧到了40度,你看看体温表吧!”郑秀敏示意。 我没有接体温计,用手触摸了青青的额头,滚烫,便去为她把脉,郑秀敏已经用冷水浸泡过的毛巾敷在青青额头上为其降温。 青青的脉搏急促如游鱼飞跃,我忙询问:“这里有退烧针和消炎药吗?青青可能是突发急性感染,最好是磺胺类消炎药。” 郑秀敏摇了头,表示:“这里只有常用药品,不过我可以打电话让他们捎来。” 第九十七章 高烧 这世上,除了爱情,还有亲情,这都是可以治疗疾病的。 我的魂魄从洞外飘回,隔壁房间内的青青却发起了高烧,因为缺少基本的药品,我只能断定可能是炎症复发。 郑秀敏从医药箱内取出了针筒,配了一支消炎退烧针,扒开青青的裤子,为其注射。 我翻开了青青的眼皮,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皮肤如同热炭般滚烫。 外面再次响起了哨声,郑秀敏对我道:“你留下照顾她,我去打电话求援!” 片刻后,老道士赶了过来,仔细察看了青青的眼皮,然后道:“郑军医已经打电话求援了,不过救援最快也得中午到,她这是外邪入侵,如果你信得过贫道,就让贫道为其驱邪。” 眼下也只能先这样了,我同意了,松开了青青的手。 老道士一边从怀里摸出一纸包,打开后里面是朱砂和冰片的混合物,用酒和匀后涂在了青青的额头和两耳后,然后又将药糊递给我,道:“你为她的腋下和腿根处也涂上,我就不方便亲自动手了!” 我应了,老道士转过了身去,嘴里道:“昨夜很危险,你应该留在盘姑娘身边的!” 青青身上还盖着行军被,我掀开被子,用颤抖的双手慢慢脱下了她的保暖衣,虽然我以前也接触过女性病人的身体,但这次不一样,这次的病人是我的恋人,我心跳不已,青青穿着暂新的内衣,肩头的红痣格外明显,我将药糊轻轻的涂在了她的双腋下,她似乎动了一下。 老道士继续道:“我找了整整一夜,都没有找到那个家伙,反而被他使出的幻术偷袭,我原本以为他只能使出一道幻影,用来对付你们,没想到他居然可以使出两道幻影,我差点挂掉,女鬼差是不是也来过了?” 我为青青拉上了衣服,回应:“不错,她让我转告你,今夜在山顶上,你们俩联手对付这个幻术高人。” “你涂好了没有,老道我可要转过身了!” 我忙道:“不要,我还没有涂好!”便继续用颤抖的双手拉下了青青的保暖裤,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青青来了月经,而且量很大,她的脸色苍白,一定有痛经的症状,她用的护垫昨天才到,就有可能是妇科感染,但愿是妇科感染,郑秀敏用的抗生素还能解决,如果是脑膜炎复发,那普通抗生素就无效。 她的左侧大腿内侧也有一粒芝麻大的红痣,我涂好了药膏,为青青穿好裤子,盖好被子,便道:“好了,道长可以转过身来了!” 老道士盯着青青,叹息道:“你小子运气很好,但愿你们俩能够成。” 我便表示:“我跟青青一定能成的,因为我们已经·······”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老道士一脸奸笑的打量着我,道:“想不到袁大夫还下手还挺快,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对于这个问题,属于**,所以我不想回答。 老道士也不再追问,自言自语道:“这地方,缺医少药,就连老道的宝贝都让他们给弄没了,夜里你们尽量要保持警惕,尤其是你,这个幻术高手首先要除掉你,然后才会向其他人下手!” 我便质问:“你为何如此肯定,那家伙为什么要先向我下手?” “因为你是这群人中最弱的,其次就是你的恋人了,不过她有郑秀敏保护,相对安全一些。”老道士解释。 我听后就有些紧张,毕竟我是单独住一间房,如果跟蔡班长住一起,也就安全点,可青青怎么办?郑秀敏如果夜里去上厕所,青青就会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 老道士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便安慰我:“你放心吧,盘姑娘现在来了天葵,可以破对方的幻术,所以她暂时是安全的。” 外面训练场上传来了其他人响亮的口号,“加强锻炼,健康永远!” 我回到房间内,取来了手提袋,打开《针灸急救大全》,寻找治疗高烧的疗法,老道士撇着嘴道:“没用的,针灸可以消炎吗?你可不能病急乱投医!” 他说的没错,人一得了急病,就会乱投医。 老道士转身离去,我留下继续照顾青青,倒了一杯热水,喂她喝了一些。 到吃早饭时,青青的高烧退到39度。 我不断用体温计为青青测量体温,心里默默祈祷她能够早些苏醒过来,恢复正常。郑秀敏将饭菜带到了房间里,向我询问:“盘姑娘她怎么样了?” “体温已经在降。”我借她们房间里的脸盆洗脸,然后坐在桌子前用饭。 郑秀敏道:“我已经跟指挥部打电话了,他们会派人送药过来,我们必须要在明天中午之前使盘姑娘恢复正常。”她一边用棉签沾了酒精涂在青青的皮肤上为其降温,一边抽着鼻子,疑问:“你在她身上涂什么药了?有一股清凉的味道。” 我解释:“是道长自己配的降温药,还挺有效!” 郑秀敏便追问:“那老家伙昨夜的战果如何?他向你说了没有?” 我迅速的吃着馒头就菜,咽下后,回答:“道长还没有找到那人,对方实力很强,只怕道长也不是其对手,你们部队上可有这方面的高人?” 郑秀敏便反问:“要不我向上级请求派大部队搜山?” 不过如此劳师动众的,我担心会打草惊蛇,郑秀敏立刻向我道:“盘姑娘的护垫需要更换,她的身体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可我也没有好办法。” 我就道:“实在不行就送她出去治疗,我们不能被困这里坐以待毙。” “不行!”郑秀敏否定了我的提议,道:“别忘了我们可都是受到过辐射,正在观察期间,而发烧也是辐射的症状。” 我有些生气和沮丧,对方继续道:“袁大夫,你还是出去吃饭吧,我要为青青更换护垫了!” 于是我端着饭碗出了房间,在餐厅里匆匆吃完饭,小马走了过来道:“今天我值班,明天就该你了,你对象现在怎么样了?” 小马这人虽然生的黑胖,但为人还是不错的。 我回答:“已经有所好转,明天中午就有人来看望我们了。” 上午时,郑秀敏叫上我一起去训练,小蔡留下找过我青青,我有些不放心,他就嚷道:“袁大夫,你还怕我抢走你女朋友不成?我可是订过婚的人。” 我只好离开,郑秀敏教我们单人擒拿格斗,其他人都是互相对着摔,她拿我作示范,一把就将我摔倒在水泥地面上。我被摔蒙了,她向其他人示意:“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被外界和内心的情绪干扰,否则敌人不用亲自动手,就能令你自寻短见!” 沈超有些不信,郑秀敏解释:“有些邪恶的催眠师可以不断的暗示病人,令其越来越消极,最后抑郁症加剧而自杀。” 第九十八章 救援 在这世上,能够掌控别人命运之人不多,掌控自己命运的更少。 那自己的命运究竟是被谁掌控着呢? 你可以掌控一个人的生死,却不能掌控他的一切,被掌控者称之为傀儡。催眠师可以暂时操控被催眠者,但也只是暂时。 青青突然发了高烧,但已经在慢慢退烧,这已经严重的影响了我。郑秀敏说的很对,人在处于失神状态是最脆弱的时候。 想要杀我灭口之人还在黑暗中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寻找一切可乘之机。 不过想要变得强大,不是一两天就能够达到的,所以人类为了走捷径,不惜寻找各种方式,甚至是歪门邪道。 训练场上的汗水跟疼痛都是为了以后的强大,所以我忍着。 沈超向我投来了羡慕的眼神,能够被美女教官一次又一次的摔趴在地上,这也是一种奢望,可我不争气的泪水夺眶而出。 两个小时后,我爬在地上,再不愿起来。 郑秀敏潇洒的转身离去,换来了蔡班长,他继续教我们擒拿格斗术,老道士摸出了酒壶,痛饮一口,对我道:“你能坚持下来还真是了不起。” 现在我们的作训服都沾满了灰尘,小蔡嚷道:“现在的辛苦和疼痛,换来的却是你们在战场上的生存,今天疼和累,是以后的活跟更好的活!” 小马便嘀咕:“我们又不是士兵,况且现在的士兵也不用再上战场打仗,这么拼命训练有什么用啊?”沈超也跟着附和:“技能再强也比不上对方一颗子弹!” 小蔡听后,厉声呵斥道:“谁说我们不用上战场?你们不是士兵,不用上战场,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小马还有些不服气,被蔡班长一个背摔撂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振民哥忙去扶他。 蔡班长指着沈超和振民哥呵斥道:“你们俩一起上,看能不能打倒我?” 振民哥扶起了小马,露出了一丝冷笑。 沈超一个跨立,表示接受挑战,他跟人高马大的振民哥站在一起显得有些不堪一击,小蔡身体虽然强壮,但比起振民哥还差很多,就如同成龙跟施瓦辛格站在一起。 他们仨人进入了沙坑中准备比试,老道士和小马也围上去观看。 我揉着肿痛的后背远远的走开,在单杠下落座。 这时我看到单杠上突然出现一人,身着白色紧身衣,双手抓着单杠正在急速的作翻转动作,如同一只风车般,被强风吹过。 我立刻警惕起来,高声呼喊老道士。 单杠上这人迅速从横杆上跃下,一个饿虎扑食便朝我撞来。我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和四肢已经麻木,不听使唤,这人双腿屈膝跪在我的胸口,双手抓着我的头发用力折我的脖子。 他的双手继续用力,我感觉自己的颈椎会被马上掰断。 不过一声枪响,这人身体往前一探,便迅速灰飞烟灭,我惊魂未定,老道士也抢到了我的身前,向我质问:“你看清楚这人的真实面目了没有?” 蔡班长带着其他人也赶了过来,我被带回了宿舍内,坐在椅子上,郑秀敏拿着手枪也跟了回来,对振民哥道:“你去隔壁房间保护盘姑娘,我来为袁大夫救治。” 老道士也将沈超和小马赶了出去,关上房门,坐在床上不作声。 郑秀敏左手抓住我的后脖颈,右手开始按我的天灵盖。 “这人没有穿防化服跟防毒面具,你一定看到他的真实面目了。”郑秀敏肯定。 我回答:“刚刚太过惊慌,没有注意看!” 老道士便向郑秀敏和蔡班长询问:“你们山洞外的兵士有几个?” 小蔡仔细算了,回答:“我们是一个值勤班,而我是他们班长,一共有七个人,门口警戒的两人,另外两人负责巡逻,剩下的备勤。” 郑秀敏补充:“现在外面还有一个上级派来的生化专家,负责监控里面的我们!” 老道士点了头,对小蔡道:“带我去见这个专家。” 小蔡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解释:“没有这个专家的许可,你们是不能离开这座山洞的,昨夜我放你出去,已经是违背上级命令了!” 我就询问:“道长,难道你是在怀疑这个生化专家吗?” 郑秀敏介绍:“这个专家的资料我知道,他以前也是在军中服役,退役后还到日本进修过,现在在洛阳一家大医院挂职,但主要工作是市防疫站的研究员。” 老道士追问:“郑军医,你可有他的详细资料,能拿给我看看吗?” 郑秀敏犹豫了,然后咬着嘴唇道:“好,看在袁大夫的面上,但你只能当着我的面看,还有不许对外人说起此事!” 老道士答应了,我躺在了床上,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老道士就安慰我:“你尽管放心,只要鬼皇不收你,你就死不了的!” 小蔡便质问:“鬼皇,是谁啊?” 郑秀敏拿着一枚牛皮纸档案袋返回,小蔡离开去为我们做午饭。 老道士坐在桌前,仔细察看这份档案。郑秀敏取出了医药箱,命我脱下衣服,开始为我治疗。 镊子夹起了我伤口缝合线,剪刀迅速剪断,拔出线的时候有点疼,如同被针扎了一般。 郑秀敏道:“袁大夫,真不好意思啊,你的身上瘀伤多处,我不应该下手这么重的,更不应该在你伤口上撒盐。” 我默不作声,老道士便向郑秀敏询问:“这个生化专家叫关月村,在部队服役时已经是杰出的生化专家,退役后前往日本主修生化科技,还对巫咒以及忍术感兴趣,而幻术也必然懂一些,不过他不可能会为了金钱而作杀手。” “有没有马老五和康大嘴的消息?”老道士继续追问。 郑秀敏摇头,道:“这是市刑警队负责的,我们只负责协助,明天中午你们的家属和记者就会赶来,可以断定,市法院会如期审判此案,就算俩主犯不到场,也会以缺席审理,然后全国通缉。” 老道士坦言:“如果我们这些证人不能如期出席审判,那此案就会不了了之。” 虽然我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但为闵老师的安全感到担心。 中午时,警笛响起,小蔡开了门,一辆迷彩军用救护车驶了进来,司机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军医,一进来就向小蔡询问:“病人现在情况如何?赶快送到车上开始救治!” 小蔡就对着宿舍大嚷:“郑中士,把盘姑娘带过来吧!” 我背着青青跟着郑秀敏来到救护车后,小蔡已经打开了车后门,里面还坐着一位身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白帽子。 第九十九章 白衣杀手 最可耻的是叛徒,最可恨的是奸细。 这两种人都能够使我们的三观发生改变。在大山内部的训练基地,青青突然发起高烧,昏迷不醒,我和郑秀敏都束手无策,老道士用独门药膏缓解了青青的高烧,救援的医生赶到,我把青青背上了救护车内。 我想要进入车内继续照顾青青,却被这名医生阻止:“我需要独立的空间来医治病人,你们不能进入!” 郑秀敏立刻表示:“我是军区的医生,难道连我也不能进入吗?” “不能!”对方冰冷的回应,“啪”的一声关闭了救护车的后车门。 小蔡就向救护车司机询问:“里面这人谁啊?这么牛!” 司机回应:“我只知道他姓牛,上面指派过来的!” 我们都站在了救护车旁,焦急的等待结果。小蔡对这个司机道:“为病人救治需要一段时间,我已经做好饭了,你趁机下来用饭,大老远的过来,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 司机客气了一下,便应了。下了救护车,小蔡又对我们道:“你们也不用在这里干等了,大家先回去吃饭,这车一时半刻又不会走!” 我执意要留下,郑秀敏就对我训斥道:“你现在回去吃饭,我留下等候消息,服从命令!” 沈超跟振民哥也拉着我返回餐厅用饭,老道士已经在餐厅内开吃,而且就快要吃完了,面对清淡的萝卜白菜,我没有胃口。 小蔡把救护车司机拉进了自己房间内特殊招待。 老道士吃饱喝足,然后起身离开餐厅,朝救护车望去不由怔住了,拔步向救护车靠近,同时用双指在眼皮上一抹。 郑秀敏见他赶来,就询问:“你来做什么!不用吃饭吗?” 老道士围着救护车仔细打量后,一把拉开驾驶室车门,进入驾驶舱内,隔着玻璃窗朝车厢内望去,郑秀敏立刻警告他:“你这是做什么?赶快下来!” “里面有情况,你赶快上来!”老道士反而命郑秀敏上车。 郑秀敏一脸狐疑的进入驾驶室内,隔着连接后车厢的玻璃窗朝车厢内望去,就看到青青躺在抢救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而姓牛的医生正用一块怀表在青青眼前晃荡。 “催眠?”郑秀敏质疑。 老道士回应:“快抓稳了!”他双手在身前一划,右手双指朝着车厢内的牛医生指去,就见一道红光破指而出,穿过玻璃窗,直接将对方手里的怀表击飞。 里面的牛医生也大吃一惊,立刻从不锈钢盒子内取出一把手术刀,就放在了青青的咽喉下。 郑秀敏这才明白过来,向老道士询问:“这个牛医生有问题?” “不错,赶快想办法进入车厢内救人!”老道士一边转动手指跟车厢内的牛医生对恃,一边命令郑秀敏。 郑秀敏迅速推开车门,右手一把抓住了驾驶室的顶部,左脚抢出,纵身一跃就跳到了救护车顶,从腰带里拔出了手枪,快步抢到车厢的气窗处,用力拉气窗。 不过救护车的气窗从内部被拴住,只留下一道缝隙。 郑秀敏抬起了脚,狠狠踏下,她连续跺了三脚,气窗挡板坠落车厢内,砸在了青青身上,牛医生手里的手术刀就要朝青青咽喉划下,但有一道红光击飞了他手里的凶器。 牛医生急了,立刻从白大褂内拔出一把黑色的小手枪,拉了枪栓,便朝抢救床上的病人额头指去。 郑秀敏从救护车的透气孔倒垂下了手臂和脑袋,将手枪指向了牛医生,呵斥道:“别动,不然我就开枪了!” 牛医生望着倒垂下来的郑秀敏,眼里露出了一丝轻蔑。 抢救床上的病人突然睁开眼睛,想要坐起。 就在这一瞬间,牛医生右手迅速抓起了病人身上的挡板朝郑秀敏的枪口堵去,同时左手扣动了手枪扳机。 两半枪同时响起,连接后车厢跟驾驶室的玻璃窗也同时破碎,玻璃片朝车厢内的牛医生飞来。 其中一片玻璃撞开了出膛的子弹,剩余的碎玻璃片全都刺入了牛医生的体内。 郑秀敏射出的子弹被救护车通气孔挡板反弹回来,擦着她的脸颊而过,划断了一缕长发,嵌入了救护车的车厢顶部。 小蔡和救护车司机连同剩余的人听到枪响,火速往救护车赶来。 我放下了碗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了救护车外,振民哥和小马已经在用力拉后车门。不过车门从里面拴住,力气再大也不好拉开。 救护车司机呵斥他俩让开,准备叫门时,后车门打开,郑秀敏一脸惊愕的走了出来。 我忙朝车厢内望去,青青还躺在抢救床上,而牛医生趴在她身上,已经死去。我挤入了车厢内,从青青身上推开了牛医生,忙去试探青青的鼻息,还算均匀,然后迅速拔掉了青青手上的输液管子。 沈超也跟了进来,示意我将抢救床一起抬下去。 车外面的小蔡便向郑秀敏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车厢内一片狼藉,我拉下了牛医生的口罩,这是一张黝黑而又陌生的面孔,老道士也进入了车厢里,向我询问:“这是不是早上偷袭你的那人?” 我摇头称当时没有注意看。 老道士便解开尸体的衣扣,露出了草绿色的军装,然后搜出了一本通行证和士兵证。 小蔡立刻向车厢内的我跟老道士质问:“究竟是谁杀了牛医生?这可是大事,我必须向上级如实禀报!” 老道士把这两本证件丢出了车厢外,然后拽着牛医生的尸体出去,对救护车司机询问:“你仔细看下,这人是不是上级指派来救人的?” 司机捡起了地上的证件,然后跟牛医生对比一下,回应:“人是同一个,但跟证件上的照片不太像!” 小蔡便向老道士质问:“你为何要杀死牛医生?” 老道士没有回答,郑秀敏也保持沉默,这时铁门外传来了鸣笛声。 小蔡开了对讲机,里面传来守卫询问刚刚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铁门缓缓打开,四名荷枪实弹的兵士牵着狼犬站在门口警戒,小蔡对他们下令:“去将市里派来的生化专家请过来!” 一名士兵立刻应了,转身离去,老道士忙提议:“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再去一个,把警犬也带上!” 这些士兵就向他们班长投来了征询的目光,小蔡点头同意。 郑秀敏已经返回通讯室,向上级拨打电话汇报情况。 老道士蹲下了身体,继续搜查牛医生的身体,救护车司机便询问:“这位同志,你这样对待死者不好吧?” 我在车厢内找到了医药箱,从里面找出了急救药品,但不能确定这些药品是否安全?不过我在医药箱的角落看到一瓶复方新诺明片,拧开盖子,里面的塑封还完好无损。 第一百章 正面交锋 这医生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杀人的? 我在救护车内找到了一瓶未开封的复方新诺明片,下了车,让小马和振民哥抬起抢救床,我用酒精棉球按住了青青手背上的针孔,往宿舍返回。 沈超用青青的杯子接了热水来,我试探了水温,给青青喂药。 救护车司机站在了门口,不知所措。 郑秀敏很快从通讯室出来,对小蔡道:“注意戒备,这个生化专家可能有问题!”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警犬的狂吠声,郑秀敏命小蔡带人过去察看,她领着救护车司机返回宿舍,对我道:“上级同意再派一支医疗队赶来,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到达!” 我坦言回应:“我们如何才能相信再派来的医疗队不是来杀我们灭口的?” 郑秀敏表示:“我们队长会亲自赶来,还有市刑警队的莫凯南一起,这次派来的医生是你们急诊科的闵福中,这下你应该能够放心了吧?”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青青苏醒了过来,我忙询问她现在感觉如何? 郑秀敏让众人先出去等候,她取出了听诊器和体温计,开始为青青检查。然后又对我道:“袁大夫,你也出去吧?病人需要休息。” 我便向青青告别,叮嘱她安心休养,就离开了房间。 蔡班长带着身着防化服的生化专家进来,这个专家没有戴防毒面具,额头很宽,四方脸,大眼睛,鼻子下留着一道横须。 他的身材跟从单杠上袭击我的那道身影相似。 在小蔡的房间内,这个专家坐在椅子上,向我们质问:“你们身上都残留着超标的辐射物质,你们这样做是很危险的?” 小蔡就呵斥他:“我没有穿任何防护用具,跟他们在一起不也很危险?” 老道士一双锋利的眼睛盯着这个专家,缓缓的询问:“我见过你,你的能力在我之上,可惜你要除掉的不止是袁大夫一个人,还有这里所有的人!” 这个生化专家叫关月村,他避开了老道士锐利的眼神,回应:“你见过我,这很正常,我是受上级命令前来监管你们的,而不是要除掉你们,如果上级要除掉你们,就不会为你们彻底清洗,把你们送到这里观察了!”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老道士质问。 沈超隔着门缝朝房间内望来,我就向他询问:“你在看啥?”他回头示意我不要出声,解释:“我怎么说也是刑警队出身,察言观色,从细节中寻找嫌疑人的破绽还是可以的。这个专家在说谎!” 关月村听到老道士的质问后,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坐正了身体,道:“你现在看着我的双眼,就知道我是不是在撒谎?” 老道士却没有看他的双眼,小蔡和一名兵士倒盯着这人双眼察看,很快就点头表示:“专家没有说谎,他不是偷袭袁大夫的人!” “不好,他在催眠你们!”老道士向小蔡跟这名兵士呼喝,关月村拉开了防化服的拉锁,从里面抽出了手臂。 老道士转身要逃出房间,对方冷声道:“你怕什么?难道你才是偷袭袁大夫的凶手?快把他拿下!” 小蔡跟战友立刻行动,“站住,不准动,否则我就开枪了!”这名士兵将步枪枪口对准了老道士的后背。 老道士看到了门外的沈超和我,立刻用眼神示意我们逃命。 我立刻去宿舍找郑秀敏汇报情况,沈超留在了门外,招呼振民哥跟小马一起过去。 郑秀敏打开了房门,我进去后便闻到了血腥味,立刻警惕起来,但看到地上被血沾满的护垫,随即明白,就道:“不好了,这个生化专家命蔡班长和他的兵士抓住了道长,怀疑道长是杀我灭口的凶手!” “这怎么可能?我去向小蔡证明,你留下照顾青青!”郑秀敏说着就要离去,我忙道:“你要小心,那个专家会催眠术!” 郑秀敏离开了房间,我忙将房门闩上。 青青就向我疑问:“袁大夫,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道长怎么会被当成杀你的凶手呢?” 我喝下了杯子里剩余的热水,耐心向青青详细介绍她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郑秀敏来到蔡班长的门外,命沈超他们做好警戒,随时听后命令,她自己拿出了手枪,藏在衣袖内,毅然进入了房间里。 老道士蹲在地上,一名兵士把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看到郑秀敏闯了进来,这个专家就道:“郑中士,你来的正好,我挖出了你们当中的叛徒**细!” 郑秀敏看了探幽道长一眼,就朝关月村望去,见到他深邃的双眼,立刻扭头躲避,向蔡班长呵斥:“小蔡,你是不是被催眠了?道长怎么可能是偷袭袁大夫的凶手呢?” 小蔡却摸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了郑秀敏,冷声回应:“闭嘴,在真相还没有查清之前,你们都有嫌疑!” 关月村纠正:“郑中士跟沈警官没有嫌疑,老道士跟他带来的这俩人才有嫌疑,快放了她!” 郑秀敏忍不住就朝关月村望去,对方的眼神变得和蔼慈祥,令人放松。 “你不用担心,老道士和他的俩同伴极有可能被人收买,目的就是要除掉盘青青和袁大夫这俩证人,还有沈警官。” 郑秀敏暗中咬下了自己的舌尖,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然后道:“我已经打电话向上级汇报了情况,军区的领导已经派调查组往这里赶来,我们都会被隔离审查的!” 关月村点头应了,用极富磁性的嗓音回应:“很好,你可以去请袁大夫和沈警官过来对质了!” 郑秀敏立刻往后退着离开房间,关月村示意小蔡也跟出来。 小蔡一出房间,门外的沈超立刻将其拿下,郑秀敏用手捂住了小蔡的嘴,把他拉入了我的房间内,关上了房门。 “沈超你继续监视这个专家,我来弄醒小蔡!”郑秀敏麻利的下了小蔡的手枪,丢在了我的上铺,然后一枪柄砸晕了小蔡。 沈超接过郑秀敏丢来的手枪,迅速离开房间,到隔壁察看,就见这名士兵准备向蹲在地上的老道士开枪。 他立刻敲响房门,关月村忙阻止这名兵士开枪,然后向门外询问:“谁啊?” 沈超低头进入房间,询问道:“关专家,你找我有事?” 关月村点头应了,回答:“沈警官,你在安乐火葬场的焚尸间内可见到马老五跟康大嘴了?” 沈超也忍不住朝对方望去,蹲在地上的老道士迅速站起,一把抓住了指向他的步枪枪管,一声枪响。 隔壁房间内的我立刻紧张起来。我叮嘱青青留在房间内不要出去,她却执意跟我一起。我只好带着她,拿着一柄手术刀作武器,赶到小蔡的房间,闯了进去。 郑秀敏拉着小蔡随即赶来,就看到这名兵士倒在地上,沈超把枪口指向了关月村。 第一百零一章 调查组 幻术究竟有多强大?催眠师有多强大,幻术师就有多强大。 就在一转眼间,老道士成了杀我灭口的嫌疑人,还是一转眼的功夫,沈超将枪口对准了这名生化专家关月村。 郑秀敏立刻去察看倒在地上的兵士,然后向小蔡表示:“小金只不过是晕厥了,没有生命危险!”然后又向关月村质问:“关专家,发生什么事情了?” 关月村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毫无惧色的回应:“郑中士,你为何不先让沈警官放下手枪,却向我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道士一掐小金的人中,这名战士缓缓苏醒。 郑秀敏也从衣袖里亮出了手枪,对准了关月村道:“你的催眠术对我没用,对沈警官也无效,在上级调查队未到来之前,只能先委屈你了。” 关月村反问:“你想要把我怎样?” “蔡班长,把这位专家请到我们的禁闭室吧。” 小蔡拉着小金,对关月村冷声道:“专家,请吧!” 沈超和郑秀敏在两侧警戒,小蔡在前带路,我在一旁察看,青青躲在我身后低声询问:“袁大夫,这人是谁啊?” 我解释:“市里派来监督我们的生化专家!” 关月村被羁押在一座小山洞里,蔡班长亲自为铁门落锁,然后对里面道:“专家同志,我会派人按时为你送饭的,不过里面可能会冷一些,你将就一下!” 郑秀敏示意大家都散去,留下救护车司机向她质问:“郑中士,我该怎么向上级交待啊?” 蔡班长就对他道:“交待什么,你留下等上面的调查组下来接受审查吧!” 经过这番折腾后,天又快黑了,山洞穹顶上的强光灯再次开启。 蔡班长累的不想动,就命振民哥和小马负责做晚饭。 救护车司机守着这个牛医生的尸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回到驾驶室内。 山洞口的大铁门再次传来了警报声,小蔡从宿舍出来,用对讲机向外面的士兵询问情况,得知军区派出的医疗队赶到,便开启了闸门。 小金向他汇报:“蔡班长,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他们的证件了,没有造假!” 这次赶来的救护车也是军用的,司机摇下车窗,廖队长探出头来,询问:“蔡班长,郑中士他们还好吗?” 小蔡见到廖队长,忙立正敬礼,请救护车入内。 两辆救护车并排停着,廖队长跟莫凯南带着杭法医下车检查现场,闵大夫挎着医药箱在小蔡的带领下往青青的房间赶来。 我一开门,见到了闵大夫,立刻有种见了亲人的感觉。 闵大夫拍了我的肩膀,放下了医药箱,对青青道:“姑娘请躺下,让我为你检查!” 青青得到了我的默许,便脱下鞋子,躺在床上,闵大夫取出听诊器为她做检查。 我站在闵大夫身后,看到他有些佝偻的背,还有两鬓生出的白发,心里有些难过。 “医药箱内有氨苄西林和盐水,你现在就开始配药,首次剂量加倍,用2.0g加入500ml盐水中静滴!”闵大夫一边为青青诊断,一边下处方。 我的医疗技能还没有忘记,立刻开始配药。 闵大夫收回了听诊器,对我们道:“病人的情况已经逐渐稳定,但后续治疗必须跟上,以氨苄西林静滴,外加口服,半个月为一个疗程。” 我配好了药,从药箱内取出一包输液带,就要撕开,这时郑秀敏敲门入内,然后从我手里躲过了输液带,道:“还是让我来吧!” 扎针也是一门技术活,青青手背上的静脉血管很容易找到,像小马那样的就不好找了。我就向闵大夫介绍:“这位是军区的郑秀敏医生,她不仅医术高强,其他方面也很厉害!” 我拉着闵大夫到隔壁我的房间里去,一进门,我就向他询问:“闵老师,难道你就不害怕被他们灭口吗?” 闵福中缓缓的回答:“怕,怎么不怕,当我看到你接二连三的被人追杀,心里也怕的很,但我们不能因此退缩,使坏人猖狂,好人遭殃!” 我请闵大夫在椅子上坐下,用我的杯子迅速到厨房接了一杯热水,请他饮用。 “那位姑娘是你的女朋友吧?”闵大夫喝了一口热水,向我询问。 我点头应了,他继续道:“真是一个好姑娘。我在电视新闻里看到你在市医院受伤,被送往市南郊废弃的煤焦油厂内,登时就有些担心,那座工厂原先就是因为辐射物质超标,造成工人死亡才废弃的。” “原来那座工厂里还死过人!”我听后登时惊讶,之后又死了一名刑警战士,“闵老师,你还继续上班吗?这样会很危险的!” 闵福中摇头道:“我倒是想继续上班,可院领导给我批了半个月假期,让我回老家过年,不过我没有买到车票,就留在了市里,每天几乎都不出门,还没有休到一半假,便又接到领导通知,让我随刑警队的同志一起来看望你!” 我们俩正在畅聊,房门被敲响,小马在外面道:“蔡班长请大家去餐厅用晚饭!” 闵大夫见到了小马,便道:“你是马建民的儿子吧?你父亲现在怎样了?” 小马应了便低下了头,回答:“我父亲已经截肢了,不过多亏你们及时赶到,才救下我爸妈的性命!” 闵大夫带着我去隔壁房间察看了青青后,才跟我一起去餐厅用晚饭,我见到菜里多放了油,廖队长在餐厅外向小蔡道:“今晚我们就不走了,正好明天中午还要接见市日报社的记者,安排他们跟家属会面,你去准备一下房间吧!” 小蔡立刻领命,带着两名战士去整理房间。 我扭头一看,莫凯南和廖队长领着老道士往小蔡的房间赶去,看来晚上少不了一番辩驳。 果然,我和闵大夫刚吃完饭,小金就来传令:“廖队长请你去一趟!” 闵大夫示意我前去,并且道:“我会去为盘姑娘继续治疗的。” 蔡班长的房间被改成了一个临时的审讯室,我坐在了小马扎上,桌子后坐着莫凯南跟廖队长二人,小蔡在一旁垂听。 莫凯南开门见山的道:“袁大夫,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对你例行询问。” 我点头应了,他就询问:“你来到这里后,曾经多次被人追杀,但其他人除了那个老道士外,并没有看到这里有别人,这会不会是你出现的幻觉?” “不是幻觉,而是幻术!”我立刻纠正:“有人用幻术企图杀我灭口!” 莫凯南慢条斯理的道:“据我所知,你以前曾经服用过致幻剂,也就是嗑过迷幻药,你实话告诉我们,你还有没有嗑药?” 我冷笑道:“我是被人陷害服下的致幻药,还有我冲洗过身体后,已经光着身体,怎么可能还有致幻药呢?” 廖队长示意我不必激动,解释:“我们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不相信鬼神之说,蔡班长已经带领战士将山洞的里里外外仔细搜查过,并没有发现其他人。什么人能杀人与千里之外呢?” 第一百零二章 深夜开会 失去自由的人最渴望有人来看望自己,这样至少能证明自己不是孤立无助的。 秘密训练场内的生活表面上就跟服役一样,实际上又如同服刑。我们都渴望能够早日离开这里,重新回归社会。 可潜在的危险还没有消除,我们还不能离开。 关月村被关入了禁闭室,暂时安全一些,青青的病情正在逐渐恢复,至熄灯前,她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 蔡班长就命我抓紧休息,明天的事情还有很多。 我总算能够睡一个安稳觉,脑袋一沾枕头,就浑然入睡。睡梦中,我习惯性的进入药材仓库,来到桌案前落座,跟戒指内的李时珍前辈聊天。确切的说珍珠内的虚影已经不再是编著《本草纲目》的这个李时珍,而是一道虚影,或者说是残魂。 他为我开了两张处方,上面写的都是一些奇怪的药物,有的我甚至都不认识。 “你赶紧抓药煎服,使你体内的毒素早日排尽,这样才能通过检查,否则就得一直留在这里。”珍珠内的这道虚影向我叮嘱。 我忙应了,拿着处方顺着货架寻找药材。 在废弃工厂内,我被沥青化成的黑色毒蛇侵入体内,幸好毒性没有扩散,我又及时吐出,不过一定还有残留。 处方上我认得出来的药物有仙人掌,芦荟,甘草,雪莲,冰菊,木炭,但玄冰跟磁石我就不太懂,幸好药材盒子外都标注着药物的名称。 我按照处方抓全了药,然后回到桌案前,以称约了剂量。 这是一柄木杆称,刻度极小,最大刻量是一两,最小是一忽。有的药毒性很大,只能用几忽。例如水银和砒霜,只能各用五忽,而且这两样药物会相冲,微小剂量尚可。 单是配药,我就花费了半个时辰,累的我一头大汗。 等煎好药,服完后,我走出仓库,离开房间。 隔壁房间内还有谈话声,我就飘了进入。我现在是游魂状态,所以能够穿墙入户,而且普通人无法察觉。 隔壁蔡班长的房间内,市刑警队长莫凯南,杭法医,军区的廖队长跟郑秀敏还有蔡班长正在开会,谈的就是生化专家关月村的问题,还有明天面对记者跟家属的安排。 我来的有些晚了,他们已经谈好了关月村的问题,正在商量如何应对记者可能提出的各种问题,“一定要正面宣传我们军警合作,完美处理这场意外事故,但对马老五和康大嘴的案情不能多说!”莫凯南强调。 廖队长也附和,然后补充:“如果有记者或家属问起这次发生的案件主犯,你们就以情况暂时不明,无法奉告!” 我不清楚他们是如何定论关月村的? 廖队长抬腕看了手表,道:“已经三点了,大家赶快回去睡觉,蔡班长你再去检查一下各个成员是否正常,郑中士你去看下禁闭室内的关月村。” 郑秀敏跟蔡伟杰立刻行礼领命。 我率先飘出了房间,跟着小蔡往各个房间跟去检查。 他轻轻敲了我的房门,见无人应答,就推门入室,打开点灯,看到床上熟睡的我,便转身离去,正好看到郑秀敏打开隔壁房门,便道:“麻烦你代我察看一下盘青青,我去看另外几人!” 振民哥和小马还有沈超老道士都在熟睡中,尤其是最后一个房间,里面的呼噜声震天响。 我飘入了隔壁房间,看到郑秀敏把手放在青青的额头上测试,然后又掀开被子,检查一下,就盖上被子,转身离去。 青青仍在睡熟,一脸安详。 我忙跟上了郑秀敏来到禁闭室,她敲响了铁门,里面传出了关月村不耐烦的声音:“谁啊,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郑秀敏立刻回应:“是我,郑秀敏!” 禁闭室内的关月村立刻站起,隔着门洞向外追问:“原来是郑军医,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有要紧事情吧?” 郑秀敏表示:“没有,我只是例行查岗,你暂时委屈一下,很快就能离开了!” 关月村一听,登时沮丧,兀自靠着墙壁而坐,再次闭上眼睛沉睡。 看到一切都正常后,郑秀敏也转身离去。 我看到老道士的身影在禁闭室附近游荡,忙赶了过去。 老道士见到我,并没有感到意外,我忙询问:“道长,你是来找这个关月村动手的吗?” “不错,但我还是打不过他,而且女鬼差被挡在了山洞外,无法进来,这里阳气太重!关月村并没有使用幻术,也可能是在掩人耳目!”老道士不慌不忙的介绍。 我继续追问:“那道长可发现这个专家的可疑之处?” 老道士回应:“这家伙一进禁闭室就倒头昏睡,我还以为他又要施法害人,没想到他是真睡,不过在他身周有一道元气形成的防护罩,我无法接近。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过你要小心警惕,千万不可放松!” 我应了,他就随我一起返回宿舍。 蔡班长的起床哨破例没吹,但我是被他叫醒的。 我正在洗漱时,郑秀敏带着青青也端着脸盆过来,我忙询问:“青青,你还生着病,怎么下床了,赶快回去躺下休息!” 青青就辩驳:“没关系,我的病已经好了,身体也感觉正常,躺在床上反而不舒服。” 郑秀敏接了热水让她洗漱,而我们只能用冷水洗脸刷牙,还好我已经习惯了。 在宿舍门前集合完毕,蔡班长领着我们顺着训练场慢跑,青青落在了队伍后面,我就陪着她一起跑。 这时小蔡赶来,对我道:“你们慢慢跑,如果实在跑不动,就停下歇会,我去为大家做早饭!” 郑秀敏领着其他人继续跑步,青青来到石墩前就要落座,我忙脱下了防寒服垫在上面,道:“这石墩冰冷,你还在经期,要格外小心了!” 青青坐下后,就对我道:“我的病虽然好了,但我的记忆仍然没有恢复,郑军医已经请人在搜集我的详细资料,不知道我还有什么亲人同事没有?” 我就安慰她:“就算你孤身在洛阳工作,一定也有朋友同事,或许还有亲人在,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哥哥,已经来到洛阳,今天中午就能见到他了!” 青青点头应了,便把头偎依在我的肩膀上。 我们俩正在继续聊天时,郑秀敏带着其他人跑到了这里,便对我们道:“别在这里恩爱,你们俩就不怕有危险!” 青青忙站了起来,郑秀敏示意:“我们赶快回去吃饭,等下还要开会呢!” 早饭仍是馍菜汤,但小蔡破例煮了一盆鸡蛋,我知道这时用来招呼上级领导的,但他为我们每个人发了一枚。 我把鸡蛋让给了青青,她却拒绝,道:“我不喜欢吃鸡蛋,我要减肥!” 郑秀敏就劝告:“美女,你的身材已经够苗条了,赶快把鸡蛋吃了,不要辜负袁大夫的心意,另外你的身体也急需补充营养!” 第一百零三章 探望 如果不见到尸体,我们也不会感到恐惧,生活就还是美好的。 吃过早饭后,沈超值班,就要收大家的碗筷餐具,准备拿去洗,小蔡走了进来,示意他先放下,然后对我们道:“大家先开个会!” 我们忙竖耳聆听,不再出声。 “今天中午,你们的亲人朋友就会来看望你们,还有《古城日报》的记者也会来,为了你们的安全,上级只允许来一名记者,你们的家属也只能来一个人!” 就算只能来一个人,我们也是高兴的。 “为了你们的安全,还有部队的机密,所以有的话你们不能如实讲,对你们的亲朋好友也不能!”蔡班长此语一出,众人登时议论纷纷。 郑秀敏当即站起,厉声呵斥:“都安静,这样也是为了你们好,虽然你们不是士兵,但也需要服从命令,如果你们的亲人问起你们为何要来这里,你们该如何回答?” 众人都默不作声,郑秀敏点了我的名字,让我回答。 我便道:“我是来这里疗伤的,医院的安排!” 郑秀敏点了头,道:“但愿你不会说漏嘴!”又指马晨光询问:“你呢?” 小马一脸亢奋,激动道:“我是来这里训练的,我说什么,我爸妈都相信,况且袁大夫跟闵大夫都在,他们不会怀疑的!” 郑秀敏指了老道士,老道士回应:“贫道是出家人,没有人来看望我的!” 这时昨天那个救护车司机赶来,向郑秀敏道:“廖队长让我把这个冒牌牛医生的尸体送回市里核查身份,你没啥问题吧?” “我没问题,你把尸体拉回去吧!” 救护车司机谢了,就转身离开,我看到关月村从餐厅前经过,匆匆往救护车那里赶去,然后对司机道:“且慢,让我来察看一下尸体。” 尸体仍停放在救护车车厢内,司机向蔡班长跟廖队长望去,征询二人意见。 廖队长介绍:“这位是市里派来的生化专家,自己人!” 关月村进入车厢内,看到尸体的面部被碎玻璃片划破,致命伤是颈动脉,就道:“尸体已经有些轻微的毁容,但不妨碍核查身份。”他顺手将死者圆睁的双眼合拢,然后走出了救护车的车厢。 杭法医走了过来,向关月村点头示意,也进入了救护车的驾驶室内,对司机道:“我随你一起回市里!” 闵大夫留了下来,我看到关月村已经被释放出来,就找到莫凯南和廖队长,向二人质问:“你们怎么把关月村放出来了,他的嫌疑排除了吗?” 廖队长表示:“我们已经调查过这个关月村,他没有异常记录,况且你们也没有证据和证人能够证明他用幻术偷袭你。” 我还想要争辩,老道士将我拉了回去。 这时莫凯南就对我们道:“你们继续训练,不过我会为你们录像,然后送给市电视台播出!” 小马听后登时大喜,感叹:“这么说我也能上电视了!” 上午蔡班长教我们打擒敌拳,他做一个动作,让我们跟着作,郑秀敏负责矫正。 莫凯南和廖队长在一旁观看,为他们开车的司机抗着摄像机负责录像,司机对小蔡道:“光线有些暗,把灯开亮些!” 小蔡回应了,就命队员小金去开灯,莫凯南阻止道:“不必,灯光不用太亮,否则这里的情况就会被人们一览无遗!” 因为知道我们要被录像,所以每个人都有些做作,老道士例外,他侧脸对着摄像机,大概只录了十分钟,廖队长就喊停,然后让我们每个人都对着摄像机给亲人说句话。 沈超和小马一脸春意,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老道士拒绝录像。 青青对着摄像机道:“我失忆了,认识我的人请为我写信,告诉我的情况,地址是市公安局刑警队转。” 终于轮到我,我也有些激动,就对着摄像机道:“我很好,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很快就能跟你们见面的!” 当我们都在录像时,关月村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不时露出了冷笑。 录完像后,小蔡叫了我们这些男的去厨房帮忙,今天要来的人很多,所以要准备大量的饭菜,而且还加入了鸡蛋和肉类。 沈超就抱怨:“蔡班长,你也太扣了,怎么不让我们沾荤腥,就连鸡蛋也不轻易拿出来!” 好菜好酒自然是用来招待客人的,我们只能吃萝卜白菜。 用过午饭后,郑秀敏就命我们集合,在训练场上等候,再次叮嘱我们注意事项。 十二点,铁门准时打开,一辆日报社的大客车缓缓开了进来。 郑秀敏当即领着我们上前欢迎,先下来的是市委的一个领导,我也不认识,莫凯南和廖队长忙热烈相迎,后面跟着下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女记者,手持话筒,脖子下挂着照相机。 我看到了车厢内的妹妹,非常激动,她隔着车窗向我挥手。 不过看望我们的家属还没有被允许下车。 在客车顶,我看到身着大红羽绒服的绿姬,有些惊讶,她用幽怨的眼神盯着我,其他人说的什么话我完全没有听到。直到这个女记者把话筒伸到我面前,询问:“袁大夫,你跟青青姑娘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振民哥拉了我一把,我才晃过神来。 女记者再次询问:“袁大夫,你跟盘姑娘是恋人关系,有没有打算结婚?” 我忙回应:“等离开了这里,我就带青青去见我的家人,再去看望她的家人,然后挑个好日子结婚!” 青青听后露出了茫然的表情,随即又变成幸福的表情。 女记者向青青询问:“听说你失忆了,这是真的吗?” 青青点头应了,道:“不过我应该能恢复记忆的,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 回答过记者的询问后,廖队长忙示意小蔡招呼记者和领导用饭。我们跟家属在餐厅内相会。 我跟妹妹对面而坐,青青也跟一位壮实的男子对面而坐。郑秀敏和蔡班长站在我们身后。 妹妹立刻抓住了我的手追问:“哥,听说你受伤了,严重吗?” 我表示:“没事,已经完全好了。” 妹妹放下了心,就朝青青望来,欢喜的道:“哥,这位就是你女朋友青青姑娘吧?长的真漂亮!” 我也朝旁边望来,这位男子也是抓住了青青的手,急切的询问:“妹妹,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哥啊,还有你男朋友什么时候换的?不是岳斌吗?” 妹妹登时诧异了,我也惊呆了,没想到青青已经有男朋友了,这下可怎么办? 青青变得不知所措,身后站着的郑秀敏就道:“据我们调查所知,盘姑娘在洛阳市的确有一个叫岳斌的男朋友,不过已经联系不上,盘姑娘是在洛玻集团浮法玻璃技术部工作的。”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既希望这个岳斌再不要出现,也希望青青能够保持失忆状态,但这根本就不可能。 第一百零四章 安全 相聚的时光总是匆匆而过,为我们留下美好的回忆。 我们和亲属相会只有半个小时时间,妹妹为我带来了日常换洗的衣物还有书籍。青青刚从她哥哥嘴里得知了她的基本情况,然后这些家属就被郑秀敏和小蔡安排用午饭。 因为我们已经用过午饭,所以只能站在他们身后作陪。 来看望沈超的是他的堂兄,也是一名警察,表现的很淡定,也没有过多的话。 来看望小马的是叫张曼霞的胖姑娘,还带来了一条吉祥草香烟,把小马高兴的眼泪都下来了,看望振民哥的是他姐姐振云,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子,不过我已经记不得她原本的模样。 振民哥重新向她姐姐介绍了我们这些朋友,得知青青是我的女朋友后,就向振民哥道:“你看小华比你年纪小,都已经有女朋友了,你什么时候才能结婚,也好让妈放心!” 旁边的张曼霞嘴里嚼着鸡腿,客气的道:“大姐你放心,振民哥人高马大,一表人才,他的女朋友包我身上!” “等我做完了该做的事情后,就结婚!”振民哥一脸严肃的承诺。 相聚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市领导和女记者他们用过午饭后,就出来向我们道别,然后叮嘱我们安心在这里休养,很快就能离开了。 老道士立刻当着市领导和众人的面要求把关月村换走。 这位一脸福相的中年领导露出了疑惑的眼神,然后表示:“关博士是我们市生化方面的专家权威,如果由他为你们鉴定,你们体内的辐射彻底清楚后,就能被社会接受,任何人都不会再质疑你们的安全?” 关月村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老道士只好作罢。 “安全?”小马一脸疑惑,向莫凯南询问:“难道我们是危险人物吗?” 莫队长示意他不要再问,然后跟廖队长一起送领导和记者乘车离开。 我们便向自己的亲人挥别,送走客车离开,廖队长对我们道:“我们也要离开了,你们继续训练,争取早日离开这里!”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对劳改犯人说的? 闵大夫也要跟着他们离去,莫凯南就道:“闵大夫,其实你也可以留下的,外面不安全!” 我忙劝闵大夫留下,这样至少青青能够继续得到救治,闵大夫却表示:“我不会畏惧的,况且马老五跟康大嘴已经躲起来了,我不相信他们还敢再露面。”然后又对我叮嘱:“盘姑娘所要用的药和液体都在我带来的医药箱内,脑膜炎要继续治疗一个星期才能减轻剂量,半个月后复诊。” 青青谢过了他,闵大夫就进入了军用救护车内,向我们挥别。 等这些领导一走,郑秀敏便向小马呵斥:“当着领导的面,不要把你的愚笨显露出来!” 小马有些不服气,郑秀敏解释:“领导说的安全是指社会对我们的接纳,虽然辐射是不会传染的,可普通百姓知道吗?对与辐射,几乎所有人都会联系到核泄漏上,甚至比传染病更恐怖。其实不然,就算真的受到核辐射的人,也不会立刻死亡,但会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我们都听的不寒而栗,郑秀敏继续介绍:“我指的是核辐射。我们这次受到的是煤焦油中萘的辐射,已经及时做出了防护和冲洗,我们大家体内残余的辐射物质基本上已经清除,但是我们的体力需要加强锻炼才能恢复正常,如何才算恢复正常?这就需要关月村为我们开具鉴定证明!” 老道士听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们也担心这个关博士会不会借机刁难我们? 下午暂停训练,不过还要在餐厅继续开会。 这次会议只为我,青青,沈超还有老道士召开,郑秀敏主持会议,剩余的人被小蔡叫去洗碗。 郑秀敏道:“我本人是不相信妖魔鬼怪的,沈警官也是如此。”她向沈超望来,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我忙表示:“我也不相信妖魔鬼怪,可我亲身遇到过,现在不得不相信!” 刚刚只顾着跟妹妹谈话,也没有留意绿姬是否已经离去? 老道士的脸色仍然铁青,郑秀敏解释:“我并不是怀疑你们,而是要提醒大家,有些事情不能拿到官面上提,只能在暗地中操作,出了任何意外,我们也概不负责!” 沈超没听懂,一脸茫然。 我忙表示了解,老道士冷冷的道:“我已经跟对方交过手,自知不敌,如果你们再不相助,我们必死无疑!” 郑秀敏就命沈超去门口警戒,然后对老道士道:“你让我们如何相助?我不能公然出面,更不能再把枪借给你。” 我能够了解,就好比两个长跑运动员要比试也是比长跑,不能比摔跤,更不能用刀砍。否则就是胜之不武。 要灭我口的是幻术高手,那老道士就应该用幻术或者道法对抗,而不能借助兵刃或者手枪置对方与死地。 老道士冷冷的道:“老夫明白,不过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不管对方用什么方法跟手段,目的都是要杀我们灭口,我们就应该取对方性命,至少也要拿起武器自卫。” 郑秀敏喝止了老道士的话,表示:“可你要我如何向上级证明?我是帮不了你,不过你可以申请离开这里,然后找你的同道相助。” 老道士沉默不语,郑秀敏就向我们表明:“其实我们所有人都希望大家能够平安鲜活的离开这里,上法庭指证马老五跟康大嘴的罪行,我们活着,就是对敌人最大的打击,我们活到最后,敌人只能被我们气死!” 下午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晚饭还是萝卜白菜,用过晚饭后,还在餐厅继续学习理论课。 这次的课程是“如何掩饰自己跟发现人群中的可疑之人?” 等熬到了下课,我们返回宿舍洗漱,准备休息。郑秀敏找到了我,把一袋子衣服丢给我道:“我已经让厨房烧了热水,这些是你女朋友的衣服,你帮她洗了吧!” 我只好答应,到隔壁宿舍借了俩脸盆,加上自己的衣服一起拿到厨房门口洗。 小蔡为我端来一大铁锅热水,拉过一个板凳,坐在一旁看我洗衣服。 我打开袋子,就看到青青沾血的内裤,登时脸红了。 小蔡一脸坏笑,道:“这衣服是你女朋友的吧?真羡慕你能够横刀夺爱,从别人手里抢了这么一位美女!” 我把洗衣粉撒入热水内,把衣服放在盆里浸泡,就感觉袋子内的衣服不止一套,可能连郑秀敏的也有,但也不能明问,只好咽下这个暗亏。 这两盆衣服,我洗了一个小时,手都麻木了,小蔡在旁边一直盯着我。 我就反问:“蔡班长,你不帮洗就罢了,难道还要监督我吗?” 他却回应:“我监督你做什么,我是在保护你!” 我忙询问:“难道你也知道这里不安全,有人会偷袭我?” 第一百零五章 真相 面对强大的敌人,我们才知道自己的无能和弱小。 郑秀敏开会的意思很明确,她相信有人用旁门左道杀我灭口,但无法提供援助。也就是说我们只能靠自己跟对手抗衡。 洗完衣服,晾起来后,我便回房间休息,小蔡对我叮嘱:“有危险就大叫,我会马上赶来保护你,要不是保护你的**,我就跟你一起住了!” 我有什么**不能见人?只怕是小蔡要保护他自己的**吧? 一入睡,我就开始做梦,梦里必然是药材仓库,在这里我感到非常安全,敌人还不能闯入我的梦中,将我杀死。 我继续按照戒指内老前辈开的处方抓药煎服,一忙碌就是大半夜的时间,离开仓库后便到隔壁房间内察看其他同伴。 为了保护郑秀敏跟青青的**,我是不去她们俩的房间,也相信郑秀敏能够保护青青的安全。 老道士的魂魄一直在房间外游荡,算是为我们警戒。 我对他道:“要不你打电话向你的同道求助?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老道士表示:“时间来不及,如果女鬼差还在,就安全一些。” 可绿姬现在何处呢? 这里阳气太重,绿姬无法停留。 我向老道士询问:“我们的性命究竟是被谁掌控?鬼皇还是自己?” 老道士解释:“我们的命是由我们的德行所掌控,德行好的人如果不出意外,是可以长命百岁的,但意外就是无法阻止的灾祸,特别是天灾,鬼皇也会为丧命之人分类,该下地狱的下地狱,该重新轮回的轮回。” “这是鬼皇殿下亲自对我说的,但他可以断人生死!”老道士补充。 我就追问:“那道长是否跟鬼皇签订什么契约,而保证我们不被鬼差索命?” 老道士解释:“这我就不方便告诉你,以免使你更加混乱。我们的性命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立刻死亡的,除非有力量能够改变我们的命运,比如说关月村强行索取我们的性命,鬼皇也不能阻止,更不能取走他的性命!” 这就是人各有命,不能强求。 老道士继续道:“关月村也不能直接取我们的性命,但会从心里上打击你,令你心灰意冷,自寻短见!” 我回应:“我是不会自寻短见的,还有美好的生活等我去过呢!” “活得更好,就是对敌人最大的打击!”老道士定论:“关月村在短时间是不会再来偷袭你了,但你要小心保护盘姑娘,他的主要目标就是你和盘姑娘。” 我们俩聊了很多,天又快亮了,我们忙返回各自房间,跟躯体融合。 睁开眼睛,又是暂新的一天,却重复着昨日的劳作。 加强锻炼是必须的,青青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脸上也显出红润来,得知她的衣服是我洗的后,脸就更红了。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青青的记忆没有恢复,不过她已经从郑秀敏提供给她的资料内知道了详细情况。 青青的老家在湖北十堰丹江口水库区,家里父母建在,上面有一个在武汉打工一直未结婚的哥哥叫盘贵,她毕业于郑州科技大学新工业研发系。这是化学系的一个分支,属于冷门专业,不过她毕业后被洛玻集团聘用,月薪3000,已经是高收入。 她男朋友岳斌是萤石销售的业务员,嵩县饭坡人,曾经向青青承诺在洛阳市买房结婚。 不过这个岳斌在把青青送到市医院后,就不知所踪,联系不上。 我一直没有听青青说她有什么异常,而且脑膜炎已经治愈,经期过,完全恢复正常,在郑秀敏的辐射检测中,只有我还没有通过。 所以我们大家都不能离开这里,我就有些郁闷。 郑秀敏安慰我:“你不必自责,就算你完全恢复正常,我们也不能离开这里!” 我当即询问为何? 她低声道:“我已经接到上级通知,正月十七,市公安局正式在涧西高级法院起诉马老五和康大嘴这两人,需要我们出庭作证。康大嘴回了老家商丘,已经露面,但市刑警队没有证据,无法缉捕他。马老五去了海南,现在只有你和青青出庭,指认他们俩在安乐火葬场出现,故意焚毁罗保子跟朱铁成尸体,法院就能立案调查。” 我听后,就苦涩的笑了,青青当时被绿姬附身,自然无法出庭,况且青青当时也不在场。沈超作为警方人员,不能出庭作证,但还有火葬场的甄马勇跟宋一程啊? 郑秀敏表示:“这俩人都已经傻了,现在还在精神病医院治疗呢!那一夜,他们究竟看到什么景象了,居然被吓傻了!” 我回应:“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 郑秀敏扳正了我的双肩,盯着我的双眼道:“你说,我相信,哪怕是无稽之谈我也相信!” 我回答:“可我当时不在焚尸间,所以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从郑秀敏的大眼中,我看到了怒火。 她想要抽我一嘴巴,我忙道:“你们调查过关月村跟马老五或者是康大嘴有没有关系?” 郑秀敏压住了怒火,深呼吸后回答:“调查过了,马老五在洛阳很有势力,跟关月村有过交往,但还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关月村受马老五指使来杀你灭口。” 晚上熄灯时,小蔡特意来房间对我道:“袁大夫,你可以放心了,我们已经在暗中监视关月村,他最近没有任何异常举动,甚至要求返回市里上班。” 这对我来讲的确是好消息,但不能证明关月村已经放弃杀我灭口。 第二天,沈超也对我道:“牛医生被替换的案件也调查清楚了,军区接到求救电话后,原本打算派一名军医赶来,但他们人手不足,只好向我们刑警队求助,莫队长就请市医院的牛大夫过来救援,可他在出发前就被人打晕,塞在了办公室床下。救护车司机接到的是一个假冒的牛大夫。” 我就表示:“市医院脑科病房内有马老五或者是康大嘴的内线,否则我也不会在那里遇袭,你们怎么不长记性呢?” 沈超有些不高兴,但仍继续补充:“假冒牛大夫的这人是一名黑诊所的医生,除了伪造的身份证外,没有任何信息,就连房东都不知道他的真名。还有这人的尸体刚运回市里,还没有来得及拍照,就已经毁容,杭法医根据记忆绘出的画像已经在报纸上刊出,但一直没有接到有效信息。” 这一切都说明,马老五虽然被吓住了,但不像甄马勇跟宋一程一样沦为精神病人,他逃到了海南,继续远程操控,买凶杀我灭口。 有些人想要杀人灭口轻而易举,可是如果被灭口之人命硬,那就例外。 我的命一般,不过正在强硬。 第一百零六章 药浴 当敌人突然沉默时,说明他正在酝酿力量。 一转眼,我们来到这座位于大山内部的秘密训练场内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在经历过数次遇袭差点丧命后,换来了暂时的安全。 但训练并没有停止,而且更急了。 用郑秀敏的话讲:“我要把你们训练场成一名精锐的士兵,不仅能保护你们自己,还能保护你们的亲朋好友!” 一切恢复正常后,老道士却有些不正常,总爱往小蔡房间跑。 我值班的晚上,再次看到他溜进了小蔡房间,便打算去偷听二人对话,但一想不行,万一被发现了,那就解释不清楚了。等他离开时,我突然打开房门,对他道:“道长,进来坐坐吧?” 老家伙一脸茫然,但还是进来。 我关闭了房门,开门见山的质问:“这段时间你总爱往蔡班长房间里钻,究竟所为何事?” 老道士摸出了不锈钢酒壶,痛饮一口,低声道:“本来这算是机密,不过对你就不必隐瞒,蔡班长已经命他的队员暗中监视那个关月村,我就是来找小蔡拿情报的。” “那你得到什么情报了?” 老道士拉过椅子落座,道:“这个关月村自从离开禁闭室回到外面后,便出现了消极情况,整天看一些洋文书,偶尔还打电话请教问题。” 我就疑问:“难道我们真的冤枉他了?” 虽然偷袭我的那人跟关月村体型有些像,但我和老道士并没有见过此人的真实面目,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用幻术袭击我的就是关月村。 老道士冷声道:“拳手在出击之前必定会深吸气,先收臂再出拳,暂时的平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迹象。” 见我默不出声,老道士起身离开。 我思考了片刻,决定去向郑秀敏请教,不过这时早已经熄灯,恐怕有些不方便,我正在犹豫时,房门被敲响,我忙询问是谁? 郑秀敏推开房门,我有些惊讶,也暗中戒备。 她直接进来,随手关上房门,在椅子上落座,询问:“老道士刚刚找你有事?” 我忙道:“没事,就是路过!”郑秀敏没有穿防寒服,刚洗过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肩头,贴身的保暖内衣使她的曲线凸显。 她开口质问:“你们暗中调查关月村的情况如何?貌似最近没有异常情况啊!” 我如实相告:“可能我们冤枉关月村专家了。” 郑秀敏听后松了口气,便站了起来,随口道:“抓紧吧,你们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没多少时间?这什么意思? 对方解释:“正月十七,法院上班,我们就要出庭指证马老五和康大嘴两大涉黑势力,主要是你。” 也就是说,如果这两股势力想要把我灭口,就必须在正月十七上法庭前解决。 “还有一个星期时间。”我回应。 郑秀敏从椅子上站起,对我道:“你自求多福吧!我不能二十四小时不睡觉保护你,蔡班长也不能,主要还是靠你自己!” 她说罢就转身离开,返回了隔壁房间。 我已经在变强,至少我的身体已经正在变得强壮。头一沾枕头就立刻入睡,睡梦中进入药材仓库,来到内室的桌案前,拿着放大镜观察戒指内的虚影。 这次前辈为我开了一张药方,让我进行药浴。 一回头,我就看到了一尊大鼎,黑乎乎的,似乎被焚烧过。 处方上的药材五花八门,单是配齐这些药就用了两个小时时间,我用簸箕将配好的药材倒入大鼎内,里面已经事先放入了水,下面的火焰也开始燃烧。 这次的药里多了许多毒虫和矿石,不到十分钟,一股怪味就在室内弥漫,这些药才在大鼎内熬了一个时辰后,下面的火焰消失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对我道:“赶快脱了衣服进去泡吧!” 我循声望去,发现这声音是从戒指的珍珠上发出的,便把手伸入鼎内试探水温,但刚触到就被烫的缩了回来。“这药汤现在至少有一百度,前辈是不是想要把我加入药汤内一并煮了?” “等你脱光衣服,进入时就不烫了,赶快吧!”这个声音继续。 我便开始脱去保暖衣,只留了部队发的内裤翻上大鼎边缘,先将右脚探了进去,果然药汤已经不是很烫了,我的身体还感觉有些冷,脚下一滑,就完全跌入了大鼎内。 下面的药材渣子很硌脚,这药汤一股子苦味。不过身体被温暖的药汤包裹着很舒服。 我在药汤的浸泡中酣然入睡,这是睡梦中的睡眠,一觉醒来,因为没有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不过鼎内的药汤温度还没有变冷。 戒指内的虚影再次道:“可以离开了,你明天就去找苏镇民试下力气!” 我爬出了大鼎,只见鼎下面的火焰再次冒出,便围着火焰将身上内裤烘干,我的皮肤在火焰的照耀下变成了小麦色,肩头已经看不到锁骨跟肩窝,而双臂上的肌肉圆鼓鼓的。 烘干内裤和身体后,我就开始穿上衣服,这时鼎下的火焰也彻底消失了,我感到全身充满了力量,于是双手抓住了大鼎的两只脚,嘴里大喝一声,手臂用力,就将这尊大鼎举了起来。 这尊鼎可能有三百斤左右,我居然能轻松举起。 这时外面传来了起床哨声,我忙放下了大鼎,离开药材仓库,返回房间。 跟躯体融合后,睁开眼睛,我迅速穿衣下床,叠好被子,用双手轻轻一捋,慢慢一压,一只“豆腐块”就叠好了。 洗漱过后,仍然是围着训练场跑步,先前我一圈跑下来就有些气喘吁吁,这次我跑起来很轻松,虽然也出了汗,但不感觉累。 小蔡也发现了异常情况,就追到我身边询问:“袁大夫,你是不是服用什么激素了?还是打了鸡血,如此有力?” 我就回应:“还不是在你的领导下坚持训练的结果!” 他听后信以为真,就道:“那你们继续,我去为你们做早饭。” 十公里跑完后,其他人都累的坐在地上喘气,我只是擦了额头的汗珠,抓起单杠是做引体向上,大学的体育课上,引体向上我顶多能做十个,现在做三十个轻轻松松。 老道士再也看不下去了,便命我下来,质问:“袁大夫,你是不是大神附身了,如此神力?” 我就道:“我已经变得强壮起来了,难道你们没有变强大吗?” 郑秀敏和青青也向我投来的惊讶的目光,沈超立刻表示:“不对,我们大家都是一起训练的,你的改变也太明显了,而我们却毫无感觉!” 小马来到我身后,嘴里不断感叹我的力量,忽然一把拉开了我防寒服的拉锁,一股浓浓的药味弥漫开来。众人立刻捂住了鼻子质问:“这什么味啊?好难闻!” 第一百零七章 暗战 黑暗之中,我们不仅会迷失方向,还会迷失自我。 经过梦里的药浴后,我的身体迅速变得强壮,力气也变大了,不过身上残留的药味很浓。 老道士便道:“袁大夫,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服用什么禁药了?” 郑秀敏也一脸严肃的对我道:“违禁药品只能使你暂时强大,副作用很厉害,你可要好自为之!” 我忙飞奔回宿舍,用脸盆到厨房接了凉水,再次返回宿舍内清洗身体。 吃早饭时,他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还故意安排我今天值班,留下清洗餐具,他们一出了餐厅就开始议论纷纷。 我最担心青青对我产生怀疑,就在我闷头冲洗餐具时,郑秀敏走了进来,对我低声道:“袁大夫,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服用某些药物?比如说甲睾酮。” 这是一种雄性激素,我自然知道它的作用和副作用,就立刻辩驳:“没有,我的改变是无法用科学解释清楚的,你不用逼我,我不会告诉你的!” 郑秀敏便将我拉到了她的宿舍中,抓出了橡皮筋,勒住了我的手臂,用针筒抽血,注入试管内密封,标上了记号,请小蔡送出去化验。 上午训练时,郑秀敏一反常态,对我们道:“你们已经训练七天了,我很想看看训练结果,但常规考核看不出你们的成绩,所以我打算来场暗战。” “暗战!” 众人一脸不解,郑秀敏介绍:“我跟蔡班长为考官,把整座山洞的电都断掉,你们各自为战,主要是保护青青,还有你们自己的安全,如果到最后,谁还清醒,青青也没受到伤害,就算谁通过考核?” 小马听后立刻响应,老道士却表示:“这样不好吧?万一误伤了谁可不好!” 郑秀敏道:“不用怕,我会用夜视仪盯着你们,你们只需将对方击晕就算胜出。当我只看到青青和另外一人站着时,就会亮灯,宣布考核结果!” 这种考核倒挺刺激的,不过就是有点危险。 郑秀敏已经作出了决定,便等小蔡一回来,就开始执行。 在此之前,她命我们这些男的先返回宿舍,青青被留下,向我投来了鼓励的眼神。 一回到宿舍,我立刻从褥子下抽出凉席,铺在了空着行军床下面,然后躺了进去,就等断电,我能够在睡梦中以游魂状态行动,这次考核我必胜无疑。 很快我就听到房间外,蔡班长用扩音喇叭嚷道:“考核即将开始,倒数十秒。”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我的双眼盯着眼前的床板,已经感觉头晕目眩,貌似在废弃工厂房间内的床板跟这里的床板一样,但上面没有涂鸦。 倒数还没有完,我已经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中,老习惯,先进入药材仓库。 “啪”的一声,整座训练场内的电都断了,就连药材仓库内的光亮也消失了,我忙将珍珠戒指放到眼前询问:“前辈,你还能说话吗?” 戒指内没有回应,我忙按着记忆摸出了仓库,回到房间,然后飘出了门,就看到在训练场当中最高点篮球筐上面,郑秀敏手持夜视仪,正在搜索所有人的下落。 在攀援墙的墙头,小蔡也手持夜视仪四下环视。 沈超从房间内鬼鬼祟祟的探出了头,他开始寻找青青的踪迹。 我也在寻找青青的踪迹,便飘入了隔壁房间内,里面空无一人,又到隔壁小蔡的房间内,也没有,沈超跟我的想法一致,沿着房间仔细搜寻。 “青青倒底躲哪里去了?”我飘出了房间,继续搜寻,就看到振民哥已经溜进了厨房内。 小马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不过里面的老道士却将他硬推了出来,然后拴上了门。他忙又躲入了隔壁沈超的房间,也是把门从里面顶死。 为了寻找青青的下落,我在训练场内沿着各个地方搜寻,就连厕所都找过,仍没有找到,便往穹顶升去,一直升到了最顶端,向下面的训练场俯视。 整座训练场在断电后变得一片寂静,这是一种死寂。 我感觉头顶好像有人,忙扭头望去,在穹顶最顶部,我看到吊着一人。 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人是怎么上来的?” 这人身着迷彩服,戴着马虎帽,手持一把苏式莫维辛干步枪,不过增加了狙击镜。这人双眼上也戴着一副夜视仪,耳朵上还挂着耳机,嘴边是微型麦克风。 我看不出此人的真实面目,更不知道这人的身份,第二个问题:“这人究竟是做什么的?”如果他是来灭我们口的,那我们就离死不远了。 他又是如何进来的? 我正在仔细观察他时,就听到他的耳机内传出了小蔡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很清晰:“猎人,猎人,是否已经就位,请回答!” 这人低声回应:“猛虎猛虎,猎人已经就位,诱饵情况如何?猎物是否已经出洞?” “猎人,诱饵已经就位,猎物已经出洞,请时刻保持联络,完毕!” “猛虎,猎人已经收到,完毕!” 看来这个狙击手便是“猎人”,小蔡是“猛虎”,那谁是诱饵,谁又是猎物呢? 我正在猜测时,就看到一道黑影正迅速朝这里卷来,是一阵风,更像是一团乌云,我忙闪身躲避,身体急速往下坠落。 头顶的这个狙击手晃动了身体,摇落几粒石屑。 考核已经开始,捕猎也开始。 沈超躲在厨房内,隔着窗户朝外面望来,我断定他能够夜视,他拿起了菜刀,想了想,丢进了面桶内,拿起了擀面杖。 房间里忽然传出了小马的一声尖叫,他推开房门,迅速去敲隔壁老道士的房间,嘴里嚷道:“道长,我遇到鬼了,我真的遇到鬼了,快开门!” 不过房间内却无人回应,沈超头上套着一只面粉口袋,迅速从厨房溜出,沿着墙角,矮着身体就移动到了小马身后,刚准备出手用擀面杖打晕对方,小马一回头,登时晕倒在地。 沈超拉下了面粉袋,疑问:“我还没有出手,你就晕了,太不给面子了!”他正打算离开时,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个人,不过这人看着毛骨悚然。 我也不由惊讶,来者头戴防毒面具,身着防化服,手里握着一把手枪。 沈超也更是诧异,面粉袋子在他头上留下了白色,来人见到了他,立刻抬手开枪,沈超登时中枪倒地。 枪声很小,枪口加了消音器。 这人赶到沈超身前,却也遇到了吓晕的小马,便打开了头顶的微型手电筒,开始检查二人。 老道士所住的房门忽然打开,这人立刻转身,抬手就朝房间内连开数枪。 房间内传来了低声惨叫,紧跟着就是摔倒在地上的声音。我听出是老道士发出的,就更加着急,想要返回房间跟躯体融合后来救人,不过时间来不及,这人端着手枪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房间内,开始搜寻中弹之人。 第一百零八章 恶战 当我们深陷黑暗之中,敌我难分之时,也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不过这对敌人也没有好处,倘若对方是要格杀勿论,那就会如鱼得水,隐蔽好自己是首要的。 郑秀敏的这次实战演习不仅调来了狙击手,还引来了想要杀我灭口的家伙,现在还不能确定此人的身份,不过他已经用无声手枪将沈超击倒。 对方虽然只有一人,却有枪,如果我们暴露位置,就只有被击毙的下场。 幸好我处于游魂状态,此人闯入了老道士的房间内,我忙俯身察看沈超的伤势,上次是右肩中枪,这次改成了左肩,可能是被击中了血管,鲜血正汩汩的往外流淌,将他的防寒服都染透,而旁边的小马则瞪大了双眼,昏迷不醒。 房间内传出里打斗声,我就飘进去察看。 不过房间里也是一片漆黑,一人迅速从房内飞出,穿过我的魂魄,落在了门前的地上,紧跟着老道士从房内抢出,顾不上察看地上的两人,就去追这人,不过一脚踏在了沈超散落地上的擀面杖,一个趔趄,便跌倒在地。 先前飞出来这人戴着防毒面具,身上的防化服有些笨重,他慢慢的爬起,从腰里拔出一柄钢刺,就朝老道士脑袋扎去。 我在房门口想要阻止,但处于身体处于游魂状态,力气再大却使不出来,便往这人身上扑去,希望能够阻止他。 但我被他身上的防化服挡了开,他也因此被挡住了一秒。 老道士在这一秒钟的时间里,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脚在擀面杖上一滑一挑,擀面杖从地上飞起,被他伸手捞住,对方的钢刺刺来,正好被挡住。 我忙返回自己房间,就要跟躯体融合,出来救人。 不过老道士高呼一声:“凶手现身了,赶快开枪啊!” 这个杀手登时急了,左手忽然探出,一把抓住了老道士手里的擀面杖,右手握着钢刺就朝老道士眼睛扎来。 在此危急时刻,老道士松开擀面杖,身体迅速往后躲避,振民哥从餐厅抢了出来,手里拎着一把锈钢凳子就朝这人砸来。 对方也感觉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立刻转身,手里的擀面杖一扫,就挡落振民哥手里的高脚凳。 现在两人正面向对,振民哥比这个杀手高了足有一头,不过他却是赤手空拳,没了武器。对方用嘶哑的声音嚷道:“想要活命,就马上滚开,否则连你一并除掉!” 振民哥就朝这人身后的老道士望去,企图引开对方的注意。 但对方并没有上当,双脚发力,双手左右开弓,先是左手一棒朝振民哥脑袋砸去,紧跟着右手的钢刺就朝振民哥脖子扎下。 老道士见状忙也双脚发力狂奔,身体朝这人扑来。 我听到空气中传来小蔡的呼叫声:“猛虎猛虎,赶快开枪,凶手位置在宿舍门前!” 不过对讲机内并没有猛虎的回应,我不仅为这个吊在穹顶下的这名狙击手担忧,郑秀敏在对讲机内低吼:“赶快去支援道长!” 我的魂魄来不及返回房间,看到了地上的小马,立刻附着在他身上,缓缓站了起来,从地上拿起了沈超头上套过的面粉袋子,就朝这个凶手围去。 振民哥不断往后退逃,老道士在后面试图偷袭。 我借着小马的眼睛看到这人忽然一跺脚,身体分成了两个,一个去追杀振民哥,另外一个转过身来对付老道士,这俩分身手里都拿着擀面杖和钢刺。 “分身术!”老道士惊呼。 这人看到小马也站了起来,登时惊讶,再次使出了分身术,专门来对付我。 “多重分身术!”老道士不敢小窥。 振民哥抢回了餐厅内,一把掀翻餐桌,堵在门口,然后就开始寻找合适的工具作武器。 我在小马体内,对方一棒朝我脑袋砸来,我挥臂一把抓住了擀面杖,只觉右手剧痛,对方右手握了钢刺朝我心口扎来。 就在钢刺即将刺入小马的胸口时,只听一声枪响,一枚子弹迅速射在这把钢刺上,将其挡开。 这个凶手大惊,立刻丢掉手里钢刺,也松开擀面杖,双拳齐出,重重击在了我的胸口,令我感觉如同被巨石砸重,一股咸热的液体从嘴里喷出。 子弹继续射来,其中一枚正中此人后脑勺,不得不说郑秀敏或者是小蔡的枪法非常精准,在黑暗中还能百发百中。我忘了他们有夜视仪。 我身前这人迅速消散,如同偷袭我的那人一般。 不过我的身体也重重跌落在地,魂魄从小马体内分离,郑秀敏一手拿枪,嘴里继续道:“蔡班长,你赶快去察看猛虎的情况,立刻向我禀报!”然后迅速朝这里赶来,我定眼望去已经不见了跟老道士厮杀的那个分身,不知道追杀振民哥的那个分身是否还在? 老道士忙来察看小马的情况,一探他的鼻息,还活着,忙又去察看沈超。 郑秀敏赶了过来,拧亮了帽子上的头灯,朝地上照来,看到血流一地的沈超,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呼! “快救沈超,你把枪给我,让我来对付这个凶手!”老道士对郑秀敏道。 郑秀敏应了,把手枪递给老道士,又将夜视仪摘下,道:“夜视仪也给你!”老道士摆手道:“不必了,把对讲机也给我!” 我迅速返回自己房间内,刚进来,就看到这个凶手正在里面搜查,他慢慢的蹲下身体,朝床底望去。 幸好他是朝我睡的床下望去,我的魂魄忙返回体内,不过躺在床底下,受到床板的局限,不好攻击,但也得全力一击,否则一旦对方发现了我,只怕我就难逃一劫。 我悄悄将右手抓住了床沿,左手抓紧了床腿,左腿抵住墙面,准备右腿发动攻击。 对方看到床下空空,就缓缓起身,然后转过身来,朝我这侧望来,又慢慢蹲了下来,我见到他手里拿着一把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而且是左轮的。 我这一脚是否能准踢飞对方的手枪? 不过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当他蹲下来时,我的右脚也踢了出来,正中他的脑袋,将头上戴着的防毒面具踢飞,他仰到在地,撞在了我睡的床上。 我立刻从床下滚出,同时房门也被踹开,老道士握着枪冲了进来,看到地上的这人,立刻开枪,对方也回击,不过已经失去了准头,被老道士躲开。 两发子弹正中这人心口,还有一发击中了这个脑袋。 我从地上跳起,嚷道:“道长,留活口!”但为了防止对方诈死偷袭,我右脚重重踏在了这个胸口。 房间内的灯忽然亮起来,我忙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就看到自己踏在一具防化服上,床上还散落着一具防毒面具,却不见了凶手。 老道士也惊讶不已,愤愤道:“又让他给逃了!” “不好,他们有危险!” 第一百零九章 搜寻 我们明明知道魔术是假的,却仍非常喜欢,而高明的魔术师可以令人找不到破绽。 在暗夜混战中,沈超中弹,小马重伤昏迷。 我和老道士明明已经击中凶手,灯亮后,却只见到一具防化服。 老道士抢出房间,去追这个凶手。我忙跟了出来,进入隔壁房间内,对正在抢救沈超的郑秀敏道:“青青呢?” 郑秀敏不耐烦的道:“她在训练场的沙堆中,非常安全,你快来帮我!”她已经在为沈超动手术,我只好答应,用酒精棉球擦了双手,拿起不锈钢盒子内的剪子,在郑秀敏的指引下,挑开了子弹旁的神经。 “把头移开点,你挡住光亮了!”郑秀敏向我呵斥。 我忙把身体往后移,灯光照在了伤口内,郑秀敏用止血钳夹住了破损的血管,然后用另外一把止血钳夹住了黑色的子弹,用力往外拔。 子弹嵌入了肌肉内,幸好沈超的这块胸肌够厚,不然子弹就会贯穿他的身体,造成贯通伤。 沈超痛的惊呼一声,然后继续陷入昏迷状态。 郑秀敏丢下了止血钳和子弹,用镊子夹住弯针,往里面穿入了缝合线,就开始为沈超缝合伤口。我负责为伤口止血,还有剪线。 郑秀敏的额头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我忙用镊子夹了一块纱布为她擦拭额头的汗水。 她的额头残留着一道疤,但不太明显。 我听到房间外传来了警犬的吠叫声,紧跟着步枪的枪响。 “外面一定发生遭遇战了!”郑秀敏麻利的缝合了沈超的伤口,下论。 我登时为其他人担心,想要出去察看,郑秀敏却对我道:“沈超失血过多,继续输液,我床底下的箱子里有706,你赶快为他输上!” 蔡班长加上振民哥还有老道士对付这个凶手应该不成问题,如果吊在穹顶上的那个狙击手还正常,那就有更大的胜算了。 为沈超输上液体后,郑秀敏才松了口气,对我道:“你留下保护沈超,我出去察看情况!” 虽然我有些不情愿,但对方已经不给我辩驳的机会,起身抢出了房间。 这是青青和郑秀敏的房间,里面不似其他房间内有脚臭味,不过我呆在这里有些焦急和无聊,又想着要为沈超打一支破伤风针,就拉开了郑秀敏的床头柜。 这里面还有一部对讲机,剩余的全是她的私人物品,其中有不少加了止血药的创可贴,还有一些白色的药丸,仔细一闻,有股樟脑的气味。 在柜子下层,我发现了一只不锈钢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针剂,其中就有破伤风针,还有退烧针。 为沈超注射了破伤风后,我就开始摆弄这部对讲机,以前我从未见到过这玩意,更不知道如何使用,但一转顶部的一个旋钮,对讲机里就传来了一人的声音:“班长,我们死守大门,无人出来完毕!” 虽然这声音吓了我一跳,不过这玩意太有用了。 小蔡用对讲机向山洞外的兵士下令,命他们留下一人值守,剩下两人带枪进来搜查“狐狸”。 “狐狸”是他们对这个凶手的称呼。 对讲机里又传来了老道士的声音:“小蔡,快带人来沙坑这里,盘姑娘有危险!” 我听到后,登时就急了,拿着对讲机便离开了房间,朝训练场当中的沙坑赶去。 小蔡在对讲机里回应:“等下,我正在开启闸门,让外面的队员赶来支援我们!” 铁门上的红灯闪烁,两名身着迷彩服的兵士端着步枪就赶了进来,见到小蔡立刻敬礼,小蔡也顾不得回礼,便领着二人往沙坑这里奔来。 青青被藏在了沙坑内,昏迷不醒,我赶到后,忙为其把脉。 郑秀敏也闻声从穹顶抓着绳子滑下,抢到了沙坑这里,就开始检查青青的身体,见到我,便喝问:“袁大夫,你怎么出来了?谁在保护沈警官?” 我登时不知如何回答? 她一脸怒色,立刻命老道士带着振民哥返回她房间去保护沈超。 对讲机内再次传来狙击手的声音:“我是猛虎,我正在搜索整个训练场,没有见到狐狸的踪迹!” 小蔡带着俩兵士也赶了过来,郑秀敏拉开了青青的防寒服拉锁,大致检查了一下,就断定:“盘姑娘没有受到外伤,应该是被狐狸打晕,袁大夫赶快把她送回房间,然后让道长和苏振民过来协助我们搜索!” 我忙应了,就抱起青青往房间返回。 在房间门口,我看到地上残留着沈超的血迹,心里便有些愧疚。 老道士和振民哥见我抱着青青回来,便询问青青的伤势。 我把青青放到她床上,回答:“青青没有受外伤,郑秀敏让你们俩赶快去协助他们搜寻凶手!” 两人应了,叮嘱我要小心,就离开了房间。 静下心来后,我就在疑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一场考核演习吗?怎么还有狙击手,还有凶手? 我看到小马还坐在小马扎上,背靠着墙壁,仍昏迷不醒,不过双眼已经闭合起来。 对讲机还在我手里,不断传出了警犬“咬人”的吠叫声,但是一直没有“狐狸”的踪迹,老道士忽然在对讲机里道:“我都忘了,那个专家关月村呢?” 小蔡也回应:“不好,大铁门内忘了留人值守!” 我正在关注对讲机内的情况,床上的青青发出了声响,我忙去查看她,只见她已经睁开了眼睛,疑问:“我刚刚怎么了?” “你现在感觉哪里不舒服吗?”我忙抓起了她的手,解释:“你被人偷袭了,还记得偷袭你的那人长的什么模样吗?” 青青摇了头,我也不再追问,她奋力的坐起,我忙扶她,将枕头放到了她身后。 “沈警官这是怎么了?还在输者液体!”青青看到了对面床上躺着的沈超,发出了质问。 这该如何向她解释呢? 我们这次演习,不仅有人受伤,还有人差点送命,但到头来却连凶手的正脸都没见到,这要如何向上级汇报? 好在青青是相信我的,于是我便将自己的遭遇详细说给她听。 青青的头发和衣服里残留着大量的沙子,所幸她只是被凶手打晕。小马也逐渐苏醒,一下子没坐稳,就摔倒在地。 我忙放开青青,赶去扶他。 小马一脸疑惑的望着我,询问:“演习结束了吗?我好像遇到鬼了!” 我就解释:“你没有遇到鬼,而是被沈超吓晕了,不过他也中了枪,现在正输者液呢!” 很快郑秀敏和小蔡就领着老道士跟振民哥回来,从他们的表情中可以得出,“狐狸”仍未抓到。 “袁大夫,你跟我来!”郑秀敏向我下令,然后带着我进入隔壁我的房间内。 她肯定是要训我了,果不其然一关闭房门,她就向我展开暴风雨般的训斥,我只能低头听着。 第一百一十章 中毒 当我们疏忽大意时,敌人就会趁虚而入,或者是趁机溜走。 郑秀敏和小蔡他们搜遍了整座训练场,都没有搜到这只“狐狸”,只好放弃,他们有气无处撒,我正好撞到了枪口上。于是就成了郑秀敏的出气筒。 等她骂够了,我便拿起水杯,准备离开房间。她就质问:“慢着,你去哪里?谁允许你离开的?” 我便回应:“你一定渴了,我这就去为你打水!” “不必了!”郑秀敏冷冷的回答。她在我对面的床铺上躺下休息,我就向她询问:“刚刚我在对讲机里听道长提到关月村专家。” 郑秀敏不耐烦的回应:“怎么了?他一直在洞外的房间里,值班的兵士武刚可以作证!” “你不是说这只是一场考核演习吗?怎么变成真枪实弹的交火了?”我发出了心中的疑问。 对方没有回答,对我道:“你可以去陪你女朋友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进来!” 我忙取了自己的私人物品,离开了房间。 隔壁房间内非常热闹,振民哥和小马不断的向老道士询问问题,见我进来后,就纷纷起身告辞,就连青青也下了床道:“袁大夫,你留下照顾沈警官吧,我去你的房间休息!” 我想要挽留她,她却表示:“我有些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房间内一下子安静了,我躺在了青青的床上,不过床铺上还残留了许多沙粒,忙起身下来整理床铺。 沈超的两大瓶液体输完后,我拔掉了他手上的针头。他也苏醒了过来,用干渴的嘴唇询问:“袁大夫,我这是怎么了?” 我忙安慰他:“你不要动,想要方便吗?” 沈超点头应了,道:“水!” 我忙拿着杯子去厨房打热水,就看到小金正在做饭,他向我解释:“我们班长这次累的够呛,就让我来为你们做饭。” 他用钢勺为我的杯子里加满热水,我低头寻去,他就询问:“袁大夫,你找什么?” 我回答:“沈警官躺在床上不能起来,想要方便。” 小金就向我指了角落的垃圾桶,道:“拿这个去!” 服侍完沈超喝水放水后,闲下来无事,我感到非常疲倦,就躺在床上休息。 这次睡梦中,我破例没有进入药材仓库,而是梦到了皇颜泽沟的窑洞,还有绿姬。 绿姬身着大红长裙,背对着我而立,我呼喊着她的名字,她缓缓转过身来,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部。 我轻轻撩开了她的长发,却露出了一张苍老的脸。 我吓了一跳,也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睛,我看到了沈超惊讶的眼神,“怎么,你做噩梦了?” 我点头应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不过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就询问:“沈警官,现在几点了,我都有些饿了!” 沈超抬腕看了手表,道:“已经下午四点了,他们都已经吃过午饭了,本来小马要叫你起来吃饭,但被郑秀敏阻止了,我也用过午饭了,小金做的饭还可以,我让他为你留饭了!” 我下了床,就拿着脸盆去厨房。 房外一片寂静,一个人都没有,我以为他们都在休息,便独自洗漱罢,然后回到厨房,掀开锅盖,却发现米饭上有一只死老鼠,登时恶心的要吐。 “不好,米饭里可能有毒!”我忙离开厨房,赶到房间里,对沈超道:“你也吃午饭了,现在有什么感觉?” 沈超不明白,就反问:“什么感觉?味道很不错啊!” 我解释:“我在锅里见到了一只死老鼠!” 沈超听后也恶心的想吐,我忙去敲隔壁房门,却无人应答,也不顾郑秀敏的警告,一脚踹开房门,就看到她和青青躺在床上,两人都是口吐白沫。 这是典刑的食物中毒迹象,我忙去号青青的脉搏,非常虚弱,可现在却没有解药,也不知道她们中的什么毒? 当我为郑秀敏把脉时,她动了一下,就忙用力摇醒她。 郑秀敏的口唇发紫,脸色发黑,睁开了眼睛,就询问:“你是?” 我忙道:“我是袁成华大夫啊,你们都中毒了,这可怎么办啊?” 郑秀敏盯着我,用干枯的嘴唇道:“快去我的床头柜里取白色药丸,用对讲机通知门外的士兵!” 我一抹口袋,里面还装着从郑秀敏床头柜内拿出的白色药丸,就拿到她眼前,询问:“你说的是不是这种药丸?有一股樟脑的气味。” 对方点头,然后就张开了嘴。 我忙喂她服下一粒药丸,然后又去喂青青服药,看到了杯子里的水,让她二人饮用。 郑秀敏服下药后,便闭上了眼睛。 我迅速返回隔壁房间,向沈超询问:“他们都中毒了,你怎么没事?” 沈超就道:“其实我并没有吃午饭,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取出郑秀敏床头柜里的对讲机递给沈超,道:“你赶快通知门外的士兵,这里所有人都食物中毒了,一定是那个生化专家关月村投的毒!” 沈超想要辩解,我就离开了房间,赶到小蔡房中,发现小金也在,就为二人喂下了白色药丸。 再去老道士房间察看时,只见小马和振民哥躺在床上,也是口吐白沫,不过老道士已经不知所踪。 现在只能抓紧救人,幸好我拿的药丸足够多。 小马服过药丸后立刻呕吐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大蒜的气味。 我在急诊科时遇到想不开喝农药自尽的病人,病人的呕吐物就是这种气味。这应该是农药中毒,但绝对不是普通农药中毒。 沈超拿着对讲机赶了过来,道:“袁大夫,我们得赶快打电话向部队上级汇报此事!对讲机里无人回应,难道外面的兵士也食物中毒了吗?” “赶快打电话!”我意识到大事不好。 沈超就往通讯室赶去,我返回了蔡班长的房间里,看到这二人也已经呕吐过,一股剧烈的大蒜味在房间里密布。 对于食物中毒的初期抢救,就是洗胃。 不过现在病人多,沈超又负伤在身,我只好将小蔡和小金二人架出了房间,来到厨房外的水龙头下,往水桶内加入了洗洁精,就用钢勺舀水望小蔡嘴里灌去。 这种方法比望病人嘴里灌大粪有效多了,小蔡登时吐的一塌糊涂,也逐渐苏醒,我放下了他,就开始往小金嘴里灌洗洁精水。 沈超从通讯室探出头,向我高呼:“我不知道电话的密码,拔不出电话!” 已经苏醒的小蔡就道:“拿起电话拔109,转697。” 我将塑料管子直接插到了小金的嘴里,然后去救郑秀敏和青青,回到房间里,她二人已经苏醒,也在呕吐。 “我在厨房门口弄了洗胃装置,我带你们去洗胃!” 郑秀敏摆了手,她扶着柔弱的青青就朝房外走去,我来隔壁房间内抓起了振民哥和小马往厨房门口带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寻凶 投毒是一种最卑鄙的暗杀手段,却是很多人的至爱。 从郑秀敏嘴里,我得知这场实战演习是一场有计划的“引蛇出洞”,老道士说服了小蔡和郑秀敏,以我为诱饵,引诱潜在的杀手出击。 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任务却失败了,不仅让那只狡猾的“狐狸”逃走,还被“狐狸”反咬了一口,差点被团灭。 众人都在厨房前洗胃,我没有中毒,沈超因为负伤,有些厌食,所以也只是轻微中毒,俩女子中度中毒,剩下的男子中毒最深。郑秀敏柜子里藏的是军区防疫站研究的最新万能解毒剂,只是暂时保住性命,无法除根。 小蔡苏醒过来,便用对讲机命门外值守的兵士进来。我扶着他往铁门走去,然后按下了开启按钮,墙上的红灯闪烁,铁门缓缓打开。 一名兵士背着步枪,站在门外,见到我们,立刻举臂行礼。 一股寒风从外面吹了进来,稍有些冷。 小蔡开口询问:“关月村呢?其他人呢?” “报告班长,关专家生病了,付明强跟武刚正在营房里照顾他!”这个名叫霍家安的士兵朗声回应。 我便向他追问:“这个生化专家什么时候生病的?可曾离开过营房?” 小蔡已经命霍家安带着我们向营房赶去,这个年轻的士兵想要过来搀扶他们班长,却被小蔡推开,呵斥道:“注意警戒!” 霍家安点头领命,回答:“关专家从昨天晚上就有些不舒服,今天一早我们去叫他吃饭时,发现他已经昏迷在床,而且还发着高烧,不过他已经苏醒,也服用了阿司匹林,就在营房内安睡,我们也就不再打扰他。”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位于山洞下的营房,所谓的营房只不过是用石头砌成,外表加了伪装的房子。 里面有些寒冷,两名兵士正在里面,见我们到来,立刻回身行礼。 行军床上躺着一人,盖着两床行军被。 小蔡示意他的队员让开,我来到床前看到床上躺的就是关月村,他的脸色蜡黄,额头布满了汗珠。 霍家安解释:“我们以为关专家只是普通的感冒,而且已经服过药了,所以也就未留意。” 我取过床头的体温计,开始为其测量体温,然后翻开了他的眼皮。 关月村也是一名军医,在床边的柜子上有一只跟郑秀敏一模一样的军用医药箱,打开后,里面的医用器械一应俱全。里面还有一只珍袖手电筒,打开按钮,手电便亮了,正好用来检查他的瞳孔对光反应,不过他的反应有些迟钝。 从他的呼吸里,我闻到了一股大蒜味,便掐开他的嘴,的确有股大蒜味,就询问:“你们中午吃的什么饭?” 霍家安疑问:“我们吗?” 我道:“是啊,还有今天早上跟昨天晚上。” 外面的兵士虽然跟里面的我们不共用厨房,也不一起吃饭,不过饭菜都是一样的,馍菜汤,中午吃面条或者米饭。 昨天晚上他们喝的白面汤,馒头就萝卜白菜。 关月村也是食物中毒症状,但比里面的人要轻许多,我便让两名兵士准备一盆凉水,往里面倒入半瓶洗洁精,吩咐他们给这个专家洗胃。 趁着他们将关月村驾到营房外洗胃时,我仔细察看了这个关专家的房间,小蔡介绍:“房间内的物品都是部队配发的,只有这口医药箱和行李箱是他自己带来的。” 医药箱内都是寻常医药器械,房间里还有显微镜跟血液分析仪,床上面的床板上放着一只大号拉杆箱。 我奋力取下了箱子,发现这口箱子加有密码,而且还是日产的,箱子呈银灰色,密封很好,没有密码,就无法打开。不过我感觉到箱子很重。 外面传来了霍家安的欢呼声:“关专家苏醒了!” 我和小蔡赶了出来,看到关月村已经睁开眼睛,正在拒绝往他嘴里灌洗洁精水。他见到了我和小蔡,有些惊讶。 “关博士,你中毒了,所以我们不得不为你洗胃!”我客气的解释。 对方冻得瑟瑟发抖,想要返回房间内,我便道:“这次食物中毒很严重,必须要彻底洗胃,否则就会留下后遗症,甚至会毒发身亡!” 付明强和武刚这俩士兵一听,忙再次把管子塞入关月村嘴里,继续为其洗胃。 我继续介绍:“里面的人除了我之外,全都中毒了,但外面只有你中毒了,这究竟是谁投的毒?或者说你最近曾经进入过里面。” 关月村愤怒的挣脱了这俩士兵,吐出嘴里的泡沫,辩驳道:“袁大夫是怀疑我下的毒?那我自己为何也会中毒?” 天已经逐渐黑了,门口很冷。 我示意小蔡将关月村带回营房内询问。 “你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才能证明你的清白!” 霍家安等这仨士兵一脸不解,就向我质疑:“关专家一直在营房内,怎么可能会是下毒者呢?况且他自己也中了毒。” 我示意小蔡让他们仨先出去,然后当着蔡班长的面分析:“演习结束后,小金负责做的饭,如果是他下的毒,那他自己为何也会中毒,而且很深。” 关月村立刻反问:“既然他们都中了毒,只有你例外,那下毒的人不就明摆着是你吗?” 小蔡也是一脸疑惑,我缓缓的道:“这次有人故意投毒,我和你的嫌疑最大,但投毒的动机呢?我为何要投毒害自己的同伴?” 对方不服,反问:“那我为何要投毒谋害你们呢?” 如果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推测。 我指了地上这只密码箱,道:“这箱子是你带来的吧?” 他点头应了,我便道:“那请你打开,我要检查一下箱子里的物品!”关月村立刻质问:“你无权搜查我的私人物品,不过看在蔡班长的面上,我可以让你们看!”他俯身按下了密码,“嘭”一声,箱子打开。 我示意小蔡检查箱子里的物品,关月村一脸淡定。 箱子内放置的全是关月村的私人衣物,还有一本《心理学》书籍,我随口询问:“关博士,我有位同伴见到了偷袭我的那人的面目,我们打败了他,但还是被他逃走了。” 关月村一脸坦然的回应:“既然你们已经见到那人的真实面目了,那赶快绘出画像,展开搜捕啊?” “可这人正是关博士你,虽然在防毒面具内,还在脸上贴着一张面膜,不过看到你面目的那人有透视功能,通过人的面部轮廓就能勾绘出此人的面容!”我在诈对方。 关月村居然信以为真,冷声道:“不可能,当时一片漆黑,我也只能靠夜视仪才能看得见,再说我的防毒面具虽然掉了,可我的脸并没有暴露!” 蔡班长听后立刻拿出手枪,指向关月村,道:“这么说闯入训练场内行凶杀人的就是你了!” 关月村却反问:“我可没说,这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的推测,你们可有证据?” 第一百一十二章 混战 当虚伪的面具一旦被人揭开,就会变得气急败坏,狗急跳墙。 关月村老谋深算,而且藏得很深,我只能使诈,诳出了他的实话,蔡伟杰可以作证人。 他却冷笑道:“年轻人,看不出你的本事还不小,原本有着大好前途,只是可惜了!”我没有理会他,小蔡便要开口,关月村迅速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起来,如果加上颈项强直,我就可以断定他是羊癫疯发作。 小蔡也急了,我忙掐住了关月村的牙关,避免他咬到自己舌头,然后对小蔡道:“快找东西塞入他嘴里!”小蔡顺手就把手枪的枪管塞入关月村嘴里,然后叫道:“霍家安,付明强!” 俩兵士闯了进来,我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针具包,立刻以羊癫疯的治疗方法为其扎针急救。 霍家安便向小蔡询问:“关专家这是怎么了?” “快去请郑军医来救人!”小蔡下令。 我迅速将一枚亳针刺入了关月村双手的合谷穴,然后又取其下关,承泣等穴。霍家安迅速离开房间,往山洞赶去。 地上躺着的关月村却迅速探出双手,一把抓住了小蔡和付明强的脖颈,被亳针刺入的合谷穴暴涨,这俩人双目鼓起,舌头伸出,想要张嘴呼救,却已经无法出声。 我忙握了亳针就去阻止关月村,对方却右腿忽然向后弹出,直接踹向我的裆部。 这一招足够狠,我来不及躲避,直接被踹到在地,一股剧痛难以言明。 紧接着我就感觉天旋地转起来,不过我迅速咬破舌尖,手里的亳针直接刺入了我自己的左手手臂内,手臂的刺痛使我清醒一些。 看到小蔡和付明强性命危急,我忙从针具包内拔出一枚三菱钢针,瞅准了关月村后脑勺出的天关穴,迅速刺入。 此穴一被刺入,关月村登时松开双手,身体瘫倒在地。 小蔡和付明强也瘫倒在地,大口喘气,这时只见从门外闯入一人,手持一把消声手枪,对着我便扣动扳机。 一枚子弹直接击入我的胸口,却正中装有麝香的桃木盒子上,我也顺势倒地,胸前淌出大滩鲜血。 俩兵士还在大口喘气,见到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们张大的嘴无法合拢。 我瞪大的双眼就看到这人身着迷彩服,头戴毛线马虎帽,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穿着军警靴的大脚踏在了我的胸口,将乌黑的枪管对准我的额头,就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地上的关月村迅速跃起,从旁边撞向此人的腘窝。 这一撞击,力度很大,我听到了骨头被撞碎的声音,这人的手枪也改变了方向,子弹击中我身后行军床靠着的墙壁。 这人双膝一软,就跪在了我的身上,令我再次感到巨石压身,嘴里喷出一股热血。 不过这人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杀我,他握着手枪迅速朝我脑袋对准,后面的关月村双手一探,就抓住了这人的双肩,两人在我身上扭打起来。 扭打中,手枪子弹击中了行军床前的行李箱,密码锁被击毁,箱子“啪”的一声打开。 手枪的子弹不断击出,却都失去了标靶,当最后一枚子弹击在了床头柜,我听到了玻璃瓶破碎的声音。 这人将脑袋用力往后一撞,正中关月村的鼻梁骨,令其鼻骨折断,鼻血直流。 关月村倒在地上,松开了双手。 这人丢掉了手里的枪,然后举起双臂,小蔡和付明强回过神来,立刻呵斥:“快住手,不然就开枪了!” 付明强端着步枪,将枪口对准了此人。 这个凶手缓缓举起双臂,小蔡便呵斥:“武刚,把你的帽子摘下吧!我知道是你!” 这人听到声音,登时双眼一翻,晕倒在地,小蔡赶了过来,一把将其从我身上推开,就来察看我的情况。 我的胸腔内感觉被压碎一般,付明强手持步枪,用枪管挑开了这人的马虎帽,露出的果然是武刚的脸。 小蔡忙扯开我的防寒服,寻找我中弹的伤口,我可以感觉自己的心脏完好无损,仍在有力的跳动,不过一股温热的液体正从我体内涌出。他立刻从床头柜上的医药箱里抓出一把纱布,按在了我的伤口。 我看到小蔡身后,一脸血污的关月村慢慢站了起来,手上的亳针还在,他从嘴里取出了小蔡的手枪,重重击在了正在察看武刚的付明强后脑勺。 付明强闷哼了一声,就往地上倒去,关月村伸臂扶住了他,然后往地上一放,双眼朝我望来,脸上凶相毕露,将枪口对准了我的脑袋。 小蔡只顾着为我按住伤口止血,完全不防身后的变故。 就在此时,门外又穿来了一声枪响,一枚子弹击穿了关月村的手掌,他手里的手枪也坠落地上,小蔡吃了一惊,立刻扭头望去,关月村强忍着疼痛,左手化掌,重重击在了小蔡的顶门。 小蔡昏倒在地,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关月村的左臂也中枪,彻底坐在了地上。 郑秀敏带着霍家安闯了进来,看到房间内的混乱景象,也不知所措,不过她看到中弹的我,立刻移开身前的小蔡,把手枪叼在嘴里,开始为我抢救。 霍家安忙摇醒了小蔡,招呼后面的人过来帮忙。 我看到振民哥带着小马把关月村,武刚两人拽出了营房。 “这里太混乱了,你们俩赶快把袁大夫送回我的房间内准备手术!”郑秀敏先用绷带勒住了我的胸膛,止住伤口的血,对振民哥和小马下令。 她挎上了关月村的医药箱,然后打开床头柜,里面一片狼藉,就摇了头。 振民哥和小马找到了一块床板,将我抬到上面,匆匆往山洞赶去,郑秀敏跟在后面,对霍家安道:“把关月村和武刚都关押起来,我会向廖队长汇报这里的情况!” 小金从里面打开了山洞入口的铁门,我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不过我还可以看见。 天黑了,房间内的灯亮了起来。 郑秀敏将一块白布在当中剪出破洞,罩在我身上,洞口正对我胸膛中弹的地方,然后就开始动手术。 青青也用碘酒将双手消毒,为郑秀敏递手术器械。 沈超就躺在隔壁房间,不过他执意让小马扶着,过来察看,郑秀敏立刻道:“青青,把门关上!” 我感觉自己的胸膛被打开,郑秀敏用镊子和止血钳正在血管和肌肉间寻找子弹。她的额头渗出了密集的汗珠。 在一阵尖锐的疼痛中,郑秀敏用钳子拔出了镶嵌在胸肌和第四肋骨间的这枚子弹,丢入了不锈钢盘子,这撞击声格外清脆。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置身在一处奇怪的地方,房间四周都是一片雪白,我身上插着无数根管子,脸上也戴着氧气罩,一袋血浆正从输液带缓缓输入我的血管内。 第一百一十三章 秘密转移 当一个人在内心产生第二个自我时,思想防御就会脆弱,两个自我之间也会互相产生矛盾和冲突。 我从施展演习的屠杀中侥幸存活,让蔡班长带着我找关月村对质,他在东窗事发后,立刻凶相毕露,没想到真凶居然不是他,而是毫不起眼的武刚。 后者直接用枪击向我的胸口,不过他的双膝被突然反击的关月村撞碎。 当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洁白而又狭长的房间内,身上插满各种急救管子,我的身体无法移动,口不能言,这是哪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袁大夫,你醒了!” 我这才看到,郑秀敏从旁边站起,然后察看床边的仪器,综合检查仪的显示屏上的各项数据都很正常。郑秀敏身穿洁白的卫生服,头戴白色防尘帽,还有白色的口罩跟全防护眼罩,这里应该是无菌室。 洁白的墙上开启了一道门,又一个全身洁白的人走了进来,用粗短的手指翻看了我的眼皮,然后拿出一张化验单道:“小袁大夫的病情已经稳定,不过要继续使用抗生素治疗!” 郑秀敏点头应了,这个男大夫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然后又对我道:“小袁大夫,你的命真够硬,这枚子弹被你的第四根肋骨挡住,正常情况下,人类的肋骨是无法挡住一枚子弹的冲击力的。” 我无法应对,郑秀敏便解释:“是你胸口的那只木盒阻止了子弹的力道,里面的麝香虽然被子弹击碎,但使你镇定下来,也算救了你的命!”还真应了那个卖旧书老头的话。 这个男大夫叮嘱:“小袁大夫,你继续在这里治疗,郑军医会留下照顾和保护你的,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 我费力的眨眼应了,郑秀敏对他道:“乔师兄,我送你!”两人通过墙壁上的门离开。 “这究竟是哪里?我怎么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移动?”躺在床上的我努力扭动脖子察看四周,就看到我躺在一条窄窄只能容我平躺的担架床上,不是我在动,也不是床在动,而是整个房间都在动,我立刻明白了,这是一辆移动的车或者船上。 我突然很想小便,就努力移动身体,这时墙上的门打开,郑秀敏走了进来,见状,立刻按住了我的身体,询问:“袁大夫,你要做什么,千万别动!” 可是我现在脸上还戴着氧气罩,无法开口,就用力眨眼,对方却不明白,我只好费力挥舞双臂,她这才从我脸上取下了氧气罩,然后关闭了氧气阀门。 我红着脸道:“我想要小便!” 郑秀敏随口回应:“这很正常,液体输多了,就需要排泄,你的身上插着尿管,想要小便,尽管方便吧!” 我这才感觉自己的那个地方有隐隐的刺痛,先前关月村曾经一脚踹在了这里,不知道有没有影响? “你在这里,我,还有把尿管拔掉,我感觉很不舒服!”我向她坦言恳求。 郑秀敏一脸严肃的回答:“你刚刚进行过胸腔手术,还没有过二十四小时,所以还不能拔掉尿管,感觉不舒服是很正常的,你先忍忍。” 我只好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先憋着。 郑秀敏在我耳边缓缓的介绍:“这是军区医院的无菌车,我们还不能把你送回医院里抢救。” 我就询问:“那其他人怎么样了,他们都还好吗?” 郑秀敏在我床头旁边落座,不慌不忙的道:“多谢你救了我们大家,我们都很好,关月村鼻骨骨折,武刚双膝骨折,他们已经得到救治,现在正被廖,莫另外队长联合审讯,没想到偷袭我们的却是这俩人。” 这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停止了移动,郑秀敏也疑问:“车怎么停了?难道是到地方了?” 房门打开,刚刚那名男大夫走了进来,对我们道:“刚刚接到上面通知,要我把你送到疗养院继续救治,而我们还有新的任务!” “疗养院?” 这名医生就开始拔我身上的各种管子,郑秀敏负责收拾这些。 当尿管拔出后,我登时感到十分轻松。 大夫扶着我下了车,就看到一排老式楼房,看样式,一定是上个世纪建造的。“厕所在哪里,我憋不住了!” 我穿着一双纸拖鞋,被这位乔大夫搀着来到简易的公共厕所内,开始方便。 “这里虽然简陋,但绝对安全,没想到想要杀你们灭口的居然是我们队伍里的叛徒!”这个乔大夫愤愤的道。 我们俩出了厕所后,就看到郑秀敏提着各种药瓶子,在前带路,到楼梯口时,被一道铁门拦下,里面一名武警战士冷声质问:“证件!” 乔大夫忙解释:“同志,我们是军区聂团长安排的,暗语是坚守。” 对方应了,就打开了铁门,对郑秀敏道:“二楼203房间!”他扶着我走过一层层的台阶,然后来到二楼,进入了203房间。这里的房屋很旧,墙壁上已经油皮斑驳,但戒备森严。 房间内设置简单,只有两张木床,一张红色木桌跟两只床头柜,还有两把靠背椅子,不过我看到桌子上还有一部绿色的军用电话。 床上的被褥也是部队里的标配,郑秀敏放下手里的物品,就开始整理床铺,乔医生扶着我在右侧床上躺下,然后对郑秀敏道:“郑军医,我还有任务,就不能继续留下了,小袁大夫就全靠你照顾了!” 郑秀敏点头应了,看着乔大夫远去的背影,有些恋恋不舍。 “我要在这里呆多久?”我向床边的郑秀敏询问。 她回过神来,一边为我扎针输液一边回答:“这要看上面的指示,如果你的身体痊愈,上面是保不会多留你在这里一刻的!” 我就追问:“那青青呢?她能不能过来陪我?” 手背一痛,郑秀敏已经麻利的将输液针头扎入我手背上的血管里,液体一滴一滴的缓缓注入我的血管内。 房间内虽然简陋,但不冷,郑秀敏在旁边椅子上落座,对我道:“你赶快恢复吧,再过几天,法院就要开庭,还等着你出庭作证呢!” 我就反问:“我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要我出庭作证,不是已经抓到关月村和武刚这俩凶手了吗?还有安乐火葬场的甄马勇跟宋一程,他们俩都可以作证的,而且是亲眼目睹的。” 郑秀敏苦笑了一声,“他们都不及你有力度。” 躺在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我有些无聊,就询问:“刚刚那个乔大夫是你的师兄?” 郑秀敏应了,介绍:“乔大夫是我的学长,我们都是在军校毕业的,而且都是临床专业,不过他已经调到军区医院上班了,我还留在连队里锻炼,和平年代,军医虽然安全,但锻炼机会却少了。” 我就疑问:“那我们此刻还在洛阳市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忠魂 安全屋,只不过是一座牢笼罢了,倘若有人要杀你,你逃也无处可逃。 我揭开了关月村跟武刚杀我灭口的实事后,就再次被转移到一座疗养院内,胸口的伤还未好,只能躺在床上继续治疗。 接受治疗的日子很枯燥,幸好还有郑秀敏这个冰山美女相伴,来到这里后,她变得沉默寡言,每天除了为我输液换药外,就是到房间外发呆。 而我只能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上面这层白色是新近刚刚刷上的,水分都没有干,看的久了,自己想象有什么图案,就有什么图案。 这座疗养院非常安静,似乎只有我,郑秀敏还有守门的武警战士,每日的饭菜量极少,而且全是馍菜汤,不见荤腥和油水,我也感觉不到饿。 在睡梦中,我已经用戒指内老前辈为我开的处方服药了,伤口恢复的很快,我一直想要从郑秀敏嘴里打听关月村和武刚的结果,她总是以“军事机密,无可奉告”搪塞。 来到这里四天后,我再也无法忍受无聊,就跟郑秀敏争吵起来,她将我按在床上,呵斥道:“你的伤已经痊愈了,现在就开始拆线,然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的双手手背上还扎着输液的针头,不想把针头碰出血管,就不再跟她争执。 郑秀敏拉过小推车,坐在床边,然后就开始为她的双手消毒,准备为我的伤口拆线。房间内只有手术器械相碰击的声响。 我躺在床上,双眼朝天花板望去,就感觉天旋地转,白色的顶棚出现了一张骷髅头的图案,越来越清晰,乌黑的一对眼洞,大蒜状的鼻洞,还有裂开的大嘴,露出一排白色的牙齿。 可能是我眼花,这我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过我看到胸前的碧玉开始闪烁,拿着镊子剪刀的郑秀敏也露出了惊讶的目光,向我询问:“你脖子下挂的什么玩意,居然还会闪光?” 我忙提醒她:“小心,我们有危险!” 她却不以为然,坦言:“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比训练场里面都安全,你躺好不要动,我开始拆线了!” 天花板上这枚骷髅图案的牙齿一张一合,用嘶哑却清晰的声音道:“欢迎你的到来和留下,这里将会成为你的地盘!”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忙向郑秀敏询问:“你听到了吗?有人跟我们说话。” “有人吗?”郑秀敏一脸疑问:“这里就你我俩人,我没有对你说话啊?” 我继续向天花板上望去,只见这团骷髅图案渐渐生出了血肉和毛发,然后就往地上滴血,一滴污血滴在了我的额头上,我想要用手擦掉,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两根输液带束缚,无法移动,而透明的输液带内流淌的也不是药液而是我的血液,倒抽着进入玻璃瓶子内。 “你看到了吗?天花板,还有输液带!”我向郑秀敏大喊。 她没有抬头,继续为我的伤口拆线,我感到针扎般疼痛,天花板上的图像生出了皮肤,却布满伤痕,这是一个宽额头,高颧骨,厚嘴唇的男人的面孔,两道剑眉很浓,留着络腮胡,不过两侧脸颊都有一道伤疤,额头也有一道伤疤。 他的头发披散,一张嘴,一大滴黑血便滴在了我的右眼内,令我感到灼烧般痛苦。 我拼命挣扎,郑秀敏却剪断最后一根缝合线,夹出了线头,取过不锈钢盒子内的针筒,抽取一针安定针,注入了我的肌肉里。 在镇静药的作用下,我闭上了眼睛。 然后听到郑秀敏的一声叹息,还有收拾器械的声响,最后她拉过被子盖在我身上,便出了房间。 我想要睁开眼睛,却感觉眼皮很重。这个嘶哑的声音再次对我附耳道:“年轻人,多谢你的到来,我终于能够找到接班者了,这里,我已经待够了,哪怕是让我下地狱受刑,我也愿意。” “谁?你到底是谁?”我闭着眼睛追问:“你在这里做什么,我有自己的工作,不会接你的班的!” 我感到一只粘乎乎的大手拂过我的脸庞,这手有些粗,指肚和掌心布满老茧。 “你活着的工作只不过是为了生活,这里的工作才是永远。年轻人,快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说你愿意接替我,我就会把我所有的宝物传给你!” 在挣扎中,我睁开了眼睛,房间内一片寂静,亮着灯,我努力半坐半躺,就看到双手背上的输液带内流淌的还是微黄色的药液,我的右眼也不感觉异常。 “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吗?” 就在我寻找郑秀敏的踪迹时,发现手背上的针头歪了,手背上立刻出现了一对大包,俗称“跑针。” 我刚要张嘴呼喊,一张布满伤痕的老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跟我的脸只有不到5mm的距离,几乎是紧贴着。 在这张脸出现的一瞬间,我如同被电击中,身体不能动,就连眼睛都不能眨。 这张脸慢慢又生出了脖子,还有脖子以下的躯体和四肢,这是一个穿着白色军装的老男人,脖子下的肩章鲜红如雪。 他拉过椅子,坐到了我床边,对我道:“小伙子,你爱自己的祖国吗?你热爱党吗?” 虽然我有些恐惧,但还是不假思索的回答:“我爱,我是中国人,我当然热爱自己的祖国,热爱自己的党,我希望能够早日入党,成为一名光荣的党员。” 床前这名老军人点头回应:“很好,这里是疗养院,也是秘密战场,我誓死捍卫祖国跟我们新生的政权,不惜与敌特同归于尽,我原本以为死亡就是结束,没想到死亡却是延续,敌人仍对我们虎视眈眈,我却不能继续跟他们对抗了,这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迷茫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床前这人是谁啊? 这人站了起来,背对这我,我看到他健壮的身体已经有些佝偻,他的后背逐渐渗出了血迹,将白色的军装染红。 “我是一名军人,也是一名地下工作者,跟敌特对抗是我的使命和职责,就算牺牲自己也在所不辞!”他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满是伤口的脸,一只眼珠子还吊在眼眶外,另外一只眼眶内黑洞洞的。 我被吓的张大了嘴,他用肿胀的嘴唇缓缓的道:“我叫肖克,你叫什么名字?” “肖克?”一个很大众的名字,我没有回应。 对方急切的道:“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参加轮回了,可敌特的亡魂还没有消散,我放心不下!年轻人,我看到了你的勇气和忠诚,你能不能接替我,继续坚守这里,跟敌特对抗?” 第一百一十五章 阴魂 有信仰的人更坚强,也更执着。 正是有无数先烈的牺牲,才换回我们现在的幸福生活,可作为子孙后代的我们都已经将他们遗忘。他们的英灵和忠魂正在天上注视着我们。 在这座无名疗养院二楼的一个房间内,我居然遇到了一个地下工作者的鬼魂。 这怎么可能?我们一直信奉马克思主义,是最坚定的无神论者。 对方虽然失去了双目,却充满了期待。 期待我能够接过他的大旗,继续保守这里的秘密,跟敌特的亡魂对抗。 我被吓蒙了,没有反应。虽然我连鬼皇都见过,却从未见过遭受酷刑折磨的战士,而且至死不渝。 对方用血肉模糊的双手抓住了我的双手,全然不顾我的疼痛,对我道:“你一定要帮我,只有你才能够接替我的职责!” 这时房门被敲响,我以为是郑秀敏回来,想要回应,但仔细一想,不对。 一股血腥味冲入我的鼻子里,不过我已经适应了。看到眼前这个可怕可敬又可怜的前辈,我说不出话来。 “肖克,该上路了!” 房门被推开,我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家伙走了进来,这声音有些耳熟。 来者也看到了我,惊呼:“是你?” 虽然我看不清楚来者的面孔,但已经能够确定来者正是鬼差路甲。 而肖克仍抓紧我的双手对我叮嘱:“你一定要接替我的工作,跟潜在了敌特亡魂对抗,不然他们如果掌控了傀儡,就会引起灾难,我们国家就会受到巨大的打击。” 路甲对我道:“袁成华,我还以为你已经魂飞魄散了,没想到你还活着,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心里仍处于惊讶状态,肖克对我说的事情太复杂了我,听不明白。 “难道你就是肖克找到接班者?”路甲见我不回答,就发出疑问。 肖克对我道:“古董在疗养院地下秘室的保险柜内,天一黑,耿精忠和老鬼的亡魂就开始行动了,千万不能让他们试出保险柜的密码。真的密码是。” 我听到了“7481”四个数字。 路甲抖动了手里的锁链,对肖克道:“该上路了,早些投胎,就不用再受此罪了。” 肖克对我作最后的叮嘱:“你一定要保住这个秘密,千万不能让他们打开。”路甲将锁魂链子套在了肖克身上,将其强行拽走。 临出门时,路甲回头对我道:“袁成华,希望还能在见到你,我们俩的战争还没有分出胜负呢!” 房间内重新回归安静,不过我的双手已经肿的如同大腿。 房门推开,郑秀敏走了进来,打开了灯,来到床边,看到了我的双手,当即质问:“跑针了怎么不喊我!” 她麻利的拔掉了一对针头,扎在了玻璃瓶的橡胶瓶塞上,然后用桌案旁的暖壶倒热水,将毛巾浸透,为我的手背热敷,为此,她还贡献出了自己的毛巾。 就在她为我热敷时,我看到她脸上已经生出了雀斑和红肿的痘痘。 天黑了,我的肚子饿了,但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将刚刚的遭遇告诉她?郑秀敏已经有些相信鬼魂了。 郑秀敏向我询问:“你刚刚是怎么了,跑针都没发现?” 我淡淡的回答:“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的同伴什么时候能够到来?” “又是这个问题!”郑秀敏不耐烦的解释:“你拆了线,就能够离开这里了,放心吧,在正月十七那天,我们都要按时出庭作证,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你的那些同伴了!” 我一字一句的道:“我决定暂时不离开这里了。” 郑秀敏听后有些惊讶,我便重申:“这是什么地方?还有这里是不是有地下室?” “这里是鸡公山疗养院,有没有地下室我就不清楚了,你问这做什么?”郑秀敏回答。 房门再次被敲响,郑秀敏就询问谁啊?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回应:“照旧,为你们送晚饭来了!” 郑秀敏起身打开了房门,从一个武警战士手里接过托盘,端了回来,拉过小推车,将木盘放在上面,我们准备用晚饭了。 果然是照旧,馍菜汤,简单而又朴素。不过我见到今晚的馒头上多加了两枚红枣。大米粥内多了几枚白白圆圆的元宵。 今天是元宵节,虽然菜里加了几片肉,不过我仍然没有胃口,用过晚饭,郑秀敏收拾了餐具,跟托盘一起送到了房外,就向我询问:“你要方便吗?” 卫生间就在房内,不过我的身体不能移动,通常需要麻烦她帮我,还真难为她一个女孩子了。 我摇了头,郑秀敏径直进入卫生间内。 一闭上眼睛,我就想起了绿姬。在睡梦中,我习惯的进入药材仓库,在睡梦中,我的伤也不能妨碍我的行动。 戒指内这个老前辈为我开的处方里加了许多定神养元之药,例如赤石,蜈蚣,斑蝥,龙骨等。 服过药,已经到后半夜了。 我离开了仓库,返回房间,准备回到躯体内时,忽然听到了清晰的金属撞击声,还有低沉的交谈声。 “今个儿真顺利,没见那根犟筋,我们就要大功告成了!” 我看到郑秀敏已经安静的入睡,不过她手里握着枪,我就往门外飘去,看到她还在门上增加了机关,一根丝线连着她的手指,如果有人推门,就能惊醒她。 不过游魂状态的我直接从木门飘了出去,外面一片漆黑,不过我看到了走廊内还安装有监控探头,那金属的撞击声是从这座楼后面的地下传来。 在黑夜里,我也看不清楚楼内外的布局,迅速飘到了楼后面,从一座假山往下面飘去,下面是空的,顺着秘道前行,就看到了一到铁闸门,不过门口亮着一盏昏暗的电灯。 声响正是从门后的墙壁内传出来。 我直接飘了进去,就看到两个人影打着手电,正在一座一人多高的保险柜前忙碌。 这俩人都穿着白色的军装,其中一拿着手枪,另外一个在测试保险柜上的密码,前者还不断回头朝门口望去,貌似把风的。 “娘的,这四位数的组合就是难破解,老鬼,你来试试,从7410开始。” 被称作“老鬼”的这个家伙个头矮些,当即将手枪递给了同伴,道:“耿精忠,你还是密码破译专家呢?连这个密码都破译不了。” 看到这俩人影,我登时相信了肖克说的话,还有他对我的叮嘱。 可我只是游魂状态,要如何才能阻止这俩家伙? 我躲在了门后的黑暗中,静静的注视着他们俩,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名巡逻的武警战士端着步枪走过,还特意用手电照了房间内,却没有看到这俩家伙。 原来这俩家伙也是鬼魂,灯光照过而没有影子。 当老鬼将保险柜上的密码往7418拨去时,我忙呵斥:“住手!我是鬼差来索你们俩的魂魄了!准备上路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魂斗 精神上的酷刑比肉体上的酷刑更痛苦。 我听到了金属撞击声,便循声找到了地下秘室,这声音正是拨动保险柜上密码发出的。 俩鬼魂看到了我,登时惊讶,耿精忠还举起手枪向我呵斥:“让我们住手,你谁啊?” 我胸前的碧玉剧烈闪烁,不知道对方的手枪对我这个游魂是否有效?但保住性命第一,跟敌人斗争,不一定要拼命。 “我是前来索取你们俩性命的鬼差路甲,你们俩该上路了,跟我走吧!”我以路甲的语气向这俩家伙呵斥。 老鬼就对同伴道:“别跟他废话,我们俩的命谁也带不走,赶快送他上路!” 耿精忠立刻开枪,我的身体迅速往外一退,就飘出了铁门,子弹击在了铁门上,发出了脆响和火花,不过这声音仍未引起巡视者的注意。 没有武器,我怎么对付这俩家伙? “你们俩居然敢袭击鬼差,我看你们俩是打算下地狱受刑了,你以为本差就没有准备吗?”既然撒出了谎,就要继续圆下去。 里面的耿精忠立刻向同伴询问:“老鬼,怎么办?鬼差不止一个,这把手枪内就剩一颗子弹了!不如我们还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这个老鬼就呵斥:“闭嘴,党国交给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们不能死。你守住门,我来继续破解。” 我忙朗声道:“殿下,您怎么来了,里面这俩家伙居然敢抗命,还用手枪偷袭我!” 然后我捏着鼻子,模仿鬼皇的声音,厉声呵斥:“什么鬼魂,居然如此猖狂,看来要本尊亲自出手,将其索回剥皮地狱受刑!” “让这俩贱鬼下剥皮地狱受刑!” 得力于我放牛时学会的口技,我还模仿了其他鬼差的附和声。 我忙再次模仿鬼差路甲的声音:“这怎么能让殿下您亲自动手呢?这俩鬼魂,不足为患,属下这就取索他们的贱命来。” 秘室内的俩家伙登时急了,老鬼便嚷道:“外面那家伙听着,我们可是党国的精英,绝对不相信什么鬼神,你不用骗我们了,识相的就赶快滚,否则我们可就送你去见阎王爷了!” 我立刻模仿了鬼皇的声音呵斥:“鬼差路甲,鬼差绿姬,你们俩速去将这俩贱鬼抓来,本尊要亲自剥他们的皮,将他们丢入油锅内烹炸。” 秘室内,耿精忠立刻颤抖起来,就连说话的语气也结巴了。 我再次朝铁门内飘去,然后道:“绿姬,你在门口稍等,我可以说服这俩家伙的!” 秘室内,老鬼从耿精忠手里夺过手枪,再次对准了我,却没有开枪,我看到他的双腿也哆嗦起来。 “你可以开枪,不过你们俩会生不如死!”我威胁道。 老鬼拉了枪栓,向我呵斥:“你不能把我们俩带走,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可你们的寿限已至,死于你们俩人之手的冤魂已经在请求索取你们俩的贱命,不抓你们俩回去,我如何向上级交差?” 耿精忠吓的瘫坐在地,背靠着保险柜。 老鬼用颤抖的声音道:“上差,请通融一下,我们俩的任务就快完成了,等明天,我们俩立刻去向上差报道。” 无论如何,我都要先拖住这俩家伙,千万不能让他们打开保险柜。 “这话你对我说没用,我们鬼皇殿下就在外面,你们俩随我去见殿下,如果你们识相,我会殿下为你们俩求情宽限你们一段时日的。” 这俩家伙将信将疑,我伸手做了收钱的动作。 他们俩互相对视了一眼,点头应了,就开始在身上口袋里摸。 耿精忠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万宝路香烟,向我递来,我摆手不要,老鬼暗中褪下了手枪的弹夹,取出一枚子弹,然后把手枪呈给我,道:“上差,这把手枪是我们孝敬上差的!” 我接过手枪,点头道:“很好,你们俩跟我来见殿下,你们见到殿下不必慌张,我会为你们俩求情的。” 这俩家伙忙点头应了,我迅速飘出了铁门外,将手枪握在手里,准备当锤子用。 “路甲,你怎么独自出来了,那俩贱命呢?”我再次模仿鬼皇的声音质问。 这俩家伙从铁门内缓缓飘出,耿精忠打头,我左手探出,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把他脑袋用力往墙壁上撞去。 没想到处于游魂状态的我还能抓住这家伙的头发。 魂魄对魂魄就如同人对人一般。 耿精忠的脑袋登时被撞在了墙壁上,发出了一声闷哼,却没有晕倒。我右手抓着手枪将枪托对着他的脑袋拼命砸下。 这次他被砸的头破血流,瘫倒在地。 我继续模仿鬼皇的语气:“怎么只出来了你一个,你的同伴呢?” 不过秘室内传来了金属撞击声,不好,我被这个老鬼骗了。 我迅速飘入了秘室中,就看到老鬼已经打开了保险柜,正在察看里面的一枚不锈钢铁盒。我手腕一甩,这把空枪就砸向了老鬼的脑袋。 这家伙也感觉到危险袭来,立刻一挪头,手枪砸在了保险柜盒子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紧跟着我的身体已经跃起,扑向了他,双手抓住了他的脖子,用力掐他。 老鬼被我拽倒在地,我们俩扭打在了一起。 论体型和力气,我比这个老鬼强多了,可我们现在处于魂魄状态,出手的力道都要大减,他的双手手腕被我的双手死死按住,不过他用脑袋用力撞向我的额头。 两个脑袋撞在了一起,撞的我眼冒金星,我登时怒了,准备豁出命去,不断用前额撞击对方脑袋,仗着我骑在他身上,力气大,我听到了鼻骨折断的声音,老鬼发出了惨叫。 我继续撞他一直撞的他没有了声响,已经确定这个老鬼不死也昏迷了过去,便松开双手,坚持站起,来到保险柜前,准备修改密码,却发现我不知道要如何修改保险柜的密码? 这时我的头越来越晕,眼前的景象已经出现了重叠,这是昏迷的前兆。 我奋力的关闭保险柜的大门,再次骑在了老鬼的脖子上,然后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如果游魂不能在天亮前返回躯体,就可能有危险,搞不好就会魂飞魄散,或者使躯体沦为“植物人”。 幸好我事先服用了定身养元的药,加上在训练场的体能训练,所以我比这俩家伙早苏醒,这是我已经听到了雄鸡的啼鸣声,胸前的碧玉再次发光。我抓着老鬼的脑袋就往保险柜上撞去,如果能把他撞死最好。 可鬼魂也能被撞死吗? 无论我怎么撞击老鬼的脑袋,这家伙不仅没有头破血流,还有苏醒过来的迹象,我只好奋力掐他的脖子,就在此时,我感到有人从身后偷袭我,一双大手勒住了我的脖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守护秘密 我们的魂魄离开了身体,就如同孩子离开了家。 游子如果还在,就还能回到家,但家不一定也还在。 在疗养院后面的地下秘室内,我跟俩鬼魂展开了斗智斗勇,在鸡叫时,我被人从身后勒住了脖子,很快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还在秘室内,但已经不见了这俩家伙,就挪到保险柜前,继续研究如何更换保险柜的密码? 我输入了7418这个密码,保险柜“嘭”的一声打开,里面是一把没了子弹的瓦尔特手枪,还有一方不锈钢铁盒。铁盒内究竟装的是什么,要肖克如此拼命保护? 就在我准备打开铁盒时,我却感到天旋地转,头晕耳鸣。忙关闭了保险柜,两眼一黑,就再次瘫倒与地。 昏迷后,脑子里一片寂静和漆黑。 当我再次苏醒时,秘室内仍是一片漆黑,不过我听到了打斗声。循声望去,就看到身着大号迷彩服的老道士正在跟老鬼和耿精忠搏斗。 这俩家伙联合起来跟老道士打的不分伯仲,我忙站了起来,欢呼道:“道长,你也来了!”他顾不上回答我,我就准备帮他对付这俩家伙,先对付哪个呢? 老道士一手抓着一个家伙的脖子,这俩家伙正拼命的撕扯老道士的衣袖。 我抓住了耿精忠的双腿,往地上按去,嘴里道:“道长,我来对付这家伙,你对付老鬼!” 老道士却呵斥:“我拖住他们俩,你赶快离开这里!” 可我却不愿丢下朋友不顾,老道士的一双迷彩服衣袖已经被这俩家伙撕扯成了布条,这俩家伙还在继续啃噬老道士的双手,尤其是这个“老鬼”,连老道士的指骨都在嘴里嚼食。 耿精忠抓住的那只手臂,手腕往前只剩下了森森的白骨。 我登时惊讶和愤怒了,将其按在地上,不断用拳头砸他的脸,不过我感觉自己的拳头不如昨晚有效,打在耿精忠脸上,就如同打在一团棉花上。 老道士对我呵斥:“明天就要开庭了,你马上回去,否则你就会成为植物人!” 我却放心不下他,还有保险柜内的秘密,就道:“道长,你一定要保护保险柜内的秘密,千万不能让这俩家伙得到里面的东西。” 老道士应了,迅速憋气,身体变得如同炭火一般通红,就连残留的指骨也烧成红炭。老鬼被烫的直吐舌头,耿精忠的双手也被烫的冒出白烟,急忙松手。 我抢出了秘室,就看到郑秀敏带着两名武警已经在门外等候,不过他们却看不到我。我迅速离开地下室,往二楼房间内飘入。 房间门口站着一名武警,房间内老道士躺在了郑秀敏的床上,乔大夫正守在我床前。 我的魂魄跟躯体迅速融合,却没有醒来,而是直接进入了药材仓库内。 来到桌案前,我用放大镜对着珍珠戒指,向里面的虚影询问:“前辈有什么办法能够克制鬼魂的吗?” 这道虚影回答:“虽然我也曾经修过仙,但对付鬼魂是鬼差的事情,驱鬼就去找道士或和尚,老朽只能医治你受的伤。” 我登时沮丧了,不过这道虚影继续补充:“你的魂魄离开你的躯体时间有些久了,还有你的身体受到了辐射,赶快照方服药,否则就会传染你的同伴!” 他为我开具一沓处方,我忙照方抓药。 等我抓好药,煎服后,又是大半夜过去了,我忙离开了仓库,回到房间,睁开眼睛。乔大夫一脸疲倦,双眼布满血丝,见到我苏醒,不由欢呼道:“袁大夫,你醒了!” 我想要坐起,乔大夫却按着我的双腿,道:“你先不要动!” 原来我的双脚脚背上各扎着一根针头,两瓶液体同时朝我血管内滴入。 旁边床上的老道士仍在昏睡,我忙对乔大夫道:“快扶我下来,道长有危险,我们得赶快去救他!” 乔大夫见我一脸急切,还想要劝我,我自己动手,拔掉了脚背上的针头,就掀开被子下床,道:“再不去,道长就没命了!” 我穿着一次性拖鞋,就要去背老道士,乔大夫只好替我背起老道士,然后对门口的武警战士道:“快带我们去找郑军医!” 这个武警战士忧心忡忡的道:“可袁大夫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我立刻对他道:“如果我不去,我的朋友就没命了!” 他只好领着我们下了楼,来到后院假山旁,打开了机关,进入秘道内,来到秘室前,只见秘室的铁门已经被切开,两名武警守在了门口,郑秀敏对着保险柜察看。 我让乔大夫放下了老道士,对郑秀敏道:“赶快更换保险柜的密码,千万不要打开里面的盒子!” 郑秀敏被我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向我疑问:“你怎么知道这里的,还有保险柜的密码你知道吗?” 我忙拉过她的手,在掌心写下了“7418”,但愿这个密码没有被那俩家伙更改。 乔大夫也是一脸疑惑,我立刻对俩武警战士道:“打开你们的火焰枪,为这里喷火,每个角落都要喷到。” 这俩武警战士一脸疑惑,郑秀敏挣脱了我的手,就在保险柜上输入了密码,“嘭”的一声,保险柜打开,众人都惊讶了。 “按照袁大夫的命令行动!”郑秀敏向这俩武警战士下令。 老道士苏醒了过来,却脸色如金纸一般。 乔大夫忙为他把脉,然后命一个武警战士将其移到秘室外。 老道士强忍着痛苦,向我道:“快拿笔墨香烛来,我要作法驱鬼!”扶他的这名武警战士立刻道:“同志,我们可是军队,是不能宣扬封建迷信,更不能搞这些迷信活动的!” “狗屁,我已经剩半条命了,再拖下去,我的老命就葬送这里了!”老道士骂道。 郑秀敏只好让这个武警战士照做。 我也跟出了秘室外,对乔大夫道:“我来照顾道长,你赶快请人来处理保险柜内的东西,里面的东西有放射性。” 乔大夫的脸色登时凝固了,老道士也是一脸诧异。 “你怎么知道的?”对方向我质问。 老道士立刻道:“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你只需照做即可,否则我们就白白拼命了!” 乔大夫迅速离开了地下室。 我把老道士扶了起来,就向他询问:“我们要如何对付那俩家伙?” “如果女鬼差在就好了,我现在就剩半条命了,只能靠阳气来驱逐这俩家伙!” 很快一名武警战士就取来了毛笔和墨,老道士立刻用毛笔蘸饱了墨,在墙壁上画符。郑秀敏从秘室内走了出来,松了口气,对我道:“袁大夫,你可以放心了,保险柜的密码我已经修改好了,密码是。” 她还没有说出口,我立刻示意她不要讲。 “难道这里也有间谍?”郑秀敏疑问。 第一百一十八章 地下刑讯室 有的先辈将热血和生命埋葬在黑暗中,只为同胞和子孙后代能够拥有光明。 在鸡公山疗养院的地下秘室内,存放着一只巨大的保险柜,里面隐藏着一个秘密,如同潘多拉的盒子,打开后就会把恶魔释放出来。郑秀敏更改了保险柜的密码后,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老道士在秘室内外的墙壁上画满了道符后,累的虚脱过去,我忙去扶他,一名武警战士忙也过来帮忙。 郑秀敏便吩咐:“袁大夫,小孙你们俩快送道长回二楼房间休息,翟卫你留下负责把守这里!” 这个名叫翟卫的战士忙敬礼领命,端着步枪站在了秘室门口。 我和另外一名武警战士小孙扶着老道士就往秘室外走去,刚出了地下秘道,一阵冷风吹来,令我们都打了个寒颤。我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紧身卫生衣裤,脚上穿着一双纸质的拖鞋,视野里一片黑暗。 老道士睁开了眼睛,当即质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小孙忙解释:“我们奉郑中士之命送你回房间休息。” “不行,我还不能休息,赶快送我回地下秘室。”老道士急切的命令,小孙就向我望来,征求我的意见。 这时我们听到了交谈声和脚步声,紧跟着一队人打着手电朝我们这里走来。 老道士见我们没有送他返回地下室,就道:“袁大夫,那俩鬼魂的尸骸还没有找到,我们不能离开,否则他们还会出来捣乱的,而且郑军医和翟卫也会有危险!” 我表示同意,小孙却道:“可上级的命令我必须要服从,况且这位老同志身体的确需要休息。” 老道士回答:“我的身体不打紧,大家的安全才重要!” 说话间,这队人就赶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两鬓银发的老干部,身后跟着乔大夫和两名武警战士,见到我们,便询问:“小孙,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小孙禀报:“郑中士已经在处理了,她命我把这位同志送回房间休息。” 老道士便向这个老干部解释:“我的身体没事,不过里面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毕,一定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秘室。” 乔大夫就向我们介绍:“这位是疗养院的老院长舒寒雨,对地下室的情况比较清楚。” 舒院长便命小孙带着老道士一起返回地下室。 途中,他就向我们介绍:“这做疗养院原本是蒋介石在鸡公山的别墅花旗楼,解放战争时,我们部队夺下了这里,曾经作为南征的临时指挥部,建国后,便改成了疗养院,专门接收退役老战士。” 一进入假山下面的地下通道,一股寒意迎面扑来。 老道士自言自语道:“这里必定进行过剧烈的交战,双方都有伤亡。” 舒院长打量着他,点头回应:“这位老兄说的没错,当初中统留下的特务退守此处,我们的队伍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直到我们留守与此的战士不断受到袭击身亡,组织上才重视起来,命工兵营重新探查,从而发现了假山下面的地下空间。” 老道士从一名武警战士手里取过一根军刺,在地下走廊的墙壁上不断敲击。 舒院长继续介绍:“这座地下秘室一共有五间秘室,我们在进攻时,跟据守里面的特务发生了激烈的交火,我方死伤惨重,这些特务也都被歼灭。” “秘室内的电台和文件全都被毁坏和焚毁,我们还在其中一间秘室内发现了几具毁坏严重的尸体,经过辨别,可以确定是我们的同志,死前被这些特务残酷虐待过。” 我跟在他们后面,登时想起了肖克。 老道士在走廊的尽头停止了敲击,肯定道:“砸开这堵墙!” 舒院长虽然有些质疑,但还是下令。两名武警战士拿来大锤和钢钎,几番敲砸,就砸开了一口破洞,里面一股寒冷袭来。 乔大夫当即捂住了鼻子,道:“不好,里面的空气有问题!” 众人忙用衣袖或者手帕捂住口鼻,乔大夫先扶着舒院长离开,很快两名武警战士就为我们拿来了防化服和防毒面具,我穿上后,登时感觉暖和多了。 郑秀敏也换上了防化服跟防毒面具,拿着强光手电筒进入破洞内。 里面是一间刑讯室,破旧的电灯尚存,我拉下了墙壁上的开关,电灯亮起,虽然隔着防毒面具,我仍闻到了一股腐臭和霉味。 后面的武警战士拉过一架强光灯,将秘室里照的雪亮。 我看到刑讯椅子上瘫坐着一具干尸,旁边还有两具身着中山装的干尸,他们俩胸口的党徽表明了这两具干尸的身份。 老道士对我道:“袁大夫你看,这两具干尸正是在放置保险柜的秘室内攻击我的俩鬼魂,他们和这位牺牲的同志被困在这个秘室里,作了亡魂后仍然在争斗。” “肖克,椅子上这位同志名叫肖克!”我解释。 郑秀敏听后,立刻命武警战士去请舒院长和乔大夫,舒院长返回后,就命人把两具尸体移出去,然后让乔大夫检查椅子上的干尸。他跟郑秀敏仔细检查秘室内的情况。 老道士领着我出了这间秘室,向我质问:“你怎么知道椅子上这具干尸的名字的?” 我回答:“我梦到的,你怎么会来这里的,其他人呢?” “他们都还被留在秘密训练场内,不过你很快就能跟他们见面了!”老道士回答。 郑秀敏匆匆走出了刚刚那间秘室,来到我们俩身旁,严肃的道:“谭道长你留下休养,我要带袁大夫赶回洛阳参加庭审。” 老道士忙道:“郑军医,别把我独自留下啊,要不把我还送回训练场去?” 郑秀敏解释:“正如你所说,地下室内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们仍需要你的协助。一参加完庭审,我就把袁大夫带回来。” “现在几点了?”我开口询问。 夜一片漆黑,经过这次灵魂出窍,我已经忘却了时间和日期。 郑秀敏回答:“现在是2001年2月9日凌晨5点47分,9点开庭,我们必须在9点半之前赶到洛阳老城区法庭。” 这里是鸡公山,在信阳,距洛阳直线距离有300多公里,我们乘专车高速行驶三个多小时应该能够来得及。 郑秀敏带着我和老道士回到二楼房间,她从地上的包裹内取出了一套衣服,对我道:“你的衣服谭道长已经捎来了,赶快穿上。”然后对老道士道:“道长,你怎么睡觉了,我们就要用早饭了!” 老道士随口道:“你们不必管我,我现在急需睡觉。” 当我穿上了保暖衣和毛呢西服后,登时感觉自己精神多了,不过衣服上却多了一个破洞,我用古币向买书老头换回来的麝香也被毁掉了。 我正在发愣时,一名武警战士送来了早饭,郑秀敏叫我吃饭。 早饭仍然是馍菜汤,我匆匆吃过后,郑秀敏对我道:“你拿好私人物品跟我来!” 我拿上了手提袋,里面装的是几本医书和针具包,跟着她离开了小楼。 第一百一十九章 被我吓傻 没有被告的法庭或许是不可能的,但曾经发生过。 郑秀敏领着我出了小楼,在一名武警战士的带领下,我们乘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便离开了疗养院,顺着山道前行,我发现这条山道不是下山的,而是上山的,吉普车载着我们正往山顶驶去。看到车窗外的云海旭日,我登时惊讶和质疑。 吉普车在一团白云旁停下,我当即向郑秀敏质问:“这不是下山的路啊?” 郑秀敏抬腕看了表,回答:“谁说我们要下山了?” 我就疑问:“可不下山,我们如何赶回洛阳去呢?” 这时天空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吉普车司机就叮嘱我们道:“快关闭车窗,飞机要降落了!” 在巨大的气流下,这团白云迅速被吹散,前面露出了一座平坦的停车坪,不过当中却画着一个巨大的“工”字。 原来是一架直升飞机,这架飞机降落后,并没有熄灭发动机,而是对我们鸣了笛。 郑秀敏拉开吉普车门,对惊讶的我道:“该走了!” 我跟在她身后顶着巨大的气浪来到直升飞机舱门口,里面一名战士跳下,对我们行礼,郑秀敏回礼。 他们俩很轻松的就跃到了机舱内,我被这名战士拽上了机舱内,关上舱门后,他就对驾驶员道:“可以起飞了。” 我是第一次乘飞机,心里充满了激动和紧张,座椅上的郑秀敏背靠着舱壁,正在闭目养神。 这名战士很瘦,一脸刚毅,穿着训练用的迷彩服,用豫东口音向我问道:“你就是袁大夫吧?” 我点头回应,他继续道:“我是你们的护卫,名字叫朱建房,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听上级说你是一个了不起的重要人证,所以我们才会派直升飞机接你们赶回洛阳。” 在机舱内,我想要看看外面的风景,不过这架直升飞机的机舱却是全封闭的,只能看到驾驶员前面的天空。 我也靠着椅背,开始闭目养神。 很快驾驶员就对我们道:“大家坐稳,抓好扶手,飞机准备降落了。” 我忙睁开了眼睛,这飞机的速度就是快,也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便从信阳赶到洛阳?待飞机降落停稳后,朱建房率先拉开舱门,跳了下去,我看到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前面的车窗摇下,露出了一个带着墨镜的司机。 这名司机亮出了证件,经过检查核对后,朱建房把证件还给司机,转身对我们道:“郑中士,确认无误,可以下来了!” 郑秀敏一把我从机舱内推了下来,害得我急跑了两步才稳住身体。 从直升飞机到这辆越野车之间,我如同一名疑犯似得。 坐入车内后,郑秀敏立刻下令:“先去青山康复医院!” 司机当即应了,一踩油门,越野车载着我们迅速往市内驶去,不过很快又驶出了洛阳市,来到东南方,经过牡丹江大桥,驶入了一座不知名的山道上,在一座高墙铁门外停下。 我从未来过这里,不过我看到铁门旁的牌子上标着“青山康复医院”。 郑秀敏对朱建房道:“你留在车内等后我们!” 朱建房便担心:“郑中士,你们真的不需要我保护吗?” 郑秀敏已经打开车门,对我道:“袁大夫,下车!” 我恋恋不舍的下了车,跟着她来到大铁门前,然后叫门。 门洞打开,里面一个人质问:“什么人?证件和介绍信拿出来!”郑秀敏亮出了军官证,对里面这人道:“我是军区医院的郑秀敏中士,奉上级之命特来察看两名病人的!” 我还没有来得及思考,铁门就打开,郑秀敏领着我走入。 身后的铁门又迅速关闭,我感觉进入了一座监狱内,这里的空气也是压抑的。 铁门后是一间过道,其中还有两道铁门和身着紧身卫生衣的工作人员,检查过了郑秀敏的证件后,便放我们进入。 我们穿过一个不大的院子,里面空荡荡的,不过太阳暖暖的照了进来。 在主楼的铁闸门内,一名男医生接待了我们,直接领着我们来到一间治疗室内,我看到了身着白色紧身衣裤,被困在床上的两名精神病人,这些一看,不由惊讶,其中一个就是安乐火葬场的甄马勇,另外一个是宋一程。 这俩人见到了我,立刻大叫:“是你,有鬼,真的有鬼啊!” 甄马勇眼里充满了恐惧,脸也扭曲起来,接待我们的医生立刻取出一支针筒,迅速注入甄马勇胳臂内,这才令其安生了一些。 宋一程的秃头格外显眼,他颤抖着道:“你不是已经被焚化了吗?怎么还活着,你一定是来索我性命的!” 接待我们的医生再次取出针筒,为宋一程注入药剂,使其昏睡。 郑秀敏便向他询问:“上官医生,这俩病人恢复的情况不乐观啊!还能出庭作证吗?” 上官医生便回答:“这俩病人经过服药治疗后,原本已经恢复平静,可见到这位袁大夫就再次犯病,不知道这位袁大夫跟他们俩是何关系?” 我有些窘迫,郑秀敏随口道:“普通合作关系,那他们俩在平静时有没有留下证词或录音?” 上官医生解释:“这两位病人呢已经经过多名精神科专家鉴定,属于被妄想迫害性精神病,他们是不能出庭作证的,除非已经完全康复。” “那他们俩平静后有没有交待当时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俩如何被吓傻的?”郑秀敏追问。 上官医生带着我们走出了治疗室,随手关闭房门,回答:“有,那个甄马勇在独处时,我偷偷录了他的话,不过里面的内容我听不懂。” 他领着我们返回他的办公室内,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只银色的随身听,放在了桌子上。 郑秀敏按下了播放键,喇叭内传出了噪音,很快就安静下来,紧接着甄马勇自言自语:“老宋,你是在装疯卖傻还是真的被吓傻了?” 另外一个声音回答:“我是真的被吓傻了,想我老宋送走了多少人,却从未见过被焚化的人还能重新出现!” 我立刻道:“这是宋一程的声音,这并不奇怪啊!” 上官医生回答:“可我偷录时,特意将甄马勇跟宋一程分开的,后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已经被焚化的人怎么又突然出现?” 郑秀敏便向我望来,准备聆听我的解释。 我便解释:“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当我赶到焚尸间后,他们俩已经被吓晕了,沈超也晕倒在地。” 上官医生按下了停止键,打开随身听,把磁带取出交给了郑秀敏。 我们向他告辞,然后离开了。回到越野车内,郑秀敏立刻将磁带交给司机,命他以车载播放器播放。 还是甄马勇跟宋一程两人的对话,不过在最后,宋一程道:“你不是纸人,怎么活了?” 甄马勇也道:“你不是已经被焚化了,怎么还活着?” 我登时明白,那夜在我赶到焚尸间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 第一百二十章 庭审之后 没有被告的庭审,只是一道程序。 我从甄马勇的录音中得知那夜发生的事情,便对身边的郑秀敏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那夜,宋一程陪着沈超留在焚尸间看守两具尸体,以我和我三姨为蓝本的两具纸人自己闯了进来,把他们俩吓了一跳,紧接着马老五带手下押着甄马勇也闯入焚尸间,还跟沈超交手。 沈超被马老五的一个手下开枪打伤,马老五逼甄马勇和宋一程将这两具尸体焚毁,然后康大嘴带手下闯入,之后发生的事情是我隔着焚尸间的门亲眼所见。 康大嘴用雪茄烫男纸人的眼睛,惹毛了这具纸人,纸人变成了活人,开始训斥他们,马老五发起狠来,将这两具纸人都丢入焚尸炉内焚烧。 在后面发生的事情我没有看到,不过可以得知他们一定看到了非常恐怖的景象,以至于在焚尸间门口见到我时,吓的屁滚尿流。 郑秀敏听罢,就对我道:“这么说除了甄马勇和宋一程外,只有你见到了马老五和康大嘴及其他们的手下。” 我点头应了,郑秀敏继续道:“铜大军在焚尸间门口发现了马老五跟康大嘴的手下,一共四人,都成了尸体,马老五的俩手下是被弩箭射死,而康大嘴这俩手下是窒息而死,杭法医在二人脖子上没有见到掐痕。” 康大嘴这俩手下是鬼差绿姬掐死的,自然没有留下痕迹,可这话我不能在法庭上讲。 郑秀敏道:“甄马勇和宋一程已经被鉴定为精神病人,无法出庭作证,现在只有你一个证人,但据铜大军他们推测,跟你一起的盘青青当时也应该在焚尸间内。” 越野车很快就驶入了洛阳老城区法院内,郑秀敏看了手表道:“现在是9点25分,我们该出庭了!” 朱建房领着我们俩从绿色通道直接进入了一号法庭内,我看到了原告席上的莫凯南,铜大军,楚凯,还有廖队长。 郑秀敏立刻归队,向廖队长行礼。 我被带到了证人席,旁边站着沈超,铜大军就向法官介绍:“这位是洛阳市矿山救助医院急诊科的袁成华医生,案发时,他在现场。” 法官席上,一个四方大脸的主审官便向我质问:“袁成华,你作为此案的唯一证人,请你详细阐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沈超向我点头示意,我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道:“当时我正在安乐镇火葬场外,跟盘青青一起散步,听到了警笛声,便赶到了火葬场大门外,遇到了刑警队的铜大军他们,因为我跟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便被他们带入了火葬场的焚尸间内。” 法官立刻质问:“你是说你当时是和盘青青一起。” 我点头应了,接着道:“不过我让青青先在我同学家的纸扎铺等我,她没有和我一起进入火葬场。” 接下来我把进入焚尸间后发生的事情详细说出来,不过掩藏了我是要寻找绿姬的情况,而着重说了马老五跟康大嘴在焚尸间内谈判之事。 法官有些不相信,便向我质问:“你为何要请你的同学李波制作两具纸人,而这两具纸人为何会出现在火葬场焚尸间内?” 我自然不能说这两具纸人是绿姬要的,只好回答不知道。 铜大军忙道:“法官同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人证亲眼目睹马老五跟康大嘴这来那个群人手持凶器,在安乐火葬场焚尸间内谈判,造成火葬场的两名工作人员被吓晕,我们的同志沈超被击伤昏迷。” 法官敲下庭锤,向我质问:“证人,你可亲眼看到沈超被开枪击伤?” 我摇了头,解释:“我是停到枪响后赶去的,而且还被马老五和康大嘴的手下阻挡一段时间,等他们俩的手下都倒地后,我才赶到焚尸间门口,隔着门缝看到里面发生的情况。” “那你可知当时把守焚尸间的这俩嫌犯是如何窒息的?”法官向我询问。 我仍摇头表示不知道,对方继续追问:“那你隔着焚尸间的门看到里面发生什么情况了?” “当我隔着焚尸间门缝朝里面望去时,这两群人已经谈崩,开始往外面涌出,他们见到了我,也吓了一跳,不过并没有杀我灭口,而是选择匆忙逃离。” 记录员将记录好的庭审文本交给了法官察看,法官大致阅读后,就向铜大军道:“根据你们提供的情况和证人的证词,本法官可以签署嫌犯马五可和康春喜的拘捕令,此案成立,等你们将两名嫌犯抓捕归来后,再进行庭审!” 铜大军和他的同事还有廖队长立刻露出了笑容,郑秀敏和沈超也向我投来敬佩的目光。 随着法官一声“退庭”的落锤声,众人纷纷起身,朝我走来。 廖队长感叹道:“这段时间,我们对证人的保护总算没有白费!”他来到我身前,对我道:“年轻人,打黑除暴全靠你的作证了!” 铜大军和莫凯南也向我走来,我看到郑秀敏对廖队长附耳低语。 走出法庭后,朱建房和沈超已经在等我,郑秀敏也赶了过来,对我道:“袁大夫,我们要抓紧返回鸡公山疗养院去,你可能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也是一个潜在的巨大危险!” 越野车将我们带到了一座地下车库,旁边一辆黑色桑塔纳车内走出两名小警察,沈超检查了二人的证件后,便从他们车里取出一摞盒饭,返回越野车内。 司机打开了车内的灯,我们借着昏暗的光开始用午饭。 盒饭是米饭跟炒肉片,比起训练场还有疗养院的伙食要好多了,我们用过盒饭后,沈超又为我们递来了矿泉水。 一辆全密封式的警用大巴车缓缓驶入了地下车库,然后鸣了三声喇叭。 郑秀敏立刻对我和沈超道:“车来了,你们俩赶快随我来!” 朱建房握紧了手枪为我们作警戒,进入大巴车内,我发现里面还有许多熟悉的面孔,其中就有杭法医还有莫凯南。 但一个领导模样的皮夹克男子对我们道:“现在我们就是一个特殊调查队,我是你们的队长吉星盟,请容我为大家逐个介绍。” 杭法医在他嘴里成了著名的尸检专家,莫凯南则是刑侦专家,一个年迈的老者是党史研究专家,名叫鲁鄂豫,还有一名生化专家徐天桥同志。 一听到生化专家,我就想起了市防疫站的关月村,也不知道他跟武刚现在情况如何? 莫凯南就用车内的扬声器道:“我们大家来自不同的行业,也算是各自行业的精英,我们这次行动仍然是军警联合的一次机密行动,等级为特级,所以大家不能将这次行动的任何消息向外人透露。” 等他介绍完毕,返回座位后,我便靠了过去,向他低声询问:“莫队长,关月村和武刚他们俩怎么样了?他们招供没有?” 第一百二十一章 秘室谍鬼 有的人死了,但他的精神和事迹却千古流芳。 但现实中更多的是被尘埃掩埋的英雄壮举,等待着后人的发掘。 原告缺席的庭审用的时间不长,却很郑重,主要的目的是确定马老五跟康大嘴二人非法持有管制武器,袭击警务人员,致人重伤的犯罪实事,为缉捕二人提供法律支持。 在返回鸡公山疗养院的途中,信阳党史研究专家鲁鄂豫向我们介绍鸡公山上的别墅群。 因为鸡公山的地理位置特殊,这里的气温也格外湿润,非常适合来此避暑,早在1903年,西方各国就有人来此置地建造别墅,在1938年,抗战的第二个年头,蒋介石和宋美龄夫妇曾来此居住。 而解放战争时期,先是被国民党高官占据,被我们党攻下后,曾经成为我们部队渡江战役的临时指挥部。 大巴车高速行驶,由于我一夜未睡,听着这位老先生的介绍,虽然很精彩,但还是忍不住靠在座椅上昏昏睡去。等我醒来时,已经感觉车在爬坡,而车窗外始终是一片黑色,就向身边的郑秀敏询问几点了。 她抬腕看了手表,回答:“晚上9点10分,你是不是已经饿了?”她这一说,我还真就感觉饿了,开车的司机便道:“我们已经往山顶赶去,很快就到目的地了!” 作为这次秘密调查队的队长,吉星盟对我们道:“郑中士,你的任务是负责保护和照顾袁成华大夫跟沈超警官,这两位同志对我们这次调查很重要。” 郑秀敏立刻应了,沈超有些不明白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大巴车很快就在一幢别墅前停下,车门打开,朱建房率先跳下,对守门的武警战士通信后,才请我们下车。 我注意到这里的武警战士比我刚来时多了,在别墅大门和两侧都有持枪战士警戒。 朱建房在前领着大家往别墅内走去,沈超看着这幢英式别墅感叹:想不到我也可以住大别墅了!鲁鄂豫就补充:“这还是纯正的英式别墅。” 穿过一楼通往二楼的铁门,二楼的房间都是空置的,已经收拾过了,舒院长为众人分配了房间,这次郑秀敏住在了我们隔壁,我跟老道士住在原来的房间内,沈超和乔大夫共住一间。 吉星盟跟舒院长打了招唿,后者客气道:“接到上级命令,得知你们要前来调查,我特意命伙房准备了酒宴,请诸位到大厅内用餐。” “酒宴就不必了吧!我们还是谈谈这里的建筑布局和史情况!”吉星盟一脸严肃。 舒院长忙道:“酒宴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吧!” 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吉队长,沈超的肚子更是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生化专家徐天桥就询问:“你们没有动保险柜里的盒子吧?” 舒院长忙回答:“没有,我已经派武警战士在秘室门口把守,任何人不得入内!” 徐天桥这才放了心,对吉星盟道:“只要东西还在,我们就能放心了!” 这时睡醒的老道士揉着眼从房间内走出,嘴里嚷道:“天都黑了,什么时候开饭啊?” 众人一起向他望来,郑秀敏忙介绍:“这位是袁大夫的朋友谭道长,也是他发现了地下秘室内这个保险柜的。” 老道士望着这群人,惊讶道:“来了这么多人,还惊动了大人物,看来保险柜内的东西非同寻常啊!” 沈超忙也介绍:“这位道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未卜先知。” 吉星盟咳嗽了一声,沈超忙闭了嘴,舒院长再次邀请大家去一楼大厅用餐。 我们列队穿过铁门,来到一楼的大厅内,这里已经设好了酒宴,还有武警战士在门口把守。众人分主宾落座后,舒院长便举起了酒杯,正要客气时,老道士已经不客气的开吃,他只好道:“大家都已经饿了,赶快用餐吧!” 酒宴非常丰盛,不仅有鸡鸭鱼肉,还有当地的野味,招待用的酒更是国宴茅台。 老道士想要多饮几杯,却被斟酒的郑秀敏夺过。 舒院长介绍:“鸡公山上的别墅群自从1947年3月后,被我党解放,至8月,无人申请归还,便成为国有财产,在十年浩劫中被毁大半,剩余的已经有些破旧,80年后有一部分用来作老干部疗养院,我们现在所在的这栋就是着名的花旗楼,据说蒋介石夫妇曾在此居住过。” 酒足饭饱后,徐天桥立刻要求去地下室察看保险柜内的东西,吉星盟也要跟去,被他阻止道:“保险柜内的东西有辐射,所以只能少数人接近,而且必须穿上防护服。” 我自然不在“少数人”之列,就连发现这座秘室的老道士也不能跟去,众人被解散后,便各自返回房间。 老道士躺在床上,摸出了不锈钢酒壶饮着闷酒,我倒头就睡。 在睡梦中,我匆匆进入药材仓库里,这次没有跟戒指内的前辈聊天,而是迅速离开仓库,然后往地下室飘去,等我飘到秘室内时,身着防化服的徐天桥,吉星盟还有鲁鄂豫在舒院长的带领下已经在保险柜前,同样身着防化服的郑秀敏打开了保险柜。 徐天桥手里的辐射探测仪嘀嘀作响,他立刻道:“你们都后退,把防化箱拿来!” 吉星盟拿来一只铅皮箱子打开,徐天桥把探测仪交到了郑秀敏手里,将保险柜内的保险柜盒子放入了铅皮箱中。 舒院长领着徐天桥离开了秘室,吉星盟就对鲁鄂豫道:“鲁老师,你现在检查一下这座秘室,对了,还有发现尸体的那间秘室,推测一下三具尸体的身份。” 鲁鄂豫应了,就拿着放大镜和手电筒开始检查地下室。 另外一间秘室内发现的三具尸体已经移到了地上一座空屋内,我跟着他们仨人飘入了刑讯室内,在昏暗的灯光下,我恍惚看到了当时的情景,甚至听到了当时的审讯声。 肖克被捆在刑讯椅上,身着中山装的特务耿精忠在老鬼的指挥下用勺子把肖克的一只眼球挖了出来,向他逼问保险柜的密码。 伤痕累累的肖克强忍着疼痛,闭嘴不语。 老鬼一把夺过这只眼球,丢在地上,又踏上了一脚,汁液飞溅,肖克惨叫了一声,昏厥过去。 我吃了一惊,又晃过神来,看到鲁鄂豫仔细察看这些刑具,肯定道:“这是国民党中统特务所用的逼供刑具。郑姑娘,你们发现的尸体呢?” 郑秀敏道:“已经抬到地上单独存放了。” 我跟着他们离开地下室,回到后院一座平房内,这里也有两名武警战士警戒。 停尸台上白床单覆盖着三具尸体,吉星盟脱下了防化服,惊讶道:“你们这里还有老鼠?” 门口的一名武警战士立刻回答:“报告首长,这座房间我们已经彻底清理过,绝对不会有老鼠和其他动物的!” 吉星盟就道:“那我怎么看到有具尸体好像动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贼心不死 如果尸体损毁了,那灵魂也就没有了归宿,那尸体还在,灵魂是否就不灭呢? 在鸡公山上的花旗别墅后院,有一座平房,被用来作临时太平间。 吉星盟表示一具尸体好像动了,郑秀敏吓了一跳,...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恶鬼难缠 有的女人比较固执,尤其是强势的女人。 想要说服郑秀敏不容易,她表示:“就算我相信你的话,可现在这里是吉队长说了算,他可是老首长了,曾经指挥过老山战役,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绝对不相信鬼神!” 我的口才笨拙,无法说服她,只好返回房间。 沈超就向我追问:“袁大夫,没成功?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刚刚发生什么怪事了吗?” 我冷冷的回应:“不用了,你抓紧休息吧!你的伤还没有痊愈。” 他有些不甘心的返回了房间。 老道士看我一脸沮丧的回来,就知道我失败了,便道:“你还是太年轻,连这个黄毛丫头都搞不定,看来只有拼了我的这条老命了!” 他起身下床,就开始穿靴子,我看到他的双手有些颤抖。 “我能帮你什么忙吗?”我向他询问。 老道士回答:“不用了,你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吧!”他穿好了鞋子,拿上了铃铛,就关闭电灯,溜出了房间。 我忙再次入睡,只有在游魂状态才能帮到他。 戒指内的虚影再次对我重申,他曾经修过仙,但修仙跟捉鬼是两码事,隔行如隔山,他对捉鬼不懂,但朱砂和黑狗血能够驱鬼。 我就质问:“你这药材宝库里没有黑狗血,都这个点了,你让我去哪里找黑狗血?” “正常情况下硼砂和玄明粉能够驱赶鬼魂,不过你现在也是游魂状态,你无法使用,而亳针也对鬼魂无效,你还是靠运气吧!”戒指内的虚影表示。 我只好离开了药材仓库,直接飘出房间,来到后院的太平间,里面仍亮着灯,杭法医跟乔大夫连夜为这三具尸体作尸检。 隔壁徐天桥跟吉队长在研究不锈钢盒子里的矿石,门口明显加强了守卫,换成了四名武警战士,还打开了强光灯照亮。 老道士的魂魄躲在平房顶,我看到耿精忠的鬼魂正悄悄向老道士靠近,准备发起偷袭。这家伙手里多了一把不锈钢小勺子,上面还沾着血迹。 这把勺子曾经挖出了肖克的眼球。 我就想要提醒老道士小心,却看到老鬼顺着墙角的阴影溜进了临时化验室内,忙也跟着飘了进去。 徐天桥对吉星盟介绍:“可以确定这是铀矿石,还有一定的放射物质,他们用不锈钢盒子保存是错误的,如果被别有用心之人盗走,就会引发一场核泄漏灾难!” 吉队长忙询问:“那我们俩现在有没有受到辐射污染?” 徐天桥回答:“我们都穿着防化服,能够隔离辐射,很安全,不过这东西要尽快上交,请专门的隔离室保管,或许国家还用得上呢!” 我看到老鬼突然关闭了房间内的电源,然后就向吉队长扑去。 房间内突然断电,一片漆黑,门口的武警战士当即举枪警戒,我又迅速合拢电源,房间内恢复了光亮。 老鬼被灯光照的忙捂住了双眼,就朝房间外逃去,我也跟着飘了出来。 他来到房顶,我也追上来,就看到老道士和耿精忠撕扯在一起,难分胜负,而他的右眼里还插着一枚不锈钢勺子。 老鬼转过身,对我道:“又是你,我看你是自寻死路,跟我们中统对着干,你会死得很难看!” 我便回应:“你这老鬼,中统都解散多少年了,国民党早就逃往台湾,你还在猖狂,如果我是鬼差,早把你的鬼魂抓去见阎王!” “看来你并不是鬼差,那我就送你见阎王!”老鬼亮出了他的兵器,是一支针筒,里面还有不明液体,就朝我扎来。 我也是玩针的,不过我在现实中的针具却无法带入梦中,而游魂状态的我也无法施针。 就在我准备逃时,他左手迅速伸长,拽住了我的脖子,右手的针筒就朝我的后心扎来。就在此时,夜空中传来了马蹄声,随着一声熟悉的呵斥:“住手!”一根索链抽来,划破了黑暗,击在了老鬼的脖子上。 老鬼惨叫一声,脖颈冒出白烟。 我忙循着索链望去,就看到了骑着白雪的绿姬,她仍然身着大红长裙,披头散发。 老鬼还在挣扎,但又是一条锁链扫来,将他手里的针筒击的粉碎。 我伸手拽住了老鬼的双腿,他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张嘴就朝锁链咬下,绿姬策马飞奔而来,用力收回锁链,对我道:“快上马!” 白雪在我身前停下,我松开了老鬼的双腿,纵身一跃,就飘到了绿姬身后。 老鬼忙趁机朝身后的老道士扑去,一拳击在了老道士的后心,然后拽着耿精忠迅速跃下平房房顶,翻过疗养院的后院墙,就朝山上逃去。 绿姬呵斥道:“本鬼差在此,看你们还能躲到哪里去?”说着就要策马去追,我忙对她道:“先不用急着去追那俩家伙,先救道长。” 白雪在房顶停下,我忙翻身下马,看到老道士的右眼眼球已经挂在眼眶外,后心也受到一击,性命危在旦夕。 我就向马背上的绿姬询问:“道长受了重伤,该怎么医治啊?” 绿姬反问道:“你是大夫,我又不是,你赶快让他跟躯体融合,否则他的魂魄散了,就全完了!”我忙扶着老道士就要返回房间,他苏醒过来,颤抖着对我道:“赶快把道符贴在盒子上,不然他们俩还会来盗取的!” “你还是想办法保住你的老命吧!这儿有本鬼差在,那俩鬼魂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老道士听出绿姬的声音,也就放了心,我忙扶着他往房间飘去。 当我跟躯体融合后,便睁开了眼睛,然后起床开灯,朝旁边床上的老道士望去,他的右眼已经完全成了白色,脸色金黄,呼吸微弱。 老道士有危险,我忙翻开医书,取出针具为其救治,不过针灸效果并不好,只能暂时稳住病情,我先扎了几个急救穴,尤其是后背上的心腧,肺腧等穴,然后就离开房间,敲响了郑秀敏的房门。 她一脸怒气的瞪着我,我看到她披头散发,双眼通红,忙道:“道长犯病了,我治不了他!” 郑秀敏挎上了急救药箱,穿着拖鞋跟我回到房间,看到老道士的表情,立刻配针剂,为其肌注抢救,并且向我询问:“道长怎么了?临睡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只想说,要不是因为你不肯帮忙,道长也不会被俩恶鬼重伤。 郑秀敏为老道士打了一支强心针,然后就对我道:“把丹参针为道长静滴!” 我忙照做,从药箱内找到丹参针,加入一瓶葡萄糖注射液内,郑秀敏用听诊器为道长听诊,这一忙,又是大半夜过去了。 老道士的病情逐渐平稳,郑秀敏也坐在椅子上歇息,用通红的双眼盯着我,询问:“难道这里真的有恶鬼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 顽抗之鬼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做事需专业。 前来调查鸡公山花期楼地下秘室内放射物的这队人马都是从专业领域精挑细选出来的,就我是外行,而且是刚刚入门的。 老道士利用出窍的魂魄跟俩鬼魂搏斗,身负重伤,右眼失明,郑秀敏对我更加质疑跟好奇,因为我虽然没有离开房间,却知道后院发生的事情。 对于这三具尸体的名字称呼我也能叫的出来。 不过郑秀敏仍然对我的阐述将信将疑,碍着她的面,我不能跟绿姬相会,看到老道士已经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我也倒头就睡,从睡梦中进入药材仓库,然后离开,返回房间。 我现在处于游魂状态,这种状态魂魄是跟躯体分离的,魂魄是虚无飘渺的,所以能够穿墙入室,飘到天空中。 我在小楼的房顶见到了绿姬和幽灵出租车司机老常。 他们俩正在密谈,见我飘了过来,立刻停止交谈,老常自觉的返回了出租车内,我看到他居然将这辆“吉利”出租车开到了花期楼的楼顶,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绿姬见到了我,便淡淡的道:“夜里风冷,我们还是到车里谈吧!” 出租车内,老常打开了暖风,播放着悠扬的轻音乐,我没听过,感觉有些忧伤。 绿姬对我们俩道:“我也是听鬼差路甲说你在这里,鬼皇殿下不同意我来找你,但黑脸判官称这里还有两只顽抗拘捕的老鬼,先前的高级鬼差查瑞也无法擒获,我便请求前来捉拿,这也是殿下对我的考验,如果我能将这俩老鬼抓回去,我就可以升为特级鬼差。” 我听她介绍完毕后,就急不可待的询问:“在古寺坡时,你明明不是老道士的对手,可连老道士都无法降服的这俩鬼魂见到了你就有些畏惧呢?” 绿姬仍旧淡淡的回应:“老道士虽然道法高强,毕竟还是人,而我却是地地道道的鬼差,这俩老鬼生前穷凶极恶,坏事做尽,更令人难对付的是他们必定还有高人指点,不仅能够对抗老道士,就连我也难以降服他俩!”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我不禁疑问。 绿姬也是眉头紧锁,回应:“这次是我远离辖区,远途出差,没有后援,也无法请外援,但这俩鬼魂也不是没有弱点,我需要你的相助,经过我的仔细观察,这俩鬼魂都是为了保险柜盒子内的矿石而阴魂不散的。” 我忙解释:“不锈钢盒子内的矿石具有放射性,对人有极大的危害,我在游魂状态一靠近也会感到头晕目眩,恶心想吐。” 老常在驾驶座上闭目养神,对我们俩的交谈充耳不闻。 我就询问:“不知这些鬼魂有什么畏惧的吗?” 绿姬回答:“我这次来特意带着索魂链,不过这俩鬼魂顽固至极,只怕锁不住他们,我们就需要设下鬼笼,将他们诱入,这仍需要你的相助。” “鬼笼是什么?”我疑问。 用桃木制作一只鸟笼,然后在桃木上刻下符咒,一旦恶鬼误入,关闭笼门后,就无法离开,鬼魂惧怕笼子上的符咒,也不敢挣扎。 桃木可以辟邪,也能镇鬼。 可惜我的桃木盒子连同里面的麝香被武刚的一颗子弹毁掉了。 我答应了下来,绿姬就对我叮嘱:“我们鬼魂不能在白天出现,你抓紧在白天制作鬼笼,不需要太大,但桃木上一定刻镇鬼符,每一处都不能漏掉。老道士知道的,入夜后,你还从梦里来跟我们会合!” 在分别时,我想要拥抱她,却被绿姬拒绝,她只是摆了手。 我离开了出租车,往房间内飘回,听到了车子发动的声响,回头一看,楼顶的出租车已经朝夜空驶去。 等我的灵魂跟躯体融合后,就睁开眼睛,郑秀敏也躺在竹椅上,盖着我的防寒服睡着了。 房外传来了雄鸡的啼叫声,我轻轻的下床,披衣穿鞋离开房间,在阳台上朝东方望去,苍茫的云海中,一轮旭日正喷薄而出。 清晨的鸡公山景色格外壮观秀美,大片的别墅沉浸在朦胧如纱般的晨雾中。 当白昼到来,畏惧光明的一切都躲藏起来。 趁着郑秀敏离开房间后,我忙叫醒了老道士,对他道:“道长,你现在感觉如何?” 老道士慢慢的回答:“一时半刻还死不了,不行,我得去灵山请帮手了,不然非得死在这里不可!” 我便阻止他,道:“请帮手的事情让沈超去做就可以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办,我跟女鬼差见面了,她对这俩老鬼也难以降服,需要鬼笼。” 老道士质问:“鬼笼?” 我解释:“就是用桃木制作一只笼子,不过要在每一根桃木上都雕刻符咒。” “我当然知道,但鬼笼也不是容易制作的,普通的鬼笼困不住恶鬼的!”老道士坦言:“灵山就在附近,在灵山寺内有位得道高僧延续大师,我们曾经是故交,他对驱鬼自有一套手段,也可能收藏着鬼笼!” 我当即道:“那我们赶快去请这位延续大师带着鬼笼来帮我们捉鬼吧?” 老道士闭着双眼,不慌不忙的道:“问题是郑秀敏得同意我们离开这里,还有他们允许延续大师前来帮我们捉鬼!” 说服女人不是我的长项,我打算去找吉星盟,这里现在是他说了算。 郑秀敏很快返回,她换了一套普通的滑雪衣,脸上也充满了朝气,对我们俩道:“开早饭了,你们是留在房间还是跟我一起去餐厅吃呢?” 老道士当即表示留在房间里,他重伤未愈,不方便下楼。我却打算去餐厅吃,郑秀敏就带着我离开房间,往楼下走去。 这座楼的楼梯是在楼房当间,而楼梯出口被一道铁门把守。 “小梁,开门,以后袁大夫可以自由进出二楼!”郑秀敏向这名武警战士下令。 终于能够自由了,走出铁门外,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花期楼。 餐厅设置在主楼外,是新建的,当我们来到餐厅时,沈超和其他人已经到了,他们正吃着包子,喝着稀饭。 自从调查组到来后,这里的伙食明显改善了许多。 我打好了饭菜,故意在吉星盟对面落座,旁边就是廖莫两位队长,还有两位专家。 郑秀敏跟乔大夫还有杭法医坐在了一起,我看到这俩男人双眼都熬得通红。 吉星盟停止了喝粥,用疑惑的眼神盯着我,“你找我有事?” 当着两位队长和两位专家的面,我不方便说,就道:“也没啥事,就是想问下我的那些朋友怎么样了?” 吉星盟回答:“他们仍在那里训练,这就不属于我的管辖了,对他们训练也是为了保护他们,让他们强大后,就能够自保,听说那位盘姑娘是你的女朋友?” 我点头应了,道:“我很想念这些朋友,能不能回去见他们一面?” 对方立刻否定了,道:“等我们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你们就可以相会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请求外援 出家人通常喜欢云游四海,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 内心的清静造就了生活的清净,无欲无求。心里充实了,身体也会跟着强壮起来。 我准备在早饭时说服吉队长,但碍着两位专家和两位队长的面,不好说出口。 廖队长就对我道:“你是挂念你的女朋友了吧?” 我纠正:“不只是青青,还有镇民哥和小马,不知道他们在那里会不会孤单!” 廖队长就对我坦言:“你和谭道长离开训练场后,他们当即表示抗议,不过他们还不能回家,上级已经拟定将他们秘密调到这里,协助我们调查此案,应该这两天就能赶到。” 旁边的莫凯南队长插话:“我看这件案子也不复杂,没有必要如此小题大做吧?” 吉星盟一脸严肃的对我们道:“非也,此案表面上只是一桩秘室藏物案,实际上却蕴藏着敌人的特务活动,我有预感,敌人一定还留有特务潜藏在这里,昨天夜里那两个穿着生化服的家伙就是敌人在装神弄鬼,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保险柜内的铀矿石而去。” 众人皆同意了他的推测,吉星盟便向徐天桥询问:“那块铀矿石呢?” 徐天桥忙报告:“我亲自将其送回了地下室的保险柜内,而且又更改了保险柜的密码!” 杭法医就道:“既然我们已经确定这就是一块铀矿石,那为什么不赶快交给国家处理,留在这里反而会引来敌人的盗窃!” “你说的很对,我就是要利用这铀矿来引出敌人,否则组织上就不会派我来调查此案了!”吉星盟一本正经的道。 我迅速吃着早饭,虽然伙食改善了,但我吃起来却如同嚼蜡。 “吉队长,我有情况需要向您单独汇报!” 用过早饭,吉星盟就领着我进入了后院地下室,舒院长特意命武警战士清理出了一间,作为吉队长的办公室和指挥部。 房间内有些潮湿,但办公家具全都是新的,墙壁也新粉刷过。 门口两名武警战士把守,房间内一片雪亮。 吉星盟为我倒了杯水,然后在椅子上落座,一边喝着热水一边道:“说罢,什么情况?” 我当即回答:“我知道这三具尸体的名字,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请求!” 吉队长用更加疑惑的眼神盯着我,质问:“你究竟是什么人?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三具尸体名字的?” 我缓缓的回答:“我也是从谭道长嘴里得知的,有很多事情你们不会相信的,也绝对不会允许存在的,可这些事情真实的存在。” “你是指鬼魂?”吉星盟从老道士联想到了鬼神。 我点头应了,道:“为何谭道长一来,就找到了隐藏的秘室?想必舒院长也令人勘察过无数次,刑讯椅上的这具尸体名叫肖克,是我们党的一名地下工作者,他的身份不幸暴露,受到了中统这俩特务的残酷逼供跟折磨,但他至死不渝,一直在保护保险柜内的铀矿石。” “这也是老道士告诉你的?”吉队长疑问。 我肯定的回答:“不,这是肖克托梦对我讲的,祖国的敌人虽然远离我们,留下的间谍特务也死的死,撤的撤,可还是有,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吉星盟喝了一口水,对我疑问:“袁大夫,你还不是党员吧?这些事情你不能插手,在这支调查队里,你的职责是听候我的调遣,别的事情一概不要管。” 我听了很不服气,对方继续道:“若非迫不得已,组织上也不会把你跟谭道长编入我们调查队,你们俩不是党员,也不用服从我们党组织的命令,我们只是请你们来协助我们调查的,你明白吗?” “既然如此,那我有个请求!” 吉队长表示:“你说!” 我坦言:“谭道长身负重伤,他想要前往灵山拜访一位故友,希望吉队长能够批准,派人送我们前往!” 吉队长眉头一皱,回应:“此案涉及太多机密,在没有结束调查之前,任何人都不得离开!我不允许。” 我直接道:“如果没有我跟谭道长的帮助,只怕你们永远都破不了此案,因为有些事情是无法用科学跟医学解释的!” 对方有些生气,我昂首挺胸,决定要坚持到底。 吉星盟终于松了口风,道:“你先回去,容我考虑一下!” 我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走在秘室外的走廊中,有一股很强的压抑感。 回到地上的感觉很好,这里的空气清新,也不冷,而且阳光明媚。 我昂首挺胸的穿过楼梯口的铁门,径直回到房间,乔大夫正在为老道士体检,定论:“你这是急性白内障,做手术置换晶状体就可以恢复视力了!” 老道士用左眼看到我回来,就对乔大夫道:“不用了,我都这把年龄了,不用再浪费钱了!” 乔大夫告辞离开,我随手关闭了房门,老道士就追问:“怎么样,吉队长同意了吗?” 我坐到了椅子上,翻看着《本草纲目》道:“他还没有决定,要考虑一下!”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俩老鬼发现鬼差前来,必定会加速行动,如果让他们把铀矿石拿到手,鬼差也奈何不了他们,而且如果他们引爆了矿石,只怕方圆百里都会受到核污染的!” 现在最大的矛盾就是科学跟迷信的对抗,科学不相信鬼神的存在,而鬼神也在暗中讥讽科学的清高自大。 “实在不行,我去找些桃木,请人制作一只鸟笼,你在笼子上刻下符咒。”我冒昧的出着主意,老道士却用一只眼盯着我,道:“来不及了,再说我这一只眼睛也不行!” 当我们俩正在生闷气时,房门敲响,吉星盟带着郑秀敏走了进来,对我们俩道:“我考虑过了,然后又向郑中士征询了意见,同意你们离开这里,前往灵山,不过为了你们俩的安全,我让朱建房和郑中士随你们一同前往!” 我忙同意了,老道士也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你们要绝对服从郑中士的安排和命令,在灵山不要多停,办完事情马上返回!”吉队长叮嘱,“另外此行绝对保密,我连两位专家和队长都没有透露!” 吉队长转身离去,郑秀敏就对我们道:“等下吉队长会带其他人对地下室展开调查,他们都要去后院,我们换上武警战士的服装,朱建房在门口开车等候。” 老道士便疑问:“我就不用换衣服了吧?” “你最好换套低调点的衣服,否则容易暴露身份!”郑秀敏领着我去了隔壁房间,丢给我一套武警的服饰。 我也能穿武警战士的制服了,这是我从小的一个军人梦。 不过这套衣服穿在身上,才感觉有些小,我敢肯定这是朱建房的制服。郑秀敏迅速换上了一套军装,我们俩搀扶着老道士下楼,大门口,我们亮出了证件,离开疗养院,一辆军用吉普车正在等候。 第一百二十六章 灵山何处 古语云: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不过这都是老话,当今的都市太喧嚣,已经不再适合隐士居住。 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更能潜心修行。 一辆墨绿色的军用吉普车从鸡公山上的别墅区急速下山,我和探幽道长就在这辆车内,随行的还有郑秀敏跟朱建房两位军人。 车窗外的风光秀丽,可惜都匆匆向车外飞奔。 吉普车转眼就驶入了繁华的信阳市,穿过大街小巷,径直驶入了一座地下车库,我忙向司机朱建房质问:“我们不是要去灵山吗?你怎么把我们带到这里了?” 郑秀敏命令我道:“别问太多问题,我们不是路痴!”说着就打开车门,朝旁边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走去,留我们在吉普车内等候。 她围着这辆旧桑塔纳转了两圈,然后俯下身去,从前轮内侧取出一把钥匙,迅速打开了车门,坐入了驾驶座上,对我们道:“正常,赶快换衣服!”她也关闭了车门。 老道士有些困惑,前排的朱建房就道:“袁大夫,衣服就在靠背后面,你们赶快换上!”他也从座旁拉出一套灰色的运动衣,迅速套在了身上。 我从吉普车的后座拿过一只黑色塑料袋,里面也是一套黑色运动服,老道士便埋怨:“我只不过是去拜访一位故友,至于如此神秘吗?” 换好衣服后,朱建房率先下车,绕到了桑塔纳轿车的副驾驶上落座,我拉着老道士也迅速坐入了轿车后面的座位上,我看到郑秀敏也已经换上了一套土黄色的运动服,这让我们看起来是一个旅行团的。 “我们还在秘密调查组中,所以任何行动都要保持机密跟警觉!”郑秀敏解释,然后一脚油门,桑塔纳呼啸着驶出了地下车库。 我不禁向老道士疑问:“难道我们还在危险之中?” 这老家伙不回答,我就拉开保暖衣的领子,看到胸前的碧玉正常,也就放下了心。 郑秀敏一边驾车一边向老道士询问:“道长,你还有什么东西要买的吗?” 老道士一边抚弄着运动服上的大号拉锁,一边回答:“我倒是想买很多东西,可惜兜里没钱啊!” 郑秀敏表示:“只要不超过二百块,我替你付!” 桑塔纳迅速朝罗山县方向驶去,当我的肚子饿的呱呱叫时,车在一家路边饭店前停下,可能是因为饭店开的位置偏僻,食客并不多。 老道士就要开门下车,朱建房立刻阻止道:“你们留在车内,我去买回来,大家在车里吃!” 我忍不住向郑秀敏询问:“我们都已经到罗山县了,难道还怕别人知道吗?再说这次行动也是经过吉队长同意的!” 郑秀敏扭过头对我呵斥道:“吉队长也向你们说过,这次行动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安排!” 我只好沉默不语,老道士摸出了不锈钢酒壶,扭开盖子就喝。 郑秀敏阻止他:“谭道长,你现在都已经是白内障加心脏病,还喝酒?” “酒早就喝光了,我现在是拿着酒壶闻气解馋呢!”老道士把酒壶倒置起来,果然里面已经空了。 没多久,朱建房拎着一只大塑料袋返回车内,午饭是炒米,还有一瓶矿泉水。 路边一辆破东风车急速驶过,带起了一片的灰尘,幸好车窗是关闭的。 不过我心里已经留下了阴影,凡是破旧的东风和解放卡车,我都有些排斥跟畏惧。 我们迅速吃过了饭,郑秀敏再次发动车辆,往灵山方向驶去。 老道士不断为她指明方向,朱建房就抱怨买回来的炒米太干,也有点咸了,不断的喝水。 未到灵山,先闻钟磐声,郑秀敏打开了车窗,一股迦南香混合着草木的气息飘入了车内,朱建房就道:“这里的风景可真美啊!” 老道士却道:“往前转弯,在太平沟前停车,我们走石阶上山。” 郑秀敏有些疑惑,但还是将车停在了一道陡峭的山岭下,她转身为我们递过了墨镜,老道士戴上墨镜,大步往山道上走去,我忙跟在了后面。 朱建房下了车,习惯的向四周环视,我们顺着石阶往山上攀去,跟着老道士曲曲折折的前行,郑秀敏追了上去质问:“道长,这并不是去灵山寺的路!” 老道士回应:“不错,这是我那位故友隐居之处!” 等我们都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时,老道士将我们领到了一片山坳中,两座小瓦房出现在我们眼前,门前的篱笆半人高。 这分明就是一户山里人家,不过我从屋子内听到了木鱼诵经声。 老道士喘了口气,推开篱笆门,径直进入堂屋。 堂屋正**奉着一尊无量寿佛,一位身披黄色僧袍的僧人听到有人经来,便停止诵经,向我们望来。 老道士指了地上的蒲团,对我们道:“随便坐!” 这名僧人不慌不忙的道:“道长不是去降妖除魔了吗?怎么有空来陋舍?” 老道士摘下了墨镜,然后拉开了运动服的拉链,平静的道:“老和尚你看我!” 延续法师面相和蔼,而且看不出真实年龄,开口用缓慢而磁性的声音惊讶:“你的右眼,还有你的胸口,难道你遇到冥顽宿鬼了?” 老道士纠正:“不是宿鬼,而是中统特务的鬼魂!” 这时房内的灯烛闪烁,延续法师脸色一变,我忙补充:“其中一个名唤老鬼,另外一个叫耿精忠,他们还囚禁一个名叫肖克的地下工作者!” 法师转身向我们这些人望来,我忙介绍:“这位是军区的郑秀敏中士,还有武警朱建房同志!” 这俩人就朝我瞪来,延续法师缓缓的道:“阴阳两界,总有些例外,有的人穷凶极恶,固执倔强,有的鬼魂,贼心不死,冥顽至极。道兄是想请我出山协助你驱鬼吗?” 老道士忙道:“不,我只是来借你的鬼笼捉鬼,此等恶鬼,不灭难解我心头之恨,更不能为前辈报仇雪恨!” “你还活在仇恨中,被情绪左右行动!”延续法师道。 老道士就对法师附耳低语,法师惊讶的盯着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无论人鬼,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单靠鬼笼还是不行的,我有位师兄延悟,就在隔壁忘我殿,你去请他出山协助你,否则俩恶鬼不除,隐患就无法解除。” “他是你的师兄,还是你去容易说服他!”老道士道,说着就要去拉延续法师起身,不过法师撩开了僧袍,露出了萎缩如同枯枝的双腿。 老道士让我们在此等候,他去了隔壁房间。 延续法师就对我道:“年轻人,你还有大好前途,而人鬼殊途,你为何要选择女鬼差,贫僧看你身边这位姑娘就不错,同类相交才是天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承蒙开眼 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被人监视和监听,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别人得知。 当然,没有人会特意浪费人力财力去监视一个普通人的。 老道士带着我们找到了灵山寺附近一座小瓦房内的延续法师,不过对方撩开了僧袍,露出枯萎的双腿,表示爱莫能助,但隔壁住着他的师兄延悟法师。 老道士去了隔壁,我跟郑秀敏留了下来,朱建房就道:“我回车里取些东西,很快就回来!”他转身离去,郑秀敏也向延续法师询问:“大师,这附近有没有厕所,我想要方便一下!” 延续法师指了门外,并没有道明茅厕所在,不过郑秀敏已经谢过他,离开房间。 我盘膝坐在了蒲团上,有些无聊,忍不住向四下打量。房间虽然破旧,但收拾的很干净整齐,正堂当**奉的这尊无量寿佛有真人大小,栩栩如生,满面笑容的看着来客。 “年轻人,贫僧看你身强体健,但眉头不舒,而且最近受过伤,可遇到什么不快之事,能否讲与贫僧,或许贫僧能为你解疑答惑呢?” 我淡淡的询问:“大师,您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吗?” 这根本就是一句废话,如果世上没有鬼神,那还要和尚道士做什么? 不过对方却不慌不忙的回答:“鬼神都是虚幻的飘渺的,但也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可以左右我们的行为。” 我点头应了,不知道接下来该询问什么问题? 延续法师用成熟男人极富磁性的嗓音向我询问:“年轻人,无形的力道并不弱,甚至能够轻而易举的取走一个正常人的性命。” 我从他的话题中找到了话题,“那我们应该如何抵抗这种力道,甚至消除这种无形的力道呢?” 对方用疑惑的眼神盯着我,询问:“你是要跟这种力量对抗吗?那就需要强大自我,只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征服世界,跟天命相抗!” 我苦笑了一声,这恐怕是不可能的,我,一个小医生,能保住自己性命,救回病人性命已经不错了。 延续法师继续用这种磁性的声音道:“蝼蚁虽小,却能吞噬一座森林,狮子的力量虽大,却杀不死一只蚊虫,莫欺少年穷,莫自卑!把你的右手伸出来,贫僧为你看看手相!” 我以前从不相信算命看相之说,不过免费的何尝不可,便伸出了手。 对方的手粗大厚实,给人以安全感。 我感觉一股暖流顺着我的手臂流入我的体内,“闭上眼睛,你会看到另外一个世界!” 果然,我闭上了眼睛,就看到视野里一片光亮,延续法师站着我对面,此刻的他身体健壮,双腿正常,缓缓的对我道:“其实在我们这个世界上,高等生灵并不只有人类,在三维空间中,人看不到的某些生物,它们却能看到我们,贫僧无能,愿为你开天眼,这样你就可以看清楚鬼魂的真实面目,届时你就不会再留恋女鬼差。” 我有些抗拒,不过对方嘴里念咒,将右手中指点在我的眉心,我感觉自己的双眼刺痛难忍,视力也跟着模糊起来。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延续法师仍站在我对面,道:“你闭上眼睛,就能够看到鬼魂,睁开眼睛,则可以看到现实中这个世界,不过鬼魂通常不会在白天出现,所以你尽量不要在白天闭眼。” 不能在白天闭眼?那我岂不是不能在白天睡觉,就连晚上睡觉时,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鬼? 延续法师解释:“不,当鬼魂出现在你的周围时,你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它们了!” 我定眼一看,延续法师仍盘膝坐在我对面,四周的亮光消失,正堂内的烛火变得微弱,天黑了。 郑秀敏方便回来,就向我询问:“谭道长办好事情了吗?我们该回去了!” 延续法师道:“这位女施主可有心上人了?” 郑秀敏脸一红,我就诧异了,对方解释:“正常人是要结婚生子,以延续和增加人类数量,只有少数不正常人才会不婚,贫僧就属于这些不正常人。” 我站了起来,延续法师对我道:“年轻人,你可愿意为房间里点亮烛火,使我们的视野明亮?” 这点请求我应该满足,就走到木架前,用一支燃烧的蜡烛引燃熄灭的蜡烛。 延续法师对郑秀敏道:“姑娘,有多大力量做多大的活,千万不可逞强!” 郑秀敏心不在焉的应了,反问:“不知大师如何用晚饭?” 对方回答:“贫僧一天只吃一顿饭,但今天禁食,所以也无法招待施主用饭!” 说话间,房门打开,老道士走了进来,向延续法师俯身行礼,然后对郑秀敏道:“延悟法师想请姑娘一会!” 郑秀敏便跟着他去了隔壁房间,延续发生对我道:“你千万不要去找圆寂和尚,老道士尚不是他的对手,即便女鬼差前去,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保住性命是当务之急!” “圆寂法师?” 延续法师点头应了,手一指外面,一道黑峻峻的山峰就在远处。 郑秀敏匆匆返回,向延续法师俯身行礼,然后告辞。 我放下了蜡烛,也向法师道别,刚走出正堂,一阵夜风吹来,有些冷,还夹着杂草落叶,令我忙闭上了眼睛。 一个胖和尚出现在我眼前,对着我发出了诡笑。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老道士,他手里提着一只竹笼,笼子上刻满了道符。郑秀敏对我们俩道:“我们要赶快返回了,一定要在子夜之前回到疗养院,否则他们就会有危险!” 老道士脱下运动服,将鬼笼包裹起来,郑秀敏取出了手电筒在前带路,老道士却健步如飞超过了她,我落在最后,听到山林中的寒鸦跟猫头鹰的哀啼,忙也加快了脚步,迫不得已抓住了郑秀敏的后衣襟。 “看清脚下,别崴脚,这里可没人背你!”她的话仍然冷冰冰的。 山道下响起了鸣笛,我们顺利的回到桑塔纳车内,朱建房对我们道:“就这点时间,道长的事情办妥了吗?” 老道士回答:“我只是来拜访故友,向他借一件东西,在县城老薛酒馆停下,麻烦帮我的酒壶打满,要十二味药酒!” 朱建房发动了车,迅速往罗山县返回。 郑秀敏坐在了我的身旁,对我道:“袁大夫,你跟盘姑娘认识多久了?” “仔细算起来不到二十天!”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继续道:“如果你能抓住机会,你们俩以后就能成,她是白领,而你是医生,不过你们俩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惊变 这世上,有的人只是一面之缘,就感觉非常投机,有的人天天相见,也感觉平淡如水。 开夜车是很费精力的,朱建房是老战士了,车技娴熟,我靠在座椅上想要休息,不过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车很快就驶入了罗山县城内,这里盛产毛尖,朱建房把车停在建设路转角,然后下了车,隔着车窗,我看到一家卖熟肉的小店,旁边就是老薛酒坊。 闻到了卤肉的香气,我的肚子更感觉的饿了,不由闭上眼睛,却看到在酒坊和肉店外,聚集了一群身披各种衣服的鬼魂,正在拼命的嗅着香气。 不远处还有一座公厕,郑秀敏对我们俩叮嘱:“你们留在车内,不要出来,我去方便一下,马上就回来!” 老道士默不作声,我睁开眼睛,应了。 等郑秀敏一下车,我忙向老道士询问:“道长,你看见了吗?” 老道士却从轿车的驾驶座上取过一只随身听的耳机,按下了车载播放器的播放键。 “看到了,人要过年,这些鬼也要过年,他们在人间没几天了!” 我正在疑惑时,老道士的脸色一变,然后将运动服的拉锁一把扯下,把耳机放回远处,向我询问:“你跟延续法师没有说不该说的话吗?” “什么话?”我询问道。 老道士压低了声音对我道:“我们俩跟延续师兄弟俩的谈话被他们窃听了。” 我立刻明白,“他们”指的是谁?鬼魂是用不着窃听的。 朱建房很快就提着一袋熟肉跟一壶酒返回车内,打开了袋子,递过两双卫生筷道:“赶快吃吧!”老道士接过酒壶,先痛饮一口,我忙也开吃,并且为这些鬼魂感到可惜,人可以喝酒吃肉,他们却只能闻气。 郑秀敏很快也返回,坐到了我身边,道:“卫生间就在旁边,要去的就抓紧了!” 朱建房放下了筷子,就要去方便,我忙跟着他一起下车。 这时一辆摩托车呼啸着疾驶而来,就朝我们俩撞上,朱建房一把抓住了我的右肩,左手在前车盖上一按,便将我拉上了桑塔纳车顶,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坐在引擎盖上,我的汗登时冒出,心跳不止,随即脸一热,因为我小便失禁了,俗称“吓尿了!” 朱建房也坐在引擎盖上喘息,然后就骂道:“这帮熊孩子,骑个破摩托车就玩起命来。” 郑秀敏和老道士忙也下车察看,见我们俩没有受伤,才放了心,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抓紧回去吧!” 我忙道:“不行,我要去方便一下!” 朱建房从腰里摸出了配枪,道:“跟我来!” 街头的简易公厕里,我方便后,对于刚刚捡回一条命,仍心有馀悸,借着水龙头洗了把脸。 返回车内,朱建房收回了配枪,往嘴里塞了两大块肉,就发动了车子,我继续夹着熟肉往嘴里送,不过还是感觉如同嚼蜡。 郑秀敏停止吃肉,对我道:“别用筷子,直接下手吧,否则容易被筷子插入喉咙。” 我迟疑了片刻,对方就疑问:“你该不会刚刚方便后没洗手吧?” 为了表示清白,我直接徒手取肉,往嘴里塞,但很快就被一块骨头硌了牙。 看到我脸色突变,表情痛苦,郑秀敏忙询问:“你怎么了?难道这肉里有毒?” 我打开车窗,吐出了嘴里的肉和骨头,咧着嘴道:“牙被骨头硌到了,这不是无骨肉吗?” 朱建房忙表示:“的确是无骨肉啊,我特意让老板剔除了骨头,这黑心的老板!” 我们的车很快就追上了刚刚那辆摩托,骑车的是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看到我们追来,吓的忙加大了油门,“呜”的一声便消失在了罗山县的小巷中。 得力于小朱冷静的心态和娴熟的车技,还有熟悉的路况,我们在子夜之前返回了鸡公山上的疗养院,不过刚一下车,我就听到了青青的尖叫声。 郑秀敏惊道:“不好,但愿我们没有来迟!”她从腰里取出了配枪,朱建房也拿着枪迅速下车。 这声音是从二楼房间内传出的,我跟在老道士身后大步穿过铁门,返回房间,从手提袋内取出了针具包,拿出一枚三棱针握在手里。 老道士仍然用运动服包着鬼笼,对我道:“你千万不要逞强,我会协助女鬼差对付他们的!” 我没理他,直接出了房间,对随后赶来的小梁道:“青青是不是来了,她在哪个房间?” 小梁随手一指郑秀敏的房间,我便闯了进去,就看到振民哥已经掐住了青青的脖子,小马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喝问:“那个医生呢?赶快让他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你!” 小梁也跟了进来,见状立刻端起步枪,呵斥道:“快住手,不然我就开枪了!” 振民哥和小马却满不在乎,见到我回来,便冷声道:“你终于出现了,保险柜内的矿石呢?” 这声音绝对不是小马的,我闭上了眼睛,就看到耿精忠的鬼魂附着在小马体内。 “我怎么知道,赶快放开青青!”我睁开眼睛呵斥。 小梁则举起了步枪,瞄准了振民哥的脑袋。 “想要铀矿石是吗?就在我房间里,你们跟我来吧!”我按下了小梁手里的步枪,折身离开房间,返回自己房中。 老道士已经躺在床上,怀里抱着运动服包裹的鬼笼呼呼大睡。 振民哥仍以青青为人质,要挟小梁把步枪放在地上,不然就掐死人质。我让小梁照做。 小马跟进了房间,我指了老道士怀里的东西,道:“矿石就在这里,你们先把青青放了,不然我就把矿石拿出来,大家都不得好死!”说着一把拿过运动服包裹的鬼笼。 振民哥犹豫了,他一脚踢起了地上的步枪,伸手去接,小梁也迅速出手,一脚踹向了他的手,不过振民哥松开了青青,然后一拳击在小梁的天灵盖上,登时令其瘫倒在地。 我抱紧了鬼笼,对他们呵斥:“住手,不然我真的把矿石拿出来!” 青青也瘫坐在地,大口呼吸。 振民哥捡起了步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威逼道:“快把矿石交给我,连盒子一起,不然你们都得死!”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可以,不过你们就不想验下货吗?” 小马当即表示:“那当然,你把盒子打开,快点!” 我掀起了包裹鬼笼的运动服,一道道金光立刻自鸟笼发出,房间内一片金光。 小马跟振民哥登时发出了惨叫,蜷缩在地上不断抽搐,我闭上眼睛,就看到耿精忠和另外一名特务的鬼魂缩成一团。 鬼笼上有一道精巧的门,我打开后,这俩鬼魂迅速被吸入了笼子内。 关上笼门,大功告成。我松了口气,不过大群的武警赶了过来,将枪口都对准了我。 第一百二十九章 鬼笼 有很多精神病人都是正常人所变成的,我们不会相信他们的胡话。 有的精神病人是被逼疯的,我现在就百口莫辩,幸好这些武警还是讲理的,他们扶起了小梁,弄醒他,然后把振民哥和小马带回房间,看押起来。 “袁大夫,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一名武警队长向我询问。 青青扑入了我的怀里,吓的瑟瑟发抖,但却没有吓到这名队长,他视若无睹,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一顾的表情。 “他们俩不知道怎么了,向我逼问袁大夫的下落,我是跟他们一起来的,我也没见到袁大夫,他们俩却不相信!”青青颤抖着向队长解释。 我也对这名队长坦言:“青青是我女朋友,振民哥和小马可能也是担心我的安危,才做出如此出格之事,都过去了!” 一脸刚毅的队长指着我手中的鬼笼询问:“你手里拿这鸟笼做什么?” 我立刻回答:“这是我为青青准备的礼物,他们俩就是犯了浑,睡一觉,等明天见到我就没事了,麻烦你们了!” 队长带着这些武警转身离去,到门口时丢下一句:“你们俩要注意形象,这里是不允许做那事的,如果你们非要做,就需要向郑中士申请开探亲房!” 他随手关上了房门,青青脸一红,想要离开我的怀抱,我却抱紧了她,放下了鬼笼,道:“你也累了,赶快休息,我还要去帮老道士。” 青青立刻抱住了我的脖子,道:“你不能去,我不让你去,我害怕!” 我表示:“我不走,就在这里陪你。”我们俩和衣躺在了我的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很快我就进入了睡梦中。 在药材仓库内,我发现自己手里还拎着鬼笼。 来到桌案前,我放下了鬼笼,发现里面多了两只画眉鸟。其中一只对我恶狠狠的道:“算你狠,都怪我看走眼了,没想到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居然也能借来鬼笼!” 对与这只鸟的威胁,我不屑一顾,便对珍珠内的虚影请教:“前辈,有什么办法能令这俩鬼魂飞魄散呢?” 戒指内的虚影回答:“为何要令其魂飞魄散呢?如果你恨他们,就将他们交给鬼差处置啊?” “不错,这是个好主意,我会把这俩鬼魂交给绿姬处置,最好将他们俩打入地狱受刑!”我起身返回仓库,在货架上找出了石灰,硼砂,朱砂,木炭等药物,藏在了运动服袖子内,然后拎着鬼笼离开仓库。 返回房间后,我提着鸟笼就朝房间外飘去。 在后院,我看到老道士跟绿姬还有出租车司机老常正跟两个穿着防化服的家伙对恃。 我忙揉了眼睛,然后闭上眼睛,看到老鬼附着在了莫凯南身上,用刀子逼着徐天桥交出铀矿石,而另外一具防化服内是个老和尚,手里拿着一支玻璃针筒,就要往徐天桥手背的血管上刺去。 徐天桥冷声道:“铀矿石早就被我秘密送给上级保管了,能引出你这个潜藏如此之深的老特务,我就是死也值了!” 老和尚恶狠狠的道:“那我就令你生不如死,老鬼给他注射毒药!”说着把针筒递给了按住徐天桥的老鬼。 绿姬当即呵斥:“你们赶快住手,不然我会将你们都送入地狱受刑!我已经调了大群鬼差把这里包围了,你们逃不掉的!” 老和尚冷笑一声:“你们鬼差对鬼魂有效,对我老和尚可无效,老鬼,不用怕,赶快为这家伙注射毒药!” 老常忙前去阻拦,老和尚手腕一转,手里多了一跟鼓槌和一只金钵,木槌敲响金钵,发出了刺耳的声响,老常当即被震的七窍流血,瘫倒在地。 绿姬也往后退了一步。 老道士得意的道:“我这半个世纪的和尚不是白当的,谭杂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你跟灵山寺的延续,都是共党的眼线,要不是你居无定所,不然我就先灭了你!” 我听后经惊讶了,没想到老道士居然也是一位地下工作者。 老和尚继续敲着金钵,念起咒语,我看到所有持枪的武警战士都朝这里赶来,将枪口对准了老道士和徐天桥,还有杭法医,乔大夫。 “交出铀矿石,你们还能活命,否则不仅你们会死,而且你们的家人也会跟着你们一起死,我可是对你们的家属情况知道的一清二楚!” 徐天桥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绿姬就呵斥道:“老和尚,别以为我们就对付不了你,我会请殿下立刻索你性命的!” 老和尚满不在乎的道:“随便,这不过是我的皮囊,只要你们抓不住我的魂魄,你们就拿我无可奈何!” 绿姬跟老和尚互相丢了眼色,同时纵身跃起,一个朝老鬼扑去,一个朝老和尚扑去。 不过老鬼附着在莫凯南身上,并没有动,而老和尚一挥手里的鼓槌,当即把老道士砸到在地,然后又敲了一下金钵,把绿姬震飞。 我从楼顶跃起,一把接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出声。 绿姬也看到了楼顶的郑秀敏和朱建房,二人手里各执一杆莫辛干阻击步枪,这是前苏联产的一种老式阻击步枪,优点是射程远,精度高,换弹快。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扣下了扳机。 两枚子弹离开了枪膛,一枚向老鬼附身的莫凯南队长的右肩射击,另外一枚击入了防化服内老和尚的额头。 两人同时中弹倒地,我闭上了眼睛,就看到老和尚的魂魄迅速离开躯体,钻入了徐天桥体内,一把从老鬼手里夺过针筒,就朝自己体内注射。 又是一枚子弹飞来,击穿了徐天桥的手掌。 老和尚抓着老鬼迅速朝楼顶飞来,速度快的我都为之惊讶,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郑秀敏和朱建房已经将狙击枪的枪口对准了下面的乔大夫跟杭法医,准备扣下扳机。 我立刻一抖双臂衣袖,将里面的石灰粉,硼砂,朱砂,木炭屑抖落二人身上。 这俩鬼魂当即惨叫一声,就地打滚,子弹也射偏了。 我亮出鬼笼,绿姬惊叫一声,迅速退后,我打开了笼门,将老和尚跟老鬼这俩鬼魂收入了鬼笼内。 郑秀敏已经滚到了楼顶边缘,再多滚一步,就会坠落楼下。 我脱下了运动服,把鬼笼包裹起来,然后朝绿姬飘去,把鬼笼交到了她手里,道:“这下你可以向殿下交差了!” 绿姬向我投来了感激的眼神,忽然给了我一个亲密的拥抱,我幸福的闭上了眼睛,却看到她苍老的脸,这才是她的真实面目。 第一百三十章 拨云见月 我们的先辈为了跟敌人做斗争,不惜牺牲自己的家人和名声,这样的人才是高尚的人。 只希望所有的付出都能得到应得的回报。 当交锋结束,绿姬拿着鬼笼,返回了出租车内,老常驾车离去。 郑秀敏跟朱建房趴在楼顶,昏昏睡去。所有的武警战士也都恢复了正常,见到受伤的莫凯南和惊魂未定的徐天桥等人,忙上前保护。 我向老道士望去,他露出了会心一笑,终于能够放心了。 不过郑秀敏和朱建房还在楼顶,万一他们翻个身,尤其是郑秀敏,就会坠落楼下,我忙飘回了房间内,跟躯体融合,然后看着静静安睡的青青,忍不住吻了她的脸颊,轻轻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我运动服上衣找不到,所以就套上了防寒服外套,穿上军警靴,悄悄离开房间。 两名武警战士守在门口,见我出来,立刻质问:“办好事了,准备脱身吗?” 我一时没有听明白,就道:“赶快上楼顶,郑中士和朱建房还在上面!” 一个脸颊消瘦的战士就对我道:“你站着不要动,刑武你看住他,我到楼顶看看!” 刑武人高马大,跟振民哥有的一拼,他答应了,把枪口对准了我。 另外这名战士拿出了手电筒,别在肩章下,就往楼梯走去,顺着钢筋梯攀上楼顶,推开铁盖子,上到顶部。很快我看到郑秀敏和朱建房慢慢从楼顶下来,二人向我道了谢,便迅速返回各自房间。 刑武一脸疑惑,向同伴询问:“权英,我们是不是误会袁大夫了?” 权英按下了刑武的枪,道:“什么误会,他明明是跟盘姑娘在房间里做好事了,你看到盘姑娘出来了吗?还有谭道长好像也在房间内,一直没有出来,你们俩不会是当着老道士的面做哪个吧?” 现在的战士都怎么如此早熟?张嘴这个那个的。 我不理会二人,转身就要返回房间,刑武忙拦住我,道:“你要干什么去?” “你们说我和盘姑娘那个了,我就去做那个给你们看,否则就被你们白白冤枉了!” 关上房门,我躺在床上,老道士对我道:“没想到你还挺厉害,居然将圆寂这个老特务都收拾了,对了,怎么不见那个耿精忠的魂魄呢?” 我就解释:“那个耿精忠的魂魄跟另外一个特务的魂魄已经被我收入了鬼笼中,还要多亏你从延悟法师那里借来的鬼笼。” 青青苏醒过来,向我询问:“袁大夫,你们在说什么耿精忠,鬼笼啊?” 我忙掩饰:“耿精忠就是明末清初的那个耿精忠,耿仲明的儿子,他和吴三桂尚可喜投降了大清国,作了叛徒。” 老道士掩口而笑,道:“我怎么什么都听不到了,你们就当我不存在,想干啥就干啥!” 我便道:“我啥也不想干,就想睡个安稳觉!” 现在终于能够睡一个安稳觉了。 当第二天醒来,青青已经离开房间,老道士在床上盘膝打坐,嘴里道:“你们可以离开了,不过老道士我还得在此疗养一段时间,这把老骨头不行了!” 我忙安慰他道:“看不出来啊,老家伙居然还是伟大的地下工作者,我们党不是无神论吗?那你为何还要带我去向鬼皇还债?” 老道士慢条斯理的道:“我是不相信鬼神的,但做道士久了,也就慢慢相信了鬼,但仍不信神,盘踞在鸡公山附近的这个特务用圆寂法师掩饰身份,我苦于找不到他的狐狸尾巴,只好求助与鬼差,幸好你为我指明了秘室的所在,将这窝特务厉鬼一窝端了。” 用过早饭后,廖队长领着我们到后院,看到太平间内多了一个和尚的尸体。 老道士握住了吉星盟的手,道:“报告吉队长,新四军独立特工谭友前来报道,请求归队!” 吉队长有些诧异,党史专家鲁鄂豫抢过了老道士的双手,紧紧握住,惊讶道:“您就是新四军独立级特工谭友同志吗?我也只是听说过您的大名,但作为高度军事机密,只能烂到肚子里,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的真人?” 杭法医忍不住就疑问:“谭道长,谭友,新四军独立级特工,您今年高寿啊?” 谭道长仔细计算了,道:“我是跟党同一年诞生的,今年74了!” “还真看不出来,您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杭法医仔细打量着老道士。 我也有点不敢相信,这个老家伙从头发和皮肤上看,顶多就是五十岁。老道士介绍:“我在抗战前就已经潜伏在中统内部,而肖克正是我的上线,他和我都一直潜伏到了解放后,只为追查军统留在鸡公山的秘密武器。” 刑讯椅上救下的便是肖克的遗体,生前他突然失踪,临死前受尽了特务的酷刑折磨。听老道士介绍完这一切后,吉星盟立刻向上级党组织汇报。 肖克同志的遗体被装殓到一口上好的杨木棺材内,身上盖着大红的党旗,这是他用鲜血染红的。吉星盟对老道士道:“谭友同志,我已经向上级汇报过了,组织决定为你归队,安排你在这里颐养天年,你觉得怎么样?” 老道士表示:“我在这里养好伤就可以,颐养天年就不必了,还有,你们通知肖克同志的家属了吗?” “已经通知了,他们很快就能赶到!” 伴随着汽车的鸣笛,一辆黑色的桑塔纳缓缓驶入了疗养院内,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下了车,然后搀扶着一个老人朝放置肖克遗体的大厅走来。 我忙揉了眼睛,来者居然是萧如松跟师姐黄霏,两人搀着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必定是萧如松的父亲。 桑塔纳再次鸣笛,我看到车内的驾驶员就是黑皮衣顾铭。 吉星盟立刻握住了老者的双手,而老者看到了棺材内的遗体,登时扶棺痛哭。 黄霏看到了我还有旁边的盘青青,一脸惊讶,萧如松没有去扶他父亲,对我道:“袁大夫,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令我惊讶了,真是太遗憾了,昨天我跟黄霏结婚,你没能参加,我抱憾终身啊!” 郑秀敏便向这家伙质问:“你这人真奇怪,袁大夫没参加你的婚礼,你抱憾终身什么啊?” 我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呆在原地,师姐还是嫁给了肖如松。 黄霏向郑秀敏介绍:“我老家是信阳的,在洛阳就孤身一人,袁大夫是我大学的学弟,又是我的同事,他没能参加我的婚礼,还真是很遗憾!” 盘青青立刻挽住了我的胳臂,道:“我也是孤身一人在洛阳工作,不过我结婚时,一定要请同学和朋友参加,绝对不会让自己孤单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继续训练 人生路漫漫,一段旅程的结束,不代表人生的结束,只要还活着,路就还要走下去。 疗养院地下秘室内的铀矿石已经上缴国家处置,穿着防化服的那个老和尚的身份也已经查明,就是潜藏了半个世纪的老特务,真名已经不得知。 没有想到被特务迫害的肖克的家属居然是肖如松,他跟师姐黄霏结婚了。 这时花旗楼疗养院的武警队长权英便向吉星盟请示昨天刚来的那两个男人如何处置,现在还被关押在房间内。 吉星盟疑问:“昨天刚来的这俩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梁立刻道:“报告首长,苏镇民和马晨光胁迫盘青青姑娘,还把我打晕了!” 我忙向吉队长解释:“他们俩是我的朋友,也是担心我的安危,才做出了如此冲动之事,我想他们以后不敢了!” 老道士也向吉队长表示:“把他们俩放了吧,我会处理此事的!” 吉队长点头应了,然后在一楼大厅内召集众人,主持肖克同志的追悼会,追加肖克为烈士,郑秀敏和朱建房荣立三等功一次。在他的主持下,肖克同志的遗体被安葬在信阳南郊的烈士陵园。 第二日安葬结束后,黄霏便向我道:“袁大夫,你以后还回医院上班吗?” 我点头应了,表示:“等这段时间一过,我就回医院上班,你是不是要休婚假了?” 肖如松得意的回答:“我打算带你师姐前往海南度蜜月,你要不要带着你女朋友一起去啊?” 我立刻摇头拒绝,青青有些惊讶。 顾铭提醒肖如松该回去了。 肖如松的父亲握住了我的双手,感激道:“谢谢你了,袁大夫,等你回洛阳后就去我家里做客!”他又向老道士投来了感激的眼神。 黄霏扶着他坐回了桑塔纳车内,然后向我摆手道别。 晚饭前,吉星盟在一楼大厅内召开会议,对众人道:“我们这次调查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三天就查出了一起潜伏50多年的特务活动,该归队的也归队了,该请功的也已经请功了,我们这个调查组也该解散了,谭友同志英勇负伤,所以要留在疗养院继续治疗,至于袁大夫和沈警官,就需要廖队长和郑中士的安排。” 秘密调查队的队员在一起用过晚饭后,就地解散,一辆全封闭式大巴带走了这些专家,临行前,莫凯南就对我叮嘱:“你们继续留在这里休养,等候我们的通知,马老五跟康大嘴已经在缉捕之中,等他们一到案,你们就需要返回洛阳出庭作证了!” 调查队离开后,廖队长继续为剩下的人开会,表示:“你们虽然离开了秘密训练场,但绝对不能放松警惕,训练也不能停止,明天早上继续,不过带队的改由朱建房和郑秀敏同志担任!” 沈超立刻质问:“马老五跟康大嘴已经在缉捕之中了,我们为何还要继续训练?难道还怕他们派人来将我们灭口吗?” 廖队长就回答:“不排除有这个可能,关月村和武刚已经被视为重度精神病人,关入军区的重症治疗室观察,不过我可以肯定关月村是装出来的,而武刚则是被人利用,或者是被人催眠!” 郑秀敏也附和:“马老五在洛阳的势力根深蒂固,现在我们只能先将其抓捕,可他的兄弟家族势力都在,就算马老五被判死刑枪毙,你们也不是就能够高枕无忧,小心被他们报复!” 散会后,郑秀敏重新分配了房间,我跟沈超同住一间屋内,老道士搬到了隔壁单独居住。郑秀敏和盘青青共住一间,振民哥和小马住一间,朱建房住在了靠近楼梯口的房间。 郑秀敏向我埋怨道:“你究竟往我身上撒的什么东西,我怎么洗都洗不净,现在身上都还很刺挠!” 我没有回答,盘青青自言自语道:“这里是信阳,离我的家乡不远!”我知道她有些想家了。 鸡公山的气候温润,夜里稍微有点冷,在凌晨五点时,我们就被朱建房的哨声叫起,匆忙穿衣洗漱,然后跟着他顺着山道慢跑。 廖队长不让我们放松警惕,但我们却已经出了疗养院,在荒山野岭奔跑,这样岂不是更加危险? 不过我们的质疑得到了廖队长的否定,他解释:“在鸡公山整座别墅区,都有武警战士警戒,尤其是对夜间上山人员严加盘查,绝对安全!” 正月一眨眼就过去了,沈超和老道士的伤也已经痊愈,我们在这里都待够了,十分想要离开。 这天早上,我们用过早饭,廖队长就命大家留下,宣布要事。 他清了嗓子道:“接到上级的通知,你们可以返回洛阳出庭作证了,不过你们仍需要听从我们的安排和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只要能离开这里,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廖队长却对盘青青道:“盘姑娘,你的情况特殊,在你家人的强烈要求下,上级同意你回家去,不用出庭作证,等下让郑中士开车送你回家!” 青青听后就询问:“就我独自回家吗?那袁大夫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廖队长解释:“袁大夫还要回洛阳出庭作证,就不能陪你回家了,你回到家后多停几天,然后等通知,你在洛玻集团的工作还要继续呢!” 在离别时,我纵然有千般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目送郑秀敏开车送青青回家。 之后我们也开始收拾行囊,坐上了一辆全封闭式的大巴,离开疗养院,返回洛阳。 二月的洛阳春暖花开,阳光明媚。 我的心里忐忑不安,如果这件案子了结,我就能够回医院继续上班,然后继续跟青青恋爱,直到结婚生子。 天黑时,大巴车在一排营房前停下,看到了门口执勤的兵士,沈超就疑问:“我们怎么又回到军区营房了?” 廖队长解释:“在出庭之前,你们要先住在这里,等此案结束后,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一提到回家,我更想家了。 用过简单而又朴素的晚饭后,回到分配的营房内,我就准备入睡,习惯性的拿出书来看。 这时营房内的灯突然熄灭了,紧接着吹起了急促的号声,廖队长站在营房外大声喊道:“营房遭到偷袭,你们各自为战,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遇到不明身份之人,立刻将其打晕,但千万不要取其性命!” 我忙从手提袋内取出手电筒,寻找老道士和沈超的下落,却不见了他们,振民哥和小马各自拿着一只马扎,就闯入了我的房间里,对我道:“咱们就守在房间内,先躲起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突然入侵 最有效的考核便是最残酷的战场,不过这样的代价却是生命。 所以这种考核被高科技代替,在虚拟的世界里,我们能够展现出自己的真实能力,却不会受到伤害。 “连军营居然都能被人入侵?这是什么军营?”小马不禁质疑。 不过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已经往我们这个营房闯来,振民哥立刻示意小马躲在门后,他握紧了手里的马扎,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三棱针,没有快刀防身,我只能用针。 一道高大强壮的身影闯入了营房中,我当即打开了手电筒,朝来人双眼照去。 来者身着厚厚的防护甲,手里还拎着两个黑色的圆形物体,他习惯的举臂挡住手电筒的光亮,不过他头上也戴着一具黑色的头盔。 小马将手里的小马扎重重的砸到了这人的肩头,振民哥一把按住了此人的脑袋,就要去撤他的头盔。 “你们不要误会,是我!” 这声音有些耳熟,振民哥撤下了这人的头盔,露出了朱建房的脑袋。 振民哥惊疑:“小朱,你怎么也不招呼一声,我还以为你就是入侵者,小马看住营门!” 小马守住了营门,朱建房把头盔丢给了我,道:“袁大夫,接住,赶快把头盔戴上,有一群人使用伪造的士官证闯入了我们军营,我们正在搜捕,没有我和廖队长的同意,你们千万不要擅自行动,也不能离开营房!” 我抱住了头盔,感觉这具头盔比普通的摩托车头盔要重。 “怎么只有两具?我们可是仨人!”振民哥质问。 朱建房道:“赶快把头盔戴上,我就用不上了,你们要保护好自己!”说着把剩下的头盔罩在了小马头上。 振民哥也将手里的头盔戴上,朱建房转身就要离开,振民哥一把拉住了他,询问:“你不给我们防身的家伙吗?让我们赤手空拳保护自己?” 朱建房解释:“如果对方携带有枪支,就算给你们也配枪,你们能敌得过他们吗?你们留在这里,我们负责对方他们!” 我只好戴上了头盔,就感到眼前闪现一道亮光,紧接着有恢复了黑暗。 “快,他们就在营房内,不用留活口,全都做掉!” 我听到营房外传来了一个嘶哑的命令,忙朝营房门口望去,却发现视野里漆黑一片,“怎么还没有来电?” 这头盔戴上感觉很不舒服,却可以保护头部的安全。 头盔发出了暗绿色的光芒,我看到一个漆黑的身影迅速朝这里赶来,再去找振民哥跟小马,已经不见了两人的踪迹。 这人身材瘦弱,不过手里却拿着一把三尺长的砍刀,发出了雪亮的寒光。 我想要躲入行军床下,却连床也找不到,就躲在了营房门后,握紧了手里的三棱针,然后屏住了呼吸,来者并没有直接闯入房间,而是在门口停下,竖耳聆听房间内的情况,用一把袖珍手电筒朝房内照来。 他的手臂缓缓伸了进来,就横在我的身前,这是一个绝好的出击机会,我怎能错过。 瞅准了他的肩井穴,我左手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臂,右手握着三棱针迅速刺出,又快又准的扎入了他的右肩肩井穴。 这人发出了一声尖叫,左手的砍刀就朝我劈来。 不过他左手需要经过他的身体,速度就缓慢了,我忙蹲下身体,左手没有松开他的右臂,我左手用力抓住他的手臂,来了一个过肩摔,将他连同手里的砍刀手电筒一起摔在地上。 这人居然被我在一摔之下,昏迷了过去。 我便拿起了地上的砍刀,悄悄朝营房外溜去,刚出营门,就听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对我呵斥:“站住,把刀丢在地上,快!不然我就开枪了!” 一根管状物顶住了我的后心,我只好撒开砍刀。 砍刀落地的声响很大很清脆,绝对能够引起他人注意。 “慢慢转过身来,把头盔摘下!” 我按照他的命令缓缓转过了身,就看到一个比我低了一头的家伙拿着枪,这人戴着墨镜跟黑色口罩。 对方比我低,却有枪,如果我摘下了头盔,他知道我的身份,必定会杀了我。 “快把头盔摘下,不然我就开枪了,我可不在乎多杀一人!”这人再次督促。 我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缓缓摘下头盔,同时左手准备出击,当我的头盔摘下后,对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也当即道:“沈警官救我!” 对方不知是诈,立刻扭头朝营房内望去,我左手迅速撞开这人握枪的右手,同时右手拿着头盔就砸向他的脑袋。 这家伙也不堪一击,被头盔砸重后,当即昏倒在地。 我俯身捡起了他手里的手枪,这是一把粗糙的“五四”式手枪,上面没有标号,只刻着“隆化”两个字。 就在我仔细观察这把“隆化”造手枪时,就听到附近传来了喧嚣声,“他们就在附近,仔细搜!” 我忙返回营房内,将门口这家伙也拖了进来,然后握紧了手枪。 这是我第一次拿枪,虽然我还不知道如何使用?枪拿在手里还挺沉。为了安全,我重新戴上了头盔,借助微弱的绿光寻找枪的枪栓。 在警匪片里,我看到过开枪,知道在开枪之前要先把子弹上膛,可这把手枪却找不到枪栓,就在我乱按时,碰到一个按钮,弹夹迅速从枪身脱落,坠落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我忙俯身捡取弹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站好,别动,不然你就会被打成马蜂窝!”一群人朝我发出了警告。 他们显然看到了地上被我打晕的二人,紧接着响起一阵枪栓拉动的声音,“把枪丢下,站起来!” 我再次照做,然后缓缓起身,这次不知道要如何化解? “把头盔摘下来!”我看到为首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家伙,他们清一色的留着平头,戴着墨镜跟黑色口罩,身上穿着黑色的紧身衣。 我摘下了头盔,向对方质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杀我?” 为首这个家伙反问:“你是不是觉得很不服气,我们以多欺少?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徒手撂倒我,我就不杀你!” 只要还有一丝机会,我就不能放过,当即丢下头盔回应:“不错,你说话可算话?” 对方把手枪递给了身边的喽啰,然后攥紧了拳头,双手的关节发出了喀嚓喀嚓的摩擦声。 我脱下了防寒服,也开始活动手脚,这一个月的训练也应该见效了,至少我不会马上受死,“小子,准备好了吗?先吃我一拳!” 对方忽然一拳朝我右眼打来,这一个月的训练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我一矮身体,双手齐出,抓住了这人的拳头,右腿就朝这人裆部撞去。 为了生存,有时候也不得不不择手段。 第一百三十三章 虚拟幻觉 虚拟的世界是美妙而充满诱惑的,当我们越沉浸其中,身体就会越来越差。 当我们深陷重围,走投无路时,只有投降。 我在军营内被一群人包围,对方显然是冲着我而来,一心要杀我灭口。没想到马老五的势力如此之大,居然连军队都能够渗透入侵。 或许投降是唯一的生路,不过对方不接受俘虏,命我摘下头盔,也是为了“验明正身”。 或许对方要让我死得瞑目,就跟我单挑。 单挑我还是有底气的,这一个月的血汗也没有白流,我寻到一个空档,就踢向了对方裆部,为了生存,情急之下就不择手段。 这人双腿忽然并拢夹住了我的右脚,如同两扇门一般关闭,我感觉脚踝被夹骨折了,额头的汗登时渗出,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我看到这群人中有一个脖子上还挂着一架照相机,准备拍照。 为首这人见我举手投降,便松开了腿,将我轻轻一推,我便坐在地上。他的手下立刻涌了上来,将我团团包围,这个拿着相机的家伙就对着我按下了快门,闪光灯不断亮起熄灭。 “剥光他的衣服!”为首这人下达了命令。 这群人立刻按住我的头和双臂,扯下我的防寒服跟保暖内衣,虽然刚刚厮打过,身体热的出汗,但我感觉到了寒意。 “脱我衣服做什么,士可杀不可辱!”在生死关头,我冒出了这句老话。 为首这家伙从旁边的喽啰手里接过手枪,拉动枪栓,把枪口对准了我的心脏部位,解释:“脱下你的衣服是为了确定你的死亡,看在你是医生的面上,我不毁你的容貌,让你死后也能找个漂亮媳妇!” 我彻底沮丧了,胸前的碧玉一直亮着光,说明我正要去见鬼皇。 如果心脏被击中,那除了更换,就必死无疑。对方露出了一丝诡笑,便要扣下扳机。 “云哥,且慢,我看这小子身上的这块玉还发着光,一定很值钱。”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请求,然后就将粗壮的手朝我的脖子下伸来,解释:“我先摘下,反正你死后也用不上,不能让这快玉沾上血,否则不吉利!” 我苦笑一声,反问:“那我的防寒服和保暖内衣还有皮靴你们是不是也要剥走啊?” “别废话,要拿快拿,我还要向老大复命呢!”这个云哥发话。 这只粗壮的手拽住了我胸前的雄鸡状碧玉,用力一扯,就见一道亮光闪现,这光亮如同相机的闪光灯一般,把我照的也睁不开眼睛。 紧接着几声枪响,我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胸口中枪,血流不止,拿着相机的这家伙不断的拍照,抢走碧玉的这个壮汉合拢了我死不瞑目的双眼。 云哥下令:“大家都快撤,蚊子,把相机拿好!” 这群人如同一股烟般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现在处于游魂状态,而我的躯体已经中弹身亡,如果没有躯体可以融合,灵魂也保持不了多久,除非成为孤魂野鬼。 失去躯体的魂魄在漆黑的军营内徘徊,我看到行动身着迷彩服的士兵正在抢修电路。 军营内的电力恢复,灯光再次亮起,我忙捂住了双眼,原来鬼魂也怕强光。 然后我就感觉自己被人按在了椅子上,有人取下我的头盔,我忙睁开眼睛,莫凯南和廖队长站在我身前,一脸怪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我还活着,或者是他们俩也死了? 我忙察看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除了胸口的碧玉没了外,其他一切安好,防寒服跟保暖内衣都在,只不过已经被汗水浸透。 “袁大夫,恭喜你你又成功躲过了一劫,赶快去洗洗吧!”莫凯南在前带路,我跟着他出了营房,就询问:“我的那块玉石呢?还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这俩队长没有回答,领着我径直来到士兵浴室,而旁边则是女浴室,跟男浴室比较起来小些。 廖队长对我道:“你先去洗澡,新衣服马上就送来。” 我疑问:“这不是女浴室吗?” “现在这里就我们男人,女浴室的空间小一些,我能够看到,可以更好的保护你!”廖队长解释,莫凯南留在门口警戒。 廖队长把我带入了女浴室内,示意我赶快沐浴。 “管他是男是女呢?洗澡要紧,身上出了一层汗,格外难受。”我自言自语。 廖队长也脱下了衣裤,只留了军用短裤,拿起澡巾为我搓背,然后解释:“刚刚那并不是单纯的外敌入侵,还包括我们对你的生存能力考验。” 我就追问:“那我怎么感觉自己被一个叫云哥的家伙枪杀了?” 廖队长耐心解释:“当军营内第一次断电时,是我们特意的,也正好借此放杀你灭口的这群人进来。” 云哥是一名退役老兵,被人收买,进入军营中行凶。目标就是我。 我疑惑不解:“那你们既然知道他的目标就是我,为何还要放他们进来,而且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我枪杀?” 廖队长也不急,不慌不忙的为我搓背,介绍:“你现在不是还安然无恙的活着吗?” “据我所知,你曾经被你的邻居魏豹子灭口,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失手了,而后失踪。只要你还活着,想要杀你的人就会前赴后继的赶来,如果用枪杀不了你,就可能会用炸药,那我们为何不趁机制造一个你被他们杀死的假象,蒙蔽他们呢?” 我立刻辩驳:“我被人脱光衣服,对方用枪指着我的心口,我明明已经看到我心脏中枪身亡的,怎么会安然无恙呢?” 廖队长拧了手里的澡巾,解释:“朱建房为你和另外二人戴的头盔具有虚拟致幻效果,当你看到绿光时,就已经表明你被催眠了。而我们也用一种化学气体,使云哥这群人在进入营房后,也被迅速催眠致幻。” “你出现幻觉后,就感到一切都是真的,而他们也会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只不过枪里的子弹已经被掉包,当然他们拍到的照片显示你已经中弹死亡,至于那块玉石纯属意料之外,等我们将幕后主使一举拿下后,一定会讨回这块玉石,完璧归赵的!” 原来只是一场幻觉,我却感觉如此真实,在虚幻和现实之间,我的傻傻分不清楚了。 “不管怎样,我们都能睡个安稳觉,明日一早,就等着出庭作证吧?” 我洗好了澡,莫队长也送来了一筐新衣服,从外套到内裤袜子都一应俱全,而且都是刚拆开包装的。 换好衣服,穿上军警靴后,廖队长就领着我离开浴室,钻入了一辆吉普车,司机仍是朱建房,他一脚油门便我带到一座招待所内。 “这里是军区的招待所,非常安全,你抓紧休息吧!”廖队长介绍。 我立刻追问:“那我的朋友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出庭作证 让想要杀你灭口的人亲眼看着你死掉,他就会彻底放心了。 但我不能死,谁都不愿死,这就需要手段了。 进入招待所的房间内,我看到墙上的挂表已经十二点了,廖队长道:“苏镇民和马晨光暂时安全,他们明天不会出庭,所以我打算将他们俩释放,给他们自由,但你还需要留在部队里训练一段时间,等你彻底能够保护好自己,就可以离开了!” 看来我的考核还是没有通过,算了,先睡觉。 在睡梦中,我照常进入了药材仓库,幸好云哥这群人没有看到我右手上的珍珠戒指,否则那就损失大了,但没有了碧玉,绿姬就找不到我了。 我向戒指内的虚影请教,对方回答:“你能捡回一条小命就不错了,这块玉丢就丢了吧,正好使你跟那女鬼断了来往,你就正常了!” 不过我仍舍不得绿姬,无论她是人还是鬼,我都已经拿她当朋友对待。 看到架子上还存放着大坛的药酒,便打开饮用,很快就喝的酩酊大醉,然后扶着墙走出药材仓库,返回招待所房间里,看到朱建房和廖莫两位队长轮流为我警戒,我还有些惶恐。 我的魂魄飘出了招待所,然后就往军营方向飘去,在一座营房内,我看到了躺在行军床上呼呼大睡的小马,还有不断抽烟的振民哥,他的眉头紧皱。 等我醒来后,天已经亮了,朱建房就对我道:“赶快洗漱,然后用早饭,九点半赶到高级法院出庭作证。” 我便回应:“那还早着呢!” 今天是农历二月二,俗称“龙抬头”,招待所的早饭是猪油烙饼,玉米黄面汤。 吃饱喝足后,我就向廖队长询问:“那青青要不要一起出庭作证呢?” 廖队长朝莫凯南望来,后者解释:“我们没有盘青青出入火葬场的确切证据,所以她不必出庭作证,现在唯一能够证明马老五和康大嘴在安乐火葬场焚尸间内焚毁尸体的只有你一个。” 出了招待所后,我看到天空阴着,还飘起了下雨,不过两位队长和朱建房带着我进入了一辆破旧的长安面包车内。 这辆白色的面包车很不起眼,一驶入定鼎南路,就汇入了早班的车流中。 在面包车内,莫凯南再次叮嘱我:“等下出庭,你不要紧张,也不用害怕,还有不能看被告以及陪审人员,尤其是他们的眼睛,你再把当晚你看到的景象对我们说一遍,让我们来为你把把关。” 廖队长模仿了法官的口气向我质问:“袁成华,你详细讲述去年腊月二十九你在安乐火葬场焚尸间外的遭遇,以及看到焚尸间内的情景!” 我便如实叙述,莫凯南听后,思考片刻,道:“不行,按照你的口供,当时你躲在演礼厅内,先听到马老五的手下往后院的焚尸间赶去,然后就听到了枪声,你犹豫了片刻,就赶往焚尸间,但没有立刻进入,因为焚尸间门口有马老五的俩手下把门,你躲在黑暗中,康大嘴带着他的手下登场,除掉了马老五的手下,你才能够靠近焚尸间大门,偷看到其中的情景。” 怪不得他们要我这么早就起床吃饭,原来是要在出庭之前把他们修改好的证词记住背会。 这跟我当初的遭遇相同,但不同的一点就是康大嘴在焚尸间门口也留有喽啰把门,我当时称他们俩自己晕了过去,其实是绿姬出手掐晕了这俩家伙,我才能够靠近焚尸间大门。 廖队长不住的看着腕表,莫凯南就打开一盒红塔山,递给他一根,两人摇下后车窗,开始吞云吐雾。 面包车前挡风玻璃出挂着一块电子表,上面的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不算很笨,在九点时就背会了这段证词。 朱建房一边驾车在市内游荡,一边考察我。 莫凯南接了一个电话,我看到他取出了一只黑色的手机,低声道:“我们这就赶去,袁大夫这里没有问题,一切正常,你们底气也要足啊!” 放下手机,莫凯南向廖队长道:“我们该出庭了!” 朱建房立刻明白,一打方向,就朝天津路驶去。我对洛阳的地图也不太熟悉,毕竟是一座九朝古都,街道太多,平常又没太多的时间出来闲逛。 面包车驶到了洛龙区高级法院门口,这里已经停满了各种高级轿车,而面包车被法警拦下,莫凯南和廖队长同时亮出自己证件,对方看过后就放行。 面包车在花坛旁忽然停下,莫凯南拉开车门,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子径直上车,我正疑惑时,就看到这人摘下了墨镜,却是铜大军。 他对朱建房道:“第一法庭,门口已经加强了警戒,不过袁大夫你还是把这个戴上!”说着便把墨镜递来。 我不习惯戴墨镜,但为了安全,还是戴了上,对方又递过一只暂新的白口罩,让我也戴上。 看到法庭绿色通道门口站岗的法警,我感觉安全多了。 在等待室内,我听到了外面的答辩声。 莫凯南再次叮嘱我:“你不用紧张,也不用害怕,为民除害,你就是人民的功臣,如果你愿意,我们军区还会特招你入伍!” 当法官宣布“证人出庭”时,莫凯南带着我准备进入法庭,但警戒的法警命令我摘下墨镜和口罩,然后确认了我的身份后,放我进去。 没想到这法庭内座无虚席,人头攒动,一名法警将我带入了“证人”栏内,里面还竖着一只话筒。 而被告席上的这些人我都不认识,一个梳着大背头,西装革履的老男人脸上布满皱纹,另外一个身着破棉袄,满面沧桑,一看就知道是干粗活的。这俩人成为原告和被告才正常,不过他们俩都作为被告出席。 法官的询问跟朱建房询问的一样,我也照自己背的回答。 俩原告和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望来,我还看到有记者用相机不断拍照,却被法警喝令:“这里禁止拍照,也不准录像!” 西装革履的马老五露出了诧异的眼神,而康大嘴也张大了嘴。 法官再次质问:“袁成华,你是否能够确定你那夜在焚尸间门外看到的两群人的头目就是被告的这两人?” 马老五的眼神里充满了质疑和恐惧,康大嘴的眼神里充满了沮丧和绝望。 我点头肯定,康大嘴立刻嚷道:“不可能,我当时背对着焚尸间大门,他是怎么看到我的?” 法官敲下警锤,呵斥:“不得喧哗,证人可以退下了!” 一名法警带我离开,马老五瞪着我道:“你不是人!” 法官再次呵斥:“被告不准骂人!现在休庭,十分钟后继续开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回家探亲 人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别人不能帮你一辈子,也不能照顾你一辈子。 走出法庭后,沈超向我投来夸赞的目光,廖队长却对我道:“你暂时还不能返回医院工作,也不能继续留在军区营房里,我放了郑秀敏一个星期的假,你带着盘姑娘去她老家休息,然后等我们的通知,一个星期足够彻底清除马老五和康大嘴这两股势力了!” 仍然是这辆破旧的长安面包车,不过司机已经换成了楚凯,车里多了两名持枪的警员。 楚凯一边开车一边对我道:“袁大夫,你总算为我们刑警队出了口气,沈超也没有白流血。” 旁边一名中年警员低沉的道:“这次行动,我们牺牲了两名同志,除了在煤焦油提炼厂保护你的那个刑志国外,还有在市医院脑壳病房楼梯口接应你的老景,他再过两年就退休的。” 楚凯也附合:“那夜,铜副将老景跟沈超留在安乐火葬场,我差点也被留下。” 面包车驶到了一座地下停车场内,在另外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车旁停下,车窗摇下,我看到桑塔纳车内探出了小马的大胖脑袋。 振民哥也亮出了戴着墨镜的脸,对楚凯道:“你们队长也太小气了,不如这辆桑塔纳送我作补偿!” 楚凯带着俩警员离开面包车,返回桑塔纳内,对我们道:“不是我们太小气,而是我们手头也不宽裕。” 振民哥和小马回到了面包车内,丢给我一袋东西,打开一看,是我的衣服还有手提袋。 桑塔纳迅速离开了车库,振民哥从防寒服口袋里取出一只信封,道:“刑警队给了我们五千块的补偿款,仨人五千块怎么分?” 这时一辆破旧印着“交通执法”的桑塔纳轿车在旁边停下,小马忙藏起了装着五千块钱的信封,振民哥警戒起来。 这辆车的车窗摇下,老道士探出了脑袋道:“你们仨分钱也不算上我!” 看到是他这只老狐狸,我们就放下了心,振民哥打开了车门,让他进来。 老道士一到车内,就摸出了酒壶痛饮一口,道:“你们俩回家后,近期内不要出车,袁大夫先回医院办理停职手续,然后回家向你的家人告别!” 小马便询问:“那这钱?” “我不会要,袁大夫也不用要,你们俩分了。记住暂时不要出车,等刑警队的通知,他们说可以出车后,你们再出车。” 小马开车载着我们离开了地下车库,径直前往矿山救助医院,保卫科的陈科长领着我直接来到方院长的办公室。 里面还坐着我们急诊科的张营科长,他将一张纸递给我,道:“你这次立了大功,却不能马上回来上班,闵大夫也被调走,实在可惜。” 我在停职申请书上签了字,方院长对我道:“你的针灸不能丢,这不失为一个急救的好办法,另外在停职这段时间,你的专业技能也不能丢,因为半年后你还要回来继续上班呢!” 张营对我道:“本来我们应该为你开庆功宴,可是军区的同志不允许,连一起吃饭也不行,我们只好作罢!” 陈科长领着我来到门卫,候大爷对我道:“你的行礼拿着。不能一直放在我这里,否则会发霉长毛的!” 我扛起了编织袋,振民哥把面包车开过来,我上车,向他们俩挥别。 在华山路上的真不同饭店门口,振民哥停了车,道:“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吃了!” 饭菜很一般,却是鸡鸭鱼肉都点了,振民哥还点了一扎啤酒,我就劝他们俩:“等下你们还要开车,就少喝点酒!” 酒足饭饱,老道士抢先付账,出了饭店,他拉开了一辆绿色面包车的门,我正纳闷时,面包车的司机对我道:“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老道士已经把我的行礼从小马的面包车内换到这辆绿色的面包车内,拉着我坐入了车内。 振民哥和小马也在饭店门口道别,前者搭上了一辆公交车,后者驾驶面包车离去。 绿色面包车载着我跟老道士往新安县方向驶去,车内,老道士从黑皮衣内取出一只信封,递给我道:“里面是一万块钱,这是组织上给你的奖金。盘姑娘已经办理了病休,她的病还可能会复发,不过有你跟郑军医在,不会有事的,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补充记忆和治疗心理创伤。” 面包车载着我们回到了千唐志斋,径直开到我家门口。 回来时正好跟上吃晚饭,家里人见到我格外惊讶,居然无言以对,我妈便不住的让我多吃饭菜,爸爸也好奇的打量着老道士和这名司机。 这名司机有些眼生,老道士解释:“这位是绍峰,还在服役,车技精湛,家境也不错。” 用过晚饭后,邵峰和我一起住,老道士照旧跟我父亲住。 老道士拉着邵峰一起去方便,爸爸趁机问我:“这么长时间你都去哪里了?也不给家里来个电话,家里的电话号码你记住,4767281。晚上打一定有人接的。” 我就疑问:“妹妹不是去看过我,她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妹妹表示:“那两位队长不让我说太多你的事情,我也只知道你在训练!” 妈妈趁机道:“你该去忙就去吧,家里一切都好,如果你能再去见你爷爷奶奶一面最好,他们一直放心不下你!” 我把装着一万块钱的信封交给了妈妈,她没有推辞,却从里面抽出一沓还给我,道:“谈女朋友需要花很多钱的,别太小气!” 老道士和邵峰回来后,我就向他们俩道:“我向去看望我的爷爷奶奶,他们已经90多岁了!” 二人犹豫了片刻,邵峰就道:“那我就不去了,让谭道长陪你去!” 抹黑去山涧旁看望我爷爷奶奶,平常我是不会这样做的,不过现在有老道士做伴,我就不怕了。 手电筒的光只有一道,两侧的树木影影绰绰,如同魔鬼的爪牙,我听到了风声,还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忙向老道士询问:“道长,你听到没有?好像有人?” 老道士回答:“哪有?这里是鬼皇的地盘,他不收你,谁敢收你?” 爷爷奶奶居住的院门已经上锁,但这难不住老道士,他取出一根自行车轮子上的钢条捅开了锁,将顶住大门的木头推开,我忙大声喊道:“爷爷,奶奶,我回来了,我来看你们了!” 老道士率先进入堂屋,拉开了电灯,我爷爷奶奶已经入睡,但又睁开了眼,见是我,就要穿衣服下床,被老道士阻止了。 爷爷对我道:“你回来了就好,记住一定要低调,就算是你春风得意也不能张扬。” 奶奶便劝他:“你少啰嗦了,你孙子知道的,他会比你强!” 我告诉他们俩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我有女朋友了。 爷爷从被窝里摸出了一只小木球,递给我道:“这个是我拣的,你拿去随身戴着,有趋吉避凶的功效!” 老道士大眼一看,就道:“这不过是一枚普通的桃核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又见军医 世上的东西物以稀为贵,有些东西的价格已经超出了它本身的价值。 我和老道士连夜看望我年迈的爷爷奶奶,得知我有女朋友后,他们俩非常高兴,送给了我一只桃核。桃核虽然普通,也算是一个念想。 告别了爷爷奶奶,我和老道士往我家返回。 途中,老道士道:“你的爷爷奶奶年纪如此大了,却在此独居,你们就能放心吗?” 我解释:“这是他们执意要求的,人老以后不喜欢热闹,只图个清静,再说我们会每隔几天来看望他们一次。” 经过山道时,我再次听到有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但四下环视,这里连鸟都没一只,难道是我出现幻听了? 回到家后,我看到父母和妹妹正围着邵峰嘘寒问暖,他都有些窘迫,见我和老道士回来,算是解了围。 睡觉时,邵峰就打听我的“英雄事迹”,我对他不熟,再加上吉队长叮嘱我们要保密,所以我便一带而过,然后就到头大睡。 这次在睡梦中,我没有进入药材仓库,只见到爷爷送我的这枚桃核,上面的纹路已经被磨的油光发亮,桃核上突然出现了许多字,其中就有棺材挡板上的寿字,我吓的手一哆嗦,桃核掉落地上。 等我俯身去拣时,桃核迅速发芽生枝,长出一棵桃树,然后开花,发芽,转眼就成了一棵硕果累累的桃树,我刚想要伸手去摘,这一树的桃子迅速脱落,桃树也迅速枯萎,变成了一根桃枝。 邵峰叫了醒了我,指着手表道:“袁大夫,5点了,我们该起床吃饭,然后离开了!” 大家也已经起床,老道士站在院子里采气,妹妹为我们准备好了热水,妈妈在厨房里做饭,爸爸默默的为我准备行礼。 早饭是凉粉汤加馒头,我发现汤里的肉特别多。 吃过饭后,临行前,爸爸对我叮嘱:“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家里。” 而妈妈希望我早点把青青带回来。 天亮之前,我们就离开了千唐志斋,路上,我向老道士询问:“郑中士老家哪里的?” 邵峰回答:“郑军医老家是安阳汤阴县的,跟岳飞老乡。” 我对河南的地图熟悉,但从未去过那里,从小到大,我只到过洛阳附近的这些地方,大学是省城,实习在洛阳,工作也在洛阳。 迎着清晨的朝阳,我们上了京九高速公路。 我查看自己的行礼,里面只有两套换洗衣物,还有手提袋,这可是我的宝贝。 老道士要走了爷爷送我的桃核,他取出一把刻刀,在上面雕刻符号,然后钻了孔,用一根丝线穿过,还给了我,道:“这下你就可以把它戴在脖子上了!” 我们在八点整穿过黄河大桥,11点半赶到安阳,下了高速公路,驶入省道,12点整,准时来到汤阴县北郊,面包车在一座三层小别墅前停下。 邵峰介绍:“这里就是郑军医家了,她家境还不错!”我听后有些自卑。 车笛一鸣,朱红色的大门开启,一袭红色运动服的郑秀敏奔了出来,请我们进去。 在她家一楼大厅内,我只看到了两鬓斑白的郑学忠教授,不由诧异。 郑秀敏对我道:“这是我伯伯,150医院脑科专家,你们见过的,因为要保密的缘故,我的家人暂时不能出来,你随意!”她就去厨房忙碌。 郑学忠对我道:“袁大夫,你可是一个传奇人物啊!现在还出现幻觉吗?” 我谢过了他,就询问:“我女朋友盘青青您听郑军医说过吗?” 郑教授点头回答:“听说过,急性脑膜炎加重,医学上暂时没有好的治疗办法,只能先消炎,病人失忆是肯定的,脑组织受到不可逆转性的损害,想要恢复记忆很困难,但需要病人亲朋好友的帮助。” 郑秀敏和邵峰很快就把一桌酒菜凑齐,老教授开了一瓶五粮液,老道士用力吸了一口,道:“二十年陈酿!” 饭菜非常丰盛,鸡鸭鱼肉做的都很精致,邵峰夸奖道:“郑军医,你的厨艺如此厉害,谁娶了你可是他的福分!” 这顿饭吃的很开心尽兴,酒足饭饱,老道士便向郑教授道:“我这头也时常剧痛难忍,正好遇上你这位老专家,就帮忙诊治一下。” 他们俩上楼去治疗,邵峰独自去厨房清洗餐具,我想要去帮忙,被郑秀敏留下。 品着清香的茉莉花茶,郑秀敏向我询问:“你在军区最后的考核通过了吗?” 我摇了头,反而向她询问:“青青还在老家吗?” 郑秀敏点头称是,介绍:“那里虽然穷,但很安全,盘姑娘也有亲人照顾。” 我听后有些失落,郑秀敏话锋一转:“你首先要能保护好自己,然后才能保护好盘姑娘,对于她的后续治疗也要马上展开,我们军区可不想在你们俩身上浪费太多人力物力!” 她的话很令我无语,我只好客气:“真没想到郑教授居然会是你伯伯!” “这有什么,我们家也是行伍世家,听说你跟你师姐黄霏还有恋情,我从你见到黄霏和肖如松的眼神以及表情就可以猜出来了。” 对方虽然是随口一说,却刺到了我的伤口。 我继续品茶,不再回应。 她看我有些伤感,便对厨房里的邵峰道:“你洗完后自己回客房休息,我请袁大夫为我理疗!” “理疗?”我疑惑不解。 郑秀敏坦言:“我的头也有些晕和疼,可能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还有我最近总是腰酸背痛,心神不宁,你帮我针灸治疗一下。”她在沙发上懒洋洋的躺着,“你的针具包应该是随身携带着的吧?” 我点头应了,道:“当然,不过你这样躺我无法为你治疗,有没有钢丝床,不要铺褥子,我要在你后背上也扎几针,这样效果更好。” 她起身领着我从楼梯来到二楼阳台上,这里有一张钢丝床,她解释:“这是我弟晒太阳专享,不过被我征用了,不能扎太疼的穴,也不能扎不该扎的地方,你懂的!” 沐浴着午后的暖阳,我拿出针具包,用酒精棉球仔细消了毒。 郑秀敏脱掉了运动服衣裤,只留了贴身的乳白色衣裤,我们这里称作秋衣秋裤。她躺在没有铺被褥的钢丝床上,对我道:“治疗的过程也是痛苦的,你曾经学过音乐,锻炼过定力,我相信你,赶快治疗吧!” 我便取出一枚亳针,先在她的肩井上扎入,然后顺着曲垣穴一路扎下来,幸好我的针足够多,让她躺在钢丝床上有一个好处,我可以立体下针,包括臀部。 但我在她一侧环跳穴扎下一针后,她登时怒道:“我不是禁止你在不该扎针的对方下针吗?” 我忙解释:“我只是按照穴道的功能施针啊!这处叫环跳穴,用来治疗腰腿痛,坐骨神经痛,下肢麻痹,神经衰弱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身处异乡 当一棵大树被伐倒,它的侧枝末叶也会随之枯萎,不过在落地之前,有可能会砸到伐树之人。 对于马老五和康大嘴二人的判决,我并不清楚,老道士也没有对我讲,不过他带着我径直赶到了汤阴郑秀敏家。 我在这里遇到了郑学忠教授,更没有想到郑秀敏居然是他亲侄女。 面对这位美女凹凸有致的后背,我的心也不禁为之所动,“冷静,千万不可冲动,冲动是魔鬼!”我在心里对自己默默念叨,然后将亳针从她臀部拔出。 郑秀敏缓缓的转过了身来,一脸怒气的望着我,厉声道:“如果你胆敢越过雷池半步,那你就惨了!” 我默不作声,依次收回亳针,然后回头放回针具包内,抬头一看,不知何时,老道士跟郑学忠俩人已经站在二楼客厅内,一起朝我望来。 郑秀敏在钢丝床上坐起,对他们俩解释:“部队给我一个月的休假,却又把袁大夫送来让我保护,我不使唤他就浪费了!” 老道士不以为然,郑重的道:“现在我来宣布一下组织上的任务和安排,郑秀敏和郑学忠你们俩负责保护袁成华医生,治疗盘青青姑娘的疾病,我负责协助二位,而邵峰则是我们的特派司机和警卫,为期一个月,即刻开始生效!” 郑学忠也是一名老军医,他跟侄女郑秀敏当即向老道士敬礼,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询问:“那我今天晚上住哪里?” 郑秀敏露出了为难的眼神,老道士便解释:“袁大夫,我们不能住在郑中士家里,会打扰她家人正常生活的。” 郑学忠立刻表示:“谭道长,你们可以住我家里,我老伴在洛阳,子女也都有各自的家。” 老道士忙道:“那如此就打扰郑教授了!”郑秀敏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不要误会!” “我们明白,那你要多加小心,晚上关闭门窗!”老道士叮嘱。 郑学忠道:“既然你们来到我们这里,那我就请大家去县城用饭,以尽地主之谊!” 一听到晚上出去吃饭,邵峰当即松了口气,表示:“终于不用再洗碗了,我虽然是个炊事兵,但做饭洗碗却不是我的爱好!” 老道士叫上了郑秀敏叔侄俩去三楼房间开会,邵峰返回客房午睡,我百无聊赖,就坐在二楼客厅看电视。 这电视节目也无聊的很,于是我拿出手提袋,开始继续学习这本《本草纲目》,不知不觉间便昏昏睡去。 这次睡觉,我破例没有做梦,当我被叫醒时,客厅的灯已经亮了,邵峰对我道:“袁大夫,赶快收拾好东西,我们出去吃饭!” 邵峰没有开来时的绿色面包车,而是从郑秀敏家的车库内开出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郑秀敏锁上了大门,坐在副驾驶座上,向我们解释:“晚上我爸妈和弟弟就回来了,你们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郑学忠对邵峰道:“县城内文化街中段有家楼上楼酒家,我们去那里吃!” 汤阴县并不比我们新安县繁华多少,文化街有些破旧,道路两侧摆满了夜市大排档,烧烤的烟雾缭绕。 邵峰在“楼上楼”酒家门口停好了车,郑秀敏就引着我们往楼上走去,这家酒楼的柜台在二楼上,一楼是台球厅。 老道士挑了靠窗的雅间,郑秀敏熟练的点好了酒菜。 在等待饭菜上来的时间里,老道士再次对郑秀敏道:“马老五和康大嘴二人虽然被判了刑,却不是死刑,还有他们手下的喽啰仍健在,尤其是马老五的兄弟对袁大夫恨之入骨,康大嘴的这些手下更是对袁大夫恨不得扒皮抽筋,这次任务的前期是为盘青青姑娘治疗,后期就是专程保护他们二人,等莫队长将这些喽啰一网打尽!” 邵峰品了口茶,苦笑道:“一网打尽,这种可能性不大!” 我听后也非常紧张,老道士便纠正他:“怎么就不能一网打尽了?马老五的这些兄弟暂时会收手,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等他们忍不住露出本性,我们拿到了证据,就可以将他们逐个灭掉!” 他们在畅聊中,我转头朝窗外望去,看到下面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潮,在摩托车发动机的呼啸声中,一辆125摩托呼啸着从大街上疾驶而过,引起了路人的尖叫声。 在罗山县,我就差一点被这种骑着摩托车的家伙撞上。 酒菜很快就端了上来,酒是高粱酿,度数不低,老道士和郑学忠二人的最爱,郑秀敏不喜欢喝酒,就点了一大瓶果粒橙,邵峰因为要开车,所以也跟我一起喝饮料。 身着红衣红裤的服务员居然端上了一大盘清炖猪头,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 “童子鸡,卤大雁,多春鱼,你们的菜上齐了,请慢用!”这些服务员转身站在了门口等候指示。 郑学忠就向我询问:“袁大夫,你怎么不喝酒啊?要不来两瓶啤酒?” 我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酒喝多了会误事,虽然我也没有什么啥事会耽误。 不过看到炖的发红油汪汪的猪头,我忍不住想要恶心呕吐,忙用饮料压制住。郑学忠一边劝老道士饮酒一边介绍:“我们汤阴县出了岳飞这个名将,而我们郑家也虎门无弱子,这位大侄女已经荣升中士军衔,再努力一把,就能升为上士,这还需要谭道长多加帮助。” 看来郑学忠已经知道道长的真实身份,席间,邵峰橙汁喝多了,就去上厕所,郑秀敏对我低声询问:“袁大夫,你有没有想念盘姑娘啊?” 我没有回答,她也不再理我,兀自夹起一条多春鱼食用。 窗外车水马龙,人声喧嚣,我感觉好像有人在背后盯着我看,便转过身躯去,看到了玻璃窗,窗户一片漆黑,玻璃上渐渐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像,越来越像绿姬的面容。 也不知道绿姬现在怎么样了?她带走了囚禁四只厉鬼的鬼笼,应该能够荣升特级鬼差了,失去了碧玉,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找到我? 酒足饭饱后,我们便来到前台,郑学忠拿出了银行卡付了款,邵峰就要去开车,郑秀敏却道:“让我来开,我知道路的!” 她开车将我们送到了北郊一座别墅前停下,可以肯定这里绝对不是郑秀敏家,郑学忠介绍:“到了,这就是陋舍,谭道长请,袁大夫请,小邵也不用客气!” 郑秀敏对我们道:“明天一早,我开车来接你们!”说罢她开车离开。 郑教授取出钥匙打开了院门,邵峰率先冲了进去,大致检查后就道:“安全,可以进来了!” “这是我家,会有什么危险?”郑教授反问。 老道士就下令:“小邵你跟袁大夫一起睡,我和郑教授住一间,睡觉时也不能放松警惕!” 第一百三十八章 高速车祸 漫长的高速公路,我们的出行速度加快了,但危险也因此增加。 郑教授家只有二层,但房间足够,还有热水可以沐浴,趁着郑教授和老道士他们俩还在畅聊,我便先沐浴。 细雨过后,躺在客房的床上,习惯性的拿起医书阅读,邵峰洗好澡回来,就对我道:“袁大夫还挺爱学习的嘛!” 我随口道:“不学习又能如何?生活是第一位。” 他躺在旁边的床上纠正:“活着才是生存的前提,为了保护你,组织上特意为我配了枪。”他取出了持枪证放在枕头旁,手里握着枪,道:“我的理想是作首长的警卫员,虽然危险,却很风光!” 在睡梦中,有人对我道:“有枪也不一定就能保护了自己的性命。” 我忙循声望去,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迷雾中,找不到方向,也走不出去。 在远离家乡的地方,我们时常会迷失方向。 我梦到了绿姬,她正骑着白雪在山道上狂奔,离我越来越远,我又梦到了青青,她虽然没有骑马,但离我也越来越远,我怎么去追,都追不上她。 还是邵峰叫醒了我,房间里的灯还亮着,窗户外一片漆黑。 我们没有用早饭,就出了郑教授家的大门,黑色越野车已经在门外等候,邵峰坐到了驾驶座上,其他人也进入了车内,郑秀敏在后座对邵峰道:“先去县城百城连锁超市,此去湖北路途遥远,我们要准备充足的干粮和水!” 郑教授就疑问:“高速公路上有服务站的。” 我立刻表示:“哪里的东西卖的超贵,很不划算!” 老道士则纠正:“主要是服务站里的东西不放心,这车的后备箱足够大,多买一些,到时候可以向组织上申请报销!” 邵峰应了,便发动了车,我还没有睡够,就继续靠在车座上入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邵峰叫醒了我,递来了热豆浆和包子,车窗外,天已经亮了。 后座的郑秀敏就向我询问:“袁大夫,你有驾照吗?” 我喝着豆浆回应:“没有,我连摩托车都不会骑!家里也没有车。” “那你最好考个驾照,这样也多了一种逃生的技能!”郑秀敏补充,他们句句话离不开老本行,我以前从没有危机感,现在有了危险,也只能靠他们来救我。 越野车驶入了京九高速公路,开始往南行驶。 郑秀敏介绍:“盘青青的老家在湖北偏远山区,不过现在她在黄陂他哥哥那里,虽然条件艰苦一些,但还算安全。” 我一边听着她的介绍,一边朝车窗外望去,就看到一辆长途大巴跟在了我们后面,前挡风玻璃上贴着“石家庄--南昌”,在我们前面还有一辆满载小轿车的加长货车,正慢吞吞的往前驶去。 邵峰就打算加速超过,不过在超车道上还有一辆黑色的宝马车,车牌号也很霸气,赣d9887。 宝马车始终占据着超车道,似乎在表现它不俗的性能。 天空变的阴涩,而且还飘起了毛毛雨。 邵峰的心情变得烦躁起来,不住的鸣笛,督促前面的宝马车让道,老道士便劝他:“小邵,不要抢,这辆宝马车主一定非富即贵,如果惹上了他,我们就麻烦了!” “我才不怕他,他难道还敢跟我们军车对抗吗?”邵峰顺口就道。 郑秀敏立刻探出了头,道:“邵峰,不可意气用事,我们也不急着赶路,况且我们现在开的也不是军车!” 邵峰只好将车缓缓返回了主干道内,他为了缓解内心的郁闷,就打开了车载播放器,喇叭内飘出了“为了谁”的歌曲。 “九八年大洪水时,我也去抗洪救灾了,武汉的路比这里难走多了!”他侃侃而谈。 郑秀敏一本正经的道:“我也去了,那次淹死了不少人畜,更多的是失踪。在天灾面前,人类的力量就渺小了!” 老道士听后忍不住道:“你们一定没有见过花园口决堤的景象,既壮观而又悲惨,我还经历过火烧长沙城,历史就是无数道伤疤组成。” 邵峰忽然放慢了车速,然后对我们道:“都系好安全带,前面好像发生车祸了!” 我看到前面宝马车也返回了主车道内,并且打着红灯。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跟橡胶轮胎跟地面的摩擦声,宝马车忽然停止,一只白色的山羊从宝马车前飞起,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砸在了我们这辆越野车的车顶。 邵峰忙也踏下了刹车,嘴里骂道:“前面的鬼儿子,搞末子啊!” 虽然我系着安全带,却感觉胸口被什么硌了一下,忙拉开衣服察看,就看到爷爷送我的这枚桃核变得血红,我以为我受伤了,就仔细察看,但胸口完好。 郑秀敏也向我的胸口望来,这倒令我有些不好意思。 “小邵你下车看看去!”老道士已经下令。 邵峰将车驶到了紧急停车道上,打开了车门,然后从车顶拽下一只白色的山羊,就朝四周望去。我也忍不住要下车察看。 郑秀敏立刻拦住了我,就听前面传来了惨叫声和疾呼声。 邵峰把撞死的山羊丢在了路边,就朝前面的宝马车走去。这车也缓缓停在了紧急停车带上,一个穿着黑皮衣的胖子打开车门走下,解释:“是这只山羊自己忽然蹿出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上的高速,可不能怪我!” 我朝车窗外望去,这只白色的山羊已经被鲜血染红,褐色的眼睛圆睁。 邵峰很快就返回了车内,对郑秀敏道:“前面发生车祸了,运载小轿车的大货车在转弯时发生了侧翻,一头扎入了隔离带的护栏内,司机当场死亡,而前面的小轿车也未能幸免于难,后座的老者当场被砸死,前座的两人还活着,不过已经重伤,被困在了车内,我们要不要下去救人!” 我听后,立刻解开安全带,就拿着针具包下车,郑秀敏拦住了我道:“袁大夫,你干什么去?” “我是急诊科大夫,当然要去救人啊!” 郑秀敏却道:“谭道长,你和袁大夫留在车内,伯伯我们下去看看!” 他们下车后,我忍不住朝后面望去,前面发生了车祸,后面的车也不得不停了下来,警笛呼啸,一辆高速公路巡逻车疾驶而来,不断用喇叭命拦在超车道上的车离开。 这辆长途大巴也不得不靠边停下。 看着车外被撞死的山羊,我的热血再次沸腾起来,不行,我不能看着病人痛苦的死去,便拿起针具包下车,老道士立刻阻止道:“郑军医和郑教授去就足够了,你不必去冒险!” “万一伤者不止两个呢?”我执意下车,老道士只好跟在我身后。 越过前面的宝马车,我看到一辆银色的本田车后半部已经被一辆暂新的桑塔纳压扁,后车窗的玻璃破碎,里面的乘客的身体也已经破碎。 第一百三十九章 离奇车祸 有些长途客车的目的地是死亡。 我们行驶在京广高速公路上,还没有离开安阳段,就遇到了车祸,现场的情景格外惨烈,邵峰已经将本田轿车前面的两名伤者拖了出来,平放在紧急停车带上。 从年龄看起来,这应该是父子俩,父亲一脸是血,牙关紧闭,而这个少年的两腿已经血肉模糊,郑秀敏跟郑教授挽起了袖子开始救人。 我看到这惨烈才场景,就感到头晕目眩,似乎在不远处,有人在高声呼救,声音非常急切,在细雨蒙蒙中,我迷迷糊糊的往前继续走去,看到了肇事的源头,这辆加长货车的车头已经扎入了隔离带的护栏内。 最前面挨着驾驶室的小轿车的车身也被挤扁,这呼救声就是从轿车内发出的。 我把装着针具包的手提袋叼在嘴里,手脚并用攀上了加长货车,缓缓的往驾驶室方向挪去。货车上这些轿车显然是刚刚出厂,是红旗牌的,最前面那亮轿车内的呼救声更加清晰和急切了。 这声音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偏尖,夹杂着湖北口音。 “有没有人啊?救命,救救我!” 我终于爬到了这辆轿车旁边,隔着车窗朝里面望去,不过轿车内黑洞洞的,而车头和车尾都有不同程度的撞击。 这导致了前后车门变形,无法打开,但车玻璃却完好无损。 我左手抓住了轿车车门的把手,右手敲了前窗玻璃,里面的呼救声停止了,一张惨白的脸忽然出现在车窗内,双眼淌着鲜血。 伤者的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还好我的胆子已经变大了不少。 不过车门被伤者从里面用力踹开,我一下子被带到了驾驶室旁,手一滑,整个人就坠落隔离带内,双腿挂在了护栏上。 幸好隔离带内种植着小叶灌木,现在正枝繁叶茂,我的身体落在上面,没有受伤,但双腿的腘窝处就有些疼痛,忙大声呼救。 老道士身着黑色皮衣,大步朝这里赶来,我看到从刚刚那辆红旗轿车内爬出了一个红白相间的女子,顺着驾驶室外的铁护栏,就爬到了驾驶室内。 从驾驶室的门缝里流出了大滩的污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小叶灌木上。 我的手指着大货车变形的驾驶室,老道士一把将我从隔离带内拽出,也朝驾驶室望去,解释:“都已经被撞成了这个麻花样,里面的人活不了的!” 我张着嘴,手臂举着,保持这个动作没有改变,老道士立刻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道符迅速引燃,填入了我的嘴里。 这纸灰和唾液还有刚刚的雨丝混合在一起,别提多恶心了。我立刻吐了出来,不断的吐。 一名高速公路巡警走了过来,对我们俩道:“无关人员请赶快离开现场!” 他奋力的攀上了大货车的驾驶室,用力往外拽车门,却如何都拽不开。 我恢复了正常,忙道:“道长,我刚刚看到有位女子从后面红旗轿车内爬出来,然后钻入了大货车的驾驶室内!” “你一定是看错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老道士抓住我的手就要离开。 我当然不相信自己是看错了,就回头朝驾驶室望去,只见从里面伸出了一双沾满鲜血的手迅速抓住了这名巡警,以掩雷不及迅耳之势将其拽入了驾驶室内。 这次我肯定不是看错,却张嘴说不出话来,刚刚那个女子的脸贴在大货车车窗上,朝我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等老道士把我拽回了车祸现场,本田轿车的司机已经抢救无效身亡,而旁边这个少年也奄奄一息,我再也无法忍受,立刻从手提袋内取出针具包,拿出一枚亳针就刺入了他耳朵后的啊是穴中。 这是一处隐穴,却有金针渡劫之效,这也是我在《针灸急救大全》中看到的。 满脸污血的少年立刻瞪大了双眼,郑秀敏立刻对我呵斥道:“袁大夫,谁让你来救人的!” 我习惯性的自报家门:“我是洛阳矿山第三救助医院急诊科的袁成华大夫,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 就在我仔细观察这个少年的体征时,一个极富磁性的男声道:“我是安阳市人民医院急诊科的周为民大夫!” 对方拿过了一副氧气罩盖在了这个少年脸上,但有些大,我忙拔出了亳针,抬头望来,就看到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他一脸刚毅,不过两鬓已经斑白。 一名护士就提醒大家:“请让一让,我们要赶快把伤者送回医院抢救!” 老道士对郑秀敏和邵峰低语几句,这二人立刻将我架了起来,就往越野车处返回,宝马车主这个黑皮衣胖子看到后一脸疑惑。 回到了车内,我忙向他们道:“道长,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巡警?” 老道士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沓道符交给了邵峰道:“把车玻璃上都贴了!” 邵峰一脸不解,疑问:“老道士,没想到你真的还相信这套封建迷信把戏,大白天的,难道还有鬼不成?” 郑教授在前面的座上道:“我感觉这里的磁场忽强忽弱,难道有人用设备干扰车辆驾驶?” 老道士淡淡的道:“我们遇到幽灵车了!” 郑秀敏和邵峰听后有些惊讶,但我却一点都不惊讶。 对于幽灵车,我不止一次乘坐过。 老道士介绍:“不是我胡说八道,也不是我道听途说,这幽灵车是真的存在的,我现在还不能向你们指出具体是哪一辆?” 郑秀敏立刻指责他:“谭道长,你当着我伯伯这个脑科专家的面,居然谈幽灵车,让我伯伯为大家解释一下所谓的鬼魂是什么?” 郑教授缓缓的道:“医学上认为,人是由躯体和灵魂组成的,灵魂就是思想,也是中医里的元神。而鬼则是离开躯体的灵魂,是一种微弱无形的力量,可以干扰电磁设备,不过不能长时间存在。” 邵峰就追问:“郑教授,这么说世上真的有鬼吗?” “我并没有说这世上有鬼,只是说人的思想能够发出微弱的脑电波,我曾经研究过,人在心脏停止跳动后,脑电波仍在继续,会持续半个小时至一个小时。也就是说,当心脏停止跳动后至脑死亡有30分钟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郑秀敏也补充道:“人死亡的过程是,呼吸逐渐停止,然后脉搏渐弱,血液逐渐流动变缓,体温下降,然后才是心脏停止跳动,如果抢救及时,还是有救活的可能的。刚刚那个轿车司机虽然失血过多,但如果设备健全,药品跟得上,就不会死。” 郑教授便向我询问:“袁大夫,你刚刚朝那个少年耳朵后扎的是什么穴道?可有医学根据?” 我取出了《针灸急救大全》递给他看。 他没有接,因为他和郑秀敏的双手上沾满了污血,邵峰拿过一瓶矿泉水,让他们俩的手伸出车门外清洗。 第一百四十章 加油站 救人也是一项技术,弄不好就会跟被救者一起丧命。 高速公路自从修成通车,期间发生的车祸似乎就没有停止过,因为车速太快,所以发生的车祸往往都比较惨烈。 郑秀敏和郑教授两人手上的血污已经洗去,我却在他们衣服上也看到了血迹。 在等待交通恢复的时间里,有很多人走下车来围观,对于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惨祸,有的人甚至幸灾乐祸,当场稀奇事看待。 从长途大巴上涌出了一群各色各样的旅客,不过很快这些围观者就被高速巡警驱散,救护车载着伤员急速离开。 雨渐渐大了,这些围观者也返回了各自的车内,一辆吊车将出了事故的车辆吊起,然后又将大货车的驾驶室从隔离带内吊出,在雨珠模糊的半空中,我看到一个满脸血污的女子正冲车窗外招手。 我忙向老道士提醒,请他察看。 老家伙大眼一看,不以为然的道:“外面雨太大了,我们开车要慢点!” 邵峰冒雨从越野车后备箱内取出了面包火腿肠等食物,分给大家充饥。 两个小时后,道路恢复通畅,邵峰示意我们都系好安全带,继续前行,宝马车故意放慢了速度,跟在了我们车后面。 我打趣的道:“看来这个宝马车主也怕危险,跟在我们后面安全。” 仍是在傍晚时分,我们经过郑州黄河大桥,一进入省城康砦,我登时感觉眼前的景物熟悉起来,邵峰就向身旁的老道士询问:“谭道长,我们是不是找个服务区休息一下,天黑路况不好,等明天天亮后再继续前行?” 郑秀敏示意他将车辆靠边停,然后下车道:“我去方便一下,然后换我来开车,你们抓紧吃点东西。” 车门打开,一片雨珠被凉风吹了进来。 邵峰也从后备箱里取出了食物,拿回车内给大家分食。 郑秀敏很快就回来了,她坐在了驾驶座上,打开了收音机,里面正在播报最新路况咨询。 我也憋不住了,就对老道士道:“一起方便去!”然后打开车门,来到路旁的护栏边,郑秀敏对我嚷道:“离远一点,你讲不讲文明啊?” 老道士和邵峰还有郑教授都跟了过来,后者对我道:“袁大夫,你不要介意啊,我这侄女从小脾气就跟男孩子一样。” 我们贴着路边的护栏一直往前走,在一处临时停靠点停下,雨仍在下,不过我们穿的都是防寒服,这种衣服的料子防风防水,还透气。 这里是一处凸起,就是供路人方便的。 老道士先摸出酒壶,痛饮一口,然后便对着护栏外释放。 我方便过后,感觉双腿有些酸麻,就开始活动腿脚,一个黑皮衣的胖子从后面快步奔来,大大眼扫过我们,也对着护栏释放。 郑教授忍不住向他询问:“年轻人,你是做什么的?” 这个穿着黑皮的胖子一边系腰带一边得意的回答:“做点小生意,伯伯你是医生?” 郑教授点头应了,邵峰便提醒:“郑教授,雨大了,我们赶快回车里吧!” 老道士带着我们迅速返回越野车内,刚坐好,我就听到前面传来了这个胖子的尖叫声,邵峰忙要下车,被老道士拦住。 很快外面一道黑影匆忙奔了过来,郑教授摇下车窗,拦住这人询问:“小伙子,你没事吧?” 这人回应:“没,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个路人。”他一边往自己的宝马车内返回一边自言自语道:“怎么这高速公路上不仅牲畜能够进来,就连人也能进来吗?” 郑秀敏提醒我们做好,然后就打开了车的远光灯,然后发动车前行。 在许昌服务区时,车子停住,郑秀敏让邵峰下去加油,老道士跟郑教授留在车内睡觉,她带着我去加油站寻找热水。 我看到了厕所,忙把保温壶塞到郑秀敏手里,道:“你先拿着,我去方便一下!” 公共厕所内还蹲着几个人,都不出声,抽着烟。 我一边方便一边询问:“加油站是不能抽烟的,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一个粗壮的声音回应:“少管闲事!” 我就不再理会,出了厕所,就看到长途大巴也进入加油站,又是这群旅客一下车便往厕所涌来,如同一股蝗虫似的,我忙靠边站。 回到加油站旁边的小超市中,郑秀敏已经打好了热水,把保温壶塞到我手里,道:“你先回车上,我去方便一下!” 我忙提醒:“现在厕所里人很多,你还是等会再去吧!” 话音刚落,从男厕所里就传出了争吵声,双方嗓门都很大,其中一个骂道:“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抽烟,不要命了!” 另外一个回应:“你是厕所里打手电,找死是吧!” 我就向厕所方向望去,隔壁女厕的人不多,有很多中年大妈方便后,从里面出来。 郑秀敏匆匆赶去,我站在原地等候,车子坐的久了,臀部疼,腿麻,还是多活动活动好,郑秀敏很快就出来了,然后示意我赶快回车内。 邵峰就询问:“郑中士,我们还继续赶路吗?要不让我来开车?” 郑秀敏的脸色有些苍白,摇头道:“不用这么急,我们还是在这里休息一下,等明天天亮再赶路吧!” 邵峰这小子就调侃我:“只要袁大夫不着急见女朋友就行!” 说到青青,我还真有点想念她了,转眼我们已经分别半个多月了。 郑秀敏把车开到了修车场旁边,靠墙停下,关闭了车内的灯,对大家道:“抓紧休息,等天一亮我们再继续赶路。” 她倒了一杯热水,慢慢喝着。 我忙低声询问:“你的脸色如此苍白,难道是生病了?” 对方摇头道:“没有,你赶快休息,别管闲事!” 她怎么跟刚刚那个抽烟的男人一样语气?我靠着椅背睡觉,后面的郑教授帮我把座椅放平一些,这样睡起来就舒服多了。 睡梦中,我再次进入药材仓库内,来到桌案前,向戒指里的虚影请教。 虚影解释:“灵魂也需要一个归宿,而最好的归宿就是躯体,不过当躯体损毁后,就需要另外寻找归宿了,修道门内有个名词叫夺舍,灵魂弱的人容易被别人夺舍,舍是房屋的意思,也是躯壳的意思,而夺舍就是霸占别人房屋。” 我明白了,一边聆听虚影的解说,我从一边从药材架子上取了中成药服用,这种药粉或者丹丸服用方便,药效也不减。 离开药材仓库,返回车内,我就朝车外飘去,出了加油站,就看到长途大巴继续沿着高速公路向南驶去,而后面的车窗里露出一张张惨白的脸。 第一百四十一章 高速行驶 众所周知,在加油站内是不能拨打手机的,可有的人却是明知故犯。 如果只有你看到某样东西,而跟你一起的人都没有看到,那就说明你出现幻觉了。我接二连三的看到一个脸色惨白的女子,就向老道士询问,他正睡的迷迷糊糊,就没有理我。 这时的我魂魄已经跟躯体融合,就再无法入睡,看了越野车驾驶台上的电子表,显示4点44分。 车内其他人都在熟睡中,却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惊醒,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粗狂的声音,我顺声望去,就看到公共厕所方向,一个男人从里面奔出,后背冒着蓝色的火焰。 这声尖叫也惊醒了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其中一个年轻女子当即呵斥:“往外边跑,别过来!” 这个男子脸色黝黑,一脸惊恐,另外一名男工作人员已经从消防箱内取出了灭火器,追着着火的男人就喷。 郑秀敏惊醒后,立刻对邵峰道:“赶快开车离开这里!” 老道士也苏醒了过来,示意大家不必紧张,他拉开车门奔了出去,就看到这个男人已经奔出了加油站,后背的火苗在灭火器跟大雨的双重喷浇之下渐渐熄灭。 从加油站超市内走出一个身着黑色警用大衣的中年男子把着火男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其身上的火焰已经彻底熄灭,连一点火星也没有后,就带回值班室里盘问。 出于好奇,我也下车来到办公室外,就听里面这个男子解释:“我刚刚在厕所里方便,忽然后背就着火了!” 中年警察肯定的道:“你一定在厕所里抽烟了,这里是严禁烟火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着火男辩驳:“可我就是抽支烟,而且已经躲在了厕所里,这都不行吗?” 我正准备听警察如何定论,老道士便对我道:“别看了,我们该启程了!” 返回车内,邵峰和郑秀敏各自从厕所里出来,他们的脸明显洗过,还湿漉漉的,回到车内,郑秀敏就取出抽纸擦脸。 老道士解释:“那没什么奇怪的,这个时候厕所里容易产生沼气,一遇到明火就会产生爆炸起火,那人还算幸运。” 邵峰发动了车,缓缓驶出了加油站。 郑教授也苏醒过来,看了窗外就疑问:“天还没有亮,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 邵峰一边开车一边介绍刚刚发生的事情。 天渐渐亮了,雨也渐渐小了,路面上有的地面明亮,有的地方黑暗。 明亮的地方是积水,黑暗的地方是路面,车子驶过,溅起大片水珠,公路两侧是深达数十丈的沟,这里是扶沟大桥。 在前面的转弯处,我看到了那辆长途大巴,不过影像越来越模糊,而且一头钻入了桥头,就不见了。 我忙向邵峰询问:“你看到前面那辆长途客车了吗?怎么忽然不见了?” 邵峰摇头道:“没见啊,前面没有车!” 当我们驶出扶沟大桥时,前面果然出现一道弯,但根本没有什么长途客车。 天亮后,我们就往许昌方向驶去,郑秀敏从购物袋内取出了面包和牛奶分给大家食用,邵峰因为开着车,腾不出手,就先饿着。 “如果路上顺利,我们在天黑时就能离开河南境界。”邵峰介绍。 郑秀敏忙道:“车到信阳时下高速,我要去见一个人!” 邵峰疑问:“你是不是要去见乔林大夫啊?他有空见你吗?” 郑秀敏嘴里叼着面包,从口袋中取出了手机,开始拨号。我被她的手机吸引了,这是一部摩托罗拉8988,跟黑砖头一样,上面还竖着一根天线。 听到她拨通了乔大夫的电话,然后就开始嘘寒问暖,我产生了一股莫名的醋意,但一想到很快就能跟青青相会,心里也高兴起来。 越往南走,天气就越暖和,而且天空出现了太阳,在驻马店服务区,邵峰停车加水,郑教授带着我们下车走动。 郑秀敏拿着保温壶去超市里打热水,我们蹲在了加油站旁边开始用午饭,午饭是泡面加火腿肠还有卤蛋,看起来很丰盛,不过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却用看乞丐的眼神看着我们。 邵峰向老道士偷偷询问:“我们还没有摆脱危险吗?” 老道士重申:“危险无处不在,不要看这里已经是驻马店,远离洛阳,但马老五的兄弟只需要收买高速公路沿途或者是省道沿途饭店的人员,就能在我们的食物里暗中下毒,置我们与死地。” 他说的如此可怕,我倒有些不信。 返回车上,郑秀敏驾车,邵峰和郑教授去上厕所,老道士就对我们俩道:“马老五虽然已经被判无期,但他的大哥势力也不弱,还有他二哥三哥,你的照片已经上过电视,所以想要辨认你的身份并不难,我敢肯定,马老二已经在京九高速公路沿线布下暗桩,也就是眼线,不过他们不会明目张胆的取我们性命,但在我们的饮食中下毒还是可以办到的。” 郑秀敏就解释:“如果换作我,我会制造一起车祸,这样更容易成功取走袁大夫的性命!” 邵峰带着郑教授返回了车内,我们继续往南驶去。 因为担心会遇到危险,所以我就不断的向车外望去,跟在我们后面的是一辆东风卡车,拉了一车青石,而前面也是一辆蓝色的解放卡车。 一看到这两种型号的卡车,我就有种不详的预感。 “那康大嘴的手下会不会也来杀我们灭口?”我向老道士询问。 老道士回答:“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康大嘴的手下的喽啰大多是收拣破烂为生,见利忘义之辈,不过我听说他还有兄弟在周口跟驻马店混,驾车撞我们的代价太大,而且容易被抓。” 这时从后面的车里发出了要超车的鸣笛声,也不断打着超车灯,而前面的解放车却放慢了速度。 郑秀敏道:“你一辆破东风还想跟我的捷豹抢道,大家都坐稳系好安全带,我要超过前面那辆解放车。” 她一打方向,越野车迅速绕过前面的解放车,就从超车道冲出去,不想前面还是一辆东风车,也在超车。 前面的东风车司机从倒车镜内看到我们的捷豹,立刻来了个急刹车,意图撞我们的车子。 郑秀敏屏息凝神,双手迅速打了方向盘,一个右转,又抢入了主干道内,夹在了绿色的长安面包车后。 这辆绿色的长安面包车看这怎么有些眼熟? 邵峰也朝前面的车望去,念道:“豫h21596,这不是我从洛阳开出来的面包车吗?我明明把它停在你家车库里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郑秀敏就疑问:“难道是我弟把它开出来了?不对啊,钥匙不还在你手里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下高速 世上的车越来越多,关于车的怪事就层出不穷。 如果你发现有一辆车跟你自己的车的外观甚至车牌号都相同,那可能是对方套用了你的车牌。 我们驾驶了郑秀敏的捷豹越野车自汤阴县出发,至安阳上了京广高速公路,行驶到驻马店时,却意外的遇到一辆跟邵峰送我们去安阳那辆一模一样的绿色面包车。 这辆面包车从外观到车牌都一样,郑学忠就表示:“我们可能遇到套牌车了,把它逼停,抓个现形!” 邵峰就不断加速,长安面包车自然不是捷豹越野车的对手,不过就在我们快要追上时,这辆面包车忽然冲出了路边的护栏,碾过高速公路旁边的绿色防护网,一头扎进了泄洪沟内。 我们的越野车靠边停下,邵峰打开车门,就朝面包车逃去的方向追赶,郑秀敏让老道士和郑教授留下看车,她带着我也去追查。 邵峰站在护栏旁发愣,郑秀敏就质问:“赶快去追,你发什么愣啊?” “郑中士你看这护栏!”邵峰指着路边涂着蓝漆的护栏,一直向两侧蔓延,我便道:“这护栏怎么了?翻过护栏继续追啊!” 郑秀敏示意我不要讲话,邵峰解释:“我明明看到那辆套牌车冲过护栏,碾过防护网逃走,可你们看这附近的护栏都完好无损,难道这个司机是驾着面包车飞过护栏逃走的?” 在港片中,我也见到过飞车绝技,不过以小轿车和摩托车居多,而开着面包车飞跃护栏的,我还没有见过。 路面上的车辙很明显,郑秀敏一按护栏,就翻了过去,顺着路基走了一段,看到一处被压倒的防护网,我跟邵峰忙也跟了过来,两道清晰的车辙驶向路旁的泄洪沟。 这条沟深五六丈,坡上生满灌木,一眼看不到底。 邵峰推测:“这辆面包车该不会为了逃避我们的追击,开到沟底了吧?” 郑秀敏一马当先道:“赶快去看看,可不要出人命了。” 山坡上的车辙很明显,我们顺着车辙往沟底寻去,远远的看到沟底有一团白色的物品,靠近之后,才发现是一只山羊的尸体,已经死去多时,而且腐烂生蛆,恶臭难闻。 我们忙捂住了口鼻,车辙到这里就消失了,邵峰向北寻去,我向南寻去,根本没有轮胎驶过的痕迹。 郑秀敏领着我们往山坡上返回,然后疑问:“不可能啊,这里刚刚下过雨,面包车怎么会不留痕迹的消失呢?” 返回高速公路的路基旁,我们刮着靴子上的泥,邵峰质疑:“难道我们看花眼了,还是面包车用别的手段逃走了?” 老道士站在越野车外,喝着酒,见到我们返回,便询问:“情况如何?追到那辆套牌车了吗?” 郑秀敏沉默不语,邵峰忙道:“还真是活见鬼了,我们明明看到了面包车逃走的车辙,追到沟底后,却怎么都做不到那辆面包车,连车辙也消失了,就一只死山羊。” 车内的郑教授疑问:“这里是平原地带,怎么会有山羊呢?” 邵峰回应:“有啊,我们在刚上高速后,不就遇到了一只死山羊,反正也不是我开车撞死的,就丢在了路边。” 大家都返回了车内,老道士便道:“车子多了,怪事也就多了,既然这辆面包车可以飞跃护栏,那一定是飞跃那条沟逃走了。” 邵峰继续开车,质疑道:“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就自叹弗如,这辆套牌车的司机驾驶技术也太厉害了,居然可以飞跃十几丈宽的沟。” 过了午后,我们就到了信阳收费站,按照郑秀敏的要求,邵峰开车下了高速,然后询问:“郑中士,我们去哪里跟乔大夫会面呢?” 郑秀敏随口回应道:“乔林也是请假出来跟我见面,你把车开到信阳西环路中段的那家乾源菜馆,他在那里等我。” 越野车汇入了信阳环城路的车流中,很快便驶到了中段,在一家乾源菜馆门前停下。 郑秀敏迅速拿起了手提包下车,然后对我们道:“小邵你带谭道长和袁大夫去前面甲鱼堡用午饭,一个小时后回来接我们!” 郑教授也匆匆下车,邵峰嘟囔:“郑中士这是去相亲吗?让我们去也好替她把把关!” 叔侄俩快步走向了乾源菜馆的大院内,邵峰继续把车往前开,走了约15分钟的车程,前面的路边出现了一间名曰“甲鱼堡”的饭庄。 我们的车停在饭庄前一辆黑色桑塔纳旁边,然后下车,一个身着绿衣绿裤的年轻服务员忙迎了上来,招呼道:“三位老板,快里面请!” 邵峰特意对这个服务员道:“我哪里是老板啊,这位才是大老板!” 老道士微微一笑,也不予否认,热情的服务员领着我们来到02号雅间,就开始为我们斟茶,茶是当地特产毛尖,碧绿晶莹。 老道士随手翻看了菜谱,就道:“袁大夫,小邵,我们在吃饭上不能浪费太长时间,来只烤鸭,一份鱼香肉丝,三碗米饭,饮料喝牛奶!” 服务员应了,便转身离去。 邵峰品着茗茶,老道士一边打量着雅间,一边询问:“小邵,你这次出来身上带的钱还够吗?” 我身上却是只有一千元整,这是妈妈给我交女朋友的零花钱,邵峰表示身上还有一千多块,足够了。 这顿午饭我们花了百十块,老道士结的帐,回到车内,他就对邵峰道:“先不要急着去接郑秀敏,我们去超市采购路上用品!前面有一家万客隆。” 我们很快就到了西环北侧的万客隆超市,邵峰停好了车,老道士吩咐:“你跟袁大夫一起去,我留下看车,只买路上用的,要速去速回!” 邵峰应了,便领着我进入了这座超市内。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大型超市的,一楼是手表和珠宝专卖,但邵峰领着我走滚动式电梯来到二楼,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令我目不暇接。 我推着购物车跟在邵峰后面,他熟练的从货架上拿来整箱的营养快线,火腿肠,顺带拿了五只福光旅行塑料杯,到收银台一结账,花了三百多。 邵峰迅速付款,领着我把购物车也推到了万客隆外,来到越野车后面,打开后备箱,就往里面卸货。 卸完货后,超市的保安取回了购物车。 坐回车内,我看到前面驾驶台上的电子表已经显示下午两点四十五分了。 “袁大夫你没有带表吗?”邵峰一边倒车一边向我疑问。 我点头应了,解释:“上大学时买过一只闹钟,后来丢了!” 老道士道:“如果没有了表,我们就会失去时间感,古人没有表,只能全靠天色,如果遇到阴天,非常容易迷路!” 第一百四十三章 幽灵载具 越靠近恋人,就越紧张。别离后,再相逢的你我,还是当初的你我吗? 下午的车流不是很多,我们很快返回了乾源菜馆,邵峰将车停在路边,然后鸣了笛。 郑秀敏扶着郑教授从菜馆大堂走出,我忙下车去迎上,也扶着郑教授。他满面红光,看样子喝了不少酒。 回到车内坐下后,我听到菜馆内传来了犬吠声,便隔窗望去,看到一只金色的獒犬在门口探出了脑袋,遂即又缩了回去。 我们再次上高速时,天已经微黑,还好没有下雨。 邵峰不断的超车,很快就追上了一辆长途客车,我仔细望去,看到车牌是赣k97448,后面挡风玻璃上贴着北京至南昌的标识。 这辆长途客车体型庞大,而且有意挡住了我们的前路,使邵峰不能继续超越。郑秀敏便叮嘱:“我们就跟在这辆客车后面,天黑路滑,安全第一!” 在行使中,前面的车速逐渐缓慢起来,邵峰愤愤的道:“怎么起雾了,这鬼天气!” 车外的能见度越来越低,邵峰打开了雾灯,也放慢了车速。我看到了“限速80”的提示牌,老道士打开酒壶痛饮,登时车内弥漫着一股酒气,郑秀敏摇下车窗,一股浓雾扑了进来。 老教授中午喝多了酒,躺在后座昏睡未醒。 前面的客车亮起了红灯,然后就靠边停下,这里又是一处临时停靠处,邵峰也跟了过去,把车停下。郑秀敏就疑问:“你怎么也停车了?” “我感觉头有些晕,郑中士,你来开车吧?” 郑秀敏从手提包内取出了口罩戴上,便去换邵峰。老道士对我们道:“算了,前面就是两省交界了,我们也不急于一时,大家先停车休息,等明天一早,雾气消退后再上路!” 我靠着椅背准备入睡,老道士下车去方便。 车外一片漆黑,过往车辆不断鸣笛示警,隔着车窗,我看到前面那辆客车后挡风玻璃上的字迹逐渐模糊。 我的眼皮合上,开始入睡。 在睡梦中,我再次进入药材仓库,径直来到最里间,拿起放大镜跟戒指内的虚影对话。 虚影缓缓的道:“你现在已经置身与高速公路的迷雾当中,很不凑巧的是你们正好停在了一辆幽灵客车后面。” “前辈你是说从北京到南昌的这辆长途客车是幽灵车?” 虚影回答:“不错,所谓的幽灵车就是送鬼魂前往地狱的载具,你的老朋友会来看望你,只要她肯帮你,你们就会安然无恙的!” “老朋友,会是谁啊?”带着疑问,我离开了药材仓库,返回车体,但没有急于跟我的躯体融合,魂魄飘出了车外,然后朝客车处飘去。 客车内外一片漆黑,我看到这辆双层大巴里面坐满了人,下面的人都靠着椅子昏昏睡去,但是两只眼睛的眼角淌出了血迹。 “难道车里的人都已经死去了?” 车里不仅有老人,还有小孩,更多的是中年男女。 我顺着车窗往前面飘去,看到驾驶室内的红点一闪一闪的,仔细一看,却是司机在抽烟。不过司机的双眼是一对黑洞,敞开了皮夹克露出了暗红色的肋骨。 在长途客车前面还有一辆闪着黄灯的面包车,车牌号有些眼熟,豫h21596。不错,就是这辆绿色的面包车,我忙飘到面包车前面,隔着车窗看到里面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也叼着烟卷。 “上差,是你们吗?”这家伙忽然对着车窗外大嚷,吓了我一跳。 我忙飘到了面包车的车顶,就听到这人摇下了车窗,探出脑袋,听声音可以肯定是我们在服务区遇到的那个着火男。 他下车后,我看到他的衣服后面留着燃烧过的痕迹,更加断定就是此人。 迎面照来两束灯光,在悄无声息中,一辆挂着豫cu0288的白色面包车停在旁边,这辆面包车似乎是无形的,有很多车辆从它车身上驶过。 “着火男”忙靠近白色面包车的驾驶室,玻璃摇下,我看到了钟老七的脑袋。 两人低声交谈片刻,面包车的车门打开,身着红色长裙的杨绿姬走下了车,我见到她后激动不已。 “着火男”看到了绿姬有些惊讶,钟老七便介绍:“懋功,这位是我们新近晋升的特级鬼差杨缉捕,这一车的厉鬼终于凑齐了,你的功不可没啊!” 着火男名唤何懋功,客气道:“哪里啊,幸好有客车司机施不归相助,请上差验收一下吧!” 何懋功领着杨绿姬和钟老七来到长途客车前,司机施不归打开了驾驶室的门,合拢了皮夹克下车介绍:“我特意损坏了中门,使这群厉鬼无法逃脱,它们现在都暂时被困车内,请上差接收。” 我躲在了绿色面包车的车顶,施不归领着绿姬和钟老七登上了客车的第二层,何懋功留在客车门口抽着烟等候。 客车的二层是卧铺,里面躺着的人已经在睡梦中失去了生命。 “下面连老大少一共是三十二名,上面一共有十七名,有几只鬼魂格外冥顽,无法捉拿,还望上差亲自前去!” 施不归向绿姬介绍,绿姬转头朝车窗外望来,当即见到了我,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我犹豫不决,不知道现在是该去跟她相会,还是赶快离开? 他们从长途客车内走出,绿姬吩咐:“这些鬼魂一个都不能少,本差现在用囚魂笼困住它们,施不归你坐钟老七车内,将这辆幽灵车牵回地狱。何懋功你开车送本差去追捕剩余的鬼魂!” 三名鬼魂当即领命,钟老七带着施不归返回白色面包车内,从车内取出了绳索,挂在了长途客车前面。 绿姬从一群内取出一张丝网,身体飘过客车,将丝网仔细的罩在了客车外面。 钟老七发动了面包车,将长途客车缓缓的牵引出了临时停靠点。 我看到一张小孩的脸从长途客车后面的挡风玻璃上露出,它的脸色苍白,双眼充满了恐惧。一双小手漫无目的的抓着玻璃。 “这群人究竟犯下什么大罪了,被鬼差带走?”我不禁疑惑。 目送幽灵客车离开后,绿姬在何懋功的邀请下,进入了绿色的面包车内,就要开车离去。 “且慢,稍等一下!”绿姬摇下了面包车的车窗,朝外面望来,对我道:“袁公子,你见到奴家不认识了吗?”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曾经的恋人在不到一个月的别离后,就变得无话可说了。 绿姬拉开了面包车的车门,请我进去。 我刚要迈步,就被一人拉住,老道士在身后对我道:“别去,否则你就可能回不来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黑雾惊魂 面对前女友时,总会有一些尴尬和愧疚。 我在前往湖北跟青青相会途中,却意外的遇到了女鬼差杨绿姬,她正在执行任务。 任务结束后,她发现了我,就拉开面包车的车门,对我道:“不上来谈谈吗?占不了你多长时间的!” 老道士却阻止我,绿姬也看到了他,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冷笑,令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有了新欢,就忘却旧爱,袁公子这么快就把奴家当作陌路了吗?” 老道士对我耳边低声道:“你别听她胡说,她在是在故意激你!”我回应:“谭道长,你不用为我担心,绿姬不会害我的!” 我迈出步子,就朝面包车飘去,老道士拦不住,就对绿姬朗声道:“你们俩人鬼殊途,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如果你真的是为了袁大夫好,就放手吧!” 他这话更令人难受,进入了面包车内,绿姬一下子关闭车门,示意我在她旁边坐下。 “上次还要多谢你的相助,你送我的香囊,我一直戴在身上!”绿姬解开了上衣领口的盘扣,从脖子下拉出了香囊。 “故香依然在,只是君心改!”绿姬淡淡的道。 我忙解释:“上次在洛阳军营内,我被一群人灭口,他们抢走了你送我的那块碧玉。” 绿姬冷冷的道:“你不必解释了,老道士说的很对,你我人鬼殊途,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你这次去跟盘姑娘相会吗?” 我沉默不语,前面的何懋功提醒道:“上差你戴的这枚香囊里面含有雄黄,对我们鬼魂可不利!” 绿姬表示:“没关系,心灵受到的伤远比肉体受的伤要更痛!” 我忍不住想要去握绿姬的手,却被她挡开,前面的何懋功就警告我:“你小子居然敢对我们上差动手动脚,是不是也想要去地狱啊?” 绿姬拉开了车门,对我道:“你欠殿下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抓紧吧!早些完成任务,早些解脱!” 我谢过了她,就下来车。 面包车的车门关闭,我听到何懋功对绿姬道:“上差,我们直接去索回那个盘青青的鬼魂,如果有人胆敢阻拦,那我们将其一并带走!” 我登时惊讶了,呆在面包车外没有动。 “容本差再考虑考虑!”绿姬回应,何懋功发动了车,迅速离去。 老道士拽着我迅速返回越野车内,把我的魂魄按入躯体。 睁开眼睛,车内一片漆黑,我感觉我的眼角湿润了。前排的老道士打开了车内灯,转过身对我道:“女鬼差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我默不作声,老道士继续追问:“它们居然抓捕了一车的鬼魂,鬼皇的胃口越来越大了!而且将手伸到了豫南地区,就快要到湖北了!” “他们还要去抓青青!”我木然的道。 老道士惊讶了,向我反问:“那你有何打算?” 借着车内的灯光,我看到前面驾驶台上的电子表显示4点50分。绿姬现在荣升特级鬼差,不知道老道士还能不能克制住她? “我们赶快去跟青青相会,要赶在绿姬到来之前!”我忙明白过来。 老道士摇头道:“赶不上的,幽灵车可以穿过大部分障碍,速度比我们快多了!”我登时沮丧起来,不过他还是叫醒了邵峰,开始启动车。 在浓雾中,捷豹的车速也快不起来,郑秀敏揉着朦胧的双眼,朝车外望去,疑问道:“天还没有亮,雾气还是如此浓,不必急着赶路!” 老道士对我道:“青青能够从植物人恢复正常,并不是医学的奇迹,而是回光返照。” 我无法接受,就辩驳:“可回光返照也不可能持续这么久啊?” “你们在争吵什么?盘姑娘怎么了?”郑秀敏喝着水询问。 邵峰从倒车镜内看到后面一辆解放卡车追了上来,但跑到了我们的车前面去,他就愤愤的骂道:“这么大的雾,还开那么快,不要命啊!” 不过后面再次传来了鸣笛声,东风车也打算超车,邵峰道:“就你们俩这破车也要超过我吗?那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他一踩油门,也抢入了超车道,挡住后面这辆东风车的路。 后面的东风车不断鸣笛,邵峰故意挡住它的前路。 老道士便劝告他:“小邵,别意气用事!” 后面的东风车终于放慢了速度,一辆加长货车从后面追了上来,跟我们并驾齐驱。 邵峰松了口气,道:“俩破卡车,还跟我们抢路!” 前面的解放车加快了速度,似乎想要甩掉我们。而后面的东风车也加快了速度,似乎要追上我们。 郑秀敏发现了其中的缘由,立刻道:“不好,他们要合力撞死我们!小邵赶快离开超车道!” 但已经迟了,主车道被这辆加长货车占据,后面的东风车加大了马力,呼啸着就朝我们撞来。前面的解放车也故意放慢了车速,大车在车祸中更占优势。 邵峰咬紧了牙,屏息凝神,双手抓紧了方向盘。 老道士也一脸严肃,就在我和郑秀敏的尖叫声中,我们乘坐的这辆越野车急速跃起,冲过隔离带当中的护栏,扎入了隔离带的灌木丛中。 紧接着我听到了两车相撞的声音,一次,两次。 越野车颠簸起来,邵峰不顾隔离带内的灌木阻拦,继续驾车前行,冲过了前面的解放车,再次加大油门,老道士念了一声:“起!” 越野车呼啸着攀越防护栏,稳稳的回到了超车道内,邵峰加大油门,急速往前驶去。 郑教授忙提醒他:“小邵,快停下,前面有车!” 前面出现了两点红光,不过后面也照来两道强光,“大货车追上来了,我们赶快躲!” 邵峰一打方向盘,再次抢入了主车道内。 大货车没有撞到我们,只好放慢了速度,准备返回主车道内继续追击,邵峰已经将车靠在紧急停车带,大口喘着气。 郑秀敏掏出了手枪,我忙要下了车窗,只听一声枪响,大货车前轮的一只轮胎爆掉,后面的车辆也追了上来,将大货车与我们的车隔开。 邵峰再次踏下油门,驾车前行,看到主车道内有个空位,立刻钻了进去。 天渐渐亮了,一阵冷风吹过,浓雾消退。 前面是跨省检查区,邵峰将车靠边停下,然后接过郑秀敏递来的矿泉水,大口吞饮。 这还真是惊险的一夜,老道士拉开车门,下车检查。 在等待的时间里,我听到检查区工作人员的对讲机发出命令,在河南境内出现了一起三车摩擦事故,请勘察人员抓紧过去处理! 警笛呼啸,一辆高速巡逻车从隔壁车道朝我们来时的方向驶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与鬼竞速 在生死决择中,爱人和自己哪个更重要呢? 此刻我有些抱怨老道士,如果不是他阻拦我见绿姬,或许我和绿姬的关系就不会如此僵,但仔细一想,他也是为了我好,在绿姬和青青之间,我只能选择后者。 我知道郑秀敏带着手机,就向她请求,给青青打个电话。 郑秀敏表示:“青青的兄长住处没有安装电话,不过我可以给黄陂区派出所的同志打电话,请他们前去察看一下!” 邵峰也加快了车速,我们很快就驶入孝昌境内,这里距武汉市已经不远了。 前面出现了一辆长途客车,仔细一看,正是先前我看到那辆从石家庄到武汉的客车,这辆车顺利行驶,即将抵达目的地,我内心产生了一丝慰藉。 郑秀敏打通了电话,请当地派出所的一位同志前去察看盘青青。 我谢了她,郑教授从购物袋内取出了面包,火腿肠和牛奶分给大家作早饭。 郑教授忍不住向老道士询问:“昨夜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我们还没有摆脱被人追杀吗?” 老道士喝着牛奶回应:“这个我也不能肯定,但可以肯定对方是有意要置我们于死地,东风车,解放车,还有那辆加长货车,他们都是一伙的!” 我就质问:“这么说青青岂不是会非常危险?” 郑秀敏安慰我:“你不用为她担心,她的危险源于她的疾病,我们特意请我伯伯来就是为她治疗的!” 郑教授也表示:“袁大夫你尽管放心,脑膜炎并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你要相信医学,相信我的医疗水平!” 我苦涩的道:“我并没有怀疑你们的医疗水平,只不过已经来不及了,青青的命只怕留不住了!”他们一脸诧异。 老道士命邵峰将车靠边停下,他拉开车门下车,来到我旁边,也拉开车门,对我道:“你先下车!” 站在护栏旁,望着远处的田野,老道士对我道:“其实你不必沮丧,我们还有时间!” “你不是说幽灵车比我们的速度快很多吗?” 老道士严肃的回答:“不错,但鬼差有它们自己的缺陷,那就是它们不能在白天里办差,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在天黑之前见到青青,她便还有救!” 我听后立刻转悲为喜,督促道:“那我们赶快上车,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见到青青!” 郑秀敏亲自驾车,介绍:“这里距武汉已经不远了,不过我们要下高速了。” 车在武汉北口收费站下了高速,然后从北环顺着g42国道往黄陂区赶去,途径武汉天河国际机场,一架飞机从天空滑过,发出了隆隆的声响。 老道士坐在我身边,低声道:“我们肯定能在天黑之前见到青青,但要如何保护青青避开女鬼差的索魂呢?” 我就疑问:“道长,你不是能够克制住女鬼差吗?” 老道士坦言:“说实话,我的道行也是半路出家,无法与女鬼差相抗衡,当时只不过占着我们要去跟鬼皇结账的优势,女鬼差也是故意示弱。在鸡公山疗养院里,我就不及女鬼差。” “那要如何从女鬼差手里夺回青青的魂魄呢?” 对于我们俩的交谈,其他人一脸疑惑。 老道士思考了很久,邵峰忍不住向我询问:“你们俩在说什么啊?什么女鬼差?” 我解释:“那是我的一个朋友,没什么,青青的病要紧!” 郑秀敏没有多问,把手机递给了郑教授,请他联系当地医院里的脑科专家。 中午时,我们进入了黄陂区,在庙里街,郑秀敏的手机响了,接听后,里面传来当地派出所同志的声音。 “什么,盘青青再次出现昏迷状态,已经送往区医院了。”郑秀敏反问,对方肯定后,郑秀敏便道:“不行,我已经联系了湖北省人民医院的脑科专家,你们设法把病人送往省医院!” 他们正在电话里交涉,郑秀敏把手机递给了郑教授,她火速开车驶出庙里街,对邵峰道:“赶快打开武汉地图,看黄陂区医院怎么走?” 在黄陂大道上,我们看到一辆120救护车拉着警笛,疾驶而过,郑秀敏离开加大油门,也不断鸣笛,超过前面的车辆,拦在了救护车前面。 救护车司机不断鸣着喇叭示警,郑秀敏摇下车窗,对这个司机大声道:“我们是洛阳军区的,你车上的病人是不是叫盘青青的女子?” 后面车辆的喇叭不断抗议,我拉开越野车门,抢到了救护车旁,隔着玻璃朝里面望去。然后敲着玻璃窗。 病人家属回头望来,我看到了这个强壮的男子,正是青青的兄长。他打开了救护车的后门,我对郑秀敏道:“我们在省人民医院会合!”说着就进入了救护车内,郑教授也紧跟着进入了车内。 郑秀敏将越野车挪开,救护车司机继续驾车前行。 郑教授大口喘着气,青青的兄长盘贵就向救护车内的医生和护士解释:“这位是袁大夫,我妹妹的男朋友!” 这两名医护人员向我投来了疑惑的目光,我忙解释:“我是洛阳矿山医院急诊科的袁成华医生,这位是洛阳150医院的脑科专家郑教授,我们已经联系了省人民医院,麻烦你们送病人去省医院!” 不过区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还有司机显然不愿意把已经接上车的病人拱手相让。 郑教授再次表明自己的身份,请求救护车司机把病人送往湖北省人民医院,医生没有回答,护士就道:“可这是我们医院接的诊,出的车!” 救护车司机也表示:“上面有规定,我们不能把病人擅自送往其他医院,否则途中病人出现危险,这责任谁来负?” 其实说到底还是钱的原因,病人去哪家医院治疗,就会为这家医院创收。 我忙取出了一千块钱,塞到医生手里,道:“病人的病你们医院是治不了的,只有省人民医院的专家才能治!” 这个胖乎乎的医生拒绝了我的贿赂,义正言辞的道:“你要相信我们的医术和我们医院的医疗水平,再大的病我们医院也能治好!” 我跟郑教授如何劝说,救护车的医生护士还有司机都不肯同意,盘贵再也无法忍受,怒喝一声道:“赶快送我妹妹去省人民医院,否则她要是出了问题,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他这一声唬住了车内所有人,盘贵撸起衣袖,露出了手腕上的毒蛇刺青,抢到司机旁边,呵斥道:“赶快送我们去省医院,别让老子说第二遍!” 救护车司机只好改变了方向,掉头朝武汉市开去,郑教授就开始为青青作检查,然后向这名医生询问:“你们为病人使用的是什么药物?” 第一百四十六章 准备开颅 医生和病人家属之间的关系微妙,随着时代的发展,两者的关系也变得复杂起来。 在盘贵的呵斥下,黄陂区医院的救护车不得不将病人送往省人民医院。警笛呼啸着驶入汉口,经过长江大桥。 这辆救护车内的空间不及我们医院救护车的大,郑教授把手机塞到我的手里,便开始为青青作检查,盘贵被护士请到靠近后门的地方呆着,我忍不住朝青青望去,她脸色苍白,头发散乱,脸上戴着氧气罩。 手机忽然发生了震动,我忙拿出来请郑教授察看。 “有电话打入,你替我接听一下!”正在忙碌的郑教授对我吩咐。 可我却不知道如何接听?先前我连知道手机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懂使用了,只好向盘贵求助,他也是一脸不知。 区医院的这名大夫向我们俩投来了鄙夷的眼神,然后示意:“按下绿色键,就可以接听了!” 我找到话筒标志的绿色按键,按下后,就听里面传来了郑秀敏的质问声:“伯伯,你们在哪儿呢?我怎么看不到救护车呢?” “对着手机说话,她就能听到了!”郑教授下令。 我忙把手机放在面前,道:“郑中士,我们已经在朝省医院方向赶去了,你们在哪里呢?” 话筒内传来了吵杂的声响,我看到了前面捷豹越野车,这才放下了心。 “师傅,跟上前面的那辆黑色越野车!”我对救护车司机道。 救护车穿大街,过小巷,跟在了越野车后面,很快就驶入了省人民医院大门内,越野车直接停到了病房楼入口,郑秀敏和老道士打开车门赶了过来,我忙把手机装入兜内,打开了救护车的后门。 我跟着盘贵跳下了车来,就看到郑秀敏手里还拿着一部手机,正在拨打电话。 很快一辆担架车就从病房楼大厅推了出来,一名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向我们招手示意,郑秀敏赶了过来,对我和盘贵吩咐:“赶快把病人移到手推车上!” 我们俩合力把青青移到了这辆手推车上,郑教授和这名医生打了招呼,便命我们推着病人往病房楼大厅内赶去。 救护车上的医生追了出来,向我们询问:“我们出车和抢救费用你们谁来支付?” 郑秀敏眉头一皱,就对老道士吩咐:“老谭,你来处理!” 我们跟着医生将病人推入了电梯内,郑教授就向这名大夫介绍:“病人是急性脑膜炎导致颅脑感染,最严重时已经成了植物人,但忽然又好转起来,能够下地走路,可失去了记忆,现在又突然发病!” 说话间,电梯飞速向高层升去,停在了24楼。 省医院的这名专家姓洪,名常山,对郑教授道:“我本人建议立刻为病人进行开颅手术,以查明病人颅内病变情况,减轻病人的颅内压!” 二十四楼是手术室,洪常山对这里的护士道:“安护士,准备开颅手术!” 这名护士跟刚刚那名护士一起将青青推入了手术室内,命盘贵和我留在外面等候。 郑教授忙介绍:“我向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侄女郑秀敏,她是洛阳军区的医生,负责救治和保护病人的安全;这位是洛阳矿山医院急诊科的袁成华大夫,需要跟我们一起进入手术室!” 洪常山点头应了,向盘贵道:“您是病人家属吧?” 盘贵紧张的点头回应,然后向我望来。 “你留在手术室外等候消息,会有护士带你去办理病人的住院手续!”洪大夫解释,然后有对我和郑秀敏道:“我们赶快去消毒,准备上手术台!” 盘贵忙拉住了我,低声道:“袁大夫,你身上带钱了吗?” 我立刻明白,忙从防寒服里面的口袋内取出了一千元塞到他手里,表示:“我这次来的匆忙,身上只带了这么多钱!” 郑秀敏见状,立刻表示:“盘贵同志,你不用担心病人住院的费用,由我们来负责!” 他听后便松了口气,就要把钱还给我,但郑秀敏已经拉着我进入了消毒室内。 我在矿山医院急诊科上班时,也跟着闵大夫上过几次手术台,消毒的程序很复杂,也很严格,我只能看着郑教授和洪大夫,跟着他们的步骤照做。 一名护士先接过了我们的外套,主刀的两名专家脱的只剩下了背心,然后将双臂完全浸入盛着碘酒的铁皮桶内消毒。 我和郑秀敏只脱去了防寒服外套,然后将保暖衣的袖子挽到手肘上部,也在消毒桶内浸泡。 负责手术的护士朗声念道:“病人:盘青青。病症:急性脑膜炎造成颅内压增高,手术名称:开颅探察。主刀:洪常山,郑学忠,助理:郑秀敏,护士:印润润,辅助:袁成华!” 消毒完毕,这名护士为所有参加手术的人员穿上了墨绿色的手术衣,戴上相同颜色的手术帽,我跟在他们后面进入了手术室内。 手术室内的空调开着,不是很冷,不过里面很安静,只有仪器的嘀嘀声。 青青躺在手术台上,旁边一名护士正在为她作术前检查。 “血浆已经备好,病人情况稳定,随时可以手术!”印润润护士汇报。 郑教授对我道:“袁大夫,这是一次难得的开颅手术,你可要仔细观摩!” 郑秀敏也示意我不用紧张,不能距手术台太近,这我都知道,但仍为青青的病情担忧。 一切准备妥当,手术室内的灯光调暗,无影灯打开,郑教授和洪常山登上了手术台,印润润也把器械车推了过来。 窗外的天色一点一点变暗,我的心情更加紧张起来。 一名护士为我们戴上了口罩,然后按下了计时器,手术正式开始。我站在手术台的左侧,郑秀敏与我对面而立,两位主刀医生站在青青的头部两侧,一只无菌隔离罩将青青的面部和头颅隔开。 护士将不锈钢手术刀递上,然后又递上了不锈钢凿子,锤子,锯子。 这骨科所用的手术器械跟木匠的工具有很多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比木匠的工具更精巧和耐用,当然全都是以不锈钢铸造,经过高压锅消毒。 郑秀敏示意我向青青的头顶望去,这里的头发已经被剃光,头皮也被手术刀切开,露出了颅骨,洪常山正用钢锯在破开颅骨。 郑教授已经先用凿子在病人头部的手术区凿开了一排小洞,透过脑膜组织,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脑组织,如同核桃仁一般,布满了丘壑沟回。 手术是在抢救病人性命,也是病人最危险的时候,一旦手术失败,病人可能就会失去性命。 第一百四十七章 子夜之前 在手术台上,正是医生跟死神对抗的战争,所以对战场的要求也特别严格。 没想到青青的一头秀发已经被剃光,这也是开颅手术的要求,倘若她苏醒过来看到自己的样子,不知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第一百四十八章 索魂鬼差 患难见真情,能够在困难时不离不弃才是真感情。 从青青的哥哥盘贵嘴里,我得知岳斌把成为“植物人”的青青从洛阳市医院接回宿舍后,便消失了,而我是在皇颜泽沟的窑洞内遇到了青青的身体,在安乐火葬场内遇到青青本人。 得知这个实事,我心里就有底了,不怕岳斌再来跟我抢青青了。 岳斌向我询问老道士和郑秀敏的情况,我回答:“他们是我的朋友,有他们在,你尽管放心,青青的治疗不会中断,费用也不用你操心。” 盘贵舒展了紧锁的眉头,介绍:“郑姑娘把青青送回来时,我妹妹一切正常,只是仍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在我这里,她逐渐恢复了记忆,得知你们到来,她非常高兴,可在午饭时,却突然发病。” 听着他的介绍,我趴在病床上不知不觉的入睡。 睡梦中,我出现在药材仓库内,迅速进入最里间,拿起放大镜,向戒指内的虚影请教。 虚影回应:“我已经把你和盘姑娘所需要服用的药都准备好,她的魂魄在病房楼的楼顶徘徊,你赶快服下药,然后去将她的魂魄带回仓库内,但这里并不是绝对安全之所,特级女鬼差还是能够找到这里,凭你的能力是无法阻止女鬼差带走盘姑娘灵魂的!” 时间紧迫,我忙从桌案上拿起砂锅,不顾烫,大口服下苦涩的药液,虚影对我补充:“你拿着九转还魂丹,到了楼顶后,立刻让盘姑娘的魂魄服下此药,然后她就能跟你返回这里!” 在桌案上,我还看到了一只白瓷瓶,上面标着“九转还魂丹”,就收入口袋内,离开了药材仓库,直接从窗口飘出了房外。 置身与夜空中,我有一种眩晕感,幸好是夜晚,只要不看脚下,就不会有恐惧感。这种恐惧源于脚下的虚空,还有身体的悬浮。 我顺着病房楼的窗户往楼顶飘去,看到窗户内的病房里都亮着灯,还有病人家属站在窗口朝外面观望。 在省人民医院的楼顶,我看到青青的魂魄站在医院牌子旁边,她孤零零的坐在护栏上,向下面望去。 现在的她已经失去了乌黑的长发,只留着一个光头。 我忙向她飘过去,青青忽然站了起来,转身对我道:“不要过来,你赶快闭上眼睛,否则我就跳下去!” 她站在了顶楼边缘,一只手抓着牌子一角。倘若她一松手,身体往后一仰,就会从楼顶坠下。 我忙闭上眼睛,朗声安慰她:“你不要做傻事,我已经闭上眼睛了,你赶快下来,来我这里!” 青青冷笑一声,道:“我的生命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你不用再劝我,你们都救不了我的,你赶快回去吧,否则女鬼差就会连你一起带走的!” “女鬼差?”难道青青已经知道杨绿姬的事情? 当我正要继续劝青青时,夜空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袁公子,她是鬼皇殿下钦点的魂魄,我不能徇私枉法!”这声音正是绿姬。 在一阵狂风大作之下,我忙稳住了自己,就看到身着大红锦缎长裙的绿姬从天而降,手里拿着索魂链。 “鬼皇为何要索取青青的魂魄?”我向绿姬质问。 绿姬悬浮在半空中,衣裙跟长发同时飘舞,她的脸仍然惨白如纸,双目变成一对黑洞。 “殿下的命令,我不能违抗,也不敢过问!你还是死心吧,我们都无法改变殿下的意思,即便我不来索取盘姑娘的魂魄,也会有其他鬼差来执行命令的!”绿姬解释。 青青听后,再次发出了冷笑声,对我道:“袁大夫,你不要为了我而冒险,这不值得,我已经想通了,只是放心不下我哥哥和爸妈,我走后,麻烦你转告我哥哥,我银行卡的密码是131421!” 我就要朝青青这里赶来,绿姬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不过黑暗中突然冒出一人,挡住了我。我睁开眼睛一看,正是跟绿姬一起赶来的何懋功,他的脸色黝黑,粗壮的手臂伸展,拦在我前面,呵斥道:“袁大夫不要多此一举,否则我可以将你的魂魄一起带走!” 青青忙对我道:“袁大夫,你赶快回去吧,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我很快乐,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光,你就不要为了我冒险,否则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我立刻去推何懋功,却发现他手臂粗壮有力,我根本推不动。 不过我立刻嚷道:“青青,你不用灰心,我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的!你赶快过来啊!” 何懋功冷笑一声,一把抓起我的脑袋,就将我举了起来。 青青见状,立刻朝我奔来,绿姬一锁链就抽在了我的后背上,令我如同被触电一般剧痛,我的四肢抽搐了一下。 何懋功把我丢在了地上,重重踏上一脚。 绿姬冷声对我道:“看在我们曾经相识的份上,我允许你跟青青道别,不过你若继续阻拦本差办公,我会毫不客气将你一并带走!” 青青赶了过来,匍匐与地,绿姬示意何懋功放开我。 我坐了起来,将青青拥入怀里,准备作最后的道别,她双眼充满晶莹的泪水,刚想要开口,我一把吻上了她的唇,然后将嘴里的九转还魂丹吐入她嘴里,用舌头逼她咽下。 绿姬在一旁冷嘲热讽:“瞅瞅多感人的一对苦命鸳鸯,他对我从没有如此表达过!” 青青服下了九转还魂丹,身体立刻瘫软,我抱紧了她。 何懋功冷声呵斥:“时间到了,我们该回去复命了!”他伸出粗壮的手臂开始将我和青青强行分开。 这时从牌子前忽然跃过一道身影,刚在楼顶站稳,就喷出一股烈焰,朝何懋功烧来。 我忙抱着青青疾步朝顶楼边缘奔去,绿姬手臂一挥,手里的索魂链就朝我们俩袭来,不过抽在了这个喷火之人身上。 锁链冒出一串火花,老道士发出一声惨叫,也停止了喷火。 何懋功抖落身上的火焰,取出一对哭丧棒就朝老道士砸来,绿姬也呵斥道:“你个老杂毛,居然敢阻拦本差办公,小心我带你去见殿下!” 老道士倔强的表示:“你们鬼魂是不懂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尤其是男女之间的爱情!” 绿姬反问:“我们鬼魂不懂世间男女的爱情,你懂吗?” 我带着青青从顶楼跃下,就往病房返回,何懋功在后面紧追不舍,嘴里嚷道:“你以为你们能逃出我的追捕吗?” 他手里的哭丧棒甩出,准确无误的砸在了我的右肩肩头,令我的肩膀如同被砍掉一般巨疼,但我仍不敢松手。 他又一甩臂膀,另外一根哭丧棒甩出,砸在我的左肩肩头,双肩的剧痛令我无法抱紧怀里的青青,青青就朝下面坠落,我忙用下巴夹住了青青的脖子,我们俩急速往地面上坠落,这时一道亮光从我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内发出,将我们俩拽入光晕内。 第一百四十九章 女鬼难挡 女人往往都很在乎自己的容颜,尤其是年轻的美女。 青青因为要做开颅手术,所以被手术室里的护士剃掉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变成了光头,在外人看起来她如同接受化疗,又好似哪个尼姑庵里的尼姑?但对于我来讲,只有极力挽留她的性命。 她已经失去了继续活下去信心,女鬼差趁机赶来索命,我自然无法跟绿姬对抗,幸好老道士舍命阻拦,我拽着青青的魂魄纵身跃下湖北省人民医院的楼顶,努力返回病房。 珍珠戒指内发出一道亮光,将我们俩的魂魄拉入了药材仓库内。 虚影显现,这是一位身着明式长衫,带着青布小帽的长须男子,身材清瘦,但神采奕奕,不慌不忙的对我们俩道:“你们赶快服下这些丹药,尚可保住魂魄不散,否则一旦魂魄散了,人的命也就不复存在了!” 我忙从他手里接过两只小葫芦,打开后就往嘴里灌,但并没有咽下。 青青现在处于失神状态,呆滞的双眼,和木偶一般的身躯,我不顾虚影在侧,一把抱住青青,贴上她柔软的嘴唇,将嘴里的丹药全都吐入她的嘴里,然后用舌头推入她的喉咙中。 这丹药还有一丝辛辣,我将剩下一葫芦的药丸悉数吞下腹内,就感到全身发烫。 “赶快返回你们的躯体,这里阻挡不住鬼差的!”虚影警告。 我忙拉着青青的魂魄离开,返回病房内,将青青的魂魄按入了她的躯体内,我也跟自己的躯体融合。睁开眼睛后,就发现一名护士正在为青青作检查,旁边的盘贵一脸焦灼,看到我醒来,忙道:“袁大夫,你终于醒了,我妹妹又开始发烧了!” 就在我提心吊胆时,就看到窗外突然坠落一道身影,忙赶去察看,一只手在外面用力的敲击玻璃,另外一只手扒着狭窄的窗台。 医院为了病人及其家属的安全,所以将窗户的开口留的很狭窄,而且距地面足有一人多高。 玻璃外出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虽然有些可怕,但熟悉的眼神使我立刻确定这人就是老道士,我忙拉过床头柜,站在上面,用力推开窗户,将手伸了出去,却无法够着外面道长的手。 为青青检查的这名护士立刻阻止:“你不能把头伸出窗外,赶快下来!” 我没有管她,对盘贵道:“赶快抓住我的双脚,我要救人!” 盘贵赶来察看,也见到窗户外的人影,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抓住了我的双脚。 我把身上的防寒服一脱,迅速钻出了窗口,努力把身体往外探,一股寒风吹来,令我打了个哆嗦,下面是无尽的黑暗,就在我伸长了右臂,把右手即将触到道长的左手时,绿姬从我头顶缓缓降下,对我冷声道:“鬼皇殿下正缺一名鬼差,既然你不愿意出任,老道士是个不错的人选,我只需要一跺脚,他就能去见鬼皇!” 下面的老道士听后立刻嚷道:“你不用威胁他,人各有命,老道士我死不了的!”说着双手一松,整个身体就朝下面坠落。 我登时惊讶了,绿姬伸手抓住我的右手,努力往外拽,不过我的身体卡在了窗口,里面的护士再次呵斥:“你们做什么,赶快下来,不然我去叫保安了!” 绿姬露出了一丝诡笑,手臂一推,便将我送狭窄的窗口推了进来,她也化作一道虚影,从窗口飘了进来,便消失不见。 我坐在了床头柜上,惊魂未定,一阵凉风吹了进来,护士继续呵斥:“赶快把窗户关上,病人刚刚做过手术,不能吹凉风的!” 盘贵踩着床头柜的边缘,关闭了窗户。 这名护士填好了检查单,对我们道:“你们可不能再打开窗户,要老实一点,否则对病人的恢复不好!” 盘贵点头应了,这名护士最后检查了为病人输入液体的量,就打开房门离去。 我仍在为老道士的安危担忧,盘贵就向我询问:“袁大夫,刚刚窗外那人是谁啊?”见我没有回应,只好朝窗外望去,外面仍然是霓虹闪烁,灯火辉煌。 房门被敲响,盘贵开了门,就见郑教授带着郑秀敏跟邵峰回来,还为我们带了饭。 我忙询问:“道长呢?” 郑秀敏扶着郑教授在沙发上坐下,回答:“他不是留在医院陪你们吗?” 邵峰也表示:“我们请洪教授吃饭,刚下了电梯,道长就说有事,先离开了,之后我们就再没见到他,还以为他回来了呢?” 我登时沮丧了,郑秀敏询问:“青青怎么样了?你们不用为老道士担心,他是老江湖了,或许一会就能回来了!” 邵峰也提示我赶快吃饭,否则炒米凉了就不好吃。 我对他道:“你赶快带我下楼,我要去找老道士!”邵峰一脸疑惑,就朝郑秀敏望去,得到对方同意后,就不情愿的领着我离开病房。 深夜的医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少数人走动,电梯里也没有病人,我们很快就来到一楼大厅,出了病房楼,我便向前面的停车场寻去。 “袁大夫,你在找什么呢?”邵峰询问。 我回答:“刚刚我看到老道士好像从楼上坠落这里了!” 邵峰用质疑的语气道:“袁大夫,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道长怎么可能会坠楼呢?还有如果有人从楼上坠落,如此大的动静,怎么医院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有找到老道士,我的心里仍放不下。 邵峰抱怨道:“真应该为老道士也配一部电话,这样就能方便找到他!” 这时我感觉胸前口袋里发生了震动,忙伸进口袋一摸,发现郑秀敏的手机还在我口袋里,便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了郑秀敏的询问声:“袁大夫,你们下去做什么,赶快回来!” 邵峰向我询问:“谁打的电话?” 我关闭电话,回答:“郑中士打来的,她让我们赶快回去!” 在等待电梯下来时,我便对他低声道:“谭道长可能遇到危险了,你们能不能赶快去找找他?” 按理说,老道士坠楼,我应该马上向护士说明情况,但医院会相信鬼差索命吗? 还有绿姬已经闯入了病房中,没有道长相助,我都不知道要如何阻止? 电梯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位红上衣的长发女子,搀着一位老婆婆,我特意朝长发女子望来,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返回病房后,郑秀敏就对我道:“你和盘贵留下照顾病人,我和小邵送我伯伯去军区招待所休息,我的手机还在你手里吧?” 我忙拿出了手机,就要还给她,她却道:“你先拿着,学会使用了吧?有事打我这个号码!”她取过手机,迅速按下一串数字,紧接着从她口袋里传来了铃声。 特护病房内有一张陪护床和两张沙发,并起来就能睡。 他们三人离开后,我有些魂不守舍,盘贵关上房门,示意我赶快吃饭。 第一百五十章 初探荒漠 失恋后的人的脾气最难琢磨,尤其是失恋后的女子。 送走郑秀敏他们三人后,盘贵就提醒我赶快吃饭,还为我倒了杯热水,可我怎么吃得下? 恍惚间,我听到绿姬的声音,转头一看,她正坐在沙发上,双眼盯着我,而盘贵已经躺在陪护床上睡着。 绿姬示意我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向我询问:“你真的可以为了她跟别人拼命吗?” 我点头应了,对方发出一声冷笑,回应:“可有的时候,就算你拼了命也无法改变即将发生的事情。” 在绿姬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我感到无能为力。 绿姬继续道:“我真不应该把盘青青带给你认识,她已经被鬼皇钦点了性命,活不了多久的,况且我已经命何懋功将她的魂魄带往忘川荒漠了,如果你真的爱她,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忘川荒漠?” 绿姬介绍:“黄泉路上的必经之地,不过有的鬼魂在那里就魂飞魄散了。你刚刚在电梯里见到那位红上衣女子和老婆婆就是何懋功跟盘姑娘!” “谭道长呢?你把他怎样了?”我忍不住向绿姬追问。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察看病房里面的情况,把目光落在了窗户玻璃贴着的道符上,向我询问:“老道士的道符阻挡不住本差的。” 她又朝病床上的青青望去,道:“自古红颜多薄命,你们做医生的最清楚,很多人的病是治不好的,就算你肯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也没有机会。你考虑好了吗?” 我询问:“你的意思是让我进入忘川荒漠去救青青的灵魂?如果没有道长相助,我去了只怕连自己的魂魄都保不住!” “但如果你不去,那青青就再也无法苏醒了!”绿姬警告。 我犹豫了,对方过来拉开了我防寒服的拉锁,将手伸入我的保暖衣内,取出爷爷送我的桃核。 “这并不是一枚普通的桃核,它可以让你在遇到危险时,全魂而退!” 桃核发出了微弱的红光,上面的纹理更加清晰了。 绿姬松开了桃核,就朝门外走去,丢下一句:“你只有一次机会,当然你也可以放弃,世上的女子还有很多!” 她拉开房门,径直离去,消失在了走廊中。 我犹豫不决,朝病床上的青青望去,她再次沦为“植物人”,现在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我忽然想起了戒指内的虚影,忙对着他道:“前辈,刚刚的事情你都听到了吗?” 虚影回应:“是的,不过如何抉择,是你的权利?我只能提些建议!” “我准备去忘川荒漠一搏,不知前辈有什么建议?” 虚影稍停了片刻,回答:“可惜你外公留给你的快刀不在,忘川荒漠是死亡之地,你只能以游魂状态前往,但记着要带上你的手提袋,至于能不能挽回盘姑娘还有你的性命,就全靠你的造化了!” 我终于下定了决心,做出竭力一搏的选择。 穿好防寒服,拿上手提袋,我对病床上的青青作了最后的吻别,毅然离开了病房。 就在走廊的尽头,靠着窗口,我看到了身着大红长裙的绿姬,她背对着我。我缓缓的走了过去,曾经的情侣转眼间就变成了仇敌。 绿姬转过了身来,看到我的装扮,当即惨笑一声,呵斥道:“你当真为了她的性命去忘川荒漠冒险?” 我点头,对方再次发出一声惨笑,双手伸出,一把抓住了我的双肩,身体往后一仰,就带着我从窗口跃出,径直往地面坠落。 视野里的高楼迅速往上面飞去,风在耳旁呼啸。 我结结实实的坠落病房楼前的水泥地上,虽然神识还在,但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出窍,身体似乎被一辆加长货车碾过,又好似千万只蚂蚁叮咬。 当我绝望的闭上眼睛,绿姬在耳边对我道:“死亡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当我所有的感觉都消失,天似乎亮了,眼皮外都是亮的,甚至有些灼热,于是我睁开了眼睛,看到晴空万里无云,天是蓝的,太阳是毒的。 我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片沙漠的中心,举目环视,一望无际。 一只黑色的蝎子正在我的军警靴上爬动,尾巴尖一抹红色格外惹眼,我忙将它抖落。金黄色的沙砾随风移动,不断显出了累累白骨。 因为闷热,我脱下了防寒服,索性把保暖衣也脱了下来,拿上手提袋就往前走去,然后嘴里高呼青青的名字。 但这里就我一人,连只飞鸟和沙鼠都没有,在太阳下,我越走越热,身上的汗水沾着沙砾,胸前的桃核开始淌血。 我还以为我受伤了,忙移开桃核检查,我的胸前皮肤完好无损,只是生出了一个火疖子,火辣辣的疼。 既然方圆百里,在有限的视野中都看不到人影,我只好在滚烫的沙丘上坐下,把防寒服顶在头上,抵抗火热的太阳。 我看到一条棕褐色的沙蛇从沙砾中冒出,然后朝我游来,褐色的三角脑袋不断吐着鲜红的芯子,我忙站了起来,然后撒腿就跑,当我累的气喘吁吁,再也跑不动时,便回头察看,刚刚那条沙蛇并没有追上来。 于是我继续坐在沙丘上歇息,一只手掌大的蜥蜴从沙丘下面的洞穴里爬了出来,也朝我吐着舌头,一对大眼睛鼓了起来。 对于蜥蜴我不是很害怕,但知道有些带有剧毒。 这只蜥蜴只是好奇的盯着我,并没有靠近和攻击。我感觉口干舌燥,如果没有水,也找不到水源,在这里我一天都坚持不下去。 “或许前面就有绿洲呢?或许前面就能遇到人呢?”我一边作自我安慰,一边顺着沙丘前行,但是很快我就感到双眼一黑,头一晕,身体就跌倒,顺着沙坡朝下面滚去。 这些沙砾钻入了我的鼻孔和耳朵里,连眼睛中都有,我却抬不起胳臂,只能容忍,泪水也是滚烫的,却冲不走里面的沙粒。 风继续吹着,我感觉凉爽了,不过胸前的桃核滴出一些黑色的血迹,落在了我胸口的火疖子上,然后我看到一条沙蛇朝我游来,我四肢无法活动,眼皮也无法合拢,紧跟着无数只蝎子朝我身上爬来,可能我真的要挂在这里了。 风继续吹着,把沙砾往我身上浇盖,为我做最后的葬礼。 一只蝎子居然钻进了我的嘴里,我用力咬下牙齿,将其咬死,苦涩的汁液顺着舌头滑入我的喉咙,缓解了我干燥的咽喉。 我看到一匹白雪疾奔而来,在我身边停下,身着红衬衣,蓝色牛仔裤和白色旅游鞋的绿姬从马背上犯下,来到我身边,对我道:“忘了对你说,这桃核在忘川荒漠内可能会失效,很可惜你不仅救不了盘青青的性命,连你自己的性命也要葬送在这里!” 第一百五十一章 荒漠奇迹 在任何时候,都不要绝望。 这世上,有一座沙漠,所有进去的人都很少活着离开。这座沙漠叫作忘川荒漠,我现在就在其中,已经频临死亡。 绿姬的到来并没有给我带来希望,而是令我更加沮丧。爷爷送我的桃核也保不住我的性命,在弥留之际,我竭尽全力对绿姬道:“能不能让我再见青青一面,这样我就算死也无憾了!” 白马用后蹄刨着沙丘,里面露出了一具干尸,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具干尸没有头发,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防寒服,但枯萎脱水的皮肤已经无法分辨死者生前的模样。 绿姬指了这具干尸,道:“你来晚了一步,她已经魂飞魄散了!” 我不能相信这就是实事,但我已经无法开口,刚刚那只蝎子的尸体还堵在喉咙里,无法咽下。 绿姬从马背上取来一只旅行杯,拧开盖子,在白雪腹下接了一杯马尿,浇在了我的脸上,虽然臊臭,却暂时留住我的性命。 “男人有时候就是如此贱,对于爱他的只会伤害,对不爱他的人却苦苦追求,甚至不惜付出生命作代价!” 有了马尿润喉,我发出了最后一句回应:“这就是爱情,梁山伯和祝英台化作蝴蝶,我愿意跟青青一起腐烂。” 绿姬站了起来,一把将我从沙砾中拽起,然后如同抖落一条丝巾,将我身体上的沙粒和蝎子抖掉,我看到我的皮肤已经开始发黑腐烂,被蛇咬蝎子蜇过的皮肤溃烂流脓。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去,或许是最无奈的事情。 绿姬将我重新丢在地上,然后转身上马离开。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受死,但是我忽然感觉眼皮外一黑,自己被浸入一桶药水里,皮肤传来了凉爽的刺痛,睁开眼睛一看,我已经置身在药材仓库内,全身都被黑色的药液浸泡,就连我的脑袋也逐渐往药水里沉没。 这药水涌入了我的耳朵,鼻子和嘴里,虽然苦涩,却温润,当我感觉自己还活着时,就竭力伸出了脑袋,看到虚影在身前显现。 “你还没有彻底死亡,你的恋人也还有一线生机!”虚影指了旁边的浴桶,我看到青青也被浸泡在药水里。 她的头顶依然寸丝不存,不过脸上的皮肤逐渐舒展。 我仍说不出话来,只好向虚影投出感激的眼神。 “如果女鬼差在地狱见不到你的魂魄,一定还会回来找你的,这里也顶不了多久,你需要抓紧恢复,然后带着盘姑娘离开这里!” 我看到青青睁开了眼睛,用质疑的眼神盯着我。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我才恢复了讲话的功能,身体也有了一些力气,就从浴桶内爬出,对青青道:“你现在感觉怎样?还疼痛吗?” 青青点头,我看到手提袋和防寒服还有保暖衣都丢在地上,便捡起穿好,然后脱下了被药水浸透的裤子和靴子,还有保暖裤,拧干水,穿好,就来拉青青。 我用力把青青从浴桶内抱出,她的衣服都丢在地上,忙捡起为她穿好。 现在青青的身体就如同一条离开水的鱼一般柔弱无力,我抱着她来到桌案前,把她放在了椅子上,看到桌子上有一陶罐药,虚影对我道:“你们俩赶快把药服下,然后抓紧离开这里!” 这一罐子药很苦,我喝了一半,让青青喝了剩下的半罐。 服过药后,我恢复了力气,青青也能够走动。 我抓着她的手,拿上手提袋便朝仓库外走出。出了仓库,还是沙漠,太阳依然很毒。 “该往哪里走呢?”戒指内的虚影没有回应,一阵风吹来,带来无数沙砾,我决定顺风走,在无尽的沙漠中,只能听天由命。 青青抬起手腕,看了表上的指针,道:“现在是12点整,不过我的表好像停了,就连秒针也不动了,这不可能啊,这是瑞士产的全自动精工机械表,难道我们都已经死了?” 我忙安慰她:“我们还活着,但如果我们不抓紧离开,就会距死亡越来越近,你跟着我走,我们一定能走出这片沙漠的!” 顺风走在沙漠中,我们也坚持不了多久,我们俩都将防寒服脱下顶在头顶,抵挡毒辣的太阳,不过很快防寒服也被阳光晒的发烫。 这些沙丘漫长,却很矮,而且随风移动。 就在我们俩再也走不动时,便把防寒服垫在沙丘上,坐下歇息。 我看到一个穿着黑皮衣的人正朝我们这里走来,从一个黑点逐渐看清轮廓,然后越来越近。 青青也歇足了,立刻拉着我道:“前面有人,我们赶快过去看看!” 迎面走来的正是老道士,他没有过多解释,道:“如果我们漫无目的的走下去,是走不出去的,必须要借助工具,还有找到离开的方向!” 见到老道士,我就放心一些,就有希望离开这里,他从皮衣口袋里取出了一只罗盘,放平后开始定位。 “我们朝这个方向走,就一定能走出这片沙漠的!”老道士收起了罗盘,在前带路,他顺手捉了一只蜥蜴,放在肩头,遇到了白骨,便拿起一根,当作武器防身,途中还不断的捉来毒蝎,让我们嚼食。 青青看到黑色的蝎子,就有些恶心,询问:“这蝎子一定有毒,我们可以生吃吗?” 老道士将一只蝎子丢入了嘴里大嚼起来,如同吃锅巴一般,我只好硬着头皮,从他手里接过一只已经被捏死的蝎子嚼食。 虽然难吃,但可以补充体力,青青也不得不闭上眼睛嚼食蝎子。 老道士似乎什么都敢吃,而且还把捉来的沙蛇喂给肩膀上的蜥蜴吃,就这样走了又有两个小时左右,我们仍未看到沙漠的尽头,但身后的风大了,然后马铃声传来,我忍不住回头望去,就看到绿姬策马追来。 老道士也停了下来,迅速放走了肩头的蜥蜴,对我道:“不用紧张,该来的终究要来!” 绿姬策马追来,勒住了马,用质疑的眼神盯着我们,道:“你们的命可真够硬,看来只有阎王爷才能把你们请去!” 青青忙躲在我身后,而老道士挡在我身前,对绿姬道:“该结束了,把他们俩放了,我随你去见鬼皇殿下!” 绿姬冷声道:“我看还是大家一起去见鬼皇殿下比较好!省得以后还要亲自来捉他们俩回去!” “不行,他们俩还年轻,况且袁大夫欠鬼皇殿下的债还没有还清!”老道士执意要求。 绿姬来到我身前,盯着我,道:“别忘了你欠殿下的债,还有她的性命暂时安全,不过是暂时的!” 这时风沙大起,一股龙卷风就地生出,将我们卷起,往空中带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潜在危机 以低级对抗高级,以下犯上,以弱敌强绝对是最愚蠢的行为。更新最快 在忘川荒漠中,我们被一股龙卷风带到了天空中,高速的旋转令我们头晕目眩,视野很快就变得漆黑,而我们也被这种眩晕搞的昏迷过去。 再醒来时,我发现自己仍在湖北省人民医院的病房内,盘贵正在用热毛巾为病床上的青青擦拭手脸,见到我下来,便询问:“袁大夫,你终于醒了。” 我点头回应,青青仍在昏迷中。 窗外的天空已经亮了,一束阳光照入了房间内。 病房的门被敲响,郑教授领着郑秀敏和小邵走了进来,趁着郑教授向盘贵询问病人情况之机,郑秀敏将我拉出了病房外,低声询问:“谭道长来过电话没有?” 我从防寒服口袋里取出了手机,回答:“这手机一直没有响。道长没有去找你们吗?” 郑秀敏沉默了片刻,道:“老道士不知去哪里了?也罢,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不过他一不在,盘姑娘后续治疗的费用就成了问题,这军区不给报销的!” “那这大概的多少钱啊?”我询问。 郑秀敏回答:“我也不清楚,具体的花费就需要看盘姑娘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正常,但是这次请专家手术的费用就要一万元,洪教授看在我伯父的面上,只收了一半,不过住院费用原本是由老道士出,可我们找不到他,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我就回答:“那我给家里打电话,让他们带钱过来!” 对方忙道:“不用,我们现在的钱还能维持一段时间,只希望老道士赶快回来,或者是盘姑娘早日康复!” 不过我还是用手机给家里拨了电话,接电话的是妹妹,她一听是我,忙询问我现在何处? 当妹妹得知我的现状后,就道:“哥,你不要着急,我给爸妈商量一下,你留下电话号码,等我们商量好后,就给你回电话!” “这是我朋友的手机,你们商量好以后,就拨打这个号码!”我回应。 洪常山过来对青青做过检查后,就对我们道:“病人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就需要后续治疗和慢慢疗养了,植物人也是有苏醒过来的的先例,所以你们不要绝望,也不要放弃!” 盘贵忙谢过了他,然后跟郑秀敏一起送他离开。 郑秀敏对我道:“袁大夫,你也辛苦了,盘姑娘这里让我来照顾,你们俩跟着小邵去招待所一趟,把衣服换了。” 来到武汉后,我感觉气温明显上升了,穿着保暖衣和防寒服有些不合时宜。 盘贵忙客气道:“不用了,袁大夫跟我回住处一趟,那里有衣服可以换!” 不过小邵还是用越野车将我们载到了武汉军区的招待所内,他向前台的工作人员出示了证件后,就领我和盘贵上楼进入房间。 在房间里,我看到了自己的行礼,里面有师姐黄霏为我买的毛呢西服,还有在信阳时换的那套运动服。 现在这种天气穿运动服最适合,邵峰对我俩道:“卫生间里有热水,你们可以洗个澡,我要去向军区的同志求助,请他们帮忙打探谭道长的下落!” 我很想对他们说老道士已经被绿姬带去见鬼皇殿下,可这话却不能讲,因为这毕竟是我的一面之词。 招待所房间里的设施很全,里面不仅有白瓷浴缸,还提供一次性的牙刷药膏跟毛巾拖鞋。 沐浴过,换上了毛呢西服后,我就在床上看电视,不过我却心不在焉,等盘贵也洗好澡,就让他先换上我的运动服。 盘贵还有些客气,但很快就不再拒绝,他比我略高一些,幸好运动服比较宽松,穿起来不算很小。 在沙发上坐定后,盘贵一本正经的对我道:“袁大夫,早上郑军医和你的谈话我也听到了,谭同志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妹妹的治疗费用你不必担心,我攒了一些钱,另外青青也给了我一笔钱,应该能维持一段时间!” 他说着还从换下的衣服口袋里取出了一沓钱,对我道:“这是昨天你给我的一千块,我用不上,你拿好!” 我忙要拒绝,他却道:“你对我妹妹很好,我们迟早是一家人,但你远离家乡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这钱你带着用,我现在经济不富余,但绝对不能用你的钱!” 这时我忽然想起昨夜在楼顶,青青对我说了她存折的密码,忙对盘贵道:“盘哥,青青对我说了她存折的密码,或许能用得上!”我对他说了密码。 盘贵听后就道:“那我必须回家一趟,青青的存折还在住处!” “我和你一起去!”我用书桌上的笔为小邵留了字条。 盘贵带上了他换下了衣服,领着我离开招待所的房间,走出了军区的大门,面对这个陌生的城市,我登时蒙圈了。 不过盘贵就熟悉多了,先是领着我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座公交车站,他举目察看这些公交车的站牌,我就向他询问:“盘哥,你平常是做什么活的?” “什么活都做,码头车站装卸车,拉车送货都干,收入还可以!”盘贵回应。 我又继续询问:“那你成家了吗?” 他回答:“还没有,我放心不下妹妹,就打算等青青后,我再成家。” 这时过来了一辆69路公交车,盘贵迅速思考了,道:“我们需要倒车才能回到黄陂区我的住处,先乘109路公交车在江岸公园站下车,再乘203路,到解放碑换乘107路就能到了!” 109路公交车终于驶入了车站,盘贵叮嘱我看好自己的钱和手机,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两枚硬币,投入了门口的箱子内。 车内人不少,我们只好拉着吊环站在过道中。 这时从盘贵身上传来了嘀嘀嘀的声响,他俯身从腰间取出了一部传呼机,按下一看,道:“又来活了,但我去不了!” 我们乘着109路公交车又穿过长江大桥,来到江岸公园门口,他领着我从后门下车。 这时从我身上也传来了手机铃声,我忙拿出了郑秀敏借我用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了妹妹的声音,“哥,你现在方便接听电话吗?” 我忙回答:“方便,爸妈回来了吗?” 妹妹应了,道:“哥,我已经对爸妈说了嫂子的事情,他们凑了两万块钱,准备让我跟薛登一起去武汉找你!” 我听后就道:“妹妹,你听我说,你们先不要来,等我的消息,我们这里的钱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说话间,203路公交车也缓缓驶来,盘贵向我示意上车,我就向妹妹道:“不给你说了,我先挂电话了,你们等我的消息,先不要过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家有病人 经过上万年的进化,人类向世界证实,自己才是世界的主宰。 就连一个最普通的人,也可能会改变世界的命运。 进入公交车时,盘贵总是叮嘱我看好自己的钱物,我也可以感觉出公交车内鱼龙混杂,有些陌生人用奇怪的眼神偷偷盯着我。 下了公交车,盘贵领着我进入了一个热闹的菜市场,这里充斥着小贩各色各样的叫卖声。 “刚刚那两辆公交车内都有扒手,你快检查下你的手机和钱是否还在?”盘贵对我道,然后向这些小贩打着招呼。 我从西装内衬口袋里取出了手机和一千块钱,然后又放了回去,道:“手机和钱都在!” 盘贵松了口气,一边领着我穿过菜市场,一边向我介绍:“我在这里打了十三年的工,对这里比我老家还熟悉。” 我闻到了咸鱼的腥味,还有泥土的气息。 盘贵不断回应这些商贩,我们进入一条小巷,来到一座破旧的小院里,推开油漆斑驳的铁门,迎入眼帘的是一座环状楼,有五层高,当间是天井。 我看到一堆废纸和瓶瓶罐罐,还有一辆平板车。 盘贵一边领着我往楼上走去,一边对我道:“这是我生财的家伙,我主要是卸货送货,闲时就拣些垃圾,一年也能挣个三五万块。” 在二楼靠楼梯口,盘贵取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这是一座复式套房,里面的家具很简单,外间是厨房兼杂物室,里面还有两个房间。 盘贵带着我来到了青青的房间,这里收拾的很干净,有一套桌椅,打开了抽屉,盘贵从一本《海子诗选》里取出一本工商银行的存折,最后的数字是5万。 “只要我妹妹能够恢复正常,就算花光我们所有的积蓄我也再所不惜!”盘贵将存折贴身装好,又对我道:“这是我妹妹的房间,原本是杂物室,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换衣服!” 我应了,拉开椅子,在桌子前坐下,就看到桌案上还养着一盆芦荟,抽屉内放着青青的日记还有最近看的书籍,除了《海子诗选》外,还有一本《本草纲目》,却是公版的。 在床头柜子上,我看到了青青的手提包。 临床的墙壁上用旧报纸裱糊,青青又贴上了一张化学元素周期表,。 这一切都能证明青青已经恢复正常,却又突然发病。 我以为女鬼差杨绿姬已经放过了青青,没想到她只是暂时放纵我们,然后再对我来个釜底抽薪,作为我背叛和违抗她的惩罚。 现在老道士不知所踪,青青的魂魄也不知何在?没有老道士跟绿姬,我就算回到古寺坡,也见不到鬼皇。 盘贵换好了衣服,过来对我道:“袁大夫,已经到中午了,我带你去吃饭!” 我放下了《海子诗选》,就应了,跟着他出了房间,再次来到菜市场旁边的一家面馆,此时食客正多,我们俩只好跟别人拼桌,他要了两碗麻辣粉,两瓶行吟阁啤酒。 正在对饮时,一个肤色黝黑的矮子走了进来,见到我们,就嚷道:“阿贵哥,听说青青妹子又发病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盘贵就回应:“已经做过手术了,过阵子就能出院了,不劳你牵挂!” 矮子继续凑过来,道:“阿贵哥,这位是?” 我看到这个家伙虽然又黑又矮,但身上却穿着丝质的汗衫,戴着金表,一张嘴,还露出了一只金牙,很像暴发户。 盘贵介绍:“这位是洛阳的袁成华大夫,我妹妹的男朋友。” 矮子听后当即有些不悦,然后斜眼打量着我,道:“北方的汉子都这么个样吗?还是我们湖北的男人靠得住,阿贵哥,你再考虑考虑!” 盘贵撂下了酒杯,喝道:“没得考虑,我妹妹还在住院,也没兴趣考虑!” 这个矮子转身离开,盘贵就讥讽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吧去!”他为我倒了一杯啤酒,介绍:“这家伙叫熊开周,仗着家里拆迁补偿了几个钱,就打起了我妹妹的主意,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他自个的模样?” 麻辣粉很快就端了上来,鲜红的剁椒和油亮的肉酱,吃起来又酸又辣,很快就一头汗。 我吃的正大汗淋漓时,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这次却是邵峰打来的,他埋怨我们擅自离开,招呼也不打一个?我忙询问他有没有老道士的消息? 邵峰在电话里表示:“军区的同志已经向武汉市公安局的同志发起协查邀请,他们查了所有码头,火车站,汽车站都没有谭道长的踪迹,这个老谭不会不告而别了吧?” 他又在电话里叮嘱:“你们俩吃好午饭后,就抓紧返回医院病房,郑教授要返回洛阳去了!” 一听郑教授要回洛阳,我便急了,想要追问原因,邵峰已经挂了电话。 我和盘贵匆匆吃完了饭,刚要问服务员多钱时,盘贵就道:“翠娥妹子,先记我账上,月底一并打发!” 服务员同意了,盘贵领着我出了面馆,再次回到住处,拿上了日常用品,把我的运动服也装入了塑料袋内,就往医院返回,仍然是乘公交车。 顶着大太阳等车,还真不好受。在等待的时间里,我按下了郑秀敏的电话,话筒里却提示“您的电话已欠费停机,请您抓紧时间缴费。” 我对手机不懂,盘贵便解释:“你的手机该缴话费了。外地的号到这里又是长途又是漫游的,话费用的自然快!” 又倒了两次公交车,我们回到了省人民医院病房内,洪常山和郑教授都在,他们俩为青青做了最后一次检查。 洪教授对我们道:“病人的症状已经趋向稳定,但植物人的后续治疗和照顾非常耗费人力财力,病人家属可要做好长期准备!” 盘贵忙点头应了。 送走了洪教授,郑秀敏就对我道:“现在盘姑娘的手术做好了,而且病情也稳定了,我伯伯就要返回洛阳150医院上班,袁大夫你有什么东西要稍回去的吗?” 我忙道:“可老道士还没有消息,郑教授又要走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郑秀敏便道:“你不用担心,不是还有我在,不过我也只能陪你们一个月时间。” 小邵负责开车送郑教授返回洛阳,临走前,郑教授把我叫到一边,道:“对于盘姑娘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但好在她的手术很成功,后续治疗和照顾非常重要,如果你不想留下,我可以带你回洛阳。” 我当即道:“既然我来了,就已经做好了长期留下的准备,谢谢你了郑教授!” 对方见我决意留下,就道:“既然你选择留下,我建议你最好在医院里找份工作,这样既有生活来源,也不至于荒废你的学业,你可以去找洪教授求助,我已经向他打过了招呼!” 我再次谢过了郑教授,然后同盘贵郑秀敏一起目送他离开。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天台详谈 可以说手机跟电脑是二十世纪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将人类带入了一个虚幻而又真实的世界。 老道士下落不明,邵峰又送郑教授返回洛阳上班,现在在青青的病房内,就只剩下郑秀敏,还有我和盘贵。 郑秀敏总是很忙,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虽然身处一个陌生的大都市,却总有朋友打电话找她。电话铃声响起,郑秀敏取出了一部黑色的翻盖手机到病房外接听。 盘贵看着病床上已经再次沦为“植物人”的妹妹,黯然神伤。 经过一天时间的相处,我感觉盘贵这人有能力,也很实在,是一位好兄长。 郑秀敏接听完电话,返回病房,向我们俩坦言:“武汉军区的同志来电话了,他们连同市警方出动了大量人力物力,都没有发现老道士的踪迹,这老道士怎么会突然失踪呢?” 我再也无法沉默,就对她道:“郑军医,我有话对你讲,咱们能不能去一个僻静的地方?” 她向我疑问:“什么话不能当着盘贵的面对我说?” “是关于青青和谭道长的!” 郑秀敏同意了,我便请盘贵留在病房内照顾青青,然后跟着郑秀敏出了房间。 她将我带到了走廊尽头的窗户旁,背对着我,向窗外的天空望去。 这背影跟绿姬的很像。 我见四周无人,便不再遮掩,开口道:“我先前向你提到过的那位女鬼差杨绿姬来过这里了!” 这时一阵风吹过,令我打了个哆嗦。 郑秀敏也转过身来,质疑:“奇怪,窗户明明关着,怎么会有风呢?” 我再次向她询问:“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吗?” 她打了个哆嗦,道:“走,我们上楼顶看看!” 难道她也在怀疑什么?或者是看到了昨夜我们在楼顶的打斗? 我跟着她穿过护士站,来到电梯口,却发现电梯都远离36楼,“我们走步梯上去!”郑秀敏示意,打开了消防通道的门,我跟在她身后,发现她只比我低了一头,但站在楼梯台阶上,却又比我高了一头。 楼梯内静悄悄的,只有我们俩的脚步声。 通往天台的门上了一把暗锁,但一阵风吹来,铁门发出了吱扭的声响,“奇怪,这道门怎么开着?平常可是上锁的!”郑秀敏质疑。 我们来到天台,登时感觉敞亮许多,暖风微醺,阳光明媚,刚进入二月的江城下午就感觉有夏日的炎热。 “你为什么要选择来这里?”我向郑秀敏质疑。 郑秀敏转过身来,随口道:“跟着电影《无间道》里学的。” 我不再多问,便坦诚相告:“无论你是否相信鬼魂,但老道士是相信的,我们在高速公路上就遇到了女鬼差杨绿姬,她带走了一大客车的鬼魂,然后又来武汉索取青青的魂魄,我跟老道士极力阻拦,却未能成功,老道士也因此被绿姬带去见鬼皇了?” “鬼皇?”郑秀敏疑问。 我介绍:“是的,就是抓鬼魂的头领,老道士带着我,振民哥还有小马曾经去见过他的,一旦鬼皇看中的人,往往都难逃一劫!” 郑秀敏挑了一块石条,在上面落座,反问我:“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来到她身前,一本正经的回答:“我跟这个鬼皇见过两次面,知道他的老巢所在,但没有谭道长的指引,我无法进入。” 郑秀敏向我询问:“对于这个老道士,只怕你比我们更熟悉,要不我们返回信阳,去罗山县灵山寺找延悟和尚求助?” 看来她已经相信了鬼魂是存在的,不过我不愿她现在离开,更不能和她一起离开,这个时候的我跟青青都需要人保护。 我忽然想到老道士在初次见我时,曾经对我提起他是全真教不记名弟子,便向郑秀敏道:“我记起来了,谭道长是全真教的弟子,而在金庸的武侠小说里,全真教和丐帮弟子一样遍布全天下。” 郑秀敏听后嘲讽:“你居然还把武侠小说里的情节当真了?” 我就摆出实事理论:“金庸的武侠小说里还说少林弟子遍布全天下,到处都能见到和尚!” 她点头应了,道:“你说的这个没错,那我现在就电话向武汉军区的同志求助。”说着便打开了翻盖电话,不过被我用手挡住,她一脸疑问。 我解释:“那军区的同志会相信我说的话吗?我们还是回病房里去问盘贵,他来武汉打工多年,对这里很熟悉!” 郑秀敏同意了,就带着我离开天台,并且随手关闭了铁门。 回到病房后,盘贵对我的陈述作了补充:“昨夜,我也看到窗外有一人从楼顶坠落,他用双手扒住了玻璃外的窗户台,这人一脸血污,但跟你们一起来的这位谭道长很像。” 郑秀敏相信了我们的话,就向盘贵询问:“你既然在武汉打工多年,可知道武汉有没有全真教的道观?” 盘贵低头思索,一抬头,看到了玻璃上贴着的道符,便回答:“在武汉市双峰山南侧,武珞路上有座长春观,据说老子在这里停留过,而全真教的丘处机道长在此修炼传教,我曾经去那里为我父母祈福过,距这里也不远!” 我听后登时大喜,郑秀敏也欢喜的道:“袁大夫,那我们就去长春观!” 盘贵一脸疑惑的询问:“你们去长春观做什么?” “为青青祈福,求道长保佑你妹妹早日苏醒过来!”郑秀敏解释。 盘贵留在了病房内继续照顾青青,我跟这郑秀敏离开病房,在电梯中,我道:“你借我用的这部电话欠费了,不过我已经用它给我家人通过话了,我妹妹和表弟准备带着钱来这里支援我们!” “让他们先别来!”郑秀敏和我的反应一样,“盘姑娘的后续治疗跟照顾是今后最大的花费,主要是请特护,还有维持病人身体正常所需的治疗费用,等下我再给手机里充些花费,我的手机号是神州行,却不是全球通,在这里打接电话都是要收漫游费的。” 在医院门口的小卖部里,郑秀敏买了一张电话充值卡,叫过一辆出租车,对司机道:“去长春观,要快!” 司机是位四十多岁的汉子,用惊讶的目光望着我们俩,但被郑秀敏冷峻的目光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施展出了他的推销口才:“两位是外地人吧?去长春观一定是为生病的亲人朋友烧香祈求庇佑的!” 郑秀敏没有回应,我顺口道:“是的!” 司机听后更加得意,道:“你们去拜那没用,丘处机是修道之人,又不是金锣大仙,我认识一个半仙,很灵的,你们要不要去拜访他?” 郑秀敏当即道:“不用,我们是去找一位道友!”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夜访道观 同道之人共谋生道,道有千万条,同道之人必有同谋。 我们准备前往武汉长春观,搭乘的这辆出租车司机却向我们介绍一个“高人”,被郑秀敏拒绝,从省人民医院到武珞路很快,但天很快就黑了。 入夜后的双峰山更加幽静,而黄鹄山更加静谧。 司机将出租车停在了山道下,坦言:“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不知道你们是否还要返回?” 郑秀敏丢给了他一张百元大钞,督促:“快找钱,不耽误你做生意了!” 司机言犹未尽的找回了一张五十块,郑秀敏打开车门领着我便向石阶上走去,山道两侧每隔十多米就竖着一根路灯,发出了橘黄色的光亮。 很快我们就见到了长春观的山门,穿过山门,便来到了太清殿外,此时道观内空无一人,只有晚风吹过松林发出的松涛声。 殿门口树着一尊微型的六角铁塔,风吹过,铃铛摇曳作响。 “无量天尊,不知两位施主夤夜光临,所谓何事?” 就在我们俩发呆时,一位身着八卦道袍的老道士从大殿内走出,他的身材清瘦,戴着香叶冠,留着垂胸的黑须,一对眼睛充满了深邃的目光。 我还没有开口,郑秀敏便道:“我们有位道友唤作谭友,他也是你们全真教的弟子,不过我们去失去了他的消息,就来此向道长打探!” “探幽?”老道士引我们进入了太清殿旁边的一座厢房内,房间里设置简单而又古朴,床榻桌椅都是陈旧的黑色,我们在太师椅上落座。 老道士娓娓道来:“探幽师兄也来武汉了?不过他并没有来这里与我们相会。” 一听这位老道士也认得谭道长,我露出了喜色。 郑秀敏对我们俩道:“你们俩聊,我去外面透透气!” 老道士同意了,然后焚燃一支香,在香烟缭绕中,我放松了心情,先试探道:“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贫道沉溟,不知这位施主跟我这位道兄是什么关系?” 我坦言:“我跟谭道长是朋友关系,他曾经领着我去拜访过鬼皇。” 沉溟道长一听到“鬼皇”俩字,略吃一惊,就继续询问:“这么说施主是见过鬼皇的?” 我点头应了,解释:“我有位朋友被鬼皇手下的女鬼差带走,就连谭道长也被其带走,我想要救他们回来,却不知所措!” 老道士站了起来,缓缓的道:“鬼皇乃幽冥鬼差的统领,皆受阎罗王统领,他们只跟应死和将死之人打交道,一旦被鬼差抓走,只怕重返人间的可能性很小,除非。” “除非怎么?”我追问。 “除非你有通天的能耐!”沉溟坦言。 “何谓通天之能?”我不知不觉也跟着他学起了文言文。 沉溟见我如此执着,便坦诚相告:“自由出入三界,便是通天的能耐,但这也仅仅是可以使你见到鬼皇,至于鬼皇肯不肯放人,就看他的心情了!” 我忙道:“我知道鬼皇所在的位置,道长能不能送我去见鬼皇?” 老道士摇了头,我忙道:“实不相瞒,探幽道长是我的好朋友,而被女鬼差抓走的是我的女朋友,如果不能救回谭道长,我女朋友只能成为植物人。” “尘世间的青年男女皆逃不出情爱的束缚,施主若凡人,贫道劝你还是不要去见鬼皇,否则就会有去无回!” 我忙举起了右手,伸出中指。这个动作在外人看起来有挑衅的嫌疑,但沉溟道长看到了我手上的珍珠戒指,然后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道长,我并非普通人,我手上这枚珍珠戒指是我从一部《本草纲目》中所得!”我如实详细的诉说了我的遭遇和离奇的经历。 在香烟缭绕中,我不知不觉的就好昏然入睡,一同进入梦境内这座药材仓库的还有沉溟道长,他并没有惊讶,但我用放大镜引出了戒指内的虚影后,他才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我乃一代名医李时珍的一缕残魂,也曾经修道,却未能羽化成仙,幸得一位得到真人相助,才使我的心血凝聚与这部《本草纲目》中。”虚影对我们俩娓娓而谈。 沉溟道长听后更加惊讶,虚影继续道:“有此药材宝库,可使进入者疾病全消,甚至可以化险为夷。” 看着一仓库琳琅满目的药材,沉溟道长惊讶的合不拢嘴。 我收回了戒指内的虚影,他就对我道:“我可以送你去见鬼皇,但不保证你能够顺利回来,而且还有条件。” “道长图的是我这部《本草纲目》和这枚珍珠戒指吧?”我揭开了他的外皮。 对方也不再掩饰,坦言道:“不错,去见鬼皇可是一件万分凶险之事,平常人听到鬼就要绕路走,遇到鬼差也只能跪地求饶,而你去见鬼皇,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我跟鬼皇没有什么交情,只怕去了也是有去无回,必须要有得到高人相助,眼前这个沉溟道长至少知道鬼皇的存在,我一定要使他陪我去见鬼皇,这样才有救人的可能。 “如果道长肯陪我去拜访鬼皇殿下,使我能够顺利带回谭道长和我女朋友,我一定会将这部《本草纲目》和珍珠戒指相赠,并且告诉你使用的方法,道长你看如何?” 沉溟道人低头思索,过了许久,他才回应:“此事我需向住持师兄商议,才能给你答复!” 我同意了,香露内的这支香终于燃尽,道长来到窗口,伸臂推开木窗户,一阵凉风吹来,我感觉很舒爽。 睁开眼睛,道长打开了门,向外面的郑秀敏道:“女施主,你可以进来了!” 郑秀敏走了进来,沉溟道人对我们俩道:“今夜你们俩就暂住这里,我这就去找我师兄商议,天亮之前给你们答复!” “我们俩住一间屋子里吗?”郑秀敏向道长质疑。 对方表示:“两位本就一起来,一起在此过夜,有何不可?心中无杂念,身体就不会有妄为!”他快步离去。 郑秀敏关闭了房门,躺在了床上,对我道:“袁大夫,你不会对我有非分之想吧?” 我忙表示:“当然不会,我不是这样的人,况且青青现在还卧病在床!” “那就好!”郑秀敏脱下运动服外套盖在了身上。 我坐在桌案前,继续研读这部《本草纲目》。将手提袋随身携带,已经成了我的习惯,在阅读中,我悄然入梦,进入了药材仓库,向虚影请教。 虚影回应:“你如果将这部《本草纲目》和珍珠戒指转赠他人,你就失去了自我治疗的技能,你可要考虑好!” 第一百五十六章 沉溟道人 人生在世,运气很重要,运气好就可以逢凶化吉,一帆风顺。 我和郑秀敏夜访长春观,遇到了沉溟道人,希望他能够带我去见鬼皇。不过他犹豫了,在睡梦中,我进入药材仓库,然后向虚影道别,魂魄离开厢房,在道观内游荡。 长春观的夜晚静悄悄的,夜读的道士不少,我逐个进入他们房间,寻找沉溟和住持的所在。 当我在道观后面进入一间幽静的石窟内,这里居然也通着电灯,还架了一部电话。 沉溟跟一个白须白眉道人密谈,看来这人就是长春观的住持了。 “去见鬼皇的凶险想必你也知道,可谓九死一生,甚至是百里挑一,你可要想好了?”主持向沉溟警告。 但药材宝库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沉溟已经下定了决心,并且承诺:“如果我顺利完成任务,那我就再不会生病,还可能会长命百岁!” 住持道:“长命百岁这只不过是虚言,洛阳的无名道人能活到150岁已经很了不得,如果你这次任务失败,那就活不过73岁这道坎!” 沉溟道人陷入了沉默,当我等的不耐烦时,他忽然开口:“住持师兄,我已经决定冒险一搏,还望师兄帮我。” 住持摇头,表示:“我可不会为这虚无飘渺的事务冒险。” 沉溟匍匐与地,恳求道:“请住持师兄指点。” 住持缓缓的道:“三月三日是上祀节,鬼门洞开,你可借机去拜访鬼皇殿下,如果能投其所好,博得他的欢心,或许就能顺利完成任务。” “多谢主持师兄,那鬼皇喜欢什么呢?”沉溟道人继续追问。 住持思考片刻后,回答:“鬼皇其实跟人中的官员一样,都喜欢权,钱,还有听话的能者,或许还有美女的鬼魂吧?” 沉溟也思考了良久,回答:“权,我自然无法给予,钱或许还能,听话的能者去哪里找?美女的鬼魂这就更难弄到,看来只有钱,不知道这位施主有没有钱?” 住持听后立刻阻止他:“师弟,你切不可向鬼皇直接送钱,万一鬼皇不差钱,你可就弄巧成拙了,只有送他古玩或者稀奇之物,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古玩或稀奇之物?”沉溟低头思考。 我返回了房间内,看到郑秀敏仍在沉睡,不过她藏在运动服外套下的手里还握着一把漆黑的小手枪。 跟躯体融合后,我苏醒过来,知道了对方的想法,我也就能安心了,但我是没钱的,这个沉溟老道不要指望花我的钱。 房外传来了敲门声,郑秀敏立刻惊醒,身上的运动服外套滑落,露出了握枪的手,我并没有惊讶,反倒使她有些惭愧。 我打开房门,沉溟道长走了进来,在太师椅上落座,盯着我们俩,道:“两位施主果然好定力,尤其是这位男施主,不知如何称呼?” “袁成华,这位是郑秀敏医生!”我介绍。 对方开门见山的道:“我跟我师兄商议过了,决定帮你,不过我们得商量好你的要求跟我的条件!” 郑秀敏继续躺下休息,却竖耳聆听。 我静心聆听对方的条件,沉溟道人却让我先提要求。 带我去拜见鬼皇殿下,协助我把谭道长和青青的魂魄带回人间。这是我的要求。 “送你去见鬼皇这个不难,过两日就是上祀节,鬼门大开,阴阳衔接,不过你要如何从鬼皇手里就会你的女朋友?” 我坦言相告:“我是没有什么好办法,这就全靠道长你了!” 对方回答:“贫道可以帮你,但仍需要你们的协助配合,首先是钱,我需要向鬼皇殿下送礼!求人办事不送礼能行吗?” 郑秀敏忙纠正:“你们这是去求鬼办事!” 对方表示:“鬼也一样,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知施主手头是否宽展?” 我立刻道:“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住院医生,刚刚参加工作不到半年,女朋友生病住院治疗已经花光了我的积蓄,还欠了一臀部外债!” 沉溟看了我的廉价西装,不再质疑,就朝郑秀敏望去。 郑秀敏忙也表示:“我只是袁大夫的普通朋友,而且也只是一个小军医,家里没钱!” 老道士立刻郁闷了,表示:“你们没钱,贫道也是出家人,总不能让我出钱送礼吧?” “有了这座药材宝库,长命百岁比多少钱都值!”我旁敲侧击。 沉溟道长表示同意,然后沉思起来。 郑秀敏身上传来了手机铃声,她忙离开房间去接电话。 沉溟道长拍案而起,道:“有了!我知道该送鬼皇什么礼物了!” 郑秀敏接完电话返回房间,对我道:“是小邵打来的,他暂时不能来武汉,还让我尽快返回部队一趟!” 我登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郑秀敏也离开武汉,那就剩我和盘贵照顾青青了。 沉溟道人向郑秀敏疑问:“你是军人?” “是啊,我是一名军医!”郑秀敏回答。 这道士再次犹豫起来,然后向我质问:“贫道愿意舍命相助,但并不只是为了你的这部《本草纲目》,也是为了救谭师兄和你女朋友,你一定要言而有信!” 我举起右手道:“我可以对着佛祖发誓,不对,我愿意对着老子发誓,你的住持师兄跟郑军医都可以作见证!” “那你们回去准备吧,在3月27日之前过来找我。”沉溟回应。 我跟郑秀敏离开了厢房,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走出了长春观,她随手挽了头发,站在石阶下,对我道:“去见鬼皇是你的打算,我可没打算跟你一起去!” 可能她知道这话有些伤人,忙又补充:“对于幽冥之事,我一向不信,但既然信了,就要敬畏,我相信沉溟道长的话,鬼皇不能轻易去见,否则就可能有去无回!” 我清楚记得住持的话,鬼和人一样,而鬼皇跟人类的官员也一样,有的铁面无私,两袖清风,我见到的那个鬼皇很喜欢有才能之士,不过我已经得罪了他,现在又得罪了绿姬,即便见到了他,连个替我说话求情的鬼都没有。 很快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郑秀敏带着我上车,往里面投了两枚硬币。 我们在医院外的早餐摊上买了两份豆皮,这里顶多能买到馒头,包子稀饭根本看不到,武汉人的早餐喜欢吃面条或米粉。我又为盘贵带了一碗酸辣粉。 在公交车内,我看到很多年轻人一边乘车一边端着纸碗盛的面条食用。 回到医院病房内,正好跟上洪教授查房。 他见到了我,便询问:“你们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我点头应了,他为青青检查过后,满意的道:“病人的病情已经稳定,而且不会复发和加重,但想要使病人苏醒,就全看病人自己的意志了!” 这一点我清楚,如果病人的魂魄能够跟躯体融合,就还能苏醒,恢复正常。 第一百五十七章 新工作 在繁华的城市里,我们这些外来者更加显得格格不入,所以我们不得不远离城市,远离他们的目光。 洪教授查过房后,将我拉到走廊尽头,对我道:“郑教授临走前请我为你找份工作,现在就有一份,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做?” 我听后大喜,忙询问:“真是太感谢您了,洪教授,不知道这是什么工作?” 洪教授低声道:“这座医院里看守太平间的工作人员生病回家乡休养,医院急需一名看护太平间的人员,还有这个看守人员平常要负责协助病理科跟医教科的医生解剖尸体,两样工加起来每个月有三千多块收入,你可愿意做?” 一个月三千块的收入,这比我在矿山医院的工资都高,而且还能参与解剖尸体,我立刻答应。 洪教授见我答应,便露出了笑容,介绍:“看守太平间是昼夜两班倒,不过上白天班的翁伯是老工人了,他不能上夜班,当然工资也不如夜班的高,你是外地人,在太平间上班既能解决住宿问题,还不耽误白天照顾病人,学习解剖,以及进修,夜班通常也没啥事,就是负责开关门,以及检查尸体。” 我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洪教授反问:“我们都是习医之人,想必你也解剖过不少尸体,不会害怕死人吧?” 现在的我已经不害怕惨死之人,但仍畏惧鬼差还有鬼皇。 于是我对洪教授表示:“我不害怕死人!谢谢您洪教授。” “那你今天晚上就可以正式上班了,让小郑领你去报道,然后到我办公室领一张入职合同,填好后,我会交给医院领导的。” 郑秀敏和盘贵得知此事后,也非常高兴。 尤其是盘贵,他一边吃着米粉一边道:“你们不知道,给医院看太平间和在火葬场上班都是有门路的人才能干的,前者胆子要大,后者胆子要更大,这都属于活轻工资高的工种。” 郑秀敏却又把我拉到走廊尽头,询问:“那你去拜访鬼皇的事情怎么办?” 我坦言道:“3月27日那天,我请盘贵顶我班,你留下照顾青青,我会速去速回的,你不是要马上返回军区吧?” 郑秀敏思考了片刻,道:“现在是2月底,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会向军区打电话请求延期返回的,反正我的假期还没有结束。” 得到她同意后,我就去洪教授的办公室领了入职合同,借着他的办公室和笔填好,洪教授又向我询问:“袁大夫,你的毕业证和身份证呢?” 我这才想起自己来的匆忙,忘带在家里了,就表示:“我这就打电话,让家里人寄过来!” 洪教授也表示:“不急,我们还是相信你的,只需要复印件即可,不过在城市里,你最好带上身份证和毕业证,以后你可能还会遇到更合适的工作,就需要用上毕业证和身份证了!” 中午郑秀敏出去带饭回来,我发现她还换了衣服。 “这是我去汉正街扫地摊买的,真便宜才150一套!”她穿着暂新的蓝色牛仔衣裤,还戴着白色的遮阳帽。 盘贵一边继续吃酸辣粉一边道:“这天可真热!”他脱下了黑色的体血衫,露出了结实的六块腹肌,这黝黑的肤色令郑秀敏惊讶不已,我也自叹不如。 不过他很快就换上了一件洗的发白的背心,道:“武汉有火炉之称,才二月底,就这么热了!” 午饭后,我被这酸辣粉热的满头大汗,就躲在开着空调的病房里歇凉,郑秀敏也躺在陪护床上休息,盘贵要外出一趟,我没有陪他。 躺着的郑秀敏突然对我道:“袁大夫,你跟盘姑娘是不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我有些羞愧,她继续道:“那你就可以为盘姑娘擦拭身体,长期卧床的病人最怕生褥疮,她没有进食,所以也极少排大便,但小便就要及时放掉!” 看到青青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我便从卫生间打来凉水,配着热水试了水温,就用毛巾为青青擦拭。 没有化妆的青青脸上有一些雀斑,但很小,主要是分布在鼻梁两侧,她身上的痣有一枚是在右肩肩头,芝麻大,还有一枚在右侧腿根。 郑秀敏在旁边,我也不怕她不好意思,便解开了青青的衬衣,为她擦拭后背。 “其实你比盘贵更适合照顾青青,因为你既是医生,又是青青的爱人,为她擦拭身体更方便一些!”郑秀敏在一边诉说。 面对最心爱的人,现在却变成了“植物人”,我的心里很不好受,我们曾经度过了一夜美好时光,还一起在秘密基地受训。 青青的皮肤白皙温润,充满弹性,可如果长期卧床不活动,皮肤会比正常人更迅速的衰老萎缩。 郑秀敏从她的钥匙链上摘下一枚指甲剪,递给我道:“把你和青青的指甲修剪一下,别留得太长,跟女鬼似得!” 为青青修剪好了手指甲和脚指甲,我不禁疑问:“这种日子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青青的魂魄究竟在哪里呢?” 这时房门敲响,我起身开门,就看到一位身着粉红衣裤的女性挎着箱子进来,她还戴着口罩,我立刻警觉起来。 来者自我介绍:“我叫梅秀英,是盘青青家属请来的特护,负责对盘姑娘进行特别护理!” 郑秀敏听后就道:“这位是盘姑娘的男朋友,也是一名医生,有他在,就不用麻烦你了!” 梅秀英却道:“错,对于长期卧床尤其是长期昏迷病人的护理,就算是老医生也无法替代,我受过专业训练,加上病人是位年轻的未婚女性,有些方面你们是考虑不到的!” 我只好作罢,解释:“我已经为青青擦过身体,修剪过指甲了!” 梅秀英掀开了被子,解开青青的衣服和裤子大眼一看,就道:“病人的私处护理也要严格,还有病人的皮肤跟头部都需要特殊护理,你们也不想看到病人的皮肤衰老萎缩吧?” 郑秀敏不想听她啰嗦,就命我拿上行礼离开病房,去医院太平间报道。 这座医院的太平间在病房楼后面,跟传染病房并排,有一道苗圃之隔。 不过太平间比传染病房还要严实,入口是一道铁门,旁边用鲜艳的红字标着“太平间”,透过铁闸门,里面还有一道铁皮门,郑秀敏按了门铃,一个老看守打开铁门探出了头来。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用本地口音询问:“你们是干啥的?” 郑秀敏介绍:“我们是洪常山教授介绍来报道的!” 这老头听后便打开了铁门,请我们进去,一进入太平间就感觉一股寒意,老者道:“这里夏天很凉快,但冬天可就遭罪了!” 我打量了这个房间,房间不大,开着窗户,窗户下是一套桌椅,对面摆着一张床,里面还有饮水机和一部收音机,再往里走才是停尸间。 得知我是来这里上夜班的,老者非常高兴,道:“年轻人火力旺,最适合了,我很满意!”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太平间 在陌生的都市中,如果有权贵相助,求之不得。 我和郑教授等人一起从河南来到湖北省会武汉,就是为盘青青做后续治疗,没想到她的旧病突发,虽然得到及时的抢救,却再次成为“植物人”。 对于“植物人”,目前尚无使其苏醒的治疗方法,只能看病人的意志。 郑教授临走前,委托洪常山教授为我找了份工作,虽然只是太平间的守夜人,但我已经非常知足。医院的太平间分昼夜两班,值白天的是当地一老头,名唤翁伯,他领着我和郑秀敏进入了停尸间内。 几乎所有的停尸间布局都一样,当间是停尸床,四周是停尸柜,另外又单独分出一间作解剖室。 太平间内开着冷气,冒着白雾,令人汗毛竖起。 “你的工作主要是巡视停尸床和停尸柜内的尸体,预防小动物进入里面毁坏尸体,如果有新尸体进入,一定要先核实死者身份,填好尸单和身份牌。”翁伯掀开一张停尸床上的白床单,露出一只青色的手臂,死者手腕上系着一张“身份牌”,上面详细的注明了死者的姓名,性别,死亡时间,死亡原因和籍贯。 我看到的这只手臂是一个名唤余定邦的随州男子,死于一场车祸。 停尸床上的尸体手感冰凉,而停尸柜内的尸体已经被冻得硬梆梆。郑秀敏忍受不了这里的寒意,便要离开,翁伯却带着我们打开了一道铁门,介绍:“这里就是医院的解剖室!” 解剖室内温度比停尸间要高一些,在靠墙木架子上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玻璃器皿,里面存放着福尔马林浸泡的各种人体器官。 郑秀敏见到后就忍不住恶心想吐,然后奔到了一座大水泥池子旁,里面也是福尔马林浸泡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福尔马林药水味。 翁伯带我们离开了停尸间,回到值班室,继续介绍:“这间值班室你可以住,不过在上夜班时,最好别睡的太死,如果感到困乏和无聊时,可以喝点茶,听听广播,切记不能让猫狗老鼠等动物进入停尸间!” 郑秀敏在椅子上落座,打量着值班室,桌子上还安装有一部电话,拿起来后却发现只能拨内线电话。 翁伯介绍:“这是医院安装的内线电话,如果有尸体送来前,肯定会先打电话过来通知的!” “上夜班的那人得了什么急病啊?”郑秀敏随口询问。 翁伯脸色一变,就道:“上夜班的是位年轻小伙子,贪图停尸间内的冷气,得了风湿性关节炎和心脏病,所以回老家疗养了!” 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后,翁伯就对我道:“你今天晚上就要来上班了,七点整准时接班,到明天早上七点,如果有事就提前对我讲,或者你找熟悉这方面工作的人来替班也可以!” 我点头应了,对方又补充:“你有没有传呼或者手机,我方便联系你。” 郑秀敏就报了手机号,翁伯从腰里取出一部“大哥大”,拨了号码,然后向我们询问:“你这手机号是外地的?” “不错,是河南的!”郑秀敏解释。 翁伯皱起了眉头,劝告我们:“如果你们打算在这里长期停留,最好办当地的号码,话费省!” 我点头应了,郑秀敏谢过了他,就向他告辞,然后带着我离开了太平间。 出了太平间的铁门后,等时感觉一股暖意,郑秀敏肯定的道:“这里的太平间一定很恐怖,不过你连鬼皇都见过,自然也不会害怕这些孤魂野鬼!” 来到病房楼外时,太阳已经西垂,郑秀敏看了手表,道:“现在已经五点多了,我带你去吃晚饭,另外手机屏幕上有时间显示,等你稳定下来后,我就可以自由了!” 我本打算去医院食堂用饭,郑秀敏却执意带我去外面餐厅,我拗不过她,只好应了。 在医院附近一家热干面馆,郑秀敏要了两份汤面条,外加俩烧饼。 面对繁华而又陌生的都市,我心里充满了好奇和新鲜,但也有一丝忐忑。郑秀敏却很随意,对这个城市毫无生分,熟练的点餐,结账。 用过晚饭,我们为盘贵捎了一份热干面,回到病房内,却发现他已经在用晚饭,房间里还有一位大姐,有些眼熟。 盘贵见我们回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忙向我们介绍:“这位就是我家附近面馆的服务员翠娥。” 原来是面馆的服务员,翠娥向我们一笑,解释:“我跟阿贵哥都是老熟人了,听说青青妹子生病住院,就来看看,你们聊,面馆还有活,我得赶快回去了!” 郑秀敏便让盘贵去送翠娥,我来到病床旁边察看青青,她正安详的入睡,不知何时才能苏醒? 郑秀敏在沙发上落座,道:“这个翠娥对盘贵有意思。” 我就收拾行礼,整理我的物品,郑秀敏叮嘱:夜里天凉,把你的防寒服带上,另外要小心谨慎,别忘了我教你的防身技能! 盘贵回来后,郑秀敏便告辞要返回军区招待所,我也拿着行礼准备去接班,盘贵见后便询问:“袁大夫,你这是要去哪里?” 他一听到我是在太平间上夜班,眉头一皱,从我手里接过了行礼,道:“我送你去!” 我还想要推辞,他已经率先出了病房,我只好跟在他身后。 在电梯内,盘贵就对我道:“我以前还往太平间送过尸体,那地方阴气太重,不宜久留,否则可能会导致不育。” 我忙道:“你尽管放心,我是学医的,只要不长时间呆在停尸间内,就不会有事,这世上没有鬼神的!” 这话我是安慰他的,穿过幽径,我们来到太平间外,按下了门铃。 翁伯开了门,让我们进去,他打量着盘贵,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盘贵也客气道:“阿伯是武汉当地人吧?我是十堰丹江口水库附近的人,在这里打工已经有十多年了!” 翁伯应了,道:“年轻人,如果你想来这里上班,我可以介绍的!” 盘贵婉言谢绝了他,翁伯拿起了水杯,便把钥匙交给我,道:“记住看好门,先核查尸体完好情况和数量,然后去解剖室检查!” 我应了,目送他离去。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打开了房间里的电灯,盘贵放下了我的行礼,就道:“这里环境还不错,就是阴森了一些,有时间我也来这里熟悉一下。” 因为第一次看守太平间,我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盘贵就陪我一起检查停尸间内的尸体,当他看到解剖室内大池子里白花花的尸体时,也恶心想吐。 出了停尸间,盘贵留下了他的传呼号,对我道:“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打这个传呼号,我就会过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第一夜 太平间也算是生与死的交界地,不过死者的尸体可以在此暂时停留。灵魂也可以。 我和盘贵来到医院的太平间接班,翁伯匆忙离去。 入夜后的太平间非常安静,只有冷气发动机的咝咝声,盘贵见这里一切正常后,也告辞离去。我在桌案前落座,从手提袋内取出了《本草纲目》翻看,这部书我已经从头到尾读了十几遍,里面的内容虽然有些还搞不懂,但已经牢记于心。 在无聊中,我打开了抽屉,发现里面有一部湖北潜江出版社发行的《高等解剖学》,便随手翻开,扉页上题着“杜会娟”,这应该是一名实习的医学生落在这里的。 翻看了一多半后,我感觉有些困倦,便取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9点59分,打了哈欠后,我便起身拿着杯子去接热水。 看到饮水机柜子里还有一袋铁观音,就往杯子里放了一些。 不过饮水机的显示灯却没有亮,我找到了后面的开关,开始烧水。 如果不去想停尸间里的那些尸体,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在等待水开的时间里,我拧开了收音机的旋钮,里面发出了次啦啦的电磁信号声,旁边还有调台的旋钮。 这是一部双飞燕牌老式收音机,还竖着一根天线,这时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我忙拿起电话,话筒内无人说话,不过收音机的喇叭里却传来噪声。 我忙关闭了收音机的旋钮,努力去听话筒内的声音,却没有人说话,等了约莫一分钟后,我便失去了耐心,就放下了电话。 就在我扭开收音机开关时,房间内传来了“哧哧”的声响,吓了我一跳,忙循声望去,却发现源头是饮水机,绿灯亮起,原来是水烧开了,便冲茶。 回到桌子旁,我继续拨弄收音机,却听到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以为来人了,就要去开门,不过我走出值班室来到铁门后时,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门铃声迟迟没有响起,难道是有人路经这里? 可大半夜的,谁会路经这里,况且这里就只有传染科的隔离病房和太平间。 我很想打开铁门察看,但又不想多管闲事,就返回值班室内重新坐到桌子前,准备饮茶。茶水有些烫,我深吸了一口杯子里冒出的热气,登时感觉神清气爽。 这杯子是邵峰在信阳万客隆超市内买的,留给我一只。 我又继续拨弄这台收音机,里面终于发出了清晰的播音声,一位声音甜美的女子娓娓的道:“感谢各位听众收听湖北省广播电台一套节目,今天的节目已经播报完毕,请明天继续收听!” “真不走运,换台!”我继续搜寻其他电台,铁门外响起了沉重却清晰的敲门声,我随手关闭了收音机,起身去察看,不过当我向门外询问是何人?外面一直无人应答,放心不下的我,还是打开了铁门,借着值班室内的灯光朝外面望去,外面的路边也有路灯,却没见到敲门的人。 “难道是我听错了?”关闭房门,我返回了床上,准备躺一会。 不过值班室内的灯却忽然闪了一下,我忙从床上跳下,拿这手提袋内的微型手电筒,电灯依然亮着,我以为是开关接触不良,不过我听到停尸间内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响,难道是老鼠?或者是诈尸了? 这两者的可能性都不大,但这声音却仍在持续,而且越来越大。 我握紧了手电筒,迅速打开停尸间的门,里面的灯是长明灯,就算白天也不曾关闭,一股寒意袭来,我屏住呼吸,缓缓的检查停尸床上的这些尸体。 停尸间内一共放置了三十张停尸床,但只有十二具尸体,这些尸体盖着白床单。 深夜独自在停尸间内有些令人不安,但为了工作,我还是逐个掀开了这些床单,努力不去看死者的脸。 所有的尸体都只穿了一层薄薄的特制衣裤,手脚上套着透明的塑料套子,里面已经结了一层白霜。这些尸体大部分都是完整的,但也有残缺的。 我看到一具右臂缺失的男尸,忙去察看他的手牌,上面标着“车祸致死,右臂缺失”,没想到因车祸死亡的人还不少。身份牌是系在死尸左手手臂上的,我看到他的手臂内侧有团模糊的刺青,忙拉开他的衣袖,一个青色的“寿”字显露,是篆文版的。 “难道这里也有跟鬼皇做过交易之人?” 死者名唤鹿士臣,鄂州人。 停尸间内的异响再次出现,我盖好了鹿士臣的床单,就悄悄朝声响处靠近,这声音是从停尸柜内发出的。 就算里面的尸体异变,我也要察看一下。 当我的手触摸到靠墙角的这只停尸柜的不锈钢把手上时,一股寒意自手臂传来,里面的声音也消失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大着胆子准备拉开尸盒,外面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而且非常急促。这铃声不仅吓了我一跳,还令我大为恼火,忙放开了尸盒的把手,匆忙返回值班室,拿起电话接听。 话筒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是太平间吗? 我应了,对方询问:“我是医院值班的领导,只是例行电话查岗,你那里没有异常情况吧?” 因为没有发现异常,所以我也回答没有异常情况,这里一切正常。 对方应了,便提醒我要多加巡察,就挂断了电话。 看来这电话是正常的,我也放下了心,返回床上躺着,不再去管停尸间内的异常响动。不过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我只好继续下床,拿起电话,一边喝茶一边等待对方的话。 十几秒后,我听到话筒内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你好,我是你隔壁隔离病房看门的老黄。 “原来是黄师傅,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道:“也没啥事,晚上无聊,就打电话找你聊天,你是新来的吧?怎么称呼?” “黄师傅你好,我是太平间新来的夜班看护袁成华,你拨打电话就不怕别人打你电话占线吗?”我向对方试探的询问。 黄师傅回答:“没关系,这是内线电话,而且有电话打来时,也会有提示,听你的声音,不是本地人,也正年轻,没遇到啥异常情况吧?” 我就道:“这里一切正常,没啥事!” 对方突然挂断了电话,我等了快一分钟,听话同内只有电流的声响,便放下了电话。 一股寒意将我笼罩,我忙拿出防寒服披上,回头一看,原来是停尸间的门忘了关闭,就顺手关上。 既然在送尸体过来之前,必定会先打电话过来通知,那我就可以先睡一会,只要不睡的太死就行。 当我闭上眼睛时,就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一睁开眼睛,房间内一切正常。 电灯突然又闪了一下,我看到一个灰色的身影站在我的床边。 第一百六十章 夜索魂 大部分恐怖现象都是人自己臆想出来的,甚至会有集体出现臆想的情况,而且是臆想出同一画面。 除了墓穴和火葬场之外,太平间就算最恐怖的地方。 自从我得到这部《本草纲目》奇书后,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入睡后在睡梦中先进入药材仓库,然后以游魂的方式离开房间,四处游荡。 我来到太平间上班的第一个夜里,当电灯第二次出现闪烁时,我居然从药材仓库出来,看到床上沉睡的我,正准备跟躯体融合时,就看到床前还站着一个人,这人戴着草帽,身着灰衣灰裤,身材不高,看不清容貌。 不过对方却用沙哑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又来个年轻人,但愿不似上个那般胆小如鼠。”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我仔细一想,这不是刚刚打电话过来聊天的那个老黄吗? 我处于游魂状态,没有实体,所以也无法揭开他一直低垂遮面的草帽,而草帽顶上写着一个“差”字。 我极力想要看清这个老黄的面目,对方却摘下了草帽,在椅子上坐下,随手翻开了桌案上的《本草纲目》,略吃一惊。 老黄四方脸,留着小胡子,双眼很小,鼻子有些塌吗,嘴唇也不大,脸色蜡黄,在眉心还生着一只瘊子,头发很短,已经发白。 我看到他的后衣领上也绣着一个“差”字,他的头忽然转了过来,吓的我忙往后面飘去。 “你居然可以灵魂出窍?”对方向我质问,显然已经看到我的魂魄。 我用颤抖的声音向他质问:“你就是隔壁病房看门的黄师傅?” 他转过了身体,用双手扭正了脖子上的脑袋,嘴唇一张一合的露出一口黄牙,道:“错,我是这里的高级鬼差,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何能灵魂出窍,难道是你的大限将至?” “高级鬼差”,我立刻想到了绿姬,忙询问:“这里也有鬼差,这么说也有鬼皇了?” 对方回应:“我们这里唤作城隍,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就当你孤魂野鬼抓你回去!”说着便从草帽内取出一只铃铛。 我正在犹豫时,对方摇起了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情不自禁的就朝他靠近,对方停止了摇铃,向我示意:“对于你这种小角色,都不值得本差亲自动手,还有我们以后还要合作,赶快说你为何能够灵魂出窍?” “你身后桌子上的那部《本草纲目》。”我回答。 他手臂往后一伸,就从桌子上取过了《本草纲目》,向我道:“这部书还真是少见,莫不是你读过此书,用书里的方法灵魂出窍的?” 我再次陷入沉默,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但很快就道:“算是吧,你刚刚说要跟我合作,合作什么啊?” 他回答:“合作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如何知道鬼皇的?” 不能让他一直问我,否则我就会露出破绽,于是我回答:“我也是听说的,上差可知这个鬼皇?” 对方介绍:“鬼皇本名支侍宠,你们人类唤他王世充,死后被阎王封地洛阳,不过他的野心勃勃,不亚于生前,现在已经把手臂伸到了整座中原。” 我忙继续追问:“那被鬼皇抓走的魂魄还能不能再找回来?” 对方当即呵斥:“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本差?” 就在我紧张不已时,桌案上的电话再次响起,我想要去接,这鬼差就道:“年轻人,今天我就暂时谈到这里,明晚我继续再来找你!”他戴上了草帽,顺手拿走了我的这部《本草纲目》道:“这部奇书我借去一读,阅毕归还!” 他径直从墙上飘了出去,我非常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电话铃声仍在继续,我忙跟床上的躯体融合,睁开眼睛,拿起电话。 里面传来了盘贵焦急的声音:“袁大夫,你怎么才接电话?” 我忙道:“刚刚不在电话旁,发生什么事情了?” 盘贵回应:“没什么,我怕你独自在太平间内害怕,就打电话过来问问,你那里还正常吗?” “这里一切正常。”这句话我说了有三遍了。 放下电话后,为了负责期间,我再次拿起手电筒进入停尸间内巡察,里面尸体太多,我一时半刻也都记不住姓名。 我看到了一具女尸,而且还是具中年完整尸体,死者名字叫作沙莎,36岁,死于乳腺癌,籍贯湖北随州。 “才36岁就患乳腺癌,不可能啊!”我有些质疑,但也不好检查,死者的脸用床单盖着,除非必要,活人是不能直视死者面孔的。 停尸间内有些冷,我裹紧了身上的防寒服,检查完停尸床上所有的尸体后,就去察看停尸柜里的尸体。 这些尸盒外面都有死者姓名和编号,我逐个打开察看,这些尸体已经被冻成了冰坨子,不过在最后一具尸盒内,我看到了一具尚未冰冻的尸体,名字叫作陈辉。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也可能是同名同姓的。 看死者的手牌,上面标注死于殴斗,死亡日期是2001年2月28日,也就是今天。 但我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3月1日零点十三分,算是昨天新送来的。 检查过这些尸体后,我离开停尸间,随手关闭房门,喝了桌子上的冷茶,继续躺在床上,这一夜有些漫长难熬,不过遇到了当地的鬼差,而且还是高级鬼差,那我正好可以向其打探幽冥之事,或许能找到救回同伴的方法? 没有了《本草纲目》,我只好翻看《针灸急救大全》,这时我听到了清脆的铃铛声,忙放下书,到门口聆听,不错,正是铃铛声,很清脆。 我情不自禁的打开了铁门,就看到刚刚那个老黄站在门外不远处的路灯下,轻轻摇着手里的铃铛,一人推开了我,循着铃铛声前去。 在惊讶之余,我看到一个年轻人从太平间内飘出,缓缓的朝老黄走去。 “陈辉!”我失声喊叫。 老黄听到我的叫喊,便停止了摇铃,向我投来质问的目光。 我看到这个年轻人转过了身来,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对我呵斥:“做么事?” “你就是陈辉?没么事,你可以走了!”我随口回答,在不知不觉间也学起了对方的口音,这下惹怒了对方,“没么事叫我,耍老子哟!” 陈辉卷起了衣袖,一把扯下手腕的身份牌,踏在脚下,伸出纹着毒蝎的手臂,就朝我抓来,我忙往铁门后退去,迅速关闭了铁门。 对方就开始踹铁门,我犹豫着是否要打电话叫保卫科的人来处理? 但外面传来了老黄沙哑的呵斥声:“陈辉,你休要再张狂,本差就是来索你鬼魂,快随本差去向城隍爷报道!” “就凭你?老子谁也不怕,老子家里有的是钱,我姐夫是发改委的领导!”隔着铁门,我听到陈辉朝老黄叫嚣。 第一百六十一章 漫长一夜 道不同,目的就不同,不相为伍。 道教以道论世,这世上的路万万条,每一种生灵都有各自的路,不能为了一己之利而强行改变。人类之间的战争就是在强行改变别人的现状。 各处都有各自的信奉,有各自的鬼神也正常。我在武昌区的一座太平间内,就遇到了当地的一名高级鬼差,他先来查探我,然后就索取一个年轻人的魂魄。 这个年轻人名叫陈辉,和所有的纨绔子弟一样骄横,张狂,哪怕是死后做了鬼也不减。 这种冥顽之辈必有异能,否则就不会动用高级鬼差来索取其魂魄。 我躲在太平间第一道铁门后,隔着门上的瞭望口朝外面望去,有心看看这家伙倒地有何能耐,居然如此猖狂? 门外的陈辉个头不低,属于瘦高体型,面对比他低不止一头的老黄,毫无惧色,手臂一伸,亮出了手腕上的毒蝎刺青,呵斥道:“老东西居然敢呼喝老子,是不是活腻味了?” 这个老黄看到对方手腕上的刺青,忙将头上的草帽拉低一些,遮住了面部,然后从粗布口袋里取出一双灰色的布手套戴上,咳嗽了一下,又如同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取出一条索魂链来,他左手继续摇着锁魂铃,右手抖动锁链。 陈辉听到这两种声响,当即蹲下,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黄鹤楼,拿出打火机点燃,对方来到他身前,将其从地上拽起。不料这家伙却对着老黄喷出一口烟雾。 老黄被呛的剧烈咳嗽,忍不住往后退去。 陈辉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张狂的训斥:“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不过老子不怕,老子身上可戴着沉溟道长开过光的金佛!”说着就拉开了真丝体血衫的领口,掏出一只金光闪闪的佛像挂坠。 老黄咳嗽罢,缓过来,就需要继续伸出手臂,但从陈辉胸前发出一道金光,将其挡开。 “你小子别太张狂,本差一定会取走你的鬼魂,你等着!”老黄转身遁逃。 陈辉看到对方逃走,也不追赶,在得意过后,却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蹲着路边,将剩下的烟抽完,然后就往铁门处返回。 我忙躲在了门后,他朝这里来了,但又停了下来,打量了门外“太平间”的标志,皱起了眉头,露出了质疑的表情,我看到他染着金黄色的头发,右边耳朵上还戴着一只耀眼的钻石耳钉,不过他白色汗衫的腹部却有一团红色图案。 当他穿过铁门时,我才看到这团红色是被血迹染成,已经发黑。 他看到了我,向我投来鄙视的目光。 我退到了桌案前落座,他的两条浓眉往上扬,嘴里嘟囔道:“老子不会就这么挂掉的,老子一定还活着!” “如果你还活着,那你来太平间做什么?”我鼓足勇气向对方发出质问。 “乡巴佬,要你管!”陈辉依然蛮横,大步穿过停尸间的门,我忙跟了进去,就看到他已经飘到了停尸柜前,标着“陈辉”的尸盒已经打开。 陈辉的魂魄极力想要跟躯体融合,却怎么也无法融合。 “你已经死了,接受这个实事吧!”我在一旁劝告。 他坐在尸盒旁,“哇”的一下子哭了出来。这声音在深夜的太平间内格外渗人,不过我反倒不再惧怕。 这家伙油盐不进,我也不再理会他,兀自离开了停尸间,返回值班室,看到自己的躯体还躺在床上睡觉,就跟躯体融合。 睁开眼睛,拿出手机一看,已经凌晨4点多了。 饮水机旁边有水龙头,我取出毛巾和牙膏牙刷,开始洗漱。 当我正在刷牙时,桌子上的值班电话响起,赶忙放下牙刷去接,“我是值班的领导,是太平间吗?” 我忙应了,道:“领导好,这里是太平间!” 对方询问是否正常,我又一次回答一切正常,然后对方挂断了电话。 但停尸间内传来了用脚踢停尸柜的声音,吓的我嘴里的牙刷都掉在地上,捡起牙刷,我拿起了手电筒拉开停尸间的门,走了进去。 里面一股寒意迅速将我笼罩,包裹。 我看到放着陈辉尸体的尸盒打开,但停尸间内却只有我一个活人。可以肯定陈辉的鬼魂还在这里,我关闭了尸盒。对着空气道:“接受实事吧,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 稍后我就听到了凄厉而又张狂的尖叫声,然后是冷笑,这笑声里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鬼魂是无形的物质,虚无而又缥缈,我不怕陈辉的鬼魂来伤害我,就返回了值班室内,桌子上的收音机忽然发出了刺耳的噪音,我伸手关闭,却怎么都关不掉,紧接着电话再次响起,我接听后,里面传来了陈辉气急败坏的声音:“老子不会就这么死去的,老子不会,赶快让我爸妈过来,叫上我姐夫,我要活下去!” 我挂掉电话,任凭它再响,也不接。 饮水机再次发出了烧水的声响,我拿起了杯子去接水,喝下一口浓浓的铁观音,登时感觉神清气爽,这茶很俨,提神功能很好。 当我拿出针具包时,电话停止了响铃。 对比着我双手的穴道,我为自己双手的合谷穴各扎了一针,一种酸麻困胀的感觉油然而生。 窗户外传来了汽笛声,悠长嘹亮,令人精神振奋。 十分钟后,我拔出了亳针,放回针具包内,起身来到铁门后,打开,走出太平间,看到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一抹鱼肚白。 这一夜可真漫长,我伸出双臂活动了筋骨,远处有人在晨跑,看到活人,我有了安全感。 不过这时我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返回值班室继续喝茶,清清肠胃。 在无聊中,我打开了收音机的开关,里面不再是刺耳的噪声,我听到了悠扬了钟声,还有太极拳的伴奏音乐。 值班室内的空间狭小,我就来到值班室跟铁门间的过道上活动手脚,做着慢跑运动。 当我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时,我感觉自己胸前被什么硌着,就拉开保暖衣,发现爷爷送我的这只桃核发出了红色的光泽,如同被血染过。 回到桌案前,我仔细观察这枚桃核,上面的纹理是自然形成的,却如同符咒一般。 桌案上的电话响起,我顺手拿起话筒接听,里面传来了洪常山教授的声音:“袁大夫是你吗?” 我应了,对方道:“你第一次在太平间上夜班还能适应吗?” 得到我的肯定答复后,对方继续询问:“你一定要确保里面尸体的正常,尤其是刚刚接收的尸体,某家医院的太平间就发生过尸体被偷走内脏的事情,还有解剖室的尸体也要检查。” 我有些惊讶,放下电话,便去停尸间内检查。 正常人是不会偷尸体的,要死人的内脏没什么用,难道是拿去喂狗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 接受现实 当我们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在太平间里,看到已经死去的人,一种幸运的感觉由心底而生。这些尸体已经逐渐冰冷僵硬,当他们再无法苏醒后,就会被送往火葬场或者棺材内,等待腐烂为泥。 他们还算是幸运的,解剖室内的这些尸体,等待的是被宰割的命运。 里面的药水味很浓,看到玻璃器皿中的人体器官,我在上大学时见过很多,可单独看,也会感到恐惧。 大池子内的尸体已经被泡的肿胀发白,我检查了数量,一具没少,正好是三具。 返回值班室,拿出手机一看,已经6点半了,外面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我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放回了衣柜,等待翁伯接班。 电话又一次响起,我拿起接听,里面传来了盘贵的声音:“夜班还顺利吗?” 我回答一切正常,这时铁门的门铃声响起,我放下了电话,开了门,翁伯拎着饭桶走了进来,在椅子上落座,向我询问:“小袁,这工作怎么样?还能适应吗?” “这工作很好,很适合我!”我回答。 翁伯放下了饭桶,起身对我道:“我们俩一起核查一下停尸间内的尸体,没有异常后,你就可以下班了!” 两个人一起进入停尸间,就不再有恐惧感。 这些尸体都呆在原处,“这里是临时存放尸体的,而停尸柜内的尸体存放不会超过一年,如果一年后还没有人来认领,就会被解冻,被拉去焚毁或者拿来解剖,用于教学。” 来到陈辉的尸盒处,我就向翁伯询问:“这具尸体是昨天刚刚送来的,为什么会直接放入停尸柜内?” 翁伯看了尸盒一眼,道:“死并不能作为最终的惩罚,死后的惩罚更残酷。” 我忙询问:“翁伯,你也相信人死后的事情吗?” 对方随口道:“人死后,尸体被送到太平间暂放,这段时间归咱们管,离开太平间后,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俩有来到解剖室,察看了大池子里的尸体,还有架子上人体器官,一切照旧后,翁伯就示意我可以下班了。 拿上手提袋,我出了太平间,沐浴着清晨的朝阳和春风,我有一种重返人间的感觉。 郑秀敏不喜欢在医院的食堂里用饭,但我已经习惯。 省人民医院的食堂内,卖早餐的成列,跟我大学时的餐厅一样,不过这里收现金,也有包子稀饭买,我忙买了四个包子,一碗大米粥食用。 这包子虽然是肉馅的,却没有家乡的味道。 盘贵喜欢吃粉,我就为他带了一碗。一百块换成了零钱,拿好了自己的东西,就往病房楼返回,电梯内的人有些多,我挤了进去。 护士已经查过房,盘贵见我带了早饭回来,有些客气。 他出去吃饭,我看着床上的青青,床边的仪器显示一切正常,心跳正常,呼吸正常,脉搏正常,可青青就是无法苏醒。 郑秀敏推门进来,向我询问:“袁大夫,昨夜过的可好?” 我忙请她在沙发上落座,回答:“还算可以,不过太平间里总会有令人恐惧和不安的东西存在,这很正常!” 郑秀敏指了玻璃窗户上的道符,“你把这随身带着,或许管用,这都是人们的心理作用。老道士临走前,只留下这两张道符。” 八点过后,洪教授带着医生护士还有实习生过来查房,我跟郑秀敏也算医生,就一起旁听。 对于“植物人”的治疗,首先要预防并发症,长时间卧床,很容易生褥疮,肌肉也会萎缩,皮肤松弛。 洪教授查过房后,便带着同事返回医生值班室。 盘贵也回到了病房内,护士对我们道:“你们准备一下,病人要继续输液治疗了!” 九点时,护工梅秀英再次到来,我把盘贵拉到病房外询问:“你请这个护工要花不少钱吧?”他回答:“特护是论小时的,我妹妹需要特护照顾,一个小时一百,最低价了,每天四个小时,抵上我两三天的工钱了。” 郑秀敏从房间走出,可能是听到了我们俩的对话,就表示:“这些钱是无法省的,除非盘姑娘的母亲过来。” 盘贵露出了为难的表情,道:“我母亲患有慢行支气管炎和肺气肿,我还有一个妹妹,在家照顾她,我父亲是看水库的,工资不高,不能麻烦他们!” 郑秀敏建议道:“其实还有一个好办法,既然特护收入如此高,盘贵和小袁你们俩也参加培训,把雇佣特护的钱再赚回来。” 这的确是个好注意,盘贵犹豫不决,询问:“可我就是一个粗人,只会干力气活,不会伺候人!” 郑秀敏继续道:“那你就还去干出力活吧,青青这里由护工和小袁照顾,你不用担心。病人的花销很大,可不能断了收入!” 盘贵收拾了东西,就向我们俩告辞,他要继续开工,叮嘱“有事打他的传呼!” 病房里,梅秀英正在为青青活动四肢,按摩肌肉。 我便对她道:“你今天就只做一个小时,剩下的我来做!” 梅秀英有些不高兴,反问:“你虽然是医生,可你没有经过培训,能照顾好病人吗?” 郑秀敏道:“我们俩医生难道还抵不上你一个护工?” 这个女人有些生气,还没有做够一个小时就走了。郑秀敏就对我道:“你跟盘姑娘已经有过那种经历了,但你还是不会照顾她,只有我们女人才了解自己,你只负责为盘姑娘擦拭身体,为她活动四肢,按摩身体上所有的皮肤,剩下的事情交由护工来做!” 我很想带青青去外面走动,晒晒太阳,可是还不能。 郑秀敏介绍:“袁大夫,你不是会针灸吗?等下可以为盘姑娘针灸,保持她的肌肉正常收缩。这只是刚刚开始,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也希望盘姑娘能早日苏醒。” 我苦笑一声,对方继续道:“我要去狂街,你有什么东西要我稍带的吗?” “帮我买几本医学方面的书吧?”我随口道。 郑秀敏表示:“你不说书名,我怎么知道要买什么?但是你的保暖内衣该脱掉了,还有一些日常用品,算了,我看到什么你用得上,就都带回来。” 她离开后,病房就剩我和青青,护士来更换了药液后,我躺在陪护床上休息,回忆其在皇颜泽沟窑洞内的生活,甜蜜而又快乐。如果绿姬附着在了青青的身体内,我们就不用如此辛苦了。 可我现在已经跟绿姬闹翻,对于上祀节的行动,我心里也没底。 先做好准备,今夜我在遇到老黄,一定向他打听鬼皇的情况。 第一百六十三章 平淡生活 物以类聚,正常人只喜欢跟同类在一起生活,除非迫不得已或者心理异常的人才喜欢离群索居。 看坟和看守太平间的人,不仅要忍受孤独,还要承担恐惧。 我在武汉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工作清闲,而且收入也不低,更重要的是跟我的爱好和专业相关,我非常珍惜。 中午时分,郑秀敏逛街归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欢天喜地的对我的道:“武汉不愧是大都市,汉正街上卖的东西不仅种类繁多,而且价格也不贵,这是我为你买的挎包,你这手提袋早该扔了!” 她打开了塑料包装袋,露出一只黑色的皮包,大小比a4纸大一些,正好可以放入我这几本书,外加针灸包。 她还为我带回了一套贴身穿的秋衣秋裤跟白衬衣领带,解释:“你去医院进修,没有西服衬衣可不行,别丢咱们河南人的脸!” 我不禁询问她给我买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 她随口回答:“也没花多少钱,就一千多块,我知道你现在手头不宽裕,等以后开了工资再还我!” 我有些无语了,她花钱跟不是自己的一般。 不过她还是比较细心的,为我买了一打内衣袜子,还有一双单皮鞋。这令我有些不好意思,正在此时,房门被推开,盘贵满头大汗闯了进来,手里拎着盒饭。 郑秀敏忙表示:“你们俩赶快吃饭吧,我在外面吃过了!” 盘贵则解释:“今天接了谱大活,可把我累坏了,所以回来的有些晚,袁大夫,你饿坏了吧?” 我忙客气道:“你要注意身体,别太拼命了,我们去楼梯间吃吧,让郑军医在房间里休息一会!” 他带回来的是米饭跟手撕包菜,很快楼梯间内就弥漫着炒白菜的味道。 但我还闻到一股烟味,可以断定不是从盘贵身上发出的,紧跟着我听到楼梯转角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就忍不住前去察看,盘贵也小心翼翼的跟在了我身后。 在拐角处的窗台上,我看到一根红金龙的烟蒂,但已经不见了抽烟的人。 “可能是病人家属来这里抽烟,不想被别人发现!”盘贵解释,我应了,我们俩就蹲在地上开始用饭。 吃完盒饭,我们俩返回病房,郑秀敏正对着小镜子补妆,然后对我道:“我得回招待所一趟,向上级汇报一下最近的工作情况,这假期过的比执行任务还累!” 盘贵向她点头,我也目送她离去。 “郑军医对你还真不错!”盘贵看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感叹。 我随口道:“郑军医表面为人严格,但内心还是很善良的,我在这里就她一个老乡!” 盘贵应了,道:“我下午还要继续去干活,三点整时,特护会来为青青做护理,你抓紧休息一下,补个觉!” 我看了手机,现在是一点半,还有半个小时,送盘贵离开后,我再次为青青作了检查,她的体征一切正常,便躺在了陪护床上开始休息。 这次在睡梦中,我没有进入药材仓库,但仍然灵魂出窍,就往病房外飘去,来到护士站,只有一个值班人员,而在狭长的医生办公室内,俩个身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护人员正在聊天,谈的正是本市“富二代”陈公子遇刺身亡之事。 我仔细听后,才知道这个陈辉不仅是“富二代”,还是“官二代”,他父亲陈立国是汉阳市政府的一名副科长,而他母亲则开了一座商场,他姐夫是武汉市发改委的处长。 这位娇生惯养的“陈公子”不缺钱,也没有正经工作,便结交社会上的狐朋狗友,平常霸道惯了,不想却遇到一个小混混,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这个小混混被暴揍一顿,假装磕头认错,趁其不备,拔出袖里匕首一下子捅入了陈辉腹内,导致其失血过多,拉到医院就不治身亡。 这种事情在大都市司空见惯,只不过使人们在茶余饭后多了一段笑话。 看到办公室墙上的挂表已经显示下午三点整,我就返回病房,看到梅秀英已经到来,正在为青青擦拭身体,我跟躯体融合,睁开了眼睛,下了床。 对方没有理我,还故意解开了青青的内衣,不时用疑惑的眼神向我扫来,意思是请我离开,这里不方便。 我只好起身离去,看到洪教授刚刚上班,就在他办公室外敲了门。 他向我询问工作如何? 我回答很顺利,也很喜欢,这次来是向他询问购买医学书籍的事情。 他向我询问了我的学历和工作经历,就在处方上开了一张书单,道:“其实医者还是要理论跟实践相结合为主,如果你白天有时间,可以跟着我查房,为病人诊治以及上手术台,不过是以实习生的身份!” 我忙应了,谢过了他。 回到病房内,我拿出处方察看,这些书名都是高等医学和临床医学著作,而且还是最新的版本。 过了四点,特护就收工离开。 我取出针具包,继续为青青扎针舒筋活络。当亳针刺穿她的皮肤时,她却毫无反应,说明她已经不知道疼痛,就连膝跳反射和瞳孔对光反射都消失了。 理论上讲,只要人的躯体还完好无损,“植物人”就还有可能苏醒过来,反之,如果病人的躯体发生病变,那么就算病人苏醒,生命也维持不了多久。 六点时,盘贵打了我的电话,表示晚上可能要干到九点多才能收工回来,让我先去接班,青青在特护病房内由医护人员照看,不会有事。 我应了,然后给郑秀敏打电话,她迷迷糊糊的回答她还在午睡,然后一看手表,已经六点多了,忙道:“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医院,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带给你!” 被我谢绝后,她便挂了电话,我就去医院餐厅要了一碗米粉当晚餐,这米粉有点辣,我吃不惯。 返回病房内,我向值班的护士交待后,便前往太平间接班。 翁伯见我到来,就向我交待:“凡是有尸体送来之前,必定会先打电话过来介绍,尸体送到后,你要核对死者的身份证明,然后让家属填尸体的身份信息,最后由死者家属签字后,方能离开,还有夜里不要随便开门,一定要先核实对方身份后再开门!” 我见翁伯一脸严肃,就询问:“我们这里是不是有人偷盗尸体?” 对方反问:“你听谁说的?省医院的太平间安全措施和制度是最严格的,我们一定要照章办事,另外忘了对你介绍,卫生间在饮水机和水龙头后面,接受尸体和确保尸体安全正常是我们的职责。” 趁着他还在,我忙又询问:“隔离病房看门的老黄是不是经常在夜里打电话过来聊天?” 翁伯脸色一变,质问:“老黄,他不是去年冬天就死了吗?” 第一百六十四章 道长尸体 正常人有时也会看到已故之人出现,这真的可能只是看错了。 太平间是比较恐怖的地方,但我很喜欢这份工作,就算恐怖也要接受。 我是学医的,还亲自解剖过尸体,没有见到鬼魂,可我工作以后的离奇遭遇,使我相信这世上还是有鬼魂的存在。 昨夜来找我的那个老黄,去年冬天就死了,这并不令我感觉恐惧,翁伯转身离去,我关上铁门,坐在桌子前思考。 桌子上有一本尸体存放记录本,里面记录的全是太平间内存放的死者名字,有进就有出,当然也有存放超过一年的无人认领尸体。 现在这个时代,出生率和死亡率并没有持平,在21世纪的第一个年头,也就是去年,死亡率比出生率低一些。 看完登记本,我再次拉开抽屉,泡上一杯铁观音,然后拿着登记本进入停尸间核查暂放尸体的数目和名字。 停尸床上存放的都是这几天死亡的尸体,停尸柜内存放的是超过一个星期没有领走的尸体,我好奇的打开了陈辉的尸盒,他全身一丝不挂的躺在黑色尸袋内,也没有家属来认领。 尸体已冻成了冰坨,我手情不自禁的拉开了旁边的空尸盒,却发现里面也有一具冻成了冰坨的尸体,不过这具尸体没有尸袋,而且还穿着衣服。 我忙再次核对尸体登记本,可以确定这具尸体没有登记。 为了看清楚这具尸体的面孔,我打开了手电筒,忍着恐惧朝死者的身上望去,死者穿着一件黑色皮大衣,长头发,一脸血污。 我惊呆了,忙把手电筒叼在嘴里,用力将尸体从尸盒内拖出,放在了地上,然后返回值班室,拿来针具包,用里面的酒精棉球擦拭死者的脸庞。 当死者的面孔逐渐清晰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忙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了郑秀敏的声音:“我在太平间大门外,你把门打开!” 开了门,郑秀敏放下了盒饭,我喝了一口茶,对她道:“我找到谭道长的尸体了,就在里面!” 郑秀敏非常惊讶,立刻去停尸间察看,我忙跟了去。 可以断定这具没有登记的尸体正是探幽道长的,郑秀敏示意我将尸体放到空闲的停尸床上,然后就去检查老道士的脑袋。 我也开始检查死者的死因,这具尸体被冻成了冰坨子,郑秀敏惊呼道:“谭道长只是脸部受了皮外伤,你再检查他的身体上是否有外伤?” 老道士穿的黑皮大衣已经跟身体冻在了一起,我返回值班室,用杯子接了热水,倾洒在死者身上,才慢慢分开了他的衣服。 死者胸腹部留有清晰的鞭痕,但尚不致命,四肢也没有骨折情况,却不排除有内伤。 郑秀敏拿出电话就要拨打,我忙询问:“你给谁打电话?” 她解释:“谭道长是部队上的特殊人员,现在遇难,我必须向军区领导汇报!” 我按住了她的手机,劝阻道:“你还不能打这个电话!” “为什么?”郑秀敏反问。 我请她先离开停尸间,回到值班室,再次接了一杯热茶,请她一边喝茶一边听我解释。 “谭道长的死因不明,你如何向上级禀报,还有谭道长不一定就是死亡了!”我回应。 郑秀敏嚷道:“谭道长的尸体已经找到,都被冻成了冰坨子,难道还没有死亡吗?” 在医学上,“冰冻人”跟“植物人”一样,也是处于假死状态,还可能会苏醒,但前者的身体只要保持低温状态,就会停止新陈代谢,而“植物人”则是新陈代谢正常,不过一旦身体病损,那就再无苏醒的可能。 对方依然不相信,我请她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耐心解释。 人是由肉体和灵魂组成,这一点毋庸置疑,就好比一台电脑或者手机,如果是一台刚刚组装的电脑,没有装系统的情况下是不能开机使用的,电脑硬件是人的躯体,而操作系统就是人的灵魂,也称思想。 电脑的硬件损坏,会导致电脑无法开机运行,但如果系统崩溃,只要硬件完好无损,就还会在恢复正常。 郑秀敏逐渐相信了我的说法,然后重申:“长春观的沉溟道长要你在三月初三上祀节去见鬼皇,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我摇了头,补充:“这里也有鬼差,我昨天夜里就遇到了!” 郑秀敏听后打了个哆嗦,杯子里的茶水也洒出一点。 “他今天晚上还会来,我会趁机向他打探谭道长跟青青魂魄所在?” 她听后忙道:“那我留下陪你一起见这名鬼差,我还没有见过鬼魂呢!” 我怕她有危险,就道:“不可,我有灵魂出窍的异能,尚提心吊胆,生怕自己被鬼差抓走,你留在这里就会更加危险,我不能让你冒险!” 郑秀敏只好同意,然后追问:“那谭道长的躯体怎么办?我秘密带走,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我坦言:“老道士的身体还是继续留在这里比较好,因为就算你把道长的尸体解冻,可他的魂魄无法归来,那躯体就可能会受损,还不如留在冷柜内安全。” 老道士和青青的状况相同,都是失去了灵魂的人。 这时我的手机再次响起铃声,接听后是盘贵打来的,他询问我是否吃了晚饭? 我回答已经吃过了,让他早点休息。 郑秀敏却从夺过我电话,对盘贵嚷道:“今天晚上我不回招待所了,住病房里照顾你妹妹,你过来陪袁大夫!” 她迅速挂掉电话,然后告辞离去。 我惊讶不已,关闭铁门后,就返回停尸间,费力的将老道士的躯体移回停尸柜的尸盒内,我还记得在忘川荒漠中,女鬼差绿姬执意要带走我和青青的魂魄,老道士挺身而出,换下了我的魂魄。 “要如何找到他们二人的魂魄,如何将他们二人的灵魂从冥界带回人间?这是一个重大的难题!”我低头沉思,但这种事情不是我的专业,只能向内行人询问。 不过这内行的可能不是人,而是鬼差。 正在思考时,铁门被敲响,我忙起身询问是谁? 盘贵回应了,我打开门让他进来。 他脸色通红,满头大汗,放下了手里的洗漱用品,拿过我的杯子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道:“袁大夫,你是不是遇上麻烦了?” 我表示:“没有啊,郑军医感觉这里很恐怖,所以就让你来陪我,其实我和她都是学医的,面对这些尸体,有什么好害怕的。” 盘贵信不信鬼神我不得而知,但我不能让他为我担心,否则他一定会跟我一起去就拜见鬼皇,找回青青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厉鬼冥顽 既来之则安之,想要保护一个人不受伤害,那就使他藏起来沉睡。 郑秀敏把盘贵叫来陪我,这在我的计划之外,万一那个鬼差老黄相中了盘贵,把他带去作助手,可就麻烦了。 我对盘贵称这里很安全,但是为了打消他的顾虑,就向他介绍了我的工作,然后带着他进入停尸间和解剖室察看尸体。 这些尸体当然正常,盘贵也没有遇到异常情况,便放下了心。 我对他道:“你今天劳累了一整天,赶快睡觉,我继续读书学习。” 盘贵去水龙头那里洗了脚,然后回到床上开始睡觉,我坐到桌子前开始阅读《针灸急救大全》,窗外风轻轻的吹着,格外安静。 房间里也一片寂静,我打开手机看了时间,已经十点五十了。 停尸间内再次传出了敲击声,我已经猜出是什么情况?立刻从挎包内取出了老道士留下的道符,藏在手心,就开了停尸间的门,往陈辉的停尸柜赶去。 这家伙正在踹着停尸柜,嘴里骂道:“老子还没死呢?就把老子放到铁棺材里了!” “你既然没死,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向他质问。 对方登时哑口无言,转过身,对我道:“你是太平间看门的?” 我坦然回答:“不错,我已经知道了你生前的情况,家境富裕,娇生惯养,但在死神面前,谁也逃不过,而死后,也只能被放在这一方铁盒内,被冻成冰坨,然后送到火葬场一把火烧成灰烬!” 陈辉的身体在剧烈颤抖,双手抓着头发,双眼露出了凶光,表情变得狰狞。 “我不只是一个太平间的看门,还是一名急诊科的医生,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在医生面前,无论权贵贫贱,我都会一视同仁!”我义正言辞的道。 他被我镇住了,试探的询问:“真的吗?那没钱的人你要如何救他?看病用药不花钱吗?你会替病人付医药费吗?” 我昂首挺胸的回应:“会的!” 对方有些不信,继续质问:“你这是在胡说八道,就你一个小医生,你能有多少钱?有的病把你卖了也不够!” 他说的很对,我不慌不忙的回答:“我只要尽力而为,就可以问心无愧,其实有的病可以不用检查用药治疗的,还可以用理疗,比如说针灸,虽然见效慢,但也有效果,而且几乎没有什么成本!”我还拿出了针灸包作证。 他登时地下了头,沉思片刻后就反问:“那善恶正邪呢?你能够对邪恶之人也能够跟对待良善之人一样耐心吗?” 这是一个哲理问题,早在洛阳急诊科时,我就向闵福中老师探讨过这个问题,就老话重谈。 “在医生面前,只有病人和健康之人,而无善恶正邪,邪恶之人也是一种病人,邪恶是他们的心灵有病,或许只有心理医生才能医好他们心里的邪恶,就算我无法医好他们心里的邪恶,也会竭力医好他们身体上的疾病!” 陈辉变得冷静一些,然后再次询问:“那如果你医好的是一个坏人,他反而害死更多无辜之人,甚至还要对你恩将仇报,那你还会不会再医他?” “会,但我会阻止他继续作恶,直到他心灵上的疾病也治愈!”我面无惧色,坦然应对。 陈辉发出了一声冷笑:“我不相信你能够这样伟大,如果你不能使我复活,那我就掐死你!”说着伸出双臂,朝我脖子恰来。 我没有躲避,就在他双手住我的脖子时,我迅速将藏在手心的道符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在香港拍的僵尸片里,道符是僵尸的克星,对鬼魂也有效,但在现实中就未可知了。 一是现实中极少遇到鬼魂僵尸,就算遇到,也来不及找道士画符;二是道士画符捉鬼,我们普通人又看不到鬼,道士说捉到就是捉到,看不到效果。 陈辉冷静了下来,不再行凶,也不再挣扎。 我对他道:“在洛阳急诊科里,我遇到一个跟你同名同姓而且也是作恶多端的小混混,不过他已经被人捅死了,他的父母只能暗自垂泪,也无可奈何!” 对方没有了反应,我继续道:“人生在世,无论贫穷贵贱,生命都是宝贵的,生存不易,父母养活成人也非常不易,他们平常可能忙于工作生意,照顾不到你,对你也缺乏教育,但人不能自甘堕落,否则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算别人不收拾你,神明也在天上看着呢!” 我看到陈辉的眼角流出一滴泪,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却反驳道:“神明才没时间看他们,只有判官时常检查每一个人的行为,然后为他们增寿或者减命,而外面鬼差就是来索这些恶人的性命!” 一回头,我便看到了鬼差老黄,他亮出了索魂链,对我道:“看不出你还挺有嘴皮子,这张道符是你自己所制的吗?” 我还没有回答,老黄就把锁链套在了陈辉身上,准备将其带走。我忙阻止道:“且慢,我还有话要对他讲,你稍等片刻!” 老黄摘下了草帽,用质疑的眼神盯着我。然后退到了一边,示意我有话快说! 我摘下陈辉额头的道符,他立刻向我投来愤怒的眼神,双臂抖动,但被锁链制约,便垂下头来,我缓缓的道:“如果你还活着,我一定竭力医治好你身体跟心里的疾病,但我不是神仙,无法从死神手里夺人,你还有什么遗愿,我可以向你们父母转告。” 陈辉用低沉的声音道:“麻烦你转告我父母,说我对不起他们,让他们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我点头应了,承诺一定会如实相告。 老黄就要带走陈辉,我忙道:“黄师傅且慢,我还有要事相求!” “你还有什么事,想让本差放了他吗,不可能!”老黄表示。 我忙解释:“我当然不会令你作难,还记得昨天夜里我向你打听的事情吗?” 对方点头应了,我继续道:“不知躯体保存完好者的魂魄会魂归何处?” 老黄没听明白,我详细说明。“植物人”处于生死之间,既有可能苏醒,也可能是一睡不醒,那他的魂魄会在何处呢? “忘川荒漠!”老黄冷冷的回应:“如果这些人的意志足够坚强,能力足够强大,那他们就可能会走出忘川荒漠,找到回来的路,再次苏醒,反之就会前往忘川古城,然后去奈何桥,但在忘川荒漠中魂飞魄散的也不在少数!” 我点头应了,谢过了他。 老黄继续带陈辉离去,后者突然回头冲我嚷道:“一路四个八,我的银行卡!” 第一百六十六章 是人是鬼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存在,那它们存在与何处? 人们已经发掘了无形的力量,如风,空气,虽然看不到,却可以感觉的到,将来还可能探查到更多无形却未知的物质。 我用老道士留下的道符克制住了这个纨绔子弟陈辉的魂魄,鬼差老黄趁机将其捉去。 现在太平间内终于安定了,不过陈辉留下的那句话令我很是费解。 “一路四个八,我的银行卡。” 带着疑问,我返回值班室内,见到盘贵仍在沉睡,我趴在桌子上也准备入睡,但铁门外传来了门铃声,我立刻询问:“谁啊?” 郑秀敏急促的道:“是我,快让我进去!” 我一脸疑惑的打开铁门,郑秀敏一脸紧张的闯了进来,在桌案前坐下,对我道:“快为我倒杯水,刚刚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发生什么事情啊?一切正常!”我取过桌上的水杯来到饮水机前接了热水,递给她,反问:“你不是留在病房里吗?来这里做什么?” 她轻轻吹了杯子,抿一口茶水,低声道:“我刚刚看到有俩人从太平间离去,是什么人啊?” 我登时吃了一惊,忙追问:“你看到那俩人长什么样,我一直在这里,怎么没有看到?” 郑秀敏示意我低声,不要吵醒了正在沉睡的盘贵,我们来到值班室外的走廊内,她压低了声音,一脸严肃的向我询问:“你不用瞒我,我现在已经相信了鬼魂的存在,但我刚刚看到的那俩人,可以肯定绝对不是鬼魂,因为我听到了他们俩的脚步声,他们走的很快,朝隔离病房去了,路灯光线很弱,我没能看清楚那两人的面孔!” “这不可能,翁伯说老黄在去年冬天就死了,我也亲眼见到陈辉的尸体!”我迅速赶到停尸间门口,打开门,进入停尸间内,抢到陈辉的停尸柜前,一把拉开了停尸柜。 郑秀敏也追了过来,把手电筒照入尸盒内,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张卡片。 我拿了起来,感觉一片冰冷。 “这是工商银行的借记卡,后面还有卡主的签名!”郑秀敏解释。 我没有办过银行卡,平常也只是用存折。我好奇的从郑秀敏手里接过了银行卡仔细观看,后面签着龙飞凤舞的名字,大致可以看出是“陈辉”两个字。 “这银行卡能取钱吗?”我向郑秀敏询问。 郑秀敏用质疑的眼神盯着我,道:“难道你没有用过银行卡,没有密码,这就是废卡一张!” “一路四个八,我的银行卡!”我将陈辉临行前说的话向郑秀敏重复了一遍。 “陈辉的尸体呢?”我不在乎银行卡里是否还能取出来钱,只是担心丢失了一具尸体,要如何向医院交待? 郑秀敏从我手里夺过了银行卡,道:“我刚刚看到有两个人从你这里出去,往隔离病房去了。” 我又拉开了旁边的尸盒,见到了老道士的躯体,郑秀敏询问:“老道士的身体怎么会在这里?” “不行,我得打电话向医院领导汇报此事!”我匆忙离开停尸间,返回值班室,从桌子上拿起话筒,就寻找值班领导的内线号码。 所有的内线号码被打印在一张a4纸上,我正准备拨号时,郑秀敏追了过来,按下了电话,道:“且慢,让我们再找找!” 我应了,从抽屉内取出了暂放尸体登机本,翻到了昨天的记录,却怎么都找不到这个陈辉尸体的记录,难道是我记错了? “要不,咱们去隔离病房察看一下,他们俩应该还没有走远!”郑秀敏向我提议,我犹豫了。 盘贵睁开了眼睛,质问道:“郑军医,你怎么来这里了?我妹妹的情况还稳定吗?” 郑秀敏草草的回答:“盘姑娘一切正常,就是仍在昏睡中,你看好这里,我和袁大夫出去一趟!”说着她拿着手电筒,率先奔出了值班室,打开铁门,我忙对盘贵道:“夜里谁叫门都不要开,一定要核实来者身份后再开门!” 盘贵应了,我忙拿上了挎包,追出了门外。 出入口的隔离病房跟太平间并肩而立,当间隔着一条水泥路和一座花圃。 郑秀敏先用手电筒将苗圃内大致扫了一遍,我推测道:“那个老黄生前是隔离病房看大门的!” 不过我们俩来到隔离病房门口,这是一座二层小楼,偏僻幽静,隐藏在林荫花木之中,门口也是一道栅栏铁门,进入病房的走廊灯亮着,却见不到一个人影。 我鼓足勇气叫门,许久,一支手电筒从最靠外的房间内伸出,朝外面照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询问:“谁啊?为何没有电话预约?” 郑秀敏用清脆的声音向里面喊道:“刚刚有俩人从太平间走出,我看到他们往这里走来了,我们是来找这俩人的!” “我一直在这里,没听到有人进来,还有这地方,鬼才愿意来!你们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郑秀敏显然不相信对方的话,就示意我警戒,她把手电筒叼在嘴里,手脚并用,一下子抓着铁栅栏门,就翻了过去,然后蹲在地上作警戒,示意我也赶快翻过去! 我就不及她身手利落,抓着铁栅栏翻越时,铁门晃动厉害,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一个驼背老头打着手电筒从房间走了出来,向我们警告:“这里可是传染科病房,肺结核,咳咳,乙肝,艾滋病都有!” 郑秀敏听后脸色大变,忙屏住了呼吸,我从铁门上跳下,道:“不如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向上级汇报吧?” “不用怕,就算是艾滋病,只要我们不与患者发生性或者血液接触,就不会被传染,这里一定有隔离防护服,不要呼吸,跟我来!”郑秀敏在前带路,在走廊外,我们俩跟这个驼背老头正面相遇。 对方的手电筒虽然很大很亮,但看到我们是俩人,就关闭了手电,然后缓缓的抬起了头。 郑秀敏吓的张大了嘴,我看到一张扁平的脸,这张脸似乎被毁过容,鼻子被腐蚀的塌陷,眉毛和眼睫毛以及胡须都很短。 我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面孔,但我连鬼皇和女鬼差的真实面目都见过,但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肖克受刑后的面孔,眼前这位驼背老头的“尊容”已经足够给我面子了。 “这里以前看大门的老黄师傅,我们是来找他的,他刚刚从太平间带走了一具尸体,我是太平间的看门人,丢了尸体,就无法向上级解释。” 对方用嘶哑的声音回答:“老黄去年立冬时就喝酒过多,引发脑溢血身亡,你们俩是来找人还是找鬼?” 郑秀敏就想要往房间内闯入,我忙回答:“我们是来找一个年轻人的尸体,他名字叫陈辉!” 对方听到这个名字,冷冷的回答:“那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这人的尸体你们找不回来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是人是鬼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存在,那它们存在与何处? 人们已经发掘了无形的力量,如风,空气,虽然看不到,却可以感觉的到,将来还可能探查到更多无形却未知的物质。 我用老道士留下的道符克制住了这个纨绔子弟陈辉的魂魄,鬼差老黄趁机将其捉去。 现在太平间内终于安定了,不过陈辉留下的那句话令我很是费解。 “一路四个八,我的银行卡。” 带着疑问,我返回值班室内,见到盘贵仍在沉睡,我趴在桌子上也准备入睡,但铁门外传来了门铃声,我立刻询问:“谁啊?” 郑秀敏急促的道:“是我,快让我进去!” 我一脸疑惑的打开铁门,郑秀敏一脸紧张的闯了进来,在桌案前坐下,对我道:“快为我倒杯水,刚刚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发生什么事情啊?一切正常!”我取过桌上的水杯来到饮水机前接了热水,递给她,反问:“你不是留在病房里吗?来这里做什么?” 她轻轻吹了杯子,抿一口茶水,低声道:“我刚刚看到有俩人从太平间离去,是什么人啊?” 我登时吃了一惊,忙追问:“你看到那俩人长什么样,我一直在这里,怎么没有看到?” 郑秀敏示意我低声,不要吵醒了正在沉睡的盘贵,我们来到值班室外的走廊内,她压低了声音,一脸严肃的向我询问:“你不用瞒我,我现在已经相信了鬼魂的存在,但我刚刚看到的那俩人,可以肯定绝对不是鬼魂,因为我听到了他们俩的脚步声,他们走的很快,朝隔离病房去了,路灯光线很弱,我没能看清楚那两人的面孔!” “这不可能,翁伯说老黄在去年冬天就死了,我也亲眼见到陈辉的尸体!”我迅速赶到停尸间门口,打开门,进入停尸间内,抢到陈辉的停尸柜前,一把拉开了停尸柜。 郑秀敏也追了过来,把手电筒照入尸盒内,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张卡片。 我拿了起来,感觉一片冰冷。 “这是工商银行的借记卡,后面还有卡主的签名!”郑秀敏解释。 我没有办过银行卡,平常也只是用存折。我好奇的从郑秀敏手里接过了银行卡仔细观看,后面签着龙飞凤舞的名字,大致可以看出是“陈辉”两个字。 “这银行卡能取钱吗?”我向郑秀敏询问。 郑秀敏用质疑的眼神盯着我,道:“难道你没有用过银行卡,没有密码,这就是废卡一张!” “一路四个八,我的银行卡!”我将陈辉临行前说的话向郑秀敏重复了一遍。 “陈辉的尸体呢?”我不在乎银行卡里是否还能取出来钱,只是担心丢失了一具尸体,要如何向医院交待? 郑秀敏从我手里夺过了银行卡,道:“我刚刚看到有两个人从你这里出去,往隔离病房去了。” 我又拉开了旁边的尸盒,见到了老道士的躯体,郑秀敏询问:“老道士的身体怎么会在这里?” “不行,我得打电话向医院领导汇报此事!”我匆忙离开停尸间,返回值班室,从桌子上拿起话筒,就寻找值班领导的内线号码。 所有的内线号码被打印在一张a4纸上,我正准备拨号时,郑秀敏追了过来,按下了电话,道:“且慢,让我们再找找!” 我应了,从抽屉内取出了暂放尸体登机本,翻到了昨天的记录,却怎么都找不到这个陈辉尸体的记录,难道是我记错了? “要不,咱们去隔离病房察看一下,他们俩应该还没有走远!”郑秀敏向我提议,我犹豫了。 盘贵睁开了眼睛,质问道:“郑军医,你怎么来这里了?我妹妹的情况还稳定吗?” 郑秀敏草草的回答:“盘姑娘一切正常,就是仍在昏睡中,你看好这里,我和袁大夫出去一趟!”说着她拿着手电筒,率先奔出了值班室,打开铁门,我忙对盘贵道:“夜里谁叫门都不要开,一定要核实来者身份后再开门!” 盘贵应了,我忙拿上了挎包,追出了门外。 出入口的隔离病房跟太平间并肩而立,当间隔着一条水泥路和一座花圃。 郑秀敏先用手电筒将苗圃内大致扫了一遍,我推测道:“那个老黄生前是隔离病房看大门的!” 不过我们俩来到隔离病房门口,这是一座二层小楼,偏僻幽静,隐藏在林荫花木之中,门口也是一道栅栏铁门,进入病房的走廊灯亮着,却见不到一个人影。 我鼓足勇气叫门,许久,一支手电筒从最靠外的房间内伸出,朝外面照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询问:“谁啊?为何没有电话预约?” 郑秀敏用清脆的声音向里面喊道:“刚刚有俩人从太平间走出,我看到他们往这里走来了,我们是来找这俩人的!” “我一直在这里,没听到有人进来,还有这地方,鬼才愿意来!你们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郑秀敏显然不相信对方的话,就示意我警戒,她把手电筒叼在嘴里,手脚并用,一下子抓着铁栅栏门,就翻了过去,然后蹲在地上作警戒,示意我也赶快翻过去! 我就不及她身手利落,抓着铁栅栏翻越时,铁门晃动厉害,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一个驼背老头打着手电筒从房间走了出来,向我们警告:“这里可是传染科病房,肺结核,咳咳,乙肝,艾滋病都有!” 郑秀敏听后脸色大变,忙屏住了呼吸,我从铁门上跳下,道:“不如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向上级汇报吧?” “不用怕,就算是艾滋病,只要我们不与患者发生性或者血液接触,就不会被传染,这里一定有隔离防护服,不要呼吸,跟我来!”郑秀敏在前带路,在走廊外,我们俩跟这个驼背老头正面相遇。 对方的手电筒虽然很大很亮,但看到我们是俩人,就关闭了手电,然后缓缓的抬起了头。 郑秀敏吓的张大了嘴,我看到一张扁平的脸,这张脸似乎被毁过容,鼻子被腐蚀的塌陷,眉毛和眼睫毛以及胡须都很短。 我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面孔,但我连鬼皇和女鬼差的真实面目都见过,但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肖克受刑后的面孔,眼前这位驼背老头的“尊容”已经足够给我面子了。 “这里以前看大门的老黄师傅,我们是来找他的,他刚刚从太平间带走了一具尸体,我是太平间的看门人,丢了尸体,就无法向上级解释。” 对方用嘶哑的声音回答:“老黄去年立冬时就喝酒过多,引发脑溢血身亡,你们俩是来找人还是找鬼?” 郑秀敏就想要往房间内闯入,我忙回答:“我们是来找一个年轻人的尸体,他名字叫陈辉!” 对方听到这个名字,冷冷的回答:“那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这人的尸体你们找不回来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隔离区 世上有一个地方令人谈之色变,是活人所在却都不愿去的地方。 人们都不愿意生病,却又无法逃避,普通的疾病倒罢,若是得了传染病,那亲人也会退避三舍,而某些不治的传染病,等于判了死刑! 在我上夜班的太平间相对着的建筑就是隔离病房,这是一座独立的二层楼,从外面看起来就如同一座教学楼,只是冷清一些,并没有别的特殊之处。 我和郑秀敏在深夜为了追回一具尸体,而翻入了隔离病房的境界内。 这座二层楼外有一道不高的围墙,栅栏铁门很容易翻越,但进来后,却发现里面的异常之处。 院子内空无一人,灯光昏暗,显得格外寂静,看门的是一个驼背老头,他一仰脸,把郑秀敏吓的目瞪口呆。 我看到一张被毁过容的脸,在昏暗的灯光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幸好我见过,经历过的恐怖事情多了,才不至于被吓傻,也得力与我的定力非凡。 “大爷,这么说你看到有人把陈辉的尸体带进来了?”我稳定了内心,向这个驼背老头询问。 对方用沙哑的声音缓缓的道:“是啊,这里是他该来的地方,却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趁着你们还没有越界,赶快回去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郑秀敏这才晃过了神来,就向这他询问:“大爷,你的脸是怎么了?” 对方并没有生气,慢慢的回应:“闺女,有些问题不能问,有的地方不能来,有的人不能得罪!你们赶快离开吧!” 我听到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二楼一座房间内的灯光迅速熄灭,一道人影从窗口闪过,郑秀敏立刻道:“他们一定藏在这里,袁大夫你负责掩护我的后背!” 驼背老头想要阻拦,郑秀敏就朗声道:“我们正在执行任务,请阿伯不要阻拦!” 不过我们俩登时沮丧了,因为在进入楼道口,还有一座铁门把守,跟鸡公山疗养院楼房的格局一样,铁门旁边贴着“小心危险,无关人员禁止入内!” 我准备叫门,郑秀敏却阻止了我,然后往后退去,来到院内,朝楼上望去。 驼背老头对我道:“不用敲门了,没有上级电话通知,里面的人是不会开门的!”我隔着铁门上的小孔朝里面望去,走廊上的灯光昏暗,一个身影缓缓从楼上走下,出现在了走廊内,这人灰衣灰裤,戴着草帽,我忙惊讶:“这不是老黄吗?” 当我回头向看门的驼背老头求证时,老黄却朝我这里缓缓走来。而这个驼背老头却返回了房间里。 郑秀敏也从院里返回,对我介绍:“这座隔离病房楼的设计跟精神病院的很像,但更像一座监狱,就连楼房的阳台上也全都装着防盗窗,这个老黄要么有门上的钥匙,要么跟里面的人一伙!” 我也表示:“这个老黄生前就是这里的看门人!” “或许老黄并没有死呢?”郑秀敏反问。 我指了铁门内,让她察看,我自己想要进入驼背老头的房间,却发现房间的铁门已经从里面反锁。 郑秀敏对我惊呼道:“袁大夫,里面这人不是老黄吗?” 走廊内的这人用沙哑的声音回应:“不错,你们还真执着,为了一个该死的人的尸体,值得你们冒如此大的险吗?” 我赶到了铁门外,对里面的老黄道:“黄师傅,我们俩都是看门人,知道丢失重要物品的后果,你只不过是索取陈辉的魂魄,为何将他的尸体也带走了?” 老黄回答:“这是一具并不存在的尸体,如果继续留在停尸间,会给你带来危险和不必要的麻烦,看在你帮我制服了陈辉的鬼魂的情分上,我放你们离开,就当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郑秀敏拉开我,对铁门内的老黄呵斥道:“我不管你是人还是鬼?陈辉的尸体是在停尸间内丢失的,而这张银行卡就是证据,你赶快把尸体还给我们,否则我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黄听后,面不改色,反问:“你们不会善罢甘休,那又怎样,一旦我改变了注意,只怕你们会跟陈辉的尸体一起失踪,袁大夫,难道你就不为你仍在昏迷的女朋友考虑吗?” 我登时犹豫了,郑秀敏仍表示:“如果袁大夫找不回尸体,那他太平间的工作也不要想继续做了,他一个外地人,在这里无依无靠,如果再失去了工作,你这是逼他去死!” 老黄不再多语,转身往楼上返回。 郑秀敏立刻嚷道:“快开门,不然我向医院领导举报!” 对方扭过头来,摘下草帽,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而我们身后放房门打开,里面走出了一位妇人,她穿着红色的毛呢外套,低着头,用低沉的声音道:“两位不要喧闹,有事屋里谈!” 房间内亮着灯,我劝郑秀敏不要冲动,就跟着这位妇人进入了房间内。 这座房间内很整齐,桌椅床柜俱全,郑秀敏进来后,便朝这位妇人望去,遂即呵斥:“把你的头抬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对方缓缓的抬起了头,露出一张更加令人惊讶的面孔。 郑秀敏吓的就往地上倒去,我忙伸手扶住了她的身体,就感觉她的身体僵硬,用另外一只手迅速往挎包的针具包内摸去。 这是一张扁平的脸,鼻子和颧骨很平,嘴唇也只剩下两道 *** 根据我的经验可以断定这是一张被强酸腐蚀过的脸。 这位妇人冷声道:“年轻人,该为你们的固执和冲动付出代价了!” 身后的铁门“嘭”的一声关闭,我摸出了一枚三棱针作警戒,向这位妇人质问:“你究竟要对我们做什么?我们在来这里之前已经向医院领导汇报过,保卫科的人马上就会赶来!” “你们俩已经看不到保卫科的人了!”这位妇人用一对小眼睛打量着我们俩。 我就感觉头晕目眩,天花板也在旋转,然后就和郑秀敏一起跌倒在地。 当我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迅速进入梦中,来到药材仓库,径直奔到桌案前,拿起放大镜向戒指内的虚影请教。 虚影现身后,二话不说,立刻拿出一瓶碧绿色的液体,对我道:“赶快喝下半瓶,剩余的涂在你的太阳穴和人中!” 我忙照做,这种药液闻起来非常清凉,喝道嘴里却辛辣,到胃里烧心,抹在太阳穴和人中,令我非常清醒,我忽然明白,原来这碧绿的药液是风油精。 虚影对我道:“你赶快出去救人,否则你的同伴就危险了!” 我从仓库内离开,就看到驼背老头和毁容女正在费力的搬我和郑秀敏的身体,往里间去,我飘入了里面,发现这里只有一座解剖台,旁边还有一座大水泥池子,里面泡着已经被开膛破肚的尸体。 第一百六十八章 深夜逃命 当我们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事情,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后果就会非常严重。 在社会发展中,人们渐渐变得胆小怕事,只有少数泼皮无赖目无法纪,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动辄以人权自由作挡箭牌。 为了寻找一具尸体,郑秀敏带着我追入了隔离病房,我们看到了不知是人是鬼的老黄,然后被困在了铁门外的房间内。 这座房间里别有洞天,一个被强酸毁容的妇人吓晕了郑秀敏,不知用什么手段迷晕了我,幸好我还有药材宝库,能够迅速自我治愈。 郑秀敏已经被移到了解剖台上,毁容女正在解她的衣服。 我忙将魂魄跟躯体融合,驼背老头将我拖到了解剖台旁边的铁笼子口,累的气喘吁吁,停下休息,这是一个反击的机会,我迅速睁开眼睛,一个就地打滚,滚到了解剖台旁边,迅速跃起,双手化拳,重重的击在了毁容女的后腰,令其直接坐在地上。 驼背老头忙站了起来,从腰里抽出一根电击棍就朝我戳来。 被电流击中的我立刻毛发竖起,全身麻木,靠在了解剖台边缘,对方收回了电击棍,忙去扶坐在地上的妇人。 我用力咬向自己的舌头尖,疼痛使自己清醒,双脚也能够活动,紧跟着双臂也可以活动。 驼背老头弯腰扶着毁容女准备起来,嘴里询问:“无颜,你怎么样了?伤的重吗?” 我瞅准了他的肩膀,费力抬起一脚,重重踹下,将他和这个妇人一起踹翻在地,驼背老头就去拿身边的电击棍,我忙抢了过来,对着他按下了按钮。 这俩被毁容的人同时被电晕,在地上抽搐。 我丢下电击棍,去看解剖台上的郑秀敏,她的牛仔服已经被解开,里面的衬衣也被打开,露出了粉红色的胸衣。我的心跳登时加剧,手忙脚乱的为她扣上衬衣的扣子,就从挎包的针具包内摸出亳针,刺入了她双手的合谷穴,按压她的人中。 郑秀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躺在解剖台上,立刻坐了起来。我忙对她道:“别动,我把亳针从你手上拔出!” 当我拔出她右手上的亳针后,就感到自己的小腿再次被电流击中,身体迅速朝后面栽倒。 郑秀敏一把抓住了我身上挎包的带子,从解剖台上跳下,拔出了左手上的亳针,将我靠在了解剖台上,一脚踢飞了驼背老头手里的电击棍,然后将手里的亳针刺入了我的后背。 针刺感跟电击的疼痛类似,但前者可以令我头脑变得清醒,后者使我的身体变得僵硬。 “无颜”迅速从地上爬起,嘴里“呜呜”的怒吼,如同一只准备咬人的狗,而驼背老头嘴里喷出一股黄烟。 郑秀敏忙对我道:“是迷烟,快屏住呼吸!” 我忙拽住她的手,就往外面逃去,刚抢出隔墙的门,来到外间,后面就传来了“呜呜”叫的低吼声,伴随着棍棒袭来的“呼呼”声。 郑秀敏发出了一声尖叫,身体撞到了我的后背,使我更加疼痛,原来刚刚刺入我后背的亳针还没有拔出来,这下刺的更深了,我感觉亳针已经刺到了我的肺脏。 我忍着疼痛,回过了头来,郑秀敏单膝跪地双手跟这个“无颜”撕扯,电击棍在旁边滚动,驼背老头从地上缓缓爬起,正朝这里追来,我俯身迅速捡起了电击棍,这次不敢再按开关,一棍劈在了这个“无颜”的顶门,她的身体迅速瘫倒在地。 郑秀敏从地上站起,看到驼背老头手里还拿着一具玻璃针筒,嘴里喷着黄烟,就对我道:“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我拿着电击棍作武器,扶着她离开了房间,就朝院门口的大铁门赶去。 到了门口,郑秀敏就开始翻越铁门,而我再次感到后背剧痛,忙道:“那根亳针还留在我后背,你赶快把它拔出来!” 郑秀敏应了,一把抓住我西服的后衣襟,用力往外一扯,我“啊”了一声,感觉亳针离开了我的身体。 她迅速用手游过我的后背,摸到了亳针的位置,用另外一只手拔出了亳针。 我看到驼背老头和“无颜”女从房间里追了出来,他们手里多了一架弩箭,老头将针筒内的药水喷在了弩箭的箭簇上,妇人端起弩箭,请他扳下机括,就对准了我扣下扳机。 这支弩箭急速射来,我想要提醒身后的郑秀敏,却感觉从上面探下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我的后衣领,用力一提,我就被架在了铁门上。 郑秀敏发出了一声尖叫,就往地上跪下。 我忙从铁门顶端滑落,她对我道:“不好,我被弩箭击中小腿了!” “你赶快爬到我背上,我来背你!”我蹲了下来,她趴在我背上,我一手拿着电击棍,另外一手托住了她的腘窝,迅速往太平间逃去。 郑秀敏忍痛拔出了小腿上的弩箭,回头挡落射来的弩箭。 一支弩箭射飞了她手里的弩箭,这只有短短的不到二百米的距离,我却感觉有万里之遥。 郑秀敏从牛仔服口袋里取出了翻盖手机,就开始拨号。 很快我就看到太平间的铁门打开,盘贵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到了我们俩,忙赶来接应,然后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盘贵从我背上接过了郑秀敏,迅速返回太平间内,我进来后,就关闭了铁门,来到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盘贵将郑秀敏放在了床上,询问:“你们受伤了?是那个老黄干的吗?” 我从桌子上取了杯子,拧开盖子痛饮一口,就递给了床上的郑秀敏,她却没有接,道:“这箭簇上一定涂了麻醉剂,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不如我们打电话报警吧?”我向她请求。 郑秀敏立刻否定了,道:“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就算警察来了,也查不到什么可疑之处!” 我拿起了电击棍道:“这就是证据!” 盘贵从我手里接过了电击棍,道:“这种东西只有持单位介绍信才能买到。” 郑秀敏附和道:“那就说明不了什么,我们只能暗中调查!” “郑姑娘,你的腿流血了!”盘贵惊讶。 郑秀敏撩起了裤腿,露出健壮平滑的小腿,腿肚上有处伤口,正流着血。我忙从针具包内取出酒精棉球按在了上面。 “盘贵,你快送我回病房去找护士处理伤口,袁大夫你留在这里,要小心戒备,不要轻易开门!”郑秀敏向我们俩吩咐。 盘贵应了,背起了郑秀敏,我忙打开了铁门,送他们离开后,就关闭铁门,回到床上躺下,我的心跳的剧烈,久久不能平静。 很快我就进入了睡梦中,在药材仓库里,我饮下了一瓶镇静安神的药液,然后出了仓库,就朝飘出了太平间,往隔离病房楼飘去。 “无颜女”正打着手电在苗圃里寻找失落的弩箭,并且对身边的驼背老头道:“你赶快去将那道门封死,千万不能留下痕迹!”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从未来过 一个人可能是看错了,两个人就是落入局内。 当我和郑秀敏逃出了隔离病房,返回太平间内,让盘贵把郑秀敏送回病房治疗,我自己迅速进入梦境,以游魂方式赶往隔离病房外查探,发现这驼背老头跟“无颜”正打这手电寻找散落的弩箭。 我想要靠近,他们身上却发出了一道黑色的光芒,将我挡开。 这时从隔离病房的二层楼上,一个窗户后,卷来一道黑色的旋风,把我的魂魄吹的如同风筝般摇摇欲坠。 魂魄是没有感觉的,但我却感觉到有无数双手正在用力撕扯我的身体,一双手已经抓到了我的脖子下,碰到了爷爷送给我的这枚桃核。 桃核发出一股电流,将我身上所有的手全都击退。 我忙趁机逃回太平间内,返回躯体,睁开眼睛,这才感觉到太平间的“太平”,拿出手机一看,已经凌晨5点半了,刚刚惊魂未定,就起身去水龙头前洗了把脸,然后进入卫生间内方便。 出来洗手时,我看到镜子里的我脸色发黑,眼窝发黑。 难道我又遇上“女鬼缠身”了? 我为自己泡上一杯铁观音,冷静下来后,就再次从抽屉内取出暂放尸体登记本翻开,仍没有查到陈辉尸体的存放记录,36岁就死于乳腺癌的沙莎后面进挨着死于车祸的鹿士臣,再往后是死于肺癌的谢跃进,然后便是空白,再没有新进入的尸体。 这些尸体都是在白天送进来的,我检查了一下以往的存放记录,极少有夜里送来的。 为了确定,我还是进入了太平间内,再次拉开尸盒,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再打开旁边的尸盒,老道士的躯体仍被冻成一团冰坨子。 “既然老道士可以悄无声息的将自己冰冻在太平间的尸盒内,那陈辉的尸体也是偷偷送进来,再偷偷运出去的,可陈辉被刺的事情已经在社会上流传,他的家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推测。 翁伯还是在六点半到来,我立刻向他询问:“我们这里的尸体有没有没登记就存放进来的?” 老头一脸疑惑,反问道:“怎么可能?如果死者家属或者朋友把死者的尸体送来存放,是要缴费的,如果死者尸体丢失或者缺损,我们是要负责的,怎么可能会不经登记就存放进来呢?” 我继续追问:“翁伯,你还记得有没有一个叫陈辉的死者尸体?” “陈辉?没印象!”翁伯大致检查了一下值班室内的物品,就领着我往停尸间进入,逐个检查停尸床上的尸体,介绍:“放在停尸床上的这些尸体都是暂存的,很快家属就会带走,这个得了乳腺癌的妇女真是可惜,这么年轻就去了,她的家属从保险公司一领到赔偿金就会把她的尸体带去火化!” 我们来到了鹿士臣的床边,翁伯介绍:“这人出了车祸,家属已得到赔偿,也会马上把尸体带走的。” 当鹿士臣残留的手臂出现在我面前,我忙向翁伯请教他手臂上这个“寿”字。 翁伯大眼一看,解释:“这是一种老派风俗,有的人做了有损阴德之事,就把寿字纹在手腕上,一是祈求延年益寿,二是认罪,相当于古代在犯人脸上刺字。” 我点头应了,翁伯对着停尸柜上的名字,逐次拉开尸盒,检查了里面的尸体,介绍:“放在停尸柜内的尸体都是长期存放的,以无人认领和涉及刑事案件的尸体。” 当翁伯打开了存放这老道士的尸盒时,我的心悬到了极点。 面对这具没有身份牌的尸体,翁伯特意介绍:“这具尸体也是涉及刑事案件的尸体,应该有身份牌的,但死者没有名字,是在你来的那天夜里送来的。” 我这才放心,忙询问:“那这具尸体是什么人送来存放的?” 翁伯摇了头,道:“来人穿着警服,戴着头盔,只亮出了警官证,事先也没有打电话,我当时连班,睡的迷迷糊糊,也没有仔细看,就收下了尸体。等下把死者的身份牌补上!” 我们俩又进入了解剖室,翁伯介绍:“今天就会有病理科的医生来解剖尸体,你如果有时间可以来看看,听说你也是医生!” 下班后,我拿上了挎包,就往病房楼赶去,也不知道郑秀敏情况如何? 回到特护病房内,护士正在为青青检查,郑秀敏躺在陪护床上,也挂着吊瓶,盘贵站在一旁,见我回来,就客气:“袁大夫,你下班了!” 我点头应了,这名护士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张俊秀的脸,用清晰的普通话对我们道:“病人的病情已经稳定,所以我们准备撤出病人身体内的一枚留置针,等过了观察期就可以为病人插入胃管,可以喂病人一些流质食物。” 盘贵应了,送护士离开。 我来到陪护床边,看到郑秀敏仍在昏睡中,就向返回的盘贵询问。 盘贵在沙发上落座,介绍:“你们昨夜遇到什么人了,居然还有弩箭?幸好箭簇上涂的只是普通的麻醉药水,郑军医仍在昏睡,你也抓紧休息一下,我去为你们买早饭!” 我也打了个哈欠,就让他去。 郑秀敏一直到盘贵买早饭回来,才醒过来,见我在,就要询问,我忙阻止了她。 盘贵放下了豆浆油条,道:“我不知道你们北方人早饭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回来,今天还有一个大活,我得抓紧去了,我妹妹就麻烦你们俩照顾了!” 我就让他赶快去,郑秀敏又叮嘱他千万别把自己累垮了。 盘贵一离开,郑秀敏就对我道:“你又检查过太平间内的尸体吗?” 我坦言回答:“检查过了,根本就没有陈辉这具尸体,翁伯也证明了,我还从翁伯嘴里得知,老道士的尸体是被一名警察送到太平间的。” 郑秀敏喝着豆浆,缓缓的道:“那我们得抓紧了,如果让他们俩长时间昏迷,那就很有可能再无法苏醒了!” “可没有了道长指导,那个鬼差老黄也靠不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回应。 郑秀敏朝窗外望去,回答:“我再去长春观一趟,然后请室公安局的同志帮忙调查一下隔离病房!” 她匆匆喝完豆浆,我忙道:“你也吃根油条啊!” 郑秀敏看到黄橙橙的油条便皱起了眉头,道:“我不喜欢吃油炸食品,你留在这里照顾青青,我得出去了!”她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再次撩开裤脚察看小腿肚上的中箭处。 这里贴着创可贴,郑秀敏解释:“普通的皮外伤,不碍事,但我得抓紧请市局的同志来调查,有事情打我电话!” 我想要去扶她,被她拒绝。 郑秀敏略有些瘸,但很快就出了病房离去。 第一百七十章 准备调查 对方既然能够布下这个局,自然也有办法收场。 郑秀敏虽然是个个头不高的文弱女医生,但军人的气质难以掩饰,她故作潇洒的离去,我留在病房内照顾青青,很快洪教授就领着一帮医护人员过来查房,他取下了青青头上罩着的保护盖,检查了创口,然后叫我仔细察看,介绍:“病人的颅骨创口恢复的很快,只要保持伤口不被感染,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能愈合,但植物人的疗养需要亲人的配合,你们有时间多对她说说话,虽然她听不到。” 我点头应了,临离开病房前,洪教授又对我道:“袁大夫,如果你白天有时间,可以去解剖室,今天有节解剖课,我也会去指导!” 这个消息翁伯已经对我说过了,我白天无事,就应了。 当护士为青青开始输液后,特护梅秀英也赶了过来,我就拿上了挎包,换上郑秀敏为我买的单皮鞋,离开病房,前往洪教授的办公室。 他见我到来,就道:“你稍等一下,我准备好就去,不过你最好找件白大褂穿上!” 我的白大褂已经遗失在皇颜泽沟的窑洞里,洪教授取过了一件旧的白大褂递给我道:“这是医院去年给我发的,你将就穿着!另外要作好笔记。” 看来我需要的东西还差很多,忙道:“洪教授,我这就出去购买,马上就能回来!” 洪教授应了,抬腕看下手表,道:“你买好后就直接去解剖室,医院门口的超市里就有!” 我谢过了他,拿好白大褂就告辞离开。 来到医院门口的佳慧超市,我匆忙购买了笔和本,就往医院返回,路经停车场时,听到两人的争吵声,不由望去。 一个小保安正跟一个中年男子理论。 “你的车不能停在这里,你这样停,让别的车怎么停?” 中年男子略有些秃顶,显得有些肥头大耳,穿着休闲夹克和黑亮的皮鞋,用不屑一顾的语气回应这个小保安:“你是新来的吧?难道你们队长没有向你交待过?我老曹的车想怎么停就怎么停,还没有人敢管我?” 这个小保安一脸稚气,脸涨的通红,执意道:“可你的车这么停,其他车就无法停了,不仅我们领导会指责我,医院领导也会责怪我,你赶快挪挪!” 中年男子却丢下一句:“让你们队长和医院领导来找我,看他们谁不认识我!”说着转身要走,小保安忙去阻拦,被他推了一个趔趄,反咬道:“你居然敢对我动手动脚,要不是我赶时间,今天绝饶不了你!” 我看到了这个一脸委屈和无奈的小保安,就想起了我同村的好朋友方二刚,他也是一名保安。 一看手机,已经9点多了,我忙朝太平间赶去。 在铁门外按了门铃,翁伯开门见是我,忙道:“你赶快进去吧,他们已经进去了!” 我换上了白大褂,拿着笔和本赶到解剖室内,这里已经站了两名医生和一群实习生,解剖台上躺着一具尸体,洪教授见我到了,就对同事道:“楚医生,可以开始了!” 解剖台上是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楚医生戴上乳胶手套,介绍:“这具尸体是一位成年男子,死于高血压引起的脑溢血,血块堵塞丘脑下血管,导致病人脑死亡的,下来我们开始解剖,先从死者的胸腔开始!” 白花花的尸体还有浓浓的福尔马林味,这都是我熟悉的,伴随着楚医生的手术刀,尸体被拉开了胸膛,死者的皮下脂肪很厚,切开静脉血管,里面有黑色的血块流出。 楚医生用咬骨钳夹断尸体胸部的肋骨,打开胸膜,露出了黑色的肺叶。 “死者生前吸烟比较厉害,抽烟,酗酒,高脂肪食物的摄入,是导致高血压,高血脂以及脑中风的罪魁祸首!”楚医生一边解剖,一边介绍。 当楚医生取出了死者的内脏,丢与玻璃器皿内,然后对众人道:“接下来由洪教授为我们打开尸体的颅骨,察看死者的脑组织!” 洪教授戴上了乳胶手套,握紧了柳叶刀,先从死者的额头开始,将死者面部的皮肤一分为二,然后往两侧剥离。 我看到了血淋淋的面部,还有浑浊的眼球。 “剥下尸体的头皮就如同剥开一只柚子,头皮下面便是颅骨,在颅骨和脑组织之间有层膜,就是脑膜!” 洪教授用开颅器凿开了尸体的颅骨,揭开脑膜,褐色的脑组织就暴露出来。 我迅速在本上记录着解剖步骤和颅脑组织的特点,最顶部的是大脑,里面还有下丘脑,海马体,脑干和小脑。小脑是人体的生命中枢,如果受到重力打击,就会丧命,如果外力打击在大脑处,则会造成昏厥。 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被外力击中脑部,有的只是昏迷,有的却会丧命,当然跟打击力度也有关系。 洪教授介绍:“只需一小块大米甚至是芝麻状的血块,就足以堵塞脑部供血的血管,而导致脑供血不足而死亡!” 他介绍完毕后,就对一旁休息的楚医生道:“接下来由楚医生为大家继续解剖尸体的生殖系统!” 楚医生应了,洪教授离开解剖室,前往值班室内休息。 翁伯忽然闯了进来,对我道:“袁大夫,外面有人找你!”我应了,忙向楚医生告辞,收好笔记就来到值班室。 洪教授端着水杯,正跟两名陌生男子交谈。 他们见到了我便点头示意,洪教授介绍:“这两位是消防队和市刑侦处的同志,特意来找你的!” 难道是郑秀敏请来的,可消防队的人来找我做什么? 刑侦队的这名同志生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身材不高,穿着灰色的夹克和灰色的裤子,用缓慢的语气对我们道:“我们是奉上级命令,来医院找你的,另外也需要你们医院保卫科和院安全方面领导的协助!” 洪教授应了,道:“那我领你们去见医院保卫科的同志!” 这俩人应了,就跟着我和洪教授前往医院行政楼。 行政楼在病房楼左侧,是一座十五层的大楼,这座大楼的一二两层是保卫科的办公室和会议室,三楼是监控室。 在一楼的办公室内,我再次看到早上那个小保安,他正在向上级诉说自己的委屈。 这个中年男子见到我们进来,忙对小保安道:“小闻啊,你先回去工作,这事我以后再处理!” 小保安告辞离去,洪教授就对这名男子道:“游队长,这两位是消防队和市刑侦队的同志,要找负责医院安全工作的领导,你们科长呢?” 游队长忙拨打了科长的电话,然后回答:“我们科长在办公室呢,不过正跟锁院长谈话!” 洪教授道:“带我们去见他!” 第一百七十一章 秘密会面 因为公事公办的履行程序太过复杂,导致很多罪犯拣了漏洞,提前逃之夭夭。 我正在参加解剖课,来了一名刑警队和一名消防队的同志找我,不仅是找我,还找医院负责安全的主管领导。 洪教授带着我们先来到保卫科,在游队长的带领下,从步梯到了二楼保卫科科长办公室,敲了门,一个面目刚毅的男子开门,游队长立刻介绍:“夏科长,是这两位同志找你!” 夏科长忙对来者点头示意,请我们进入他的办公室内落座,命游队长为来客上茶。 这名刑侦队的同志就介绍:“夏科长你好,我是市刑侦队的鲁镇波队长,这位是市消防队的茹鹏飞队长,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要对你们医院的传染科病房楼作下安全隐患排查!” 夏科长应了,道:“这事我无法擅作主张,需要向负责安全管理方面工作的瞿院长汇报一下!” 鲁队长表示明白,夏科长就拿起电话拨了号码。 放下电话后,夏科长表示:“瞿院长很快就会过来,请两位稍等。”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一位两鬓斑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敲开了门,众人忙起身相迎,洪教授介绍:“这位就是我们医院负责安全方面的瞿院长。” 鲁,茹两名对忙跟院长握了手,然后取出了各自的证件和介绍信。 夏科长见自己的办公室内已经没了座位,就提议:“我们还是去会议室谈吧,那里僻静,也无人打扰!” 鲁队长同意,道:“正好我们这次来也是属于执行秘密任务,不能对外宣扬!” 瞿院长已经看过两人的证件和介绍信,就同意去会议室谈。 会议室在三楼,游队长忙率先上楼,来到会议室内,开始用麻布擦拭桌椅。夏科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平常我们都忙,也没人清洁这里,让两位同志见笑了!” 众人落座后,夏科长对游队长吩咐:“你在门口负责警戒,任何人不得闯入!” 游队长应了,就到会议室门外警戒。 瞿院长向这俩队长询问:“你们接到的举报可真,此事非常重大!” 鲁队长点头应了,道:“我也是奉市局领导的命令,还有这位袁大夫就是证人,事发当晚,他跟另外一名证人闯入了你们医院隔离病房内,想要闯入病房楼里,但却被看守大门的一对男女困于传达室内,还差点丧命!” 医院的三名领导听后登时惊讶了,他们一起朝我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茹鹏飞就道:“下面就让袁大夫来讲一下他当时的经历!” 我站了起来,清理嗓子,然后用普通话陈述了我和郑秀敏当时的经历,不过我并没有说老黄就是鬼差,也没有确定被盗尸体的身份。 众人听后仍然惊讶不已,夏科长立刻对我道:“袁大夫,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向我们汇报,至少也应该向翁伯汇报一下!” 我忙解释:“这事我已经向翁伯说了,但我们在尸体存放登记本上没有找到被盗走的这具尸体记录,翁伯也没有多说,但我可以保证我真的遇到了偷盗尸体的人,那人戴着草帽,穿着灰衣灰裤,姓黄,以前在传染科病房作看门的!” 瞿院长离开向夏科长望来。 夏科长回答:“这个老黄的确曾经在我们医院传染科病房做过看门人,但他已经与去年冬天病亡,尸体在太平间停放了一天后,就被家属领回老家安葬了!” 瞿院长也向我询问:“袁大夫,你是不是做梦或者出现幻觉了?” 鲁震波辩驳道:“如果单是袁大夫一人的经历,那可能是幻觉或癔症,但还有一位同志也发生了同样的遭遇,而且是跟袁大夫一起,不过为了举报人的安全,我们不能透露他的名字。” 茹鹏飞也补充道:“我们现在先不提有没有人盗走太平间内的尸体,袁大夫和另外一位同志深夜闯入传染科病房,在传达室内被一对男女袭击,请问有没有这对男女?” 夏科长忙回答:“我们医院传染科病房白天由一位驼背老头看守,他是残疾人,所以我们医院处于慈善需求,就聘用了他,再说传染科病房也没啥事,他只负责传个话,其他安全工作还是由我们保卫科的人来做。” 我就询问:“那这位驼背老者有没有亲人或者老伴跟他同住,我还见到了一个被毁容的女人,看不出年龄!” 夏科长就向瞿院长望去,瞿院长又向洪教授望来,两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鲁队长继续追问:“那你们传染科病房楼还有什么人值守?” 瞿院长回答:“这个驼背老者只负责隔离病房楼白天的看守,夜里还有一个名叫陈桓台的老退伍兵看守,不过他这几天请假了,所以说隔离病房楼全天由这个驼背老头看守!” 洪教授突然道:“我记起来了,先前隔离病房看门的老黄有位侄女名叫陈淑萍,也是一名医学生,但在实习时,跟一个追她的同学闹翻,后者在冲动之下用硫酸将其毁容,这个同学已经被拘捕关入监狱服刑,而陈淑萍从此后就销声匿迹了!” 鲁震波道:“好,那我们就权当袁大夫昨夜遇到的是这个驼背老者和被毁容的陈淑萍,我们现在以检查隔离病房内的消防安全为借口,对隔离病房传达室内进行突击检查,这样做也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瞿院长同意了,就命夏科长准备。 茹鹏飞也表示:“袁大夫是证人,但我们不能让他跟嫌疑人对质,所以他需要换上我们消防队的制服,你们也要假装不认识他!” 夏科长和洪教授答应了,瞿院长也道:“没问题,我们这就过去!” 散会后,夏科长命游队长在前带路,茹鹏飞带着我迅速赶回停车场,看到一辆印着“消防检查”的吉普车停在那个老曹的车后面。 “车后面的座位上有一套我们的制服,你赶快去换上!”茹鹏飞对我道。 我应了,就拉开车门,进入车内。 后座上果然放着一套消防队的防火服,我脱下白大褂,换上橙色的防火服,戴上了安全帽跟防毒口罩,还有防风眼罩。 车外,茹鹏飞正对停车场的小保安道:“消防通道上是不能停车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这个保安一脸委屈,表示:“我也请车主挪车,可车主就是不挪,我也没有办法!” 我换好了衣服,准备下车,茹鹏飞却座到了驾驶座上,对我道:“你戴的防毒面罩上有话筒,我也有耳机能够听到你的声音,你不用害怕!” 茹鹏飞发动了车子,就往隔离病房驶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隔离病房 不敢相信,两个残疾人居然有如此大的力量和速度,他们一定有同伙相助! 茹鹏飞驾车直接开到了隔离病房铁门外,游队长和洪教授已经在等候了,铁门大开,我们俩下了车,茹鹏飞从车的后备箱内取出了一架貌似探雷器的工具,介绍:“这是我们消防支队研发的最新科技,能够探索到墙体后面的物质,不过还不能透过铅。” 游队长就疑问:“难道也是利用x线的透视功能,那有没有辐射啊?” 茹鹏飞回答:“有,但辐射很小,不影响人体健康的!” 我们俩到传达室外,夏科长已经叫出了驼背老头,瞿院长也向这个老头询问:“你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老头摇头,洪教授就道:“是一个被毁容的女子。” “这里就我一人,上夜班的老陈请假回家了!”驼背老头坚持回答。 鲁震波就对他道:“那就请你在外面等候,我们要对你的房间进行安全检查!” 驼背老头面不改色,缓缓走到了院子内,在苗圃旁的水泥台子上落座。 茹鹏飞带着我进入了传达室内,里面的一切跟夜里的相同,不过我却找不到通往里间的门,原本门的地方变成了一堵墙,房间内有些潮湿,所以墙面也油漆斑驳。 我指了这堵墙,茹鹏飞就把探测仪对准了墙面,鲁震波取出了一只笔记本,打开开关,发现是一只显示屏,上面显示墙后面是空的。 夏科长便介绍:“这传达室后面应该还有一间,不过门在隔离病房内,是看门人的卧室。” 鲁震波就道:“那带我们去看看!” 瞿院长按下了走廊门口铁门上的按钮,一名全身防护的工作人员打开了门,请我们进入。 不过我们没有直接上楼,而是进入了第一个房间内,这是一座消毒室,我们先换上了防护衣裤,还戴上了防护面罩。 这防护服跟以前我穿过的类似,但在防毒面罩部位不同,这种衣服的质地柔软一些,也轻便一些。 穿好防化服后,这名工作人员领着我们进入了一条密封的走廊。 我们一行是七个人,游队长留在铁门外没有进来。 走廊的门迅速关闭,墙壁上的小孔就开始喷出水雾,隔着防护面罩,夏科长介绍:“大家不必惊恐,这是常规的气雾消毒。” 气雾对着我们喷了足足有十分钟才停止,然后就是热风吹,将我们防寒服上的水珠全都吹干,我们这才离开了走廊,径直向二楼走去。 二楼才是隔离病房,这名工作人员介绍:“我是传染科主任宫长广,隔离病房内一共有十二个房间,全都是单独隔离设计,无论是消防设施还是报警设施都是按照国内权威专家的设计安装的。” “这里的玻璃也是防弹加厚钢化玻璃。”宫主任继续介绍,鲁震波却道:“我们要察看一下看守人员住宿的房间!” 宫主任便领着我们再次下楼,从走廊进入了一座房间内,这座房间是餐厅,而餐厅的墙壁上开了一道门,经过这道门,我们来到了一座房间内。 这座房间应该就在传达室后面,但房间内只有两张床,还有一张立柜,隔壁没有铁笼子,也没有解剖台,就连气味也是饭菜的味道。 茹鹏飞转身返回餐厅,然后用微型话筒对我道:“袁大夫,你看这座房间是不是你们夜里被困的房间?” 我也在防护面罩内对着嘴边的麦克风低声回答:“不是,会不会我们进错房间了?” 茹鹏飞返回房间内,就对瞿院长和夏科长道:“瞿院长你留在这里,我和夏科长返回传达室内,鲁队长你注意察看探测仪显示屏上的信号!” 夏科长就领着茹鹏飞走出了餐厅,往隔离病房外返回。 瞿院长和洪教授来到餐厅,在座位上落座,我和鲁队长留在了房间内。 很快鲁震波手里的显示屏就出现了讯号,紧接着墙那一面传来了敲击声,很快墙体就被砸破了一个洞,隔着墙上的破洞,我看到了茹鹏飞和夏科长。 瞿院长和洪教授闻声赶了过来,见到了墙上的破洞,登时惊讶。 宫主任也赶了过来,道:“赶快把这个洞封上,不能让病房内的空气和外面的空气对调,这里的空气是无菌的!” 不过墙上的破洞不是说封上就能封上的。 茹鹏飞将探测仪从墙上的破洞里传了过来,鲁震波接过探测仪,将显示屏递到我手里,然后就向房顶探去。 墙上的破洞在继续扩大,房间内登时烟尘弥漫,夏科长忙往墙上洒水。 茹鹏飞直接从墙上的破洞里钻了过来,向瞿院长质疑道:“省人民医院的传染科病房不会只有十二个房间吧?” 宫主任回应道:“的确不止,但除了这十二个房间和地面上的建筑,剩余的都是国家军事机密,你们没有特别许可证,是不能擅自进入调查的,就连瞿院长和夏科长也不能进去。” 茹鹏飞疑问:“这么说洪教授是可以进入的?” 洪教授忙表示:“我也需要持军区的通行证才能进入,隔离病房的地下部分曾经是日军的毒气研究所旧址,现在已经改成了艾滋病人观察治疗隔离病房,下面也还有艾滋病的病菌培养室,所以没有军区开具的特别通行证,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茹鹏飞表示:“我正是奉了军区管理委员会的秘密命令,不过我们不是来调查地下隔离病房的,而是调查秘密解剖室的!” 他从鲁震波手里接过了探测仪,然后朝房间内另外的两道墙上探测。 宫主任介绍:“你正前方的墙外就是隔离病房外,而右侧也是隔离病房外。” 茹鹏飞将探测仪朝地下探去,询问:“那我们脚下呢?是不是艾滋病隔离病房?” 宫主任回答:“应该是,但地下病房的入口不在这里,而是在气雾消毒走廊的尽头,如果你能拿出军区开的特别通行证的话,我可以带你们进入察看!” 茹鹏飞放下了探测仪,拉开防化服的拉锁,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本特殊通行证,上面不仅加有军区的钢印,还有军区最高负责人的集体签名。 宫主任接过这本绿色封皮的通行证,仔细察看,然后递给了瞿院长,再传到洪教授和夏科长手里,他们一致点头。 茹鹏飞照旧对夏科长跟鲁震波道:“你们留下,那个驼背老者还在吧?” 夏科长点头应了,茹鹏飞和我在宫主任,洪教授还有瞿院长的带领下离开了餐厅,来到消毒走廊尽头,按下一个密码键盘,一道隐形移动门开启。 “欢迎进入艾滋病研究中心!”里面响起了一个机器女声。 第一百七十三章 活人坟 其实安置死人的坟墓并不可怕,而囚禁活人的牢笼才可怖。 为了调查省人民医院隔离病房楼内的“活人解剖室”,武汉军区的领导经过开会商定,派出了市消防队的茹鹏飞和市刑侦队的鲁震波两位队长一起来秘密调查。 传达室内一切正常,而且通往解剖室的那道门也消失了,破开墙壁后,是一间卧室,而地面下的建筑病房就需要持特别通行证才能进入。 茹鹏飞拿出了一本绿色封皮的证件,瞿院长和洪教授以及夏科长都同意我们进入。 宫主任一边在前带路,一边介绍:“这座特殊疾病研究中心是在原湖北省疫情防控中心旧址的基础上再建的,其前身还是日军的秘密给水研究所,也就是生化武器研究中心,这里曾经研制出芥子气,催泪弹,霍乱弹等恶毒的武器,不过日军在溃退前已经摧毁了所有的弹药和文件!” 地下研究中心走廊上都贴着白色瓷砖,每个十米就有一盏壁灯,不过这里仍给人以一种压抑和阴森的感觉。 宫主任继续介绍:“目前这里还收治有十九名艾滋病人,十三名麻风病人,但这都属于政府和卫生部门的机密,希望大家不要往外扩散,以免引起人们恐慌!” 夏科长就朝我望来,我忙表示:“我是一名医生,绝对不会泄露医院机密的!” 走廊尽头还有一道门,我们在穿过此门后,还要进行气雾消毒。然后进入研究中心,当中的大厅里陈列着各种各样的仪器还有实验器材,身着紧身防护服的研究人员井然有序的进行工作。 夏科长表示:“这里每一个研究人员都有自己的指纹身份,每次进出研究中心都要经过三道门,外人如果没有录入过指纹,是绝对不可能进入的。” 这时天已经中午,这些研究人员纷纷向大厅外走去。 鲁震波就向茹鹏飞询问:“我们是不是可以撤出了,我想袁大夫遇到到的那对残疾男女是不可能逃入这里的!” 夏科长也表示:“不错,非研究人员连走廊尽头的密码门都无法通过,更不可能再闯过指纹锁进来!” 两位队长商量好后,就向我询问:“袁大夫,你认为呢?” 我回答:“那这里有没有人上夜班啊?” 宫主任回答:“有的,除了值班人员外,有的研究人员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研究,这样就不会被同事打扰!” 瞿院长也表示:“我们可以把值夜班的工作人员和研究人员都叫来进行询问!” 洪教授道:“那我们就先离开这里,现在已经12点10分了,我们去边吃饭边聊!” 宫主任仍在前带路,我们往地面上返回。 他一边走一边介绍:“一提到传染科,人们都非常恐惧,不敢踏入这里一步,甚至都不敢靠近,其实这里比外面要干净的多,这里的消毒比普通病房内还要严格,还有病人以及工作人员的饮水和饭菜,都是经过高温消毒过的!” 这时从我们脚下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呼叫声,仿佛地狱的恶鬼出笼。 我被吓的打了个哆嗦,再看其他人也都是脸色一变。 瞿院长就向宫主任质问:“这是什么情况?” 夏科长忙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不过一名研究人员匆匆赶来,对我们介绍:“这地下还有一层,收治的艾滋病人和麻风病人都在下面,大部分时间他们都非常安静,但有极少数病人在用餐时格外狂躁,这也很正常!” 鲁震波就反问:“正常吗?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 这名研究人员就朝瞿院长和宫主任望去,得到二人同意后,就领着我们穿过研究中心大厅,走过一条通道,来到地下二层,这里的格局如同监狱的宿舍,左右对立,房间都是铁门加了小门洞,而且房间内的墙壁和物品都是橡胶制品,以防病人自杀。 这时走道两侧的房间内都传来了敲击声,一个人吼叫,引发了所有人的吼叫。 我们仿佛进入了猛兽的牢笼内,这名研究人员当即大声回应道:“都不要急,我们已经去调饭菜下来了,你们稍等!” “病人一到中午12点,肚子就饿了,然后就等着饭菜到来,有的病人等不及便会大叫大嚷!”宫主任介绍。 鲁震波疑问:“这里的病人怎么跟囚犯一样?他们是病人又不是囚犯,怎么能拘禁起来呢?” 夏科长立刻解释:“鲁队长有所不知,这里的病人可比监狱里的囚犯对社会的危害性要大的多,尤其是艾滋病人,他们自知无药可治,时日无多,心里就产生了绝望和报复社会的想法,如果把他们放出去,那比日本人投放的细菌武器还厉害!” 茹鹏飞则表示:“夏科长你说的太过夸张了吧?” 宫主任一本正经的回应:“夏科长并没有言过其实,这里收治的还是已经查明确诊的艾滋病人,而在社会上还隐藏着无数带菌者,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就传染了更多的人,有的人在知道自己被染上艾滋病人后,更加疯狂的传染给别人,甚至连自己的亲人朋友都不放过!” 他正在介绍时,旁边一病房内的艾滋病人对着门洞破口大骂:“白鬼,快放老子出去,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咬死你!” 夏科长忙从腰后拔出了橡胶棒,对着铁门敲击,呵斥道:“你吓老子呦,你这辈子就不要再想出来了!” 其他房间的艾滋病人也纷纷喧闹起来,带动了对面病房里的麻风病人跟着狂叫。 洪教授忙对瞿院长道:“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等送饭菜的工作人员到来后,这些病人填饱了肚子就不会再闹了!” 茹鹏飞和鲁震波也应了,这名研究人员送我们离开,在大厅中,我们遇到了推着餐车来送饭的工作人员,宫主任叮嘱道:“钱博士,你往病人的饭菜内加一些安眠药,抑制住他们的狂躁症!” 没想到这位引我们进来的研究人员居然还是一位博士。 走出了地下研究中心后,我们重返地面,心里在落了底,回到传达室外,我看到这个驼背老头仍坐在苗圃旁的水泥台子上,等候发落。 夏科长就向他询问:“老钟头,你中午怎么吃饭啊?” 驼背老头回答:“等下里面的厨师会把饭菜送出来的!” 宫主任留在了隔离病房内,洪教授和瞿院长领着我们往铁门外走去,夏科长介绍:“这个老钟头在这里也就是打扫一下院内卫生,向里面传个话,也没几年活头了!” 茹鹏飞和鲁震波对我和洪教授道:“今天的调查就到此为止,我们会马上返回市里将调查结果向上级汇报,袁大夫你要多加小心,夜里最好不要离开太平间,如果有危险,随时拨打报警电话,也可以向你们科长汇报!” 夏科长忙客气道:“两位队长还没有吃饭,怎么就如此急着回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调查无果 有一种感觉叫生不如死,还有一种处境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调查结束后,我们送茹鹏飞和鲁震波离开,夏科长也对我道:“你不是有手机吗?还有太平间内也有内线电话,在值班时不能擅自离岗,遇到问题就拨打保卫科的电话求助!” 我应了,穿着毛呢西装和向洪教授借来的白大褂返回了太平间的值班室内,翁伯见我回来,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正在洗刷餐具,就询问:“你们的调查结束了?结果如何?” “还没有明确结果,我们也没有明确的发现!”我躺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不过我的手机响了,只好接听,话筒那端传来了郑秀敏的声音:“袁大夫,你在哪里呢?调查结束了吗?” 我回答:“调查暂时结束,但没有任何发现。我现在正在太平间的值班室内休息,你回来了吗?” “正在往医院返回,你还没有吃午饭吧,我带了螺蛳粉回来,你到病房里等我!”郑秀敏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我就向翁伯告辞,顺口询问:“翁伯,你这午餐是自己做的还是外面买的?” “我去餐厅买回来的,午饭时间可以离开10分钟,但不能超过15分钟,另外离开时一定要锁好铁门!”翁伯介绍。 我就出了太平间,往病房楼返回。 天空的太阳有些炎热,还是二月底,这里就有了炎夏的感觉。 病房内非常安静,青青躺在床上仍然昏迷未醒,我检查了她的脉搏和呼吸,都很正常。 不一会,郑秀敏拎着两碗螺蛳粉返回,她一坐下,就道:“今天可累坏我了,先去军区一趟,然后又去了长春观,见到沉溟道人,这老道正在闭关修炼,他也怕道行不够一去不复返!” 我就道:“但愿青青和谭道长能够撑得住!” 郑秀敏取出一瓶苹果醋,一边饮用,一边回答:“我见到沉溟道人了,也向他询问了这个问题,他解释说灵魂和人还有些不同,人的躯体可能在困境中支撑不了多久,但魂魄如果没有魂飞魄散,就会一直存在!” “所以你不用担心,你们在调查中都发现什么了?”郑秀敏喝完了苹果醋,向我询问。 我打开了纸碗,看到油汪汪,红通通的螺蛳粉,眉头一皱,我并不喜欢吃辣的,但肚子饿的咕咕叫,只好将就充饥。 郑秀敏见我没有回答,就继续道:“你可以带盘贵一起去太平间值夜班,盘姑娘这里由我照顾即可!” 我被辣的直喘粗气,她递来一瓶营养快线,道:“喝点这个,就不辣了!” 牛奶止辣果然很有效,不过我已经出了一头的汗,就把螺蛳粉放在茶几上,回答:“我们打通了传达室的内墙,后面是一间卧室,并没有解剖室,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 郑秀敏当即否定:“怎么可能?我腿上的伤,你们应该检查一下那个驼背老头的物品,看能不能搜到弓弩?” 我表示:“两位队长不说搜,我也不好强行搜索。” 郑秀敏不再埋怨我,就起身进入了卫生间内,很快她穿着拖鞋出来,躺在了陪护床上,道:“我发现住在这里比住军区招待所还方便,就是没有洗浴设施!” 用过午饭,我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特护梅秀英就过来为青青作护理,我拿着白大褂去找洪教授。 洪教授见到了我,就道:“袁大夫,如果没有你闹的这出,我还不知道隔离病房楼地下居然还有如此机密的研究中心呢?” 我有些不相信,便询问:“洪教授您不也是军区医院的医生吗?难道他们连你都瞒着?” 洪教授解释:“我只知道在这座医院的隔离病房下面有一座研究中心,但从来没有进入过,传染病的研究和治疗方面,我就是外行了,医学领域更需要专业和精通!” 我随声附和,洪教授对我道:“袁大夫,你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吧?年轻人前途无量啊!” 还了白大褂,我向洪教授告辞,然后返回病房。 病房内,梅秀英正在教郑秀敏为青青处理易感染部位的清洁。见我回来,忙道:“袁大夫,你先出去一下,等会再回来!” 我应了,就返回走廊,然后乘坐电梯直接上了顶楼,不过铁门已经上锁,我用力一拽,就把锁拽开,然后上了天台,在阳光下极目远眺。 这太阳虽然有些炎热,却给人以安全感。 这里距天空近了,距地面就远了,我站在护栏前向远处处望去,只见下面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长江和汉江在远处相会。 等我看够了风景,心中登时豪迈宽广起来,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光。 我看了手机,已经四点多了,就返回了病房内,梅秀英已经为青青护理完毕,正坐在沙发上喝水。 郑秀敏就对我道:“咱们去走廊里,我有话要问你!” 来到走廊尽头,郑秀敏就对我道:“等下我要去银行一趟,验证一下这张工商银行卡的密码是否正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呢?” 我忙表示:“这样不好吧?这张卡是陈辉的,他已经死了,不如我就物归原主,把这张银行卡还给他父母吧?” 郑秀敏当即道:“不可,你在医院还不知道,我已经听人们谈论陈辉被刺一案,因为没有人正式向警方报案,警方也就没有立案,据说陈辉的姐夫已经请了私家侦探在暗中调查此案,如果你这时将陈辉的银行卡交给他父母,那我们就难逃嫌疑,如果对方问起你从哪里得到的这张银行卡,你该如何回答?” 我登时哑口无言,然后担心道:“可就算我们蒙对了密码,也不能取里面的钱!” 郑秀敏低声道:“你如果能找到陈辉的尸体,交给他父母,那对方必定会有重谢,但也可能会为你带来麻烦和危险!你最好去保卫科拿一根橡胶棒防身。” 下午五点时,我去医院餐厅打饭,郑秀敏表示不让我给她带饭。 当我用过晚饭后,回到病房内,盘贵已经回来,郑秀敏正在低头吃着扬州炒饭。 盘贵对我道:“袁大夫,郑军医已经对我说过了,我晚上陪你一起去太平间值班,这样你就会安全一些,你初来乍到这个城市,切不可冲动,我在这里混了十年,也知道某些人不能得罪,只要对方不侵犯自己的利益,就不要去较真!” 我应了,就向郑秀敏告辞,然后带着盘贵去了医院保卫科一趟,向游队长表明来意,他同意了,还借了我两根橡胶棒,这虽然比不上电击棍,至少也是防身武器。 来到太平间,接好了班,翁伯就对我道:“你们夜里最好不要离开,医院里的人员鱼龙混杂,流动性极强,要小心谨慎!” 送走翁伯后,盘贵也对我道:“有的人天不怕,地不怕,那是因为他遇到的都是好人和讲理之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 雨夜谋杀 “过来人”都知道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后会是什么后果? 郑秀敏,翁伯和盘贵都向我劝告,千万不要得罪不能得罪之人,他们都比我社会经验丰富。 接班后,盘贵去卫生间冲凉,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整理在隔离病房的调查结果。 隔离病房地面上算是独立而又神秘,只通过传达室与外界相通,驼背老钟和那个无颜女必定熟知隔离病房内外的情况,至少是地面上的建筑情况,如果他们还有帮手,在短时间内处理解剖室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他们的举动是逃不出隔离病房内餐厅工作人员的,要么餐厅的工作人员跟他们是一伙的,要么那里还有我们没找到的秘室。 我有自己的特异能力,就是可以以游魂状态进入普通无法进入的地方查探,但如果那个老黄真的是鬼差,我就会有危险。 无论如何我都要冒险一探究竟! 盘贵冲完澡,向我询问:“袁大夫,你要不要也去冲一下,我可以烧些热水。” 我拒绝了他的好意,道:“我向你介绍一下这里的具体工作,等下我先休息一会。今天有点累,你一定也很累了吧?” 盘贵表示他还能顶住。 我向他介绍了内线电话的拨打方法,指明了常用电话的号码,然后就拿出抽屉内的登记本领着他进入停尸间核查存放尸体。 教会他后,我在老道士的尸盒前单独停了一会,祈求老道士的在天之灵能够暗中保护我。不过我苦笑了一声,道长他现在自己就自身难保,又如何能保护我? 盘贵伏在桌案上阅读以往存放尸体死者的记录,我躺在床上开始入睡。 按照老习惯,我在睡梦中进入药材仓库,先跟戒指内的前辈聊天,饮下他为我熬好的药,然后离开仓库,直接飘出了太平间,往隔离病房区悄悄靠近。 借着昏暗的路灯,我拿出手机看了时间,现在是十点整,看门的驼背老头还没有到最困的时候,但我可以避开他。 夜空有一些闷热,我听到了风起的声音,然后就是一声炸雷,紧接着暴雨倾盆,在大雨中,我看到了一个黑影正慌不择路的朝太平间奔来。 这人一边逃一边大声呼救,不过他的声音被炸雷声淹没。 后面一个穿着长雨衣,戴着骷髅面具的家伙,手持一根电击棍正在追他。 我看清楚了这个被追杀的男人的面孔,一脸横肉,肥头大耳,正是早上在医院停车场门口乱停车的老曹。 追他的这人身材虽然不够健壮,但年轻有力,顶着狂风暴雨大步追来,老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被他一棒扫中小腿,电火花冒出,老曹发出了惨叫声,身体不断抽搐。 我登时惊讶了,就紧跟着这二人察看。 后面这个年轻人用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揪住了老曹稀疏的头发,就往苗圃中拖去。 老曹被电击多次,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但仍在挣扎,他拼命的朝苗圃外爬,但在被被后面这人用电击棍电击。 我看到这个拿着电击棍的年轻人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胶鞋,把已经电晕的老曹再次拖入花池内,往他张大的嘴里填充泥土。 老曹的魂魄不得不离开躯体,见到了我的魂魄,更加惊讶。 “别带走我,救我,我不想死!”他向我苦苦哀求。 我没有回答,处于游魂状态的我也救不了他。 一个沙哑的声音呵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有的人罪恶多端,在生前得不到惩罚,死后的惩罚比活着的惩罚更残酷!” 我也惊讶了,老曹的鬼魂更是面色如土,跪在地上,全身发抖,不断的磕头求饶,老黄戴着草帽从苗圃外走了进来,将手里的锁链套在了老曹的魂魄上,道:“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你的尸体会有人为你焚化的!” 老曹仍朝着我嚷道:“救命,我不想死,我还没有活够!” 我对这个老曹反倒有一些可怜,但又恨他把我也拖下水,老黄摘下了草帽,看到了我的魂魄,就质问:“袁大夫,你居然也在,难道你也是来惩罚他的吗?” 我忙表示:“我跟他素昧平生,无冤无仇,为何要来惩罚他?” 老黄当即喝问:“这么说你是来找我索要陈辉尸体的?” 我自知不好,这个高级鬼差老黄就是我不能得罪的人,不,是鬼差! “不知你带走陈辉的尸体做什么?”我试探的询问。 老黄回应:“年轻人,不要多管闲事,也不要自以为是,否则就会惹祸上身,就算有军区的人也保护不了你的!” 他牵着锁链,如同牵着一条狗般,将老曹往隔离病房楼返回。 我停在了原地,看到这个穿着雨衣的人用泥土涂抹了老曹的脸,还用电击棍继续电老曹的尸体,嘴里神神叨叨:“你可不能就这么死了,你这样死的太轻松了,赶快活过来,我要你更加痛苦的死掉!” 这人在行动中,不小心弄掉了脸上的骷髅面具,露出了一张充满稚气和杀机的脸。 我再次惊讶了,想不到杀死老曹的居然会是他。 老黄回过了头,向我警告:“袁大夫,你赶快回你应该呆的地方,今夜发生的一切就当是做了个梦,千万不要当真,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我忙应了,这时胸前口袋内的手机再次响起,于是立刻接了电话。 这电话是郑秀敏打来的,她对我道:“袁大夫,外面下暴雨了,你那里没事吧?” 我回答这里一切正常,对方又叮嘱:“雷雨夜不要在室外接电话,也不要进入停尸间,不要听广播!” 一边跟郑秀敏通话,我一边迅速返回太平间内,跟自己的躯体融合。 郑秀敏挂了电话,我睁开了眼睛,盘贵伏在案上已经困得直点头,我就起床,对他道:“盘贵哥,你赶快睡觉吧,我已经睡醒了!” 盘贵应了,就在床上躺下沉睡。 我坐在椅子上,喝着铁观音,思考刚刚发生的凶杀案。 这个老曹虽然蛮不讲理,但罪不至死,可是他的魂魄是鬼差带走的,说明他的阳寿已尽,而凶手只不过是替鬼差索魂的工具。 如果我成为指认凶手的证人,那这个年轻人就会为自己的冲动和残忍付出生命的代价,前提是警方得相信我的话。 我母亲是基督徒,我读过她的《圣经》。 里面有一个故事,约瑟被他的亲生哥哥们卖给了埃及人,后来兄弟再相见,这些哥哥悔恨不已,约瑟解释:“这并不是你们将我卖到埃及的,而是神安排我来埃及,所以你们不必自责!” 换到现实中,这个年轻人并不是自己要杀死老曹,而是鬼差安排他杀死老曹的。 可法律不是《圣经》,法律只相信实事,依法定罪,是法官的天职。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远远观看 有的罪犯在逃避法律制裁时,就会装疯卖傻,把自己弄成精神病人。 不过具有潜在危险的精神病人也会被强制收容治疗,精神病院内的生活未必就比监狱好,我是指精神方面。 调查过隔离病房后,我打算趁夜以游魂状态再次进入隔离病房内查探,刚飘出太平间,就遇到了雷雨,而且还遇到一起谋杀案。 返回值班室内,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当一个弱者被逼的走投无路时,也会奋起反抗,俗话说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 老黄的警告使我不敢再继续调查隔离病房内的情况,但这也只是暂时的。 凌晨四点时,盘贵苏醒,对我道:“袁大夫,你赶快休息一会,天就快要亮了!”我应了,回到床上躺下,盘贵去上卫生间。 一闭上眼睛,我就想起了外面的谋杀案,凶手居然是那个闻姓的小保安。 在睡梦中,我进入了药材仓库,在桌案前落座,拿起放大镜,向戒指内的虚影请教遇到这事该怎么办? 虚影便向我询问:“你说的这个老曹为何要乱停车?” 我登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虚影继续分析:“这个老曹跟医院领导之间一定有什么纠纷,他将车子停在消防通道上是故意所为。” “我想再去隔离病房查探一番,前辈可有办法让我能够避开鬼差的耳目?”我不甘心的询问。 戒指内的虚影回答:“没有,如果对方是人,就看不到你的魂魄,可对方也是鬼魂,而且还是鬼差,那所有魂魄都无法逃出他的鬼眼,你还是不要去冒险了,隔离病房阴气很重,外面被一层黑气笼罩,里面的怨气也很重,你可以对着镜子看下你的面容,已经出现黑眼圈,脸上也被一层黑气附着,离他远点!” 我应了,就放下了放大镜,起身离开仓库,回到值班室内,看到盘贵坐在桌子前,取出了传呼机察看,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我飘出了太平间外,缓缓的朝隔离病房飘去,远远的看到驼背老钟已经在院内打扫枯枝落叶。 再仔细观看这座隔离病房楼,果然有一层黑雾散出。 我返回太平间的房顶,继续观看隔离病房楼。这幢陈旧的楼房却戒备森严,如同一座监狱。 当东方出现启明星时,我忽然想起了夜里的谋杀案,不知道死者老曹的尸体是否还留在苗圃内,忙飘过去察看。 夜里的暴雨将苗圃内的泥土冲刷一新,这里只有被践踏过的花草,已经没有了老曹的尸体。还有时间,我迅速往医院的停车场飘去,就看到两名身披雨衣的保安正在巡视停车场内的车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仍堵在出口,导致停车场外面也胡乱的停放了许多车辆。 老曹的尸体就在这辆桑塔纳的驾驶座上,身上布满了泥污,脸上也是,一双死不瞑目的大眼圆睁。 我特意记下了这辆桑塔纳的车牌号颚A62430。 返回太平间的值班室后,我睁开眼睛,取出手机察看时间,已经六点了。 盘贵见我醒来,就道:“袁大夫,你醒啦,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半个小时!” 我表示不用了,就到卫生间内方便,然后在水龙头前洗脸,对着墙上的镜子,我看到自己的脸上被一层黑气隐隐的笼罩。 翁伯照旧在六点半到来,我们俩先到停尸间内核查了存放的尸体,他介绍:“放在停尸床上的尸体不能超过一个星期,否则就要先移入停尸柜内,停尸床和尸盒的租价不一样,所以我们要及时做好登记。” 我们进入解剖室内,一进来就吓了我一跳。 这里多了一具巨大的玻璃缸,如同一具竖起的水晶棺,但里面却放着一具已经被开膛破肚的尸体,被泡在福尔马林药水内。 翁伯就埋怨:“这些医学生也太调皮了,把标本这么放会吓到人的!” 交接班完毕后,我和盘贵就向翁伯告辞,离开了太平间,往病房楼返回。 郑秀敏已经醒来,洗漱过,正在补妆,盘贵的传呼机嘀嘀的响了起来,他忙拿出来翻看,就借了郑秀敏的手机回拨电话。 我看到青青依然在安详的沉睡,郑秀敏就向我询问:“袁大夫,你今天要不要跟着洪教授一起查房?”我点头应了,想起挎包里还有洪教授借我穿的白大褂,昨天下午忘了还给他。 盘贵打完电话,回来对我们道:“今天又得去忙了,都是老主顾,对我也非常照顾,我妹妹还得继续麻烦你们照料!” 郑秀敏示意他放心去忙,又对我道:“你早饭想吃什么,我去外面买回来!” 我回答:“都可以,你随便买点就行!” 郑秀敏背上挎包,离开病房。我也穿上白大褂去找洪教授报道。 洪教授见到我,就询问:“我今天有台开颅手术,你要不要上手术台观摩?” 我忙应了,他就领着我开始查房,这群实习生还真不少,我仿佛又回到了在我们县医院实习的时光。 查房结束后,我返回病房,护士继续为青青输液治疗。 我拿好笔和本,准备跟着洪教授一起上手术台,特护梅秀英赶了过来,我向她点头示意,就离开了病房。 手术室内,洪教授一边消毒一边叮嘱我:“你只负责观看,千万不能插手手术,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向我询问!” 这位病人是一名青年男子,却突发脑肿瘤,洪教授仔细察看了病人的脑部CT,介绍:“幸好肿瘤发现的早,在大脑外层,做手术的风险不大,预后也比较乐观!” 护士已经将病人的头发剃光,九点半,手术正式开始,病人的头部用碘伏消毒过后,洪教授取出了开颅器,以钻孔的方式打开了病变处的颅骨,移开脑膜,就看到了一粒黄豆大的肿瘤。 其实开颅手术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高难度,但任何手术都要求严格,精准,绝对不能马虎大意。 下了手术台,我虽然只是观摩,却也累的出了一头汗。 回到病房内,郑秀敏已经回来,对我道:“实在不好意思,早上遇到些事情,你还没有吃早饭吧,我带了面包牛奶回来。” 正在为青青作护理的梅秀英就向我们询问:“袁大夫,你跟这位姑娘是什么关系啊?” 我就回答:“朋友关系啊,盘姑娘是我的女朋友,郑军医是负责照顾我们的!” 郑秀敏取出了一枚牛皮纸信封递给我,道:“你的信件!” 我看了地址,是老家发的,打开一看,里面是我的身份证和毕业证,还有妹妹写给我的一封信,里面说家里人已经在凑钱了,两万块可能不够,等凑够了五万块,就由郭震带着我妹妹送来。 对于在这里的花费,我心里也没有底,就向郑秀敏询问:“我妹妹来信说我家里人已经在凑钱了,不知道五万块够不够?” 第一百七十七章 监控画面 在不明缘由的事故面前,有的人极力掩饰身份,有的人却急于表明身份。 我收到了妹妹寄给自己的信件,里面是我的毕业证和身份证,读过妹妹的信后,我立刻去找洪教授,将自己的身份证和毕业证呈给他看。 洪教授大眼看后,道:“你只需要向医院提供证件的复印件即可,如果你要跟着我实习,那就需要交两张一寸免冠照片,医教科要为你制作胸牌!” 我忙应了,向他告辞,返回病房后,郑秀敏正在接电话,我对武汉不熟,只好等她打完电话后,请她陪我一起去照相复印。 郑秀敏挂断电话,对我道:“你以后要自己多学会适应这个社会。” 她拿起了挎包,就领着我出了病房,在电梯内,我看到一名警员也乘电梯下去,他的脸型圆乎乎的,个头不高,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盯着郑秀敏。 我想要提醒她,却有不好明说,况且对方只是偷看,我就记下了这人胸前的警号:p091543。 对方也看到了我的目光,就朝我望来,询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郑秀敏立刻回应:“不错,我们俩都是外地人,有问题吗?” 他忙道:“没问题,这里是省人民医院,全国各地的病人都有!” 出了电梯,我衣服口袋内的手机响了起来,在这里除了郑秀敏就只有盘贵会给我打电话,我接听后,里面却传来了夏科长的声音:“袁大夫,你和郑姑娘有时间来保卫科我的办公室一趟!” 我应了,挂断电话,向郑秀敏说明来电情况。 旁边这名警员听后,登时向我询问:“你就是医院看守太平间的袁大夫吗?正好我也要去保卫科,咱们一块!” 郑秀敏向我询问:“他让我们去保卫科做什么?” 来到保卫科二楼,我敲响了夏科长办公室的门,门是虚掩的,里面坐着两名警员,瞿院长也在,我还以为是我的案子。 这名警员跟了进来,向众人点头示意。 夏科长对我道:“袁大夫,你来的正好,医院今天早上发生命案了,这两位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同志,想要找你了解一下夜里的情况!” 我就朝这两名警员望去,其中一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向我点头道:“袁大夫你好,我是刑警队的周国柱,这位是我的同事尚宝丰,他是我的助手小吕。” 瞿院长建议:“夏科长的办公室地方太小,而此案又在秘密调查阶段,所以我建议大家去会议室聊!” 众人应了,周国柱就对助手小吕吩咐:“你去监控室把昨夜的录像带拿到会议室来!” 小吕忙应了,却又对周国柱附耳低语,后者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对同事道:“宝丰,你们先去会议室吧,我去监控室一趟!” 夏科长领着我们来到会议室内,在两侧落座,我看到当中的大屏幕前还悬挂着一架播放机。 既然是夜里发生的命案,我立刻猜出是老曹被杀案。 小吕拿了录像带回来,尚宝丰取过放入了录像机内,按下播放键,大屏幕上出现了医院停车场入口的监控画面。 瞿院长就吩咐夏科长:“你为刑警队的同志介绍一下咱们医院保卫科的情况吧!” 夏科长应了,就起身道:“我们医院一共有两个大门,门口二十四小时有保安把守,到了夜里会有两名保安在医院中巡逻,而监控室内也有我们的同志不间断的察看监控。” 尚宝丰向我和郑秀敏看来,询问:“这两位同志也是你们医院保卫科的同志吗?” 夏科长忙介绍:“这位袁成华同志也是一名医生,但现在在我们医院太平间负责夜间值守,而这位郑姑娘是他的朋友。” 尚宝丰道:“夏科长,你继续介绍!” 小吕再次向我和郑秀敏望来,从他的眼神里,我感觉到他在怀疑我们俩。 周国柱返回了会议室,拿起了录像机的遥控器,按下快进键,屏幕上的画面很快就变得模糊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雷雨大作,一辆黑色桑塔纳缓缓驶入了医院,在停车场入口停下。穿着雨衣的保安立刻过来劝阻。 “死者与昨夜十一点五十五分三十九秒驾驶一辆黑色的桑塔纳2000轿车进入医院停车场,在入口停下。”周国柱介绍。 夏科长就表示:“既然我们有监控画面,那就可以通过监控画面找到凶手!” 尚宝丰摇了头,道:“你也知道,昨夜突降雷雨,画面一闪一闪的就是雷电的效果,如果不下雨,路灯的光线倒能照清楚死者和凶手的模样,不过暴雨中,一道黑影从死者车上下来,然后跟另外两道黑影对恃了十多分钟。” 夏科长回应:“这两道黑影应该就是我们医院的保安。” 接下来的画面就有些疑惑不解了,车内下来的黑影先是朝俩保安赶去,其中一名保安被这道黑影打翻在地,另外一名保安忙去阻拦,双方动起了手。 年轻的保安显然不是身体肥硕,正值壮年老曹的对手,他只好扶着同事返回停车场入口的值班室内。 老曹却追入了值班室内,然后又进入了停车场内。 周国柱立刻按下了暂停键,然后更换了录像带,接下来播放的是停车场内的录像画面,因为不受大雨干扰,所以显得清晰一些。 看画面,正是老曹,他穿着雨衣,嘴里叼着烟,仔细察看每一辆轿车,似乎在找车或者是车里的人。 录像在0点0分11秒时,老曹找到了要找的车和人,进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内。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后,老曹从车内出来,但身上已经没穿雨衣,仍叼着烟,来到停车场出口。周国柱再次切换录像带,从0点30分15秒开始。 这时雨已经停了,但路灯罩子上因为蒙了一层水雾而使光亮变得朦胧模糊。 老曹打开了自己的车门,却迅速离开车子,往保安值班室内赶去,不过到了值班室门口再次改变了方向往医院大门口逃去,却不知是何原因,他开始返回,对着停车场入口大叫大嚷,然后就往病房楼赶来。 周国柱再一次切换录像带,不过病房楼门口的监控录像也没有找到死者的身影。 尚宝丰提示:“周队,直接播放太平间门口的监控!” 我听后的登时惊讶了,没想到太平间门口也有监控摄像头,我却没有留意过。 周国柱直接将录像带快进到了夜里0点40分,夜空再次降下了大雨,画面一片模糊,一直到3点50分56秒,画面才清晰起来,一个黑影坐在太平间跟隔离病房楼重剑苗圃的水泥台子上抽烟。 一个穿着雨衣的人朝死者走去,因为灯光昏暗,无法看清此人的面孔。但画面显示死者跟此人一起坐在水泥台子上抽烟。 周国柱按下了暂停键,向我询问:“袁大夫,在昨天夜里4点整时,你是处于睡觉状态还是苏醒状态?” 我忙解释:“昨天夜里,我和盘贵一起在太平间值夜班,那个时候,我正在睡觉。” 第一百七十八章 草帽人 自从有了录像机的发明,人们就能够看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不过录像机也会录到人眼看不到的东西,如同相机可以拍出人眼看不到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则是灵异,或者说是鬼魂。 在接下来的录像画面中,我看到了身着灰衣灰裤,头戴草帽的老黄显身,对老曹呵斥了几句,然后再次电闪雷鸣,穿着雨衣之人当即朝太平间方向赶来,但因为雨太大,而未能看清此人面目。不过可以肯定此人进入了太平间。 在大雨模糊的录像画面中,老黄不见了,而老曹往医院大门返回,跟穿着雨衣,手持电击棍的黑影迎面相遇。 接下来的画面就是我以游魂状态在太平间外看到的谋杀案过程。 画面非常模糊,我虽然看的清楚,却无法诉说,因为当时我的身体在太平间的值班室内,这顶多是我的梦境。 周国柱关闭了录像机,向我们道:“死者临死前在太平间和隔离病房楼中间的水泥台子上停留过,还跟太平间夜班的看守一起抽烟聊天,袁大夫,盘贵现在何处?” 我忙回答:“他一大早就出去揽活了,我有他的传呼号!” 尚宝丰却示意不必,他道:“死者死于今天早上5点10分,然后在6点30分被停车场的保安发现存放在车内的尸体,报了案。” 夏科长就汇报:“案发后,我已经向值夜班的保安询问过,昨夜突降雷雨,所以没有病人和病人家属进入医院,进来的都是医院的工作人员和后勤人员,如处理医疗垃圾的,烧锅炉的,还有厨房的师傅。” 周国柱示意他不用多说,单纯的质问道:“停车场门口这俩保安难道就没有看到死者是如何回到车内的?” 夏科长忙回答:“我问过值夜般的这俩保安了,其中一个是巡逻的保安,另外一个是停车场的保安,俩人因为下了雨,也没有再巡逻,更由于死者的车堵在了停车场入口,使其他车辆无法进出,就在值班室内睡觉,一直到天亮后,才被我们监控室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叫醒。” 郑秀敏就向这两位刑警询问死者的身份和死因。 小吕当即呵斥:“这是我们的机密,怎么能对你们讲呢?” 周国柱忙阻止了助手,介绍道:“这位郑姑娘的身份我已经打电话核实过了,算是我们自己人,死者名字叫曹哲成,汉阳江边南人,跟你们医院的某位院长还有亲戚关系,但也有纠纷,死者平常频繁出入医院,为的就是这位院长向他承诺的工作和占地补偿款。” 我们一起向瞿院长望去,周国柱忙纠正:“大家不要误会,死者跟瞿院长没有任何关系!” 瞿院长尴尬的笑了,然后道:“其实我见过死者,还曾经劝过他,但此人冥顽不化,油盐不进,当然也有其他原因。” 尚宝丰就向夏科长道:“夏科长,你是否清楚死者跟你们医院的索院长究竟有何纠纷?” 夏科长回答:“我听索院长提到过一些,死者曹哲成是索院长的远房亲家,他侄女嫁给了索院长的儿子,作为回报是安排死者在医院太平间内上班,还有增加医院扩建时占他家水田的赔偿款。” 瞿院长表示:“现在曹哲成死在了我们医院,他的家属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老婆是出了名的母老虎。” 周国柱劝他道:“瞿院长,我们现在先不说这个,要找出杀害死者的凶手,就可以结案,我们怀疑是你们医院保安下的手!” 夏科长立刻辩驳道:“不可能,我们医院所招用的保安都是经我仔细考核过的,全都老实本分,绝对不会也不敢做出杀人灭口违法乱纪之事!” 尚宝丰就道:“据我调查所知,你和死者曾经发生过冲突,而就在昨天早上,停车场一名闻姓保安还跟死者发生过争执。” 夏科长附和道:“不错,可我已经批评过闻立身了,再说闻立身上的后夜,负责巡逻的保安党克伟可以作证,他们俩在值班室内一直睡到了天亮,监控也可以看到。” 尚宝丰示意他不必激动,道:“我并没有说凶手就是你们医院停车场的保安,只是有嫌疑,包括袁大夫和盘贵也有嫌疑。” 周国柱就向夏科长询问:“那位戴着草帽的是什么人,看样子是从隔离病房方向走过来的?” 夏科长迅速思考后,道:“不清楚,谁会在大半夜戴草帽呢?” 我冷冷的道:“隔离病房看门的老黄师傅。” 夏科长听后打了个寒颤,对我道:“袁大夫,你就不要胡说八道,老黄去年冬天就死了,翁伯一定告诉过你!” 周国柱对助手小吕道:“你先带瞿院长和夏科长他们继续去察看监控,重点察看戴草帽这人的踪迹,袁大夫跟郑姑娘留下。” 瞿院长和夏科长还有尚宝丰离开了会议室。 周国柱开门见山的对郑秀敏道:“郑中士,请出示你的持枪证?” 郑秀敏有些惊讶,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携带有枪支呢?” 对方指了她牛仔服的后摆,黄色皮带上露出了一抹黑色,郑秀敏拔出了腰间的配枪,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从衬衣口袋里取出了一本绿色的持枪证。 周国柱拿起了黑色的手枪,惊讶道:“你这把是玩具手枪?” 郑秀敏点头道:“不错,我不方便携带真枪,但为了恫吓敌人,便将持枪证随身携带,隔离病房楼内一定有问题,麻烦你回到市局后,向你们鲁队长再汇报一下。” 周国柱淡淡的回应:“我们鲁队长已经定论了,你和袁大夫同时出现了幻觉,在隔离病房的传达室内根本就没有什么解剖室!” 我听后有些生气,想要辩驳,对方继续道:“据我们对袁大夫你的调查所知,你曾经服用过致幻药。” 郑秀敏立刻道:“如果单是袁大夫一个人的经历,我们可以认定他是在做梦或者是出现了幻觉,可我的经历跟他一模一样的,难道我也出现了幻觉?” 周国柱不疾不徐的回答:“你们俩同时被催眠后,就会经历相同的事情,不过我想知道催眠者的动机是什么?” “你们俩为何要在夜里去隔离病房楼内?”周国柱向我们追问。 郑秀敏表示:“我已经向你们队长鲁震波说清楚了,太平间内丢失了一具尸体,我和袁大夫一起追踪尸体到了隔离病房楼内。” 周国柱点头应,道:“这就对上了,我们也调查过太平间,据看守的翁伯讲,前天夜里,太平间根本就没有丢失尸体,这难道不是你们俩出现的幻觉?” 郑秀敏立刻卷起了牛仔裤的裤腿,露出了受伤的小腿,撕下创可贴,露出了被弩箭射伤的伤口,道:“可我身上的伤口总不会也是幻觉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突然到来 有了身份证后,我就是合法的公民。 在我经历的这个雨夜谋杀案后,很快就被刑警队的两位同志叫去问话。从监控录像是看不出有效的情况,转眼就到中午了,周国柱对瞿院长和夏科长道:“我们上午就先到这里吧!大家先去吃午饭,下午我们再继续探讨案情!” 夏科长应了,就对我和郑秀敏道:“你们俩也先去忙吧,不要离开市区,刑警队的同志随时都会找你们询问!” 我忙从挎包里取出了身份证和毕业证对他道:“夏科长,洪教授让我把这些证件复印后,交给你。” 他接过我的身份证和毕业证仔细看过后,就道:“好,你抓紧去照相吧,记住一寸免冠照片,要五张,你的证件我会复印的!” 郑秀敏带着我离开了会议室,走出行政大楼,我轻舒了口气,对她道:“没想到太平间门口也安装有摄像头。” 她没有回应,抬腕看了手表,对我道:“你真的不知道昨夜的谋杀案,可就发生在你值班的太平间门口!” 外面的天空阴着,估计今天还有雨。 我表示案发时,我正在入睡,况且就算没有入睡,雷雨声那么大,隔着铁门我也听不到。 郑秀敏和我一起往医院大门走出,路经停车场时,我看到了姓闻的小保安,他的神情有些慌张,见到了我,更是惊讶。 我特意在他身前停下脚步,然后对他道:“你好,我是医院看守太平间的袁成华,我们在保卫科见过的!” 他忙低下了头,没有作声。 郑秀敏拉着我匆匆走出了医院,顺着武珞路一直向西去,很快就在路边遇到了一家照相馆,推开了玻璃门,里面一个小姑娘正在服务台内低头吃面,见到有客人来,忙放下了筷子,起身对我们道:“两位是拍照还是取照片?” 我就道:“我们是来拍照的,一寸免冠照片,要五张!” 对方松了口气,从桌面的盒子里抽出一张软纸,擦拭了嘴上的油迹,道:“请跟我来!” 她一边引我们到摄影棚就座,一边询问:“你们是拍结婚证上的照片吗?” 郑秀敏立刻表示:“你误会了,就只给他拍证件照,我们急用,什么时候可以取?” 这个小姑娘将我按在了凳子上,让我坐端正,不要眨眼,就回到照相机后,一边调焦一边回答:“加急的话下午5点后就可以过来取,不过要收10元加急冲洗费用!” 郑秀敏应了,摄影师一声:“看这里!”她的手在空中一招,闪光灯亮起,拍照完成。 回到服务台,我询问要多少钱? “一共二十,你们还有什么需求吗?如果两位要拍婚纱照,我们这里可以优惠!”小姑娘收了钱,把收据递给了我。 郑秀敏随口道:“不用了!”就带我离开照相馆。 我们在附近一间土家快食店用午餐,郑秀敏特意点了两碗杂酱面跟两瓶行吟阁啤酒,对我道:“那个小姑娘居然把我们当成拍结婚照的,本姑娘可不想这么急着结婚,不过袁大夫你可以给盘姑娘一起来这家拍结婚照!” 喝下一口啤酒,我苦笑一声,道:“还是等青青苏醒后再说吧!” 在等待面条上来时,我的手机响了,郑秀敏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对我道:“你还挺忙的!” 我取出手机,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了盘贵的声音:“袁大夫,刚刚我妈给我打电话了,她要带着我堂弟一起看望青青,预计下午两点半到,你准备一下吧!” 一听未来的岳母要见我,我登时紧张了起来,匆忙挂断了电话。 郑秀敏看到了我的表情,就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如此紧张?” “盘贵打电话来称青青的母亲和堂弟要来医院,他让我准备一下,我该怎么准备呢?”我有些手足无措的,郑秀敏不慌不忙的道:“怕什么,有本姑娘在,保证不会让你在丈母娘面前丢脸的!”然后又向饭店的服务员道:“服务员,我们的面赶快上!” 一个穿着绣花土布衣衫的服务员应了,很快就端出了两碗杂酱面。 能够在这里吃到杂酱面还真是难得,来到武汉后,我没有遇到有卖烩面的。 吃完午饭,我匆匆付款,郑秀敏拉着我道:“走,先去为你休整一下,理发,然后去买些礼物!” 我就担心自己兜里的钱是否够?这次出来,为了安全,我只带了换开的零钱,一百块换开后,也不经花。 郑秀敏领着我走进了一条小巷内,这里还有一家小理发店,中午没有客人,理发师正靠在躺椅上打盹。 “师傅,理发!” 理发师应了,戴上了套袖,让我坐在椅子上,一边为我戴上遮布一边询问:“要什么发型?”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平常只理过平头,郑秀敏表示:“精神点的就行,我们赶时间!” 这个年轻的理发师应了,一甩额头的长发,手里剪刀和梳子就在我的头上飞舞,头发如同黑色的雪花般飘落。 郑秀敏在躺椅上坐下,试探着躺椅的质量。 理发师就对她道:“美女,你来我这里办张会员卡,我全年为你打八折,染发,烫发,拉直都包你满意。” 郑秀敏谢过了他,道:“不用了!” 这个理发师没有对我多语,反倒对郑秀敏喋喋不休的发出邀请。 终于理好了头发,对着镜子望去,感觉自己精神多了。 “师傅,多少钱?” 对方一本正经的道:“只要美女你肯在我们店里办会员卡,这位帅哥的理发费用可以免掉!” 郑秀敏微笑了一下,从包里取出了一张十元,道:“不用了,谢谢,以后我需要理发时再来找你!” 这个理发师忙追出了店,往郑秀敏手里塞了一张名片,上面写有一串电话号码。出了小巷,就被郑秀敏丢掉。 接下来就是购买礼物了,郑秀敏介绍:“初次见面,既不能太浪费,也不能太寒酸!” 我忙表示:“我这次出来身上没带多少钱!” 郑秀敏取出了一张银行卡道:“不用担心,有它呢!” 她领着我去了超胜量贩,买了两箱营养快线,两斤苹果,还有一些花生瓜子和糖,我拎着这些东西,在收银台,她将银行卡一刷,然后输了密码,就完成了付款。 “不知道盘贵的这个堂弟是否抽烟?”郑秀敏向我询问。 我表示也不知道,她就道:“不管了,烟还是得准备一盒!”她在隔壁副食店买了一盒黄鹤楼。 返回医院后,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进入了病房内,盘贵和另外一个男子正和一位老妇聊天,见我进来,忙过来迎接。 “这位就是青青的男朋友,袁成华大夫!” 第一百八十章 未来岳母 拜见未来的岳父母是件非常紧张的事情,但这是道坎,只要迈过,以后就好走了! 青青的母亲突然到来,在我的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女儿重病,作母亲的自然要过来看望,更何况还要看看未来的女婿。 这是一位典刑的农村妇女,个头不高,肤色黝黑,脸上布满皱纹,穿着深蓝色的土布衣裤,朝我望来,郑秀敏并没有随我一起进来,否则房间内可能还容不下。 盘贵介绍过我后,我忙回应:“伯母,您来啦!” 旁边还站了一个个头不高的年轻人,同样的装束和肤色,不过生了大鼻子跟厚嘴唇,见到我,忙用湖北口音介绍:“妹夫你好,我是青青的堂兄,名字叫盘成。” 我放下了手里的礼品,盘贵示意堂弟跟他一起坐在陪护床上,然后请我坐在沙发上,跟他母亲相邻而坐,询问道:“袁大夫,郑军医呢?” “她还有别的事,要晚一些才能回来!”我回答。 盘贵的母亲和堂弟不住的打量着我,我忙打开了营养快线的箱子,取出了饮料请他们饮用。 “小伙子,听说你还是一名大夫?”这位妇人用微弱的声音向我询问,我点头应了,回答:“是的,我原来在洛阳矿山医院上班,现在在省医院实习!” 对方叹息了一声,眼里含着泪水,我则紧张不已,也不敢多说话。 盘成就向我询问:“青青她还能苏醒吗?” 我回答:“这个我也不敢肯定,但曾经有昏迷多年的植物人苏醒过来的情况,前提是一定要照顾好病人的身体,多陪病人聊天!” 盘贵的母亲再次发出了一声感叹,用蓝布手绢擦拭眼角的泪水。 盘成就表示:“袁大夫,多谢你对我青青妹妹的照顾了!我伯父他身体不好,这事我们还一直瞒着他!” 我还没有回答,盘贵的母亲就对我一本正经的道:“袁大夫,青青现在成了植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苏醒,也可能永远都无法苏醒,你没有必要一直守着她,你还年轻,如果你离开青青,我们绝对不会怪你的!” 盘成也表示:“袁大夫,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如果让你把青春都浪费在青青妹妹身上,我们一家都会过意不去的!” 我忙表态:“你们不用担心和愧疚,我既是一名医生,也是青青的男朋友,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病人和恋人的,我会一直照顾她,直到她苏醒为止。” “可要是青青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呢?”盘贵的母亲向我询问。 我鼓足了勇气,表示:“那我就照顾她一辈子!” 他们俩没有在说话,盘贵道:“娘,你和我爹就放心吧,袁大夫不是一般人,我相信他是个一言九鼎的男人!” 没多久,郑秀敏敲了门,盘贵忙向大家介绍:“这位是洛阳军区的郑军医,她也在照顾青青。” 盘成见到郑秀敏,露出了惊讶的眼神,忙起身点头道:“你好,我叫盘成,是青青的堂兄!” 郑秀敏礼貌的回应,便对我道:“袁大夫,你们科长叫你过去一趟!” 我忙应,盘贵也道:“阿成,你陪我娘在这里休息,我跟袁大夫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等下会有特护来照顾青青的,到时候,你最好出去回避一下!” 盘成有些不明白,郑秀敏忙从我口袋里取出了黄鹤楼香烟,塞到了他手里,道:“我们也不知道你是否抽烟,这包烟是袁大夫买来送你的!” 青青的母亲对我们道:“你们去忙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会!” 我们仨离开了病房,郑秀敏当即对盘贵道:“市刑警队的人给你打电话了?” 盘贵点头应了,道:“就是向我询问昨夜在太平间外发生的事情,电话里也说不清,我会向他当面解释清楚的!” 来到医院保卫科,我们在会议室内见到了周国柱等人,夏科长和游队长也在,我忙向他们介绍了盘贵。 尚宝丰就开始对盘贵例行询问,夏科长将我叫道一旁,道:“你的照片拍了吗?” 我点头应了,他把身份证和毕业证还给了我,道:“太平间外的命案还有隔离病房楼内的解剖室,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搞的我焦头烂额,不过也除掉了曹哲成这个赖皮,你以后尽量少惹事,上班就守住太平间即可!” 他又补充:“老曹的尸体在太平间内暂放。你可要看好,绝对不能损坏和丢失,否则你的饭碗就丢了!” 我应了,他让游队长向我介绍消防知识跟太平间的重点工作。 等游队长介绍完毕后,尚宝丰也录好了盘贵的口供,向周国柱征询后,就示意我们可以离开了。我忙向他们告辞,郑秀敏带着我们俩出了会议室,离开行政楼,然后向盘贵询问:“伯母这次来武汉不知要停多久?” 盘贵回答:“我父亲身体不好,所以我母亲来这里也不能多停,明天就回去,你在军区招待所的房间退了吗?” 郑秀敏回答:“没关系,我只是担心你们的安全,凶手可能会将你们俩灭口!” 盘贵没有害怕,我忙反问:“可我们都没有看到昨夜的谋杀案,凶手为何会将我们俩灭口?” “可凶手不知道啊!”郑秀敏分析:“我们都被刑警队的人叫来问话,如果被凶手得知,就可能将我们灭口,我倒不怕,你们在太平间内千万不要开门,如果迫不得已开门,也要做好警戒!” 我们准备往病房楼返回时,郑秀敏道:“我要得去拿袁大夫的照片了,你们先回病房去吧!” 盘贵道:“袁大夫,我们还是去太平间察看一下吧,我心里感觉很不踏实!” 我应了,我们俩便往太平间赶去。 太平间的大铁门在白天也是关闭的,我按了门铃,翁伯开门,见是我们俩,有些疑惑,但还是请我们进来。 “你们俩是为曹哲成的命案而来的吧?”翁伯猜测道。 我应了,盘贵道:“翁伯,我想看下老曹的尸体!” 翁伯在椅子上落座,道:“就在停尸床上,你们自己进去看吧,不过你们要有心理准备,这家伙死得很难看!” 在太平间的停尸床前,我掀开了白床单,床上曹哲成的尸体已经被清理过,但他的嘴大张,双目圆睁,充满了惊恐,身上没有穿衣服,露出了几处被电击过的伤口。 “死者是被电击棍电死的,刑警队的人只需要查电击棍的来源即可。”我表示。 盘贵的脸色有些难看,辩驳道:“电击棍这种东西虽然是管制物品,但只要有钱,不用身份证登记也能买到,武汉市的夜里其实也很乱的,但这些流氓混混只敢欺负落单的外地人。” 在曹哲成的手牌处,我看到他的手臂内侧刺着一个“忍”字。 第一百八十一章 郁闷的晚宴 有些谜语,我们猜不出来就会一直耿耿于怀,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弄出谜底。 蛮横不讲理的老曹在雷雨夜被人杀死,就在太平间外,我亲眼目睹了经过,但我跟他不熟,也无法指认凶手,就不再多管。 他死的很难看,死状令我们印象深刻,以至于离开太平间后,盘贵还有些惊讶。 “我妈和堂弟好不容易来武汉一趟,我打算请他们一起吃个饭,你和郑军医一定要参加。”盘贵向我请求。 郑秀敏把照片交给我,道:“我不想参加,你们去吃饭吧,我留在病房内照顾青青!” 盘贵有些可惜,我则拿出行礼包,从里面取出了五百块钱藏在身上,作晚上请客的费用。天黑后,盘贵就领着我们出了病房楼,准备去吃饭,不过在病房楼门口,遇到了一位似曾眼熟的女子。 “翠娥,你怎么来这里了,不用在饭店帮忙吗?”盘贵疑问。 我这才记起,这个叫翠娥的女子是盘贵所租房子附近一家饭店的服务员。 翠娥回答:“阿贵哥,婶母来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来迎接!” 盘成打量着翠娥,就向盘贵询问:“堂哥,这位是?” 盘贵随口介绍:“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我经常在她家开的饭店里吃饭。” 翠娥略有些不高兴,但很快就道:“阿贵哥,我已经在我家饭店里准备了一桌酒宴,为婶母接风,你们不来,这桌酒席可就白费了!” 盘贵有些为难,我忙道:“阿贵哥,翠娥姑娘一片好意,我们怎能辜负呢?” 盘成也劝道:“堂兄,袁大夫说的很对,我们不能辜负翠娥姑娘的心意!” 盘贵解释道:“可饭店离这里太远,我妈身体不好,只怕不方便!” 翠娥当即亮出了手里的钥匙,表示:“我早有所料,所以我把饭店里的面包车开来了,包接包送,赶快上车吧!” 这时我们就听到一个保安嚷道:“谁的面包车,不能停在消防通道上!” 翠娥忙应了,拉着盘贵就走,我和盘成忙扶着青青的母亲跟了出来,这辆面包车的后座还是临时增加的有些不稳,里面弥漫这一股鱼腥味。 “你们坐稳了,我要开车了!”翠娥发动了面包车,就朝医院外驶去。 到黄陂区,已经是七点多了,面馆内食客不少,翠娥却直接把我们领入里面一个包间内。请我们坐下。 我发现这包间也是临时腾出来的,还有一股霉味。 不过酒菜很快就端了上来,又是碗又是碟的,摆满了一桌,啤酒拎了两扎,翠娥在空位上坐下,对我们道:“酒菜已经上齐,我们可以吃了,大家不要客气!” 这气氛有些怪怪的,究竟是盘贵请客还是翠娥请客? 翠娥不断为青青的母亲夹菜,向我和盘成劝酒。 盘贵闷闷不乐的饮着闷酒,我不知道翠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酒足饭饱后,盘成用微醉的双眼打量着翠娥,然后向盘贵道:“阿贵哥,我今晚就睡你租的房子里,不去医院了!” 盘贵忙道:“这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你,我还有妹夫一起去住,让翠娥姐送婶婶回医院!”盘成醉意朦胧的道。 盘贵不再理他,把我拉到一旁,往我手里塞了一卷钱,低声道:“袁大夫,你出去找收银员把饭钱结了,一定要付清,我不想这顿饭吃的不明不白!” 我忙要推辞,道:“阿贵哥,我有钱,这就去结账!”说着就要把手里的钱还给他,盘贵大手在我后背一推,就将我推出了包间。 来到收银台,我看到一个胖女子正在数钱,就道:“老板娘,里面包间结账,多少钱啊?” 对方没有听懂,询问:“你说什么?” 我放缓了语速一字一句的说:“里面包间结账,多少钱?” 胖女人打量着我,询问:“你付账?你和盘贵是什么关系?” 我的酒劲也上来了,有些难受,便道:“多少钱,我付账,这还要表明我跟盘贵的关系才行吗?” 胖女人嘟囔道:“这都是翠娥这个死妮子张罗的,你给五百块吧,多了不退,少了你也不用补!包车的钱就给你们免了!” 这一顿饭就要五百块,也太贵了,可我不得不把五百块放在了柜台上,道:“开张发票!” 对方接过钱,仔细查验后,道:“没有发票,我给你写个收据,一样能报销的!” 拿着胖女人写的一寸纸条,上面的字龙飞凤舞,除了钱数能看清外,其他的我一个字也分辨不出来。 翠娥扶着青青的母亲,盘贵扶着盘成一起出了饭店,翠娥请我照顾青青的母亲,她去开车。 盘成就忍不住向盘贵质问:“堂兄,你什么意思啊?不让我住你那里,还有你对翠娥姑娘不满意,你是不是已经有女人了?” 盘贵忙呵斥道:“你别胡说,青青现在都成这样了,我哪有心思找女人结婚啊!” 翠娥用面包车把我们又送回了省人民医院病房楼内,我取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有五六个未解电话,才忽然想到:“糟了,我忘了去接翁伯的班!” 盘贵就道:“那你赶紧去接班,把这箱奶还有这盒黄鹤楼拿着,送给翁伯作赔礼!我安置好后,就去找你!” 我赶到太平间时,刚要按门铃,铁门就自己开了。 进入值班室,放下礼品后,我发现翁伯脸色铁青,躺在床上直抽搐,忙从挎包里取出了《本草纲目》掰开他的嘴,让他咬住,就开始为他检查。 翻开翁伯的眼皮,他双眼的瞳孔散大,眼球在迅速旋转。 我取出了针具包,开始为他针灸抢救。 就在我专心施救时,就听到停尸间内传来了走动声,难道里面还有人? 我把一枚亳针扎入了翁伯的曲池,风池,足三里等穴,然后朗声询问:“谁在里面?” 太平间里的声音登时停止,我抬头一看,进入停尸间的门也虚掩着,忙从针具包内拿出一枚三菱锥握在手里,悄悄朝停尸间内望去,没有看到人,便闭起了眼睛。 在信阳罗山县灵山寺附近的佛堂内,延续法师曾经为我开了天眼,不过我很少使用。 一闭上眼睛,虽然视野里一片漆黑,我却能够看到鬼魂。 老曹的鬼魂围着他的尸体不断徘徊,嘴里骂道:“居然敢杀老子,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吃了一惊,老曹的鬼魂怎么还在这里,那我们岂不是会很危险,不知道鬼差老黄今夜会不会来捉走他的魂魄? 老曹的魂魄突然朝我这里瞪来,呵斥道:“看门的,你一定知道我被杀的真相,你为何不肯向警方指认凶手?” 我忙关闭了停尸间的门,睁开眼睛,对里面道:“我没有看到谁杀的你,怎么作证?” “你撒谎,我知道你看到了,只不过你不敢出面作证!” 第一百八十二章 阳火阴魂 有些顽固至极的人,死后也要化作冤魂厉鬼,对活人纠缠不休。 我忘了来接翁伯的班,赶来后,却发现翁伯得了急病,忙取出针具包为他抢救,而在停尸间内,我看到了曹哲成的魂魄。 这个老曹的魂魄不是已经被高级鬼差老黄带走了吗? 可他的魂魄已经发现了我,抢出了停尸间,伸出鹰爪般的双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虎口开始用力,嘴里骂道:“让你见死不救,让你不肯指认凶手,我掐死你!” 我想要反抗,却发现床上的翁伯再次发病,四肢抽搐的更厉害,嘴里也开始吐出白沫,还把《本草纲目》吐了出来,我担心他会咬断自己舌头,忙用双手去掐他的双颊,但我也被老曹的鬼魂掐的喘不上气来。 这时太平间的铁门打开,一阵凉风吹了进来。 “袁大夫你怎么了?” 我听到了盘贵的声音,老曹立刻松开双手,逃进了停尸间内。 终于能够呼吸了,我把《本草纲目》再次塞入了翁伯的嘴里,取出一枚亳针,刺入他的颊车穴,令其牙关不能咬合。 盘贵似乎也看出了什么异常,立刻摸出一道黄符,贴在了翁伯的额头。 翁伯登时安静了,后面跟进来的盘贵就疑问:“这太平间里还闹鬼吗?” 我继续从针具包内取出亳针,为翁伯抢救,盘贵自言自语道:“这可怎么办?要不赶快把翁伯送去治疗吧?” 盘成在椅子上落座,询问道:“这位老伯怎么了?是中邪了,还是生病了?” 看到翁伯平静下来,我松了口气,道:“不用了,我能医治的!”当我再去取亳针时,却发现已经没有了。 这套亳针遗失不少,却救过我不少次性命。 我坐在了床边,闭上眼睛,就看到盘贵和盘成兄弟俩身后冒着黄光,肩膀上冒着火,老曹的鬼魂惧怕阳火,不敢出来。 盘贵拿起杯子,为翁伯泡了铁观音茶,扶他饮下一些。 翁伯睁开了眼睛,缓缓的询问:“袁大夫,你们来了,我这是怎么了?”说着就撕下额头的道符。 我忙道歉:“实在对不起,我有事接班晚了,你刚刚发病了?” 翁伯从床上坐起,我忙拔出他身体上的亳针,盘贵也表示:“我娘和堂弟来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就把接班的事耽误了,实在对不起,这箱奶跟这包烟您拿着!” 盘成醉醺醺的道:“翁伯,你刚刚发病时好可怕,幸好袁大夫医术高超,救好了你!” 翁伯有些不悦,抬腕看了表,道:“已经十点多了,我得赶快回去,烟就不必了,我把这箱奶拿走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他匆忙拎着营养快线离开了太平间,盘成立刻往床上躺去,盘贵坐在了椅子上,询问:“袁大夫,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翁伯真的是犯病了?” 我不好回答,取过铁观音喝了一口。 躺在床上的盘成就道:“这里就一张床,还这么窄,你们俩怎么睡啊?” 盘贵打开了停尸间的门,一股寒气冒出。 “里面的空床多的是!” 盘成当即道:“那是为死人准备的,我可不敢跟死人抢床位,你们俩去睡吧,我困了!”说着闭上眼睛就呼呼大睡起来。 盘贵走进了停尸间内,朝老曹的尸体走去。 我闭上了眼睛,看到老曹的魂魄吓的往解剖室退去,嘴里叫道:“你别过来,你赶快出去!” 不过他的声音盘贵却听不到。 我跟进了停尸间内,追进了解剖室,看到老曹的鬼魂跳进了大池子内,把里面的尸体弄得哗哗作响。 停尸间内的盘贵也闻声追了进来,我示意他不要紧张,然后对大池子内道:“你已经成为鬼魂,就赶快去投胎吧,何必强留人间呢?” “投胎?像我这种人还能投胎吗?鬼差要把我送入地狱受刑,我才不会乖乖受刑呢!”老曹的鬼魂叫嚣。 看到他如此顽固,我就警告道:“你最好赶快去你应该去的地方,不然我就去请老黄过来捉你回去!” 对方发起狂来,附着在了大池子内的一具尸体上,便往外走。 我立刻退出了解剖室,对盘贵道:“你赶快把道符贴在解剖室门上,然后守住这里,我没有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开门!” 盘贵应了,把刚刚那张道符贴在了解剖室门上,向我追问:“你要去哪里?” 我回答:“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休息会!”说着便找了一张空床,在上面躺下。 一闭上眼睛,我迅速进入药材仓库,从里面取了朱砂,硼砂,生石灰等驱鬼辟邪药物,然后离开仓库,撒在了解剖室和停尸间门口,就飘出了太平间,朝隔离病房飘去,希望能找到鬼差老黄。 我飘到了隔离病房楼大院门口的铁栅栏门外,对着里面大叫:“老黄,鬼差老黄,你在不在?” 里面无人回应,我只好穿过铁门,来到传达室,就看到驼背老钟,无颜女还有一个陌生男子正在房间内聊天。 这个男子穿着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用沙哑的声音道:“我们要严格提防,市刑警队的人还在医院保卫科内没走!” 我再次看到了传达室墙壁上的这道门,忙飘了进去,再次看到解剖台,铁笼子,还有存放尸体的水泥池子,以及存放标本的玻璃器皿。 这究竟怎么回事呀,茹鹏飞用金属探测仪都找不到这间秘室,却又重新出现了? 我忙飘出了解剖室,就发现我身处传达室后面的卧室内,原来解剖室在传达室正下方,距地面至少有两米五的距离。 卧室柜子下的地面也有一条通往地下解剖室的秘道,刚刚那名男子带着无颜女进入了解剖室内,然后从大池子里挑选尸体。 池子里的尸体都已经被泡的肿胀发白,其中有一具尸体的面孔好像在哪里见过? 进来的这名男子把这具尸体用铁钩子捞出,放在了解剖室上,打开手术箱,拿出柳叶刀,就开始剥尸体的脸。 无颜女回答:“爸,没用的,这是一具男尸!” 男子却表示:“管他男尸女尸,现在年轻女尸不好弄,翁伯把太平间看守的很严,到了夜里,太平间又轻易不开门!” 我又惊又怒,原来这对父女俩是用尸体上的脸皮做移植实验,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成功的。 皮肤移植手术的要求很高,最好是同体皮肤移植,如果非得用他体皮肤移植,还需要血型配对,绝不是单单割下别人的脸,缝在病人脸上这么简单。 这具尸体是陈辉的,我才辨认出来,也是看到尸体手腕上的毒蝎刺青。原来从太平间偷走陈辉尸体的并不是鬼差老黄,而是另有其人。 我的魂魄往地下穿去,一直往下游有十几米,才靠近地下研究所的顶部。 无颜女的父亲也绝对不是普通人,或许他还能进入地下研究所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地下暗夜 你绝对不会知道这世上存在另外一个空间,这里生活着跟我们思想不同的一群人。 被社会强制隔离的有三类人:一种是罪犯,第二种是精神病人,三是传染病人。 我通过游魂方式进入湖北省人民医院隔离病房的地下研究所,普通人是不可能进入的,就算这里的研究人员也需要通过三道门才能进入。 深夜的研究所内仍然有人员工作,处于好奇,我往隔离病房游去,在昏暗的灯光中,走廊两侧的病房静悄悄的,似乎一切正常。 我进入了左边第一间病人内,这里灯光明亮,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两名身着紧身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强行将一名中年男子按在橡胶病床上,熟练的用床上的塑胶镣铐将其拷上。 这个中年男人有些秃顶,大腹便便,嘴里嚷道:“放开我,我不要被锁着睡觉!” 左边的工作人员就呵斥他:“你不想被锁着入睡,就乖乖把药喝了,不然你夜里发起狂来,害得其他人都不能睡觉!” “我保证不会发狂,我保证,你们别锁我,你们锁着我,我睡觉时就会做噩梦!”这个秃顶男子开始求饶。 右边的工作人员就道:“那你就把药喝了!” “我不喝药,喝了药,我在睡梦中就会别恶鬼剥皮抽血!” 俩工作人员同时发出了冷笑,一人按住了这个男人的脑袋,另外一人趁机用木球塞入他的嘴里,以塑料胶带封住了他的嘴。 两人处理完毕后,就准备离开,其中一个叮嘱道:“夜里可别尿床,尽量憋着,我们每隔一个小时会来巡视一次!” 这俩人关上了房间内的灯,转身离去,只剩下病床上这个中年男子仍在剧烈挣扎,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我直接穿过病房的隔墙,来到第二间病房内,这里的病人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男人,个头不高,脸色苍白,一脸痛苦的表情,看到俩工作人员进来,忙道:“不用麻烦你们了,我喝药!”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就从手推车上取出一杯褐色的药水,病人一饮而尽,另外一个工作人员询问:“你服用了这药后,睡觉做噩梦吗?” 老男人摇了头,道:“梦到死去的亲人和活着的儿女算不算是噩梦?”他的口音有些耳熟。 “老蔡,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老伴已经在前天病逝,也是热病!”一个工作人员低声道。 老蔡听后全身颤抖起来,但很快就追问道:“那我的儿子女儿,还有孙子孙女呢?” 这个工作人员缓缓的道:“这本来是保密的,但看在你如此配合我们工作,又时日无多,我破例告诉你,你的儿子和儿媳都被查出是阳性携带着,幸好还没有往下传播,他们在你们当地的医院接受观察治疗,你的女儿和女婿是隐形携带着,处于被观察状态!” 老蔡浑浊的眼球里又生出了希望,躺在了病床上,嘴里念念叨:“悔不该当初,贪图一时之利而悔恨终生!” 我听到第三座病房内已经传来野兽般的吼叫声,引得其他病房内的病人开始骚乱,这个老蔡也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俩工作人员忙离开病房,朝隔壁奔去,打开房门后,就看到一个壮男正在疯狂的将脑袋撞击橡胶墙面,嘴里嚷道:“放我出去,我不呆在这里,我是正常的,我不是艾滋病!” 我穿过橡胶墙壁,看到这个壮男迅速扑向俩工作人员,嘴里发出了野兽般的吼叫声,先进来的这人已经被扑倒,忙往后退去,但这个壮男抓住了他的左脚踝,张嘴就咬下。后面这个工作人员立刻从手推车内取出一支针筒,迅速扎入壮男的脖颈内。 壮男登时昏迷,被扑到的工作人员忙察看自己的脚踝,幸好防化服很结实。 对面房间内传来了一个老男人的声音:“你们千万不要打他,他也是一时冲动!” 这座地下隔离病房内太过危险,我不想再继续察看,就转身返回地面,回到解剖室,看到这个老男人已经剥下了陈辉的脸皮,放在白色的搪瓷盘内。他正用力拖着陈辉的尸体往大池子里丢去。 无颜女在紧张和胆怯中躺在了解剖台上,准备接受换脸手术。 “爸,你为何不给我换那个得了乳腺癌女人的脸,那至少还是女人的脸!”无颜女询问。 老男人费力的将陈辉的尸体丢入了大池子内,坐在池子沿上大口喘着气,然后回答:“爸不是给你说了,那个女人是经过登记的,况且她还有亲人朋友,你换了她的脸也不敢出去见人!” “爸,我害怕!”这个无颜女低声抽泣起来。 老男人忙起身来到解剖台前安慰女儿:“好妞妞,别怕,有爸爸在,我们得赶快开始手术,时间不充足了!” 无颜女停止了哭泣,点头应了,就闭上了眼睛。 老男人从器械箱内取出了针筒,为女儿进行全身麻醉。 当我看到他用柳叶刀将自己女儿被毁容的脸生生剥下时,我再也无法忍受,忙逃出了解剖室,返回传达室内,就看到驼背老钟正在对着一尊白瓷观音的像烧香膜拜,嘴里念道:“求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保佑我苦命的侄女,保佑老陈手术顺利!” 原来这个老男人姓陈,这么说无颜女也姓陈,难道真的就是当初被追求者毁容的陈淑萍吗? 不过那个老黄又是什么人? 当我飘出传达室,来到隔离病房的大院内,就看到一个戴着草帽的灰衣人正对这大门而站,我吃了一惊,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人还是鬼魂。 借着大门口昏暗的路灯,我看不到这人的影子。 对方转过身来,摘下草帽,用呵斥的语气对我道:“你又来了,当你知道的秘密越多,你就越危险,如果你不能让我相信你可以保守这里的秘密,那我只有让你永远闭嘴!”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我惊慌的询问。 “这都不重要,我不想杀你的,你赶快保证!”对方用嘶哑的声音叫嚣。 我忙举起右手,冲天发誓道:“我可以发誓,绝对保守这里的秘密,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老黄显然不信,从草帽内取出一条金黄色的丝线,打了个活结,对我道:“我要检验一下你是否撒谎,把它套入你的脖子里,如果你撒谎,它就会发出金光,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它就不会发光!” 我非常质疑这条丝线是否真的有测谎的功效,但对方已经把绳套套入了我的脖子上,示意我重新发誓。 “我袁成华对天发誓,如果我将这里的秘密泄露给别人·······”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这条丝线已经在迅速收缩,如果力道充足,就可以把我的脖子切下。 第一百八十四章 暗夜惊魂 对于杀生,全凭强者的一念之力,他若不想杀你,就会留你一条性命,如果他要杀你,绝不会手下留情。 人既如此,鬼更甚至。 鬼杀人更容易,我被鬼差老黄设计,他把套入我脖颈内的丝线用力收缩,准备切下我的脑袋,就在我双手乱抓,即将尸首分离时,我的额头发出了一道黄光,震开了鬼差的双手,紧接着我就看到一张道符贴在了我的额头。 “探幽道长!”我格外惊讶,但环视四周,却没见到其他人影,老黄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居然有高人相助,但我不会放过你的!”说着欺身前来,双指在身前一点一画,这根丝线再次将我勒住。 我双手想要抓住丝线,却抓不住,额头上的道符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顺着我的头部就往脖颈滑下,挡住了丝线的勒力。 老黄再次被震开,嘴里嚷道:“你今天有高人相助,我就暂且扰你一命,但倘若你胆敢把今天所见的秘密向他人道出,我一定会索你性命的!” 丝线在我脖子上逐渐放松,我剧烈咳嗽起来。 老黄戴上了草帽,纵身跃起,就轻松的跳到了隔离病房的楼顶,消失不见。 我撤下了脖子上的丝线,丢在地上,丝线迅速引燃,化作一道灰烬。 这里不安全,我赶快往太平间返回。 回到太平间内,值班室内只有盘成在床上呼呼大睡,我进入了停尸间,就看到盘贵站在我床边,正在用力摇我的身体。 我忙跟躯体融合,睁开眼睛,发现额头上真的贴着一张道符,就摘了下来。 盘贵见我醒来,忙道:“袁大夫,你可算醒来了,你刚刚是不是做恶噩梦了,就跟翁伯发病是一个样!” 我摸了自己的脖子,没有流出血,便放了心,坐起来,道:“我刚刚的确做了个噩梦,不过已经醒来了,你怎么把道符贴我额头上了?” 盘贵便道:“我看你对翁伯发病时用道符贴在额头非常有效,就照做了,可惜我不会扎针救人!” “这张道符的确很有效果,我要随身携带了!”我把道符叠成了三角状,放入了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时间,已经快凌晨5点了,就对盘贵道:“你也累了一夜,赶快睡会吧!如果不介意,就在这里睡,我觉得尸体反而比活人更可靠。” 盘贵表示不用,他离开停尸间,返回值班室内,趴在桌子上入睡。 我忽然想到这张道符不是贴在解剖室门上,而解剖室里囚禁着老曹的鬼魂,我去隔离病房不就是为了寻找鬼差老黄,让他来捉走老曹的顽魂,但中途遇到了别的事情,给遗忘了。 想到这里,我后背一冷,忙朝解剖室走去,看到门上的道符已经被揭下,就暗道不好,忙推门进入,只见里面一片狼藉,忙闭上眼睛,仔细搜寻老曹的鬼魂,但早已经没了踪迹。 睁开眼睛,只见玻璃缸已经被推倒,幸好没有破碎,里面的残肢断臂和人体的各种器官流了一地,一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爬在大池子的沿上。 我忙朝停尸间外赶去,到了值班室内,闭上眼睛继续搜寻,根本就没有老曹的魂魄,再打开铁门,外面也是一片空荡,只有环卫工人的身影。 “完了,这下把老曹的鬼魂放了出去,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盘贵跟了出来,向我询问:“袁大夫,怎么了?” 我淡淡的道:“被囚禁在解剖室内的厉鬼被你释放出来了!” 盘贵有些疑惑:“厉鬼?” 我解释道:“你不是见到翁伯和我都发病,其实我们是在睡梦中被厉鬼缠身,不信你可以去看下解剖室内!” 返回值班室后,盘成也苏醒过来,上完厕所,就向我们询问:“你们俩还没有睡吗?” 盘贵没有回答,跟着我径直朝解剖室赶来,盘贵也好奇的跟来,眼前的一幕吓的他当即小便失禁,瘫坐在地,盘贵也被吓的浑身颤抖。 我便对二人道:“我来收拾这里的器官尸体,你们负责往玻璃缸内添加福尔马林,然后把地面拖一下,幸好这些玻璃器皿足够结实,不然我可就无法向医院交差了!” 盘成吓的直打嗝,盘贵就将他拖了出去。 看到这些液体和残肢,我也有些恶心,便到柜子里拿出了就剖时穿的一次性塑料无菌卫生衣,戴上口罩帽子和乳胶手套,开始收拾残局。 盘贵让他堂弟去值班室卫生间内冲洗拖把,他自己进来,向我询问:“袁大夫,我该怎么帮你?” 我就对他道:“你用玻璃缸把大池子内的药水往玻璃缸内加入,加满为止!” 我们忙了足足有一个半小时,终于赶在翁伯接班时将解剖室整理出来。 翁伯看到我们三人一头的汗,不由疑问:“你们也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盘贵疑问:“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啊?” 我忙解释:“就是药水撒了,不过我们已经清理干净了!” 翁伯用怀疑的眼神进入了停尸间内仔细察看,确认没有缺少什么后,就来到解剖室内,这些检查了所有的玻璃器皿,道:“还算可以,你们可以下班了!” 离开太平间后,我走在林**中,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我领着盘贵兄弟俩到医院的食堂内吃了早饭,这兄弟俩都爱吃酸辣米粉,我要了稀饭和馒头就着咸菜食用,然后为青青的母亲带了稀饭包子。 回到病房内,青青的母亲已经在为青青擦脸,看到她被剃光的头部,不禁潸然泪下。 盘贵就道:“妈,你赶快坐下歇息,这事不用你来做,我已经请了护工来照顾妹妹,袁大夫为你带了早饭来,你趁热吃吧!” 我察看了病床上的青青,她依然在安静的沉睡,头顶已经冒出了一丝黑色的头发茬,用不了多久,她的头发就会长出。 “伯母,你继续坐,我要去跟着洪教授查房了!”我对正在喝稀饭的青青的母亲道。 对方点头应了,我穿好白大褂,拿上笔和本就离开病房去找洪教授。 又是暂新的一天,也是忙碌的一天,很快我就将昨夜差点亡命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查到青青的病房时,我特意向洪教授介绍了青青的母亲,洪教授向她点头问好,并且道:“对与植物人的护理,不仅要保持病人身体上的整洁健康,更重要的是病人心理上的稳定,说句不好听的比方,我们中国人讲究事死如事生,对于植物人更需要对其加大精神上的治疗,虽然她现在还是昏睡不醒,没有任何感觉,但在以往的案例中,植物人的苏醒无一不是病人家属坚持不懈的精神照顾。” 盘贵忙向母亲询问:“妈,你听懂了吗?” 她回答:“妈听懂了,我们什么时候把你妹妹接回家去,我天天陪着她?” 第一百八十五章 保持缄默 如果家有一重大病人,那么这个家即便有万贯家财也会迅速耗尽。 洪教授的意思很明确,“植物人”的后期治疗不仅从身体上,还要从精神上同时治疗,而后者更为重要。 青青的母亲就萌发了把青青接回老家疗养的想法,但被盘贵阻止。 洪教授带着我们这群实习生继续查房,脑科的病人大部分是外伤,还有一部分是脑中风,以老年人为主,这里的脑科分的比较详细,治疗方式也各不相同。 查过房后,这些实习生就跟着各自的老师学习写病历,而我则向洪教授告辞,返回病房。 郑秀敏已经赶来,盘贵对我俩道:“我妹妹就有劳你们照顾了,我要送我母亲和堂弟回家,家里还有老父亲需要照顾。” 等他们都离开后,特护梅秀英也来为青青做护理,我便邀请郑秀敏一起去聊天。 来到天台上后,郑秀敏便对我道:“你是不是也跟着我学的,来天台上对话,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机密吗?” 我望着阴涩的天空,苦笑一声道:“昨夜我差点去见阎王爷!” 郑秀敏在石台上落座,追问道:“你又去冒险了?” 我点头应了,回答:“隔离病房那里的情况我已经基本上熟悉,我们遇到的那个驼背老头和无颜女也算是可怜的受害者,陈辉的尸体正是被他们偷取的,你猜他们偷尸体的目的是什么?” 清风吹乱了郑秀敏的长发,她伸手拢了一下头发,对我道:“别对本姑娘卖关子,本姑娘没这个耐性!” “换脸!” 我只好道:“他们偷尸体是为了给无颜女换脸!” 陈淑萍拒绝了追求她的同学,这位同学恼羞成怒就用实验室里的硫酸将其毁容,陈书评的父亲在走投无路之下,自己学医,然后通过走关系,在省人民医院隔离病房做了看门的。 郑秀敏就追问:“他为什么要选择在传染科病房看门?” “因为传染科病房情况特殊,适合掩饰身份,我想他不仅在隔离病房看大门,还会跟着医生来太平间的解剖室内观看解剖尸体,甚至通过某种方式观摩手术台上医生做手术。这一切都只为给他女儿整容!” “那隔离病房传达室后面的解剖室是怎么回事?”郑秀敏追问。 我推测道:“那个解剖室有可能是陈淑萍的父亲挖出来的,或者干脆利用日军留下的秘密解剖室,这间解剖室显然已经被废弃,却没有被摧毁。” 陈淑萍的父亲还有这个驼背老钟加上以前看传染科看大门的老黄等人一起努力,最终选择了陈辉的脸皮,为被毁容的陈淑萍作移植,当然这是不可能成功的。 “换脸”也就是面部皮肤移植手术的要求非常严格,而且要求是活体移植,陈辉已经死了有两三天了,面部的皮肤早就缺氧坏死。 郑秀敏就质问:“他们为何要选陈辉的面部皮肤作移植呢?” 我当然不知道为何,只能推测。 陈辉就是将陈淑萍毁容之人,他依仗自己是官二代和富二代,向陈淑萍求爱被拒后,恼羞成怒将其毁容,不过他的家人通过疏通关系,上下打点,陈辉很快就出狱了,本来是医学生,出狱后沦为社会上小混混,更加暴虐蛮横,这也是他缺少父母管教所致。 郑秀敏向我询问:“那你为何会差点丧命呢?” 我解释:“当我以游魂状态撞破了这个秘密后,被鬼差老黄得知,如果我不能保守这个秘密,他就会将我灭口,不过他还是不相信我,准备将我灭口,多亏盘贵撕下解剖室门上的道符贴在我的额头,救了我一命!” “那你将这个秘密告诉我,就不怕鬼差老黄找你算账?” 我在郑秀敏身前站定,缓缓的道:“你会保护我的,是吗?” 郑秀敏严肃的回答:“是的,可对方是鬼差啊,我又不是谭道长,怎么保护你?” “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倘若我一旦出现不测,你立刻请市公安局的同志搜查传染科病房的陈淑萍父女还有看门的驼背老钟,至于鬼差老黄,我们也无可奈何!” 天空出现了一片阴云,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郑秀敏对我道:“你最好不要出事,否则我可不会替你照顾盘青青!” 我们商定后,就返回了病房内,接下来的生活归于正常,盘贵依然每天去打零工,我白天跟着洪教授学习,晚上去太平间上班。 接班时,我看到翁伯脸色非常难看,而且身上的卡其布外套不仅皱巴巴的,手腕上还有几道抓痕,他坐在椅子上,喝着铁观音,对我缓缓的道:“袁大夫,你晚上要严加防范,记住不是医院的领导,谁叫门都不要开!” 我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在这里弥漫,忙询问:“翁伯,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身体又不舒服了吗?” “没什么,死人好糊弄,小鬼太难缠。”翁伯站了起来,来到停尸间门口,打开了门,引我进去核查存放尸体,我看到先前停放在停尸床上的鹿士臣和沙莎两人的尸体都已经被家属领走,现在停尸床上只剩下老曹的尸体,肤色铁青,已经出现了尸斑。 “一定要看好这具尸体,老曹虽然死了,但尸体却成为他家人谋财的工具!”翁伯叹了一口气,解释:“老曹的家人今天来索要尸体,但院领导和刑警队已经下令扣留尸体,在此案未破之前,不允许家属领走尸体。” 我点头应了,询问:“翁伯,你跟老曹的家人动手了?” “他们先动的手,老曹蛮横无理,他的家人也不地道,幸好刑警队和游队长就在隔离病房楼,听到声响,忙赶来替我解了围,总之你要小心,老曹的儿子更不是善茬!” 核查完毕后,翁伯离开了太平间。 我正在考虑是否把盘贵叫来陪我?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起,我拿起话筒接听,是保卫科游队长打了的,“小袁,你接班了吧?” 我回应了,对方就叮嘱:“翁伯一定交待过了,记住夜里千万别给陌生人开门,有事就打我电话,记下我的手机号13905217369。” 他说的很慢,我忙取出自己的手机,拨下了这个号码。 放下电话后,我坐在桌子前,开始拨弄郑秀敏送我的这部手机,我以前连传呼机都没用过,所以对手机也不熟悉,不过熟能生巧,慢慢摸索,也就熟练了,为了记下朋友的电话,我还特意买了一只小巧的电话簿。 翻到了盘贵的传呼号,我就用自己手机拨打,话筒里传来了传呼台工作人员的女声:“已经为您呼叫用户,请等待回电!” 我挂断了电话,起身为自己泡了一杯铁观音,开始读书等待。 桌子上的电话响起,我接听,里面传来了盘贵的声音:“袁大夫,你刚刚打我的传呼了,有什么事吗?” 我回应:“青青怎么样了?” “还在昏睡中,我听说老曹的家人白天去太平间闹事了,要不我过去陪你吧!” “那好,你过来吧!” 放下电话没一会,我就听到了敲门声,“盘贵来的也太快了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夜抢尸体 对于财迷来讲,尸体也是一种谋财的工具。 老曹在医院被害,他的家属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企图索回尸体闹事,但被刑警队和医院保卫科的同志劝退。 我打电话让盘贵过来陪我,没想到很快就响起了敲门声,以为是盘贵,便开了门。 一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外,向我点头示意:“我是游队长派来协助你工作的,老曹的尸体还在吗?” 我登时警惕起来,忙道:“游队长不是说要派一名保安过来吗?” 对方不知我是在诈他,就道:“我就是游队长派过来的保安!”他说着便闯了进来,用急促的语气对我道:“我要核查一下老曹的尸体是否还在这里?” 我就道:“当然还在,你是不是还带了同事一起来的,我怎么看到后面还有人呢?” “没有啊,就我一人来的!”对方回答。 我希望籍此把对方骗到门口,然后将其一把推到门外,关上铁门,我就不怕了。 可对方并没有上当,而是对我道:“你赶快把停尸间的门打开,我要确认老曹尸体还在!” “我要打电话向游队长请示一下才能打开停尸间的门,让你进去核实!”我表示。 他居然同意了,然后就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红金龙烟,抽出一根,向我让来,我忙表示不抽烟,他用打火机点燃,深吸了一口,我就开始拨打保卫科的值班电话。 电话里传来的嘀嘀的等待声,这个年轻人朝我喷出一口烟。 我感觉这烟的味道很呛,电话通了,游队长接了电话询问:“小袁,什么事情?”我纲要开口,就感到天旋地转,忙咬住了舌尖,但后脑一痛,就昏倒在了桌案上。 我的魂魄迅速进入了药材仓库内,径直奔向最里面的架子,找到了一瓶风油精,打开盖子,放在鼻子下,深吸一口,登时感觉清醒多了,忙又奔出了仓库,就看到这个年轻人已经打开了太平间的铁门,招呼门口绿色面包车上的同伙下来。 这群人涌入了太平间的值班室内,迅速打开了停尸间的门,就冲了进去,找到了老曹的尸体,麻利的抬起返回面包车内,扬长而去。 我看到盘贵正朝这里走来,他还差点被这辆面包车撞到。 盘贵看到太平间的大门敞开,忙赶了进来,见到趴在桌案上的我,一边用对讲机求救,一边弄醒我。 我的魂魄也迅速融合躯体,睁开眼睛,对讲机内传来了游队长的声音:“盘贵,什么事情,收到请回复!” “游队长,袁大夫被人打晕了!” 我忙补充道:“游队长,刚刚来了一群人,把曹哲成的尸体抢走了!” 游队长当即回复:“你们呆在原地不要动,对方开的是什么颜色的车?” “绿色的面包车!” 对讲机内传来了游队长向医院大门口保安下达拦截命令,姓闻的小保安朗声回应。 盘贵从停尸间内出来,向我询问:“你怎么把陌生人放进来了?” 我坦言:“我以为是你赶到,就打开了门,起初只进来了一个年轻人,他趁我打电话时,打晕了我。” “也怪我,我已经走出了病房楼,却遇到了夏科长,他得知我是来太平间陪你,就把对讲机借给我使,还教我使用方法,没想到却出了这种事情,但愿那辆面包车还没有驶出医院!” 对讲机内再次传来了急促的求援声:“游队,他们强行闯了过去,我的脚被压伤了!” 游队长在对讲机内立刻让这个小保安到急诊科治疗。 “他们抢走了老曹的尸体,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盘贵坐在床上,生着闷气。 我也非常郁闷,就跟盘贵换了位子,躺在床上休息。 闭上眼睛后,我怎么都睡不着,盘贵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向游队长汇报,不过接电话的却是夏科长,在电话里对盘贵道:“事已如此,只有看老曹的家人提什么条件了?” 我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就睡着,魂魄进入了药材仓库内,来到桌案前,拿起放大镜,向戒指内的虚影诉苦,对方也安慰我不必太过自责。 虚影对我道:“对方见迷烟对你无效,就痛下毒手,如果不是你训练过,只怕你的颈骨就会被击碎,这家伙下手也挺狠的。木架子上有我熬好的安神补脑液,你抓紧服用了!” 我应了,从架子上找到熬好的药后,一口饮下,然后离开了仓库。 当我再次以游魂状态在太平间门口徘徊,老黄走了过来,摘下草帽,拿出一杆旱烟独自抽着,许久才道:“袁大夫,你如果想要活的安稳长久,我建议你学外科!” “为什么?”我虽然惧怕他,不是他的对手,但仍有些不甘心。 老黄抽着旱烟回答:“不为什么,因为你的命掌握在我手里!我随时可以取走你的魂魄,令你成为植物人或者尸体!” 我忙道:“可我对外科不感兴趣,况且外科也不收我!” 对方喷出一道烟圈,我忙往后退去,同时屏住了呼吸,对方缓缓的道:“除了你,我还可以找其他医生,但你的性命只有一次,在我手里,我们鬼差索人魂魄,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我推测老陈的手术失败了,所以他不得不重新为女儿物色换脸的人选,但手术技能也非常重要,“我尽力吧!就算为了可怜的陈淑萍!” 老黄听后,登时怒道:“不用你来可怜我们,当我还活着时,只不过是最卑贱的看门人,但现在我掌控着你们的性命,我要你死,不用等五更,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死!” 他发怒过后,就转身离去。 我返回值班室,在椅子上落座,对自己未知的命运感到担忧,更加想念老道士。 第二天一早,我就向洪教授表明自己要学外科,而且是美容科,不过在21世纪初,美容还是外国的时尚,国内尚无先例。洪教授就介绍我去五官科实习。 中午时,郑秀敏请我到外面吃饭,同时将工商银行的卡塞到我手里,道:“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暂时要离开这里,这张卡的密码我已经试了出来,记住一路四八八八。” 我听后非常舍不得,她递给我一只黑皮包,我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把黑色的小手枪,不由惊讶,就想要推辞。 “你不用怕,不过是玩具而已,你拿着防身,别人又不知道这是玩具。”郑秀敏示意我赶快收起,然后又道:“把我借你的手机拿出来,我教你给手机充电!”她从包里拿出一只充电器。 我取出了手机,她拿起来将手机关机,然后用细长的指甲移开后盖,取下电池,将里面的手机卡取出,跟她新买的手机卡对换,装好手机,道:“你用我在武汉买的新号,你记住手机号码,充电时一定要插对方向,另一端插到电源插孔上即可!” 她手把手的教我为手机充电,我非常舍不得她离开,可又无法挽留。只好看着她付了款,出了饭店,登上出租车,我呆在了原地。 第一百八十七章 借尸索帐 世上的事情都是有失有得,有去有来。 在鬼差老黄的威胁下,我不得不该去五官科学习面部美容,带我的王文正老师就询问我为何要学这一科? 我自然不能如实相告,就道:“以后的人越来越有钱了,有钱的女人都希望自己漂亮美丽,美容专科一定很挣钱!” 王老师感叹:“你的眼光很独特,但为了挣钱就会毁掉医术的!”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忙向他请示,得到允许后,就去办公室外接听。 电话那端是妹妹打来的:“哥,薛登没去过武汉,所以我和郭震表哥一起来,他曾经来过这里,我们已经买了火车票,车次是K437次,兰州至广州的,预计今天晚上九点整就能抵达汉口火车站。” 我忙应了,然后去向王老师说明情况,准备请假一天。 他同意了,在激动之余,我忍不住用手机向盘贵打了传呼,他很快回了电,得知我妹妹要来,他也很高兴,一听是晚上9点到,就向我询问:“那今天晚上我替你值班,你去接站。” 我这才想起我对武汉不熟悉,况且又是夜里,火车站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不安全。我忙在电话对盘贵道:“不行,还是我值班,你帮我去接站吧?” 盘贵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我继续道:“为了安全和保密,等下我在给我妹妹打电话说明一下。” 他同意了,就挂断了电话。 我用手机回拔了上一个来电号码,里面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粗壮的声音:“你找谁?” “你好,我找刚刚打电话的那个女孩!” 对方冷声回答:“你先挂断电话,等下我让她回过去!” 听筒内传来了“嘟嘟”声,我有些沮丧,不过手机很快响起,我按下接听键,里面再次传来妹妹的声音:“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就叮嘱道:“妹妹,你和郭震表弟一块来的,一定要看好自己的物品,俩人不要走散,还有我要上班,所以不能亲自去接你们!” 妹妹在电话里表示:“没关系,哥你不用来接我,湖北省人民医院是吧,到时候我们打出租车来医院找你,郭震应该知道的!不跟你说了长途电话费很贵的!” 我忙道:“妹妹别急,我让我的朋友也就是青青的兄长去接你们,你见过他的,他长得高大强壮,我让他拿着我的医书。” 妹妹有些不耐烦的道:“好了,哥我知道了,不跟你多说,火车快到站了!” 她挂掉电话,我放好了手机,充满了期待和忐忑不安的心情。 中午我特意离开医院,在附近一家面馆,等盘贵到来,我们一起吃饭,向他介绍了我的妹妹到来的事情,盘贵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对我道:“袁大夫,你是不是有点太过敏感了,你妹妹我也见过,也不是小孩子了,况且还有你的那个当过兵的表弟陪同,就算我们不去接站,他们也一定能找到这里的!” 不过我还是让他把我的《本草纲目》随身携带着,用作见面的标记。 盘贵道:“我接到你妹妹和表弟后,先带他们去我租住的地方住下,等明天一早,我再带他们来医院找你!” 我同意了,也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当我怀着激动的心情站在五官科大厅内的的窗户旁时,就看到医院大门口围了黑压压的一群人,似乎还有警车在场,警灯闪烁。 我忙出了病房楼,朝医院大门口赶去,路经大门口传达室时,就听到游队长用电话向夏科长汇报情况。 “夏科长,我是老游,曹哲成的家属把他的尸体摆在了我们医院正门口,还拉起了条幅,要求我们医院赔钱!” 电话里一俄传来了夏科长的指示:“你先带保安稳住情况,我这就向医院领导汇报!” 我硬着头皮进入了传达室内,游队长见到我,没有好气的训斥道:“翁伯特意向你交代,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你年纪轻轻怎么就记不住呢?” 早上交班时,翁伯也没有多说什么。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要赶快想办法弥补。 但老曹的家人已经不给我们弥补的机会。 “小袁,你协助其他保安维持好医院大门口的秩序,千万不要让闹事者进入医院里,还有你暗中记下为首的闹事者!” 我应了,就出了传达室,挤过围观的人群,看到老曹的尸体摆在了医院大门当间,“湖北省人民医院”的牌子下,只盖着一条破棉被,昨夜闯入太平间的那个年轻人跪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具喇叭哭诉道:“我爸在这家医院被人谋杀,医院却不管不顾,还不让我们领走我爸的遗体,实在是太残酷无情了,爸爸啊!你死的好惨啊!” 这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也纷纷指责医院的不是。 我看到老曹的遗体双目圆睁,嘴巴张大,真可谓是“死不瞑目”,在尸体旁边还跪着几个家属。 周国柱的助手小吕警官正率了医院的保安和几名辅警在疏散围观群众。 武珞道上再次传来了警笛声,一辆白色桑塔纳警车在医院门口停下,周国柱和尚宝丰从车内走下,来到死者家属前。 尚宝丰对围观群众道:“大家都散了吧,我们会处理好此事的!” 周国柱也对老曹的儿子道:“你父亲的案子我们警方已经在调查了,你为何要闹这一出呢?” 这个年轻人就是曹哲成的儿子曹彬,他叫嚷道:“你们老是说已经在调查,可都过去两三天了,却一点眉目都没有,再这样耗下去,我爸的遗体就要腐烂了,你们和医院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我们就一直在这里!” 这时夏科长迎了出来,对周国柱附耳低语了几句,引起了众人的猜测。 周国柱就对曹彬道:“小曹,你先起来,医院领导已经决定了,让索院长跟你们商议赔偿之事,你们是不是去见他?” 曹彬就向旁边的妇女望去,得到肯定后,就同意了。 夏科长也对这名妇女道:“嫂子,你也一起去吧!孩子年纪小,可能考虑的不周到,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不过份就行!” 老曹的妻子就让剩余的亲属留下照看遗体,曹彬扶着母亲,跟在了周国柱和夏科长身后进入了医院行政楼。 围观的群众见状,也纷纷散去。 姓闻的这个小保安也松了口气,跟着小吕一起返回了传达室内。 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就返回医院病房楼,回到病房内,特护梅秀英已经为青青做好了护理,就要告辞离去,顺口询问:“袁大夫,医院门口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啥事,可能是医疗纠纷!” 梅秀英离开后,我在病床前坐下,抓住了青青的手道:“我妹妹和表弟就要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会去地府,拼了性命也要把你救出来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亲人到来 世上未破的悬案很多,有的已经被世人遗忘,有的则从未向世人透露。 晚上我去太平间接班,翁伯的脸色依然很难看,领着我进入了停尸间内,特意来到存放老曹尸体的床前,拉开床单,对我道:“老曹的尸体又回来了,但代价却是索院长的引咎辞职和倾家荡产。” 看到老曹发黑的尸体,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翁伯表示:“这具尸体就在这里存放最后一夜,明天一早,家属就会送去火葬,再不能出差错了,否则我们可赔不起!” 我点头应了,送走了翁伯,我拉上床单盖好老曹的尸体,返回值班室内,在桌案前落座,开始翻看暂放尸体登记本。 这两天的尸体减少许多,但我工作却更艰巨了。 我努力不使自己入睡,却无法控制,在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进入药材仓库后,戒指内虚影已经为我熬好了草药,让我抓紧服用。 服完药,我在椅子上坐了一会,然后离开了仓库,魂魄游出了太平间,只见老黄已经在外面等候。他见到了我,便道:“你还算听话,不过我以前说要借你的《本草纲目》一阅,你是否方便呢?” 我忙道:“这部书我就快看完了,不如过几天等我读完后,再借给你看吧!” 对方没再追要,对我道:“老曹的魂魄是注定要下地狱受刑的,他的案子也就这样不了了之,警方永远不要想知道杀死曹哲成的凶手是谁!” 我随声附和了,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忙取出手机接听,电话另一端,盘贵对我道:“袁大夫,人我已经接到了。让他们和你通话!” 电话那端响起了妹妹的声音,接下来是表弟的声音。 我对他们俩叮嘱道:“你们俩先跟着盘贵哥去休息,明天一早,他就会带你们来见我的!” 挂断了电话,老黄喷出了一口烟,缓缓的对我道:“老家来人了?” 我点头应了,却发现老黄眼神闪烁不定,面对这一个潜在的强敌,他对我的情况知道的越多,我就越危险。 “那你就好自为之吧,不仅为你自己,还为你的女朋友和家人!”老黄丢下一句,就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返回太平间值班室内,我的魂魄跟躯体融合,我苏醒过来,从挎包里取出了《本草纲目》,这部书里的内容我已经牢记于心,虽然有些内容还没搞懂。 挎包里还有一只皮包,打开后,是郑秀敏送我防身的玩具手枪,制作的很逼真,弹夹里装的本来是塑料子弹,但也可以换成钢珠。 太平间内终于太平和安静了,这一夜也没有电话打进来,更没有尸体送来。 第二次一早,我吃过早饭,在病房里换好了白大褂,准备去五官科,盘贵带着妹妹和表弟郭震赶来。 盘贵对我们道:“你们聊,我还要去干活,中午我请你们吃饭!” 我忙道:“还是我请吧,中午在老地方见!” 老地方就是指我和盘贵昨天中午一起吃饭的那间“土家面馆”。 病房内,我和妹妹还有表弟正在畅聊,值班护士走了进来,对我道:“你们聊天的声音小点,不仅会影响这里的病人,还影响到隔壁的病人!” 我忙应了,便放低了声音。 郭震就对我道:“表哥,表嫂怎么会突然成为植物人呢?” 这我无法向他解释,妹妹从帆布衣服里面的口袋内取出了一枚牛皮纸信封,对我道:“哥,这里是5万块钱,你拿着给嫂子治病用,妈说了,嫂子虽然还未过门,但我们不能因为她生了病就抛弃她!” 我想要拒绝,表弟就道:“哥,你拿着吧,我们都清楚,这种病非常耗钱,但愿嫂子能够早日苏醒过来!” 妹妹补充道:“对了哥,振民哥跟那个小马打电话来问过你的情况,我告诉他们你在武汉还没有回去!” 接下来护士开始为青青继续输液治疗,妹妹看到青青双手的手背和手腕上布满了针孔,有些惊讶,再接下来,洪教授带着一群实习生过来查房。 他特意打开,青青头顶的保护罩,青青的头皮已经生出了半寸长的黑发,伤口的皮肤也已经愈合了。 “等病人伤口愈合后,你们就可以把病人用轮椅推到户外晒晒太阳,多走动走动,不能一直呆在病房内,对病人恢复不好!” 洪教授看到了我,也欲言又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不好询问。 等洪教授带着实习生离去,我就对妹妹道:“盘姑娘的护理由一名高级特护来做,等下她就会过来,你多跟着她学学,请特护花费很大,一个小时一百块呢!” 表弟和妹妹听后登时惊讶的合不拢嘴。 “一个小时一百块,那这个特护岂不是发大财了!”表弟质问。 妹妹也表示:“那我也尽快学会,然后也去找活,这钱来的也太容易太快了,比在工厂里打工强多了!” 她说罢,从随身带来的编织袋内取出了一方木枕,对我道:“哥,这是一个叫老常的出租车司机送来的,说是你的东西,落在了他的车上,还特意叮嘱我一定要交到你手里!” 看到了这只游梦仙枕,我登时惊讶了,不知道这是不是绿姬的意思? 梅秀英过来后,我向她介绍了我妹妹和表弟,然后让妹妹留下协助她,我带着表弟出了病房。 我们俩上了医院的天台上,这里清静,没人打扰。 表弟对我道:“这里,我以前服兵役时曾经来过这里,也有一个远房亲戚,这座城市很大,历史悠久,而且很复杂。” “表哥,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我坦言回答:“我要在这里等盘姑娘苏醒过来,然后带着她回家结婚!” 表弟追问:“那,可如果表嫂一直沉睡不醒呢?难道你就要在医院陪她一辈子?”见我没有回答,他又补充:“况且在医院里的花费可不是个小数目,只怕你们挣的钱加起来也不够表嫂的治疗费用!” 我能够明白表弟的担心和顾虑,就道:“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植物人也是有苏醒的可能的,还有青青后期治疗也用不了多少钱,到时候,我可以将她接回家里住,况且我也是医生,完全能够照顾她的。倒是你,这次来武汉准备呆多久?” 表弟一脸自信的回答:“我准备来武汉打工,没想到这里的钱如此好赚,我也要学习高级护理挣一小时一百块的高工资!” 我叹息一声,劝他道:“这钱哪有如此容易赚呢?特护说白了就是伺候植物人的吃喝拉撒睡,还要为病人按摩洗澡,非常辛苦,并且不是说随时就有活干,有时候即便你干了活,也可能拿不定工资!” 表弟不信,质问:“只要我干了活,他们凭什么不给我工资?” 第一百八十九章 江岸夜宴 保护和被保护角色转换的太快,我一时还无法适应,但必须要尽快适应,因为危险总是突然袭来。 郑秀敏离开了,我妹妹和表弟郭震来了。 妹妹已经做好了来这里照顾我和青青,所以就打算在医院附近租套房子,为我们做饭。 下午五点左右,盘贵满头大汗的赶回了病房,对我们道:“时间还来得及,大家收拾一下,随我去吃饭!” 我忙道:“不用忙碌了,我们去医院餐厅吃晚饭就可以了,既方便又便宜。” “不行,这次我作主,去医院附近的夜明珠饭店,你妹妹和表弟不远千里赶来,我怎么能显得小气呢!” 我委托值班室内的护士照顾病房内的青青,其实也没什么好照顾的,青青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而特护病房只有医护人员进出。 盘贵领着我们离开了医院,顺着武珞路继续往前走了约半个小时,就看到位于长江边的一座饭店,霓虹闪烁,灯火通明。 这座饭店的门头显得很高档,门口的服务员也都穿着旗袍,窈窕靓丽。 妹妹有些胆怯,盘贵便对领班道:“我是你们客经理的朋友盘贵!” 这名领班忙请我们在大厅沙发上等候,环顾了饭店的大堂,我忍不住向盘贵疑问:“这是吃饭的地方吗?” 郭震也询问:“在这里吃顿饭一定不便宜吧?” 很快这名领班请了一位身着西装衬衣,打着红丝带领结年轻女子走来,向我们点头示意,对盘贵道:“阿贵哥,你今天怎么想到来我们这里,还带了朋友来!” 饭店里装修的富丽堂皇,大厅的吊灯格外豪华,显得我们这些人的衣着格外寒酸。 盘贵站了起来,道:“你们客经理还欠我一顿饭,我打算用来请我这些朋友了,你们赶快准备一下吧!” 这名女子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盘贵却拉开了运动衫的拉锁,露出古铜色的皮肤和两块硕大的胸肌,对方只好道:“阿贵哥稍等,我去给客经理打电话请示一下。” 我忍不住向盘贵询问:“阿贵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回答:“你们不用担心,也不必多问,尽管放开吃喝!” 刚刚那名女子从前台打完电话回来,就对我们道:“阿贵哥,我们客经理同意了,你们请随我来!” 她将我们带入了门上标着“江岸夜色”的雅间内,通过墙上的窗户可以看到夜幕里的长江,汽笛声从窗外穿了过来。 “阿贵哥,请点菜吧!”她将菜谱递了过来。 盘贵看也不看,道:“你们客经理欠我的,他连面也不露,难道是怕我吗?” 这名女子有些尴尬,盘贵道:“你看着办,别让我们久等!” 对方应了,转身离去。 表弟也忍不住询问:“贵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盘贵一边整理餐具,一边解释:“我妹妹曾经在这里打过零工,差点被这个姓客的经理欺负,我闻讯赶来,撂翻了这家伙的爪牙,教训了他一顿,他打算请客赔礼,我没有答应,这帐暂时记在他头上,今天我过来向他讨账,所以大家不必客气,放开吃喝!” 很快服务员就将酒菜上来,这一桌子的珍馐美味,看得我们都眼花缭乱,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刚刚那个女子捧了一瓶红酒过来,道:“阿贵哥,这是我们经理特意赠送的拉菲,你们请慢用!”说着就要开启瓶塞,盘贵按住了她的手,道:“不必了,给我们上两瓶五粮液就行了!” 我跟妹妹喝酒不行,盘贵就让服务员开了一瓶雪碧,拎来一扎行吟阁啤酒。 郭震一边跟盘贵碰杯一边询问:“贵哥在这里还挺有势力的,这里的钱一定很好赚吧?” 盘贵喷出一口酒气,道:“当然,我虽然只是一个拉板车扛大包的力夫,但每个月五六千的收入轻而易举,要不是我妹妹这次重病,我就打算在市里买房!” 妹妹听后也羡慕不已,郭震更是惊讶:“一个月五六千,这不是做梦吧?” 盘贵袒露了胸肌,道:“我不会骗你们的,你看我这一身疙瘩肉就是平常干活练出来的,在这个城市,只要你不傻肯出力,钱很容易赚的!” 我妹妹就试探的询问:“那我留下来打工,能赚到钱吗?” “当然能,不过你们女孩子最好不要来酒店里打工,里面的客人鱼龙混杂,我们可以请洪教授和瞿院长帮忙,在医院里找份安稳的工作,收入可能会低一些,但稳当安全!” 我弟弟妹妹和盘贵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也希望他们俩能够留下来,至少在危急时刻,我不至于孤身奋战。 表弟继续询问:“那要是我留下来打工,能不能先跟着贵哥你干呢?” 盘贵一口答应,表示:“只要你能吃苦,肯出力气,有的是活,不过我看你家境还算不错,不知道能不能吃的了这种苦?” 表弟也拉开运动服拉锁,撩起秋衣,露出了胸肌,道:“贵哥别看我不如你健壮,我可是在南昌当过兵的,而且是炮兵,专业挖坑出身!” 这顿酒宴,他们都吃的格外开心,反倒我吃的有些乏味。 返回医院病房后,盘贵安排我妹妹和表弟留在病房内照顾青青,他跟我一起去太平间接班。 当这俩人得知我们要去太平间接班时,不禁诧异。 盘贵特意为翁伯带了酒菜回来,他满意的离开了值班室,我倒不困,就察看暂放尸体登记本。盘贵对我道:“我酒喝多了,先睡,你困了再叫醒我!” 我应了,看到今天又新入一具尸体,死者名叫司丽娜,死于酒精中毒,是位酒吧的陪酒女。 看来盘贵的担忧没错,绝对不能让我妹妹去外面打工,如果能找到一份特护的工作,在医院里做,就安全多了,明天我就去向梅秀英打听一下。 核查过所有存放的尸体后,我回到值班室内,打开电话簿,找到了家里的电话号码,用我的手机拨号,但里面传来一位女子甜美的声音:“对不起,您的手机已欠费,请续交话费后再拨打!” 没想到这手机接听电话也要钱,接听长途电话更费钱,更要无奈的是,这大半夜连为手机充花费的地方都没有。 我想要给家里打个电话,表明弟弟妹妹已经安全抵达。 这部手机的电量也快耗尽了,于是我取出充电器为手机充电,然后在桌案前阅读医书。 在不知不觉中,我趴在桌子上睡着,魂魄直接离开身体,还没有进入药材仓库,就看到老黄直接从铁门飘了进来。 我忙警惕起来,对方摘下草帽,用沙哑的声音道:“别害怕,我不会害你的,你的这部《本草纲目》什么时候能借给我一阅呢?” “明天要不后天吧,我就快读完了!” 对方拿起了桌案上的《本草纲目》,一边翻看一边对我道:“你是不是想给你家里的父母打电话聊天呢?” 第一百九十章 幽灵通话 世界发展的真快真先进,远在千里之外的人也能够通过电话手机千里聊天。 不过在断电或者欠费状态下,我们就无可奈何了。 鬼差老黄对我道:“如果你想要给家人打电话,现在就可以拿起手机拨号。” 我忙表示:“我的手机已经欠费,而且没电了!” “桌子上的电话也可以,这部《本草纲目》我就拿去看了,要好好利用你的这项技能,别谢我!”老黄蛮横的拿走了我的《本草纲目》,直接从铁门飘了出去。 我有些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忍不住拿起电话的听筒,拨出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里面传来了“嘀嘀”声,打开很快就有人接听。 我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不由大喜,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诉说了妹妹和表弟已经安全抵达,还有这里的情况。 父亲还没有说完,母亲就抢过了电话,对我叮嘱:“儿子,盘姑娘怎么样了?还有苏醒过来的可能吗?” 我就如实相告:“我也不知道,谁也不敢保证!” 母亲继续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犹豫,你和盘姑娘虽然在恋爱,但还没有订婚,是可以分开的,但我却又于心不忍,我们不能因此抛弃她,你说呢?” 这就涉及个人道德问题,我从小受到父母和老师的教育就是善始善终,绝不不能因为一私之利而做出违背良知道德之事。 我便安慰母亲道:“你们放心,其实植物人也是有苏醒过来的先例,而且植物人在后期治疗也花费不了多少钱,等青青的病情一稳定,我就带她回去见你们!” 在电话里,我和父母一说起话来,就忘记了时间,直到桌上正在充电的手机屏幕亮起,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13939479981,这个号码会是谁呢? 我向母亲道别,然后挂断电话,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里面却无人应答,我听到了风雨的沙沙声,看来对方是在户外冒雨给我打电话。 可我喂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回答,就以为是对方打错了,或者是恶作剧,便挂断电话。 手机屏幕上显示11点47分,时间过的真快。我回头看到盘贵仍在床上沉睡,而自己的躯体趴在桌案上,便跟身体融合,苏醒后,我不知道刚刚的通话究竟是做梦还是真实的,便决定再做一个测试。 我找到了郑秀敏的电话号码,也就是先前我借用的,然后继续趴在桌案上入睡,以游魂状态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通。 里面传来了嘟嘟的声音,我忽然想到,都快12点了,这个时候拨打她的电话会不会唐突佳人,或者是无人接听。 我就想要挂断,但转念一想不行,电话既然已经拨出,如果未接通前就挂断,会更加令对方生气,手机屏幕上时间正在一秒一秒的流逝,我终于听到了郑秀敏熟悉而又睡眼朦胧的声音。 “袁大夫,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有急事吗?” 我忙道:“也没什么急事,就是我妹妹和表弟来武汉了,你不用着急赶回来,多休息几天!” 对方应了,然后询问:“袁大夫,你还没睡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睡梦中,还是在现实里? 郑秀敏停我没有回答,就道:“你抓紧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继续去病房进修吗,我也累了就先睡啦!” 电话里再次传出“嘟嘟”的忙音,我愣住了。 12点过后,桌面上的手机再次响起铃声,我看到还是刚刚那个陌生来电,就不想接,但又怕是熟人找我有急事,就按下接听键。 里面还是风雨的沙沙声,我忍不住喊道:“你谁啊?” 我的耐性正在逐渐丧失,怒火正在焚燃,里面终于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我在地狱等着你,你能听出我的声音是谁吗?” 这声音我曾经在哪里听到过,非常熟悉,印象深刻。 是鬼皇!绿姬的上司,我记得这个声音。忙追问的:“鬼皇殿下,我女朋友盘青青和老道士的魂魄是不是在你哪里,他们现在怎么样?” 对方回应:“你不来找他们吗?” 我忙道:“我会去找你的,但需要做好准备,你为什么要索取他们二人的魂魄?” 对方却没有解答我的问题,而是冷声道:“想不到袁大夫你也用上了幽灵电话,必定是鬼差教授你的,你在武汉混的怎么样?”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在公报私仇?”我质问他。 电话那端传来了鬼皇支侍宠狡诈的笑声:“我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况且你还欠我十七条人命,别忘了!” “你为何要派绿姬所走老道士跟青青的魂魄,快告诉我!” 对方缓缓的道:“盘青青本就是应死之人,只不过回光返照与你相识,而老道士阳寿已尽,难道你还想改变他们的命运不成?” 我无语了,沉溟道长闭关修炼并不是空穴来风,不做好充足的准备,我们即便见到了鬼皇也可能是有去无回。 放下了电话,我坐在椅子上,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鬼皇的答复很明确,青青是该死之人,恐怕再无法苏醒,还有老道士也是阳寿已尽,我如何才能从阎王爷手里换回老道士的性命? 或许只有鬼差才知道如何从上司手里挽回该死之人的魂魄,绿姬不是曾经用两具纸人换回了我和我三姨的性命嘛! 我决定去向鬼差老黄请教,当然不能直说。 当我飘出了太平间,往隔离病房楼飘来,就看到隔离病房的玻璃上画着无形的符咒,我还未靠近,就被这些符咒发出的黑色雾气挡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竭力靠近,穿过了铁门,从病房楼的玻璃上射来一道黑烟,将我迅速包裹,这黑雾直往我口鼻内钻入,我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来。 “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我将你的魂魄困在这里以示警戒!”楼顶传来了鬼差老黄的声音。 我不由急了,忙嚷道:“我找你有事请教!”但我的声音连自己也听不到。 就算我叫破了喉咙,对方也听不到,不知道他要困我到什么时候才能放开我? 当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时,却感到眼皮外一阵红光,忙睁开眼睛,发现这道红光是从我胸前发出的,我撩开衣服,看到了爷爷送我的桃核。 桃核上的符文发出的红光将我包裹,也钻入我的体内,将里面的黑雾驱赶出来,我现在满面红光,全身也散发着红光,往隔离病房的大铁门处返回,后面的黑雾紧追不舍,但已经无法将我笼罩。 我返回了太平间值班室内,坐到椅子上,跟躯体融合,睁开眼睛,才有了安全感。 打开手机一看,已经快5点了,就起身为自己泡了一杯铁观音饮用。 盘贵醒了过来,对我道:“袁大夫,你刚刚给家人打电话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准备创业 创业永远都不嫌迟,更何况我们还正年轻! 妹妹和表弟到来后,立刻被盘贵的收入征服,二人当即要表示留在这里赚钱,就连我也不得不相信盘贵的话,毕竟来到这里后,我的收入比在洛阳矿山医院的还要高出一千多块。 早上我和盘贵一回到病房,表弟就向他询问:“贵哥,你什么时候开工,我这就跟着你干!” 说话间,盘贵的传呼机就响了起来,取出一看,只见屏幕上是汉字显示:速带5个人来汉口火车站,有大活,工钱干完即付,毛经理。 他将传呼机放在了茶几上,对我道:“袁大夫,借你的手机一用,我要给毛经理回个电话!” 我忙取出手机,表示:“我的手机已经欠费了,正准备出去缴费呢!”不过一想,我昨夜在游魂状态用内线电话都可以拨打长途,那能不能用我的欠费的手机也拨打电话呢?于是就将手机递给了他,道:“你拔个号试试吧,或许能拨通呢?” 盘贵接过电话,拿出电话簿就去病房外。 妹妹对我道:“哥,你都有手机了,这么有钱!”表弟也拿起了盘贵留在茶几上的传呼机惊讶道:“传呼机,汉显的,你们可真有钱,我赚不到钱就不回家!” 我便反问他:“表弟,你这次出来给家里人说了吗?” 表弟一边察看传呼机一边回答:“说了,我爸妈都知道,家里虽然能找到活,但收入太少!” 妹妹也附和:“是啊,我在小饭店里当服务员,一个月才200块!” 这时盘贵又返回来,把手机还给我,道:“你的手机已经欠费了,我等下去给你缴费!你们中午不用等我回来了,今天这活可能要到下午才能做完!” 表弟忙追问:“贵哥,你今天这活干完能挣多少钱?” “如果是5个人干的话,每个人能分120块!”盘贵取回了传呼机,道:“看来我也要买部手机了,这样他们找我干活方便联系!” 郭震立刻跟在他身后,也出了病房。 护士过来为青青体检,我带着妹妹下楼去医院餐厅吃早饭,她就对我道:“哥,我也要留下来赚钱,还能跟你们在一起。” 我同意了,道:“我今天就去找洪教授说说,看他能不能帮你找到合适的工作,收入都无所谓,只要安全就行!” 用过早饭回到病房后,我就换上了白大褂,去五官科报道,跟着王文正老师查房。 五官科病房就在脑科病房楼下,不过住院的病人不多,我需要跟着王老师去医院的门诊楼坐诊,但因为有事,就向他请了假,返回脑科病房时,正好洪教授他们也查过了房。 妹妹正跟特护梅秀英聊天,见我回来后,就眉飞色舞的道:“哥,秀英姐已经同意我跟着她学习特级护理,等我通过考核后,就能够独自护理病人了!” 我点头应了,向梅秀英疑问:“你不是说高级护工也要有医学基础才行吗?” 对方不以为然的道:“是啊,我说的是高级特护,你妹妹聪明勤奋,虽然没有学过医,但做中级护工蛮可以!” 我就对妹妹道:“你给我去见下洪教授,他就是为青青做开颅手术的医生!” 洪教授见到我和妹妹后,有些惊讶,然后就请我们坐下。 我忙介绍:“洪教授,这是我妹妹袁芷珊。” 妹妹有些羞怯的向洪教授打了招呼,我继续道:“洪教授,我妹妹从洛阳赶来,想要留在这里打工,也正好可以照顾我,所以我向请洪教授您能不能帮我妹妹找份工作,收入少点都没关系,只要离医院近,工作安全就行!” 洪教授点头应了,打量着我妹妹,然后询问道:“袁姑娘,你是什么学历?” 妹妹没有听懂,我忙道:“家里为了供我上大学,所以我妹妹只上到了高二就辍学了!” “是这样,那保姆你做不做?”洪教授向妹妹询问。 我忙道:“我妹妹想在咱们医院找份活做,保洁,或者食堂里打杂都可以!” 妹妹纠正道:“洪教授,其实我想做护工,就是照顾青青姑娘的那个梅秀英阿姨那样的!” 洪教授道:“是这样啊,那好,你们先回去等消息,我去询问一下,不过这种工作可能要先培训一段时间才能上岗!” 妹妹立刻应了,道:“谢谢你洪教授,我愿意培训!” 我就向洪教授告辞,他却对我道:“小袁,你从脑科转到五官科进修,虽然都是头部,但性质却从内部转到了外部,脑科的病情特殊,而且危险,治疗起来难度也比较高,五官科相对简单一些,我更希望你能继续留在脑科深造,学成以后,前途无量!” 洪教授的意思我能够明白,但其中的苦衷我无法道明。 返回病房后,我看到盘成坐在沙发上,正跟梅秀英聊天,我便疑问:“阿成,你不是已经回家了吗?怎么又来了?” 盘成见到了我妹妹也有些惊讶,回答:“我已经把我婶婶安全送回家,但我已经决定来武汉跟着堂兄赚大钱,我堂兄呢?” 我就道:“你堂兄带着我表弟去赚大钱了,这位是我妹妹袁芷珊。”然后又向妹妹介绍了盘成。 盘成非常客气,道:“袁姑娘,你爸妈一定很英俊美丽,不然怎么会生下这么帅的你哥,还有如此美丽的你呢!” 妹妹经不住这般夸赞,有些脸红。 盘成对我道:“袁哥,借你的手机一用,我要给我哥打电话!” 我忙表示我的手机已经欠费了,还没有来得及缴费。 他有些不相信,我只好把手机递给他。 盘成离开病房,到走廊内拔了传呼,对传讯台的工作人员说了情况,就返回病房,还没有坐下,手机就响了,他一按接听键,欢喜的道:“哥,我是阿成,我来找你了,现在就在青青妹妹的病房里,你在哪里呢?” 我不由疑惑:“难道盘贵给我的手机缴费了?” 通完电话后,盘成就把手机还给了我,道:“袁哥,芷珊妹子,我去找贵哥了,等哥回来,给你带水果和豆皮!” 他风风火火的离开了病房,我对妹妹叮嘱:“你留下照顾青青,我要去门诊楼跟着老医生坐诊了,等中午时我就回来,带你一起去吃饭!” 在眼科门诊,王老师正在为一个打架斗殴伤了右眼的年轻人检查,这人喋喋不休的道:“我凭自己手脚干活赚钱,他们凭什么要我交保护费,我不需要他们保护!” 我忙向他询问发生什么事情,谁打的你? 这人回答:“不就是汉阳码头的地头蛇,我不去码头便是了,武汉这么大,我就不信没有我吃饭的地?” “你的右眼伤的不重,但需要服些消炎药!”说着就在处方上开药,然后安慰他道:“小印,你在码头单干,很容易吃亏的,最好跟老乡一起干,这社会,走到哪都有地痞流氓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创业想法 在逆境中也不要沮丧,即便失败,我们还可以重头再来。 孤身在大城市里打拼,就无法避免要受伤吃亏。 来眼科门诊看病的这个年轻人叫印根柱,个头不高,肤色黝黑,身上穿着破旧的蓝色帆布衣裤,跟我妹妹的衣服一样。 他接过处方后,就询问:“医生,这些药得多少钱啊?” 王老师就回答:“可能要十几块吧,具体要看药房的计算结果!” 印根柱听后,眉头略一皱,就谢过医生,转身离去。 已经到了十一点多,现在病人少,王老师担心病人拿了处方不买药,就示意我跟去察看。 我应了,忙追出到电梯内,已经不见了病人,到了一楼大厅,就往药房奔去,看到他拿着处方往大厅外走去,我忙上前叫住了他,道:“你怎么没有买药啊?” 对方见到了我,有些窘迫,道:“这药有点贵了,我身上的钱不够。” 我取过他的处方一看,因为多了一盒严迪,所以就多了八块钱,一共十三块。我对他道:“其实后面这盒口服药可以换成螺旋霉素,加在一起不超过10块的。” 对方有些不悦的道:“不瞒你说,我现在身上连10块都没有!” 我忙从口袋里取了10块钱塞到他手里,表示:“我也是外地人,知道流落异乡的难处,表哥认识一个朋友,他也是为人打散工的,你可以跟着他干,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印根柱不愿接这10块钱,我从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里取出笔来,把处方上的严迪划掉,换成了螺旋霉素,然后又在处方背面写了盘贵的传呼号,连同这10块钱一起塞到对方手里,介绍道:“我这位朋友叫盘贵,这是他的传呼号!” 对方一听到盘贵的名字,有些惊讶,我转身离开。 返回眼科门诊后,王老师就向我询问这个病人是否按方抓药? 我如实回答:“他身上的钱不够了,所以我就把您开的严迪换成了螺旋霉素。他孤身一人在这里打工,也没个亲戚朋友,怪可怜的!” 王老师喝了一口铁观音,道:“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矛盾,医疗体制的矛盾就是,医生要通过为病人开检查单和特殊药品来获取提成,这样就会增加病人负担,但没办法,医生也要生活!” 十二点后,我们下班,王老师回五官科病房,我回脑科病房,妹妹正在照顾青青,我就对她道:“盘姑娘一时半刻还无法苏醒,除非奇迹发生!” 我向值班护士交待后,就带着妹妹去医院餐厅吃午饭,这里的面条种类不多,米粉居多,妹妹对这种大米制品有些不适应。 吃过午饭后,便没什么事情,我就让妹妹躺在陪护病床上午休,我自己坐在沙发上翻开医书,挎包里的《本草纲目》被鬼差老黄强行借走,只怕有借无还。 我看着自己右手中指上的珍珠戒指,幸好这枚戒指造型丑陋,也不显眼,珍珠更是小的可怜,以至于要借助放大镜才能看清楚。 戒指上的珍珠里透出一道虚影,正是李时珍前辈的残魂,恍惚间,我就进入了梦境,来到药材仓库内,用放大镜看到了戒指内的虚影,不由惊讶道:“前辈,没有了《本草纲目》,我居然还能进入这里,见到您?” 虚影对我道:“《本草纲目》只不过是载体,而珍珠戒指是通道,这都不重要,只要你学会了书里的知识,没有了书本一样可以使用,而架子上的游梦仙枕对你来讲,有奇特的功效,你睡觉时枕着。” 我应了后,这道虚影迅速消失,连同药材仓库一起不见。 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靠在沙发上,刚刚做了个梦,再去找妹妹带来的游梦仙枕,发现正被妹妹枕着。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忙取出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了盘贵的询问:“有个叫印根柱的人是你介绍过来的?” 我应了,道:“我见他怪可怜的,就介绍跟着你干,我有一个想法,等晚上你们回来了再说,盘成见到你了吗?” 盘贵称已经见到了,他们还没有下工,就挂掉了电话。 我忽然想到,既然盘贵能够接到这么多的活,为什么不多叫点人跟着他一起干,如果能买辆小货车最好。 下午五官科的病人也不多,在忙里偷闲中,我便向王老师大厅在医院附近有没有房子租住? 王老师身材瘦高,生着一张瓦刀脸,但一对大眼炯炯有神,对我道:“医院附近有很多房子可以租住,不过租金却不低,一间40平房的单间每个月至少也要300块租金。” 我听后不禁咋舌,大城市的钱好赚,但也好花。 王老师就疑问:“你是不是要租房住啊?” 我就道:“我妹妹来了,一直住在病房内也不方便,所以就想在医院附近租房住,不过房租这么贵,还是算了!” 王老师戴上了眼镜,拿着笔在处方上计算,道:“贵不贵,就看你的收入和支出的比例了,你在农村支出少,但收入也低,我们更应该看重生活的质量和最终能落到口袋里多少钱!” 我思考了片刻,盘贵的房子在黄陂区,距这里太远,他的老主顾也都在那一带,不过青青在这里,我们就有必要改变居住的地方。 下定决心后,我就向王老师恳求,请他帮我留意一套租房,不需要太大,但一定要套房。 门诊下班后,我返回病房,换好衣服,准备带妹妹去吃饭,盘贵领着他堂弟和我表弟还有这个印根柱回到病房,这里一下子变得拥挤和热闹起来。 “袁大夫,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盘贵开门见山的道。 我回应:“咱们出去一边吃饭一边说!” 在医院附近的土家面馆里,我把自己的想法给他们说了出来,妹妹听后立刻支持,道:“哥,你这个主意很好,我也可以跟着一起干。” 表弟就道:“表哥,你的想法不错,我们可以成立一个卸车队,无论零活长工都接,只要给钱就干!” 盘成也附和道:“我们可以再多叫点人,把火车站和码头的零活都包了,就不愁没钱赚,没活干!” 当我们在饭桌上激烈议论时,盘贵却一言不发,我忙示意众人不用说话,向他询问:“盘贵哥,你有什么意见?” 盘贵喝下一口啤酒,道:“你的想法很不错,不过我做这些活都是苦工,而且也有危险,曾经被人赖账,还被别的地痞流氓欺负过!” 我就对他道:“盘贵哥,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些人也都能吃的了苦,也不用在担心被人赖账和欺负,我认识市公安局和刑警队的人,还有消防队跟军区的人我也认识!” 印根柱听后惊讶的张大了嘴。 我继续道:“盘贵哥,既然我们定下这件事,那就需要在医院附近租间房,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再买一辆小货车,这样干活就更方便了!” 盘贵为难的道:“钱不是问题,可我没有驾照,也不会开车!”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夜遇城隍 创业初期会遇到各种意想不到的困难,但我们都能够克服。 吃过晚饭后,盘贵让阿成带着郭震和印根柱回黄陂区居住,我让妹妹留在病房内住,在七点时,我们俩赶到医院太平间接班。 翁伯的脸色不好,道:“年轻人,我的身体有些不好,恐怕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毕竟这里的阴气很重,我劝你也不要在这里多呆。” 我谢过了他,道:“翁伯,那你就多加强锻炼,我们年轻人不怕。” 翁伯走后,我跟盘贵继续商议成立装卸队的事情,人可以招,货车可以先买一辆旧的,我表弟会开车,剩下也没什么困难。 盘贵无法时酒喝多了,便去卫生间冲凉,然后躺在床上睡觉,我坐在桌子前开始思考以后的事情。 现在城市里开发很普遍,拆迁和搬家更是频繁,我们可以成立一支搬家公司,盘贵就是最好的招牌,他对这里也比较熟悉。 就在我对围来充满期待时,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我顺手接听,里面再次传来了沉默,停背景是沙沙的落雨声。 我直接道:“鬼皇殿下,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对方被我识破身份,就不再遮掩,回应道:“没想到你也在招兵买马,是不是想要跟本皇对抗?” 这个鬼皇的猜忌心也太重了吧,我直接挑明:“我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没想过要跟你对抗,人的命究竟掌握在谁手里呢?” “那就要看这个人的能力了,能力决定一切,对于身怀绝技之辈,本皇也不能轻易取走其性命!”鬼皇道:“不过你们的性命还掌握在本尊手里,你最好不要有忤逆之举,否则你爷爷奶奶的性命可就不多了!” 他挂断了电话,我有些担心,一看手机上的时间,还不到晚上9点,就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把我自己的想法给爸妈说了,他们都很支持我,但也有很多担心。 他们担心的是大城市里的人心险恶,这些都不足为患,我们只不过是靠力气吃饭,挣的也都是小钱。我又询问了家里其他亲人的情况,得知一切都很好,也就放下了心,然后叮嘱他们,如果遇到了振民哥,就让他给我回个电话。我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 放下电话后,我有些无聊,便飘出了铁门外,在太平间门前游荡。 隔离病房外还是被一层隐隐约约的黑雾包裹,我无法靠近,鬼差老黄却从里面飘出,来到我身前,点燃了旱烟,道:“年轻人,你正准备创业?” 没想到我想要创业的消息传的这么快,不仅千里之外的鬼皇知道,这个鬼差老黄也知道了。 既然他们都已经知道,我也不必隐瞒。 老黄对我道:“你想不想去见见我的顶头上司,汉阳区的城隍?” 我有些疑惑,对方解释道:“你们干活之前不要拜拜城隍,求他保佑你们出入平安?如果能得到城隍的庇佑。你们在干活时就少出岔子,也不会有死伤!” 他说的没错,据我所知,某些煤矿上,每逢初一十五就会拜祭山神或者土地神,以保佑矿工的平安。 不过我犹豫了,也有些胆怯,不知汉阳区的这个城隍好不好相处? 老黄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袋锅在鞋底磕了,道:“袁大夫,要不要跟我一起观赏一下武汉的夜色?”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立刻应了。 他就领着我往夜空飞升,越升越高,风从我们身边吹过,我感觉自己的魂魄有可能被风吹散。但夜幕下的江城格外绚烂,甚至比白天都美丽。 老黄带着我往长江边飘去,空气中弥漫着樱花的香味。 他指了长江里的一座孤岛,上面是一座古老的建筑,但现在也是灯火通明,霓虹闪烁。 “这就是黄鹤楼!” 我们更靠近些观看,便从长江上飘过,崔颢的《题黄鹤楼》登时在我心里出现。 当我忍不住想要念出这首诗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却念道:“一江隔南北,两水成三镇。东西南北中,此地堪作最。” 老黄忙示意我往后退去,我循声望去,就看到黄鹤楼内飘出一团巨大的黑影,逐渐化作一道人形。 “属下拜见城隍殿下!”老黄对着这道黑影行礼叩拜。 黑影质问:“老黄,你旁边的这缕魂魄是谁?” 老黄忙介绍:“殿下,这位是省人民医院看守太平间的袁成华大夫,他可以元神出窍,游魂天下!” 黑影朝我望来,露出了本面目。 这是一个黑脸壮汉,双眼如铜铃,须发如虬枝,声若钟磐,势如洪流。 “一个太平间看守尸体的大夫,居然还能够元神出窍,游魂天下,你怎么练得如此本事的?”对方询问。 我忙道:“我只不过是无意中遇到一部奇书,阅读后,就有了这种能力,但并不能魂游天下!” 老黄从口袋内取出了《本草纲目》,向上级呈现。 城隍大眼一看,就道:“你有此神技,不如在本尊手下作名鬼差,你可愿意?” 我立刻拒绝,见到了城隍,我便询问:“我有俩位朋友,他们的阳寿已尽,但身体仍然完好,不知还能不能使他们还阳?” 城隍冷声回应:“除非奇迹发生!” 我听后有些沮丧,奇迹之所以成为奇迹,就会不会轻易发生。 老黄忙在暗中对我道:“你赶快向殿下道贺,求他保佑你们!” 对于求人送礼这事我不擅长,就算是求洪教授帮我妹妹找活,我也是硬着头皮,厚着脸皮。 城隍向我望来,询问道:“你还有事?” 我忙顺着他的话茬道:“我和朋友准备组建一支搬家队,希望殿下能够保佑我们平安无事,我们一定会对殿下感恩戴德!” 城隍没有表态,对我道:“你们都觉得做人好,其实做人不如做鬼差,在抓鬼之余,可以神游人间和阴间,人却不能!” 城隍就朝附近的龟山上飘去,老黄领着我从江面上飘过,我看到一艘货船拉着汽笛在长江里行驶,来到江岸边,他停了下来。 “你想救回你俩朋友的性命?”老黄向我询问。 我点头应了,他再次装了一袋旱烟,道:“其实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要你这俩朋友的魂魄还在,没有投胎或者被打散。” 他用手指在空中一抓,就抓过一只萤火虫,以其尾部的荧光引燃了旱烟。 我就追问:“那我如何才能从阴间找回我这俩朋友的魂魄,使他们还阳呢?” “除非奇迹发生!”老黄和城隍的回答一样,但又道:“奇迹并不挑人,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产生奇迹,遇到奇迹,不过几率比流星撞地球还要低。” 第一百九十四章 旧尸重现 有总比无强,虽然希望渺茫,至少还有。 第二天,盘贵就开始组建装卸队,又带着表弟去打听购买二手货车。我妹妹将家里凑的五万块钱也贡献了出来,盘贵非常激动。 当他们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时,我的学业却遇到了瓶颈,五官科没有美容这一专业,虽然我也不想学,但鬼差老黄却逼的很紧。 王老师帮我在医院附近租到了一间九十多平米的套房,在吉祥巷临街的六楼,两室一厅一卫一厨还有一阳台,不过租金每个月600,一交一年。 我忙向盘贵打电话商量,他一口答应了。 午饭时,我叫上了妹妹,跟着王老师去看房,妹妹对这套房子非常满意。 王老师看到我妹妹,就询问:“你妹妹的工作有着落了吗?” 我回答:“洪教授还没有消息,不过这事也不急!” 中午时,我特意请王老师吃饭,却被他拒绝,他搭乘出租车直接回家。我带着妹妹在外面饭店吃饭。 天气越来越热了,距上祀节也没几天了。 晚上我见到盘贵时,就把房子的事情说了,让妹妹带着表弟他们去看房,然后准备房租。盘贵要亲自去看,所以就让我先去接班。 见到翁伯时,我忽然想到翁伯就是当地人,请他找房子或者找活岂不是很容易,但房子已经找好了,妹妹的活也不急。 翁伯对我客气的道:“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一定竭力相助!” 我谢过了他,道:“翁伯,盘贵组建了一支搬家队,你有什么活可以找他来干,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的!” 翁伯应了,还特意要了我跟盘贵的手机号。 二月底的江城晚上有些闷热,我特意打开了停尸间的门,让里面的冷气冒出来降温。 当我正躺在床上看《颅脑组织构造》这部医书时,就听到停尸间内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忙放下了书,拿起一根橡胶棍走了进去,可不要是老鼠。 老鼠会啃噬尸体,而且还不怕冷。 停尸间内凉快了许多,我看到一张空置的停尸床上多了一条白床单,我明明记得在接班时是空着的,就用橡胶棒挑开了床单,里面露出了一个女人的尸体,而且没有穿衣服。 我吓了一跳,尸体的手臂垂下,已经发青。 我盖好了床单,就来察看尸体手臂上的身份牌,上面注着“沙莎”,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我忽然想到,36岁就患了乳腺癌病故的女人不就是沙莎吗?她的尸体不是已经被家属带走火化了? 一阵风吹来,将盖在尸体上的床单吹落,停尸床上露出一具白花花的尸体,但这具女尸却被割取了双乳。 我吓的坐在了地上,而我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我忙拿出接听,是盘贵打来的:“袁大夫,你在哪呢?我在门外,你赶快开门!” 在颤抖中,我挂断电话,起身返回值班室,打开铁门。 盘贵见我脸色不好,忙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指了停尸间,他奔了进去,然后又返回来道:“停尸间里怎么了,没有异常啊?” “你有没有看到一具女尸?” 盘贵拉着我进入停尸间内,但这里并没有什么女尸,而且放在停尸床上的尸体都穿着衣服。 难道是我刚刚看花眼了? 盘贵以为我操劳过度,就让我先睡,他去卫生间内冲凉。 在迷迷糊糊中,我的魂魄飘出了太平间,再次遇到了鬼差老黄,他抽着闷烟,对我道:“袁大夫,你的时间可不多了,你要抓紧学习皮肤移植手术,尤其是面部皮肤移植!” 我明白了,也想到对方要我学习美容和植皮手术,就是为了给被毁容的陈淑萍治疗,老陈的手术失败了,也不知道陈淑萍现在的情况如何? 对于老黄,我只能先答应。 洪教授对我妹妹找工作的事情也尽了力,道:“医院准备创办一起护理培训班,你妹妹可以去参加学习,通过考核后可以上岗,但工资不高,顶多一千多块一个月。” 我同意了,妹妹却有些不情愿。 洪教授便解释:“梅秀英的工作是特殊工种,收入虽然高,但不稳定,有时候还需要去病人家里护理,盘姑娘是迫不得已才在医院里住院治疗,但住院的花费很厉害,就算不用什么药,一天也要一百多块的住院费!” 我忙询问青青什么时候能够出院? 洪教授对我道:“盘姑娘的病情已经稳定,而且颅骨也已经愈合,等护士将她静脉里的留置针拔除后,你们就可以为她办理出院手续了,但病人只能服用流质饮食,而且要注意病人的大小便和个人卫生,有时间多带着病人去外面走走!” 我谢过了他,带着妹妹告辞。 今天盘贵破例没有开工,而是带着他们去看二手货车。 我正在眼科门诊跟着王老师坐诊时,手机响起,接听后,却是刑警队鲁震波打来的。他现在就在医院的保卫科,叫我过去一趟。 又出什么事了?电话里鲁队长也没有明说,我向王老师打了招呼,就赶到医院行政楼保卫科,在夏科长的办公室内,鲁震波对我道:“对于患乳腺癌病故的沙莎你是否还有印象?” 我有些惊讶,忙点头应了。 鲁队长道:“她的坟被人抛了,里面的殉葬品被偷盗一空!” 我听后更加惊恐,夏科长也在,就道:“你说这有什么用啊,袁大夫怎么可能知道是谁盗的墓?” 鲁震波对我道:“我并不是要向你们寻找盗墓贼的线索,这事也不归我管,我只不过是顺口说说,袁大夫你夜里看守太平间,应该不怕鬼吧?” 我忙表示:“我是学医的,根本不相信鬼,更不会害怕了,况且我还有盘贵一起!” 提到盘贵,鲁震波就对我道:“盘贵为人踏实,我很想聘他去我们刑警队做临时工,但被他拒绝了,他现在还在打零工吗?” 我坦言道:“他正在组建一支搬家队,人已经找齐了,就差车了,他带人去看车了!” 鲁震波随口道:“交警队有一批车要出手,你们可以去看看,价格绝对优惠,砍在郑秀敏的面子上,我今天来就是特意找你,关于谭道长的事情,军区和我们警方搜索没有结果,不得不放弃,还请你能够理解,另外也想要请你劝劝郑军医!” 他递给了我一张手机充值卡,是100元的面额,解释道:“打电话也很费钱,听说你妹妹也来了这里,有时间可以带她去我家做客!” 我有些疑惑的询问:“带我妹妹去你家做客?” 夏科长忙解释:“鲁队长没有别的意思,他很器重你,如果你学成了,可以去刑警队作临时工!”鲁震波也道:“我正是此意,你可以做法医。” 第一百九十五章 再遇恐尸 当你身怀绝技,盛名在外,就有很多人来求你办事。 我虽然还没有学成,但刑警队的鲁震波已经预订我去他们那里做临时工。我当然也拒绝了,我才不愿意做法医,现在每夜跟尸体作伴只不过是迫不得已。 离开保卫科后,我躲到门诊楼大厅外的花池旁给郑秀敏打电话,向她询问了现状。 电话那端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却有些疲惫。 郑秀敏说她现在在洛阳军区,正在处理一些私人事情,过几天就能够来武汉了。对于鲁震波队长的委托,我向郑秀敏说了,她对我道:“你不用在意,我也是心情不好,谭道长的事情我们都清楚,你一定要保存好道长的躯体,照顾好盘姑娘,我抽时间再去找高人,为我们营救同伴增加筹码!” 跟郑秀敏通过电话后,我忙又给父母打电话,但手机再次出现“您的手机已欠费,请及时缴费后继续使用。” 盘贵给我充了多少花费,怎么这么快就用完了?看来还是到夜里用免费的幽灵电话比较划算。 我拿出鲁震波给我充值卡,按照上面的提示为我的手机充了花费,虽然步骤麻烦,但我能听懂普通话,还是充值成功了,然后给盘贵打电话询问他买车的情况。 盘贵回答:“我们已经看了车,不过价格不便宜,车主又不愿接受分期付款。” “那你们回来吧,我刚刚见到刑警队的鲁队长了,他说市交警队有一批扣押的黑车低价处理,你可以去看看,另外上户也容易!” 他应了,就向我询问了鲁震波的电话。 下午王老师不坐诊,就领着我和妹妹去见房东,准备签租房合同交租金。 房东是个黑胖子,有点小马的模样,因为王老师的担保人,所以我们也没有交押金,直接付了5000块的房租,房东还特意送了两个月。 拿到钥匙后,王老师就对我道:“你们随时都可以搬进来,还有如果需要什么生活用品,尽管对我提,我家正好有一台旧彩电要处理,可以送给你们看!” 我忙客气的拒绝,但对方却真的将这台二十九寸的康佳彩电搬到了房门口,然后打电话让我过去。我和妹妹赶到后,非常过意不去,忙请他进去歇息。 可房子里是空的,连床也没有,椅子更没,我费力的将彩电搬进了屋里。 王老师一边摇着纸扇,一边道:“我还有事,就不停留了,你们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和同事都有很多闲置物品无处安放呢!” 妹妹忙往王老师手里塞了一卷钱,对方还要客气,但被妹妹执意相送。 王老师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我坐在了彩电上歇息,妹妹把我赶了起来,就开始寻找插孔,把彩电的电源接上,打开后,里面却是一片雪花。 “难道这台彩电是坏的?” 下午表弟对我道:“你光有电视没有天线怎么能收到电视节目呢?” 我家里连电视都没有,所以也不知道这个情况,表弟自告奋勇的去购买电视天线。 盘贵对我道:“下午鲁队长领着我去交警队看车了,我相中了一辆,但要一次交清车款,总共需要8万块,包过户上牌。” 晚上接班后,我们俩就在值班室内开始算账,他还有15万的存款,加上我妹妹拿出来的5万,要留5万作为青青的治疗护理费用,租房花了5千,买车8万,他买了一部二手手机花了一千多,钱还绰绰有余。 我道:“郑秀敏过几天就可以回来了,如果在资金上不够,我们可以向她借,另外我还想再介绍俩朋友一起加入!” 盘贵一口答应,道:“钱足够了,只是我妹妹就需要你和你妹妹的照顾了,另外这帐就由你来管了,车买下后,你表弟负责开,我负责联系活。” 我就道:“管账这事交给我妹妹来做即可,王老师说他有一些生活用具想要处理,你们可以看看,如果便宜就收下,青青过几天就能够出院了,我希望给她一个舒适的环境疗养,最好再买一辆轮椅,我就可以推着她出去晒晒太阳,四处转转!” 他仍然是一口答应,并且道:“等我妹妹一苏醒,就给你们俩办婚事!” “可青青什么时候才能苏醒过来呢?” 入睡后,我以游魂方式再次为家里拔了电话,母亲对我道:“昨天你表哥来过了,我把你的手机号给了他,他见到振民后就会转告。” 在睡梦中,我挂断了电话,听到停尸间内传来了女人的声音,这声音很低,充满了诱惑,我忍不住就朝停尸间内走去察看,里面冷声正重,但一个女人的背影出现在里面,就坐在一张空着的停尸床上,乌黑的长发垂到了腰际。 我发现这个女人仍然没有穿衣服,但我已经做好好被惊吓的准备。 当她突然转过身来时,我还是被吓了一跳。 对方的胸部出现了一对血洞,而且还没有脸。 我感觉自己已经被吓的小便失禁。 门外再次传来了敲门声,我从地上往后退去,幸好这个女人并没有追来。 我用颤抖的手打开了铁门,盘贵走了进来,向我询问:“袁大夫,你脸色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盘贵不是在值班室内吗,什么时候出去了? 我没来得及细想,就指了停尸间。 盘贵抢了进去,然后出来对我道:“里面没有异常啊?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他把我扶到椅子上坐好,安慰我道:“实在不行,你就先休息一段时间,我叫你表弟来陪我!” 我木然的点头应了,盘贵为我冲了一杯铁观音,我到卫生间内换了裤子,回到床上休息。 闭上眼然后再睁开,我出现在药材仓库内,但里面的药材却减少了许多,而且最里面的木架子上也没了中成药。 来到桌案前落座,我拿起放大镜,对戒指内的虚影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虚影回答道:“老黄拿走了《本草纲目》,他把里面的珍稀药材都据为私有了,你以后再想用,只能自己去找了!” 我有些生气和郁闷,虚影却对我道:“他拿走的只是鱼,而你拥有的却是渔,只要水还在,鱼就在,你渔技在手,还怕捉不到鱼吗?” “可这些珍稀药材分布在全国各地,我怎么去采摘啊?”我向虚影发出了疑问。 对方回答:“你不是有游梦仙枕吗?只要在睡觉时枕上它,你就可以在梦里神游天下,想去哪里都可以,但记住,你处于游魂状态是非常虚弱的,对于外界的攻击也无法承受,让你灵魂强大起来的办法就是修行!” 第一百九十六章 乔迁新居 当我们的精神处于放松状态时,就会分不清幻觉和真实。 随着妹妹和表弟郭震的到来,我向盘贵提议组建一支装卸队的事情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现在房子租下了,货车也准备购买,青青也可以出院回家疗养,我们的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但在医院的太平间内,我连续两次撞到了一具恐怖的女尸,而且一次比一次真实恐怖,不过跟我一起的盘贵却看不到,就怀疑我产生了幻觉,以为我太过操劳,让我歇息几天。 第二日,我继续来五官科跟着王老师学习,他对我更加热情,在闲暇至于,不断向我介绍他和同事闲置不用的家具和电器,并且表示他的东西可以送给我使,他同事的低价处理。 对于他的好意,我无法拒绝,就让盘贵带人开车去拉。 看到装了满满一车的旧沙发,席梦思床和老式立柜还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对盘贵道:“咱们的第一笔生意就算开张了。” 盘贵和妹妹也打量着这辆从交警队购买的二手跃进货车,银白色的,双排座,车牌已经在制作中,郭震将打印在A4纸上的车牌号放置在前挡风玻璃处。颚A84653,我记下了这个车牌号。 我对盘贵道:“你们有时间把车子开到喷洗那里,把咱们装卸队的名称和手机号喷上去,这也是一种宣传!” 盘贵听后就对我道:“袁大夫不愧是上过大学的,就是聪明,咱们的装卸队起什么名字好呢?” “还是以你的名字作名称吧,你在这里人缘熟!” 货车停在了吉祥巷外,我们所租住的楼下,有些大件的家具无法从楼梯运上去,盘成就把阳台的窗户拆下,用绳索系到窗口,移入室内。 经过一天的忙碌,房子里总算有了家的模样。 众人都累的坐在沙发上休息,印根柱索性坐在了地上,妹妹打开电视机,发现还是没有信号。 郭震一拍脑袋道:“我都忘了,这电视的天线还没有买。” 盘贵道:“不用急,等明天把我那里的一套东西也拉过来,然后看还差什么一并买回来。” 进入了农历三月,江城的天气炎热起来,已经有人穿裙子和短袖了。 我给郑秀敏通了电话,她表示最迟今天晚上就能赶到武汉。 白天时,我和妹妹为青青办理了出院手续,在收费处,我核查了住院费用,吓了我一跳。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花去了两万多块,而且还不包括开颅手术费以及请特护的费用。 我用从洪教授那里买到的二手轮椅推着青青,盘贵和其他人将我们的行礼物品打包,就一起往租房处返回。 走在武昌市的大街上,路边的樱花开的正艳,一阵风吹过,漫天的樱花飞舞。 将青青抱回房间床上后,妹妹就对我们道:“你们中午回来吃饭,我去买菜!”盘贵却道:“不用了,我们今天还有一谱活,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你多买点菜,你哥最近的身体不好!” 妹妹应了,挎着篮子就出去买菜,我坐在沙发里歇息。 他们走后,房间里就剩下我和昏迷不行的青青,在无聊中,我取出医书继续翻开。 房间里一片安静,外面的车水马龙和喧嚣声也变得微弱。 我听到了客厅里传来电磁信号的声响,扭头一看,从王老师手里买来的旧彩电开着,满屏的雪花,“谁把电视机打开了?没信号看什么?” 当我准备关闭电视机时,屏幕上却出现了扭曲的图像,貌似一个人,我有些惊讶,难道没有天线,电视剧也能收到信号节目? 电视里的图像逐渐清晰正常,我看到一个黑胖子站在黄鹤楼的楼顶,嘴里念道:“一桥连南北,两江贯东西,袁大夫,你好啊?” 我有些疑惑:“你是在对我说话吗?” 里面这个黑胖子应了,道:“是啊,难道我会对这你已经成为植物人的女朋友说话吗?” 我记起了这个黑胖子,不就是武昌区的城隍吗? “你不是这里的城隍吗?怎么会在电视里出现呢?” 黑胖子粗声道:“对啊,你们装卸队成立,怎么连本尊也不通知一下,本尊要等着你们的拜祭呢!” 我忽然想起了这事,忙道:“这两天事太多,我把这茬忘了,殿下,你今天中午来我家吃饭,我妹妹已经去买菜了,我让她再买两瓶好酒!” 黑胖子一脸顿笑,将脑袋从屏幕内往外伸,我就感觉有些恐怖,听说只有日本的女鬼贞子才会从电视剧屏幕里往外钻。 这家伙拼命将粗壮的身体从电视剧屏幕内挤出来,然后座到了我身后的沙发上,随手取过我正在阅读的《脑部组织构造》一书,翻开看后,道:“袁大夫,你开始研究起人体的脑部构造了,是不是想要救回你女朋友?” 我有些紧张,忙道:“殿下说的即是,不过我知道这是徒劳,希望殿下能够为我指点迷津,帮我一把,我一定会感激不尽。” 对方示意我在旁边沙发落座,我有些不敢,但他向我投来了凌厉的眼神,我只好挨着沙发坐下,对方就道:“如果我帮你救回你女朋友的魂魄,你要如何报答我呢?” “不知殿下要我如何报答呢?”我试探的询问。 对方缓缓的道:“留下作鬼差!” 我忙道:“我非常愿意报答殿下的相助,可我跟青青还没有结婚,我不想丢下她成为鬼差!” 黑胖子点头表示明白,解释道:“对于你的情况,我从支侍宠那里也了解到一些,让你年纪轻轻就作鬼,你自然不肯,我也不急,但我可以放宽条件,你在十年后,作本尊的鬼差,你可愿意!” 我犹豫了,对方表示:“十年后,你钱有了,孩子也有了,你还舍不得什么,更重要的是你欠鬼皇的债也还清了!” “殿下请容我再考虑考虑!” 城隍应了,就起往电视机内爬去,看到他硕大的身体奋力的往29寸的电视剧屏幕内挤入,我有一种莫名的难受。 等他进入了屏幕内,还回头对我道:“你的时间不多了,考虑好后,抓紧告诉我!” 我点头应了,又道:“殿下,我还没请你吃饭呢?” “等你把饭做好了,我就出来跟你们一起吃!”他说完,电视又变成了雪花屏。 我不禁担心起来,要是这胖子真的从电视机内爬出来,还不把我妹妹吓坏。 于是我忙关闭电视,拔掉插头,将电视机抱到了阳台上。 回到客厅里,我开始察看房间,这一室一厅住一家人还可以,但如果让盘贵和阿成他们都住进来,便没了地方,仅有的一间卧室是妹妹和青青居住,如果我要住这里,也得睡沙发,其他人就不得不打地铺,看来还得再租房住。 第一百九十七章 恐怖电视 作为接受信号的载体,电视剧给人们带来了无数的快乐,让我们足不出户就可以知晓天下事。 但电视里的内容,有大多半都是虚假的,却仍有很多人相信。 我把电视抱到阳台后,就返回房间内,察看青青。 她安静的睡在席梦思床上,刚生出头发的头枕着绿姬送我的游梦仙枕,盖着薄毛毯。我忽然想到,青青离开医院后,就需要摄入流质饮食,而且大便会增多。这就需要我向妹妹仔细详尽的交待。 十一点时,敲门声响起,我忙去开门。 妹妹拎了一篮子蔬菜油盐回来,她坐在沙发上歇息,我开始从篮子内取出这些调料放入厨房内,不过我不会做饭,放好调料后,妹妹走了进来,道:“盘贵他们没有买煤球和火炉,看来他平常也不做饭,这电磁炉和煤气灶我还用不习惯。” 我对这电器也不是太懂,不过看着上面的文字说明把接放入了大米和水的电饭锅打开,妹妹开始择菜,我就感觉房间内还有一人在偷偷看着我们俩笨手笨脚的忙碌。 这人绝对不可能是青青,我拿起了新买的菜刀放在眼前,从里面的倒影中我看到一个长发女子正从阳台方向朝厨房这里偷偷望来。 难道这房间里还有第三个女人? 我迅速回头望去,但阳台上却空无一人,但为了确定放心,我还是提着菜刀来到阳台,这里只有康佳彩电和一台旧饮水机。 我返回了青青的房间内,因为青青一直昏迷在床,所以也没有鞋子,我察看了她的袜底,还是干净的,也不是青青。 房间虽然经过打扫,可水泥地面不可能没有灰尘。 “哪会是谁呢?”我正纳闷时,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妹妹的惊声尖叫,忙赶了过去,妹妹站在煤气灶前,望着蓝色的火苗,吓的惊慌失措。 “我只是拧了这个旋钮,里面的火焰就冒了出来!”妹妹解释。 我安慰她道:“这煤气灶就是旋转按钮打火的,用完后记得将它转会原位,另外煤气灶的阀门也要关闭。” 这时我闻到了一股煤气味,忙道:“不好,煤气泄漏了!” 妹妹立刻奔向穿口,打开窗户,一阵凉风吹来,我就感觉有些头晕目眩,妹妹返回后,见状,忙询问:“哥你怎么了?” 我以为自己是煤气中毒,但又不像,妹妹以为我操劳过度,就扶着我到沙发上休息。 这时我又看到了刚刚那名女子,她缓缓的朝厨房走去,而妹妹面对这我,背对着厨房,完全没有察觉,我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而且眼皮沉重,很快就闭上。 “哥你先休息,等饭做好了我叫你!” 我想要咬破自己的舌尖使自己保持清醒,但这也不能,我的嘴里一片酸麻。 当我再次醒来时,妹妹已经做好了饭菜,摆了满满一桌子,还开了一瓶橙汁和啤酒,“哥,你赶快洗手,看我做的饭菜还可以吧?” 我进入卫生间内洗手,然后对着镜子观看,就见到我的眼窝略有些发黑。 妹妹不断的为我夹菜,她喝下一口橙汁后,忽然用一种奇怪的语气和音调对我道:“我做的饭菜还可口吧?” 我吃了一块芹菜炒肉片,点头道:“很好吃,你也赶快吃!” “我不用吃,我只需要闻着香气,看着你吃就可以了!” 当我抬起头朝妹妹望来时,她的表情自然,眼神里却充满了闪烁,“你当自己是神仙啊,不用吃,只看就能饱吗?” 妹妹却回答:“我不是神仙,而是女鬼差余杏燕,你好袁大夫!” 我登时站了起来,盯着妹妹惊讶道:“你是女鬼差,为何要霸占我妹妹的身体!” 对方缓缓的用宜昌口音轻柔的道:“袁大夫不要生气,这一桌子的饭菜都是我精心为你做的,你即便不领情,也不用生气吧?” 我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老道士留下的符,握在手里道:“你赶快离开我妹妹的身体,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突然从背后传来了电视机信号的刺啦声,我回头一看,被我搬到阳台上的彩电不知何时又被移回了客厅内,里面逐渐出现了城隍的图像。 “袁大夫,你紧张什么,我看你兄妹俩连煤气灶和电磁炉都不会用,只好派女鬼差来帮你们做饭,不然你如何请我吃饭,让我吃夹生饭还是焦糊饭啊?” 看到了城隍,我稍放下了心,忙道:“殿下,既然饭菜已经做好了,那就请这位女鬼差离开我妹妹的身体吧,也请殿下出来一起用饭。” 城隍从电视机屏幕内奋力的挤了出来,对妹妹道:“小余,你可以离开宿主的躯体了。” 这名女鬼差点头领命,然后从我妹妹身体里飘出。 城隍又对我道:“我怕令妹看到本尊后会受到惊吓,所以你暂时不要叫醒她。”他整理了身上的黑色长袍,在沙房上落座。 我应了,妹妹身体一歪就要往地上栽倒,但很快就坐正。回到沙发上,我闭上眼睛,就看到一个长发女子从妹妹体内走出,来到城隍身前行了问礼。 “殿下,你的属下也有女鬼差啊?” 我请城隍在椅子上坐下,客气的询问。 城隍用力抽着鼻子,然后拿起一瓶啤酒,对着瓶口就痛饮,而这个女鬼差对我微微一笑,然后撩开了遮住双眼的长发,露出了一个小姑娘的面孔。 “余姑娘如此年轻就作了鬼差,一定有苦衷吧?” 城隍听后一转头,便喷出一口啤酒,然后示意女鬼差离开,他对我道:“袁大夫你是不是认为做了女鬼差就非常委屈?” 我忙解释:“不是,就是感觉余姑娘还这么年轻,就没了,有点可惜!” 城隍端坐好,对我一字一句的道:“袁大夫你的观念要改改了,这世上本来就是由男人和女人组成,而鬼也是有男鬼和女鬼组成,有男鬼差就有女鬼差,况且作女鬼差也不是什么可惜和痛苦的事情,至少可以避免下入地狱受刑,有些男鬼差不方便办的案,就需要女鬼差出面来办!” 我忽然明白,城隍对我道:“你转告盘贵一声,让他准备好三牲祭品,带着所有人来龟山黄鹤楼拜祭我,本尊方能保你们平安,另外上祀节就要到了,袁大夫上夜班可要小心啊,总有些冤魂厉鬼不受本尊约束的。” 上祀节就快到了,我必须要跟城隍搞好关系,否则如何去冥界救回青青和老道士二人的魂魄? 我谢过了他,忙又请他吃菜喝酒,对方却摇头起身,道:“你别看我生的五大三粗,身强体壮,但我的饭量不大,我离开后,你可以叫醒令妹,一起吃饭了!” 城隍又钻入了电视机内,我起身关闭了电视,回到沙发旁叫醒妹妹。 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租房有鬼 医院里虽然花费厉害,但遇到突发疾病时能够得到及时抢救,也算是生命的保障。 我送走城隍,正准备叫醒妹妹时,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按下接听键,话筒那端传来了郑秀敏的声音:“袁大夫,吃饭了没有?”我随口回答:“饭菜已经做好了,正准备吃,你呢?” “我已经办完了事情,天黑之前就能抵达武汉,我到后,直接去太平间找你!” 我忙表示:“青青今天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我们在医院附近的吉祥巷六楼租了房子,你几点到?我让盘贵开车去接你。” 郑秀敏在电话里也表示:“不用了,小邵和我开车一起来的,我还是直接去医院太平间找你,后天就是上祀节了,所以今晚我们要再去长春观找沉溟道人核实一下。” 她的语气有些低沉,不知是手机信号不好还是她心情不好,我追问道:“你不是说要请高人相助吗?高人请到了吗?是哪位啊?” 郑秀敏听后略有些沮丧的道:“我和小邵去灵山寺找了延续师兄弟俩,希望他们能看在谭道长的情分上出手相助,却被这二人一口拒绝,你有没有高人相助啊?” 我便安慰她:“你们赶快回来吧,我已经联络上了武昌区的城隍,但还没有说服他,我口才不好,你回来试试看!” “那好,你赶快吃饭吧,不然饭菜凉了对肠胃不好!”她挂断了电话。 妹妹睁开了眼睛,一脸疑惑的望着我,询问:“我怎么睡着了,哥你和谁打电话呢?” 我放下了手机,对她道:“你可能是太累了,刚刚郑军医打来了电话,说晚上就能赶到,我们赶快吃饭吧,不然饭菜就要凉了。” 当我们俩吃饱喝足后,妹妹就开始收拾碗筷,她忽然疑问:“哥,我们吃饱了,那嫂子怎么办呢?” “青青只能吃流质食物,而且还需要用注射器通过胃管往里面注入,我们先喂她一些牛奶,下午去买台榨汁机来,每天弄些水果和蔬菜汁,这样营养才能跟得上!” 妹妹放下了碗筷,从购物袋内取出了一代牛奶拿到厨房加热。 我进入房间内,从医疗包内取出了大号注射器,察看了青青鼻子旁的塑料管。 青青头顶上的创口已经痊愈,头发也生了出来,在梅秀英的精心护理下,青青就如同睡着一样,身体干净,指甲也修剪的很短。 妹妹温好了牛奶,走进了房间,我便拿出注射器,撕开包装,抽吸了一管牛奶,对她介绍:“青青鼻子外的这根塑料管就是胃管,你只需要将注射器内的食物注射进入即可!” 看到这根管子,妹妹有些恐惧,当我缓缓把牛奶通过胃管注入青青的胃内时,她再也忍不住,抢出了房间。 正常人都是用嘴饮食的,妹妹看到青青却是用鼻子内的塑料管进食,一时半刻还无法接受,这也很正常。 我喂了青青大约300ml的温牛奶,她是第一次通过胃管饮食,所以不能“喝”太多。我叫来妹妹,让她为青青护理一下私处,我去收拾碗筷。 清理完毕后,我再次检查了厨房内的煤气罐和电磁炉,一切都处于关闭状态,便返回客厅。 我虽然有些困,但还要去买榨汁机,便叫上妹妹一起离开房间,锁好门,出了吉祥巷,我们顶着炎阳沿着武珞路走去,终于看到了一家小电器店,这里卖的不仅有电器,还有凉席跟摇椅等土特产。 妹妹把榨汁机还到了220元的价格,然后又买了一副电视机用的室内天线,向我询问:“哥,我们不如买几张凉席,盘贵哥他们回来时就可以睡在凉席上。” 我同意了,就向老板询问摇椅的价钱。 “哥你买摇椅做什么?” 我解释:“我们可以把青青放在摇椅上,让她活动身体,促进血液循环!” 这些东西算起来一共要五百多块,妹妹有些舍不得,老板是个矮胖男人,对我们道:“你这兄妹俩也太细致了,我这里的东西已经是最便宜的,你们要是去大商场,没一千块下不了!” 妹妹再次把价砍到了500整,她从口袋的布包内取出了一沓钱,解释道:“这都是我打工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花时当然要细致了!” 我背着摇椅,妹妹拎着榨汁机和凉席,夹着天线,我们返回了租房内。 电视机一接上天线,登时有了节目,虽然不是很多,也不太清晰,但至少是彩色图像的。 “你也让青青多看看电视节目,对她苏醒有帮助的!”我叮嘱妹妹。 晚上五点多时,表弟开着二手货车将盘贵他们拉了回来,众人一进入房间内,登时惊喜不已,盘成和郭震坐在了沙发上就不想起来,我忙又拉出两张小板凳请盘贵和印根柱也坐下。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我对他们道。 妹妹已经做好了晚饭,拿出了从菜市场买回来的馒头,对我们道:“你们都累了一天了,赶快吃饭吧!” 他们狼吞虎咽的吃过了晚饭,妹妹会厨房收拾餐具,我叫上盘贵到阳台议事,剩下的人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今天晚上我们把盘成也带到太平间去,郑军医晚上就回来了,我要跟她去长春观一趟,让我表弟跟小印开车先去你租的房子里住。” 盘贵点头应了,道:“这个我能了解,你也多留意下,我们最好在这附近再租间房,以后我们的人会越来越多,一间房肯定不够住!” 我们商定后,我去向妹妹交待晚上要注意安全。 盘贵叫上了阿成,我对表弟道:“你还记得阿贵哥在黄陂区的房子吗?今天晚上你和小印去那里住,明天一早再来这里吃早饭!” 表弟同意了,叫上了小印。 我和盘贵也带着阿成离开房间,往医院赶去。 翁伯见我们一下子来了仨人,有些惊讶道:“袁大夫,难道你也遇到鬼了?” 我就顺着他的话道:“太平间阴气太重,所以我多叫一些壮小伙来增加这里的阳气。今天有没有新存放的尸体啊?” 翁伯道:“今天新存放了一具老年男人的尸体。”他引着我进入太平间察看,然后对我低声道:“你找这么多人来太平间,夏科长同意吗?” 我忙解释:“我会向他说明情况的,况且医院只开我一个人的工资就雇到了三个人,多划算!” “那你就好自为之吧,但愿不要再出什么差错,我先告辞了!”翁伯转身离去。 阿成去卫生间洗过脚后,就躺在了床上,盘贵请我在桌子前落座,我对他道:“不用了,郑秀敏应该到了,你们俩看好太平间,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我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一看屏幕上的来电号码,正是郑秀敏的,便打开了太平间的铁门,一辆黑色捷豹越野车就停在门口。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夜会高能 当我们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时,困难便会退让一分。 郑秀敏让小邵直接把越野车开到了太平间门口,我上了车,她向盘贵招手示意。 小邵就对我道:“我刚刚还劝郑军医不必给你打电话,我按下喇叭就可以了,她还不信!盘姑娘出院了?她的情况还好吗?” 我回答:“她的身体很稳定,但我们要抓紧时间了,我不知道谭道长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 “小邵,开车,长春观,就在武珞路上,距这里不远!”郑秀敏下了指示。 邵峰一踏油门,方向盘一打,就调转了车头,我回头一看,就见车窗外,身着灰布衣裤,戴着草帽的老黄正站在隔离病房的大铁门外,朝我们望来。 夜晚的长春观静悄悄的,只有松涛虫鸣声,我和郑秀敏轻车熟路的进入了沉溟道人闭关修行的禅房。 他见我们到来,就示意我们俩在蒲团上落座,缓缓道:“贫道心里也没有底,你们最好再请高人相助!” 郑秀敏当即道:“都这个时候了,你才说让我再请高人,我们去哪里请高人啊?” “那贫道只能尽力而为了!袁大夫你的宝戒可准备好了?” 我亮出了右手中指,他就道:“你们还需要准备一些必要之物,这是清单!” 他递给我们一张长长的白纸,郑秀敏大眼一看,脸色就变了,质问道:“你现在才给我清单,这么多东西,我怎么来得及购置全呢?” 对方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郑秀敏再次质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明天夜里子时之前,就在长春观前的香炉旁,贫道设坛作法。” 郑秀敏收好了清单,拉着我离开禅房。 返回越野车内,郑秀敏打开了车内的灯,仔细察看,上面的东西太多,看的我眼花缭乱,但祭祀用的三牲也赫然在列,不由惹得郑秀敏生气。 “袁大夫,你说的那位城隍呢,我们赶快去拜会他!” 我有些为难,道:“我也是通过鬼差老黄认识的城隍,而老黄就在省人民医院隔离病房楼内,我刚刚还见到他了。” “那就返回医院!” 郑秀敏一声令下,邵峰又驾车返回医院,来到隔离病房外,这时已经晚上九点了,我们俩下了车,就看到老黄正蹲在隔离病房外的大铁门旁抽着闷烟。 “小邵,你拿着这张银行卡,照单购物,密码照旧,不要心疼钱!” 邵峰应了,就驾车离去。 我带着郑秀敏来到了老黄身前,还没有开口,他把烟袋锅在墙柱上敲干净,缓缓的开口道:“你们找我有事?” “请你带我们去见城隍殿下!”我开口。 对方起身表示:“殿下没有召见你们,我不能带你们去见他!” 郑秀敏就想要去拉他,却一把拉了个空。 老黄直接穿过了隔离病房的铁栅栏门,朝传达室内走去。 我忙道:“今天中午殿下来找过我,他知道我的住处,还会来找我的,如果你不想被他知道你的秘密,就带我去见他!” 对方转过了身来,质问:“你是在威胁我吗?” 我坦然回应:“算是吧!” 驼背老钟从传达室内探出了脑袋,老黄示意他回房间去。 “你们处于清醒状态,我无法带你们去见殿下。”他提出了要求,我有些为难,我还好说,去太平间内,往停尸床上一趟,就可以元神出窍,可郑秀敏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也躺在停尸床上吧? 郑秀敏也是一脸疑惑,向我询问:“他是什么意思?” 我便道:“我知道城隍在什么地方,我带你去找他!” 在夜色阑珊的武汉市,我和郑秀敏顺着武珞路朝黄鹤楼方向走去,沿途的樱花被夜风吹落,这夜色如梦如幻。 我们徒步来到长江边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江里仍有汽笛声发出,不仅有开夜车的,还有驾夜船的。 “我们要设法登上黄鹤楼,城隍就在楼顶出现的!” 不过摆在我们面前的是长江天堑,虽然江水平缓,但没有船,我们不可能游过去。 幸好在江边有一些小船可以通往江心的黄鹤楼。 这里所指的黄鹤楼是指1985年新落成的,与长江大桥毗邻,和晴川饭店隔江相望,京广铁路从它楼下呼啸而过。 鬼差老黄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前的小船船舱内,郑秀敏对他道:“渡我们去黄鹤楼!” “你们不能直接去黄鹤楼,城隍殿下煞气太重,你无法承受的!” 我忙询问:“黄师傅,那我们该怎么办?” 对方一指我们前方二十四层的晴川饭店,道:“你们去那里开间房,要住顶楼的总统套房,我带你们去见殿下!” 郑秀敏露出了愤怒的神色,我则表示:“不用了吧,总统套房,这得花多少钱啊?” “你们连总统套房都舍不得开,还指望城隍殿下帮你们吗?”老黄露出了鄙视的眼神,郑秀敏拉着我上了船,道:“开船吧!” 小船悄无声息的横渡长江,郑秀敏拉着我径直朝晴川饭店赶去,在一楼前台,她命我拿出身份证,又要了给我的工商银行卡,递给前台接待。 “顶楼总统套房,我们不想被人打扰!” 接待的美女刷了银行卡,道:“我们明白。”就让大堂经理领着我们去乘电梯。 我头一次住总统套房,显得我特别土气,进门不知道怎么开灯,郑秀敏把门卡别再了门口的插槽内,屋内的灯和空调自动开启。 “换鞋!”郑秀敏丢给我一双棉拖鞋。 我看到房间内有两张超豪华的席梦思床,还有金黄色的台灯,床头还有电话,房间内有冰箱,更加惊讶。 老黄跟了进来,道:“你们俩在床上躺好,抓紧入睡!” 郑秀敏就对我道:“袁大夫,你赶快去洗澡,在拜见城隍殿下之前,不沐浴净身怎行?” 我进入了卫生间内,看到里面不仅有白瓷马桶,还有搪瓷浴缸,便打开水龙头,试了水温,不热不凉,正好,于是迅速脱了衣服,进去泡着。 洗完澡后,我又把自己的衣服穿上,回到房间内,郑秀敏就对我呵斥道:“你怎么又把自己的衣服穿上了,把浴袍穿上!” 老黄却表示:“等会殿下要来,难道你们要穿着浴袍相见吗?” 郑秀敏只好道:“那算了!”她径直进入卫生间内沐浴。 老黄招呼我在沙发上落座,取出了旱烟继续抽着,对我道:“袁大夫,你们找城隍殿下究竟有何要事?难道还是为了营救你那俩朋友?” 我坦言称是,“后天就是上祀节了,我们必须要前往阴间,再拖下去,我那俩朋友的躯体就无法保持了!” “你们凡人进入阴间能够活着回来的可能性甚微,更不要提带鬼魂回来,除非你们有扭转乾坤的本事,或者是金锣大仙相助。” 第二百章 鬼差指点 有的人,官职不大,官威却大,就算作了鬼,架子也大的要人命。 鬼差老黄让我们住进了晴川饭店顶楼的总统套房内,郑秀敏去洗浴,我和他在沙发上聊天,在不知不觉中,我就悄然入睡,进入了药材仓库内,找到了放大镜,向戒指内的虚影请教。 对方道:“我知道你要去冥界救朋友,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过我已经在搜集珍稀药材了,你明晚再来这里,准备药浴,把用得上的药材带上,此去可能会一去不返,你要做好准备,把该交待的事都抓紧交待好!” 这话听的我有些沮丧,对方道:“架子上有我新配制的药丸,你吃上三枚,让郑秀敏也吃一枚,为你们壮胆。” 放下了放大镜,我来到架子前,看到一只白瓷瓶,打开塞子,倒出一些红褐色的药丸,我服下三枚,登时感觉有些辛辣。 我随手把药瓶揣到口袋里,就离开了仓库。 回到房间,我看到郑秀敏已经沐浴罢,穿着白色的睡袍躺在了床上。 她的魂魄渐渐从躯体内分离,老黄对我们俩道:“二位稍等,殿下很快就到了!” 郑秀敏的魂魄在我旁边的沙发上落座,趁着老黄飘出了房间,我忙从口袋内取出一枚药丸递给她,道:“赶快服下!” 她却拿着药丸询问道:“这是什么药?” 我听到窗外,老黄向城隍行礼叩拜的声音,忙对郑秀敏道:“你赶快服下!” 不过对方却将药丸丢入了我的嘴里,直接滑向了胃内。 这一枚药丸入肚,我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忙又取出一枚药丸,填入了嘴里,然后迅速靠近郑秀敏,直接吻上了她的嘴,用舌头把药丸顶入她的嘴里。 郑秀敏有些惊讶,双手朝我肩膀拧来,但我还是逼着她服下了药丸。 老黄咳嗽了一声,伴随着狂风暴雨声,黑胖强壮的城隍飘入了房间。 我忙松开郑秀敏,拉着她起身迎接。 这家伙生的跟张飞一个模样,向我们俩质问道:“你们找本尊有什么事?” 我请他在沙发上落座,慢慢道:“殿下,这位是我的朋友郑秀敏军医,我们打算在上祀节前往冥界!” 城隍在沙发上落座,老黄站在了他旁边。 “你们进入冥界是为了营救你的俩朋友?”城隍向我询问。 我点头应了,对方道:“你究竟有何能耐,居然敢去冥界渡魂?” 该郑秀敏显示口才的时候了,我沉默不语。 郑秀敏就道:“城隍殿下,我们要去救的是我们的好朋友,值得我们用生命去营救的朋友,在我们短暂的人生中,我们遇到了最难得的两位朋友,难得到我们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救他们的程度,还望城隍殿下能够相助!” “本尊身为城隍,统管武昌地区的鬼事,怎能监守自盗,帮你们去阴间盗取鬼魂呢?”对方裂开大嘴,坦然回答。 郑秀敏没有灰心,继续道:“如果殿下不能帮我们,就请殿下为我们指点迷津,我们愿拼死一搏,就算失败,也死而无憾!” “你们俩的生与死,对本尊毫无关系,三月初三上祀节,百鬼出行,你们不用去找它们,它们自然会来找你的!” 我和郑秀敏听后不由惊讶,“难道我们是白忙碌一场?老道士能不能将青青的魂魄带回人间?” 不过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我这俩朋友是被鬼皇索走魂魄,只怕他们不能自己返回人间!” 对方道:“如果本尊帮你们,就是跟鬼皇对抗,这可不行,如果被阎罗王知道,我会被打入地狱的!” 郑秀敏还想要继续说服对方,我感到自己热血冲顶,便朗声道:“殿下只需将我们俩送入阴间,至于我们能不能就会同伴魂魄,就看我们的能耐了,如果我不幸成为鬼魂,愿意成为鬼差,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我看到郑秀敏的脸色也涨得通红,双眼更是血红。 城隍有些惊讶,道:“那好,等鬼门打开时,我会放你们进入,不过我只负责放你们进入阴间,别的一概不管!” 我就谢过了他,城隍起身,从窗户瓢了出去。 老黄嘴里喊道:“属下恭送殿下离开!” 他又转身对我们俩道:“袁大夫,别忘了你答应本差的承诺!” 我就道:“如果想要我帮你,那你也要帮我,你是鬼差,而且是高级鬼差,一定对阴间比较熟悉吧?” 对方却摇头道:“我们鬼差只对捉鬼索魂熟悉,至于把鬼魂送达阎罗殿后,就不再过问了!” “那就说定了,明天子夜之前,我们来黄鹤楼与你相会,不见不散!” 老黄忙道:“不行,你们明天子夜前在太平间等我,当鬼门打开,无数的孤魂野鬼就会从三大界口游向人间。” “哪三大界口呢?”郑秀敏追问。 老黄介绍:“公墓,火葬场,太平间。这些是魂魄在人间最后停留的地方,它们返回人间就是想再看看自己的躯体是否还完好建在?不过这都是徒劳的。除非是瞬间超低温冰冻技术才能够保持肉体完好,而且还需要相应的解冻技术,鬼魂已经是一缕残魂,如果没有高人相助,根本就不可能跟躯体融合。” “难道我们的计划是错误的?”我立刻向鬼差老黄追问。 老黄在沙发上落座,一边抽着旱烟一边道:“你们的想法不是全错,你如果想要从阴间带回你的朋友魂魄,那你至少要准备好他们的躯体,完好的躯体,还有你的阳气太重,进入阴间太明显,而你这位朋友身上的阴气能够更好隐蔽身份,更适合进入冥界救人!” 郑秀敏立刻追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老黄磕灭了旱烟,缓缓的对我们道:“等明日鬼门打开时,由这位姑娘以游魂状态进入冥界,抓紧寻找你那两位朋友的魂魄,而你准备好你们那两位朋友的躯体,等待魂魄融合。” 后面的一项好办,但如何在冥界迅速找到老道士和青青的魂魄,这是个很大的困难。 老黄道:“这就看郑姑娘的运气和能耐了,他们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就算成了鬼魂,也应该有心灵相应的吧?” 他又向我们介绍了许多进入冥界的注意事项,游魂是最脆弱的状态,所以保住魂魄完整是首要的,然后就是避开被其他冤魂厉鬼纠缠,最重要的是有脱身之计,否则真的就是一去不复返了。 最后一点,鬼门打开时,冥界鬼魂减少,鬼差就显得多起来,判官和小鬼都会在冥界游荡,抓捕无依无靠的孤魂野鬼,如果游魂被小鬼捉去,就可能会被炼成精魄,如果被判官捉去,就会被打入地狱。 这一切的危险都要落在郑秀敏身上,她完全可以避避如此冒险,毕竟老道士和青青都是我的朋友,跟她认识不久,关系也不深。 第二百零一章 上巳节前 为别人做嫁衣,而且以自己的性命来冒险,这需要极大的勇气。 鬼差老黄安排我和郑秀敏在晴川饭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内会见武昌区的城隍,这个黑胖子是这里的鬼皇。 我和他私下达成了协议,如果他能帮助我从阴间顺利救出谭道长和盘青青的魂魄,我就在他麾下出任鬼差,受其调遣。 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我要留在人间接应,郑秀敏孤身前往阴间救人。 老黄对我们俩交待过后,他也从窗口飘出。 我的魂魄返回床上的躯体内,睁开眼睛,取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5点整,窗外已经出现了一抹白色。 房间内的灯一直亮着,郑秀敏在旁边的床上沉睡,看着她安详的睡容,我有些于心不忍,她只不过是奉了上级命令来保护我跟青青的,现在却要为我去阴间冒险救人。 但时间不多了,我必须要叫醒她,商议剩余的事项。 我来到她的床前,看着她甜睡的模样,正准备叫醒她时,她忽然睁开了眼睛,露出了诧异和惊恐的表情,向我质问道:“你做什么?” 她忙将锦缎面的被子掀开一角,看到里面的睡袍完好的穿在身上,才放了心。 “五点了,我们再商议一下剩余的事项!”我坐在了床边,这床软软的,很舒服。 郑秀敏坐了起来,用手拢了一下散乱的长发,对我道:“我做了一个梦,你在梦里强吻了我,这可是我的初吻!” 我微笑一下,道:“这不过是梦,不算的!” 她就追问:“我们还有什么事项没有商定的?” 我从挎包里取出了笔和本,打开后一边记录一边道:“按照城隍的意思,我要留在人间接应你们,否则你们回来找不到躯体,那就前功尽弃了!” 郑秀敏听后,秀眉一皱,疑问:“就我一人去阴间?” 我忙解释:“这是城隍的意思,但我绝对不会让你独自去冒险的,至少沉溟道人要跟你一起,我再设法让城隍派他手下的俩鬼差陪你一起,这样就更容易找到谭道长和青青的魂魄。” 说起来容易,但我知道做起来却很困难。 郑秀敏掀开被子下床,径直前往卫生间,我听到了水龙头的哗哗声。 我坐回了沙发上,心里百感交集,五味陈杂。 郑秀敏从卫生间出来,取出了化妆镜补妆。我就向她询问:“你和乔大夫怎么样了?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麻烦他了,他现在正忙着呢!”郑秀敏用生气的口吻回答。 我就继续道:“青青的躯体在医院房间我们租住的房间里,等下我带你去看望她,谭道长的躯体还在医院太平间内,我们是将两人的躯体放在一起,还是分开放?” 郑秀敏表示:“这就需要向沉溟道人请示了!” “我们还需要请洪教授来处理谭道长的躯体,解冻也是一门技术,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我补充。 郑秀敏补好了妆,从沙发上起身,然后拿起了床头边的衣服去卫生间更换。 我则起身到窗口,朝外面察看,黑夜即将退去,白昼快要到来,可我们的危险还刚刚开始。 卫生间内传来了郑秀敏打电话的声音:“小邵,东西买齐全了吗?” “先来晴川饭店接我和袁大夫,我们白天再继续购买!” 郑秀敏挂断电话,从卫生间内走了出来,她换上了一套乳白色的运动衣裤,扎了马尾辫,看起来充满了朝气跟活力。 她还如此年轻,就要为我去冒险,我对她充满了愧疚。 郑秀敏却淡淡的对我道:“袁大夫,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我应了,收好了笔和本,然后整理自己的东西,进入卫生间内洗漱。 这是我第一次在总统套房内住宿,里面非常奢华,卫生间内也格外豪华,我看到了免费提供的剃须刀,还有牙膏牙刷毛巾。 对着镜子,我匆匆为自己刮了胡须,这样看起来更精神一些。 我们乘了电梯,来到一楼大厅时,小邵开着黑色越野车已经停在了饭店门外,对着我们鸣笛。 郑秀敏拉开车后门,坐了进去,然后示意我坐副驾驶上,对小邵道:“先送袁大夫回医院!” 小邵应了,一边掉头一边疑问:“你们俩来晴川饭店开房了?还是这么高级的饭店?” 郑秀敏就呵斥他:“你别胡说,我们是来拜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路经一家早餐店时,郑秀敏命小邵停车,她去买了一些豆浆包子来,分给了我一杯豆浆和仨包子,道:“武汉这里的食物不好,别的都还可以!” 他们把我送回医院太平间,然后把盘贵和盘成兄弟俩带走。 我进入停尸间内,拉开存放谭道长的尸盒,仔细检查了他的躯体,老道士身上已经被一层冰霜包裹。 跟翁伯道别后,我来到五官科病房,向王老师请假。 王老师表示可以了解,我刚刚租了房,有许多事情都需要处理。 离开五官科病房,我就朝脑科病房赶来,在办公室内见到了洪教授,向他大致说明了来意,他表示要考虑一下,晚上给我回复。 接下来就是要去向我的顶头上级保卫科的夏科长请假。 夏科长没有反对,但是撂下一句:“我找不到人替你的班,更不能让翁伯连班,他的身体可吃不消!” 我表示盘贵会替我的班,他对太平间内的业务已经熟悉。 返回租房后,妹妹已经做好了早饭,但只有表弟和印根柱过来吃,我表示已经吃过了,然后进入房间察看青青。 明天就是上祀节了,能不能唤醒青青和老道士,就看这次的行动了。 他们吃过早饭后,表弟就向我询问:“盘贵哥呢?我们今天还要不要开工?” 我道:“他跟郑军医去购买物品了,我给他打电话询问一下!” 电话拨通了,郑秀敏接的电话,对我道:“我们和盘贵一起来买必需品了,他对这里熟悉,你们今天先不要开工,在家里等我们回去!” 我向表弟转达了郑秀敏的意思。 表弟就向我疑问:“这个郑军医是什么人啊?” “等以后我再向你介绍,你先教我妹妹使用这些电器!小印你将屋子里的东西收拾一下!” 妹妹进入了厨房,取了一些黄豆准备用榨汁机打豆浆,表弟教她如何使用电器? “今天我们要多做些饭,有客人来!”我叫上了小印一起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对与这里,我也不是很熟悉,不过小印经常在这一带找活,比我熟悉,他带着我找到了春风路菜市场。 当我们做好午饭时,盘贵和郑秀敏小邵带着沉溟道人返回,这90平米的房子登时有些拥挤。 我先请沉溟道人进入房间察看青青的情况,他翻开了青青的眼皮,道:“这位姑娘的魂魄离开躯体时间太长,她的魂魄是否还完好,很难说!” 第二百零二章 与鬼讨价 当别人为你两肋插刀赴汤蹈火时,你也需要为他做点事情。 沉溟道人对青青的状况表示不乐观,但我也表示再不乐观,我也要救回青青。 午饭很丰盛,不过郑秀敏给了盘成二百块,让他带着我表弟和印根柱去外面解决午饭,这里实在容不下这么多人同时就餐。 饭桌上,我就向沉溟道人表示:“得知道长你要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素斋!” 对方回应:“我们修道之人,只要心中有道,循道而为即可!” 在饭桌上,我没有谈进入冥界之事,盘贵和我妹妹还有小邵对此都一知半解。 午饭后,沉溟道人躺在摇椅上,对我们道:“今夜我要设坛作法,但不能在你这里,我需要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我就表示:“地方我已经找到了,就是省人民医院的停尸间内,盘贵和阿成负责为你警戒,而你要带着郑军医进入冥界,尽量在最短时间内找到青青和谭道长的魂魄,将他们带回来!” “贫道要看一下谭道长的躯体,才好辨别出他的魂魄!”沉溟道人提出要求。 我一口答应,妹妹就疑问:“进入冥界?” “这个我以后再向你解释!”我继续道:“我知道此去冥界万分凶险,所以我会请两位内行陪你们一起去,这样成功的几率就高一些!” 我们商定后,由盘贵带着沉溟道人继续去做准备,郑秀敏则到房间内察看青青。 趁着这段时间,我就向小邵询问郑秀敏的事情。 小邵对我低声道:“郑军医和乔大夫闹僵了,后者想要继续去首都军区医院继续进修,而且打算在那里定居,这明摆着是打算结婚。” 我就疑问:“这样也不错啊,能够在首都工作定居,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愿望!” 小邵就骂道:“不错个屁,乔林没打算和郑军医结婚,他看重的是首都军区一位首长的女儿!否则就凭他一个冀中农村的户口,如何在首都定居?” 我登时明白了,忙道:“你有没有乔大夫的手机,我要给他打电话!” “你给他打完全没用,乔林这人就跟一头犟牛似得,谁说都没用!”不过我拉着小邵出了房间,拨通了乔林的电话。 对方得知了我的身份后,就询问:“袁大夫,盘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在楼梯中,我严肃的道:“盘姑娘仍昏迷未醒,郑军医为了救她和谭道长,准备冒险一搏,如果失败,就可能会失去性命!” 乔林在电话里向我质问:“小郑她究竟要怎么一搏,居然还有性命之忧?” “乔大夫,你相信鬼魂吗?”我向他质问。 对方笑了一声,回应:“我们都是学医的,怎么能够相信鬼神这种迷信的说法呢?你还没有告诉我小郑她打算怎么救治盘姑娘呢?” 我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的对他道:“郑军医打算去冥界救回盘姑娘和谭道长的魂魄,我希望你能够过来,至少能给她一个鼓励!” 对方沉默不语,片刻后缓缓的道:“袁大夫,你让我考虑一下!她什么时候行动?” “明天就是上祀节,我们在今天子夜时展开行动,这是我的手机号,你考虑好了给我回复!” 我挂掉电话,和小邵返回房间。 妹妹在清洗餐具,郑秀敏从房间出来,向我们俩询问:“你们俩刚刚去做什么了?” 我忙道:“没什么,咱们再看一下,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准备好的?” 郑秀敏在摇椅上躺下,道:“你说的内行呢?现在就剩下了这件事还没有落实,我要看下你说的内行!” 我便对小邵道:“你带我妹妹去盘贵在黄陂区的房子里一趟,那里有些东西要取来!” 小邵就道:“可我没去过那里,袁姑娘知道路吗?” 我妹妹也摇了头,我就道:“我现在就给我表弟打电话,让他带你们去!” 支开了小邵和妹妹后,我便拔下了客厅内电视机的天线,打开电视,希望城隍能够出现。 看到满屏雪花的电视机,郑秀敏向我疑问道:“你让我看这没有信号的电视,这是什么意思?你从哪弄到的这破电视?” 我回答道:“电视虽破,能看就行!”我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对着电视机看去,这无数的雪花令我眼花缭乱,很快就昏昏欲睡。 在恍惚间,电视屏幕内出现了一道画面,身着黑色丝袍的城隍在黑色背景突然出现,郑秀敏吓了一跳。 “袁大夫,我就知道你还要有求于我,什么事快说!”电视屏幕内的城隍对我道。 郑秀敏就向我疑问:“他不是我昨夜梦到的那人吗?你是在对我们说话吗?” 城隍这次没有从电视机屏幕内挤出来,我忙道:“殿下,我们今夜就要展开行动,单靠沉溟道人,我不能放心,所以。” 我话还未说完,对方就打断道:“本尊是不可能跟你们一起去的,你就不用想了!” “殿下不要误会,我怎敢奢求殿下能陪我们一起进入冥界救人呢?不过我希望殿下能派你手下的两名鬼差一起前往冥界,这样只要我们竭力而为,即便失败,我也死而无憾!” 郑秀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盯着电视机内的城隍。 我继续道:“无论这次能否救会我这俩朋友的性命,我都会兑现我的承诺,我要为殿下做多少年的鬼差来者?” “五百年!”对方回答。 “这么长时间!”我和郑秀敏异口同声的表示。 城隍道:“你为本尊做五百年的鬼差,等于多活了五百年,你还不愿意?” 我就道:“如果这次行动成功,我等10年以后兑现承诺,出任殿下的鬼差,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城隍表示不错。 郑秀敏立刻道:“如果这次行动成功,袁大夫和盘姑娘就会结婚生子,十年怎么够呢?不如三十年吧!三十年就足够袁大夫和盘姑娘把子女养大成人,这样袁大夫做了鬼差也了无牵挂,就能够为殿下竭力行事!” “不行,说好的十年后,怎么能延迟二十年呢!”城隍不同意。 郑秀敏对着电视机就开始跟城隍讨价还价,我口才不行,便去房间察看青青。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妹妹的询问声:“哥,你要我来黄陂去的房子里取什么东西呢?” “你看下那里还有盘姑娘的物品吗?全都带过来!” 妹妹应了,我出房间,听到郑秀敏和城隍已经商定,二十年后,我和她同时成为城隍手下的鬼差。 我登时惊讶了,忙拉她到了阳台质问:“这是我个人的事情,你怎么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郑秀敏就辩解道:“这怎么能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呢?谭道长也是我的朋友,况且我已经生无可恋,城隍有了我的承诺,自然会竭力保我从冥界返回!” “可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第二百零三章 万事俱备 有个地方,是所有人都不愿去却又不得不去的地方,只要还抱有一线希望,我们都想要继续活下去。 死亡我们都不愿面对,只有极少数求死之人才会着急去死。 阴曹地府是我们都不愿去的地方,如果没有这个地方,那这个地球早就人满为患了! 郑秀敏牺牲了自己,打动了城隍,对方同意派鬼差老黄和女鬼差余杏燕为我们进入冥界作护卫指导。 有了城隍的相助,我们这次行动就有底了。 电视机的屏幕再次变成雪花,郑秀敏从摇椅上睁开眼睛,向我质问:“刚刚我做的不是梦吧?” 我从沙发上起身,道:“鬼魂用特殊的方式来跟我们人类交流,你何必要牺牲自己呢?”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不止为了你女朋友,也为了谭道长!现在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你能不能陪我去江边走走!” 我知道她现在处于失恋状态,心里郁闷,就答应了。 刚走出楼梯,就看到小邵把越野车停好,从里面探出脑袋向我们俩询问:“袁大夫,你记性不好吧,盘贵的房子里哪还有女人用品,害得我们白跑了一趟!” 我忙表示:“真不好意思,我也没注意看,你们赶快回去歇会吧!我和郑军医还有事!” 走过樱花绽放的街道,我们来到了长江边,这里不见百舸争流,只闻汽笛声声。 长江缓缓的朝东流淌,没有大风大浪,江面也不是很宽阔,在夕阳的照耀下,江面略呈金黄色。一阵风吹来,还有些热意。 郑秀敏在江边的石阶上落座,旁若无人的脱下了旅游鞋和白色的袜子,将一对玉足沉浸与江水中。 “我也很想看看另外一个世界是什么样的?这样我就不会再畏惧死亡!”郑秀敏坦言。 太阳垂入江心后,盘贵给我打了电话,要我们回去吃晚饭。 我和郑秀敏回到租住的房子里,看到满满一屋子的人,表弟他们已经吃过晚饭了,就剩我们俩没吃。 表弟就道:“表哥,那我先带小印去黄陂区房子里了,明天再见!” 我立刻道:“且慢,先别急,等下我有安排!” 郑秀敏不慌不忙的喝着稀饭,我匆忙吃喝完毕,就对众人道:“表弟,你开货车送小印和盘成回黄陂区居住,但你要把车开回来,然后跟盘贵哥一起去接一个人!” 表弟应了,就询问道:“表哥,我们要去接谁啊?” “你不用多问,盘贵哥知道的!”我示意小邵和盘贵去交接一下。 妹妹就向我疑问:“哥,你这是要做什么啊?如此郑重?” 我道:“今天晚上我不去太平间上班了,留下陪你和青青,你要早点入睡!” 表弟叫上了盘成和小印,然后就离开了房子。 盘贵和小邵也交接完毕,这时郑秀敏也吃好了晚饭,对小邵道:“送我去军区一趟!” 我对妹妹道:“你留在家里看电视,我去医院一趟,取下我自己的东西!” 盘贵和我一起来到医院的太平间,接了翁伯的班。 我从挎包里取出了一把彩带,交给盘成,让他系在谭道长的头上和双手手腕上,这样在冥界就更容易找到老道士的魂魄。 接下来我为洪教授打了电话,请他过来相助。 太平间属于不吉利的地方,我取了二百块钱,包入红包内,等洪教授到来后,忙塞到了他的口袋里,让他趋吉避凶。 我领着洪教授进入了停尸间内,盘贵已经把谭道长的躯体从尸盒内移除,放在了停尸床上。 洪教授惊讶道:“这位不是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位谭同志吗?” 我忙向他解释了情况,也说明了请求。 洪教授就道:“你们把谭同志的身体移入解剖室内,我要通过调解室内温度来为谭同志的身体解冻。” 盘贵一把抱起了这块冰坨,我忙打开了解剖室的门。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拿出一看,是郑秀敏的号码,忙返回值班室,打开了铁门。 小邵和郑秀敏走了进来,而皱着眉头,我就请他们俩落座。 “洪教授已经来了,正在解剖室内,我表弟应该也快回来了,我先回去!” 郑秀敏稍作停歇,就进入了解剖室内。 小邵开始摆弄手机,我离开了太平间,就朝隔离病房走去,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看到老黄带着草帽坐在了隔离病房的大门外抽烟。 他见我靠近,便突出一口烟,缓缓的道:“你的能耐还不小,居然让我陪你们一起去阴间!” 我表示:“如果我们这次一去不复返了,你们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对方道:“你说的不错,可我们没有必要为了你而冒险!” “对于你们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我们来讲,就是九死一生!我自然要想尽一切办法把风险降到最低,想尽一切办法完成此事!”我坦言。 老黄点头应了,就起身返回了隔离病房内。 我离开医院,回到所租的房子里,刚在沙发上坐下,就听到楼下传来了鸣笛声,便去阳台上一看,这辆白色的跃进货车停在楼下,我不得不下楼,进入货车内,对表弟道:“我们去省医院,按照我的指示开就是了!” 表弟一边开车一边向我询问:“表哥,你这是在搞什么行动啊?如此神秘,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上你的忙呢!” “你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跟盘贵哥一起留在太平间内,看好那里的尸体即可!” 把表弟带到医院太平间外,他不愿下车,我只好自己下车,然后叫开门,示意盘贵和表弟一起去长春观接沉溟道人过来。 值班室内,小邵百无聊赖的拨弄桌子上的收音机,我对他道:“今夜你和我表弟一起留在这里,如果明天六点整前,我还没有到来,郑军医也没有苏醒的话,你立刻把郑军医还有谭道长抬入越野车内,把沉溟道人一起送回长春观!” 小邵应了,就向我询问这次行动成功的几率有几成? 我苦笑一声,没有回答。 进入解剖室内,我相洪教授和郑秀敏交待过,便告辞离去。 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我感觉自己的孤单和渺小,一群骑着鬼火摩托车的家伙呼啸而过,没想到这里也有轻狂少年。 这时一辆车鸣着笛就朝我冲了过来,我惊讶的忙往绿化带内躲避,这辆黑色的轿车在绿化带前急速打转,轮胎擦着水泥墩而过,冒出了一股黑烟和刺鼻的气味,再次冲向了前面的车道。 我正站在常青树丛中诧异时,旁边突然出现一个长发女子,身着白色的运动衣裤和白色的旅游鞋,我还以为是郑秀敏敏呢,不想她一张口,就发出了低沉的声音:“袁大夫,难道你想用这种方式去阴间吗?” 第二百零四章 顶风冒进 当朋友在为你拼命时,你还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吗? 准备好一切后,我就从医院往租住的房子赶回,路上却遇到一群骑着鬼火摩托车的青年,他们没有对我怎样,后面一辆小轿车却差点撞到我。 在绿化带的常青树丛里,我还见到了一位长发美女,她撩开了额头的长发,我看到一张似曾见过的面孔。 对方居然认得我,我才想起来这位就是城隍手下的女鬼差。 我们俩返回住处,妹妹还没有休息,见我回来,就询问:“哥,你今天晚上要怎么睡啊?在客厅里打地铺吗?” 妹妹看不到女鬼差,我放了心,对她道:“你抓紧去睡觉吧,晚上别睡的太死,多注意盘姑娘,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王老师廉价卖给我的沙发只有一对单人沙发,我就睡在了躺椅上,闭上眼睛,就看到女鬼差余杏燕正在房间内游荡。 她对我指了电视,我便起身去察看里间的房门,确定里面妹妹已经入睡后,便拔掉了电视的天线,打开电视,将声音调到静音。 我返回摇椅上躺好,取出手机察看时间,现在是十一点三十分,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房间内静悄悄的,不过我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拽动,忙闭上眼睛,就看到女鬼差示意我坐到沙发上,她自己躺在了摇椅上。 摇椅无人自己摇晃起来,我不予理会,就闭眼入睡。 睡梦中,我进入了药材仓库内,火速赶到了最里间,向戒指内的虚影请教。 虚影对我道:“冥界阴气甚重,你又是男人,阳火正旺,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药物,你先把祛火汤服下,把回元安魂丹随身带好,然后带上我特制的驱魂粉!” 我看到桌案上多了一坛药汤,便拿起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我就感觉有股寒气从我腹内往嘴里游出,再看桌子上还有一只黑色的瓷瓶,旁边是一包药粉,就揣在了怀里。 桌案上还有一只精致的小葫芦,虚影介绍:“你把这只鬼葫芦拿好,如果你在阴间找到了盘姑娘的魂魄,就先把回元丹给她服下,然后将其收入这个葫芦内,你赶快往阳间返回,记住一定要在鸡叫之前回来,如果途中遇到恶鬼纠缠,就向它们撒这些粉末!” 鬼皇虽然不让我前往冥界,但我知道自己必须要去,有些事情别人是替代不了自己的。 我再次取出手机察看时间,已经到了11点59分。 离开药材仓库,余杏燕一脸疑惑的盯着我,用美丽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刚要开口询问,电视机内出现了城隍的面孔。 “时间到了,赶快启程!” 余杏燕立刻拉着我就往电视机内钻去。 眼前是一片漆黑,但风很大,而且是朝外面吹来,我的魂魄几乎要被吹出来,余杏燕抓紧了我的手,顶着强风前行。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无数的鬼魂如同风筝般朝我们这里飞来,越来越多,而且还伴随着鬼哭神嚎声,这些魂魄如同蝗虫般密集,随后又如同蚊蝇般被狂风吹散。 当我们往里走了许多后,这鬼哭狼嚎声逐渐变小,鬼魂的数量也跟着稀少。 女鬼差把我带到一到深壑前,下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它们以为离开了这里,就能重回人间,继续人生,这不过是让它们更加痛苦!”余杏燕对我道。 躯体没了,魂魄即便返回了阳间也无法还阳,如果在鸡叫之前不能返回阴间,这些魂魄就会被滞留人间,若被太阳光照到,便会魂飞魄散。 我没来得及多想,女鬼差就抓着我纵身跃下了身前的沟壑内。 紧跟着后面还有一群鬼影从上面跃下。 在沟底的风小了,我看到沉溟道人和鬼差老黄带着郑秀敏的魂魄也赶到了这里。 “盘姑娘和谭道长的魂魄现在何处?”我向两名鬼差发出了询问。 老黄便朝女鬼差望来,余杏燕对我们道:“我们先去枉死城里找找,如果他们俩的魂魄没有投胎,也不在地狱受刑,就可能在枉死城内。” 我们顺着沟往前走,两侧伸出了无数手臂,朝我们抓来,郑秀敏吓的忙抓紧了我的手臂,老道士在前抛洒纸钱,俩鬼差在两侧驱赶这些冤鬼。 “它们都是被困在这里的孤魂野鬼,不能离开,虽然同伴很多,却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这里的孤魂野鬼永远都被困在这里,能离开的只有极少数前往阳间魂飞魄散的可怜鬼。” 听到老黄的解释,我有些惊恐,但余杏燕的话更令我们恐惧。 “如果你们不能通过这里,就会和它们一样留在这里,永世不得超脱!” 为了谭道长和青青,还有我所有的亲人朋友,我一定要走出这里。 两侧的鬼泣声令沉溟道人的手也开始颤抖,而郑秀敏更是瘫倒在地,我忙背起了她。 走出这狭长的沟壑,我们看到前面出现了一片平原,不过距这里却很远,平原上黑压压的一片,不知何物? “我们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你们往前一直走,遇到一座城池后,就进入其中,记住要快,看好时间,在3点之前出城,一个小时后我们会在这里接应你们,至多等你们到4点半,否则你们就无法离开了!” 俩鬼差交待过后,便消失不见。 老道士在前引路,嘴里念着《道德经》,我背着郑秀敏继续前行。 在这片黑色的平原上,回荡着鬼狼的嚎叫声。 “有一种人,生前徘徊在正邪之间,死后魂魄被判官变成了野狼,它们在荒野里游荡,遇到落单的鬼魂,就会将其吞噬。”戒指内的虚影对我道。 沉溟道人对我们道:“你们不要畏惧,跟着我加快脚步,这些鬼狼奈何不了我们的!” 但我们听到一些落单的鬼魂被这些鬼狼生剥活吞时发出的阵阵惨叫声。 我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后背的郑秀敏全身颤抖很厉害,大气也不敢出。 沉溟道人一边在前开路,一边往地上抛洒朱砂。 没多久,前面出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城池,郑秀敏松了口气,道:“前面有座城!” 沉溟道人回应:“不错,这就是枉死城了,但我不能入城,袁大夫最好也不要入城,否则你身上的阳火就会被城内的鬼火吸取殆尽,即便你能够活着从枉死城内离开,返回阳间后你也会变成太监!” 但让郑秀敏独自进入枉死城内,我是绝对不会的。 郑秀敏示意我把她放下来,我背着她大步朝前面的城池奔去。 “城隍不是说你不能进来吗?”郑秀敏在背上向我质问。 我坦言道:“我不能让你独自冒险,你放心吧,我还有高手暗中相助!” “袁大夫,你胸前是什么东西,开始闪光了!” 我忙腾出手来,拉下保暖衣的领口,就看到爷爷送我的桃核正在闪闪发光,这光是血红色的。 第二百零五章 鬼城交手 在一个黑暗的城市里,死亡反倒是一种解脱。 传说在阴间有一座枉死城,里面充满了冤死的鬼魂,但这座城偶尔会在人间出现。 位于我面前的这座又黑又大的城池便是传说中的枉死城,城头上火把点点,两丈多高一丈多宽的城门匾额上题着:去死城。城门两侧却没有守卫。 隔着城门朝里面望去,只见到点点火光,不见有人,就连鬼影也没一个。 而我胸前的桃核却发出了红色的光芒,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郑秀敏从我背上下来,活动了手脚,拉紧了防寒服的拉锁,向我询问:“袁大夫,我们该如何寻找谭道长跟盘姑娘?” 我回答:“谭道长身着黑色皮大衣,头部和双手手腕都绑着五彩的丝带,比较容易找到,你跟紧我!”我抓紧了她的手,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颤抖,手也有些冰凉! 前面只不过是一座空城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我一边安慰郑秀敏,一边往城内走去,但闭上了眼睛,就看到了无数鬼影在城池内游荡,城池的夜空传来了一种鸟的哀鸣。 在这里,闭着眼睛反而看的更清楚。 我对郑秀敏道:“你闭上眼睛,我带你找他们!” 这些鬼魂见到了我,略有些惊讶,纷纷朝我飘来,伸出了柔弱的双臂,似乎要拉住我,它们张着空洞的似乎想要对我说什么,却又不出声。 “我要找一个穿着黑色皮大衣的老道士跟一个头发被剃光的年轻姑娘,你们谁知道他们在何处,我就可以带它还阳!” 这只不过是我的一个伎俩,能否带老道士和青青还阳,我都不敢确定。 这些鬼魂立刻发出了窃窃私语声,但无鬼向我回应。 我拉着郑秀敏继续往前走,穿过黑色的房屋,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头顶再次传来了鸟的哀啼,这声音就跟乌鸦和猫头鹰双重奏一般。我仰头望去,看到一只没有脚的黑鸟扑扇着翅膀,企图停在房角一处火把旁,但它挥舞的翅膀却将火苗煽动,这火苗反而引燃了它黑色的羽毛。 黑鸟哀嚎着化作一只火鸟,往夜空飞去,很快就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转过街角,我终于看到了在地上游荡的鬼魂,它们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在漫无目的的游荡,我伸出左手拉住其中一名高个男子的手臂,开口询问:“你可见到一位身着黑色皮衣的老道士,他的头上和双手手腕都帮着五彩的丝带。” 这人木然的摇头,我都怀疑它是否听懂我的话? “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光头年轻女子?”我不甘心的追问。 对方仍然摇头,这时从房顶上忽然扑下一只黑猫,就朝我身后的郑秀敏抓来,落在了她的头顶,两只爪子便朝郑秀敏的脸上抓去。 我立刻松开右手,一拳将这只黑猫从郑秀敏的头顶扫落。 郑秀敏睁开了眼睛,吓的尖叫一声。她从腰里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快刀,塞到了我手里。 我也睁开眼睛仔细一看,这不是外公留给我那把的快刀吗? 黑猫被我扫落地上,瞪着一对碧绿的眼睛,发出了愤怒的眼神。 我将快刀换到左手上,朝黑猫挥舞,将其驱走。右手继续抓住了郑秀敏的手,闭上眼睛后再次往前赶去。 越往里面走,灯火就越多,但这些鬼魂似乎不怕火光,而且想要靠近却又不敢,它们见到了我和郑秀敏,就不断的围过来。 “我来找朋友,如果你们见到过他们,就带我去,否则就离我们远点!”我挥舞着手里的快刀,向这些鬼魂警告。 这些鬼魂也畏惧我手里的快刀,忙四下散去。 我们俩继续往前搜索,终于遇到一只不惧怕快刀的鬼魂。 这只鬼魂穿着明闪闪的衣服,留着爆炸头,脸上还涂着怪异的色彩,脖子上有毒蛇吐芯纹身,双手的指甲很长,见到我们,便朝我飘来,伸出双手,准备抓我的脸。 我手里的快刀迅速一挥,就斩断了它的指甲,对方发出了一声低吼,继续朝我进攻,但我手里的快刀再次挥舞,将它的手指也斩落几根。 这家伙惨叫着往后退去,我心里产生了一种愤怒,拉着郑秀敏快步追去,吓的这只鬼魂也加快了逃跑的速度。 它逃到了一条漆黑的小巷内,就停下来,我感觉身后也有鬼魂飘来,便回头一看,从两侧的房顶上跳下一群这样的鬼魂,不过它们手里多了细长的剪刀,有的手里还拿着白色的磁棒。 “你们俩是何方鬼怪,为何要来我们枉死城?”其中一个染着金黄色爆炸头的家伙向我开口质问。 在这里能够听到声音,我就找到了希望。 “我们是来找朋友的,一个穿着黑皮大衣的老道士,还有一位剃着光头的年轻女子!”我朗声回答。 对方冷声道:“没见过!” 我的心里更加愤怒,松开了郑秀敏的手,将快刀从左手换到了右手上,恶狠狠的对这些鬼魂嚷道:“别敷衍我,你们赶快去给我找,找到后就带他们来见我!” 郑秀敏也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为首这个家伙也露出了质疑的表情,“你究竟是何方鬼魂,居然敢对我们大吼?” 我心里的暴虐和戾气越来越重,也产生了一股杀机,很想灭掉一只魂魄来释放自己心里的怒气,就挥舞了手里的快刀,呵斥道:“你们别管我是谁,都赶快去给我找,否则我就令你们魂飞魄散!” 这些魂魄登时沸腾了,为首这家伙露出一丝嘲笑,它的指甲明晃晃的如同钢铁一般锋利,然后就朝我的脖子掐来。 当我手里的快刀挥出,跟它的指甲相撞,我看到了火花迸溅,金属的撞击声清脆。 这撞击声令四周的魂魄往后退缩,我一步上前,就抓住了这家伙的手腕,右手再次重重挥刀斩下,这次快刀斩断了对方的长指甲。 我忽然明白我心中的戾气和暴虐是由这把快刀传递给我的,但我已经不由自主,左手松开这家伙的手腕,一把抓住它金黄色的长发,右手握刀紧跟着就挥出。 一缕金黄色的弯曲毛发随风飘落。 “快放开我们老大,不然我们就杀了她!”我听到了郑秀敏的呼救,转过身来,这些魂魄居然以郑秀敏为人质向我发出了要挟。 从郑秀敏惊恐的眼神中,我似乎看到了自己也发出一声冷笑,眼神里充满杀机。 我的手腕不由自主的挥舞,里面冒出了大片的粉末,这些魂魄立刻咳嗽起来,包括郑秀敏也在咳嗽。 “赶快去找我的朋友,否则我令你们都魂飞魄散!” 但这些魂魄却没有听从我的命令,而身后的这个家伙却向我发出了偷袭,被斩断指甲的双手从后面掐住了我的脖子。 第二百零六章 冥界行 如何使自己的灵魂变得强大呢? 不断增加自己的精神食粮,从书籍和艺术中提升自己的修为,灵魂即精神,肉体可以腐朽,但精神却能长存。 在阴间的一座枉死城内,这里游荡着六神无主的孤魂野鬼,它们生前都是有个性,有追求之人,却不幸早夭,作为柔弱的魂魄,它们渴望光明,却又惧怕光明,因为这里的光明只有火炬,靠的太近,就会引火自焚。 这些孤魂野鬼中不乏个性张扬,脾气暴躁之辈。 我和郑秀敏就遇到一群,先是一个染着金黄色爆炸头的家伙,它双手的指甲已经金属化,当仍不敌我手里的快刀。 当郑秀敏被它的同伴作为人质,我转身准备营救时,他从后面对我发动了偷袭。 魂魄对魂魄跟人对人一样,都可以互相伤害,我被这家伙从身后掐住了脖颈,令我无法喘气,而郑秀敏也被对面的鬼魂用力撕扯。 我在挣扎中费力挥舞手臂,衣袖内的驱鬼药粉四下散落。 这时我听到了一声钟磐敲击声,全身打了个哆嗦。 郑秀敏对我嚷道:“快蹲下,背摔!” 我立刻明白,猛然将身体往下一蹲,右手握着快刀就滑过这家伙的手掌。它惨叫一声,我趁机将快刀衔在嘴里,双手齐出,抓住这家伙的手腕,用力往前一甩,就将其摔落身前,然后踏上一脚。 这家伙眼神里露出了惊恐万分的表情,我已经顾不得什么,一脚踏在它的胸口,右手取过快刀就在它脖颈下滑过。 我没有闻到血腥味,也没有看到有血液溅出。 看来鬼魂是没有血肉的,受伤后会立刻魂飞魄散,剩余的鬼魂也惊恐不已,但我已经怒吼着冲入它们当中,左砍右劈,救下了郑秀敏。 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不要恋战,不要再造杀孽,随我来!” 这声音似曾耳熟,郑秀敏当即道:“延续法师!”她拉着我的左手就循声追去,木槌敲击钟磐的声音为我们作指引。 在黑暗和点点火光间,我们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了一座宏伟的大殿前,不过令人费解的是,这座大殿没有殿门。 我们围着大殿转了一圈,还是没有见到殿门,但钟磐声就是从大殿内传出的,我试图冲过巨大的黑色石墙,却被挡在墙外。 “延续法师,是你吗?”郑秀敏忍不住大声询问。 我回头望去,没看到无数孤魂野鬼也朝我们这里追来,还有一些体型庞大,叫声刺耳的獒犬狂吠着追来。 小时候我曾经被狗咬过,所以很怕狗,但在高中时,我和同学曾经合围一只野狗,之后就不再怕狗,看到这些凶猛的獒犬,我登时又产生了惧怕,忙蹲了下来,握紧手里的快刀。 这些獒犬只是稍作停顿,就继续朝我扑来,我一边挥舞手里快刀,衣袖内的药粉不断洒出,令这些獒犬不敢近前。 我听到了石门开启的声音,郑秀敏拉着我迅速挤入了大殿内。 石门又迅速关闭,石块摩擦的声音格外刺耳。 大殿内灯火通明,一股热浪朝我袭来,在这股热浪中还夹杂着浓浓的腐败气息。 在雕着《地狱变》的照壁下,我见到一个全身冒火的魂魄,它的面目不断变换,嘴里喷出的火舌带来了滚滚热浪。 而身着灰色僧袍的延续法师就站在它旁边,额头汗如雨下,身体却稳如磐石。 “火人”低沉的回答:“你们要找的灵魂不在这里,男的在地狱,女的在奈何桥,赶快去吧,晚了就赶不上了!” 延续法师忙向这个“火人”道谢,郑秀敏立刻道:“法师,请您带我们去奈何桥找盘姑娘!” 我也惊讶:“法师,您也来帮助我们找朋友了?非常感谢。” 对方却苦笑一声,将手里的木槌和钟磐交到郑秀敏手里,道:“贫僧已经答应要留在这里陪城主,就不能带你们去奈何桥了!” “那我们要如何才能赶到奈何桥呢?”郑秀敏追问。 延续法师回答:“你们不是还有领路人嘛!”说着全身就开始燃烧起来,很快也变成了一团火焰,旁边又开启一道石门,郑秀敏拉着我夺门而出,一路敲击这钟磐,寻找出城的路。 这些孤魂野鬼都惧怕钟磐声,我们费力的找到了城门,出了城,就看到沉溟道人如同皮影一般贴在城墙上,见我们出来,便飘落地上,恢复人形。 “情况怎么样?有你那两位朋友的消息吗?”对方追问。 郑秀敏回答:“带我们去奈何桥,盘姑娘在奈何桥头!” 沉溟道人略犹豫了一下,看到了郑秀敏手里的钟磐,便应了,吩咐:“你们跟紧我,别掉队了!”他快步在前,绕过了枉死城,我和郑秀敏跟在他身后,穿过平原,走过望乡台。 这是一座孤峰,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回望故乡。 “我们的时间不够了,看来贫道只有使出看门绝技了!”沉溟道人从道袍袖子里取出一只小巧精致的竹笼,打开笼门。 我刚惊讶道:“你也有鬼笼!”话音刚落,我和郑秀敏就被吸入了此笼内,化作一对画眉鸟。 沉溟道人拔出一柄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轻身跃上此剑,就御剑飞行。 这样速度很块,我们穿过了一条断魂沟,顺着三途河经过开满彼岸花的黑色原野,来到河流尽头,就看到一座石桥。 桥头的石碑上刻的正是“奈何桥”三个大字。 一位光头女子不断的朝来使的方向回望,一个老太婆手持一碗热汤相邀。这位女子有些心动,接过了这碗忘情水,准备一饮而尽。 “姑娘且慢!”沉溟道人朗声喊道。 这名女子循声望来,沉溟道人立刻按落桃木剑,取出鬼笼,打开笼门,将我和郑秀敏抖落出来,我们俩再次化为人形。 我忙朝这位女子奔去,一把打落了她手里的破碗,道:“青青,我来救你回去!” 这个女子正是盘青青,郑秀敏立刻对我俩道:“袁大夫,你赶快带着盘姑娘原路返回,我和沉溟道长去地狱救谭道长!” “不,我要和你们一起下地狱去救探幽道长!” 桥上的这个老太婆冷笑一声道:“地狱之中,不是能进能出的,顺着冥河往前走,就是黄泉,过了黄泉便有一道鬼门关,过关后便是地狱!” 沉溟道人再次取出鬼笼,将我们仨人都装入其中,踏上桃木剑,迅速顺着冥河前行。 过了鬼门关,地狱就到了。 沉溟道人将我们从鬼笼内释放出来,郑秀敏就疑问:“怎么地狱连个看门的都没有啊?” “今天是上祀节,鬼门打开,地狱里的鬼魂是可以出来的,不过也只限于未在受刑的鬼魂!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你们速去速回!” 我立刻对青青道:“你留下和沉溟道长一起等我们回来!” 第二百零七章 地狱变 在生死面前,总要有人自己的死才能换来他人的生。 地狱是什么样子的? 恐怕只有进入过的人才能知道。 地狱恐怖到沉溟道人也不敢进入,郑秀敏却义无反顾的踏入,我紧随其后。 我们现在置身的地狱是一片火海,我感觉到自己的眉毛已经被烧焦,郑秀敏更是脸色通红,在没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中都有一个受刑的灵魂,它们痛苦的挣扎,却只能承受。 在火海中,我们很快就迷失了方向,郑秀敏不断用木槌敲击钟磐,我胸前的桃核开始滴血。 从火焰中伸出无数手臂,死死抓住我们,在这里,我手中的快刀也失去了作用,只有钟磐声可以使我们暂时镇定。 当我们即将绝望时,一个没有着火的人迅速朝我们走来,他身着白色衣裤,头发乱糟糟的,没有脸,一只眼球垂在眼眶外,另外一只眼眶已经成了黑洞。 “肖克!”我惊讶道。 对方把我们从烈焰伸出的手臂里救出,郑秀敏也惊魂未定的疑问:“您就是肖克同志?” 肖克点头应了,叮嘱我们俩道:“跟我来,不要停步!” 我们踏着地上的火苗,穿过烈焰,走过一道颤巍巍的独木桥,我紧紧抓住了郑秀敏的手,在翻过一道山岭后,就进入一个寒冷的世界。 这里冰天雪地,滴水成冰,寒风如刀般呼啸。 我看到无数的冰雕布满山野,而冰雕内的魂魄还在蠕动。 肖克对我们俩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谭道长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的,你们时间不多了,要快,我在这里等你们!” 我和郑秀敏点头应了,就朝这些冰雕仔细察看,其中一尊高大的冰雕露出了五彩的丝线,我不由大喜,忙用手里的快刀砍掉冰屑。 老道士的灵魂逐渐显露出来。 天空被一道闪电划撕裂,大地也跟着颤抖起来。 老道士的脑袋露了出来,对我们道:“别白费力气了,你们赶快离开这里!” 我取出了葫芦,将里面的丹丸给他,他却拒绝服下。 在剧烈的颤抖中,这些冰雕也开始抖落身上的冰块,露出一缕缕受刑的灵魂。这些魂魄看到了我手里的丹药,纷纷朝我们扑来。 “你们快走!否则谁都走不了!”老道士也开始活动手脚。 郑秀敏执意道:“肖克就在前面等候,我们不能白来!” 老道士一把夺过了我手里的葫芦,将里面的丹药倒出,掐开我的双颊,逼我服下。 郑秀敏刚要惊讶时,也被他逼着喂下了药丸。 我从口袋里又取出了容纳魂魄的葫芦,也被老道士一把抢过,他将我们俩都收入葫芦内,登时视野里一片漆黑。 郑秀敏抱紧了我,不断的询问:“袁大夫,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看不到了?” 我忙安慰她:“不要怕,我也看不到了,我们被谭道长收入了葫芦里!” 当我们再次被释放出来时,肖克就在我们眼前,老道士正对他道:“你赶快把他们俩送出地狱,地狱异变已经开始了!” “地狱异变?” 我正在惊讶时,就看到身前的山野冒出一股股喷泉,无数黑鸟哀嚎着朝这里扑来。 老道士道:“不好,噬魂鸟!你们快走!”他将装着回元丹的葫芦丢到我的手里,肖克伸出双臂,一手抓了我,另外一手抓着郑秀敏大步朝山顶奔去。 在我们身后,传来了老道士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而火海这边,大群的火焰鸟正在撕扯着火焰内的亡魂。 这里的哀号声如同打雷一般。 “你们俩不要怕,我会把你们安全送出地狱了,其实你们不应该进来的!”肖克一边安慰我们俩,一边加快了脚步。 不过这些火焰鸟已经在撕扯我们的头发和衣服,在鬼门关前,肖克用力挥舞双臂,将我和郑秀敏甩出了地狱。 不过我们身上这些火焰鸟仍紧跟着不放,我忍着疼痛,挥舞快刀,将这些火焰鸟一一斩杀。 沉溟道人也迅速显身,用手里的朱砂将我们俩身上的火焰扑灭,盘青青就追问:“谭道长呢?” 我沮丧的道:“我们没能把他救出来!” 沉溟道人焦急的道:“没时间了,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我把葫芦内剩余的回元丹全都让青青服下,沉溟道人丢出鬼笼,将我们仨人收入其中,再次驾驭桃木剑火速往黄泉方向逃去。 鬼门关内已经是一片漆黑。 化成小鸟的我们在摇晃中惊恐不已,沉溟道人用一片黑布将鬼笼罩了起来。 当我们看不到时,虽然会产生恐惧,但只是暂时的,看不到比看得到更安全。 当我们能够再次看到时,已经在了黑色原野这里,无数黑鸟如同黑云一般压来,我们从鬼笼中跌出,这些黑鸟就朝我们啄来,锋利的爪子也不断的撕裂我们身上的衣服。 “快让你的鬼差朋友过来救我们离开!”沉溟道人高声喊道。 郑秀敏再次敲响钟磐,但对这些黑鸟却不起震慑作用。 沉溟道人坦言:“没用的,这些是变异的亡魂鸟,它们是冥界的守卫,鸡快要叫头遍了!” 一只亡魂鸟抓走了沉溟道人的鬼笼,我取出了自己的葫芦,将青青和郑秀敏收入其中,然后揣入怀里,一边挥洒衣袖内的药粉,一边在前开路。 沉溟道人在后面叫苦不已,但却不敢停步。 一阵凉风吹过,我感觉自己的伤口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 这些冥界的守护者却不敢放我们逃出,如同暴雨般倾落,其中一只还撕开了我的衣服,将里面的葫芦叼走,爷爷送给我的桃核发出一道红光,将这只亡魂鸟击落,我张嘴叼住了坠落的葫芦。 不过亡魂鸟越来越多,沉溟道人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厉害。 “袁大夫,你可害死我了!” 一只草帽迅速飞来,撞开了一只朝我双眼啄来的亡魂鸟,鬼差老黄及时出现,将我从地上一把拽起。 他把草帽扣在我的脑袋上,对随后赶来的女鬼差道:“快把袁大夫送出去!” 我忙道:“把沉溟道人也救出来!他就在后面!” 鬼差老黄挥舞着手里的烟袋锅,驱走了笼罩在沉溟道人身上的亡魂鸟。 当我们赶到原野尽头时,城隍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不过旁边还站着四道人影,我仔细一看,正是鬼皇和他的属下。 “你还真是作鬼差的料,连地狱你都敢进!”鬼皇开口。 我已经没力气跟他争辩,绿姬对我道:“你为了一个陌生女子,居然可以不顾性命的冒险,却不肯为我付出!” “这就是人类,只为自己的同伴拼命!”黑脸判官在一旁冷嘲热讽。 城隍冷声道:“时间到了,该送他们回人间了!” 一道亮光闪过,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客厅,彩电还闪着满屏的雪花,客厅内的灯也亮着。 房间内传来了青青的声音。 第二百零八章 死里逃生 当我们死里逃生过一次后,就会格外珍惜生命。 当我们睁开眼睛,再次醒来时,就说明我们还活着。 妹妹和青青睡在同一张床上,不过两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们仨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窗外的天已经亮了。 我忽然想到郑秀敏和老道士,忙对妹妹道:“你照顾好青青,我去跟郑军医会合!” 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已经冲到了卫生间,洗了把脸,虽然身上没有伤口,却感到火辣辣的疼,我迅速换了一套运动服,离开房间往医院赶去。 迎着朝阳,我的心情开朗。 医院门口的保安小闻见到我也有些惊讶。 在太平间门口,我看到了翁伯的身影,忙追了上去,对他道:“翁伯,你来的好早啊!” 他淡淡的回应:“早啊,你昨天夜里没上班?” 门口黑色越野车发出了鸣笛,我循声望去,就看到小邵在车里,对我道:“洪教授和郑军医他们还没有出来,不过应该快了!” 我不能让翁伯看到谭道长的尸体,便对他道:“对了翁伯,隔离病房上夜班的驼背老钟找你有事,让你赶快去一趟!” 翁伯已经走到了铁门外,被我这一说,便回了头,疑问:“他找我有什么事?” 我拉着他就往隔离病房赶去,翁伯挣扎道:“你没有上班,哪谁在太平间上班呢?” “盘贵和我表弟,你尽管放心,有他们俩在,一具尸体也不会少的!” 隔离病房楼外的大铁门已经打开,我拉着他走了进来,老钟从传达室内探出了头,见到我们到来,便质问道:“你们俩来这里做什么?” 我回头望去,看到表弟和盘贵已经将装着老道士的尸袋从太平间内抬出,放入了越野车后备箱内,郑秀敏也扶着洪教授跟沉溟道人坐入了越野车内。 驼背老钟向我质问:“你有什么事情隐瞒着翁伯呢?” 我忙道:“没什么啊?” 翁伯也瞪着我,“你不会又闯什么祸了吧?” “怎么会呢,只不过我有几个朋友没地住,暂在停尸间借住一宿!”我又撒了个谎。 老钟便嘀咕道:“来停尸间借宿,你这些朋友胆子可真大!” 我跟着翁伯匆忙返回太平间内,盘贵打开了门,睡眼朦胧。 “郑军医和沉溟道人醒来了吗?”我急切的询问。 盘贵点头停了,我也回应道:“青青也苏醒过来了!” 他听后大喜,立刻抢出了太平间,我留下跟翁伯交接。 值班室内,翁伯鼻子一抽,眉头一皱,向我询问:“你的这些朋友在这里抽烟了,而且还喝酒了,更要命的还用香来遮味,就不怕里面的死者诈尸起来跟他们拼命?” 我们俩进入了停尸间内,见到地上还残留着一些纸钱,不过解剖室内已经整理完毕。 翁伯开始核对尸体,我则打扫卫生。 “尸体核对无误,数目正常,你可以下班了!下次不准再让你的朋友来借宿了!”翁伯向我发出了警告。 我忙应了,就火速离开太平间。 当我回到租房内时,青青已经换好了衣服,戴着一顶米色宽沿帽子,妹妹就要拉着她去逛街。 她见到了我,便给了我一个紧紧的拥抱,我的眼泪登时就落了下来。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青青松开了我,询问:“你也用上手机了?” 我点头应了,表示:“郑军医借给我用的!”一拿出手机,果然是郑秀敏的来电,按下接听键,郑秀敏在那端对我道:“袁大夫,盘姑娘苏醒过来了吗?” “已经醒来了,你呢,还有沉溟道人?” 她应了,道:“沉溟道人已经送回长春观疗养了,你是不是要请大家吃个饭表示一下感激呢?” “这是当然,不过我对这里不熟,你挑地方吧?” 郑秀敏回应:“我对这里也不熟悉,还是让盘贵挑地方吧!沉溟道人和洪教授一定要请的,他们俩可都是出了大力气!” 得知她安然无恙,我便放下了心。 盘贵也沉浸在喜庆中,我便对他道:“盘贵哥,青青能够苏醒,还多亏了这些朋友,我想请他们一起吃个饭,你对这里熟悉,挑个地方吧!” 他考虑片刻,道:“这事千万不能让翠娥知道,否则那暴发户又该来烦我们了,我们去江岸人家,那里的老板我也熟悉!” 妹妹对我道:“嫂子已经苏醒了,你是不是要给她买套衣服?” 青青忙表示:“不用了,我以前的衣服还能穿!” 我看到她还穿着在洛阳时的防寒服,就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沓钱,也没有数,就塞到妹妹手里,对她们俩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买衣服,你带着盘姑娘一起去买吧,中午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她们俩出去后,盘贵就对我道:“妹夫,你是如何让我妹妹苏醒过来的?” 我苦笑了一声道:“这一言难尽,而且也说不清楚,我表弟和阿成他们呢?” 盘贵回答:“有一谱活,我让他们去干了!” 他打了个哈欠,我就道:“你昨夜也忙碌了一晚没睡,抓紧休息一下,我们中午一起去吃饭!” 盘贵应了,就在摇椅上躺下,我拿上挎包就离开了房子。 外面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可我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一辆越野车在我身边停下,车窗摇下,小邵对我道:“袁大夫上车!” 我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郑秀敏靠在后座,揉着脖颈道:“袁大夫,明天我就要和小邵一起回军区了,你和盘姑娘继续留在这里,等过了半年以后再回去!” 听到她要离开的消息,我有些意外,也十分舍不得。 小邵扭过头来对我,道:“等我一退役,就过来跟你们一起干,这里来钱还挺快的!” 郑秀敏对他道:“别只看着钱,我们去长春观一趟!” 在长春观后面的厢房内,沉溟道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住持道长就向我们质问:“你们真的去地狱了?” 我点头应了,道:“我和郑姑娘进入了地狱,但沉溟道长没有进去!” 郑秀敏已经在为沉溟道人把脉,然后对我道:“袁大夫,你的针具包带了吗?” 我点头应了,她就让我为沉溟道人施针救治。 小邵扶着郑秀敏离开房间,当我为沉溟道人针灸完毕,又用香为其施灸,他总算苏醒过来,对我道:“袁大夫,你说话可算话?” 他费力的伸出右手,我撸下了右手中指上的珍珠戒指,戴到了他的手指上。 沉溟道人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住持就领我出了房间,来到隔壁房中,郑秀敏躺在床上,正在昏睡,额头出了一头的汗。 小邵就向我道:“袁大夫,你赶快救救郑军医吧,她也昏迷不醒了!” 我表示明白,就请他们先出去。 第二百零九章 又到别离 有些东西只不过是身外之物,失去的不必可惜,获得的就要珍惜。 郑秀敏也昏倒在了长春观内,我因为有珍珠戒指而迅速恢复,不过这枚戒指也送给了沉溟道人。 我取出针具,在郑秀敏的合谷穴施针,禅房内燃着香,我取了香为她继续救治。 郑秀敏睁开眼睛,看到我,就挣扎着坐起。 我忙示意她继续躺下,对她道:“我已经知道你跟乔大夫的事情,也给乔大夫打过了电话,如果他真的在意你,就一定会赶来看望你的,可他一直没有来,我看还是算了,军营中好男儿多的是,只要你愿意,武汉和洛阳再加上信阳三个地方的士兵都随你挑!” 郑秀敏有气无力的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现在几点了?” 我取出了手机,打开一看,道:“现在已经十点了,你继续休息一会,我已经让盘贵去订饭店了。” 在房间内,我有些无聊,便察看自己挎包里的书本,郑秀敏就对我道:“袁大夫,你手上的珍珠戒指呢?” 我淡淡的回答:“送给沉溟道长了,这都是身外之物。” 郑秀敏想要坐起来,我忙扶她坐好。 她对我缓缓的道:“我从小的愿望就是作一名女将军,可以指挥千军万马,没想到却做了军医,在和平年代想要晋升,非常困难,乔林比我更惨,我至少还有家人朋友相助,他只能自己硬拼。”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我安慰她:“乔大夫可能也有苦衷,我们穷人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翻身,有时候就不得不走捷径。” 我和郑秀敏聊了许久,小邵敲门进来,对我们俩道:“谭道长的遗体已经请住持道长封存在道观地下室内,他会向终南山总坛发出汇报的。” “扶我起来,我们再去看看沉溟道长!”郑秀敏下了床,我忙为她穿上旅游鞋。 沉溟道人正在昏睡中,我们等了半个多小时,他才醒来,已经是满面红光,看来药材宝库内的功效已经显现。 得知我们要请他去吃饭,他立刻拒绝,道:“出家人不为功名利禄,我既得你这枚戒指,就别无所求,我打算亲自前往终南山,把谭师兄已故的消息禀报给总坛!” 郑秀敏就表示:“我也打算返回河南,可以载你一程!” 对方摆手道:“不必了,贫道喜欢徒步独行,谢谢你们的好意,你们请便吧,我要去拜见住持师兄了!” 郑秀敏只好带着我们返回越野车内,然后就往汉阳区的江岸人家赶去,盘贵站在门口不住的朝外面眺望,妹妹和青青在饭店大堂的沙发上等候。 我们进来后,她们俩立刻起身相迎。 不仅青青换上了新买的运动衣裤,妹妹也换了一套运动服,看起来不是刚来时那么“土气”。 盘贵就向我询问:“沉溟道长怎么没有来?” 我就表示:“道长已经看破世俗,不愿跟我们这些俗人一起用饭了,洪教授呢?” 盘贵回答:“洪教授也忙着手术,不能过来了,我打算晚上再请他!” 我忙道:“不必了,郑军医和小邵就要离开这里,我们就算为他们俩饯别!” 他们三人听后有些惊讶,青青忙道:“郑军医,你刚来怎么就要回去?我还没有带你游览武汉三镇呢!” 郑秀敏回答:“不必了,等你和袁大夫返回洛阳时,通知我一声,我要做你们俩的证婚人!” 服务员领着我们进入了包间,递上了菜谱。 我忙请郑秀敏点菜,她随便点了几个,然后对我们道:“袁大夫,盘姑娘,这里相对与洛阳安全一些,马老五和康大嘴的余孽正在清除,等清除彻底后,你们就可以返回洛阳继续上班了,这期间你们最好不要离开武汉!要跟军区和刑警队的同志保持好联络!” 用罢午饭后,盘贵抢着付了款。 郑秀敏就用越野车将我们送回租房,幸好她的越野车空间足够大。 我和小邵在客厅沙发上休息,盘贵接到了表弟打来的电话,要他去汉阳火车站一趟,他就先离开了。 郑秀敏察看了我们租的这间房,道:“你们这么多人就住这里,是不是有点小啊?” 我忙表示:“这里就我妹妹和青青住,我还住医院太平间!” 小邵听后道:“袁大夫,你胆子可真大,太平间那存放尸体的地方,我可不敢住,我宁可露宿街头也不去那里,昨夜看着那些尸体,我心里就发毛,在越野车内呆了一夜。” “我们是学医的,相信这个世上是没有鬼的,所以也不用怕尸体!”我用自己已经不再相信的话来安慰小邵,他自然不信。 郑秀敏也道:“死人有什么可怕的,我们活人能走能动,死人可以吗?” 妹妹就表示:“你们就别再提死人活人了,你们晚上想吃什么饭,我给大家做!” 郑秀敏摇头道:“我们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不如去江岸公园走走,那里的樱花开的正艳。” 青青和妹妹都表示同意,小邵却道:“你们去吧,我有些困,就不去了!” 于是郑秀敏开车,我坐在了副驾驶上,妹妹和青青坐在后面,就往汉口区驶去,车子经过长江大桥时,妹妹再次发出了惊讶声。 “下面就是长江啊,我们祖国的第一大江!” 下午的太阳有些热,郑秀敏为我们买了遮阳帽和墨镜,进入了公园内。 青青抓紧了我的手,道:“武汉真是一个美丽的城市,当初我就想来这里工作,可惜没有遇到合适的,只好去了洛阳,洛阳也是一个不错的城市!” 郑秀敏便介绍道:“洛阳的牡丹甲天下,过几天牡丹花就要开了,可惜你们却不能回去观看,不过也没什么,你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在太阳西垂时,我们来到长江边,看着江水缓缓的从眼前流过。 青青对我道:“我想要去上个卫生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她的提议立刻得到了妹妹和郑秀敏的响应,仨女人就前往卫生间去了。 我独自留在江边,看到旁边停着一艘小船,一个戴着草帽的渔翁正在垂钓。 “这长江里能钓到鱼吗?”我忍不住向这位渔翁询问。 对方用沙哑的声音回答:“当然能,只要你舍得下饵!” “鬼差老黄!”我惊讶了。 对方摘下了草帽,露出了一张沧桑的老脸,果然是老黄。 船舱内探出了女鬼差的脑袋,对我道:“袁大夫,恭喜你救回了女朋友的性命,她长的真漂亮,比我姐姐还漂亮!” 我客气的回应,老黄对我淡淡的道:“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够兑现承诺呢?” 他说的还是让我进修美容专科,但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女鬼差也对我道:“袁大夫,晚上你呆在房子里,我们殿下要见你!” 第二百一十章 美人苏醒 在平淡之中,却暗藏祸心。危险,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把青青的魂魄从冥界救出后,又一具“植物人”苏醒了过来,这背后所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我没有了珍珠戒指,重新变成了普通人。 我们游玩过江岸公园后,郑秀敏带着我和青青还有妹妹直接开车去了医院,见到了洪教授。 对于青青的苏醒,洪教授也格外惊喜,并且对我道:“小袁,你上次请我为你妹妹找工作的事情,已经有了合适的,不知道你妹妹是否愿意?” 我就询问:“不知洪教授说的这件工作是什么?” “咱们医院传染科需要一名护工,每天八小时工作制,每个月有四天假期,交三险一金,工资1600元每月。” 妹妹听后有些惊喜,盘青青却略皱眉头,疑问道:“在传染科做护工是不是会很危险?” 洪教授便解释:“其实也没什么危险,所有的传染病人都被严格隔离控制,护工要做的就是严格消毒,杜绝病菌传染,小袁,咱们都是学医的,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我随声附和,然后就向妹妹望去,征询她的意见。 妹妹非常乐意做,她还低声询问什么是“三险一金”?这我也不清楚,洪教授就介绍:“这份工作属于医院正规编制的合同工,可以正常享受病假,婚嫁,产假,还有养老保险金,总之来说,机会非常难得!” 妹妹立刻同意了,调皮的道:“这么说,我以后就可以在医院上班了,医院不会随便开除我?” 洪教授点头称是,盘青青又向他询问:“洪教授,那我是不是可以回洛阳上班了?” “你刚刚苏醒,现在身体状况还没有完全稳定,最好是留下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一个月后,你的病情不再复发,就可以继续工作了!” 郑秀敏就邀请他晚上一起吃饭,洪教授同意了。 吃饭的地点就选择在医院附近的辉煌时代,饭店名字听起来很霸气,里面装潢也很豪华,故饭菜价格也不低。 当洪教授得知郑秀敏也要返回河南时,也有些不舍得,就请她向郑教授问好。 当夜,郑秀敏和小邵在军区的招待所内住宿,第二日一早,就准备驾车离去,临行前,他们俩来医院向我道别,我刚刚下了夜班。 我看到前来送别的还有茹鹏飞跟鲁震波两位队长,郑秀敏就向他们俩道:“两位队长,我走以后,小袁和盘姑娘的安全就交给你们负责了,等洛阳一安全,他们俩就可以回去了!” 鲁震波有些不悦的道:“郑中士,你要走也不打个招呼,哥好为你饯别啊!” 茹鹏飞也抱怨:“中士你可真够忙的,下次再来武汉,我带你去各个风景名胜区游玩,不用买门票的!” 郑秀敏谢过了他们,我向她投出了感激的目光。 小邵就提醒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走了,在天黑之前可以赶到汤阴县!” 郑秀敏把一张工商银行的卡递给我,道:“里面还有些钱,不用心疼,尽管花吧!” 他们俩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开了医院,鲁震波就向我们望来,看着青青兄妹俩,有些惊讶,盘贵便道:“鲁队长,我们组织成立了一支装卸队,还往鲁队长多多关照!” 鲁震波就道:“盘贵,我早就听说过你,你好好干,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盘贵谢过了他,然后就跟青青一起返回住处。我带着妹妹去找洪教授报道,对与隔离病房,我实在不愿进,却又无法逃避。 进入这道铁门后,我就感觉有些紧张,妹妹则更加紧张,抱紧了我的胳膊。洪教授就安慰我们不必担心,这里非常安全。 驼背老钟从传达室出来,看到我有些惊讶,洪教授向他说明了来意,里面的铁门打开,我们进入传染科的餐厅内,见到了宫主任。 洪教授向他介绍过我妹妹的情况后,对方就道:“洪教授,袁大夫,正好你们也可以游览一下我们传染科,护工主要负责的是地面上的清洁消毒工作,每天的消毒程序是必须的!” 他领着我们来到更衣室,示意我们穿上防护服,戴上防毒面具,戴上脚套,进入喷雾消毒室。 妹妹对这种新奇的消毒方式感到好奇,传染科病房地面上的部分里的病人病不多,一楼是餐厅和消毒间,二楼只有少量病房内住着肝炎和其他轻型的传染病人。 “在这里工作,消毒一定要规范严格,这里其实比外面更加干净,但这就需要护工来执行了!”宫主任一边介绍,一边朝我妹妹望来。 不过这里的工作量并不小,妹妹主要负责一二楼的清洁消毒,普通清洁就是用84消毒水拖地,擦拭窗户桌椅,每天还要背着沉重的喷雾器对死角地带进行喷雾消毒。 妹妹开始上班后,洪教授就带着我离开了。 返回住处时,我并没有看到青青,就向盘贵打了电话询问。 盘贵在电话里道:“我带妹妹出来买些日常物品,你先做饭,我们在午饭前就能赶回去!” 我有些窘迫,不好意思的道:“我还不会做饭,不如我们中午在外面饭店吃吧!” 盘贵同意了,表示:“在外面吃非常方便快捷!” 等待中,我打开了客厅的电视机,仍然是满屏的雪花,就在我准备接上天线时,里面出现了图像,城隍站在长江桥头,对我道:“小袁,恭喜你成功救回了你朋友的魂魄,有时间多跟着小余学习一下鬼差的业务,为上岗打好基础!” 我听后不禁苦笑一声,道:“不是还有二十年吗?现在就开始学习这业务,也太操之过急了!” 中午时,盘贵和青青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 盘贵表示:“我和妹妹都不会做饭,感觉自己做饭很费时间,青青特意为你买了一套衣服,还有一块手表,你赶快试试!” 我有些惊讶和意外,青青却拎着包把我叫到了房间内,从包里取出一套西服来,道:“这套西服也没花多少钱,你白天去医院进修时可以穿上!” 她执意让我穿上,感觉这套西服非常贴身,只不过天气热了,穿不了多久。 我想要脱下,青青却阻止道:“你穿着西服的模样很帅气,别脱,我还为你买了一块手表,以前你连几点都不知道!” 她从盒子内取出了一块精致的石英夜光表,戴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便抱怨道:“其实你不必花这么多钱,我有手机看时间就足够了,你刚刚苏醒过来,我们以后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很多!” 青青就表示:“这钱只有花出去了,才能再挣进来,我们不能作吝啬鬼和守财奴,当然也不能奢侈浪费!” 中午我们还是去土族人家吃饭,这里的面条和米粉都很不错,青青也特别喜欢吃酸辣粉。 盘贵就对青青道:“妹妹,你以后就跟着我,帮我记账和联系活!” 第二百一十一章 旧案重提 这世上,有一种幸福来的太突然,也很来之不易。 虽然没能够救回谭道长的魂魄,但青青已经苏醒,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回报。 为了陪她,我特意向王老师请了假,这令他有些不满,但也能原谅。 青青看着我们新租的房子,眉头略一皱道:“成华,我们攒钱买房吧?” 这种奢求我不敢想,但又不好拒绝,就回应:“武汉的房子我们是买不起了,但洛阳市郊的房子或许能买上,如果你喜欢大一点的房子,我们可以回我们县城去买。” 青青看到卫生间里摆着从王老师同事家买来的二手洗衣机,表示:“其实我们在这里买房也不是特别困难的,我们可以贷款做分期,以后我的工资再加上你的工资还有我哥,你妹妹的收入加起来,二十万首付很轻松的。” 她看到了客厅内的摇椅,非常高兴,道:“我想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我便将摇椅搬到阳台上,然后拉过一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你现在在医院太平间上班每个月多少钱工资?”青青一边摇着椅子,一边向我询问。 我如实回答,然后就取出笔和本仔细分析。 我们这些人的收入集中起来每个月可能有一万块的收入,不过还要减去各项支出,还有我不知道武汉市现在的房价。 青青淡淡的道:“其实我们的收入在武汉买房也不是很困难,但这里夏天太热,洛阳的冬天虽然很温暖,可我又不想远离家乡和亲人,你看,我哥现在已经组建了装卸队,凭他的关系和能力,想要做大做强,轻而易举,你可以把你的亲戚朋友都叫来,跟着我哥一起干!” 她的提议很现实,也非常不错,可我有些恋家,刚来到这里一个多月,我就想家了。 午饭时,表弟特意带着盘成跟小印一起过来,盘贵就道:“如果袁姑娘能来,我们这一家就到齐了,妹夫你抽时间回我家一趟,把你们俩的婚事订下!” 表弟当即举杯道:“这真是值得庆祝的大事,我也想在这里找个媳妇!” 盘贵回应:“我们湖北的女子可都比较泼辣,你可要考虑好了!” 我向盘贵询问道:“贵哥,不知道武汉这里的房价是多少钱一平?青青想在这里买房定居!” 盘贵听后道:“那我有时间打听一下,二手房可能会便宜点!” 青青立刻表示:“我才不要住二手房,以我和袁大夫的能力,买新房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盘贵忙随声附和,吃过午饭,他就带着装卸队的成员继续去干活。 青青拉着我便要去买东西。 在医院附近的华能商场里,她看中了一款诺基亚直板手机,屏幕很大,也很漂亮,但一问价格要五千多,我有些咋舌。 卖手机的小姑娘就滔滔不绝的对我们道:“这位哥如此帅气,嫂子又如此美丽,这部诺基亚最新款的手机非常适合你们用,小妹就自作主张,把零头摸去,你们给五千块即可!” 虽然我非常不情愿购买,但青青却将手机握在手里不肯放手。我只好取出了工商银行卡,表示刷卡。 输完密码后,我多嘴询问卡里还有多少钱? 卖手机的小姑娘就回答:“哥,你卡里还有一万多块呢!” 青青见我付了款,高兴的亲了我一下,这反倒令我有些害羞。然后我们又去移动营业厅购买手机卡。 借此机会,我拿出手机,让营业厅的小姑娘帮我察看我手机卡的情况。 郑秀敏来武汉后办理的这张手机卡也是神州行,打接电话都是6毛钱每分钟,还有来电显示,长途就要一块六每分钟了,怪不得花费下降的很厉害。 青青也办理了一张神州行手机卡,然后就给她哥拨了电话。 这钱挣着容易,花起来也如流水一般;挣钱不容易的,花钱却很容易。 我晚上去上班后,妹妹正好下班。 这样的生活很快就持续到了清明节,我正在上夜班时,太平间的铁门被敲响,处于安全考虑,我没有立刻打开,就隔门询问来者何人? “袁大夫,我找你有事!” 我再次询问他的姓名,对方却又沉默不语了。 不过桌子上的内线电话铃声响起,我接听后,里面传来了夏科长的声音:“袁大夫,一位姓韩的人找你有事,他是市委的一名领导,你给他开下门!” 市政府的领导在深夜来找我做什么? 我打开铁门后,外面站着一个身着黑色西服,戴着墨镜的男子,他的皮鞋铮亮,见到我后,并未急于进来,而是轻声询问:“请问您就是袁成华大夫吗?” 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我从未见过,就点头应了,回答:“我是,您是?” 对方递来一张带着照片的工作证,上面印着武汉市发改委执行处,韩刚,职务是处长。 “请里面谈!”我客气的将工作证还给了他。 对方没有进来的意思,我执意邀请道:“韩处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我们还是到值班室里谈吧!” 韩处长露出了一丝惊恐,在犹豫不决中还是跟着我进来,我请他在椅子上落座,用一次性纸杯为他接了开水。 “袁大夫,我是陈辉的姐夫!” 我听后登时如同被五雷轰顶一般,我以为陈辉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如同从未发生过一样。 对方继续道:“陈辉是我的妻弟,他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老岳丈请了私家侦探秘密调查,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但却查到了他的银行卡使用情况,而使用人就是你!” 我坐在床上,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忙取出了工商银行卡,对方取过卡,然后拿出手机核查,表示:“不错,就是这张卡!怎么会在你手里呢?” 现在的我如同一个被抓了现形的窃贼一般,这张银行卡郑秀敏用它在晴川饭店开过房,我还用它为青青买了手机。 韩处长见我没有回答,就道:“袁大夫,你是不是见过我妻弟?若非迫不得已,我不想惊动警方的!” 我忙表示:“我,我,这张银行卡不是我从他手里抢的,是我拣的!” 对方冷笑了一声,继续道:“那你是如何知道银行卡密码的?” “是他告诉我的,我本不想花里面的钱!”我花还未说完,对方就打断我质问:“陈辉现在何处?你一定知道的,快告诉我!” 我低下了头,缓缓的道:“陈辉他已经死了!” 对方忽的站了起来,双手揪起我的衣领,把我从床上拽起,恶狠狠的质问道:“谁杀的?是不是你?” “不是我,我只不过见到了他的尸体!”我忙回答,但这一劫恐怕难躲。 对方松开了手,开始拨打电话。 “喂,柯侦探吗?我现在在省人民医院的太平间,你赶快过来一趟,我找到了陈辉的银行卡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鬼影迷踪 如何从一张不知道密码的银行卡取出钱来呢? 当青青苏醒后,我继续在医院太平间内上夜班,却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他是冲着我手里的这张工商银行卡而来的。 从他的质问中,我猜出对方尚不知陈辉已经被杀,就连尸体也被隔离病房楼内看门的老臣父女俩分解。 我仍以沉默对抗,因为我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对方? 韩刚就盯着我道:“我已经命人详细调查过你跟你的同伙郑秀敏,你们俩是一个多月前才来的武汉,你们俩的身份很不一般,既然你已经见到了我妻弟的尸体,还跟他交谈过,从他手里得到了这张银行卡和密码。那你一定知道他是被何人杀害?他的尸体现在何处?” “你不要妄图用沉默来逃避你的罪责,你们用这张银行卡的每一笔消费我都能查的清清楚楚,我可以不让你还钱,但你必须告诉我陈辉的情况,他的尸体现在哪里?” 我的全身剧烈颤抖起来,因为紧张和恐惧。 对方咄咄逼人的质问和话语背后的威吓令我感到恐惧。 “我还知道你妹妹跟你表弟在前几天也来了这里,你的女朋友盘青青前几天刚刚从植物人苏醒过来,如果你不能告诉我陈辉的消息,我只能使用非常手段了!” 我张了嘴,欲言又止。 “这里就我们俩人,你还有什么畏惧和担忧的呢?” “你即便不为自己的安危着想,至少也要为你的女朋友和妹妹考虑吧,她们如果突然失踪了,难道你心里不着急吗?” 我忙道:“我见到过陈辉,不过!” 这是太平间的铁门被敲响,韩刚立刻示意我不要出声,他悄悄站起,轻步来到铁门后,忽然打开铁门,外面出现了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女子,一阵风从太平间内吹出,将她的长发吹开,露出了一张惨白而又扭曲的脸。 韩刚被这张脸吓的往后退了一步,惊呼道:“小辉!” 这个长发女子立刻快步朝隔离病房逃去,韩刚深吸一口气,快步追出了太平间,嘴里喊道:“站住,你站住!” 我想要跟出去,但又不敢,在门口呆了一会,看到这个长发女子逃入了隔离病房的大铁门内,迅速钻入了传达室里。 韩刚也追入了隔离病房大楼的院子内,来到传达室门口,驼背老钟从里面探出脑袋来,向他质问:“你是什么人?” “我来找刚刚进入房间的那人,你让我进去!”韩刚有些气喘的表示。 驼背老钟也表示:“屋里就我一人,你要找谁?” 韩刚一把推开了挡在门口的驼背老头,抢入了传达室内,屋里的确没人,驼背老头也跟了进来,再次重申:“这间屋里就我一人,你要找谁?” “我是陈辉的姐夫韩刚,我要找陈辉,就是刚刚进来那人,你把他藏哪里了?”韩刚一边怒吼一边开始翻箱倒柜的搜寻任何能藏人的地方。 “你不能这样,你再这样我可就要叫人了!”这个驼背老头阻止不了对方,就向走廊的大铁门内嚷道:“老陈,你赶快来,有人捣乱!” 韩刚将床单掀起,把柜门打开,仍未见到人影,只好灰心丧气的从口袋里取出一部手机,拔下了号码:“我是韩刚,你赶快带人来声人民医院的隔离病房,我刚刚好像看到陈辉了,先不要告诉我岳父母跟我妻子,你们赶快来!” 老陈打开了传染科一楼走廊的铁门,进入传达室内,向韩刚警告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闯入我们传染科病房的传达室内捣乱!” “我来找人!”韩刚挂断电话,对老陈和老钟愤愤的道。 老陈也大声回应:“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赶快出去,否则我可就要报警了!” 韩刚拿着电话冷声对这俩老头道:“你们俩是不是已经商量好了,你们究竟把陈辉藏在哪里了?” 老陈见事态无法遏制,忙从口袋里取出了对讲机,按下了传话键。 “游队长,我是传染科病房的老陈,你赶快带人过来!”他话还未说完,韩刚就坐在了床上,冷声回应:“我来这里之前已经给你们医院保卫科的夏科长打过招呼,你要报警,那好,让刑警队的鲁队长带人来仔细搜查,我倒要看看你能把人藏在哪里?” 游队长很快带着两名保安赶来,而夏科长则直接从行政楼赶到了太平间,向我询问道:“韩处长怎么去传染科病房了?” 这我也无法解释,就道:“韩处长在门口遇到一个长发女子,就追了去,跟着对方一直追入了传染科的传达室内!” “你留在这里不要出去,我去察看一下!”夏科长离开太平间,快步往传染科病房楼奔去。 我隔着太平间铁门的门缝朝外面望去,看到两辆白色的长安面包车迅速驶来,一辆朝传染科驶去,后面这辆则停在了太平间门口。 我有些惊讶,就看到车门打开,从里面跳出了两个身着黑西服,戴着黑墨镜的壮汉,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忙关闭铁门,躲在门后。 果然敲门声激烈响起,外面的人嚷道:“袁大夫你把门打开,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是柯侦探,我有问题要向你询问!” “柯侦探,这不是韩刚雇的私家侦探吗?”我更加惊恐,道:“韩处长现在在旁边隔离病房内,不在这里!” 柯侦探道:“我不找韩处长,我是来找你的,我知道你一定有陈辉的消息,有些话你不方便对他讲,可以对我说,一切都好说,你有什么条件可以向我提!” 我犹豫了,对方继续隔着铁门对我道:“袁大夫,你的情况我已经熟悉,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如果你能告诉我陈辉的下落,我自会保你平安!” “你真的能保我平安无事?”我有些心动。 对方回答:“当然,只要你肯告诉我陈辉的下落,你先把门打开,让我进去,你单独告诉我!” 我打开了太平间的铁门,只见一个个头不高的中年男人,戴着黑色礼帽和墨镜,穿着黑风衣,走了进来,我立刻又关闭了铁门。 他在椅子前坐下,示意我在床边坐好,就追问道:“陈辉现在何处?是死还是生?” “陈辉已经被人杀了,尸体曾经在这里存放过,但早就不在这里了。”我坦言相告。 柯侦探追问:“那尸体呢?” 我继续道:“尸体被传染科隔离病房看门的陈老头偷走了,你真的能保我平安无事吗?” 对方缓缓的摘下了帽子,变戏法似的带着白手套的手里就多了一把黑色的小手枪,他一边为枪管拧上消音器,一边向我警告道:“你说的这可是真的?” 我忙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要杀了你灭口,陈辉已经死了的事情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只有将你灭口,才能保住这个秘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太平夜斗 当敌人把枪口对准你时,如果你也把枪口对准他,那就不用再畏惧他! 这个柯侦探骗开了太平间的门,从我嘴里套出了陈辉的死讯,他当即就取出一把手枪,准备杀我灭口。 我对私家侦探究竟是做什么的?有多大的权限也不清楚,没想到对方还有枪,身无寸铁的我只怕难逃一劫,不过我立刻道:“陈辉还留有一样东西在我这里,难道你不想要吗?” “什么东西?快拿给我!”对方向我呵斥。 我故意慢慢的回答:“手机,如此贵重的东西你以为我会随身携带吗?”但此刻我却想到的是郑秀敏留给我防身的那把玩具手枪,一直也没派上用场,它现在还在我的挎包里,为此我还特意仿制了一张持枪证。 对方将枪口对准我的身体,丝毫不敢移位,示意我赶快把陈辉的手机拿出来。 我缓缓的起身,来到桌案前,背对着他,然后取过自己的挎包,在里面翻开时,故意将持枪证带出来,丢在地上。 “这是什么东西,快拿给我!” 我俯身捡起,将粗制滥造的持枪证以背面递给了对方,趁着他翻过来察看时,我迅速从挎包里取出了玩具手枪。 当柯侦探看到“持枪证”三个字时,眉头一皱计,露出了疑惑的眼神,不过他再向我看来时,我手里的玩具手枪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心口。 “把你的枪放下,我是学医的,知道打哪个部位可以一枪毙命!”我冷冷的道。 对方的脸抽搐了一下,一对胡须开始颤抖。 “你居然有枪,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你杀了陈辉?”对方开始追问。 我冷声呵斥道:“把你的枪放下,否则咱们就比试一下看谁开枪的速度更快!”其实我根本就没开过枪,却挨过枪。 停尸间内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我继续道:“你不是想要知道陈辉现在何处吗?” 对方露出了渴求和惊恐的眼神,我目不斜视的道:“陈辉的尸体现在就在解剖室内,你可以去看看!” 柯侦探却道:“那好,咱们俩可都不要慌啊,把手里的枪拿稳了,万一走火那可就对不住了!” 我缓缓的朝停尸间门口移动,对方也朝太平间铁门处后退,但我们俩的枪口一直指着对方,不敢移开一寸。 这个柯侦探一定是还想要得到陈辉的手机,否则就可能会伺机将我灭口,我的左手移到了身后,准备打开停尸间的门,我看到对方也把左手移到了太平间的铁门。 借着停尸间门打开的声音,太平间的铁门也打开。 “你别激动啊,我只是出去透透气!”柯侦探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黄豆大的汗珠,他迅速退出了太平间外。 我立刻追了过来,一把关闭了铁门,背靠在铁门上,大口喘着气。 对方不止一个人,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忙取出手机,开始拨号,先拨夏科长的,他就在隔壁的传染科病房。 但手机话筒里传来“您拨打的用户不再服务区,请稍后再打!”我登时急了,忙又拨市刑警队鲁震波的手机,但还没有打通,外面就传来了呼啸的警笛声。 我不由诧异:“刑警队的出警速度也太快了吧?难道鲁队长有未卜先知的功能?” 把玩具手枪放回了口袋内,我悄悄打开了铁门,隔着门缝朝外面望去,就看到柯侦探对从警车上下来的一名警员道:“警察同志,里面的那个袁大夫私自携带枪支,还伪造持枪证!”说着便把持枪证递给了这名警员。 原来这些警察不是刑警队的,而且只有一名警员,但我听到隔离病房区内传来了犬吠声,还有呵斥声。 我关闭了铁门,继续拨打电话,这次只能拔110。 “你好,我被人用枪威胁,我现在在省人民医院后面的太平间内,你们赶快派人来,凶手还在太平间门口没走!” 对方立刻追问:“你说清楚,你现在在哪里?” “省人民医院太平间内!” 里面的接线员立刻道:“你好,我们已经派出了一队警员前往省人民医院,他们应该就在你附近,你可以高声向他们求救!” 只怕我还没有张嘴,对方就会把子弹射到我的嘴里。 这名接线员也真幽默,她当即又道:“我这就联系出警人员,让他们去营救你!”说着便挂掉电话。 我很想给青青或者是盘贵打电话,可现在还是深夜,我不想打扰他们,更怕连累到他们。 铁门被剧烈的敲响,外面传来了警员的声音:“袁大夫,你好,我是省人民医院辖区派出所的,请你把门打开,我们要见你一下!”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了门,这名年轻的警员立刻以橡胶辊指着我道:“袁大夫,你蹲在地上,不要动,这名柯侦探举报你身上携带有枪支!” “他也携带有手枪,而且还加了消音器,准备杀我灭口!”我蹲在了地上。 这名警员就朝柯侦探望去,但刚转过头来,便两眼一黑,被打晕在地。 我正惊讶时,柯侦探已经从口袋里拔出了一支注射器,抵在我的脖子处,他用右脚关闭了身后的铁门,对我威胁道:“我这支注射器内是溴化钾,你知道的!快把陈辉的手机交给我,否则我就送你去见他!” 外面再次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柯侦探却将我的手右手反剪,把注射器抵在我的脖子处,将我从地上拽起。 “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而且警察就在隔壁的传染科,现在正往这里来,你跑不掉的!” 对方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逃呢?警察来了,我就说你非法持枪,而我的枪他们怎么都搜不到的,我根本就没带枪,快说,陈辉留下的手机呢!” 我缓缓的道:“在解剖室的柜子内的铁盒里,钥匙在我的挎包内!” 柯侦探一把抓起了我的挎包,逼着我走进了停尸间内,外面传来了警员的喊话:“里面的人赶快把门打开,不然我们可就破门了!” 进入停尸间内,一股寒意令我身上的毛孔竖起。 “你千万别手抖啊,否则你永远都不要想得到手机!”我向身后的柯侦探警告。 进入了解剖室内,柯侦探一把将挎包翻了过来,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倾倒而出,呵斥道:“钥匙呢?还有陈辉的尸体呢!” 我转过身来,冷声道:“你先把钥匙递给我!” 趁着他分神之际,我立刻往后一闪,抢到了解剖台一侧,从口袋里取出了玩具手枪对准了柯侦探,呵斥道:“举起手来,把注射器扔掉!” 局势迅速逆转,柯侦探不甘心的望着我,然后用里挥舞手臂,将注射器朝我丢来。 我忙蹲下了身体,躲在解剖台后面,注射器砸在了解剖台上,摔得粉碎。 柯侦探趁机夺门而出,嘴里嚷着:“别杀我,别杀我!”就打开了太平间的铁门。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一夜折腾 俗话说恶人先告状,小人善伪装。` 受韩刚雇佣的这个柯侦探似乎并不在乎陈辉的死活,更在意陈辉留下的东西。他还企图杀我灭口,被我躲过后,就逃出太平间,向外面赶来的警员反咬我一口。 两名警察闯入了太平间内,柯侦探又补充上一句:“小心他手里有枪!” 停尸间的门是木制的,根本无法阻挡这些警察的闯入,我从解剖室满怀戒备的走了出来,看到这俩警察已经端着手枪,将枪口对准了我,黑洞洞的枪管提示我,这可不是玩具手枪。 我举起了双手,一名警员用肩头的对讲机对同伴道:“周队长,我们这里需要支援,嫌犯手里有枪!” 另外一名警员向我呵斥:“把手里的枪放下,慢慢走过来!” 我不急于争辩,就将手里的玩具手枪丢在地上,道:“我只不过是一名大夫,小心你们身后的这位柯侦探,他手里的枪还有消声器!” 柯侦探立刻争辩道:“我身上根本没有枪,不信你们可以搜我的身!” 一名警察慢慢的走到我跟前,俯身捡起了我丢下的玩具手枪,另外一名警察赶了过来,取出手铐将我拷上,然后便带出了太平间。 柯侦探有些得意忘形,不过夏科长和游队长以及另外一名警察已经带着韩刚赶来。 韩刚疑惑不解的向柯侦探质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名警察将先前被柯侦探打晕的同事扶起,摇醒了他。 夏科长也向我询问:“袁大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还持有枪械?” 警笛声再次呼啸而来,一辆白色的桑塔纳和白色的面包车闪着警灯,停在了太平间门外。 我看到鲁震波和周国柱以及尚宝丰赶了过来,便松了口气。 “所有非警务人员都站在原地不要动,夏科长你带人协助我们看好这些人!”鲁队长下令。 韩刚忙向鲁震波表明了身份,我就嚷道:“这位柯侦探的枪可能藏在他的车上或附近!” 鲁震波向我回应:“我明白,周队长,你把袁大夫和这位柯侦探还有韩处长一并带到医院保卫科会议室内询问情况!” 柯侦探和他的俩手下也被一并带往了保卫科二楼的会议室内,但周国柱将我和柯侦探分开关押,派出所的这名警察立刻送上了我的玩具手枪。 周国柱仔细检查了一下,就命助手小吕打开我的手铐,表示:“袁大夫拿的不过是塑料手枪!” 我立刻道:“小心那位柯侦探,他手里的枪可不是塑料的!” “什么情况,你详细说下吧?”周国柱向我询问。 我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绪,对他们谎称陈辉的这张工商银行卡是我捡到的,而密码是郑秀敏破解出来的。 天很快就亮了,鲁震波看过我的口供,就道:“袁大夫,你先回去吧,不过你要小心了,可能真的有人想要杀你灭口!” 我知道他指的是姓柯的侦探,便惊恐的询问:“那我该怎么办?你们会不会派人暗中保护我呢?” 鲁震波就低声道:“因为我们现在也没有确切的证据有人想要杀你,所以不能向上级申请派人保护你,你自己多加小心,这枪还给你!” 我接过了枪,感觉分量变重了。就想要拔出弹夹,却被鲁震波阻止:“若非性命攸关,切不敢轻易开枪!” 当我离开会议室时,就听到韩刚向鲁队长询问:“我妻弟只是失踪,所以我们也没有向派出所报案,只能私下寻找,袁大夫一定知道我妻弟的下落!” 当我返回太平间后,就看到游队长带着小闻正在值班室内,一名物证警察已经提取了解剖室内破碎的注射器和里面的残留液体。 游队长向我询问:“我再三叮嘱你,夜里不要轻易开门,你就是不听,这下惹祸了吧?” 我没有争辩,他带着小闻离去。 翁伯赶来接班,我刚走出太平间,就见到警用面包车摇下了车窗,尚宝丰对我道:“小袁上车!” 进入面包车内,我在后排坐下。 “送袁大夫回家!”尚宝丰对司机下了命令,然后向我询问:“你是否见过陈辉?” 我坦言:“我只见到过他的尸体,就是我和郑秀敏向你们报案,消防队的茹鹏飞和你们鲁队长一起进入传染科病房搜查的那次!” 尚宝丰点头,“原来那次被盗走的尸体就是陈辉的?可在你们太平间的暂放尸体登记本上却为何没有记录?” 我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面包车在行政楼下停住,鲁震波带着周国柱上了车。 警用面包车继续朝医院外驶去。 鲁震波对我道:“袁大夫,韩刚说你手里有陈辉的工商银行卡,而且还知道卡的密码,你如果没有见到陈辉,怎知道银行卡的密码呢?” 我回应道:“我说是陈辉向我托梦,说出了银行卡的密码,你们会信吗?” 鲁队长就严肃的道:“就算我信,可别人会相信吗?那陈辉向你托梦,有没有说是谁杀了他呢?” 我仍摇头称不知,对于他们的询问,我只能用不知道来回应,鲁队长就向我警告:“袁大夫,你在我们面前不必隐瞒,韩刚和陈辉的父母在武汉势力不小,你可要小心了,就算陈辉不是你杀的,他们也能告你盗窃银行卡存款,把你送入监狱!” 面包车到我们的楼下时,鲁队长补充:“我会请郑秀敏过来协助调查的,你尽量减少外出,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回到住处后,妹妹已经去上班了,只有青青在家里拨弄着新买的诺基亚手机,见到我回来,就询问:“你吃早饭了吗?” 我躺在摇椅上,道:“没有,不过我不想吃!” 青青拉了一张椅子在我身边坐下,询问道:“亲爱的,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还是生病了?” 对于这个称谓,我还有些不适应。 青青放下了手机,抓住我的手,道:“你有什么事情不用向我隐瞒,我解决不了,还有我哥在呢!” 我点头应了,道:“我有些累,想要休息一会!” “那你去房间里睡吧,中午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妹妹一不在家,就没人做饭了,我们只能去外面吃,但找这样下去,每个月的生活费会更加厉害。 “不用了,我就想在客厅躺一会,你去忙吧!”我有意支开青青,对于鬼魂之事,我只想跟城隍或者鬼差谈,毕竟他们更“专业”。 青青就回房间取来一条毛巾被盖在了我身上,然后去阳台上晒太阳。 我忙起身打开了电视机,将音量关到最小,拔掉了天线,等待城隍出现。不过我也不能确定城隍就一定会从电视机里爬出来。 没有了珍珠戒指和《本草纲目》,我入睡后就再没有进入过药材仓库,也失去了自愈功能。 第二百一十五章 求鬼相助 人在焦虑的时候,心里就会变得格外矛盾。 韩刚的突然到访,以及柯侦探的反咬一口,令我原本已经放松的心情变得焦灼起来,此刻我只希望能尽快见到城隍,向他寻求帮助。 不过他不是我想让他来就会来的,面对这29寸彩电屏幕上的雪花,我的上下眼皮很快就重叠在一起。 当我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中午了。 盘贵和表弟还有青青正在阳台上低声聊天,我想要倾听他们的谈话内容,表弟发现我醒来,就赶了过来,向我询问:“表哥,听说你昨夜遇到危险了,受伤了吗?” 我摇了头,道:“没什么,市刑警队的同志已经处理过了!” 青青和盘贵兄妹俩也跟了过来,对我道:“要不你休息一天,让我哥去替你的班!” 盘贵也表示:“袁大夫这几天劳累过度,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我和阿成去太平间值夜班即可!这样还能锻炼他的胆量。” 妹妹中午在医院吃饭,所以我们就一起去外面用午饭,还是老地方,土族人家。 来的次数多了,店里的老板和伙计对我们也就熟悉了,这里的面条我很喜欢吃,用罢午饭后,盘贵付了款,向我道:“这段时间我们的活比较多,当然收入也不错,我都有些感觉人手不够。” 我便向他建议:“你可以在社会上多招一些人,把他们组织起来,你只负责接活,然后派人去干,干完后就去收账!” 盘贵应了,我们又向家里返回。 到家后,表弟就想要午休一会,但盘贵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拿出了一部二手的西门子手机,按下了接听键,电话是盘成打来的,称有位大老板需要二十个人卸货,来了整整一车皮的石子,价格好说。 盘贵叫上了表弟迅速赶去。 青青躺在摇椅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对我道:“我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可以了,所以我想要去外面找些零活干干,总不能一直吃老本!” 我忙道:“不可,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实不相瞒,我已经被人盯上了,就是那个姓柯的侦探,刑警队的鲁震波队长不能派人保护我们,所以你最好还是呆在家里,跟我和你哥时刻保持联系,千万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青青取出了指甲剪修饰自己的指甲,向我抱怨:“可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很无聊,要不我跟着你一起去医院吧?” 我再次犹豫了,解释道:“可医院不允许带家属上班的!” “那我就跟着我哥,正好可以帮他们记账!” 这我就更加不放心了,装卸工都是粗人,难保不会有人对青青起色心。 见我不同意她出门,青青有些生气,我就安慰她:“我会尽快处理好陈辉的事情,不过这件事非常麻烦。” 如果我对韩刚如实相告,那就会得罪鬼差老黄,可如果我继续对韩刚保持隐瞒,他绝对不会放过我,而他雇佣的这个柯侦探也会蠢蠢欲动,伺机对我下手。 既然城隍见不到,那我只有去见鬼差老黄,让他帮我解决此事。 看来太平间的夜班还是得继续上。 下午时,青青用榨汁机打了一些黄瓜和西红柿汁作晚饭的汤,旧冰箱里还有一些烧饼,我放在了电磁炉上加热后当作晚饭。 盘贵在六点时,带着阿成回来,还带回来了热馒头跟小菜,作为我和青青的晚饭。 我就向他表示:“我和青青已经吃过晚饭了,你们抓紧吃吧,还有我今天晚上还得继续上班,但你们俩可以跟起我一起去。” 这时又响起了敲门声,阿成就要去开门,我忙阻止他道:“别急,千万不要马上开门,要确定来者的身份和人数,确定没有危险后,再开门!” 盘成有些疑惑的望着我,外面传来了妹妹的声音:“哥,嫂子开门啊!” 房门打开,妹妹拎着馒头和蔬菜走了进来,盘成就向我投来了怀疑的眼神,青青便解释:“袁大夫没休息好,所以有些过度焦虑了!” 妹妹也向我疑问:“哥,听说你昨天晚上出事了,刑警队的人都出动了,要不你就在家休息一天吧,别上班了!” 我却道:“不行,我的继续去上班,否则这件事情永远都无法解决,我的麻烦也就会直只不断!” 盘贵就对阿成道:“咱们俩陪袁大夫一起去医院!” 接班时,翁伯也向我投来了同情的目光,对我低声道:“那个柯侦探破过许多大案,在武汉乃至整个湖北都有一定的名气,不过我也听说他为了破案,往往会不择手段,你要小心了!” 盘贵则表示:“我们就不怕了,难道他还敢再来找事吗?” 翁伯丢下一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们还是小心为上!” 电话铃声响起,我拿起话筒,里面传来了夏科长的声音:“小袁,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让游队长为你送去一部对讲机,如果你遇到危险,立刻向保卫科呼救!” 我忙谢过了他,放下电话,太平间的铁门铃声响起,盘贵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游队长走了进来,把对讲机和充电器放在桌子上,对我道:“看来夏科长是过虑了,你还有俩保镖在,谁还敢来找你事!” 他详细的教了我对讲机的使用方法和充电事项,就告辞离去了。 盘成想要躺在值班室的床上睡觉,被盘贵赶到停尸间,他就抱怨道:“这里是供死人睡觉的地方,我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跟死人抢床铺呢!” 盘贵就道:“这里空床多的是,又有冷气,你还不满意!” 我也表示:“大家尽管放心,这里的尸体绝对不会起来赶我们走的,但我们也不能招惹他们!” 盘成听后就打了个哆嗦,表示情愿在值班室内打地铺,也不愿躺在停尸间里享受免费的冷气。 我在桌子前落座,让盘贵抓紧休息。 盘成将床上铺的凉席抽出,铺在了值班室和铁门之间,打起了地铺。 两人很快就传来了酣睡声,我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十一点半了,便拿起对讲机,将声音调到最小,蹑手蹑脚的从盘成身边走过,慢慢打开铁门,溜出了太平间。 以前我可以用游魂方式离开太平间去跟鬼差老黄相会,可现在没了珍珠戒指,只好亲自出动,幸好延悟大师传授我的闭眼看鬼技能还在。 我来到了隔离病房门外,躲在了苗圃中,闭上眼睛。 鬼差老黄的身影正在病房楼里游荡,我忙起身奔到了传染科病房的大铁门外,向他招手示意。 老黄发现了我,便游了出来,领着我在水泥台子上落座,他引燃了一袋旱烟,向我询问:“昨夜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没有把我供出来吧?” 我忙点头应了,表示:“我怎么敢不你供出来,再说他们也不会相信我的鬼话!” 他用烟袋锅指了我身后远处的一辆灰色面包车,道:“那家伙正在跟踪你呢!”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人祸难逃 人往往都是怕鬼的,但也有两种人不怕,一种是心中无鬼神的,另外一种是胆大包天的。 老黄提醒有人在跟踪我,我就要回头去看,他却用烟袋锅拦住我,道:“不要回头,跟踪你的这人我知道,就是大名鼎鼎的柯镇南,外号柯南的私家侦探。” “就是他想要杀我灭口!” 老黄不慌不忙的道:“那你一定是告诉了他什么秘密,否则他不会轻易杀人灭口的!” 我忙追问:“那我该怎么办?以他的能力,想要杀死我轻而易举!” “别怕,有我在!” 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那你帮我处理好此事,我可不想被他纠缠,活在提心吊胆中!” 老黄仍不慌不忙的回答:“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你都告诉了他什么秘密!” 我坦言道:“为了保住我的性命,我向他说了陈辉已经死的事情,但我只说我见到过陈辉的尸体,还有陈辉的手机,但后者是我胡说的!” “我可以帮你解决此事,但你不要忘了对我的承诺!” 我点头应了,对方就取过我的手机,拔下一个号码,然后用阴冷的声音询问:“柯侦探吗?” 对方应了,老黄冷声道:“你也是老侦探了,难道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插手的,否则你就会死得很惨!”他故意将最后四个字拉长了声调。 不过话筒里却传来了柯侦探的反问声:“你究竟是谁?居然敢恫吓我,我名侦探柯南也不是被吓大的,你的手机号暴露了你的身份,别在装神弄鬼了,我知道是你袁大夫!” 老黄将手机挂断,还给了我,道:“看来本差要使出杀手锏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他摘下了草帽,露出了一张没有皮的脸,一对白眼球和一口白牙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他还从草帽里抓出一条火红的毒蛇,就要朝我身后的面包车走去。 我忙拦住他道:“我是让你解决掉这个麻烦,不是让你吓死他!” 老黄反问:“我吓死他不就替你彻底清除了这个麻烦吗?” “不能杀人,否则我就成了元凶!” “那我就吓晕他!”老黄示意我蹲在地上不要动,他戴上了草帽,就飘回了传染科的传达室内,片刻后,我看到他又飘了出来。 不过我听到身后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忙屏住了呼吸。 这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忽然扭过头去看,就看到柯镇南惊恐到变形的脸,他吓的双腿哆嗦,全身颤抖,而且已经小便失禁,他身后的俩保镖也被吓的屁滚尿流,连爬带滚逃向面包车。 老黄飘了过来,对瘫倒在地上的柯镇南道:“你不是被吓大的吗?那你看看我的脸,还有我的身体!” 他说着话,右眼的眼球就掉落到柯镇南的脸上,又滚到了地上。 老黄撩开了灰色的粗布上衣,露出了一排排白森森的肋骨,里面的心脏仍在一收一缩,通通的跳动。 我闻道了一股臭气,这家伙一定大便失禁了。 “不该管的别管,否则你真的会死得很惨!”老黄再次对他发出了警告。 柯镇南忙点头称是,伴随着老黄一声“滚”的呵斥,他连滚带爬的逃向了后面的面包车。 地上残留了一道污秽,老黄示意我到传染科病房大院门口继续聊。 “你妹妹来传染科当护工了?” 我点头应了,道:“我妹妹还需要您老多关照!” 老黄戴上了草帽,继续抽着旱烟道:“你放心,这点小事不在话下,如果你妹妹也能学医就好了!” 我立刻知道了他的想法,忙道:“不用了,我妹妹她没上过学,做不了护士的!” 老黄也坦言:“我要你进修整容专业,就是为了给陈姑娘整容,陈辉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再管了,我会处理好此事的,别随便请假,学业要紧,等你学业有成,自然能赢得美人心的,否则你只不过是暂时得到美人的身体,却不会长久的!” 我需要辩驳,他已经起身往隔离病房楼内飘去。 轻轻溜回太平间后,我关上了铁门,盘成和盘贵兄弟俩仍在酣睡,这下我可以安心睡觉了。 趴在桌子上,我也能睡熟。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惊醒了值班室内的所有人,我忙拿起电话接听,里面传来了夏科长的声音:“袁大夫,是你吗?” 我应了道:“夏科长,是我,你找我什么事啊?” “你为什么不回应我在对讲机里的问话呢?” 我这才想起来刚刚把对讲机的音量调到了最小,忙又调回正常,向夏科长说明了情况,对方道:“刚刚有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从太平间方向驶出了医院,驾车的司机可能喝酒了,把车开的歪歪扭扭的,差点撞到行人,你没事吧?” “夏科长,我很好,这里一切正常!” 对方挂断电话,盘贵就对我道:“谁打的电话?” 我如实相告,盘贵就对我道:“你抓紧上床上睡觉吧,我跟阿成挤挤!” 他不容我推辞,就下了床,示意盘成往边上睡,他也在凉席上躺下,我将薄被子丢给了俩人,自己躺在床上,盖着防寒服也开始入睡。 到凌晨四点半时,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我起床接听,是急诊科值班大夫打过来的,称有一具尸体要送往太平间暂放,请我接收。 这是我值夜班第一次遇到接收尸体。 我叫醒了盘贵和阿成俩,收起凉席,很快铁门敲响,我打开铁门,俩中年男子抬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进来,向我道:“我们是急诊科介绍过来的,这是死者的身份证和死亡诊断证明!” 盘贵打开了停尸间的门,对抬着尸体的俩人道:“把尸体抬进来吧!”他用手遮住了鼻子,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 我迅速登记了死者的详细情况,也跟着进入停尸间内察看。 死者是一名中年男子,西服革履,皮鞋铮亮,却只剩下了一只,死因是车祸,还有俩人在抢救中。 我立刻向这俩抬尸体的男子追问:“出车祸的是什么车?” 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回答:“是一辆白色的长安面包车,我们俩是路过的出租车司机,被交警叫来帮忙的!” 这俩人表示:“交警已经通知了死者的家属,会有人来认领尸体的,停尸费你向死者家属要!” 俩人告辞离去,一边走一边商议向死者家属要多少钱红包的事情。 我忙对盘贵道:“你们俩留下,我要去急诊科看看,死者可能是想要杀我灭口的那人!” 盘贵却示意盘成留下,他随我一起去核查。 盘成却道:“我不留下,我害怕!” “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再说你能保护得了袁大夫的安全吗?乖乖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我奔到了急诊科,来到抢救室,两名交警拦住了我。 “我是急诊科的袁成华大夫!”虽然这句话我已经有好几个月都没说过了,但说起来仍然很顺口。 第二百一十七章 悄然不同 当人受到剧烈惊吓后,再驾驶车辆,就很容易出车祸。 我赶到了急诊科,两名交警却将我拦下,我顺口表明身份,居然唬住了他们俩,进入了抢救室内。 现在这里就剩一人还在抢救,也是西装革履,皮鞋铮亮。我忙向抢救的医生询问:“不是俩重伤吗?怎么只有一个?” 抢救的大夫不耐烦的回答:“另外一个直接送手术室了!” 我和盘贵就追到了手术室外,谎称是病人的朋友,向值班护士询问伤者的姓名。 手术室值夜班的护士我没有见过,但她表示病人送来时已经奄奄一息,而且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物品,所以也不清楚死者的身份。 我有些失落,便用手机拨打鲁震波的号码,里面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盘贵对我道:“抢救室门口的那俩交警一定知道出事车辆的车牌号,有了车牌号,你不就知道伤者的身份了吗?” 我恍然明白,又带着他返回急诊科,我发现周国柱也来了,就向他打了招呼。 他挂掉电话,向我点头示意,我忙询问:“周警官,病人的身份确认了吗?” 周国柱向我投来了质疑的目光,然后递给我一张沾血的名片。 名片上印着:湖北省鹰锐侦探事务所,大侦探柯南,电话:027-224333手机:13553612999。地址:武汉市洪山区老墩道91号。 “这是在出事的面包车内发现的,袁大夫你为何会如此关心,还有你是如何知道发生车祸的?”周国柱的职业本能对我产生了怀疑。 我忙道:“夏科长向我打电话称有一辆白色面包车从太平间门外驶离医院,没想到却出了车祸,我也是从对讲机内听到的。”说着便亮明了手里的对讲机。 周国柱别有用心的对我道:“袁大夫这下可以放心了,柯镇南被送入了手术室,只怕凶多吉少,不过韩刚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你还是要小心为妙!” 我应了,就带着盘贵离开急诊科,返回太平间。 阿成站在了太平间门外,不断朝前面的通道张望,见到我们回来,才放下了心。 盘贵就询问:“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是为你们担心嘛!”阿成狡辩。 回到值班室内,我们坐下休息,我就对他们俩道:“这下柯大侦探出了车祸,我就不用再担心他来找我麻烦,韩处长是国家工作人员,不会胡来的!” 我们仨轮流洗漱罢,翁伯过来接班。我向他交待了新入尸体的情况,便下了班。 盘贵带着阿成直接乘公交车去黄陂区跟表弟他们会合,我则返回住处,妹妹做好了早饭,让我们吃过后,我特意叮嘱青青呆在家里不要外出。 青青随口应了,我和妹妹就一起往医院赶去。 今天继续跟着王老师在眼科坐诊实习,眼科是五官科最重要的科室。有句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关于心灵窗户的疾病很多,也最能引起人们的普遍重视。 中午下了门诊返回病房楼时,我特意在24楼出了电梯,来到手术室外,值班的护士正是印润润,我便向她打听昨夜出车祸送来手术的那名病人的情况。 印润润看到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名病人叫柯镇南,是武汉有名的大侦探,肯定是遇到仇人报复,这下他惨了,至少要在轮椅上呆半年!” 双腿膝盖半月板粉碎性骨折,肋骨被撞断六根,居然还活着,这个大侦探的命也真够硬。 我谢过了她,顺口道:“你这个姓很少见啊,不过我也遇到一个跟你同姓的年轻人,他叫印根柱!” 对方表示:“我这个姓很常见啊,有个很帅的男演员叫印小天,不过那个印根柱一定很土气!” 我正往家里返回时,口袋内的手机铃声响起,没想到我也成了忙人。 电话是韩刚打过来的,他一开口就向我质问柯镇南的车祸是不是我制造的? 我一口否定,然后就挂断电话,拨出了郑秀敏的手机号。 她正在吃午饭,嘴里含糊不清的询问我的现况。 我向她如实相告,对于她我没什么好隐瞒的,良久郑秀敏才道:“我立刻向上级请示,前往武汉保护你!你要跟鲁队长和茹鹏飞队长经常保持联系,尤其是茹鹏飞,他是军区的人!” 回到家里后,青青买回了两份米粉,我有点不喜欢,但自己忘了带食物回来,只好将就。 青青对我道:“我打算去驾校学开车,你放心,我不会用真名的,而且会一直戴上口罩,不会有人认出我的,我现在就跟一名通缉犯似得!” 我只好答应,用过午饭后,青青在客厅看电视,我去阳台上打电话。 这个电话我向家里打的,妈妈接住了电话,立刻追问我和妹妹的情况,我向她详细说明了,让她放心。我又道:“青青已经苏醒过来了,她很好,等我们接到了洛阳市公安局的通知,就可以带她回去见你们!” 我虽然看不到母亲,但可以猜出妈妈乐的合不拢嘴。 妈妈忽然又道:“对了儿子,你振民哥带着小马来过咱家了,他还特意留了传呼号,让你有时间给他打过去!” 我应了,迅速找来笔和本,记下了振民哥的传呼号码,挂掉妈妈的电话,就打了振民哥的传呼,这传呼也是汉显的,能够留言。 振民哥很快就用公用电话打了过来,我忍着接听也有长途费,对振民哥道:“你们俩情况如何?马老五和康大嘴的余孽还有没有在活动?” 话筒里传来了振民哥的声音:“我和小马现在在一家石料厂开铲车,对外面的情况不熟悉,我们也是在等莫队长的通知,你在武汉咋样啊?” 我就表示这里的钱很好赚,你们俩赶快过来吧,能多带点人过来最好! 这电话接的我的手机都没电了,也不知道振民哥要交多少电话费? 不过我还特意告诉了他郑秀敏的手机号,如果他们要来武汉,可以搭郑秀敏的顺风车。 返回客厅为手机充电时,我看到躺在摇椅上看电视的青青,就有些冲动,她的头发忽然变长了,我惊讶之余,她站了起来,向我疑问道:“华哥,怎么了?” 我指着她的头发道:“你的头发怎么这么断时间就长的如此长?” 青青一把抓掉了头上的假发,表示:“我特意把剃下的头发送到附近一家美发厅,请理发师傅帮我做成了假发套,戴起来是不是很漂亮?” 我木然的点头应了,这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突然被摘下,还令我有些恐惧。 青青重新戴好假发,双臂环着我的脖子,就给了我一个亲吻。 我有些惊喜,她就道:“这可是人家的初吻,你老实交代,这是不是你的初吻?” 初吻,初恋,多么美好的东西,但我已经说不清楚。这算是我的初恋吧,如果恋爱只限于人和人的话,至于初吻,如果不算那夜我强吻了郑秀敏的话。 第二百一十八章 都市街头 只要时间还在流逝,一切都在改变,变与不变是相对的。 或许每个人都有控制欲,但实事却往往相反。我想要以保护青青的名义来将她束缚,但事与愿违,人都是有独立思想的高级动物,就连最低级的动物也不甘被禁锢。 我白天继续去医院五官科进修学习,夜里照旧在太平间看门守夜。只是失去了珍珠戒指后,就不如先前那般精神十足,睡觉时也很少做梦,白天经常打哈欠。 柯镇南出了车祸后,韩刚曾经给我打过一次电话,之后就再没找过我,我的生活归于平淡,就在昼夜重复之间,我领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 游队长将三千元现金数好,放在信封中连同我的上岗证件一并交给了我。 青青看到我的工资,并不是十分惊喜,但还是用双手搂着我的脖子要我请她吃饭,我发现穿上高跟鞋的青青跟我个头持平。 她特意换上了一件白色碎花连衣裙,挎着白色小包,正好妹妹今天休息,我们仨就一起出去吃饭。 仍然是土族人家,我逐渐习惯了武汉的饮食口味,不再排斥米粉。 吃罢午饭,妹妹就打算要回家,可青青非要带着她购买衣服,我们乘了出租车来到汉正街,这里是武汉最热闹的步行街。 可以看出街上大部分人都惊讶与青青的美貌,有的人熟练的跟她打着招呼。 青青客气的摆手回应,很对光着膀子的装卸工也会大老远的向我们打招呼,妹妹不由疑问:“嫂子,怎么这条街上这么多人都认识你啊?” “华哥,小妹,他们都是我哥的朋友和老主顾,所以也就认得我!”青青解释。 有一个胖女人看到了我们,更是热情,一把抓住了青青的手,不断的询问,他们用十堰土语迅速的交谈,但可以听的出青青正在向这个胖女子介绍我和妹妹。 胖女人更是笑声不断,将我们请入了她的店铺内。 这是一间批发青年服饰的商店,没有牌子,店里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夏装,只有收银台旁边有张旧椅子,青青称呼这个胖女人为三嫂。 三嫂也是十堰人,不过很早就和丈夫来武汉做生意,从她的一口大金牙和满头波浪卷可以看出生意做的正红火。 青青拉着妹妹就去试衣服,我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架子上悬挂的夏装。 三嫂用普通话向我询问了简单的个人情况,然后说了一些恭喜的话。 我们俩聊着天,从三嫂嘴里,我得知了青青家的详细情况,青青还有一个妹妹,但青青的父母防止她和青青一样远赴异乡工作,就不让她上高中,为她在当地订了婚,找了看水库的活,甚至都不让她离开家乡。 青青的父母没想过要来武汉生活,更希望盘贵兄妹俩可以回老家生活,但这跟现实相反。 已经习惯了都市生活的青青是绝对不会回去,盘贵也不愿回去,只能每个月定时寄钱回家。上一代跟这一代间的代沟越来越深,距离也越来越远。 一个小时后,青青拉着一个头戴白底紫花遮阳帽,眼戴茶色太阳镜,身着白色泡泡纱裙,脚踏白色高跟鞋的妹妹从更衣室出来,我登时惊讶了。 妹妹也向我询问:“哥,我这身衣服怎么样?” 三嫂喜逐颜开,道:“魏瑞奈斯,非常漂亮!盘贵一定很喜欢!” 青青就要付款,而且表示一定要付款,不然就不要了。 三嫂也回应:“一定收钱,但打一折!” 妹妹也惊讶不已,看到青青只付了二百块就买了身上的这一套衣服鞋子,外加帽子太阳镜。 三嫂向我们挥别,青青拉着妹妹就离开了店铺,我忙也跟了出去。 街上尽是羡慕的眼神,妹妹拎着装有旧衣服的纸袋,还有些紧张。 在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了汉江边,虽然是江边,却是市中心,长江跟汉江把武汉分成了三镇,太阳西垂,天气就不是太热了,所以江边的人也增多。 这时青青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和弦的卡门,非常悦耳动听,她接了电话道:“哥,我是青青,我和华哥还有珊珊妹子在逛街呢,现在正在汉阳跟汉口交界的江边,汉江公园这里,你也来,那我们在这里等你!” 挂了电话,我就向她询问什么事情? 青青淡淡的道:“我哥也要来,我们在这里等他吧?” 妹妹就疑问:“盘贵哥不干活吗?” 青青随口道:“都这个点了,他该收工了!” 我们在江边的长椅上坐下,妹妹特意去买了冰镇的饮料,但我看到她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花衬衣,戴着大墨镜的家伙。 这家伙脖子上挂着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链子,手里还拿着念珠,貌似一个暴发户,又好像一条地头蛇。 果然这家伙在我们身前停住,斜眼打量着我,嘴里不三不四的道:“兄弟艳福不浅啊,俩美女相陪,忙得过来吗?” 如果我手里拿着外公留下的快刀,只怕我就给这家伙一刀。 但我现在是赤手空拳,青青和妹妹吓的忙挽紧了我的胳膊,对方果然不是一人,很快就聚了一群小混混,可以看出这不是一般的混混,而是有钱又老练的混混。 我登时站了起来,呵斥道:“你不要胡说,这是我妹妹!” 对方把粗大的手朝我脸上身伸来,我以为他要打我,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没想到这下惹毛了他,他身后的这群混混一下子围了上来,气势咄咄逼人,已经有围观的群众准备拨打报警电话,但被一个小混混喝住。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古惑仔》的背景音乐,是粤语版的《兄弟》。 这音乐是从对方一个小混混肩膀上的录音机里放出的。 为首的家伙收回右手,左手成掌就要往我脸上打来,这次是真的要打我。 但他粗壮的手腕被另外一只手抓住,我从他的墨镜反光中看到,我身后站着两名身材魁梧,戴着墨镜的男人,而旁边还站了一个跟《英雄本色》里小马哥很像的男人。 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也露出了惊讶的眼神,他的墨镜被摘掉,而他本人也被架起,丢在了汉江中,他手下的混混只是看着我们,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我回头望去,看到盘贵带着振民哥和小马就站在我身后,而小马更是身着风衣,眼戴墨镜,嘴里叼着牙签,梳着铮亮的分头。 “小马哥?”妹妹和青青异口同声的称呼。 小马得意的摘下了墨镜,道:“华哥,这真刺激,是不是要来一场激战呢?” 不过这些小混混一哄而散,我看到表弟带着一群工人也赶了过来。 振民向我解释:“小华,是我让盘贵哥不要告诉你的,就是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还真是一个惊喜!” 小马也表示:“我们是搭乘了郑军医的顺风车。” 我就追问:“那郑军医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 警钟敲响 每一个来都市闯荡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感觉孤独和孤单,他们更渴望有一个强大的靠山。 于是外来务工者中出现了很多以地名为称的帮派团体,在港台称之为社团,到了国外,这种团体就更明显。 我曾经听海归导师提过,在美国,很多人都怕中国人,甚至超过对黑人的畏惧。 不过在我们家乡,很多人都怕四川人,而来到武汉后,本地人又惧怕河南人,以至于后来网上有首歌名叫《河南人怎么了?》 振民哥和小马突然到来,令我惊喜,也令当地人惊讶。 很快就引来了一群巡警,我忙亮出了自己的上岗证表明身份,向他们介绍我的朋友,为首这名巡警看了苏振民和盘贵一眼,忙向小马望去,疑问:“你怎么这副打扮?跟黑社会似的!” 小马便反问:“怎么了,不允许吗?” 刚刚那个家伙刚从江里露出头,吓的又潜了回去。 小邵从人群后挤了进来,亮明了身份,这群巡警就示意我们赶快散去。 我看到郑秀敏的黑色捷豹越野车就停在路边,她示意我们上车。 表弟就拉住小马,让他上跃进货车。 回到住房后,这里一下子变得拥挤热闹起来,青青摘下了假发,吓了小马一跳。 我就对盘贵道:“贵哥,今天麻烦你去医院替我接班,让郭震跟你一起去!” 盘贵表示明白,我打算请振民哥和小马还有郑秀敏一起吃个饭,就选在了江岸人家,小邵要开车,马晨光却道:“让我开吧,我还没有摸过这么牛的车呢!” 小邵便质问:“你有驾照吗?会开车吗?” 小马理直气壮的道:“我以前是开挖掘机的,还开过东风大卡,看这是我的驾照!”说着就亮出了驾照。 不过这么多人挤在越野车内,还是有点热。 小邵在副驾驶位置为小马指路,青青立刻向郑秀敏道:“秀敏姐,你可算来了,华哥前段时间差点被人灭口!” 郑秀敏就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简单说了一下,并且表示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个柯镇南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就连韩刚也销声匿迹了。 我们来到江岸人家时,天已经黑了,郑秀敏要了包间,我们开始点菜。 不过她的手机铃声响起,电话里她不断说着是是,还报了我们的位置,挂了电话后,我就询问什么事情? 郑秀敏坦言:“电话是军区的领导打来的,等下会有几位领导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饭。” 振民哥当即疑问:“领导,都是什么领导?我这人不擅长跟领导一起吃饭,就连跟村支书一起吃饭都觉得尴尬!” 郑秀敏就表示:“我们必须要要跟这些领导一起吃饭,你们想要在这里安全安定的生活,没有他们关照可不行!” 小马就疑问:“这些领导是这里的黑老大吗?” 小邵立刻呵斥他:“别胡说,别把我们领导跟黑社会混淆!” 菜开始端上来时,我看到茹鹏飞和鲁震波引着两位老者走了进来,郑秀敏忙示意我们站起欢迎,幸好这里的包间足够大,请两位老者在上席落座后,鲁震波就介绍。 两道剑眉,四方大脸,身材魁伟的是武汉军区的一位老首长,洪常山的上级,名唤叶智魁,而他旁边这位削长脸的老者是武汉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长。 我登时惊讶了,没想到惊动了这么大的官,两位领导示意我们都坐下,然后就开始讲话。 小马和振民哥开始尴尬起来。 两位领导的发言都义正言辞,慷慨激昂,但我一句也没听懂。 鲁队长便对我道:“华哥!” 我忙站了起来,诚惶诚恐的道:“鲁队长,我可不敢称哥!” 他示意我坐下,道:“我还真是小窥你的实力了,也难怪,能将植物人复苏,你的能力绝对不一般,二位领导这次来没别的意思,盘贵的势力迅速膨胀,如果他能引导他手下的这些工人遵纪守法,我们就大力扶植,可如果你们要是搞帮派势力,那我就提前给你敲警钟。” 青青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当即反语:“我哥只不过是卖力气的苦工,挣点辛苦钱,难道你们也不允许吗?” 郑秀敏忙劝她不要冲动。 茹鹏飞也对我们道:“袁大夫,你们不要误会,我们并不是说盘贵的行为是非法的,只是提醒你们一定要堂堂正正做人,对于违法乱纪之事千万不要碰,如果你们遇到什么麻烦或者困难,可以向我们开口,政府一定会帮你们解决。” 叶智魁用洪亮的江西话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我都在暗中观察过,都是踏实本份之人,但在这座都市的染缸里,难保不会被染黑,如果是换到部队里,就需要有一名政治指导员来纠正队员的不良习气和作风,希望你们能一直出淤泥而不染!” 旁边这位副局长也接了话茬,道:“袁大夫,我知道前段时间让你受惊吓了,也受委屈了,不过你不要怕,有军区首长和我为你们撑腰,就算省委的同志威胁你,你也不用惧怕,况且韩处长也是位遵纪守法之党员,他不是再没找过你嘛!” 警钟敲过后,就到了开吃的时间。 振民哥和小马刚开始还不敢动筷,茹鹏飞跟鲁震波连同小邵不断向两位领导敬酒,但这两位领导却举杯邀请振民哥和小马还有我一起共饮。 喝着三百多块一瓶的五粮液,我的胃是辣的,心的疼的。这顿饭要花多少钱啊? 酒喝高了,振民哥跟小马就忘乎所以的猜起了酒令,还拉上了两位队长和两位领导,不过可以看出,只有我们这些河南人不胜酒力,有些醉,剩下的人都很清醒。 我已经记不清是谁结的帐,什么时候散的酒宴。 郑秀敏用越野车将我送到了医院太平间外,叫醒了我。 她在扶我下车时,我赶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忙奔到花池前就要呕吐,老黄一声呵斥令我又咽了下去。 “瞧你这点成色,不会喝酒就别逞能,别弄脏了我的花!” 我看到苗圃内月季花正在绽放,老黄正坐在花池便抽着闷烟,郑秀敏忙又将我拉回了车内,往我嘴里灌了矿泉水,我登时清醒了许多。 “他怎么在这里?”郑秀敏用惊恐的语气向我低声疑问。 我回答:“他就在这里啊,可能他的办公室在这里,宿舍也在这里!” 对于我的玩笑话,郑秀敏有些生气,就打开了车内播放器,里面飘出了《月亮代表我的心》,音乐舒缓悠扬。 “看不出几天没见,你就成了华哥,很有老大的派头啊!”郑秀敏有些酸的道。 我忙辩驳道:“我算什么哥啊,顶多就是袁二妞的哥哥,我现在是一个彻底的普通人了,没有了珍珠戒指,也不能神游四方,流落异乡街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郑秀敏一脸严肃的道:“你最好还是不要回家,莫队长从马老五和康大嘴服刑的监狱里得知,这俩人已经联合了起来,并且暗中放出风,谁能要了你的命,就给谁五千万!” 第二百二十章 警告无效 你永远读不懂一个女强人的心思,尤其是当她失恋后。 晚宴后,郑秀敏用越野车将酒醉的我送到了省人民医院太平间门外,被她灌入了一些矿泉水后,我登时清醒了许多,隔着玻璃窗,我看到正在抽闷烟的鬼差老黄。 不过对方并没有理会我,我虽然清醒,但头疼的要命,而且非常疲倦,便躺在越野车内的皮座椅上昏昏睡去。 一觉醒来后,天已经快亮了,我抬起手腕看了时间,还有两分钟五点。 这块手表是青青苏醒后特意买来送我的礼物,只要我一看时间,就能想起她,但我很快就感到愧疚,她送了我一块手表,我却什么礼物都没送过她。 郑秀敏在驾驶座上沉睡,为了睡的舒服一些,她特意将座椅放平。 振民哥和小马二人的突然到来,使我的安全倍增,但盘贵手下的工人急剧增加,这也引起了武汉市警方的提防。 不管怎么说,我的生活已经趋于正常和安定,可以享受甜蜜的爱情时光了。 我悄悄起身,打开车门下来,呼吸一口空气,但这里的空气却并不新鲜,里面不仅有垃圾焚烧的恶臭,还有一股隐隐的腐臭,我敢断定,医院垃圾焚烧点就在附近,而这股腐臭可能是垃圾中的死老鼠发出的。 此刻天还未亮,但环卫工人已经在忙碌了。 我拨打了盘贵的传呼,留了言。 太平间的铁门打开,我进入了太平间值班室内,看到阿成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就向他询问:“这里没什么事情吧?” 盘贵一边喝着杯子里的铁观音,一边回答:“都很正常,昨夜没有尸体送来,不过白天有一起解剖课,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医院啊?” 我进入卫生间内开始方便,肚子都憋了一夜。方便过后,我来到水龙头前开始洗漱,盘贵就向我询问昨夜酒宴吃的怎么样? 为了不打扰盘成的美梦,我示意盘贵到外面聊。 在太平间门外,我向他简单说了昨夜酒宴的事情,这使盘贵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忙安慰他:“他们可能是在向我们敲警钟,但有了军区和公安局的承诺,我们就可以放开干,只要不敢违法乱纪之事,就不用怕他们,更不用担心有人欺负咱们,赖咱们的帐!” 盘贵沉思了片刻,道:“不过我仍有些担心,俗话说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当我们名声在外时,难免会树立仇家,他们不敢对付我们,却可以向青青和你妹妹暗中下手,总之我们要加强防范!” 这时我们俩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袁大夫你以为自己现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别忘了马老五和康大嘴二人联合起来出五千万巨款悬赏你脑袋,这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我回头往去,郑秀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们身后。 盘贵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便出言不逊道:“那你们就束手无策,继续拿袁大夫当诱饵吗?” 郑秀敏反问:“组织上不是派我和小邵过来保护袁大夫了吗?” 她看到太平间的门开着,便进入里面,我忙跟了进去,却见到她已经进入了卫生间内,只好在椅子上落座。 等郑秀敏方便罢,又在水龙头前洗漱过后,盘贵也返回了值班室,叫醒了床上的盘成。 “盘贵,把你手下的人马集合起来,我给你们开个会!”郑秀敏随口道。 盘成揉着朦胧的睡眼,疑问:“我们又不是工厂,还要开会?” 郑秀敏没有回答,但她决定的事情就一定要执行。 翁伯接了班,我们就趁了郑秀敏的车离开医院,返回住处。 郑秀敏看到妹妹仍穿着昨天新买的衣服准备去上班,就提醒:“你穿着最好低调一些,医院里的人鱼龙混杂,各色人等都有,上下班途中也不要去人少的地方!” 妹妹便疑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哥不是已经安全了吗?” 青青从房间内走出,她也穿着清凉休闲的衣服,戴着墨镜,貌似要外出。 郑秀敏就向我们一字一句的道:“难道你们睡了一觉后,就把我的警告全忘了?有人出五千万要袁大夫的命!” 盘成便怀疑道:“没想到袁大夫的命这么值钱,袁大夫你赶快自裁吧,这五千万我们平分了,一辈子都花不完!” 郑秀敏没有开玩笑,一本正经的对我道:“我只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然后又向盘贵督促道:“赶快打电话让你手下的工人集合起来开会!” 盘贵应了,就取出手机为表弟打电话通知集合,在汉口蔡甸码头集合。 放下了电话,郑秀敏就让我们赶快去参加会议,盘成就表示大家都还没有吃早饭。 郑秀敏道:“袁大夫,你和袁姑娘继续去医院上班,剩下的人随我去开会,我会让小邵开车来接你的,保持手机畅通!” 在楼下巷子口,我和妹妹目送他们进入郑秀敏的越野车内,疾驶而去。 我和妹妹就往医院赶去,妹妹不仅自己戴上了一副墨镜,还递给了我一副,道:“这是嫂子给你买的,戴着对眼睛好!” 看着她进入了传染科病房后,我才往五官科病房赶去,正好跟上查房。 五官科的病房里也没几个住院病人,而且做白内障手术的居多。 差过房后,我就向王老师请假,他略有些不高兴,道:“小袁,你请假的次数也太频繁了吧,找这样下去,你什么时候才能进修结束呢?” 我就表示:“我要去参加一场很重要的会议,关系着整个武汉市人民安全的会议,所以不得不请假!” 王老师摇了头,示意我可以走了。 来到电梯口,我就接到了小邵的电话,他已经在病房楼门口,让我赶快下来,值班的保安不允许他随意停车。 我忙赶了下来,看到小闻跟邵峰正在争执,我忙去向他解释,然后打开越野车的车门坐了进去,小闻向我投来了惊讶的目光。 车上,小邵一边开车一边对我道:“盘贵的生意做的这么大,可惜都是出力气的,永远只能被人使唤。” 我就辩驳道:“这可不一定,乞丐多了还能成为丐帮,我们以后不仅要装卸车,还要做建筑,保洁,只有要是人干的活,我们都能干!” 小邵对此有些质疑,表示:“你和盘姑娘做我相信,但让盘贵和小马这些人做,可能吗?” 在争论中,小邵把车开到了蔡甸码头,这里有一片开阔地,现在这里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大部分都光着膀子,将一块白毛巾搭在脖子上。 郑秀敏已经拿着扩音喇叭在向他们开会。 青青有些无聊的坐在了遮阳棚下,见我到来,忙迎了过来。 郑秀敏讲完后,盘贵接过了她手里的喇叭,宣布:“我们这支装卸队新加入了不少兄弟,可能对我们的情况不熟悉,我这就向你们介绍一下。” 盘贵第一个介绍的就是我。 第二百二十一章 风云人物 每一件事情都是双面性的,有利也有弊。 比如说出名。盘贵召集了他手下的工人,开始介绍我。 这些五大三粗,一身蛮力的工人见到我,不由投来了质疑和惊讶的目光,盘贵还特意强调了我和他妹妹的关系,接下来就开始介绍振民哥和小马二人。 可以明显看出,这些工人对小马和振民哥的欢迎度高于我。 待对工人的会议结束后,盘贵就让表弟开车拉着这些工人去干活,郑秀敏对我们道:“剩下的人再开个会!” 盘贵有些不情愿,但看在青青和我的面子上,还是应了。 我们就蹲在遮阳棚下,郑秀敏道:“我觉得你们想要继续壮大,必须要加入工会,这样才算一个正规的团体,还有你们不能只干这些出力活,还要做一些有技术的活,收入会更高一些。” “最重要的是,当你们成为一个组织,就必须要选出领导,也就是法人代表,党委党组织才能往你们里面指派党书记,开展思想教育工作!” 盘贵对此一窍不通,就朝他妹妹和我望来。 青青就道:“哥,秀敏姐说的没错,我们想要获得政府的支持,就必须要听从党的安排,有了党和政府的大力支持,我们的这项事业就能长期稳定的做强做大!” 盘贵就疑问道:“不过是一支卸车队,还能做大到哪种地步?” 我便表示:“只要我们势力足够,就可以成立一家公司,然后招募更多的人手,揽下更多的活,挣更多的钱!” 在这座简易的帆布遮阳棚下,我们确立了这支装卸队的总工头,盘贵,他的名字也是装卸队的名字,被印在了跃进货车的车身上,我出任卸车队的法人代表,青青任会计,而郑秀敏则是党支部书记。 开完会后,郑秀敏就请我们吃午饭,在就近的渔家河鲜。 此时的河豚正鲜美,郑秀敏忍不住点了一只,不过盘贵兄妹俩对此望而却步,我也不敢下筷,都知道河豚有剧毒,万一厨师将河豚处理不干净,吃了可是会要命的。 吃罢午饭,郑秀敏就向盘贵道:“队长同志,能不能带我们去看下工人晚上住的地方?” 盘贵就表示:“除了你已经认识的这些人,他们住在黄陂区我先前租的房子里,剩下的都是自己负责食宿,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办公地点,而这些工人的工钱也都是现做现结,也就是临时工。” 郑秀敏示意我们上车,盘贵为她指了路,我们来到了盘贵的房子里,进入房间后,里面多了很多男人的衣物,充斥着汗臭味。 青青立刻退了出来,郑秀敏也跟着出来,就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衣,花短裤的暴发户正在纠缠青青。 郑秀敏当即呵斥:“赶快滚开,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忙闻声出来,在走廊向下面望去,看到熊开周站在青青身前,正在炫耀他的金链子和金戒指,并且还拿出一枚金戒指,执意要送给青青。 他被郑秀敏呵斥后,当即反问:“我跟青青妹子说话,你插什么嘴,你谁啊?吓老子不是?” 郑秀敏迅速伸出手臂,一个小擒拿手,就给对方来了一个过肩摔。 熊开周被摔落在地,又羞又怒,嚷道:“你居然敢打人,我这就报警抓你!” 盘贵也从房间赶了出来,和我一起奔向楼下,对正在打电话报警的熊开周呵斥道:“赶快走吧,否则警察来了,我就告你骚扰我妹妹!” 熊开周愤愤离去,郑秀敏拉开了越野车的车门,青青跟了进去。 等盘贵处理好了房间后,也回到车内,郑秀敏便道:“看来你们需要一位规划师了,正巧我弟弟是这个专业本科毕业,就让他来你们装卸队实习!” 我也很想见见郑秀敏的这位本科生弟弟,盘贵则表示:“你让一个本科毕业生来我们装卸队实习,这不是对人才的浪费吗?” 郑秀敏的弟弟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大男孩,阳光帅气,名字唤作郑德龙,为人也很时尚,用着诺基亚手机,为此郑秀敏特意在汉口江岸区租了房子,作为盘贵这支装卸队的办公室和联络点。 之后的日子,我每天都是在医院和住处往返,盘贵的装卸队在郑德龙和青青的打理下,逐渐正规起来,我偶尔会去察看,发现这些工人都办了银行卡,不再接受现金。 一转眼,就是中元节了,我来武汉已经有半年多了,可洛阳公安局的同志一直没有给我打电话批示是否可以返回? 我也对有人出五千万要我性命的事情给忘了。 这天下午,我休班,便回到住处,躺在摇椅上看电视节目,正好青青也在家,我们俩说着情话,正准备进一步行动时,她忽然起身将电视机关闭。 我便疑问:“你干嘛关掉电视啊?” 青青就撒娇的道:“你不觉得开着电视会影响到我们吗?” “不对,你稍等一下!”我又迅速打开了电视,里面正在播放着一条泳装广告,一个酷似青青的美女戴着墨镜,穿着很暴露的泳装走在江滩边。 青青的脸色立刻变了,虽然广告很快就结束了。但我可以确定广告里的模特就是青青。 “你为何要拍这种广告?” 青青随口道:“这种广告很正常啊!” 我有些生气的道:“难道你就不怕你哥和装卸队里的工人看到吗?” 青青坐在了椅子上,辩驳:“他们看到了又如何?我有不是没穿衣服,况且这只不过是普通的泳装广告,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 我说不过她,就赌气来到阳台上。 青青追了过来,双手环抱我的脖子,撒娇道:“你的思想还是如此保守,在大城市里,这很正常,况且商家是看在我和我哥的名气上,才请我做的模特,给的钱也不少,我不想你一个人如此辛苦的养活我!” 我有些顾虑的道:“可有的人居心拨测,万一你被人占了便宜怎么办?” “谁敢占我便宜呢?我哥现在在武汉市也算风云人物了,黑白两道都要让着他!” 我仍有些不高兴,便回到客厅继续看电视,在整点新闻里,我果然看到了盘贵,还有郑秀敏。 盘贵成了一名独具一格的青年打工模范,是湖北省第一支设有党支部的私人公司,虽然只是一个小公司。我的名字也被提到,这下惨了,人怕出名猪怕壮,难道郑秀敏就不怕为我引来杀身之祸吗? 晚饭时,当着青青和妹妹的面,我就向盘贵质问青青去拍泳装广告还有电视台采访他们的事情,质问他们为何不告诉事先我一声? 盘贵忙道:“袁大夫你不要激动和生气,听我慢慢说!” 妹妹也劝我:“盘贵哥不对你说,是怕你生气和反对,但你的名字不是盘贵哥向电视台说的,而是那名记者自己打听到的,为此盘贵哥还跟电视台的人吵了一架!” 第二百二十二章 火速逃离 一段旅程的结束,就意味着下一场旅途的开始,就算死亡也不是结束。 一转眼,我在武汉就呆了半年多,最热的夏季已经过去,但盘贵和我的名气却开始暴涨。我不禁为自己的安全担忧。 吃过晚饭后,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是郑秀敏打过来的,她就在我们楼下,说要亲自护送我去医院上班。 妹妹和青青向我送别,下楼后,我看到郑秀敏的越野车就停在巷口,车门打开,我迅速进去。 郑秀敏一边驾车一边对我道:“你看下午的新闻了吗?” 我应了,道:“我在电视上不止看到了盘贵,还看到了青青!” 她反问道:“青青也在新闻里出现了吗?我怎么没有看到她?” “青青是在广告里出现的,而且还是泳装广告!” 郑秀敏戏谑道:“没想到你女朋友还有这本事,她接拍泳装广告一定赚不少钱吧?” 我生气的沉默不语,郑秀敏忽然话锋一转,严肃的对我道:“你已经暴露了,而我也接到了莫队长的消息,马老大重金聘请了国外一名顶级杀手来取你的性命,因为银行部门已经监控到在马老大的匿名帐户里有一笔钱汇到了香港汇丰银行一个私人帐户内。户主名唤言雍熙,想必也是假名!” 我听后登时紧张起来,郑秀敏继续告诉我一个不好的消息。 洛阳警方已经跟香港警方合作,查到这个言雍熙帐户内的钱被分数笔提现,而提现之人已经从罗湖海关进入大陆,乘了飞机往武汉赶来,如果让他看到下午的新闻,你真的就危险了。 “那我该怎么办?” 郑秀敏将车驶入了医院太平间外,跟着我一起进去接班。 翁伯下班离去,我看着他独自离去的背影,还有些舍不得。 关闭了太平间的铁门,这里就是安全的。 郑秀敏在值班室的椅子上落座,示意我坐在床沿上,缓缓的对我道:“为了你的安全,我向上面请示,让你离开武汉一段时间!上面同意了。今天夜里下了班,就离开。” 我忙追问:“那我妹妹和青青呢?” “我们先走,小邵会带盘姑娘跟我们会合的,你妹妹暂时留在医院,不过我向上级请求把她调入医院的地下研究所工作,那里相对安全一些,我们军区跟市警方着重保护盘贵他们。”郑秀敏一边介绍她的计划,一边命我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 在太平间上了半年多的夜班,忽然要走,还真有点舍不得。 这时桌子上的内线电话铃声响起,我就要伸手去接,却被郑秀敏抢过,她拿起听筒,先沉默片刻,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询问:“请问是太平间吗?我是值班领导,电话查岗!” 郑秀敏回应道:“你好,这里是医院太平间,值班的工作人员正在卫生间,我这就叫他接电话,请您稍等。” 她故意大声嚷道:“袁大夫,接电话!”然后把话筒递给了我。 我接过话筒,习惯的道:“您好,我是太平间的值班人员袁成华。” 话筒里传来了瞿院长的声音,他道:“我刚刚接到军区首长的通知,说你要离开武汉了,是吗?” 我回答:“是啊,半年进修期已经到了,我该回去了!” 瞿院长就道:“那你多保重,以后有什么问题还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写信!” 我谢过了他,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这时郑秀敏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不过在三声过后就又停止了,她警惕的打开了铁门,小邵迅速进来,道:“我借了一辆面包车,等下你送袁大夫去火车站。我等翁伯来接班后,就送盘姑娘去火车站跟你会合,所以袁大夫你要买两张返回洛阳的火车票。” “我们改乘火车回家吗?只买两张,你们不陪我一起回去?”我有些疑惑。 郑秀敏就道:“我们还要留下处理一些事情。你们回到洛阳后,就马上回家一趟,但切记不要张扬,也不要在家里多呆,我们会很快去找你的!” 我匆忙收拾了自己的衣物,带上了挎包,小邵打开了太平间的铁门,我跟在郑秀敏身后出了太平间,钻进了一辆白色的无牌面包车内。 到了火车站,郑秀敏就领着我去买火车票。 在等待货车到站的时间里,郑秀敏让我给青青打了个电话,青青正睡的迷迷糊糊,我对她道:“你早点起来,把东西收拾一下随我回家,小邵会去接你的!” 挂断电话后,我的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一看是个陌生来电,郑秀敏接了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袁大夫,好久不见,你还在医院太平间上班吗?” 我听出是韩刚的声音,忙取出笔和本写出来让郑秀敏看。 郑秀敏点头表示明白,就冷冷的回应:“你打错了,我是梅秀英!”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站在汉口火车站外的广场上,我仰头朝夜空望去,天空传来飞机降落的轰鸣声。 “从香港来的人就在这架飞机里!” 我忽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提醒,忙循声望去,就看到了戴着草帽,蹲在地上的鬼差老黄,郑秀敏站在我的旁边,却没有看到。 “你怎么急着走,还没有兑现承诺呢!”老黄提醒我。 我忙低声道:“真的不好意思,说实话,我在五官科进修了半年,根本没学到整容技能,而植皮最大的障碍就是人体自身的排斥反应。” 老黄打断了我的话,冷冷的道:“不必了,我不用你来做美容手术了,你走吧!” “那代我向城隍殿下还有女鬼差小余问好道别!” 我要乘的火车是上午7点23分的,在候车大厅内,有些无聊,便躺在椅子上继续休息。 等我睡醒时,天已经大亮,郑秀敏仍坐在我身边警戒,她也是一脸疲惫。 我抬腕看了时间,已经7点10分了,小邵带着青青匆匆赶来。 青青放下了行礼,就向我追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要走的如此匆忙,我还没有来得及向我哥道别呢?” “没关系,你可以在电话里向他交待一下。” 我听到小邵对郑秀敏低声道:“你们走了约一个小时后,有一个姓柯的侦探来太平间找袁大夫,我没让他进来,并且对他称这里没有什么袁大夫!” 郑秀敏点头应了,就让小邵送我们去站台乘车,她匆忙离去。 上了火车,我和青青找到了空座,坐下后,就看到郑秀敏匆忙追来,找到了我们,隔着窗户地进来一大包食物。 汽笛声鸣起,火车开始出站,我向他们俩挥手道别。 “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呢?”青青向我询问。 我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哥和我妹妹以及我们的朋友都还在这里,我们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离奇列车 作为最快捷,安全,高效,方便,廉价的出行方式,火车当仁不让,而乘车旅客的也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我和青青匆忙登入一辆北上的列车,向车窗外的郑秀敏和小邵挥别后,就在座位上坐好。 列车内还不是很拥挤,放好了行礼后,我就开始打量附近的旅客,就看到我对面坐着一位年轻的后生,戴着耳机正在专注的听着什么,嘴里不时还自言自语几句。而青青对面的则是一个中年胖子,留着平头,用一双若即若离的眼神从我们俩身上扫过。 从过道旁边传来了泡面的气味,混合着旅客的汗臭味,这是我在大学宿舍内最熟悉的味道,青青皱起了眉头,就要跟我调换座位。 她坐在了临窗的座位上,将窗户开了一道缝,一股热风吹了进来,我忙对她道:“你的头部做过手术,不能吹风!” 青青戴好了遮阳帽,回应道:“没关系,这风吹不到我头部的!” 我换在了靠近过道的位子上,旁边是一家三口,男的正在吃着泡面,女人为伏在案上休息的女儿摇着扇子,而他们对面是仨男人。 这仨男人各不相同,靠窗的是一个带着棒球帽的背包客,当中挤着一个瘦子,这人身材和脸都很瘦,留着狗油胡,一双绿豆眼不住的扫过车厢内的各种乘客,而他旁边则是一个络腮胡壮汉。 这家伙的眼神有些骄横,我也忙避开他的直视。 坐在我对面的这个胖子用广东话询问:“哥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忙回答:“回洛阳老家!” 他旁边的这个年轻人就朝我望来,遂即又闭上了眼睛。 青青靠着车厢,向窗外望去,嘴里道:“我有些想我爸妈和妹妹了,其实我们应该回我家一趟!” 盘贵曾提醒我有时间就带着青青回他老家一趟,但因为抽不出时间,就没去。 到中午时,乘务员推着餐车过来卖快餐,我就询问青青要不要来一份,她摇头拒绝了。 我打开了郑秀敏送来的零食,发现里面有两只苹果,一只烧鸡,便撕开请对面这俩人一起用,胖子摆手谢绝,倒是旁边这个年轻人摘下了耳机,撕下一块鸡肉迅速嚼食,然后道:“味道有些淡,不过没变质,可以放心吃!” 零食包里还有一袋面包两瓶矿泉水,青青吃着面包,喝着矿泉水。我就寻思从武汉到洛阳用不了一天,列车上的东西又贵,所以尽量减少购物。 在上大学时,我经常乘火车,对于车内的乘客不能太过警惕,也不能不防备,毕竟人心隔肚皮。 火车到信阳站时,上来了一群衣衫破烂的农民工,他们迅速占据了过道。 斜对面的狗油胡借着去上厕所的机会,向其中一个老汉道:“明天就是中元节,你们却背井离乡,是要去哪里发财啊?” 一听到“中元节”仨字,我登时被吸引了。 “狗油胡”自称是半仙,受他指点过的人都会事事顺利,工钱高,而且老板不拖欠工资。 这些农民工显然被他这最后一句吸引了,当即道明是要前往西安打工的,纷纷要请他指点,不过他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大仙指点一次要多少钱啊?”坐在我们对面的胖子开口询问,“狗油胡”回答:“因人而异,有的免费,有的只要一百块,有的要一万,如果你要请我指点,就得出十万!” 胖子立刻哈哈大笑起来,摇头道:“你的指点不值十万!” “狗油胡”也不生气,对这些农民工道:“本仙不露一手,你们肯定不相信本仙的法力!” 他转身朝我一指,道:“这位小哥是从武汉上车的,与我素昧平生,我却可以道出他的经历跟明路!”他故意加重了最后俩字。 我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就朝青青望去,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想要休息。 “这位小哥可不是普通人,而旁边这位美女更不是俗人,两位是逃命的吧?” 我听后登时惊讶,忙呵斥道:“你胡说什么,我们是回家!” 对方微微一笑,继续道:“两位都曾经从地府逃出,为何还惧怕活人呢?” 他显然看出了我的身份,不过为了我和青青的安全,我矢口否认。 这些农民工就开始起哄,“狗油胡”念道:“七月十四鬼门开,阎王不顾百鬼来,君子无忌小人怯,谁去谁留凭我猜。” 这家伙剔着光头,穿着黑布汗衫,手里拿着纸扇,环视了众人,忽然道:“你以为在列车内只有我们活人吗?” 胖子便回应:“难不成车上还有鬼仔?” 众人哄然大笑,“狗油胡”愤愤的返回座位,打开油纸扇兀自扇着,我看到这扇面上绘着钟馗捉鬼的画作。 对方也向我投来了怜悯的眼神。 我不再理会他,虽然他说的很对,只不过选错了场合。 车窗外是一条河,我看到一个人沿河抛洒纸钱,中元节真的到了。 车到郑州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这么说我们到洛阳便是夜里三点,如果打不到车,就得在候车室窝到天亮。 从这些人的交谈中得知,他们几乎都是去西安的,这一家三口是去西安为女儿看病,得知我也是一名医生后,这家男人就请我先为他女儿诊治。 为此他还让媳妇特意跟我换了座。 我搭上了这位少女的手腕,对面的“狗油胡”就警告我:“你有本使把女朋友的魂魄从小鬼手里抢回来,那有没有本事从阎王爷手里抢人?” 他邻座的彪形大汉就呵斥道:“大半夜的,别说这些吓人的玩意,虽然我不怕!” 这位少女的脉搏微弱,势如雀啄,再看她的脸色苍白,盗汗严重,应该是心脑疾病,心脏供血部族造成的脑神经衰弱,脑组织坏死。 但这病不好治,中医慢慢调理,或许还可能有好转。 我收回了手,缓缓的道:“你带女儿去西安看西医还是中医?” 对方回答:“去看一位中西医结合的脑科专家,据说这位老专家还是部队出身,为首长看过病呢?” 我就坦言:“我倒是认识一位地道的老军医,也是脑科专家,就在洛阳150医院上班,还经常去我们医院坐诊。” 对方有些顾虑,但刚刚从郑州站上车的一个中年人用普通话向我询问:“你也是医生,我有些胸闷,你能不能为我针灸一下,钱好说!” 我回到座位上,取来挎包,拿出针灸包,对面的年轻人立刻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动。 他对这个中年人道:“你胸闷气短,应该请这位半仙指点一下,灵着呢!” 这个中年男人留着平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锐利,似乎能洞穿我的心思。 “我不相信装神弄鬼这套把戏,只相信科学!”对方走到我旁边,用深邃的眼睛盯着我,缓缓的道:“是不是啊,袁大夫?” 我正惊讶时,对面的青年低声道:“别动,否则我会先动手的!” 中年男子从丝质汗衫内拉出一块紫水晶,询问:“你们相信通灵吗?” 第二百二十四章 列车惊魂 据说紫水晶可以通灵,可灵又是什么? 从郑州上车的这名中年男子居然知道我的身份,我登时警惕起来,他却向我们展示他脖子上带的这枚紫水晶。 青青看到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就靠在我的肩膀上沉睡。 而我也感觉到头晕目眩,忙暗中取出一枚亳针刺入我的大腿,走道刮来一阵凉风,使我清醒了许多,再看对面的年轻人,也睡眼朦胧。 “紫水晶不仅能够通灵,还能摄人心魄!”中年男子继续。 我对面的胖子从包里取出一块琥珀,道:“不知道你的紫水晶所通的灵能不能抵得过我这块琥珀内的蜘蛛?” 一道亮光闪过,我闭上眼睛,就看到从紫水晶里飘出一缕白烟,化作一位白衣女子,正在对我耳边吹气,这气息却有一股腐臭味。 我对面的胖子迅速把手里的琥珀塞到了我的嘴里,然后就朝我眼前的紫水晶抢去,却又在接触到紫水晶时,忽然停手。 “我这枚针喂过氰化钾,你如果轻举妄动,我会先灭你!”中年男子低声警告这个胖子。 我惊讶道:“你是香港来的杀手?” 对方示意我低声:“我只带走你的魂魄,不会取你的性命,你不是能够数次死里逃生吗?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有好运气,从我手里逃生呢?” 我忽然听到了敲击窗户的声音,便朝窗外望去,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飞速行使的窗户外。 “叔叔,你手里的紫水晶好漂亮啊?能不能让我看看呢?” 旁边那位少女突然开口,令众人都感到惊讶。 这位少女露出了似曾我熟悉的眼神,然后就伸手来取中年男人手里的紫水晶。 “站住,别动,它很贵重的!” 我看到耳边的白衣女子迅速缩回了紫水晶内,而我对面的胖子却对这个中年男子含糊不清的道:“把你的毒针赶快丢掉,趁我还没有扣动扳机之前,你赶快离开!” 这个从香港来的国际顶级杀手处于被两面夹击的地步,旁边的少女毫无惧色的从他手里抢过了紫水晶,对他道:“叔叔,你一定累了,可以在我的座位上休息!”说着就指了空座。 中年男子不得不在旁边空位上落座,我看到一枚毒针被他丢在了地上。 胖子将毒针踏在脚下,吐出了嘴里的琥珀,塞到了旁边这个年轻人嘴里。 拿着紫水晶的这位少女露出了鄙夷的眼神,不过这个年轻人苏醒过来,吐出了嘴里的琥珀,放在了我面前的横案上,然后起身来到这对中年夫妇身边,示意他们让位。 胖子也道:“麻烦二位去我的位子上坐,我要跟这位朋友好好谈谈!” 中年夫妇俩有些疑惑,他们的女儿却道:“爸妈,过来坐吧!这里安全!” 想要取走我魂魄的这位中年男子就道:“车内有些热,我打开车窗透气,你们应该不会反对吧?” 年轻人就道:“好啊,我不反对,我的手也不会反对!” 中年夫妇移到了我对面的位子上落座,而他们的女儿则站在过道上,朝我望来。 只听“嘭”的一声,车窗打开,一股凉风吹了进来。 但这股强风却又倒向窗外吹去,就连案子上的泡面桶和矿泉水都被卷了出去,胖子对身边的年轻人道:“快动手!” 年轻人忙举起手臂,将卫衣的袖口对准了这名中年男子,对方已经被窗外的吸力抽走。 胖子奔到窗口,朝外面察看。 对面的“狗油胡”睁开眼睛,道:“别看了,他可不止会摄人心魄和通灵,还会空遁,你们追不上的!” 胖子拉下了窗户,坐在位子上道:“我们还是轻敌了!” 站在过道上的这位少女在年轻人身边坐下,冷冷的道:“不是你们轻敌,而是他有帮手!” 我从身前的横案上取过胖子的琥珀,放在了青青鼻子前。 青青苏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疑问:“到站了吗?” 我回答道:“就快到了,你可以再睡一会!”我取过行礼中的防寒服盖在了她身上。 放在口袋内的手机发出了震动,我取出一看,有一条未读短信,打开后是郑秀敏发来的,她让我们下车后,先不要急着出站,等铜大军和沈超来接我们。 我就发短信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她回短信介绍:“这个胖子也是组织上派来暗中保护你们的,而跟胖子一起的这位年轻人是武汉军区的侦查员。但这俩人只能护送你们到洛阳下车。” 洛阳站很快就到了,胖子和年轻人迅速起身下车,我忙道:“你的琥珀忘带了!” 对方留下一句:“送给你了!” 我在朝这名少女望去,她已经趴在横案上昏昏睡去。 这些农民工立刻赶来霸占了空位。 我耳边响起了绿姬的声音:“我和殿下都很想见见你!” 青青睁开眼睛,将防寒服披在身上,向我询问:“到站了?”我应了,迅速取下行礼,拉着她下车。 洛阳是大站,所以列车在这里停的时间长一些。 我们并没有急于出站,但一个戴着遮阳帽的人匆匆朝我们走来,我忙拉着青青躲避,对方被车站的工作人员拦住盘问。 “袁大夫,你们快随我来!” 我看到了身着黑色兜帽服的沈超,他接过我手里的行囊,我拉着青青忙跟着他进入了调度室内。 铜大军叼着烟,对我们低声道:“看来你们又要冒险了!” 一名调度员递来两套雨衣,沈超示意我们穿上。 青青就疑问:“难道外面下雨了?” 沈超点头称是,就领着我们俩出了调度室,在货运口登上一辆黑色无牌面包车,进入车内,司机位子上传来楚凯的声音:“袁大夫,我们又见面了,盘姑娘越来越美丽了!” 沈超落座后,就对他道:“别废话,赶快开车!” 面包车使出了车站后,外面果然下着雨,我就询问:“你这是要把我们送哪里去啊?” 沈超回答:“我家有点不方便,郑教授家非常合适,就去哪里!” 但是楚凯驾驶了面包车在市里绕圈,等天大亮后才驶入涧西区天津路上一座小区内。 这座小区门口也有保安把守,我想起了同村的方二刚。 沈超用手机向铜大军汇报了动向,得到同意后,就示意楚凯停车,他带着我们俩走步梯上了楼,在三楼东单元门外停下,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位老妇人,沈超出示了证件。 我们进入房间内,沈超就向我们介绍:“这位就是郑教授的夫人,这位是矿山救助医院急诊科的袁成华大夫和他女朋友盘青青!” 老妇人请我们落座,然后便端出了早饭,介绍:“老头子对我讲过你们的事情了,秀敏在武汉还好吧?” 我就回应:“郑军医和她弟弟在武汉都很好,我们冒然到来,真是打扰了!” 对方就客气道:“没关系,反正老头子一去上班,我一个人在家也很无聊!你们赶快吃早饭,然后好好睡上一觉,我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第二百二十五章 再遇夹击 天上不会掉馅饼,优越的生活如果不是自己亲手创造的,就不会长久。 从武汉归来后,我们暂时寄宿在郑教授家,用过早饭,我就被安排在客房入住,虽然是客房,里面的家具也一应俱全,还安装着空调,但我早已经困倦的睁不开眼睛。就在席梦思大床上昏昏睡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房间内一片漆黑,而一道黑影就在我床上盘绕,如同一条蟒蛇,又好似一个女子,我触摸到它冰凉光滑的皮肤。 这道黑影忽然睁开眼皮,露出一对通红的眼睛。 我吓的尖叫一声,房间内的灯亮了,这灯光刺的我睁不开眼睛,忙用双手遮住,沈超就向我追问:“袁大夫,你怎么了?” 移开手掌后,我看到了双眼熬得通红的沈超疑惑不解的询问。 “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床上有条蟒蛇,现在几点了?” 沈超打着哈欠道:“已经晚上九点半了,你这一觉睡的可真够长的!难道在武汉你都睡眠不足吗?” 我一边起床,一边回答他:“在武汉我夜里要到太平间上班,白天还得去病房楼进修,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只是突然回到家乡,遇到这么柔软的床,就有点舍不得醒来了!” 进入卫生间,洗漱完毕后,我就向沈超询问青青是否醒来? “盘姑娘早就醒了,下午还去了趟医院,郑教授为她作了复查,不过她又去洛玻集团报道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一听青青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我就担心起来,沈超却道:“你跟盘姑娘已经到了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地步了吗,你放心吧,她由我们警花和副队长保护,不会有事的。” 这时沈超的手机铃声响起,我看到他拿出了一部西门子手机,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了铜大军的声音。 “沈超,我和小田还有郑教授在太原路夜市上吃饭呢,你和楚凯带袁大夫一起过来吧!” 沈超有些疑惑,便追问:“铜副,你们在哪一家夜市吃饭啊?” “你们到了,我再通知你,戴上耳机和对讲机,最好穿上防刺背心,让袁大夫也穿上,知道吗?”沈超应了。 正在客厅沙发上打盹的楚凯听到后,就朝我们往来。 “楚凯,铜副让我们和袁大夫一起去吃饭!” 我们向郑教授的夫人告辞后,就下了楼。在楼梯口,沈超示意我靠墙站,楚凯去开车。 外面刚下过雨,有些凉,当我进入面包车内,看到小区内有的人正在焚烧纸钱纸衣,我才想起今天是中元节。 不过北方人对七月十四并不在意,也没有把这一天当鬼节。 我们的鬼节是农历十月初一,楚凯一边开车一边向我们询问:“袁大夫,你在武汉发大财了吧?又是手表又是手机的,听说苏镇民和马晨光也去投奔你了?” 沈超在车内开始穿防刺背心,他将大号的运动衫套在了外面,我就警惕起来,质问道:“难道我们已经摆脱了杀手的追击,可以大摇大摆的到也是上吃饭了?” 他回答:“我也不清楚,我跟楚凯一整天都在保护你们俩,上面就是这样命令的,我不得不服从啊!” 面包车在太原路停下,这里的人不是太多,沈超的耳机里发出了指示,我看到楚凯也在穿防刺背心,还戴上了棒球帽,最后戴上了墨镜口罩,换到了副驾驶座位上,向沈超对视了一眼,就开门下车。 沈超摇下了车玻璃,全神贯注的盯着楚凯。 楚凯迅速的环视了一下四周,他取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然后就向前寻去。 突然一阵狂风吹来,将地上残留的垃圾卷起,旋升到了半空中。楚凯立刻蹲下,伴随着黄豆大小的雨珠暴落,路上的行人一下子消失了。 沈超迅速拉开车门,抢到楚凯身边,将他拉起,搀扶着返回面包车内。 我身手抓住楚凯的手腕,将他放在座椅上,就感到他的手腕冰凉。 沈超赶到前面,坐在了驾驶座上,嘴里道:“副队,楚凯遇到袭击了,我们是撤还是继续?” 我开始为楚凯作检查,先号了脉,发现楚凯的脉搏急促如虾跃,他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我从挎包里取出手机,借屏幕上的光翻开楚凯的眼皮,他的瞳孔放大。 “沈超,把车里的灯打开,我要为他施针抢救!” 沈超却犹豫了,道:“不能开灯,否则你就暴露了!” “赶快把灯打开,否则楚凯就有危险了!” 车内的灯开了,我放平了座椅,解开了楚凯的衣服,迅速从挎包中取出针灸包,开始为其抢救。 沈超警惕的朝车外望去,然后用对讲机向上级汇报情况。 我听到了马达发动的声音,然后就是发动机轰鸣声,对讲机内传来了铜大军的命令:“赶快把车内的灯关闭,把车驶回局里!” 沈超还在汇报情况,我一抬头头,就看到面包车后面,一辆渣土车狂奔而来,驾车的是一个壮汉,目露凶光。 “快开车!”我向沈超警告,但已经来不及了,就在此时,从对面驶来一辆出租车,从侧前方撞在我们面包车的车头上,将我们挤上了人行道。 又听“嘭”的一声,面包车在人行道上翻滚,我也随着车体翻滚,楚凯重重砸在了我的身上,不过他也被疼醒来。 从破碎的玻璃窗外望去,我看到一辆出租车跟渣渣土车剧烈相撞,出租车的车头已经严重变形。 警笛呼啸,火花迸溅。 面包车的车门被割开,一名消防战士将我和楚凯从车内移出,救护车已经在等候,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不能活动,但还有疼痛感。 在救护车内,一名戴着口罩的女医生迅速解开我的衣服,为我作检查。 我和楚凯还有沈超被送往了洛阳市150医院,在急诊科稍停后,我就被送到检验科作全身CT。 一名女警带着青青赶来,然后又跟医务人员将我推到了隔离病房内。 我听到铜大军对一名护士道:“先为病人作全麻,准备手术!” 一名护士就为我打了一针,然后我便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时,我还在病房内,不过眼前多了郑秀敏和小邵。 “你们也回来了?”我用有些干的嘴费力的询问。 郑秀敏点头应了,叫醒了小邵,然后为我接了一杯水。她用对讲机通知了铜大军。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自己的身体还可以动,身上的疼痛感也消失了,小邵解释:“你的命真大,沈超和楚凯一个双膝骨折,一个颈椎骨折,就是只是破了点皮。” “我女朋友呢?”我向小邵询问。 对方道:“很快就回过来的。” 不过房门打开,进来的却是莫凯南和铜大军两人。 第二百二十六章 被吞之饵 世上面貌相像的人很多,除非你长的格外迥异,就可能遇到跟你面孔相同之人。 因为科技的发达,人们之间的联络越来越方便,但这也使我们的空间越来越狭小。 我乘坐的列车到了郑州站,一个杀手就盯上了我,但他却没有动真刀真枪,而是以催眠的方式企图夺走我的魂魄,不过他失败跳车遁逃。 铜大军约我去夜市吃饭时,我再次遇到追杀,这次还是车祸,我侥幸躲过一劫。郑秀敏和小邵也及时赶回来支援。 铜大军和莫凯南在隔离病房的沙发上落座,然后用对讲机命令小田带着青青进来,关闭了病房门,就召开紧急会议。 莫凯南用低沉的嗓音道:“据我们收到的最新消息,马老五和康大嘴的余部出五千万巨资悬赏杀你是真的,而且应征的杀手不止一个,他们都有你和盘姑娘的照片跟录像,所以我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我没有说话,对于多灾多难的命运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铜大军介绍:“一是保守的方法,你和盘姑娘改变身份,远走他乡避难。” 青青就质问:“那第二呢?” 铜大军缓缓的道:“如果没有他们想要杀你们俩灭口的确切证据,我们也无法抓捕,第二种方法就是以你们俩为诱饵,让凶手在行凶中实施抓捕,我们就可以从凶手嘴里追出幕后指使!” 片刻的沉默后,小邵便询问:“那昨夜袭击袁大夫的两名司机呢?从他们俩嘴里不救可以得知幕后主使吗?” 警花小田盘着长发,生着一张椭圆脸,用普通话介绍:“出租车司机当场身亡,名唤钟发,曾经见义勇为的救过多人性命,而渣土车司机坦言是康大嘴的同乡,跟同伙一直在寻找袁大夫,准备为他们老大报仇!” 郑秀敏也疑问:“他们怎么知道袁大夫从武汉回来,而且在面包车内呢?” 小田也朝两位队长望去,莫凯南缓缓的道:“我们警方内部还有马老大的内线,不过调查起来很困难,对于信息泄漏的调查,保密处的同志也没有好办法。” 铜大军强调:“我们这次行动非常保密,只有参与的人知道,就连郑教授也不清楚,对方可能真的是无孔不入!” 我忍不住开口:“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即便我和青青远走他乡也逃不出追杀!” 莫凯南就道:“所以我希望冒险一搏,具体的计划是这样的!”他示意小田解说。 小田用甜美的普通话道:“我们队长的计划是这样的,由我和另外一名跟袁大夫长得很像的同事妆扮成你们俩,前往你家,途中自然会有我们的同事和军区的同志暗中设防保护,袁大夫跟盘姑娘你们俩在易容后先去会盟镇你大舅家,我们会派人护送你父母前往会盟镇与你们相会!” 青青就询问:“这个方法安全吗?” 铜大军苦笑一声:“不安全又能如何,我们不能让你父母来市里跟你们相会,否则就会将他们置于凶险之地。目前看来,这些杀手的目标只有你和盘姑娘,不会对你的家人和亲戚朋友下手!” 我点头同意,两位队长便起身,郑秀敏询问:“那我和小邵的任务呢?” 莫凯南开玩笑的道:“小邵你负责保护盘姑娘,以情侣的方式,郑姑娘你保护袁大夫,你们乘客车前往会盟镇,要分开坐,当然我们也会派人在车内暗中保护你们的!” 铜大军留下一句:“你们继续在这里疗养,等候我们的指示!” 他们俩带着小田离开。 郑秀敏也向小邵道:“我们俩也出去吧,不耽误他们俩恩爱了!” 青青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郑秀敏和小邵一离开,她就抓住了我的手,询问:“你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大碍啊?” 我坐了起来,表示:“我只是皮外伤,可惜沈超和楚凯他们俩为救我受了重伤!” 时间还早,青青为我倒了杯水,就缓缓的道:“田警官陪着我去洛玻集团了,我见到了我的领导和岳斌!” 一听到岳斌,我登时警惕起来。 青青继续道:“我们领导已经同意我辞职。” 我立刻道:“你怎么能辞职呢?眼下我们虽然很危险,但这种危险肯定能度过的,我们俩以后还要在洛阳市继续生活呢,你不是想在市里买房吗?我们可以去申请贷款!” “不是,你不要误会,你听我说!” 我闭嘴不语,青青继续解释:“我已经向岳斌彻底坦白,让他彻底死心,不过我的一位上司却因为我正跟他老婆闹离婚!” 可以猜出,青青的这位上司也看中了她,为此不惜跟结发妻子离婚。 我有些生气,郑秀敏却闯了进来,令我们俩有些尴尬。她朗声道:“小袁,你是不是在生青青的气,这可不能怨青青。” 为了缓解气氛,她把小邵叫了进来,取出一副扑克,我们四人玩起“红桃A”,不过我不擅长玩牌,所以老输。 中午饭是一名护士用手推车送来了,为了确保安全,我特意用银针试毒。 郑秀敏就道:“你这种方法只对砒霜有效,放心吧,这饭菜是医院食堂随机送给我们的。” 医院食堂的饭菜看起来种类多,油大,吃起来味道却很一般。 下午我们又玩了一会扑克,郑秀敏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到外面去接,我产生了一种不详的感觉。 果然她回来后,对我们道:“刚刚莫队长打来电话了,假扮你的那位同志和小田在前往你家途中遇到土炸药袭击,小田重伤,那位同志英勇殉职!” 我们仨人手里的扑克牌登时散落一地。 这些杀手连警方都敢袭击,他们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郑秀敏安慰我们:“你们放心,军区已经派出侦查部队仔细搜捕凶手,不过有件事情他需要向你询问。” 她把手机递给了我,里面传来了莫凯南的声音:“袁大夫,你已经知道行动结果了吧?” 我没有吭声,对方继续道:“我们征得家属同意,让这位假扮你的同志以你的身份公布死讯,这样就能彻底消除你的隐患,不过你和盘姑娘需要离开家乡一段时间!” 我就朝青青望去,然后对莫凯南道:“我同意!” 晚上,郑秀敏特意搬来一台电视机,让我们看新闻。 新闻里报道一辆出租车在前往新安县千唐志斋途中发生爆炸,车上三名人员一死两重伤。 我看到司机一脸血污,田姑娘面部受伤,而假扮我的这位同志面部很清晰,不过后背被炸了一个血洞。 一名警员特意从这名同志身上的挎包里取出了一套针具包和几本医学书籍,还有我的身份证。 郑秀敏关闭了电视,让我给我父母打电话解释。 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了父亲焦急的询问。 我缓缓的道:“爸,是我,我并没有死,而是在病房里!” “儿子,你在哪家医院,我跟你妈去看你!” 我忙道:“不用,你等市刑警队铜大军和莫凯南两位队长的安排,我会带青青见你们的!” 郑秀敏接过了我的电话,到病房外去叮嘱我父亲之后的注意事项。 第二百二十七章 奔丧奇遇 跟一个已故之人外貌相似,并不是什么好事! 铜大军和莫凯南两位队长的诱捕计划失败,导致这些“诱饵”一死两重伤,后来我才得知他们的详细实施方案。 一名老同志去交警队借了一辆暂扣的出租车,然后在市公安局门口拉上了妆扮成青青的田警官,另外一名唤作时更生的队员妆扮成我,他跟我的面部的确很像,但是没有嘴唇右侧的一点黑痣,看起来更成熟,更帅,个头也比我高。 车子在驶出市区后,与310国道磁涧镇收费站东一公里处爆炸。 据小田回忆,当时路上的车不多,但有一辆黑色的无牌旧桑塔纳轿车跟在他们后面,快追上他们的出租车时,突然从桑塔纳车后窗里掷出一捆引燃的炸药。这捆炸药显然是被抛掷者精心设计和计算过的,可以粘附在车辆外壳。 引燃的炸药黏着在这辆出租车的左侧后车门处,时更生为了保护小田,后背被炸了一个大洞,出租车被炸出了路面。司机受了轻伤,拼命救出了小田。 而这辆无牌黑色桑塔纳冲过了收费站,然后就一路向西逃入柳湾镇,冲入了涧河中,随后追来的军警从河里吊出该车,车内的司机和凶手早就没了影踪。 为了确保我和青青的安全,两位队长再次改变了计划,安排我们在安乐火葬场跟我父母和亲戚秘密相会。 不过我们俩是以死者“袁成华”表弟表妹的身份出现。 时更生同志的追悼会于三天后在安乐火葬场演礼厅内召开,这里是我和青青除夕相识相逢的地方,更是为我引来杀身之祸的根源。 期间我和青青秘密去看望了受伤的四名同志,沈超和楚凯已经做过手术躺在病床上不能下地,出租车司机和小田虽然能下地走动,但脸上裹着厚厚的纱布。 按照两位队长的计划,郑秀敏和小邵带着我和青青改乘公交车前往安乐镇火葬场,也难怪,警车和出租车都不再安全,那只有乘公共交通了。 2001年9月5日,也就是这年中元节后的第三天早上八点,我们和郑秀敏分两披从洛阳市人民医院步行至对面的公交车站。 这天天空阴着,没有风,不过阴云压顶,随时都会落雨。 前往安乐镇的47路公交车如同往常一样缓缓驶来,郑秀敏和我先进入车内,找了靠窗的空位落座,小邵带着青青稍后进来,坐在了靠近后车门的位子。 靠窗坐一是便于在紧急情况下破窗逃生,二是可以更好的观察车外的情况,郑秀敏靠着过道座,为的就是保护我。 一路非常安全,车内的乘客逐渐多起来,郑秀敏和小邵暗中警惕的注视着车内每一个乘客。 公交车在洛阳市外国语小学站停靠时,上来了一名带着小女孩的少妇,我注意到这母女二人手臂上都戴着黑纱,也都是一袭黑色衣服。 有一名年轻人立刻为她们让了座。 这名少妇只是露出了一丝礼貌的微笑,但仍难以掩饰眼里的悲伤。 她怀里的小女孩也就三四岁模样,生的非常可爱,手里还拿着一根玩具魔法棒,没过多久,她就不安分起来,执意从母亲怀里下来,站在了旁边,兀自玩起了手里的魔法棒。 她忽然看到了后面的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又作了个“嘘”的表情。我点头回应。 小女孩就向她母亲道:“妈妈,我会魔法!” 这名少妇没有回应,小女孩继续道:“妈妈,我变个魔法给你看,我变!” 公交车缓缓的朝安乐镇方向驶去,小女孩在母亲身边转了一圈,手里的“魔法棒”朝我一指,道:“妈妈,我把爸爸变出来了,你快看啊!” 她母亲就要去抱她,她却朝我奔来,然后在我旁边停下,嘴里叫道:“爸爸,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这名少妇忙也回头朝我望来,见到了我,当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郑秀敏则是一脸疑惑的盯着我,此刻几乎所有的乘客都朝我望来。小女孩从郑秀敏身前挤过,来到我身前,抓住了我手,对后面赶来的母亲道:“妈妈,爸爸在这里,我把爸爸变出来了!” 郑秀敏就向我质问:“没想到你都有女儿了,为何还要骗我说你还没有结婚?” 我登时羞红了脸,就听到后面的小邵向青青解释:“这一定是误会,肯定是误会!” 青青则反驳道:“孩子怎么会认错爸爸呢?”她气的脸色发白,朝窗外望去。 这名少妇追了过来,拽回了女孩,向我和郑秀敏低声道:“真不好意思,孩子误将您当作她爸爸了!” 少妇将女孩抱回了座位,我看到她偷偷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小女孩则疑惑不解的向母亲询问:“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认我们了,爸爸不要我们了吗?” 郑秀敏从包里取出了墨镜和口罩,示意我戴上。 公交车很快就到了安乐站,小邵带着青青迅速从后门下车,郑秀敏也带着我连忙跟上,我回头一看,这名少妇抱着女儿也下了车。 我想要去追上青青解释,郑秀敏却拉住了我。 小邵也拉紧了青青,不断在她耳边劝告。 在安乐镇火葬场大门外,停着许多车,有很多都是警车,两名腰里挎抢的警员坐在一辆白色面包车内,我看到车里还坐着我父母以及我堂弟袁泽,表弟薛登。 凡是进入火葬场的人员都先由面包车内的人员确认身份后,才被准予放入。 小邵出示了证件,又让青青摘下黑色的遮阳帽和墨镜,把守的警员才放他们进入,我故意放慢了脚步,郑秀敏亮出来证件,值守的警员命我摘下墨镜口罩,然后露出了惊讶的眼神,随即就放我们进入。 我回头一看,这名抱着女儿的少妇也走了进来。“难道她就是替我死去的时更生的遗孀?” 火葬场内也戒备森严,郑秀敏立刻示意我戴好墨镜口罩,因为无法保证今天执勤的警务人员中没有马老大的眼线,如果被他们认出了我的身份,那所有的努力和牺牲便要前功尽弃了! 我们在这些执勤警员的注视下来到了演礼厅,里面已经堆积了大量的花圈,纸人纸马。 虽然我只来过这里一次,却改变了我人生的轨迹。 在这些纸扎品中,我看到了一对精致的纸人,栩栩如生,可以确定是同学李波制作的。 演礼厅内外都站满了我的亲戚朋友和警务人员。 我正在搜寻李波的踪迹,真希望能够在这里见到他。不过我却见到了他妹妹李敏茹,正跟我表妹也就是我三姨的女儿郭灵芝低声交谈。旁边站着我三姨,她略有些悲伤。 这时已经九点整了,两名警员带着我父母堂弟表妹往这里赶来,我想要跟他们会合,却被郑秀敏拉着逆行进入了经理室。 铜大军和莫凯南两位队长在这里坐镇指挥。 前者就开玩笑道:“袁大夫来参加自己的追悼会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夜拜高祖 有的地方,只到过一次,就终生难忘。 安乐镇的火葬场就是这样的地方。我的命运因它而彻底改变。 铜大军居然还有心情对我开玩笑称我是来参加自己的追悼会! 莫凯南便介绍:“等九点半时,我会带人仔细核查所有参会人员的身份,你和青青以我们警务人员的名义参会,届时我们还要拍照录像,所以你们一定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在散会后,我会安排你和盘姑娘跟你父母相会的!” 当演礼厅的哀乐奏响,两位队长离开了经理办公室,我和郑秀敏被留在这里等候指示。 铜大军带着这名少妇和她的女孩走了进来,向我们作互相介绍。 “这位就是替你殉职的时更生同志的妻子符小婉和她的女儿时乐然!”少妇和她的女孩向我点头示意。 她们母女俩得知了我的身份后,有些惊讶。 我表示深深的哀痛和遗憾。 铜大军就向死者的家属承诺,等此案告破后,会正式为时更生同志召开追悼会。 九点五十分,铜大军带着我们来到演礼厅,站在了最后一排,我看到了小邵和青青也在,就想对她解释,郑秀敏却示意我不要出声。 在悼念的人群中,我看到了脸上裹着纱布的小田。 无法想象作为警花的小田被毁容后的模样,我惭愧的闭上了眼睛。而在死者的旁边,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身影正是女鬼差杨绿姬,她注视了灵柩内的死者一会,然后就朝参会的人员扫来,很快就看到了小邵身边的青青,露出了妒恨的眼神。 我想要躲避,但也被她看到。 她朝我投来了幽怨的眼神,然后就从人群中飘过。 这时莫凯南住持的追悼会结束,郑秀敏拉着我迅速出了演礼厅,小邵也拉着青青离开。 绿姬从我们身边飘过,如风一般消失。 我们返回了经理办公室内,关闭了房门,青青赌气坐在了椅子上不理会我。 郑秀敏就解释:“你不要误会袁大夫,你也看到了,公交车上的母女俩也来参加追悼会了,她们才是死者的家属。” 房门敲响,铜大军带着我父母走了进来,青青忙站起来让座。 郑秀敏就介绍:“这位就是袁大夫的女朋友盘青青姑娘!” 我爸爸的两鬓已经生出了白发,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而我母亲则抓紧了青青的手,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铜大军在一旁道:“袁大夫也是为了帮我们警方清除洛阳市的两大黑势力才被追杀的,眼前的假象只能暂时确保你们的安全,袁大夫和盘姑娘还需要离开洛阳一段时间,我们警方会尽量照顾你们的!” 我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了一枚信封,交到了父亲手里,这里面是我在武汉三个多月的工资一万块钱。 母亲喜极而泣,一边擦拭泪水一边道:“儿子,看到你有这么好的对象,我打心底高兴,你们俩抓紧结婚吧,我们这就为你们准备新房!” 我忙表示:“不用,青青希望我们能够在市里买房,我们会努力攒钱的!你们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也照顾好爷爷奶奶就可以了,妹妹和表弟还有振民哥他们在武汉跟着青青的哥哥干活,都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因为事发突然,我妹妹和表弟还有振民哥未能赶回,铜大军认为没有必要让他们白赶回来一趟。 送走爸妈后,铜大军调来一辆绿色的面包车,就是小邵送我们去郑秀敏家开的那辆,又送我们回到郑教授家。 午饭是在郑教授家吃的,郑秀敏带着我去向医院领导办理离职进修手续,小邵和铜大军带着青青去洛玻集团处理后续事宜。 新任院长在进修推荐信上签署了姓名,加盖了医院的公章后。郑秀敏带着我离开医院,途中我还见到了黄霏师姐,我们没有相认,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她更成熟了,也更美丽了。不过一切都成了过去式。 在车内,郑秀敏就对我道:“上面安排你和青青去西安工作,也是躲避风头,听说你还有位表哥和一个同村朋友在那里打工,在那里,你们不会感到孤单的。” “我想去见见我爷爷奶奶一面,他们已经九十多岁了。”我向郑秀敏提出请求。 她思考片刻后,就表示:“可以,不过要在天黑后去!” 我们在郑教授家里会合,小邵就对我道:“盘姑娘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由洛玻集团的领导推荐去西安高等有机分子研究所进修。你们俩准备一下吧,今天夜里十一点十分的火车。铜队长已经把火车票都买好了。” 郑秀敏就向铜大军道:“袁大夫想要去看他爷爷奶奶一面,我们会在火车到站之前赶回来的。” 铜大军犹豫了片刻,同意了。他让我们都换上警服,这样安全一些。 换上警服我的有些暗自窃喜,曾经的军人梦没有实现,曾经的警察梦也没有实现,不过还是过了一把当警察的瘾。 小邵和郑秀敏换上警服后,非常像,几乎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而青青换上了警服,还真的跟小田有几分相似。 铜大军借给我们一辆警务面包车,小邵载着我们驶向我的家乡,但并没有在我家停,而是在我的指引下,径直赶到了爷爷奶奶所住的河涧旁。 天已经微黑,郑秀敏解释:“你爸妈为了不使你爷爷奶奶悲伤,就没有把你的事情告诉他们。” 小邵留在面包车内警戒,我拉着青青跟在郑秀敏身后敲开了院门,进入了房里。 老宅外表破旧,里面漆黑,一盏白炽灯发出了微弱的光亮,青青紧跟在我身后,生怕碰到破旧的家具,也怕沾上灰尘。 爷爷已经躺下,但还没有入睡,奶奶正准备入睡,看到我们回来,有些惊喜。 我向他们俩介绍了青青,两人喜上眉梢,脸上的皱纹也开始绽放。 爷爷继续在被窝里摸索了半天,取出了一枚海螺壳,交到我的手里,道:“爷爷一辈子没本事,也没有好东西留给你,这只小海螺的壳很精致,就送给你们作礼物了!” 青青对于这枚海螺壳不屑一顾,奶奶拉住了她的手赞叹:“闺女,你长的可真好看,我孙子能找到你这样的媳妇,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继续向爷爷奶奶简单的介绍了青青的还有她家里的情况,爷爷就对我叮嘱:“你们去大城市里打工,一定要多加学习,多交值得交的朋友,俗话说朋友多了路好走!” 奶奶就指责他道:“老头子,你孙子能找到仙女一样的媳妇,你就不要再啰嗦了!” 郑秀敏也提醒我该告辞了。 我就拉着青青向爷爷奶奶告辞,青青的表情有些僵硬。 离开老宅后,天空飘起了细雨。 在赶往面包车途中,我再次听到了窃窃私语声,显然青青和郑秀敏都听到了,俩人忙抓紧了我的手臂。 回到面包车内,她们俩才松了一口气。 郑秀敏就向我质问:“你刚刚听到了吗?窃窃私语的声音,有人在窃窃私语!” 第二百二十九章 稀奇三宝 父母都希望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孩子,而爷爷奶奶对孙子亦是如此。 我是家里的长孙,不过爷爷奶奶一辈子农民,从未进过城,在战乱袭来时,他们只会往山窝里钻,所以也没什么宝贝能留给我。 这枚海螺壳不是我们这里的产物,虽然只有拇指大小,却很精致,我将其放在了耳朵上,就听到了风吹海螺的声音。 对郑秀敏的疑问,我坦言道:“我也听到了,当时我还曾经向谭道长询问,他认为是我产生了幻听,更或者是风吹河水的声音。” 小邵取出西门子手机看了时间,道:“都已经十点多了,我们得赶快返回市火车站!” 他打开了车灯,驾车驶离,这里的路有些不好走,外面的雨大了起来。 青青一直沉默不语,我以为她冷,就揽紧了她的肩膀。看到了她脖子下领口露出的一抹白色。我忙转移了视线,就被自己胸前的红光吸引。 我低头一看,我脖子下悬挂的桃核又发出了红光来,这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红光非常微弱,但是在闪烁,而且频率越来越高。 小邵忽然踏下刹车,着实将我们诳了一下。我下意识的护在了青青身上,我的后背撞在前面的靠背上,青青撞在了我身上,幸好不严重。 “我们的车子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小邵解释。 郑秀敏就示意我下车去察看,不过我也有些害怕,她就道:“我们俩一起下车察看!” 我同意了,然后就闭上眼睛,车窗外忽然出现一张惨白的脸,双眼的眼眶黑洞洞的,还淌着血迹。 我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了,不过我辨认出这是女鬼差杨绿姬的面孔。 车窗外的脸逐渐变得正常起来,绿姬缓缓的对我道:“袁公子,你刚回来就又要离开吗?” 我还没有回答,对方就道:“殿下很想再见你一面,你不去见他吗?” “不了,我们还要赶火车,请你转告殿下,我欠他的债绝对不会赖的!” 绿姬转身飘走,我呆在原地。 郑秀敏就叫道:“袁大夫,你发什么呆啊,是不是也被吓着了?” 我忙推开车门,拿出手电筒下车察看,夜空飘着细雨,不过车前并没有什么东西。 回到车内,郑秀敏示意小邵继续开车。 面包车驶离乡间公路后,进入310国道,速度就快多了,但雨也下的更大了。 郑秀敏开始打电话,请铜大军派人把我们的行礼先送往火车站。 当我们赶到洛阳站时,已经十一点整了,我和青青拿着行礼进入站台内等车停靠,郑秀敏和小邵不再护送我们前往西安。 列车缓缓进站,我拉紧了青青的手登车,找到了座位,仍是靠窗的位子。 我刚放好行礼,外面就传来了敲窗声,我仔细一看,正是郑秀敏,忙抬起了窗户的玻璃,她将一袋零食递进来,叮嘱道:“到地方了就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号不变!” 青青露出了怀疑的眼神,火车慢慢启动,逐渐加速。 郑秀敏仍对我挥手道别。 坐在我们对面的只有一个妇女,她躺在座椅上入睡,见我们到来,眼睛也不睁一下。 青青向我疑问:“你跟郑秀敏的关系可真不一般!” 我从她的话里闻到浓浓的醋意,忙表示:“郑军医和我只是朋友关系,我们俩之间只是纯洁的友谊,咱们俩之间才是深厚的爱情!” “真的吗?” 我想要回答,她却道:“我困了,想要休息!” 她躺在座椅上,蜷缩着身体,枕着我的大腿,我为她盖上了防寒服,自己靠着车窗观看爷爷送我的这只海螺壳。 处于好奇,我就眯着眼睛朝螺壳内望去,里面漆黑一片,但当我闭上眼睛时,却看到里面有一个小人,婴儿的手指大小,却是四肢健全,正躺在里面呼呼大睡,我登时惊讶了。 这个小人留着朝天发髻,穿着汉服搭子,脚蹬一双黑布虎头鞋,背对着我,所以我看不到他的面貌,也看不出他的年龄和性别。 无论我将手里的海螺壳然后变换位置,里面的小人却纹丝不动,好像悬浮在螺壳内。 没想到爷爷还有如此神奇的宝贝,在这枚其貌不扬的螺壳内居然还睡着一个小人,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我将海螺壳跟琥珀还有桃核绑在了一起,悬挂在脖子下。 琥珀也是一味中药,更是一种难得的宝石,可以镇惊安神,这枚琥珀内包裹着一只红背蜘蛛,更加显得珍贵。 入夜后,列车员从我们这里经过,特意向我询问:“两位警官这是要去哪里出差?” 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铜大军借给的警服。走的急,都忘还了。不过也好,穿着这身警服,可以为我壮胆。 “是啊,我们要去西安执行任务,几点能到?” 对方回答:“凌晨四点半左右,你们放心睡吧,到站时,我会来叫你们的!” 列车员离去后,我看着熟睡的青青,心里产生了一丝悸动,不过我的身体却好像没什么反应。 我忙从挎包里取出了《高级人体解剖学》,翻到了泌尿生殖系统这一章。 自从离开大山内部的秘密训练基地后,我就再未晨勃过,我也没有在意,在武汉时,我跟青青也没在有过亲密接触,难道我被武刚一脚踹废了? 我决定再测试一下,如果真的如此,那我就得趁机去看医生了。 青青枕着我的大腿,除了被压的酸麻外,我却没有如何反应,又从她衬衣领口望去,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可以确定,我真的是被武刚一脚踢成了废人,现在还失去了《本草纲目》内的药材宝库,想要医治也只能去看医生,不仅要到处向人阐述难言之隐,还要承受未知的医疗费用。 想到这里,我不禁懊悔和沮丧起来。 青青穿着黑色高跟鞋,但是脚踝露在了外面,虽然已经是七月下旬了,列车内居然还有蚊子。 我挥手赶走了一只蚊子,这时从琥珀中发出一道微弱的黄光,将我和青青笼罩,之后再无蚊虫骚扰我们。 “难道这块琥珀还有这等功效?” 我也将防寒服盖在身上,靠着车厢悄然入睡。 在梦里,我看到了一座雄伟的城楼,前面还树立这一尊金光闪闪的老子雕像。 站在雕像前,人们才会感受到自己的渺小,站在老子的雕像前,我才感觉自己的无知。 老子著《道德经》而西出潼关,道在何处?何处是道?我的道又在何方? 对于未来的无知和不确定使我感到恐惧,我不由向老子的塑像膜拜,对方却忽然开了金口:“道就在脚下,道有万万条,走对了,就成功了,走错了,便追悔莫及,殃及一生!” 我忙向他询问:“那我的道该如何选择呢?” 这尊雕像发出了“当”的一声,就离开底座往夜空飞去,越飞越远。夜空中留下了“当袁”这个声音。 第二百三十章 未知之行 世上的路万万条,选对了,才能有所作为,才能成功。 在快速行进的列车上,我做了一个荒诞的梦,变活的老子雕像留下一个“当袁”便冲向夜空,不知是何意? 当我梦到宏伟古城和那百万雄兵时,青青叫醒了我。 我略有些遗憾,青青将防寒服披在身上道:“快到西安了,我们赶快准备下车,你收拾一下行礼,我去上个卫生间。” 车窗外开始出现点点灯火,让我联想到了阴间的枉死城。 很快青青就洗漱归来,不过她素颜的脸色很不好,一回到座位上就抱紧了我的胳臂,全身也有些颤抖。 我忙询问她怎么了? “袁大夫,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青青突然向我发问。 郑秀敏原本是一个纯正的无神论者,不过也跟着我成了相信鬼的人,我虽然知道这个世上有鬼,却不传扬,以至于我这些亲戚朋友中只有郑秀敏和我相信鬼,就连盘贵和青青也不相信世上有鬼。 青青却突然发出了这样的疑问,肯定是遇到恐怖的事情。 我就安慰她:“这世上哪有鬼啊?你刚刚是不是遇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了,说说看,我给你分析一下!” 她松开了我的手臂,我趁机抱着她,青青有些颤抖的道:“我刚刚在卫生间洗漱时,从镜子内看到另外一个自己,还在自言自语。” “那你自言自语什么呢?” 青青缓缓的道:“你的命,本已定,若强改,也不行。时日无多,且行且珍惜。” 我放开了她,道:“这跟三字经似的,让我仔细想想,你先在这里等下,我也去上个卫生间!” 卫生间内还有人,我等了片刻,这人出来后,我便进去,方便过后,全身舒坦,便对着水龙头洗漱,也特意看了镜子。 镜子里的我有些颓废,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我便举起手臂为自己加油打气,“我的前途一片美好光明,努力努力再努力!” 回到座位上,青青就向我询问:“你有没有发现卫生间的镜子有异常啊?” 我摇头道:“没有啊,很正常!” 这时广播内传来列车即将抵达西安东站,我和青青戴好警帽,拿好行礼,就往车门处走去,毕竟是大站,下车的乘客一下子都涌向了车门。 我当即朗声道:“都排好队,不要拥挤!” 这声还真有效,可能是得力于我身上都的这套警服。 一位旅客还向我们发出疑问:“警察同志,你们在火车上办案吗?” 我没有回答,列车就到了站,列车员打开车门,开始维持秩序。 下了车后,面对这陌生的站台,我和青青都要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接我们? 等到所以的旅客都出站后,也没看到有人接我们,就只好也出了车站。 凌晨四点三十九分的西安,灯火点点,人群涌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仿佛睡梦中的人翻了个身,又继续沉睡一般。 我和青青站在出站口的台阶上,不断有人向我们打招呼,却都不是来接我们的,而是小吃摊老板,出租车司机,还有旅店揽客的。 “袁大夫,要不我们先找家旅馆住下?”青青向我发出了询问。 我摇了头,领着青青找到了购票大厅,找了空位坐下,我取出手机,准备给郑秀敏打电话。 青青看到后就有些吃醋的道:“你总是活在郑秀敏的阴影下,害得我也被这阴影笼罩。” 她摘下了警帽,露出了齐耳的短发。 我怕打扰到郑秀敏休息,就改为发短信,只是说我们已经安全抵达西安,在购票大厅里等天亮。 因为在来之前,我并没有向我在这里打工的表哥和同村好友打招呼,也没有他们的电话,不过我有手机,也好联络。 我不断的发着短信,就感觉到周围有很多陌生的眼睛盯着我,直觉告诉我这里有很多扒手。 郑秀敏很快就回拨过来,话筒那端的她还有些疲惫,用沙哑的声音道:“你们先呆在购票大厅里,我联络一下当地军区的同志去接你们!” 我忙道:“不用了,等天亮后,我和青青乘公交车去医院报道。” 郑秀敏也回应:“也好,你们一定要低调,注意掩护好自己的身份,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话!” 时间飞速流逝,我取出了零食包,和青青分食里面的面包和饮料。 天逐渐亮了,青青取出镜子开始补妆,我站起来活动手脚,并且向四周环视,就看到有些人鬼鬼祟祟的盯着我们俩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我的手机发出了震动,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上面只有两个电话号码,其中一个是我表哥景家壮的电话,另外一个是我同村好友吴伟光的,但发送的手机号却是陌生人的。 先给谁打好呢? 天已经亮了,我决定先给父母打一个电话报平安,但一想我这神州行在这里打电话就是长途加漫游,一分钟不知道要收几块呢? 我就对青青道:“走,我们到外面找公用电话去!” 她去拿出了自己的诺基亚手机,表示:“我的是全球通,没有漫游费,你尽管打吧!” 我登时惊讶了,接过了她的手机,开始拨打家里电话。 父亲接了电话,我低声道:“爸爸,我和青青已经到西安了,也收到了表哥和小光的电话号码,你们放心好了,等我稳定下来,再给你们打电话!” 我的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青青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了郑秀敏的声音,我挂断了电话,就想要去接,就听里面郑秀敏向青青叮嘱,你们出了火车站往北走,穿过马路,有公交车站,如果你们不想等公交车,打的也可以,先去西安陆军医院正门外的洪正招待所住下。 青青不耐烦的道:“秀敏姐,我知道了,先挂了啊!”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我还给了她的手机,取回自己的手机埋怨道:“你怎么把电话挂了,郑军医可能在安排我们的行程呢?” 青青就道:“我们的人生不用她来安排,我们自己会计划的,你先看下你要进修的是哪家医院?” 我就道:“西安这么大,我还是先买一份地图吧!” 在购票厅的小摊上,我花两块钱买了一份西安地图,回到座位上寻找西安陆军医院的位置。 青青也在地图中寻找陕西高等有机分子研究中心的具体位置。 很快我们俩就找到了这两个地方,但却沮丧起来,因为这两处地址都远离火车站,也距离很远。乘公交车也需要换车。 青青就道:“不如我们先去研究中心报道,在哪里找房住下,再去医院报道!” 我有些不情愿,坚持道:“我们还是先去医院报道吧!然后给我在这里的表哥和朋友打电话,看他们能否为我们租来房子?” 借青青的手机拨了表哥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怒人的怒吼:“谁啊,大早上就来电话,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医教科 都市越大,里面的人野心就越大,竞争就愈激烈。 清晨的古城西安,不仅继承了大秦帝国的气势磅礴,还将大唐国都的繁华发挥到了极致。 不过这在初来乍到的外乡人眼里,如同一座迷宫。 打开这座迷宫殿门的钥匙只有两样:金钱和能力。 我用青青的手机先拨打了同村好友吴伟光的电话,他来西安混了多年,却还没用上手机。 电话那端是一个嗓门粗壮的女人接听的,可能她听不懂我的河南话,就挂掉了。 我只好拨打表哥的电话,景家壮是我大姨的儿子,初中毕业后就到洛阳某家技校学习了摩托车修理,然后直接远赴西安闯荡。 电话没人接听了,我有些沮丧。 青青再次道:“别去找你这些狐朋狗友了,都靠不住,我们直接去研究中心,打的去也花不了几个钱的!” 我忙道:“不行,我们还是先去医院报道吧,按照地图上的表示,我们乘公交车去,或许医院方面能为我们提供住所呢?” 青青显然有些不高兴,撅起了嘴,转身背对着我而站。 这时一辆出租车在我们身前停下,按响了喇叭,从车窗内探出一个留着大背头的胖脸,张嘴就露出了一颗金牙,“帅哥美女,准备去哪里啊?” 青青脱下了防寒服,露出黑色的警服来,着实吓了这名出租车司机一跳。青青却拉开车门,钻入车内,对司机道:“陕西高等有机分子研究中心!” “哪儿?”这名司机显然听不懂,青青就将地图递向前面的司机,指明了位置,然后恫吓道:“别蒙我,否则我的同事可饶不了你!” 看到青青带着地图进入出租车内,我忙也提着行囊追了进来,对司机道:“去陆军医院!” “听我的,赶快送我去,否则我一枪崩了你!”青青说着就开始假模假样的在包内找枪。 我却从挎包里取出了郑秀敏送给我的玩具枪。 这名司机吓的脸色一白,脚下油门一踏到底,当即往前驶去。 青青生着闷气,我忙来安慰她,就道:“等我的工作稳定下来后,我们立刻去研究中心办理你的工作事宜。” “住的地方要离我上班的地方要近,我可不想起早摸黑的上下班!”青青提出了要求。 这名出租车司机听到我们俩的对话,就对我们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便询问道:“这位帅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当即回答:“我是去西安陆军医院,你知道地方吧?” 青青也附和道:“你看我们的制服,又去的是陆军医院,难道你还猜不出我们的职业和身份吗?” 对方摇了头,表示真猜不出。 我放松了心弦,便朝车窗外望去,这个时候正是上班的高峰,双向八车道上也是车水马龙,这里的轿车如同长蛇一般,甚至比我在武汉见到的还要多。 过了约莫四十分钟,出租车停在了西安陆军医院大门外,司机表示:“医院不让我们出租车入内,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 我看了计价器上,一共是九十八块四,心疼不已。 青青却从手包里抽出一张红票递给司机,潇洒的道:“不用找了,算是小费!” 我拎着行礼下车,这名司机忽然对我道:“我知道你们的身份了,你们是来这里看病的吧?” 青青登时就生气了,这名司机忙一脚油门驾车逃离。 我从挎包内取出了介绍信,带着青青来到医院的传达室,这里站着一名身着水泥灰制服的保安,看年龄也至少有四十靠上。 他见到我们二人,有些疑惑,很快就将目光落在了青青身上。 我忙向他询问:“保安师傅,我是来你们医院进修的,这是我们单位领导开具的介绍信!” 他接过介绍信,大眼一看,就道:“你们俩是来实习的法医啊?里面行政楼找医教科!” 我取回了介绍信,却没有挪脚,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走? 青青就拉住了他的手臂,撒娇的道:“保安师傅,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你能不能领我们去医教科啊?” 这名保安忙从青青手里抽出胳臂,进入传达室内拿起电话,迅速拨了号就嚷道:“小香吗?你赶快到正门来一趟,我有急事,麻利点啊!” 另外一名保安从医院内匆匆赶来,向其询问什么事? 这名保安就道:“我要领这两位警察同志去医教科,你顶我一会!” 看来美女求人办事就是占优势啊! 穿过高楼大厦间的林荫大道,水泥路两侧的草地上青草正浓,女贞子枝头挂满了黑色的果实。 我们跟在他身后,青青就询问道:“这位保安师傅怎么称呼啊?” “我姓郝,他们都叫我郝师傅!” 青青忍不住道:“郝师傅,你还真是名副其实,我们以后就要经常见面了,还需要你多多关照!” 我看到这个郝师傅用眼角的余光不断朝青青的胸部瞄去,还故意放慢了脚步。 青青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就继续撒娇道:“郝师傅,我们赶时间,否则去晚了医教科的同志就下班了!” 就在此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忙放下行囊,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了郑教授的声音:“袁大夫,你们到陆军医院了吗?” 我应了,对方就道:“你们先去医教科报到,他们会领你去见医院的齐院长的,齐院长是我的老战友,我已经给他打过招呼了!” 挂了电话后,我就对郝师傅道:“你们齐院长打来的电话,问我们为什么还没有到医教科报到?” 他忙道:“就快到了,你们跟紧我!” 我们跟着他进入了医院的行政楼大厅,郝师傅向一名同事简单介绍了我们的来意,就开始拨打电话。 他挂了电话,便领着我们进入电梯,来到了二十七楼,进入了医教科的主任办公室外,敲了门。 我不由屏住了呼吸,里面传来了“请进”的回应,郝师傅忙向里面的人介绍了我和青青的来意。 办公室的门打开,里面坐着两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我忙进来,递出了介绍信,却不知该递给哪一位? 左边的这名大夫国字脸,棱角分明,气势不凡,而右边的医生有些消瘦,却穿着军装,露出了肩章和领章。 右边这位对方伸手接过了我的介绍信,仔细看后,又递给了对面的同事,向门外的郝师傅道:“郝师傅,你可以离开了!” 青青也跟了进来,身着军装的一声就疑问:“这位女警官是来做什么的?” 我忙介绍道:“她是我女朋友,是来西安进修的,不过她是要去。” “陕西高等有机分子研究中心!”青青一字一句的道明。 穿着军装的医生就向我们俩介绍:“袁大夫你的事情我们已经接到了医院领导的指示,我是医教科的主任资国威,我对面的这位是副主任叶金针,请吧你的毕业证和身份证也一并出示一下吧?” 第二百三十二章 来见表哥 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我们一直在努力往上爬,只为更好的生存。 其实更好的生存,不在于我们所居住的城市大小,而在于我们的生活质量高低。 医教科的两位主任请我们落座,副主任为我们倒了两杯水,我取出毕业证和身份证开始填手续。 “盘姑娘你怎么穿着警服,难道你是一名警察吗?”资主任疑问。 青青忙解释:“我们俩来的匆忙,忘记换衣服了,我是一名有机分子研究技术人员,这次来西安也是为了进修!” 等我填好了报表,资主任就示意青青先留下,他带着我去见齐院长。 在电梯中,他不顾旁边还有别人,就对我道:“袁大夫,你女朋友可真不一般,既漂亮还有本事,你可要努力了!” 在院长办公室内,他向一位老者介绍了我。 齐院长已经两鬓斑白,请我落座后,就道:“郑教授已经将你的事情向我作了简单的介绍,你曾经在湖北省人民医院进修过,不知道你的专业是什么?” 我就回答:“脑神经专科,附带面部整容科!” 对方继续道:“鉴于你的实际情况,我们医院可以提供宿舍,不过是单身宿舍,而且也是在太平间隔壁,西安市的外来务工者非常多,所以房子也不好找,你考虑一下!” 我毫不思索的就同意了,然后谢了他。 齐院长填了一份接收函,让资主任带我去脑部病房报到。 陆军医院的脑科分的很细,有脑外科,脑神经科,还有脑组织研究科。 我被安排在脑神经专科,这里也有病人,但已经是科研部门,办好进修手续后,资主任带我返回医教科,然后对我道:“袁大夫,我们这里进修的工资也是两千元每月,不过有双休日,如果你对这里不熟悉,我可以派人作向导!” 向导就是太平间上夜班的退伍军人新寿平。 他被一个电话叫来,然后接过我的行礼,带着我和青青就来到医院后面一座楼内,太平间在十三楼,而我的宿舍就在隔壁。 这是一间只有二十平方的单间,里面有两张行军床和一套桌椅。 放下了行礼后,新寿平便向我询问:“盘姑娘是否要跟你一起住?” 我刚想要回答,青青却道:“不,我还是去研究中心附近找房子住,这里太小,距离我上班的地方太远了!” 新寿平便道:“也好,这里原本是医院实习生的宿舍,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废置了,这里也病不适合女性居住。卫生间在太平间内,而太平间二十四小时都有值班人员,也供应热水。” “你有什么需求可以去隔壁找我,我主要上夜班!”他打了个哈欠,就告辞离去。 我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对青青道:“你为何不愿住在这里,他们说这里房子很难找的!” 青青道:“是吗?那是对于你,你只顾着自己方便,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她好像生气了,我忙擦了椅子上的灰尘,请她坐下。 青青取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我也忙给我表哥打电话,这次电话打通了,表哥在电话中道:“表弟,你也来西安了,还带着女朋友,你们赶快过来,我就在莲湖区土车巷内的新大洲嚎叫摩托车维修中心,我在这里租有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你可以带你女朋友过来跟我一起住。” 表哥随后就将他的详细地址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青青站了起来,道:“莲湖区,两室一厅,这还可以,你要不要去?” 我犹豫了,她拿起背包就要离开,我忙道:“你要去哪里,我又不是不答应?” 青青道:“我们这就去见你表哥,然后下午去办我的进修手续!” 我应了,铺好了床,请她躺下休息。 房间的天花板上还悬挂着一架电风扇,房间狭小而又陈旧,墙壁上还张贴着邓丽君跟黄家驹的明星海报。 我在床板下的槽钢内还发现了一具制作精致却又令人恐惧的巫蛊娃娃。 房间内的日光灯闪烁了几下,青青便疑问:“难道这里的电压还不稳定?这房间我总感觉有一股诡异的气氛,而且隔壁就是太平间,也太不吉利了吧?” “那我们就先离开这里,去找我表哥!” 我换了衣服,穿上了郑秀敏为我买的西装,青青也脱掉警服外套,换上了防寒服跟旅游鞋。 我们俩在地图上找到了莲湖区,距陆军医院所在的碑林区也不远,但没有直接前往的公交车,青青在地图上看到了莲湖公园,就高兴的道:“莲湖区还有公园,那里的环境一定很不错!” 出了医院,我们仍然选择打车,青青已经习惯这种出行方式,可我没有免费的幽灵出租车可乘,就必须要出血汗钱。 从这里到土车巷花了四十二块钱,我感觉被宰了。 不过表哥说的新大洲嚎叫摩托车维修中心很容易找到,他穿着蓝色工装,见到我们俩非常惊喜,立刻对店内一个胖子道:“黄经理,我表弟来了,我要带他们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去?” 这个黄经理从皮夹内抽出两张红票,塞到表哥手里,道:“我很想去,但又不好意思去,就算我请客,你们吃好喝好!” 外婆下葬时,表哥回去一趟,不过我和表哥不是很熟悉,主要是天各一方。 他发动了一辆暂新的三轮摩托,请我和青青上车,就拉着我进入了巷子深处,停在了一幢楼下。 “我在六楼租了房子,原本打算结婚用的,可你未来的嫂子和她家人的胃口太大,单彩礼就要十万,这可是我在西安八年的纯收入,她家人居然还要我在附近买房!” 听着表哥的抱怨,我们登上了六楼,进入了房内。 房间里有些凌乱,也没什么家具,青青累的直喘气,表哥打开了一间房门,道:“你们可以住在这里,窗外就是莲湖公园,空气很新鲜!” 我就道:“那你什么时候带我们见见未来的表嫂呢?” 表哥在就沙发上落座,道:“今天中午就可以见,不过你们俩可要帮我,我一定要杀杀这个女人的傲气,表弟你的福气不赖啊,找到了盘姑娘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青青从房间出来,就询问道:“表哥,这里距陕西高等有机分子研究中心有多远?” 表哥摇头称没去过,不知道。 青青就道:“我可以买辆摩托车去那里上下班,表哥你们卖的跨梁摩托车大概要多少钱一辆?” 表哥回答:“两千多吧,不过你没有必要买新的,表哥可以为你组装一辆,只需要一千出头即可,还不用立马付款!” 青青当即答应了,表哥取出手机拔了号,道:“未来的老婆大人,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是我准备买房,是我表弟带着他女朋友来了,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高级知识分子!” 第二百三十三章 表哥表嫂 四海之内皆兄弟,只要你是个善于结交朋友之人。 显然我并不是,但我上过大学,同学遍布全国各地,只是一毕业就各奔东西,很少联络。 表哥带我们去吃午饭,顺便见见未来的表嫂。 三轮摩托车将我们拉到莲湖公园旁边一座小饭店内,墙壁上悬挂着菜肴的价目表,价格丝毫不亚于洛阳和武汉。 现在是饭点,所以店内客人不少,但表哥执意要了唯一的雅间,服务员为我们沏上茶水,就等我们点菜。 “不急,我女朋友还没有来呢?”表哥翻看着菜谱。 不过我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早饭就没有吃,青青估计也饿了,但她拿着手机开始发短信。 很快一名身着白色连衣裙,挎着粉红色坤包的高挑女子进来,表哥忙起身相迎,请她落座,介绍:“这位就是我表弟,河南省医科大学的高材生,这位是他女朋友,也是大学毕业的高级白领!” 我朝表嫂望去,她画着浓妆,还将发髻高高梳起,身上的首饰不少,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庸脂俗粉的气息。 “这位就是我的女朋友,你们未来的表嫂崔小蔷!” 我和青青忙起身行礼:“表嫂好!” 对方不屑一顾的道:“你如果拿不出彩礼,就别想娶我!” 表哥点头称是,然后把菜谱递给她,请她点菜。 崔小蔷却把菜谱丢给我,道:“还是让袁大夫来点菜吧!” 我对点菜可不在行,忙将菜谱递给青青,她翻开后,随口点了几样菜,要了一扎啤酒。 表哥故意向我询问:“表弟,你现在的工资是多少啊?” 我坦言道:“我现在在进修期,每个月只有两千块!” “弟妹你呢?” 青青道:“还不清楚,我还没有去报到呢!” 我就解释:“青青在洛阳每一个工资三千多块,比我高!” “钱不是我所追求的,这次我进修结束,我们领导答应给我九千块每一个的工资,还不包括年终奖和年薪!” 崔小蔷显然不信,露出了质疑的表情。 青青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电话是郑秀敏打来的,询问我是否去医院报到了? 青青回答:“我们已经去了,你不用担心我们的生活,我让我哥打两万块钱过来先用着,我以后还他!” 放下了手机,青青向我们表示抱歉,故意露出了手腕上的瑞士手表。 服务员很快把饭菜端上,表哥表示:“小蔷啊,我打算让表弟跟弟妹和我一起住,你也搬过来住吧,大家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未来的表嫂却回应:“只怕我家里人不同意,我们还没有结婚,就住在一起不好吧?” 青青却道:“没关系,正好我和小袁也没有领证,咱们俩住在一起,让他们兄弟俩住一起。” 吃罢午饭后,青青就向表哥提议去研究中心报到。 表嫂看了这辆暂新的三轮摩托车一眼,道:“盘姑娘可是要月薪九千的,怎么能乘三蹦子去报到呢?” 表哥一咬牙道:“是啊,怎么也得乘丰田去报到啊!” 他取出手机打了电话,很快一个同样穿着蓝色工装的年轻人开了一辆奥迪过来,然后对表哥低声交待了几句,就把三蹦子骑走。 在车内,我继续给吴伟光打电话,终于是他接的电话,一开口就抱歉,道:“我现在在雁塔区跟着我姑父干,手下有二百多工人呢,有时间带着女朋友过来找我,一定要来啊!” 陕西省高等有机分子研究中心在灞桥区,其实也没多远,开车只用了半个多小时,不过地点却很难找,表哥不断的开口朝车外的行人询问,终于在陕西地质研究院的办公楼内找到了。 研究中心租借了地质研究院的一层楼办公,青青拿着介绍信找到了研究中心的负责人,这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已经秃顶,不过精力充沛。 他先看了青青的档案,然后道:“研究中心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在这里进修,也可以参与我们研究的项目,每个月工资初步订在四千五,三险一金继续交,双休日和节假日都休息,如果不休息按三倍工资算!” 崔小蔷登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最后这名负责人就道:“很抱歉,我们无法为你提供住宿的地方,但可以为你报销每个月三百块的房租,提供免费午餐!” 办完入职手续后,青青就告辞离开。 返回丰田车内,表哥便咋舌道:“看看,这才是真正的知识分子,高级知识分子,按照这样的收入,表弟你们在西安买房落户轻而易举!” 郑秀敏给我打了电话,只说了一句:陈辉的工商银行卡内还有两三万,密码没改,你可以继续用,我要返回武汉去了,你们多保重! 回到表哥的两室一厅后,青青坐在沙发上休息,道:“这里环境不错,可就是没电梯,每天上下六层楼,真够受的!” 崔小蔷就讥讽道:“要不我再找一套低层的,或者是带电梯的?” 青青道:“不用了,权当运动减肥了!” 表哥用这辆丰田车将我送回了陆军医院,带回了青青的行礼。 我就开始了在这里进修的生活和工作。 医院太大,没有两三个月的熟悉,我还是会迷路的。 晚上我独自住在宿舍内,虽然没有了《本草纲目》,可我依然习惯读书入睡。 房门忽然被敲响,新寿平走了进来,放下一瓶西凤酒,道:“袁大夫,如果你睡不着,就喝点酒,醉了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我就追问:“医院为什么要将这间宿舍废置呢?” 他道:“没什么,可能离太平间近,没人愿意住,就连放杂物也被人嫌弃,我是退役的,你是学医的,不相信妖魔鬼怪那一套是吧?” 我点头应了,他告辞离去,叮嘱道:“夜里除了我,谁叫门你都不要开!” 他走后,我就关灯入睡,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风扇叶子下吊着一人,正在摇晃,吓的我忙睁开眼睛,打开灯,却根本没有人影,我再次闭上眼睛,又看到了这个吊死鬼。 这是一具典型的吊死鬼,穿着粉红色的丝质睡衣,光着小腿和双脚,披头散发,是一名年轻女子,指甲很长,我躺在床上正好可以看到她的睡裙里是真空。 不过她的小腹微凸,貌似已有身孕。 我胸前的桃核再次闪出红光,海螺壳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名女子的身体仍在摇晃,一滴黑色的污血顺着她的小腿滴下,在地面上绽放出了黑色的花朵。 原来这间宿舍曾经死过人,还闹鬼,怪不得被医院废弃。 我又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却不敢下床。 但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大学生还是推门而入,轻飘飘的来到我床前,俯下了身,用修长的手指解开了胸前的扣子,露出了白色的文胸。 “你不是很喜欢看吗?你不是说很爱我,要娶我养我吗?” “难道你们男人都是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负心汉吗?” 第二百三十四章 女吊死鬼 其实每一座学校,都有闹鬼的传说。 最初的学校是占用了庙宇或者祠堂,后来干脆征地修建,有一部分学校就是修建在墓地上的。 我现在所住的西安陆军医院太平间隔壁的小房间里,住下的第一夜就看到了一只吊死鬼。 这里闹鬼,不过我也算是去过阴间的人了,根据我的所见所闻,已经推断出闹鬼原因的大概。 天花板上吊着的是尸体,而从门外飘进来的是魂魄。 这缕孤魂将我当作伤害她的人,先是一顿斥责,然后就是责骂,接下来便要动手,可以感觉出,这只女鬼的怨气很重,恨不得把伤害她的无情郎生吞活剥。 我蜷缩在床上,如同一只被拔光了刺的刺猬。 开眼后,无论我是睁眼还是闭眼,都能够看到这只女鬼。 这只女鬼的面目和电风扇上吊着的女鬼一样面目,不过她脸上的毛孔张开,溢出了白色的脓水。 它骂够了,便用血红的双眼瞪着我。 大部分的鬼魂都是脆弱没有攻击力的,我只要能熬到天亮,它就不得不离开。 不过女人想要对付男人,很容易,女鬼对付人也有各种手段。 它伸出柔弱的舌头,就朝我的脸上舔来,不过却被我胸前的琥珀发出的光亮挡开。这道微弱的光芒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保护罩,使其无法靠近我! 有很多男人都是死在自己的定力不足之下。 女鬼冷笑了一声,伸出白皙而又修长的双手,我看到它的指甲上还涂着珍珠色的指甲油,指甲变得锋利起来,企图抓走我胸口的这串项链。 不过它仍然无法靠近,它的手指触碰到了琥珀的光芒就如同被触电一般。 我拿起了海螺壳,朝里面望去,这个小人已经醒来,正盘膝打坐,朝我看来。 这次我看清楚了小人的模样,是一个婴儿,一对清澈的眼睛用疑惑的眼神盯着我,良久后才开口,用婴儿清脆的声音询问:“外面的人,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我登时惊讶了,没想到寄居在海螺壳内的小人还会说话,他的话驱走了我心里的恐惧。 “你好,你为何会在这海螺壳内?” 对方就反问:“那你为何会在这里?” 我想要回答,床前的这只女鬼便对我呵斥:“请尊重我一下好不好?我为何会在这里,还不是要来找你,你身上的项链很好看啊,能不能送给我?” 见我没有理会它,它也不再生气。 女鬼的脸正在逐渐恢复正常,指甲也缩回了平常模样。 它将连衣裙上身的扣子完全解开,在我面前晃悠,然后又往后退了一步,见我没有反应,便彻底退下了裙子。 我现在可以确定我已经是真的得不行,武刚那一脚不是盖的。 女鬼拉过椅子,将一条腿踏在上面,就开始脱它的黑色丝袜,若不是我定力非凡,只怕就要流鼻血了。 海螺壳内的小孩却对我道:“人之初,性本善。人却总喜欢互相伤害,伤害他人的人,必定会遭受惩罚!” 我立刻辩解:“又不是我伤害的它,它为何要找我报仇?” “女鬼和女人会对你讲道理吗?况且你还霸占着它的床!” 我忙坐了起来,准备下床归还对方。 女鬼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将退下的丝袜丢在我的头上,我眼前一黑,不过我迅速扯掉丝袜,丢在地上,对这只女鬼道:“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伤害你的那人,你看清楚!” 对方表示:“当然,我眼又不瞎,你比他帅多了!” 它重新穿着了黑色的高跟凉鞋,双手朝我双肩伸来,我继续往床里面退缩。 对方露出一丝诡笑,就放弃了行动,娇滴滴的道:“人家喜欢你这串项链,你能不能送给人家?” 见我没有回应,它便转过了身去。 我忙向海螺壳内的小孩询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里面的小孩就回应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只要你心正则身正,身正则一身正气,外邪不侵!”他说完就打了个哈欠,躺下继续入睡。 我怎么叫他都叫不醒,只好放弃。 这只女鬼转过身原来是为了解开文胸背后的扣子。 我在床上盘膝打坐,嘴里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一切只不过都是幻觉幻觉幻觉!” 对方转过了身来,看到我对它视若无睹,就变得暴躁起来,纵身一跃,便消失不见。 难道女鬼放弃了? 我松了一口气,不过宿舍内的日光灯再次闪烁起来,我听到了女子的呼救声,就在我头顶。 电风扇上吊着的这具女尸剧烈的挣扎,双手拼命的往上伸,却抬不起来,无奈中将身上的丝质睡裙抓破。 我听到的最后一个词是“救命”。 这具尸体终于停止了扭动,我看到一股污血落在了地板上,血腥味弥漫。 这时又走进来一位身着白色衣裤的女子,她一边抽泣一边拉过椅子,踩在上面,把这具尸体从电风扇上移下,放在了我睡的床上。 吊死鬼的模样清晰的呈现在我的眼前。 它的双眼往上翻,露出了眼白。它的舌头往外伸,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 把它放下来的这名女子坐在椅子上喘气,然后伏在女尸身上痛哭流涕。 我不知道这个女子究竟是人还是鬼,便闭上眼睛,我依然能够看到她。 我看到她的身体因为伤心而抽搐,就想要安慰她几句。 不过我刚张开嘴,还没有说话,对方就抬起了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脸上的妆已经花了,不过仍清秀可人,还多了一种林黛玉般的气质。 她用纯正的普通话对我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既然住了进来,就要帮我们报仇,否则你就别想在这里住的安生!” 这声音虽然凌厉,却很悦耳动听。 我忙追问:“你准备让我替她报仇,可她是自杀的啊?” 对方表示:“正因为我这为朋友是自杀的,才导致罪魁祸首仍逍遥法外,那个害死薇薇的家伙现在在莲湖公园内卖书报杂志,个头不高,戴着黑框眼睛,名字叫作连成军,你帮我杀了他,我就会放过你!” 我立刻摇头道:“我不能杀人,否则我就会从这里搬到监狱里去,还可能被枪毙!你是薇薇的好朋友,为什么你不去帮她报仇?” “因为我是一个弱女子,就算我牺牲了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替薇薇报仇!” 我仍然拒绝,对方就起身道:“你不是普通人,用你的智慧把连成军带到这里,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你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她准备转身离去,却又回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有些颤抖,因为紧张。 “我叫都雪清,首都的都,白雪的雪,清澈的清!” 我不由自主的回答:“我叫袁成华,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对方没有回答,直接拉开门离去。 我再朝床上看去,哪有什么女吊死鬼?只不过是我散乱的被子。 第二百三十五章 青青生气 当自己最好的朋友死去后,我们是否想过要为他报仇呢? 我在陆军医院太平间隔壁的宿舍内住的第一夜就遇到鬼了,想必医教科的俩主任将我安排在这里住也是别有用心。 明知道这里闹鬼,我也得硬着头皮在这里继续住下去,刚刚所经历的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在做梦?更或者是我出现的幻觉,而这个叫都雪清的女子又如此的真实。 一阵倦意涌上头来,不管了,我阴间都走过一来回,还怕这些冤魂厉鬼吗?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青青打来的电话叫醒的,她询问我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买些生活用品? 我表示要去脑神经科报到以后才能确定,她就道:“我们初来乍到,生活还没有安定下来,你就急着上班吗?” “可我刚来就请假,这不太好吧?” 青青有些生气,便挂断了电话。 房门被敲响,我放下手机忙穿衣起床,打开房门,就看到新寿平一脸怪笑的站在门外,道:“袁大夫,你昨夜睡得还好吗?” 我点头应了,请他进来座。 他却只站在门口朝里面望来,表示:“我已经下班了,资主任要我带你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有什么需要购置的抓紧购买一下,不然等到你正式上班,就没时间了!” 我忙谢过了他,就拿着洗漱用品去隔壁太平间,他追了进来,介绍了卫生间的地方,趁着我洗漱时,他就介绍:“这座医院太平间的白天如同集市一般,因为这里的工作人员不断,在这里活人跟死人打交道,到了夜里,死人又跟活人打交道!” 我听着一口水便喷了出来,询问:“什么叫活人跟死人打交道,我住的那间放闹鬼,你肯定知道吧?” 对方脸色一变,忙狡辩:“我们都是医务人员,怎么能信鬼神这些封建迷信的事情呢?” 我收拾了物品,迅速返回房间,然后拿出手机给青青打了过去,但里面提示:“您拨打的用户忙,请稍后再拨!”我就继续打,那端后来干脆就关机了。 新寿平追了进来,询问:“给你女朋友打电话呢?” 我有些生气,但又不好跟他闹僵,便道:“我想要去土车巷一趟,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 他表示可以,我们俩便离开宿舍,在他的带领下出了医院大门,昨天的那个保安郝师傅就向我询问:“袁大夫,怎么不见你女朋友啊?” 我随口回应:“她不住这里!” 医院门口停着许多出租车跟黑的,这在哪家医院都是如此,其中还不乏医托。 新寿平就向我道:“看你如此着急见女朋友,乘摩的是最快的方法!” 我同意了,他招来一辆摩托车,然后道:“莲湖区土车巷,要快!”我们俩在摩托车后座做好后,司机一旋油门,这辆豪爵125的大摩托车立刻嚎叫着冲了出去。 原来表哥所在的维修店名就是这样来的。 清晨的人潮车流如同赶集一般,甚至比赶集还要热闹。但这辆摩托车司机却载着我们穿过滚滚人潮,宛若耍杂技一般,瞅了空隙就钻。 一路上虽然惊险不断,但我更担心青青,摩托车在土车巷口停下,我下了车,就向司机询问多少钱? “五十块,我的速度还可以吧?”这名大叔有些自鸣得意。 我就朝新寿平望去,昨天打的来才四十七块,乘摩托车反而比出租车还贵三块,他却道:“哥们,别糊弄我啊,你看清楚了,我可是太平间上夜班的,二十五拿着!” 大叔一听他是太平间上夜班的,忙仔细确认,紧跟着脸色就变了,一把从我手里抢过二十五块,一旋油门就再次嚎叫而去。 “你女朋友住在这里啊?”新寿平向我询问。 我点头应了,解释:“我表哥在这里工作!” 表哥在店里,看到我们俩到来,就解释:“你嫂子带着弟妹去买生活用品了,有她在,你不用担心。” 我忙道:“我自然放心嫂子,可青青她身体还有病,不能太过劳累,你知道她们去哪里购物了吗?” 表哥应了,就取出手机拔了电话,然后询问地址。 挂断电话后,表哥道:“她们着正往新世纪商城赶去,你会不会骑摩托车,这样快一些!” 我有些窘迫,家里穷的连自行车都买不起,所以我也不会骑摩托车,新寿平却道:“我会,袁大夫你表哥是修车的还是卖车的?” 表哥回答:“我既修车也卖车,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找我,保证最低价!” 他又从店内推出了一辆旧摩托车道:“这是我的交通工具,你们骑着去吧!”我忙谢过了他,新寿平接过了钥匙,对我道:“袁大夫上车!” 新寿平的摩托车技也非同小可,载着我一路穿大街过小巷,如同黄鳝一般见道就抢,很快就带着我来到了一幢高楼大厦前。 “这里就是西安新世纪购物大厦,我们在门口等吧!”新寿平将摩托车停在了车棚下。 我们俩就站在门口张望,不过我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附近就有卖油条煎饼的,新寿平对我道:“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去买早餐!” 接到他的买回来的油条和豆浆,我还有些不好意思,他道:“以后你开了工资再请我吃饭!” 我们俩站在新世纪大厦前的台阶上一边吃着油条一边等候,别人看我们的目光如同看俩傻子似得。 新寿平就道:“别管他们,我们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别人而活,我们饿肚子,他们又不会给我们吃的?” 很快我就看到崔小蔷带着青青一起往这里走来,两人都戴着宽檐帽和墨镜,衣着时尚,新寿平惊讶的都忘了喝豆浆。 我忙向青青打招呼,她却不理我。 崔小蔷把她拉了过来,道:“袁大夫,你怎么惹盘姑娘生气了?罚你今天为我们购物买单!” 我忙点头了,她就指着新寿平询问:“这人是谁啊?” 新寿平点头回应:“我是袁大夫的邻居新寿平!” “邻居?”我忙介绍:“是啊,我就住在他隔壁,他也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奉领导的命令为我作向导的!这位是我未来的表嫂崔小蔷!” 青青已经向大厦内走去,我们忙追了上。 俩女人老练的在入口各自推了一辆购物车,我和新寿平跟在她们身后,如同保镖一般。 我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繁华而又气派的购物场所,崔小蔷就向我们介绍:“新世纪购物大厦不仅是我们中国一流的购物场所,还是国际有名的购物场所!” 这一点我同意,因为我看到了许多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也在这里购物。 在购物上,我们男人基本都是外行,跟着女人购物,我们只有提东西和付款的作用,新寿平也暗自惊讶,青青买了许多我认为用不着的东西,比如说一只硕大的熊仔玩偶。 这下不知道得花多少钱,我出来身上可没带银行卡。 第二百三十六章 突然翻脸 男人最落魄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可能是流浪汉,醉卧街头。 但我见到一个落魄的男人,他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商场里,低头为别人擦皮鞋,还批发了一些报纸杂志出售。 旁边放零钱的纸盒如同乞丐的饭碗,但他明显比乞丐收入差远了。 当我看着这个老男人发呆时,新寿平叫我赶快跟上。 在这座商场里,我的注意力除了青青就是刚刚那个落魄的老男人,而新寿平则把目光放在了各色各样的美女身上。 我才发现这里的美女格外多,都已经立秋了,这些美女却还穿着很暴露的衣服,一个个低胸短裙,仿佛很热的样子。 当我的肚子再次抗议时,新寿平便叫住了前面的俩美女,道:“两位美女,难道你们不用吃饭吗?” 我看到这两辆购物车内已经堆积如山,不由担心自己的钱包。 崔小蔷就表示:“你这么一说,我也感到饿了,我们去五楼吃饭,那里好吃的特别多!” 于是我们在出口结了帐,当收银员说两车子的东西加起来一共是两千九百五十八块时,我的下巴差点掉了。 盘青青潇洒的从口袋里取出了银行卡,对收银员道:“刷卡!” “嘀”的一声,三千块就这样没了。 当我以为我就要行使力工的责任时,崔小蔷却对服务台的美女道:“把我们的东西送到土车巷新大洲嚎叫摩托维修店,找景家壮签收!” 于是我们空手跟着她们俩进入了电梯,这里的电梯也是全玻璃观景式的,外面的景物迅速飞逝。 五楼是一座美食城,崔小蔷虚伪的道:“多谢弟妹为我买的东西也付了款,我请你们吃饭,你随便点!” 陕西最出名的便是面食,这里有一百多种面食,不过青青却表示自己只喜欢吃米粉和米线。 “米线米粉?有!”崔小蔷回应:“这里有螺蛳粉,麻辣粉,酸辣粉还有过桥米线,炝锅米线,鸡汁米线!” 她说的没错,这里只要是我们想吃的都有,不过前提是我们兜里得有钱,吃得起。 我们四个人点了四碗饭,各不相同。 青青点的是酸辣粉,崔小蔷点的是银丝面,新寿平要了一份皮带面,我则要了一碗烩面。能够在这里吃到烩面,也是一种幸福。 未来表嫂又点了一份红焖大虾,一份葱爆羊肉,外加六瓶啤酒。 新寿平就询问:“美女,你为何只要六瓶啤酒呢?” 崔小蔷得意的解释:“我不知道你们的酒量如何,但每人一瓶显得我太小气,三瓶又太浪费,如果你们不喜欢喝啤酒,可以要果汁和酸奶!” 我看了咸阳宫啤酒,喝下一口,味道还不错! 表嫂向我询问道:“小袁,你什么时候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啊?还有你最好买一辆摩托车,这样就方便出行!” “可是我还不会骑摩托车?”我有些自卑。 新寿平抢言道:“这有什么,很容易学的!” 我们吃饱喝足后,崔小蔷意犹未尽,介绍道:“楼上还卖化妆品和首饰,要不我们再去逛逛?” 青青忙道:“不用了,以后有时间再去吧!我们抓紧回去把房间布置一下,明天我就要去报到了!” 出了新世纪大厦,新寿平取回了摩托车,对崔小蔷道:“美女,你乘我的摩托车回去,让袁大夫跟盘姑娘乘公交车回去!” 青青有些不愿意,崔小蔷看到了新寿平的眼色,就应了,一步跨上了摩托车后座,就呼啸而去。 我跟在青青身后等公交车,幸好今天不是很热。 表哥公交车内的乘客很多,我们俩只能站在过道里。 返回土车巷表哥这里后,里面的黄经理对我俩道:“你表哥回住处去了,让你们赶快去帮忙!” 我应了,新寿平交还了摩托车,我领着他往巷子深处赶去,登上了六楼,敲开了门,表哥正按照崔小蔷的指示往房间内布置物品,青青略皱着眉头。 新寿平坐在沙发上喘气。 未来表嫂对我们道:“盘姑娘非要跟我住一间,袁大夫你和青青不会是还没有同居过吧?” 我的脸更红了,新寿平也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表哥从房间内探出头来,道:“我表弟可是农村来的老实娃,没这么多花花肠子,未婚先同居的事可做不出来,我同意让盘姑娘跟我媳妇住一间!” 崔小蔷立刻反击:“你不也是农村出来的老实娃,可不老实的事干的还少吗?到正事上却又没胆了,不知道你究竟还是不是男人?” 表哥也涨红了脸,道:“我只是嘴上说说,心底还是很本份的老实人!” 忙碌完毕后,表哥就去上卫生间,我也憋的难受,跟了进去。 表哥一边方便一边向我询问:“你跟盘姑娘真的没有哪个过?” 我当然知道表哥说的什么意思,但这属于个人**,不好说。表哥就道:“你连表哥我都信不过吗?” “不是,表哥我和青青,表哥我对你实话实说了吧,我已经见过青青的家人,我们俩的婚事也算是订下了,可我那方面有点不行,这次来西安顺带着看病!” 表哥听后登时激动起来,向我追问:“你说你那方面也不行,是什么原因啊?” “也?”我有些疑惑,反问道:“表哥,难道你也有这方面的功能障碍吗?” 表哥自知失言,忙道:“我和你表嫂就要住一起了,那方面怎么可能不行呢?”不过他很快就低下了头,沮丧的道:“表弟,我也对你说实话了吧,但你千万不要对第三个人讲!” 我应了,安慰他道:“你说吧,这种事情不能怪我们,都是一种病,但一定要去看正规的医生,等我在医院安定下来后,就打听这方面的专家,相信一定能治好的!” 这时卫生间的门忽然打开,新寿平闯了进来,不好意思的道:“你们也太磨蹭了,我实在忍不住了,不好意思啊!” 表哥有些生气,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质问道:“你是不是偷听到我们俩的谈话了?” 新寿平忙道:“你们俩谈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听到!” 他顾不得去挣扎,匆忙拉开裤链开始释放。 表哥向我递了眼色,就顺手取过一把大号扳手,守在了卫生间门口。 等新寿平解决完毕,一转身便警惕起来,向我质问道:“袁大夫,你表哥这是做什么?难道你们还想要将我灭口吗?”说着便翻出了军装衬衣的领子。 表哥就道:“今天你要是不画出个道道来,我是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里的!” 新寿平摆出了一个擒敌拳的格斗姿势,我忙道:“表哥,大家都是朋友,不要这样吧?” 表哥愤怒的道:“我们俩的**都被这家伙听到了,要是被他宣扬出去,我们俩以后就不要再想结婚了!” 新寿平也表示:“就凭你,加上袁大夫你们俩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虽然我已经退役十三年了,功夫可没废!” 第二百三十七章 颓废男 女人因为共享秘密而成为闺蜜,男人因为共享秘密而成为死党。 自从我被武刚踹了一脚后,胸口又中枪,被运往鸡公山疗养院,身体上的创伤逐渐愈合,没想到却留下了隐疾。我也未在意,总感觉这种功能在结婚前可有可无。 本来是表哥向我开玩笑的,却不料解开了我的隐疾,这种事情令我难以启齿,这里就表哥一个亲人,向他说了也无妨。 没想到我和表哥都有这种难言之隐,而这个秘密却被新寿平听到,表哥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新寿平也不甘示弱,摆起架子,准备搏斗。 表哥一扳手砸来,他伸手抓住,另外一只手就擒住了表哥的脖子,将其举了起来,双脚离地。 “表弟快帮我啊!”表哥向我递了眼神。 看来箭已经离弦,不得不动手了。 我随手抄起马桶刷子就朝新寿平的脸上戳来,他立刻松手,对我道:“袁大夫,你也看到了,是你表哥先动的手,是你们逼我的!” 他将表哥拉到身前做挡箭牌,我以刷子作武器,道:“快放开我表哥,就当这事从来没发生过!” 新寿平同意了,便松开了表哥的脖子。 表哥喘着气,忽然道:“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传扬出去,你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我放下了马桶刷子,道:“表哥,你放心吧,新大哥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的!” 表哥就质问我:“你怎么敢肯定?” 新寿平也肯定的表示:“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外传的!” 我一字一句的道:“我既然能够和你作邻居,而且平安无事的继续居住,就说明我有特别的能力,倘若你敢将此事宣扬出去,那你就可能会丢掉工作!”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崔小蔷就对这里面嚷道:“你们仨人上个卫生间怎么这么久,难道都是便秘吗?” 新寿平开玩笑的道:“还前列腺增生呢!” 表哥听后又要生气,我忙劝两人,然后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青青和崔小蔷两人用满是疑惑的眼神打量着我们,我忙拉表哥离开卫生间,请他在沙发上落座。 新寿平离开卫生间后,就道:“既然你这位表哥不相信我,那我就先告辞了,袁大夫你自己打车回医院吧!” 我想要跟他一起回去,却被表哥拉住。 新寿平摔门而去,表哥立刻向我道:“表弟,你这么天真这么傻,轻易就相信别人,以后还怎么在城市里混呢?” 我忙表示:“我和新寿平是邻居,如果得罪了他,我以后还怎么继续留在医院里住呢?况且咱们俩这病,找这方面专家治疗一下就可以了!” 表哥立刻示意我不要说。 我就道:“如果找不到病因,那怎么根治啊?” 表哥再次示意我闭嘴,崔小蔷和青青从卫生间内出来,就向我们质问:“新寿平呢?你们是不是在卫生间里打架了?” “没有啊?我们在卫生间里打架不是找死(屎)吗?”表哥当即狡辩。 青青也追问:“那个跟你一起来的新寿平呢?” 我回应:“他有事先回去了!” 表哥继续道:“他先走了也好,表弟你今天晚上就别回医院住了,明天一早,我用摩托车送你去医院上班,保证不会耽误你的!” 崔小蔷也表示:“是啊,你和弟妹刚来这里,这也算你表哥的家,你还没在这里住过呢!” 在他们的劝解下,我同意留下住。 表哥就去卫生间方便,崔小蔷继续介绍道:“我们陕西人喜欢吃面,也有同吃一锅面,共做一家人的说法,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表哥带着我们离开住处,然后就去向他的老板打了招呼,领着我们一起去街口的八方来客面馆吃饭。 吃完饭后,崔小蔷便道:“现在还早,我们一起去公园里转转。” 表哥看天已经微黑,就道:“不用了吧,我们还是回去打扑克玩吧?” 表嫂却呵斥道:“你就知道玩牌,在这样下去迟早会变成赌博,表弟和弟妹刚来这里,还不赶快带他们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表哥同意了,就领着我们进入了莲湖公园,这里晚上的人也不少,但更多的是小情侣,坐在长椅上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 我们顺着公园内的小路很快就来到湖边,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荷花的香气,不过在夜色的掩饰下,一湖的莲花都看不出风采,又加上现在又接近中秋,荷花都开始凋败了。 表哥对我道:“表弟你和弟妹随意走走,我们在公园门口会合,如果你真的找不到我,就打我手机或者自行回到住处。” 我刚想要表示拒绝,就看到表哥搂着嫂子也去寻找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青青有些窘迫,我就拉起了她的手,沿着湖岸行走。 一阵晚风出来,有些凉,青青忙裹紧了身上的连衣裙,我忙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为她披上。 这时我闻到在荷叶的香气中还夹杂着一股酒味。 青青也皱起了眉头,我循着酒味望去,就看到一个弯腰屈膝的老男子正向路过的行人乞讨,而酒味便是从他身上发出的。 这些行人纷纷掩鼻离去,有得还骂道:“老酒鬼!” 一位中年妇女路过他身边,他忽然一下子抓住了这位妇女的腿,嘴里叫道:“妈妈,别走,我害怕!” 他这一举动吓的这位妇女脸色苍白,忙开口呼救,我忙赶去,用力掰开了这个酒鬼的双手,老酒鬼躺在地上,被中年妇女用挎包抽打着脑袋,“老色鬼!”这位妇女丢下一句,匆匆离开。老色鬼躺在地上惊恐万分的道:“不要来找我,我错了,薇薇我错了!” 我立刻意识到什么,忙返回青青这里,就闭上眼睛,朝周围望去。 果然有一道白影在纠缠这个老男人,不过白影看到了我,便放开了对方,朝我飘来! 我立刻举起了胸前的项链,呵斥道:“你别过来,离我远点!” 白影吓的迅速飘入了湖内,消失不见。 青青一脸疑惑,我睁开眼睛带着她绕开这个老男人,找到了一处石墩,就请她坐下休息。 不过这个石墩太小,只能容一个人坐,青青执意不肯坐,我便坐下,请她坐在我腿上。 青青害羞的对我低声道:“我这几天肚子有些痛,身体不方便。你为什么要和新寿平翻脸啊?” 我忙道:“没什么啊,我们是闹着玩的!” 为了确保青青的安全,我取出了项链,将琥珀摘下,道:“送给你,它有镇静安神的功效,里面是一只蜘蛛!” 青青看了这枚琥珀,疑问:“琥珀,怎么会在你手里,别人嘴里含过的东西我不要!” 我只好从项链上摘下了海螺壳,把桃核挂在她脖子上道:“这是我爷爷给我的,你戴着,虽然不好看,但也有镇静安神的功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二百三十八章 哥俩私语 城市大了,什么人都有。 一位伟人说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表哥带着我们来莲湖公园夜游,这里的确是一个恋爱的好地方,我和青青却遇到一个老酒鬼。 这个酒鬼的身份我已经猜了出来,就是都雪清要我带回宿舍的家伙。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将这家伙带回宿舍,又担心青青的安全,便把爷爷送我的桃核给她戴上。 我可以感觉到,在黑暗中,有双眼睛正在盯着我。 旁边传来了脚步声,我转身望去,就看到了一家三口正在散步,他们对我和青青的坐姿并没有感到异常。 青青有些害羞,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天有些凉了,你可不能感冒!” 我应了,就和她一起准备离开,在经过公共卫生间时,她对我道:“你稍等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她进入厕所后,我站在我们等候,这时一个女子匆匆朝这里走来,我以为她也是要上厕所,没想到她走过我身边时,却对我低声道:“你跟我进来!” 这个身着黑色衣裤的女子居然进入了男厕所,我好奇的跟了进去,就看到她站在小便池的尽头,面对墙壁,对我道:“你女朋友还真漂亮!” 我颤抖了一下,生怕她会对青青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 她压低了声音道:“我要你找的人就是刚刚那个老酒鬼,你设法带他回宿舍。” 我还想要追问她原因,她已经匆匆离开。 被她这一吓,我也有了便意。 方便后,我离开厕所,看到青青已经出来,都雪清还特意向青青打了招呼。 青青一脸疑惑,见到我就询问:“难道我进错卫生间了?” 我忙表示:“没有,咱们赶快回去吧,外面天凉!” 当我们俩来到公园门口时,没有见到表哥,就想要给他打电话,青青却道:“不用了,别打扰他们俩恋爱了,我有房门钥匙!” 我循着记忆,再加上青青的问路,很快我们就返回了土车巷,登上六楼,青青取出钥匙打开房门,进来后,开了灯,坐在沙发上,我就有一种安全感。 青青关闭了房门,就开始换鞋。 她还特意递给我一双拖鞋,我有些感动。 我们俩并肩坐在沙发上,她就向我询问:“亲爱的,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我反问。 青青就表示:“我们在这个城市至少要呆一年,我准备住这里,这里距研究中心也不算很远,我准备买一辆摩托车上下班。” 我忙道:“我在这里可能呆不下一年,我想等洛阳安全以后,就回去,然后赶快买房结婚,如果我们在洛阳市买房的话,就只能买小户型的房子,如果我们在市郊买房,可以买中户型的,但如果在新安县买房的话,就可以买大户型的,而在我家里住的话,则可以建一幢别墅。” 青青没有回答,我就抱着她准备再享受一下恋爱的感觉。 她却推开了我,道:“我要去烧点开水洗个澡,身上有些难受!” 我忙道:“你身体不舒服就坐着休息,我来烧水!” 表哥租的这套房子里并没有洗浴设施,不过青青买了一只折叠浴桶,我就来厨房打开煤气烧水。 青青听到后,当即道:“别用煤气烧水,用电磁炉!” 我应了,就改用电磁炉,这种方式烧水速度还挺快,但一不锈钢锅的热水远远不够,倒入浴桶内,连脚面都淹不到。 青青却已经进来,开始脱衣服。我忙道:“先别急,水太少了我再多烧一些!” 我又烧了两锅热水,青青才兑了凉水,进去沐浴。 都已经十点多了,表哥和表嫂却还没有回来,我就想给他打电话,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还以为是表哥打来的,便接听了。 电话是盘贵打来的,他表示我妹妹和表弟在武汉都很好,所有人都很好,郑秀敏也回到武汉了,我也说了这里的情况,他就询问我们是否还缺钱,他可以给我们打过来。 我忙道:“不用了,我们带的钱还够用!” 盘贵挂了电话,青青已经洗好了澡,穿着新买的浴袍走了出来,向我询问:“我哥打来电话了?” 我点头应了,就道:“还有热水没,我也想洗个澡!” 青青却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把洗澡水放了,我身上来了,水脏了,要不我再给你烧点?” 我就表示算了,青青回到房间,就躺在床上,我跟了进去,她向我询问:“你是跟表哥住还是和我住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这时房门敲响,我忙去开门。 崔小蔷一脸不悦,表哥也有些窘迫,见到我便疑问:“你们这么这早就回来了?” 我忙道:“外面有些凉,我们就早点回来了!” 崔小蔷一回来就去上卫生间,表哥便对我低声道:“今晚我们俩睡一起,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我同意了,他就对卫生间内道:“老婆,我和表弟一起睡,你跟弟妹睡一起!” 他也去卫生间烧了热水,开始泡脚,也示意我洗脚。 我们俩洗过脚后,崔小蔷从卫生间出来,道:“你们也早点睡吧,晚上聊天别太大声,也不要太晚!” 表哥的房间就不太整齐,不过一张硬床足够两个人睡了。 关了灯后,表哥特意听到隔壁没了动静,就在我耳边低声道:“表弟,你真的能找到专家治我们的这种病?” 我就表示:“当然,要不是我没了《本草纲目》,这病我自己都能治。” 表哥有些不信,我就低声询问:“表哥,你是怎么患上这种病的?” 他却反问我的病因,我坦然道:“我们在训练时,被一个队友一脚踹 在了这里,就变成这样了,我起初还不以为然,后来才发现这也是病,得治!” “这当然是病,得赶快治,不然你就别想结婚,就算结婚也得离婚,女人很在乎这的。” 我追问:“表哥,那你是怎么得这种病呢?” 表哥叹息一声,道:“说来可怕,我和你表嫂刚刚认识那会,经常去公园玩,有一天夜里,我们玩的忘了时间,正准备回来时,路经一片小树林,看到里面有人在打野战,就忍不住偷看。没想到这一偷看还上了瘾,但这也正常。再后来,我和你嫂子有些冲动,也去公园那个,没想到正准备开战时,我看到了一具女吊死鬼,就在我眼前晃荡,就是因此我彻底不行了,表弟你相信鬼吗?” “我相信!”我安慰表哥道:“医学上称这种疾病为突发性恐惧所致功能障碍,这种情况也很多见,是可以治愈的!” 表哥这就放了心,继续向我询问:“表弟,你以后打算在哪里定居啊?” 第二百三十九章 第二夜 当医药变成产业时,医生也就会沦为赚钱的工具。 从表哥所在了莲湖区土车巷到我所进修的陆军医院其实也没多远,出租车和摩的都有宰客的嫌疑。 表哥用摩托车将我送到医院,只用了不到四十分钟,我们俩回到宿舍,我更换了衣服,然后介绍:“新寿平就在隔壁太平间上夜班,现在应该已经下班了!” 说话间,房门被敲响,新寿平闯了进来,看到了表哥也在,就有些惊讶,反问道:“你不会过来找我的吧?” 表哥当即回应:“就算是吧?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就必须要使我相信你可以守住这个秘密,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新寿平往床沿上一座,不以为然的道:“不会放过我,是什么意思,你还能把我咋着不成?” 两人一见面就开始唇枪舌战,剑拔弩张,我忙劝他们,并且道:“表哥,你不用担心,我跟齐院长认识,请他介绍一位这方面的专家,治好后就不用担心被人宣扬出去了!” 新寿平就表示:“这好啊,我等着,你遇到专家了就告诉我一声!我倒要看看这种病能不能治好?” 表哥环视了我这间宿舍,就表示:“你这里的条件也太简陋了,根本就不适合你住,你几点下班,我来接你回去住!” 我忙道:“不用麻烦了,这里虽然简陋,但住着方便,中午我在医院食堂吃饭,表哥你回去忙吧!我有你的电话,有事我会联系你的!” 表哥点头应了,就告辞离去。 新寿平对我道:“袁大夫,你这位表哥脾气还挺烈,我在你这里休息一下你不会反对吧?” 我忙道:“当然不会,不过我要去上班了,你随意!” 他却道:“那好,我领你去脑科病房报到!” 陆军医院的脑神经科在三十二楼,我们乘电梯上去,先去见了主任。 主任姓孟,就为我安排了卫医生带我。 卫医生五十出头,精神矍铄,两道粗眉毛已经变白,留着平头,看起来如同电视剧里的大侠一样,说话语气很慢,不过很清晰,带着一丝陕西安康口音。 新寿平见我已经开始上班,就告辞离去。 卫医生带着我查房,这里的病人很多,而且大多是高级知识分子,不乏企业的精英老总。 “用脑过度,加上压力大,人就容易产生脑神经衰弱。”卫医生介绍:“人的脑细胞虽然不计其数,但只会死亡,不能再生,开发脑细胞是唯一的方法!” 中午下班时,新寿平过来带我去医院餐厅用饭,这里实行的是刷卡付款,我刚刚来,还没有办用餐卡,新寿平请我吃了午饭。 这里的饭食并非只有面食,也有米饭和各种炒菜。 用罢午饭后,他就带着我去办餐卡,往里面充了二百块钱。 下午五点半下班,我正犹豫是否给表哥打电话,新寿平过来对我道:“其实这里的条件并不是你表哥说的这么寒酸,至少还可以洗热水澡!” 我听后忙询问:“是吗?在哪里洗?” “就在隔壁,原本是为尸体洗浴的,不过我烧了热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可以过来洗,我就是这样洗澡的!” 有热水澡可以洗已经很不错了,我当然不介意。 用过晚饭后,新寿平开始接班,然后就给我指了洗浴的地方,但是要穿过停尸间,在解剖室内。 可以想象一下,我在里面洗澡,外面就是白花花的尸体和被切割的人体器官,这种场景令人有些毛骨悚然,更令人生气和恐惧的是,我洗到一半,里面却停电了! 我忙大叫新寿平的名字,他打着手电赶了过来,表示不用担心,这里有备用电源,果然在片刻后,灯再次亮起。 新寿平看着我的身体,露出了坏笑,我忙挡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 “你怕什么,大家都是男人!” 我就反问道:“你下班不回家吗?嫂子同意吗?” 他回应:“我还没有结婚,所以就不怕!” 我迅速洗完澡,就留下陪他聊天,在阴森的太平间值班室里,我得知他退役后就通过关系来这里上班,也是因为这种工作,对象吹了好多个,后来干脆就不结婚了。 “其实做一个单身汉也挺快乐的,自由自在!”新寿平喝着乌龙茶,悠然自得。 我就反问:“那你有没有想过等你年老以后,谁为你养老送终呢?” 对方表示等退休后就去福利院等死。 一看手表,已经十点多了,我也困了,便告辞返回宿舍睡觉。 在睡梦中,我感觉房门被推开,有人闯了进来,我努力要苏醒却怎么都无法醒来。 都雪清在床边向我质问:“你为何没有将那人带回来?” 我忽然一下子清醒过来,看到身着白衣白裤的女子就坐在我床前,但没有开灯,所以也看不清她的面容。 “这事不能急,要慢慢来,但是我没有义务为你做事!”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对方听后有些惊讶,然后就威胁我道:“当然,你没有义务为我做事,但我也不是让你尽义务的,如果你能将连成军带到这里,我自然会给你回报的!” “那要是我不愿意呢?” 她道:“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保证你在这里住不下去,不相信你可以试试!” 把连成军带回这里,我不是没有这个能力,但我认为没有必要。再说如果连成军在这里出了事,我就难逃其咎,我忽然打开了房间的灯。 都雪清忙用衣袖遮住了面部,我从床上爬起,伸手就来抓她的手腕,但被她挣脱,然后夺门而逃。 我赤脚追了出去,就看到她抢到了电梯口。 “站住,不然我叫人了!” 对方站住了,但将身体移到了护栏处,对我威胁道:“别过来,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我也站住了,但太平间内的新寿平听到声音,出来察看。 一道白影从宿舍内飘了出来,就朝我扑来,却被我胸前的琥珀挡开,这时只听“嘀”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都雪清抢了进去。 我想要去追,新寿平拉住了我道:“何必如此麻烦呢,我一个电话让保卫科的人守住电梯口,看她能逃到哪里?” 他返回值班室向保卫科打电话,我闭上眼睛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吊死鬼,然后质问道:“你跟都雪清是一伙的?” 吊死鬼迅速往护栏外跃下,就消失不见了。 我返回了宿舍,新寿平跟了进来,对我道:“袁大夫,你还挺厉害的,先前那几个毛头小子嘴上说不怕鬼不怕神,可在这里住不到一晚,就吓的再也不敢来了!” “刚刚那个女人为什么能闯进这里?我明明将房门反锁了啊?” 新寿平就表示:“她可能有房门的钥匙吧?” 第二百四十章 同村好友 人有时候比鬼更险恶,当人冲动起来,就会变成魔鬼。 太平间隔壁的宿舍闹鬼,这是肯定的,但所谓的鬼一半是人装出来的。太平间值班室的电话铃声响起,在深夜的大楼内显得格外清晰。 新寿平忙返回去接听电话,随后俩保安赶来询问情况,他们表示从电梯的各层出口都没有见到我所遇到的这个女人出来,不过他们已经派人去地下停车场内搜捕了。 我只好作罢,新寿平就对我道:“如果你害怕不敢睡,就来值班室,我是天不怕,地不怕,有我在,你也不用怕!” 俩保安离开了,我拒绝了新寿平的好意,继续留在宿舍内睡觉。 人和鬼都被我击退了,他们暂时就不会来骚扰我。 第二天起床后,去太平间洗漱,新寿平看着我,道:“你睡的还挺实在,难道你不怕鬼吗?” 我回应:“你都不怕鬼,我为何要怕鬼?” 他下班后,就跟我一起去餐厅吃饭,我继续上班。 中午时,我给青青打了电话,她的工作也安排好了,中午在研究中心用工作餐,下班后就回到土车巷的住处,问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去? 我回答要等过星期才能回去。 不过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到星期五了,我打电话让表哥来接我。 新寿平看到我跨上表哥的摩托车就要离去,就道:“你走后,就剩我一个人了,我害怕啊!” 表哥没有理会他,一旋油门,就载着我疾驶而去。 回到住处后,我发现房间内干净整洁了许多,还增加了一台彩电。 表哥对我道:“我现在就开始烧水,你们抓紧洗澡,俩美女先洗,我们随后!” 烧水很费电,加上夜里用电量激增,导致电压不稳定,客厅里的电灯一闪一闪的,我们都洗过澡后,表哥执意要我跟青青一起住,我却道:“现在还不行!” 崔小蔷便质问:“为什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表弟你还如此保守?” 我忙道:“不是我保守,而是我尊重青青!” 崔小蔷继续道:“尊重?据我所知,你跟弟妹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怎么现在装起清高来,是不是拿我和你表哥当外人啊?” 青青有些害羞,低头不语。 我忙对表哥低声道:“我们俩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但青青还不知道,在我们俩的病没有治愈好之前,我是不会再跟青青同房的!” 表哥明白了,便极力说服了表嫂。 晚上我和表哥住,他就道:“表弟,你说找专家看病,这事什么时候能够落实?” 我回应他:“再过段时间吧,等我在医院里熟悉一些后,就向齐院长说明此事。” 表哥就道:“这种病可不能耽搁,耽搁的越久越难治。” “嫂子知道你这病吗?” 表哥有些沮丧的道:“知道,我们俩当时都被吓着了,她也为我找了很多偏方,土方都不管用。” 我就劝他病急不能乱投医,看病一定要找正规的医院和大夫。 第二天一早,表哥还要继续去店里干活,我就带着表嫂和青青去莲湖公园游玩,临近中秋,天气舒爽。 白天连成军去附近的商厦里擦皮鞋买书报,晚上他才回到这里乞讨。 天快中午时,表嫂准备领我们去吃饭,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接听后,是同村好友吴伟光打来的,他道:“我现在就在陆军医院大门口,你现在在哪里?” 我忙道:“你去找我,怎么不提前打电话说下,我现在在我表哥这里,莲湖公园门口,我在这里等你!” 青青就询问谁打的电话? 我坦言相告,表嫂也询问:“那我们还去吃饭吗?” “不用了,我这位朋友他自称是包工头,就让他请咱们吃饭!”我们来到公园门口,坐在长椅上等待。 一个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在门口停下,身着灰色西装皮鞋的吴伟光从车内走了下来,我忙站起招手。 他比小时候胖了一些,不过从身上的衣着来看,不像是赚到钱的。 他见到我非常高兴,我忙向他介绍了我表嫂和青青,他的一对大眼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还是你们大学生有本事,居然找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阿光客气道。 我也回应:“我只不过是赚工资的,哪像你大老板,指挥手下工人干活!” 阿光回答道:“说的不错,可我这人染上了一个不好的毛病,就是爱赌博,赚的钱再多也架不住赌桌上一把输的,不过我刚结了工钱,请你们吃饭!海鲜怎么样,大闸蟹还是小龙虾?” “听你的安排!” 阿光招来一辆出租车,他坐在了前排,我和青青表嫂挤在了后排。 出租车在附近一家古城饭庄门口停下,阿光下车后就介绍:“这座饭店其貌不扬,但里面的河鲜不错,我经常来吃!” 他点了一斤小龙虾和四只大闸蟹,又要了两瓶啤酒,两瓶橙汁,我忙道:“吃河鲜不能喝橙汁,换牛奶吧!” 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两杯啤酒下肚,阿光忍不住吹起牛来,道:“西安算是我的大本营了,我初中一毕业就来了这里,先是跟着我姑父干拆迁,后来自己包活,钱也好赚,不过花起来也快,每年从我手里都要流通一二百万,可就是留不住,给工人开了工资,还了银行贷款,落到我手里还不到两万,连一个工人的收入都不及,我干这有什么意思?” 他酒一喝多,话就多,我忍不住询问:“那你现在结婚了吗?” 他表示:“女朋友吹了,嫌我没钱,我也想攒钱娶媳妇买房,可就是戒不了赌。” 我就有些担心他这样下去,迟早会倾家荡产,流落街头的。 午饭后,他付了钱,一共花了快五百,趁着他去卫生间的空档,青青就对我道:“你这个朋友不是好人,以后离他远点!” 我没有吭声,阿光从卫生间出来,就邀请我们去雁塔区玩,说要请我们爬大雁塔。 崔小蔷立刻同意,道:“我早就想去了,一直没时间!” 阿光又叫了一辆出租车,拉着我们去了西安市南郊的大慈恩寺内,这里光门票每人就要30元,到了塔门口,又要30元的登塔费。 虽然这钱是阿光出的,但我也感到肉疼。 不过登上塔顶后,我登时感觉神清气爽,胸怀古今。 塔里还有专门为人拍照的摄影师,我们跟阿光和拍一张留念,随后我有听到一个四层熟悉的声音念道:“开光祈福,趋吉避凶,求官发财,百求百灵了!” 循声望去,我看到一个熟悉的道士,正在摇着签筒,看样貌不是沉溟道人又是谁? 他现在红光满面,手上还带着我的珍珠戒指。 我赶了过去,一把从他手里抢过签筒,质问:“你不是去全真教报信了吗?怎么在这里发财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二百四十一章 神农本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各自的苦衷。 我在西安大雁塔内偶然遇到了武汉长春观的沉溟道人,当即格外惊喜,他也看到我领着青青表嫂和阿光,便疑问道:“袁大夫,你不是在武汉吗?怎么会来西安呢?”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了我再详细说给你听,你现在在哪里住啊?” 沉溟道人坦言:“贫道从终南山离开,路经此地,只是停留几日,很快就要南下返回武汉了?” 阿光就追问:“道长你不会是走路回武汉吧?” 沉溟道人点了头,道:“正是!” 崔小蔷就有些惊讶,阿光忙对他道:“道长你还会算卦,能不能为我算上一挂,看我什么时候才能时来运转,发财结婚?” 老道士眯起了眼睛,打量着他,道:“这位施主是求财和姻缘,你面带黑煞,财路不通,身形蹒跚,如同负重,就算遇到桃花也是劫,流年不利!” 阿光忙抓住了老道士的手,追问道:“道长,那我该怎么办呢?” 沉溟道人就朝我望来,我忙道:“道长你看我做什么?他是我的朋友,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阿光也充满了焦虑和期待,老道士缓缓的道:“西安本是藏龙卧虎之地,不过你这条病虎不适合在这里生存,因为天狼星正旺,要想改变你自己的命运,只有斜向东南行,遇水而止!” 当阿光正在嘀咕时,崔小蔷也从阿光手里抢过了老道士的手,追问道:“道长,你给我也算算,看我什么时候能发财?还有我的姻缘。” 沉溟道人从她手里抽回双手,拿起地上的签筒道:“贫道从不为女人算卦,盘姑娘恢复的不错,你们来武汉后,到长春观找我即可!” 他说着就要往塔下走去,我忙拦住他,对他道:“道长,你也为我算上一卦!” “没有必要吧?你还用得着贫道为你卜卦?” 我还想争辩时,他已经大步奔向了窗口,身体一缩,就将脑袋探出塔外,然后手脚并用,就钻出了塔,在行客的惊呼声中,沉溟道人从大雁塔的三层直接滑到了一层外,混入了人群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阿光就向我询问:“小华,这老道士手脚还挺利索,你跟他很熟吗?” 我点头回应:“算是吧!青青能够苏醒过来,他的功不可没!” 阿光有向我询问“斜向东南行,遇水则止是什么意思?” 我忙表示自己也不懂,然后抬腕看了手表,已经快五点了,就对他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要赶快回去了!” 表嫂有些不开心,就不断向青青询问这个沉溟道人的情况,青青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而我就有些后悔没把珍珠戒指借回来一用,不过这沉溟道人也是惧怕我讨要此物而火速逃离,已经送人的东西还怎么能再借回来用呢? 我们出了大慈恩寺门口,就看到已经有夜市小贩在出摊,阿光就要带我们去吃烤面筋和鱼豆腐,不过我看到卖古书的,也是靠着墙摆了一大列,摊主也是一个老头,正在从三轮车上往下卸货。 “阿光,你带俩美女去吃吧,我留下看看这些旧书!” 阿光客气了一下,很快就就带着表嫂和青青离开,我开始察看这些旧书,摊主就汉中口音对我道:“年轻人喜欢读什么书啊?” 我坦言:“医书,药书都喜欢读!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孤本,奇书或者秘笈?” “秘笈?武功秘笈?”老者发出了爽朗的哈哈大笑声,却变戏法似的从三轮车的座下面抽出了一本繁体插画版的旧书,道:“这本可是老夫的珍藏,市面上有钱也买不到的?” 我接过书一看,当即就脸红了,这是一部禁书,就还给这老头,表示:“我是学医的,中医,对中草药非常感兴趣!” 老头从帆布衣裳内取出一本《神农本草经》,道:“这部书可以用天书来形容,你看我都是随身携带,给你算八百块,怎么样?” 我拿着这部还带着老头体温跟体味的旧书翻看了一下,果然是一部天书,里面的文字还是甲骨文,不过插画很生动,就道:“这书八十我买了!” 老头一听我直接抹了个零,立刻抢回了书,表示没这么砍价的。 我有点为这部书动心了,但八百块也太贵了,就去察看其他书,他这里的线装古书很多,但指望能在这里淘到孤本残本,可能性不大。 不过我在滩上看到了一部手抄版的《大力法华金刚楞伽经》,就向摊主询问:“这本笔记多少钱?” 摊主拿过一看,道:“五十块不还价!” 这里的东西的确很贵,我犹豫不决,非常想要这部《神农本草经》,可兜里钱又不够,这时阿光领着俩美女走了回来,手里拿着鱼豆腐和烤面筋。 青青把两串烤面筋和鱼豆腐塞到我手里,但我哪有心情吃? 天色已经微黑,我把烤串送到摊主手里,坦言:“老伯,我很喜欢你这部书,只是我身上钱不够,我还在医院里实习,你能不能便宜点卖给我,这给你吃!” 摊主便要拒绝,阿光就询问:“什么书啊?让我也看看!” 他把烤面筋叼在嘴里,伸手去过了这部《神农本草经》,翻开后,嘴一张,嘴里的烤面筋就掉了下来,他嚷道:“这什么书啊,上面都是写鬼画符,多少钱啊?” 摊主嫌他嘴里的烤面筋弄脏了自己的书,忙拿出抹布清理。 阿光向我询问:“小华,你看中了这部书?” 我点头应了,他却随手往书摊上一丢,道:“你能看得懂吗?” 摊主拿起了书一边小心的弹去上面的油污一边道:“货卖识货人,看不懂就别看,把我的书弄脏了还怎么卖?” 阿光被他三轮车上的禁书吸引了,就拿起翻看,道:“这书不错,还有插图,栩栩如生,多少钱,我要了?” 崔小蔷看到书名就红了脸,摊主张嘴道:“五百块,不还价!” 阿光听后就道:“狮子大张口啊,你当我是傻子?”然后丢下书,拉着我就走,表嫂和青青忙跟了上来。 我对他道:“别急,我真的想要那部《神农本草经》。” 他就对我道:“书呆子,那你就买啊!” 我坦言口袋里钱不够,再说一部旧书居然卖八百,真的是狮子大张口。 阿光就道:“你们先进车内等我!”他招来一辆出租车,对司机道:“我东西忘寺门口了,这就去拿,马上回来!” 我和青青表嫂仍挤在后面座上,很快阿光就赶了回来,一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上,对司机道:“莲花公园!” 司机一脚油门,便载着我们绝尘而去,我听到了卖旧书老头的怒骂声,扭头朝车后窗外一看,这老头追了出来,哭天抢地,怒骂不已。 就向阿光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把这部《神农本草经》递给了我道:“没什么,这老头太黑了,我一百块从他手里买了这,感觉还有些吃亏,上面是什么文字,我看不懂,你喜欢就拿着吧!”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一面之缘 这世上,有的朋友只是酒肉朋友,但有的酒肉朋友却可以为你赴汤蹈火。 我跟阿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可以说是发小,我们两家住的也不远,但初中毕业后,我们就天各一方。 没想到他居然为了我不惜用强抢的方式从书摊上弄来这部甲骨文版的《神农本草经》,令我对他刮目相看,也感激不已。他命出租车司机将我们送回了土车巷,便乘车离开。 回到住处,表哥已经洗浴过,正在客厅摆弄破手机。 表嫂带着青青去沐浴,表哥向我询问今天出去玩的是否开心?我应了,就道:“今天遇到了我同村的好友,这一天都玩的很开心。” 表哥放下了手机,道:“我们豫西来西安闯荡的人不少,这里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对外来人口的身份核查不严,所以很多在当地犯了事的都一窝蜂似的逃到了这里,所以表弟你要小心了,不要交那些狐朋狗友,以免惹祸上身!” 晚上仍是我跟表哥一起住,这次他向我询问青青是否知道我有隐疾的事情? 我表示不清楚,表哥不相信,就疑问:“你跟弟妹不是已经同房过了吗?难道你有那方面的障碍,她会不知道?” 这我也无法细说,就解释:“我这隐疾是在跟青青同房后不久所致,而我和她第一次同房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之后我们就再没做过这种事情了!” 表哥不由惊讶:“你真是好定力,放着这么漂亮的对象却仍然能够坐怀不乱!” 我苦笑一声,道:“我倒是想乱,可也要有这个能力。” 表哥也不禁发出一声惨笑,表示可以理解,同病相怜啊!看来要抓紧去找医生诊治了,否则一辈子的幸福都给耽误了。 第二天一早,阿光又打了电话过来,邀请我们去他那里玩。 我本来想要推辞,他却表示已经乘车往这里赶来。 果然我们刚在巷子口的小摊上用好早饭,他就从一辆白色的旧长安面包车内探出头来,对我们道:“上车!” 表哥就对我道:“早去早回,记住千万别沾不应该沾的东西!” 我就带着青青上车,阿光却继续邀请表嫂一起去,却被她拒绝了。 他只好作罢,对司机道:“回我的住处去,算是为袁大夫和弟妹指路,下次你们有时间就可以过来找我!” 面包车载着我们径直往北驶去,很快就来到了西安市西北郊外,这里的旧房子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正在拆迁,取而代之的是正在建造的高楼大厦。 面包车在一座破旧的小院前停下,阿光开门下车,表示到了。 我和青青跟着下车,就看到他取出钥匙,打开门锁,引我们进入了院子内。 院子里还有一棵老白毛杨树,但现在树叶已经发黄,开始飘落,院子里堆积了许多建筑用具和从旧房上拆下来的门窗枥条。 “这房子是我租的,很快就要拆迁了,我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哪里有房子需要拆迁,我就去那里租房,然后带着工人包活,也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跟着我居无定所的漂泊。” 他请我们进入了堂屋,里面的家具都很老旧,他从一方五斗橱内取出一瓶陈年西凤酒道:“小华,我们多年未见,你今天领着弟妹上门做客,我应该表示一下,请你们喝酒,也算为你们接风洗尘!” 青青忙道:“我不能喝白酒的!接风洗尘就算了吧!” 我忙也表示:“盘姑娘旧病未愈,不能饮酒,多谢你的好意,不如你领着我们去你的工地上看看吧!” 阿光有些遗憾,但同意了我的请求。 他领着我们出了院子,就朝附近一片旧房子走去,看到很多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正在拆房,这些工人将从旧房上拆下的还能用的建材堆放在一边,将没用的垃圾清理走。 “这片房都是我包的,这些工人也都是咱们河南来的!” 正介绍间,一群工人就朝我望来,还停下了手里的活,阿光便呵斥道:“你们继续干活啊!” 为首一个工人走了过来,向我询问道:“你不就是在火车上的那个医生吗?” 我仍记不起这群工人,阿光粗鲁的道:“你们看错人了吧,他是我的同乡!你们继续干活,别偷懒!” 离开了工地,我们来到一座泾水集贸市场,这里充斥着鱼腥气和腐臭味,但人头攒动,我不清楚他为何要带我们来这里? 在市场入口,阿光停了下来,我看到一个穿着黑皮袄,戴着瓜皮小帽的老者正在为人看相算卦,还打着“赛半仙”的旗子。 “这是人称赛半仙的老胡,算卦很灵的!”阿光在这人面前蹲下,道:“胡半仙,我昨天和朋友一起去大雁塔内游玩,遇到了一个老道士,我请他给我算上一卦,他却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我想请你为我解一下!” 这位“赛半仙”不就是我在从武汉返回洛阳的火车遇到的那个“狗油胡”吗? “胡半仙”就向阿光询问:“那个老道士对你说什么了?你给我重复一遍!” 阿光自然记不得老道士的话,就对我道:“大学生,你把老道士说的话向胡半仙学一遍!” “胡半仙”看到我后,脸色就一变,我却面不改色的道:“胡半仙,你老来这里发财了?” 对方脸色铁青,道:“你们俩不也是来这里逃命了?” 青青立刻纠正道:“别胡说,我们是来这里进修的!你在这里骗人,就不怕被城管抓起来?” 阿光向我疑问:“怎么,你们还认识?” “一面之缘而已。”我坦言。 对方表示:“我在这里摆摊算卦,又没有非要人来算,这种事情就是你相信我,我才为你算,你不相信我,我就算抢着为你算,也没用!” 我就把沉溟道长对阿光的卦象对胡半仙重复了一遍,不过我对他的解卦不感兴趣,虽然我知道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把我和青青的来历看的一清二楚。 “胡半仙”摇头晃脑,忽又打开扇子,做了个数钱的动作,阿光忙奉上了两张红票,虔诚的询问:“大仙,卦象如何,我怎么才能发财?” 对方道:“你要想发财,就不能只干拆迁,还要干建造,拆迁挣的都是辛苦钱和小钱,盖高楼大厦挣的才是大钱。” “可是大仙我不懂盖楼啊?”阿光疑问 胡半仙道:“医院院长就懂得看病吗?” 我立刻回答:“当然了,不然怎么做院长!” 对方瞪了我一眼,表示:“迂腐,行政和业务是两码事,难道皇帝非得动领兵打仗才能做吗?你只需要把活包下来,然后自己转包出去,坐收差价即可,如果你非要自己盖楼,那就请工程师和设计师啊,何必要亲自动手呢?” 青青表示同意,阿光也听到津津有味。 第二百四十三章 淘古玩 这世界有时候真小,我们总是能在异乡遇到朋友。 阿光接我们去了他的住处和工地,还带着我们去见了一位“胡半仙”,没想到这个胡半仙就是我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狗油胡”。 我不想听他胡扯,就示意阿光尽快离开。 对方就道:“这位小哥是不相信老朽说的话了?虽然你我只是第二次见面,但我却知道你现在最需要什么?” 我便反问:“那你说我现在最需要什么?” 对方嘴里蹦出了俩字:“异能!” 我全身颤抖了一下,对方再次说中了,我现在最缺的就是异能,没有了珍珠戒指,我便失去了自我治愈的能力,我脖子上的琥珀和海螺壳只能帮我抵御外邪入侵,却无法抵挡外敌袭击。 “你所的很对,那依你之见,我应该怎么办呢?”我开始服软。 对方再次做了捻钞的动作,我有些犹豫,阿光忙替我送上两张红票。 胡半仙道:“这座古城已经有三千年历史,埋入地下的宝贝不计其数,流落市井的亦多入牛毛,你可以去古玩店转转,或者去地摊上淘淘,你不是最擅长从地摊上淘宝贝吗?” 他的话虽然很对,也很真,可听起来很逆耳,或许这就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吧! 临走时,他又送我一句:“你脖子上挂的都是宝啊!” 阿光就带着我们去古玩市场淘宝,但我对古董古玩一窍不通,如果不是我囊中羞涩,只怕要被人骗的内裤都保不住。 无论是开店的,还是摆摊的,见到我和阿光就如同见到了冤大头,而见到了青青就变成了色狼,不断使出各种手段引诱,有的还当着我的面红果果的教唆青青给我分手。 在这家芳雅轩,阿光对着柜台内肥头大耳的秃顶男就是一巴掌,然后拉着我和青青便抢出了店铺,一路狂奔。 我登时疑惑不解,阿光带着我们钻入了一辆白色面包车内,就吩咐司机开车。 “你为何要打那个老板啊?” 阿光没好气的道:“大学生,你的耐性也真好,正可谓是忍者神龟,只不过你再这样下去,就成绿毛龟了!他那样挑逗你女朋友,你就不生气?” 我顺口道:“我相信青青,我和青青的关系不是他能够挑拨开的!” 面包车绕着古玩市场转了一个圈,又回来了,阿光领着我们下车,这次不进店铺了,在地摊上淘。 我感觉有人在偷偷看我,就从地摊上捡起一枚铜镜,从里面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在后面偷偷看我,应该就是都雪清。 难道她还要对我纠缠不休吗? 阿光看中了一块铜八卦,我则看中了这块铜镜,青青相中了一枚铜戒指。 摊主是位裹着羊皮大衣的乡下汉子,脸晒的黝黑,布满皱纹,头顶白羊肚手巾,用陕北口音道:“便宜卖了,要买赶快啊!” 青青就询问这枚铜戒指多少钱? 摊主立刻道:“美女好眼力,这枚戒指内不仅有铜,还加入了黄金,你掂掂是不是有点重?” 青青应了,对方继续道:“美女你戴着这枚戒指结婚一定羡煞旁人!” 阿光忍不住道:“呸,你看有谁戴着铜戒指结婚的?买不起金戒指就别买戒指,你这些都是破铜烂铁铸造的,再放几年连收废铁的都不要,还说里面有黄金?只怕连黄铜的分量也不足!” 这位摊主被阿光挤兑的满面通红,想要接话,却没机会。 阿光拉着我就要走,摊主却拦住他道:“你别走,你们这些河南人不是欺负我们乡下人吗?” “我们河南人怎么就欺负你乡下人了?你如果觉得我们只看不买,就说明你的价钱太贵,如果我们买你又不卖,那说明你店大欺客!” 对方结结巴巴道:“谁说我不卖了,谁说我店大欺客,你们买我就卖,我价格绝对公道!” “一百块钱三样,一口价,不废话,卖不卖?”阿光质问。 摊主犹豫了,但阿光紧追不舍,他只好咬牙道:“一百就一百,拿去!” 一百块就买了三样铜制品,如果是伪造的,我们就吃亏了。 阿光把铜八卦那在手里仔细摩挲,我拿着镜子不断往后照去,看到都雪清仍在偷偷盯着我,以至于青青都有些疑惑,当即扭头望去,又对我道:“你是不是认得那个女子?” 我忙摇头道:“不认识啊,可能她认错人了!” 阿光带着我们迅速离开古玩市场,青青就向他询问:“光哥,你买这三样东西是不是铜的啊?” 他回答:“当然是铜的,如果单纯是铜的,也就值一百块,可还有做工在这摆着呢?我把这块铜八卦拿回家,挂在客厅正当间,避凶趋吉,算是镇宅之宝了,小华你把铜镜带上,没有镜子时就当镜子使,弟妹如果你不喜欢铜戒指,就给我好了,我在往里面加点金,冒充金戒指去骗小姑娘!” 青青忙道:“我很喜欢这枚戒指,不管它是铜的还是金的,当然如果是纯金的更好!” 我们在古玩市场转了一下午,然后就向阿光告辞,青青招来一辆出租车,我们返回土车巷,都雪清没有继续追来。 用过晚饭后,表哥用摩托车送我回医院。 新寿平见了我还有些欣慰,就询问:“和你女朋友约会去了?一定是干柴烈火,情意绵绵吧?” 我忙道:“都老夫老妻了,哪有这么多激情!” 去卫生间洗浴过后,我就躺在床上翻看这部《神农本草经》,里面除了插画栩栩如生外,所有的文字都是甲骨文,我根本看不懂,只能看图猜意。 不过这些甲骨文看的我头晕眼花,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蝌蚪在游荡,我看到一位护士朝我这间宿舍走来。 难道我闭上眼睛不仅能看到鬼,还有透视功能? 睁开眼睛,我听到了敲门声,就起身开门,果然一位护士站在我门口,她身材窈窕,跟都雪清一般个头,看她的双眼,正是都雪清。 “你找我何事?”我开门见山的询问。 对方道:“你真的不肯帮我吗?” 我表示:“真的不能帮你,我把连成军带到这里,万一他遇到什么不测,警方就会追究我的责任!” “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都雪清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张冰雪聪慧的双眼和冰雪晶莹的脸,当然还有冰肌玉骨的手。 我忍不住和她握了手,但也是处于礼貌,我请她到宿舍一坐。 她坐在椅子上,道:“这里曾经是我的宿舍,我现在就在这家医院上班,跟你算同事!” “是吗,你在哪科上班啊?”我询问‘ “化验科,常规检验,如果你知道了我的故事,就知道我的苦衷!” 我躺在床上,就道:“你说吧,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就帮你!” 第二百四十四章 护士逼迫 女人的优势就是本身,而男人的优势也是本身。 我不想参与都雪清跟连成军之间的恩怨,不过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就不要想置身事外。 没想到都雪清还是陆军医院的护士,怪不得上次医院的保安都没抓到她。 她将身体正对着我而坐,用撒娇的语气道:“袁大夫,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要让你把连成军带回这里吗?” 我闭上眼睛,躺在床上,随口回应道:“不想,这是你们俩之间的恩怨,我不想掺合,以免惹祸上身!” “可是你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难道还想置身事外吗?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就感觉一双冰凉光滑的手抓住了我的手,用力将我从床上拽起。 睁开眼睛,眼前是都雪清,她略施了淡妆,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哀伤。 “袁大夫,你有好朋友吗?你有爱人吗?”她向我质问。 我点头应了,对方就继续道:“当你最好的朋友被别人残忍的伤害,走投无路以至于自寻死路,而那个凶手却逍遥法外,难道你就不想为自己的朋友报仇吗?” 看来这里面的事情已经很清晰,连成军致使这个叫薇薇的女孩怀孕,却又抛弃了她,薇薇不得不自寻短见。 我就表示:“你一定见过现在的连成军,他未必就是你说的逍遥法外,我相信他现在比死都痛苦!” 都雪清义愤填膺的道:“那他为何不去死呢?” 我回答:“我想他不去死是因为不敢面对薇薇,他白天不敢抬头见人,晚上不敢闭眼入睡,只能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可我不甘心,一个人做了错事,却只知道逃避,我必须要惩罚他,袁大夫你真的不肯帮我吗?” 我点头道:“你还是收手吧!” 都雪清愤怒的道:“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让我收手?我最好的朋友薇薇现在还死不瞑目,我现在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薇薇惨死的景象,每天梦里,薇薇都会向我哭诉她的凄惨。” 我感觉都雪清的双眼有些哀怨,她美丽的瞳孔正在急速旋转,我似乎非常疲倦。 “不好!这是催眠!”我忽然明白,就立刻挣脱她的手,一咬舌尖,从脖子下取出了琥珀放在嘴里,登时感觉清醒了一些。 对方也有些疑惑,就质问道:“你把什么东西放嘴里了?难道你就这么不讲卫生吗?” 我吐出了嘴里的琥珀道:“这是琥珀,可以镇静安神的,你的催眠对我无效,你还是赶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她露出了沮丧的表情,但很快又抬起了头,起身走到门口,我以为她准备放弃离开时,她却将门后的链子挂在门框上。 这门暗锁还带了一道安全链,不过我从一直不知道它的用途,也从未用过。 都雪清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我疑惑不解的质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来到床前,反问道:“袁大夫,你真的不肯帮我?” 我点头道:“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对方却解开了护士服的扣子,露出了白色的棉衬衣和裤子,在椅子上坐下,对我道:“我为何如此执着?一是为了朋友,二是为了自己,你能体会到我的苦衷吗?我一闭上眼睛。见到的都是薇薇在我身前痛哭流涕,我怎么安心入睡?” 我便反问:“可你就算杀了连成军你的朋友也不能复活,你还是找位高人替薇薇超度一下吧?” “超度?”都雪清冷笑了一声:“真不敢相信这样的话能从袁大夫你的嘴里说出,既然你这块琥珀有镇静安神的功效,那能不能借给我用几天?” 我将琥珀从绳子上解下,递给了她。 都雪清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红色的细线,将琥珀牢牢系住,然后也悬挂在脖子下,对我露出了感激的微笑。 不过这笑容却有些诡异,不好,她又在对我催眠。 我忙去夺回琥珀,她却解开了领口,道:“你来拿啊?” 琥珀就在她白色的文胸内,我登时红了脸,都雪清得意的在我耳边吹气,表示:“我还从未见过像你这么单纯和蠢笨的家伙,我的痛苦只有让你亲身感受,你才会明白!” 就在我双眼迷离时,我迅速扯开了她的衣领,一头栽倒她身上,张嘴衔住出了琥珀,迅速吸入嘴里。 都雪清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迅速拉住了衣领,用力给了我一耳光。 这一下,我彻底清醒了。 嘴里的琥珀也吐了出来,都雪清取出一张纸巾。仔细的擦拭了上面的口水,放在胸前,扣好了扣子,穿上护士服就要离去。 我躺在床上,刚刚的动作还令我面红耳赤,就取出了铜镜察看,果然里面的我面目扭曲。 这铜镜自然跟水银镜子无法比,只能照出我大概的模样。 都雪清看到了我手里的铜镜,忽然又停了下来,再次脱下了制服,我忙询问:“你怎么又开始脱衣服了,赶快穿好衣服离开吧!不然让别人看到了,就解释不清楚了?” “你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都雪清开始解衬衣的扣子。 我立刻辩驳道:“你快住手,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你这样做没用的!” 不过她已经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枚,露出了白色的文胸,而琥珀就在里面。 她将我按在床上,然后就朝我隐私的部位望去,质疑道:“难道你有功能障碍?” 我从铜镜内看到我扭曲的脸,但此刻我的脸必定异常难看。 “没用的男人!”这是对方给我的评价! 她愤愤的系好扣子,一把从我手里夺过铜镜,又骂上一句:“懦夫!”就穿好护士服转身离去。 我愣在了床上,一脸屈辱和无奈。 一转眼,我就失去了琥珀跟铜镜,现在只剩爷爷送我的海螺壳,就拿起放在眼前,里面的小人仍在睡觉,我有点想家了。 不知不觉中我悄然入睡,梦到了一具女吊死鬼,正是薇薇,她不断向我哭诉她的悲惨遭遇,我一边安慰她,一边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她站了起来,抹掉脸上的血迹,道:“要是所有男人都跟你一样,女人就不会受伤害了!” 我苦笑了一声,道:“如果世上所有男人都跟我一样,那人类就要灭绝了。” 从梦里醒来后,天已经亮了,我看了手表6点半,忙起床拿着洗漱用品去隔壁太平间,新寿平看到了我,就道:“袁大夫,你的病不能再拖延了,得赶快治,我认识一个老军医,有时间我带你去见见他!” 我就反问:“我什么病啊?我正常的很,根本没有病,我自己就是医生,还用去见医生吗?” 新寿平一本正经的道:“别逞强了,你的事情我最清楚不过了,让你表哥也一起来检查一下!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反手出击 当自己的把柄被对方抓住时,想要反击,只有抓住对方的把柄来相抗。 我和表哥的密谈被新寿平偷听,他掌握了我们兄弟俩的把柄后就有些洋洋自得,但也劝我早些治疗,我出于自尊,不以为然。 这个吊死鬼生前的闺蜜都雪清是活人,而且就在陆军医院工作,她对我威逼不成,就开始利诱,当然她不是用金钱,而是身体。 俗话说小鬼难缠,我发现女人比小鬼更难缠,尤其是工于心计的美女。 都雪清总喜欢在子夜时分来找我,就连我将门上锁,加上链子都不管用,她都有办法弄开,后来我干脆向新寿平借了一根木桩,把房门从里面堵死。 我还特意让新寿平从门外用力推门,测试一下安全程度,就连从部队上退役的新寿平都无法弄开房门后,我这才放下了心,终于能睡一个安稳觉。 当我睡的迷迷糊糊时,就感觉有根鹅毛从我脸上拂过,痒痒的。 而在梦里,我梦到自己跟青青一起骑着白雪策马奔腾在长江边,青青的英姿飒爽和巾帼不让须眉令我折服。她的长发飘在我的脸颊上痒痒的,很舒服。 不过我却打了个喷嚏,一下子从美梦中惊醒。 因为没有开灯,我就看到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我忙闭上眼睛,可以确定房间内没有什么鬼魂,就睁开眼睛,打开床头的电灯开关。 经过短暂的适应后,我看到床边坐着的正是身着护士服的都雪清,就抱怨道:“大姐,你上夜班吗?不用睡觉!” 对方冷冷的回答:“你说对了,我就是上夜班,你的法子挺多啊!可惜对我都不管用!” 我忙朝房门望去,只见新寿平借我的木桩还抵在门后,完好无损,就质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如果你不肯帮我,那我就一直来找你,本姑娘也不怕别人知道,至于你,我也不在乎,据我所知你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很漂亮也很有才能!” 我当即道:“既然你自己送上门,那就别怪我辣手摧花了,反正你深夜在我房间里,这事让别人知道,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着我就开始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假装要对她非礼。 这丫头居然面不改色,眼神中露出一丝讥讽。 我彻底被她激怒了,索性连秋裤也脱了,只留一条内裤,这条内裤还是在武汉时郑秀敏给我买的。 “你再不走,我可就要继续脱了啊!”我向她发出了最后通牒。 对方仍没有离开的意思,也视若无睹,我有些沮丧。 都雪清看到我的表情,就道:“你不是要非礼本姑娘吗?来啊,继续脱啊,让我看看你倒底是不是男人?” 不得不承认,我现在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但也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否则我可就丢人丢大了,以后不要想在这座医院抬起头来。 对方却开始解制服的衣扣,露出了白色的衣裤,再然后是衬衣的扣子,我忙逃避她的目光和身体。 “你果然有隐疾,就跟新寿平一样!”都雪清开始扣衣服扣子。 我听后登时如同被电击中一般,“新寿平也是阳痿,怪不得他一直没有结婚!” 都雪清系好衣服扣子,坐端正后,对我道:“帮我把连成军带到这里,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那你到底想要对那个连成军怎么样?如果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帮你的!”我也迅速穿好衣裤。 对方道:“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如果你怕惹祸上身,可以离开,新寿平也会为你作证!” 我已经隐隐猜测到都雪清是怎么进来的? 这房间内一定还有暗门或者通道,而新寿平很可能就是跟这个都雪清一伙的,说不定他此刻正在暗中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为了验证这个推测,我要使出非常手段。 我以方便为借口,准备离开房间。 都雪清直接道:“先憋住,你究竟答不答应,给我个准话!” 我就询问:“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就把你是萎哥的事情告诉我的同事,她可是出了名的大嘴巴!”都雪清要挟我。 我犹豫了,就开始下床穿鞋,都雪清立刻质问道:“你穿鞋做什么,不给本姑娘准话,你不要想离开这个房间!” 穿好鞋后,我立刻将她从椅子上揪了起来,就往床上按去。 如果她大声呼救,我也不怕,但如果她还有同伙在暗中监视,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不过这个手段有些冒险,万一把医院的保安招来,我就麻烦了,但我会坚称是她先勾引我的。 我扯开了她的衬衣扣子,露出了白色的抹胸,就要继续侵犯她的身体时,她却露出了冷笑的表情,也不反抗,嘴里讥讽道:“你一个萎哥还能对我怎样?” 是啊,我没有那种功能,她自然不怕我。 不过我还有能力,就是狠狠给了她一耳光,算是她揭我伤疤,要挟我的代价! 都雪清显然没有意料到我居然会动手打她,这一巴掌把她打懵了,紧跟着就是一声惨叫和铺天盖地的哀嚎。 但是她的同伙依然没有出现,我忍不住继续动手,但不敢再用力了,只是象征性的揪住她的头发,往她脸上掌掴,残忍程度我自己都看不下去,可她的同伙依然没有出现。 “难道她真的是独自前来的,难道她就不怕我的反击?” 我看到她的鼻子和嘴角都流出血迹来,便停了手,她坐了起来,拂掉嘴角的血迹,愤愤的道:“袁大夫,你给我记着,你今天打我的,我必定会加倍还给你!” 都雪清愤怒的抓起了椅子上的护士服,一把扯掉歪斜的护士帽,来到门后,一脚踹开了木桩,拉开房门,转身进入了太平间。 我忙跟了进去,就看到新寿平惊讶的表情,然后伸臂将我拦住,质问道:“袁大夫,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呢?” “你看到她进我房间的?你亲眼看到她是被我打成这样的?”我反问他。 新寿平立刻吱吱唔唔起来,狡辩道:“可她是从你房间里出来的,除了你还会有谁?难道她自己把自己打伤的?” 卫生间内传来了哗哗的水声,片刻后,当我感觉冻的瑟瑟发抖,再也坚持不住时,都雪清从卫生间内走出,不过已经整理好了装束,脸上的血迹已经擦掉,只是脸颊上的掌痕非常明显,她就从护士服口袋里取出了粉扑开始对着镜子补妆。 她离开时,对我露出了一丝杀机。 我就新寿平询问:“如果她要告我,不知道我会被判多少年?” 新寿平就表示:“看来你病的真不轻,得赶快找大夫医治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孤注一掷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够用法律来解决的,除了律例,还有俗例。 我虽然狠下心来暴打了都雪清一顿,却仍未能引出她的同伙,不过她也没有报警,却令我处于提心吊胆之中。 好在我在无意中得知新寿平也有隐疾,就想要验证一下。 在午饭前,我特意到医院药房购买了一些淫羊藿和巴戟天放入杯子内泡茶,然后滤去药渣,使其看起来如同凉茶一般。 新寿平照例来叫我一起去餐厅用饭,我们要了两碗肉丁莜面,找了空位坐下用餐,然后请他“喝茶”。 他看着我杯子里的“凉茶”就询问:“你杯子里这是什么茶?” 我随口道:“普通的苦丁茶啊,可以败火降火的!”说着就先喝了一口。 他有些疑惑,但还是喝了一口,当即表示:“这不是苦丁茶,应该是什么药吧?” 我坦言道:“不错,我还加入了一些清肝利胆的药材,夏天虽然过去了,但天气还是有些热,降降体内火气,总归是好的!” 装在福光杯内的近500ml药就被我们俩分别饮下。 吃完饭,回到宿舍,我感觉自己脸上有些发烧,但应该充血的地方却仍毫无反应,再看新寿平,他跟我一样,也是躺在床上休息。我就可以确定他也是一名“萎哥”。 傍晚下班后,我到医院门口的药店内红着脸买了一盒“杰士邦”返回宿舍,当着新寿平的面丢在桌子上,他好奇的拿起一看,当即脸色就变了,一脸坏笑的向我质问:“袁大夫,你还用这玩意啊?你女朋友晚上要来?” 我表示:“这是我在路边拣的,不过我是不会用的,要不送给你吧?” 他忙也摆手拒绝,我们一起去餐厅用过晚饭后,他开始接班,我就在宿舍内往家里打电话。 母亲接了电话,得知是我,忙低声道:“你在那边怎么样?” 我表示一切都很好很正常,家里情况怎么样? 母亲回答说便衣同志还在蹲点,让我先不要急着回来,家里一切安好,不用挂念。 挂了电话后,我便用木桩顶死了房门,然后躺在床上给表哥去了电话,表哥就在电话里埋怨我下班后怎么不回来住,照这样下去,青青会有意见的。我敷衍了他几句。 七点半时,我开始读书做笔记,一直到十点整,拿着洗漱用品去隔壁洗脸刷牙洗脚,准备入睡。 新寿平在值班室的桌子前核查存放尸体记录。 我开始怀疑太平间内是不是有暗道可以通往我的房间?或者说他能够在太平间内看到我宿舍内的情况? 不过太平间内的布局很复杂,没有熟悉的人指引,根本找不到头绪。 十点半回宿舍睡觉,不知道今夜女护士还会不会来? 子夜过后,我被手机上订的闹钟铃声惊醒,取出一看,已经一点了,看来她不会来了,我就继续入睡。 到凌晨五点时,我再次被手机铃声惊醒,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一个女子低沉凄惨的声音:“我死的好惨好冤枉!” 我回应道:“又是这句,你们女鬼能不能换换台词?你死的好惨好冤枉可以去向鬼差申诉啊!” 挂断了电话,我将手机关机,准备继续入睡。 但房门被敲响,我没好气的询问何人?新寿平回答是他,他遇到鬼了,让我赶快起来。 虽然我非常不情愿,但还是起床穿衣开门,向他质问:“你不是退伍军人吗,怎么还会相信鬼呢?” “袁大夫,我真的遇到鬼了,就在太平间的解剖室内!” 我表示:“那你找我也没用啊!你让它走!” 新寿平一脸无奈的道:“可它说要找你,因为进不了你的房门,只好托我给你传话,你赶快过去看看吧!” 我就跟着他来到太平间,进入解剖室内,解剖台上躺着一白衣女子,白衣白裤黑色高跟鞋。 新寿平见我进来,就道:“你看,就是她!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白衣女子从解剖台上坐起,撩开长发,露出了都雪清的面孔。 我没好气的在椅子上落座,对她道:“大姐,你不是可以无视我的防御,就能直接进入我的房间吗?为何要让我来这里见你?” 解剖室比太平间暖和一些,但仍有些冷。 都雪清道:“袁大夫,你是我遇到的男人中最特别的一个,不仅仅是你对美色无动于衷,还有你的聪慧和正气,你不肯帮我也很正常,我已经决定了!” 我忙追问:“你决定什么了?” “我决定独自去找连成军报仇,我要使他痛不欲生的死去,如果我不幸跟着他一起身亡,还要麻烦你跟新寿平一起帮我的尸体清洗干净后送到火葬场焚化,骨灰就撒在莲花湖内!” 我犹豫了,对方却道:“新寿平已经答应了,你只用帮着搬运一下我的尸体!” “你还怎么年轻,又有这么好的工作,为何要自寻短见呢?” 我开始劝她,希望她能够放弃复仇。 都雪清从解剖床上走下,伸手就朝我脸上触来,我忙往后退缩,她有些颤抖的朝太平间走去。 新寿平并没有拦她,放她离开。 我上前对新寿平质问道:“你们俩一定是一伙的,难道你们俩非得要拉上我垫背吗?” 新寿平在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浓茶,道:“袁大夫,你不明白,连成军绝对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这么颓废,还有都雪清不希望他自杀,如果我们逼他急了,他就会吞金而亡,在他的嘴里镶着一枚塑料义齿,里面藏着剧毒的氰化钾!” 我就追问:“你说清楚,都雪清一心想要为她的朋友报仇,却为何不希望连成军死亡呢?” 新寿平缓缓的道:“祈薇薇被连成军欺骗了感情和身体,当她发现自己怀孕后,有些不知所措,而罪魁祸首连成军更是惊慌失措,干脆消失不见,都雪清执意要薇薇去把孩子做掉,却遭到拒绝。” 当祈薇薇找不到连成军后,彻底死心,再想做掉孩子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走投无路之下就来到连成军的宿舍也就是我现在住的房间内上吊身亡。 警方认为是祈薇薇自杀,而校方则开除了两人的学籍,将此事草草了结。 连成军为了逃避责任,还曾经躲入大慈恩寺内做了几年和尚,知道自己随时都会遇到危险,便以氰化钾包裹在塑料内,制造成假牙,准备随时咬破自尽。 “都雪清更希望连成军能够惨死,这样也算是为好朋友报了仇!”新寿平解释:“雪清有些偏执!” 我就询问他:“你跟都雪清是从什么时候认识的?以往闹鬼的事情是不是你们俩合伙搞出来的?” 他不慌不忙的回答:“我从部队上一退役,就来这里,不过当时我上的是白天班,一次值夜班时,无意发现了太平间内的秘密,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外邪侵袭 好奇是生物的天性,但这也会给自己带来灾难。 新寿平原本从部队退役后,被分配在陆军医院太平间上班,虽然工种不好,但属于正式工,有者大号的前途,可惜再一次值夜班时,偶然发现了隔壁宿舍的实习生居然把女朋友带来过夜。 这对于大学生很正常,不过新寿平出于好奇,就在门外偷听,而且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上了瘾,利用自己在太平间上班的优势,暗中凿通太平间内卫生间和宿舍的隔墙,甚至利用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偷偷溜入宿舍内,只为偷窥青年男女的幽会。 但一次偷窥中,他被这对青年男女吓成了“萎哥”。 我想要询问他当时的详细情况,新寿平一看腕上手表,表示:“我该下班了,这事你知道就可以了,千万别外传,否则对谁都不好!” “可以理解,既然我们同病相怜,那就互相保守秘密!”我也许下承诺。 新寿平淡淡的道:“如果有机会,我们还是再找这方面的专家诊治一下,或许还有救呢!” 我附和道:“你说的没错,我们都还年轻,你对这里的医生比较熟悉,有时间帮我们联系一下!” 在太平军上班的工作人员陆续到来,我返回宿舍,整理一下被褥,就拿着饭卡和餐具准备去餐厅用饭。 新寿平洗漱罢也跟我一起去餐厅用饭,我们在餐厅内看到了独自用饭的都雪清,我就在她对面坐下。 都雪清用厌恶的眼神盯着我,我刚想要开口打招呼,新寿平就打好饭匆忙赶来,示意我另找地方用饭。 我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他来到人多的桌子旁用饭,就听邻桌的人低声道:“就她那个神经质,也只能骗骗新来的。” 这人说的显然是都雪清,我就循声望去,看到是脑神经科的护士小岳跟小苗,她们俩见到了我,就低声到:“袁大夫,你还不知道吧?你刚刚跟她坐对面的是一个精神病。” 新寿平假装没听见,我表示有些好奇。 小岳生着一张薄嘴唇,平常最喜欢聊八卦。 她一边吃着豆腐脑一边对我道:“你刚来没多久,对医院的人还不是太熟悉,不过我好心提醒你,千万不要贪图她的美色而误入深潭。” 我向她疑问:“你指的是谁啊?” “还能有谁?”小苗用汤匙指了独自吃饭的都雪清,低声介绍:“她在化验室上夜班,喜欢一个人自言自语,还鬼鬼祟祟的往太平间往返,就连她们主任都怀疑她有精神疾病,希望她能来我们科作个检测,却被她一口拒绝。” 小岳补充:“她在大学毕业那年,她的闺蜜因为被人搞大了肚子而上吊自杀,就是你现在住的那间宿舍!” 我听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正中俩护士的下怀。 小岳就询问:“袁大夫,你住在那里没有遇到什么恐怖的事情吧?” 我表示:“没有啊,我在那里住的很好很正常!” 小苗就向我建议:“袁大夫,你最好还是换地方住吧!否则对你不利。” 我谢过了她们,用过早饭后,就一起去病房上班。 今天又新收了一位脑神经重度衰弱的病人,带我的卫老师领着我查房,向我表示:“现在的年轻人压力太大,学生的压力也大,还这么年轻,就患上了神经衰弱!”他指了2905病房床上的一位病人。 这位病人戴着氧气罩,静静的躺在床上,双眼紧闭。 我就感觉这个病人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再去看她的身份卡,得知她名字叫韩乐,很快她的父母就闻讯赶来,配合医生的查房。 这对中年夫妇见到了我,惊讶道:“袁大夫,你也在这里上班?” 我点头应了,就向这对夫妇望来,忽然记起这就是我在火车上遇到的那对夫妇,他们的女儿还从想要杀我的那个凶手手里夺走了紫水晶。 女孩的母亲就向我疑问:“袁大夫,你怎么会在这座医院呢?” 她丈夫表示:“袁大夫是医生,自然在医院里上班,你女朋友呢?跟你一起来这里了吗?” 我应了,卫老师见我和病人家属认识,就介绍:“病人患的是重度的脑神经衰弱,经常出现幻听和幻觉,跟生活学习压力过大有直接关系,病人的脑组织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损害,必须要抓紧治疗。” “卫老师,那要如何为病人医治呢?” 卫老师浓眉大眼,额头很宽,说话声音中气十足,介绍道:“对于脑神经衰弱病人的治疗,中医效果比较好,中医认为脑心相通,如果脑供血不足,就要提高心功能,增强心脏供血能力。” 我们检查过韩乐后,就继续去其他病房检查。 查过房后,卫老师在医嘱上加了一服安神补脑的药方,并且指出单纯用中成药效果并不好。 趁着空闲时,我就来到2905病房,韩乐的父母见我到来,忙去拿出苹果招待我,我婉言谢绝了,疑问道:“你们不是早就来西安了吗?怎么今天才来这里求医啊?” 韩乐的母亲叹息了一声,暗自垂泪。 她父亲就道:“西安名医很多,我们原先找到是省人民医院脑科的专家,但在那里治疗了一段时间,乐乐的病情不轻反而加重,现在已经昏迷不醒,那位专家就开了转院手续,将我们介绍来陆军医院治疗。” 我也不由跟着叹息,韩乐的父亲继续对我道:“袁大夫,你是否还记得在火车上,我们家乐乐捡到了一串紫水晶,从那以后,她就变得神神叨叨,还经常自言自语,有时候甚至会对空气聊天。” “韩乐也自言自语,难道她跟都雪清一样,都遇到了鬼?”我在心里暗自诧异,然后就闭上眼睛,朝病房内查看。 不过病房内一切正常,没有什么鬼魂。也可能是白天,鬼魂都躲了起来,我决定夜里再来一探。睁开眼睛,我向韩乐的父母安慰了几句,就告辞离去。 回到医生办公室后,我向卫老师询问:“韩乐会不会是受到外邪入侵了?我在火车上见到她时,她还很正常。” 卫老师回答:“当人体虚弱时,就容易遭受外邪侵袭,现在对于这位病人的治疗,以静心安神为主,先提高病人心脏的的供血供氧能力。这种病的治疗不能急,要慢慢来的!” 我在脑神经科病房通常只上白天班,因为我初来乍到,还不能在夜间值班,不过我向卫老师申请上夜班,只是单纯的跟着学习一下。 卫老师同意了,就叮嘱:“不过你一定要听从其他老师的安排,明天早上还要继续跟着我上白天班!” 用过晚饭后,我拿上了挎包就来到病房,先向上夜班的游老师打了招呼。 夜班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负责病人突发状况的处理。我就去韩乐的病房跟他父母聊天,一直聊到了快十二点,她父母已经困的睁不开眼,我便告辞离开。 在病房门口,我闭上了眼睛,就看到韩乐的魂魄从体内飘出,往楼顶飘去,我忙跟着追了去。 第二百四十八章 同病相怜 脱离了实体后的魂魄,虽然会变得柔弱,但也轻盈。 我看到了韩乐的魂魄从体内飘出,往医院楼顶飘去,忙紧跟着追去,不过却追不上。当我气喘吁吁的追到了病房楼的楼顶,却发现通往天台的铁门加了一把大锁。 正在我束手无策时,这把铁锁自己脱开,吓了我一跳。 我悄悄打开铁门,朝天台上闭着眼睛望去,就看到两团魂魄正在翩翩起舞。 其中一个是身着白色儒服挥舞水袖的古装女子,另外一个就是身着蓝色天鹅绒运动服套装的韩乐。 夜风送来了丝竹的乐声,我听出了《清平乐》的曲调。我曾经跟着梅香寒大师学习过传统乐器的演奏,也知道这种古曲。 传统曲调演奏起来有些难度,如果是合奏,就需要演奏者之间的默契了。黄霏师姐对于古曲演奏不在行,但小师妹云寒烟却对古曲情有独钟,她也很有天分。 那是小师妹还只是一个上中学的小女孩,却已经在学习古筝跟琵琶的弹奏。 仔细看来,此刻的韩乐跟小师妹还有几分相似,而这位古装女子却如同黄霏跟盘青青的合体。 我听的如痴如醉,看的如傻似癫,也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和初衷。 夜空,一轮玉盘当空,将水银般的月光倾洒在这俩女子身上。 古装女子长发飘飘,柳眉杏目,高鼻朱唇,身材窈窕,身上的白色儒服长袖翩翩,她的舞姿轻盈熟练。 韩乐就显得有些笨拙,但仍很努力的跟着节拍起舞。 我看到她脖子前挂着一串紫水晶,这串水晶映着月光,发出了朦胧的光芒和清脆的声响。 这丝竹的声音貌似也是从这串紫水晶内发出的,那个从香港来的杀手对我说过紫水晶可以通灵,也就是能把鬼招来,可惜我现在没有了珍珠戒指,无法跟鬼魂争斗和交流。 她们俩一直跳了大半夜,我冻得瑟瑟发抖,仍在坚持观看。 当夜空上的这轮皎月西垂时,两人停止了起舞,这个古装女子用轻柔的声音对韩乐的魂魄道:“小师妹,今夜我们就练到这里吧,明天晚上我们再继续,我保证你能够在国庆节的演出上一鸣惊人!” 韩乐点头应了,向她挥别。 古装女子让她先转身离开,然后化作一道黑影迅速钻入韩乐脖子下的紫水晶内。 韩乐一无所知的继续朝铁门这里走来,我忙转身下楼,迅速返回了医生值班室内。 她的魂魄飘回了病房内,跟躯体融合。 游老师已经在值班室的床上睡着,值班的护士也趴在桌案上昏昏睡去。 我坐在办公桌前却丝毫睡不着,就从脖子下取出了海螺壳,向里面望去,寄居在里面的小人已经苏醒,正朝我看来。我就低声向他询问:“你好,怎么称呼啊?” 他用稚嫩的声音回答:“你叫我小罗就是了!” “小罗,你是否看到刚刚的那俩女子,就是在天台上起舞的那对女子!” 小罗点头道:“看到了,其中一个是北宋的女鬼,另外一个是现代的魂魄,她们都酷爱跳舞。” 我有些惊讶和惊喜,就继续询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如何让这位现代的女子苏醒过来恢复正常呢?” 小罗摇头表示:“我只不过是一个寄居在海螺壳内的小生灵而已,没有什么特异能力,你应该去找相关的医生或者高人求助!” 相关的医生不就是卫老师和游老师吗?他们就是这方面的专家。不过高人又是谁,在哪里呢? 白天时,韩乐偶尔会苏醒,但对自己魂魄出窍的事情一概不记得,她见到了我也有些惊喜,我试图索要她的这串紫水晶时,被她一口拒绝。 夜晚降临时,她又以灵魂出窍的方式前往天台跟古装女子练舞。 这样持续了一个星期,转眼又到了星期天,新寿平跟我一起转乘公交车去见我表哥。 表哥见到他有些不高兴。 新寿平就表示自己准备买一辆摩托车,希望表哥给他介绍一辆实用的。 表哥为他推荐了一辆新大洲豪爵125的摩托,为了试车,新寿平让我和表哥一起上车,他一加油门就呼啸而去,载着我们直奔莲湖公园,在栈道尽头停下,现在这里就我们三人。 新寿平下了车,向我示意:“袁大夫,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把我们的计划对你表哥说了吧?” 我点头应了,道:“表哥,你不用再对他耿耿于怀,因为我们仨都是同病相怜。” 表哥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向我质问:“你是说他也有这方面的隐疾?” “不错,而且比我们俩都长。” 表哥听后就哈哈大笑起来,但这笑声很快就变得苦涩起来。 新寿平道:“既然大家都是同病相怜,那我也不用再遮掩,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准备找这方面的专家诊治,你们俩正好一起,我们在治疗路上也不孤单!” 表哥便询问:“那你可有信得过的专家?” 治疗这种隐疾,保密第一,技术第二,不然就算对方把自己治好了,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曾经患过这种病,也是很一件丢人的事情。 新寿平道:“我已经向齐院长打听过了,他有一位战友在陕西医科大一附院,是这方面的权威和专家,如果你们愿意,我准备在下个星期天去找他诊治。” 表哥道:“那感情好,不过不知道这位专家的治疗费用会不会高的离谱,还有他能不能为咱们保密?” 新寿平表示:“齐院长介绍的,一定差不了,我们俩在这里都已经打工多年,一定不差钱!” 定下了诊治的事项后,大家都萌生了希望。 新寿平载着我们返回土车巷,办好了购车手续,青青看到后,就也向表哥购买了一辆跨梁摩托。 黄经理看到表哥一下子做成了两笔生意,当即大喜,中午请我们吃饭,下午准了表哥一响的假。 于是我们三男两女就骑着摩托车去未央区大学城游玩。 进入大学城内,我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这里的大学生一个个成双成对的,也有不少单身狗围着一个人正在询问自己的姻缘。 我也朝这群单身狗望去,露出了同情的眼神,曾经的我跟你们一样,不过我现在脱单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骗这些单身狗的钱,我忙循声望去,就看到在这群人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正是“狗油胡”胡半仙。 他见到了我也有些惊讶,我就朗声道:“胡半仙,你也给我算算姻缘,如果算错了,我就掀了你的摊!” 胡半仙看到了我还带着两对男女,就有些胆怯,忙道:“袁大夫,你就别拿老夫消遣了!如果你真的要算,我带你去见我师兄,他跟你还是故识。” 于是我耐着心等他骗过了这些单身狗,就让他在前带路,我们离开大学城,进入了附近一座城中村,在一座全真观内,我见到了沉溟道长。 第二百四十九章 解剖者 也许是名命中有缘,也许是使命所在,有些人总能跟自己不期而遇。 我们在大学城内撞见了“狗油胡”胡半仙,没想到他说的高人居然是沉溟道人,对方见了我,并没有惊讶,倒是我和青青有些疑惑。 狭小的道观里一下子涌入了这么多人,显得拥挤起来。 我就向表哥和新寿平介绍:“这位是武汉长春观内的沉溟道人,他道法高强,青青的性命就是得其所救!” 表嫂有些不解,我继续解释:“青青曾经突发脑病,成为了植物人,幸得沉溟道长搭救,才苏醒过来!” 新寿平和表哥就朝沉溟道人望来,露出了敬佩的表情。 沉溟道人在床上盘膝打坐,向我道:“看来袁大夫和盘姑娘现在都归于正常了,那贫道就能够放心离开!” 我忙询问:“道长,你这是要离开西安吗?” 对方点头应了,道:“不错,我已经将谭师兄仙逝的消息禀报给了掌教,就是有些担心你和盘姑娘,所以便留在了这里,今日看到你们都很正常,贫道也能够放心离开了!” 得知他要走,我就急了,忙对胡半仙道:“老胡,麻烦你领着我的朋友们瞻仰一下你这全真观,我要向道长请教一些问题!” 胡半仙明白了我的意思,就对新寿平和表哥道:“几位请随我来!”他领着表哥等人离开了房间。 我迅速关闭房门,对沉溟道人恳求道:“道长,我现在急需用珍珠戒指,你能不能将它借我用几天?” 这道人忙缩回了手,表示:“这怎么可以呢?药材仓库里面的药材越来越少了,难道就没有人为其补货吗?” 我回答:“这我就不清楚了,道长,实不相瞒,我是有事要相求与你,我遇到鬼了!” 对方有些不信,我便解下脖子上的海螺壳递给他,道:“这海螺壳是我爷爷送我的,里面寄居了一个一寸小人,他可以为我作证!” 沉溟道人露出了好奇的眼神,接过海螺壳,就朝里面望去。 我就开始打量这座全真观,道观很小,也就六十多平,正堂供着重阳真人的塑像,一尊拳头大的香炉内插着一根线香,看来这里的香客也不多。 沉溟道人听了小罗的证明后,对海螺壳爱不释手,我就道:“道长,不如你帮我降服这个女鬼,救回韩乐姑娘的性命!” “可以是可以,不过听小罗所言,这个古装女鬼妖法不低,贫道对付它可能会消耗大量真元,如果你愿意将此物相赠,贫道就会竭力相助!” 这老道士真是财迷,见到我的好东西就想要据为私有。 我一咬牙道:“既然道长喜欢这枚海螺壳,我可以送给你,不过我遇到的女鬼不止一个,还有一个女吊死鬼,希望道长能一并帮我降服!” 对方捻着胡须,思考了片刻,道:“好,贫道答应,你所说的这俩女鬼都在何处呢?” “陆军医院,你到太平间隔壁的房间去找我,最好带个帮手!” 对方道:“不用,对付这俩女鬼,贫道一人即可!” 我就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去捉鬼,让胡半仙留下保护我!” 对方应了,就没再把海螺壳还我。 我打开了房门,就看到胡半仙和众人都站在门外,一脸疑惑的盯着我。 “看来你们都已经听到了我跟道长的谈话?” 新寿平忙狡辩:“没有了,你们说话声音那么小,我没听清楚!” 我表示:“道长和半仙就有劳你接送了!我们现在回去吃饭。” 离开城中村后,我们一起去附近一家小米粥铺用晚饭,普普通通的馍菜汤吃起来也很不错。 回到土车巷表哥的住处后,趁着表嫂和青青去卫生间,表哥就向我质问:“表弟,你真的遇到鬼了?” 我表示:“也可能是我看错了,不过表哥你不用为我担心,沉溟道长是我的朋友,请他帮我驱祛邪,没什么坏处!” 表嫂和青青从卫生间出来后,我就向她们道别。 青青有些依依不舍,我跟新寿平就下了楼,乘着摩托车返回医院太平间。 新寿平开始接班,我在宿舍休息了一会,就到隔壁替他的班。 “你以前也在太平间上过夜班,所以就不用我废话了,看好门,做好登记,有事就打我手机!”他亮出了一部旧直板手机,然后下楼。 这座医院太平间内的尸体不多,我没时间理会这些尸体,就去卫生间寻找新寿平凿出的暗孔。 果然在洗手台的镜子后面,我看到了一个小孔,借助这个小孔可以清晰的看到宿舍内的情况,看来我和都雪清的几次交手,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跟都雪清还是同伙,我请沉溟道长来收拾薇薇的魂魄,都雪清一定不会同意。 十一点半时,我正在值班室内阅读《高等脑神经解析》,这是卫老师借我阅读的书,解剖室内传来了水声。 我忙合上书本,警惕起来。 宿舍里有跟木桩,我迅速回去取了,握在手里,悄悄往解剖室靠近,然后隔着门缝向里面望去,就看到一具尸体趴在了水泥池子的沿上,似乎要爬出来。 这具尸体秃顶,脸部已经被福尔马林浸泡的肿胀,五官已经模糊。 我忙闭上眼睛,就看到一具女吊死鬼正在操控这具尸体往外爬。 睁开眼睛,我迅速闯入解剖室内,一棒就将这具尸体砸回池子内,然后闭上了眼睛,女吊死鬼发出了一声尖叫,就冲我扑来。 不过我脖子上悬挂的琥珀起了作用,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将其挡开。 “你还是赶快返回阴间,早日投胎做人吧?”我向其发出了劝告。 对方冷声道:“我死不瞑目,害死我的人还活着,我怎么能轻易离开呢?你不肯帮我就罢了,居然还阻挠我!” 我继续道:“你赶快离开吧,否则等沉溟道长一至,你就是想要离开也来不及了!” 这具吊死鬼裂开了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我感觉身后突然出现一人,紧跟着脖子上被针扎入,然后就两眼一黑,昏迷过去。 在昏迷中,如同做梦一般,看到自己的魂魄离开了身体。 身着护士服的都雪清将我放在了解剖台上,就开始解我的衣服,此刻她变得非常有耐心和力气,慢慢剥光了我的衣服,丢在地上。 看到她剥光了我的衣服,取出了手术刀,准备将我开膛破肚,我登时紧张起来,新寿平去接沉溟道长和胡半仙应该回来了啊!可如果新寿平和都雪清是一伙的,那我就彻底没救了。 这时,值班室的电话突然响起,都雪清吓了一跳,忙收回了柳叶刀,快步去接电话,模仿了新寿平的声音:“这里是太平间值班室,我这里一切正常,再见!” 她挂了电话,将太平间的大门顶死,然后返回解剖室,准备继续将我开膛破肚。 第二百五十章 切脉放血 这世上,有一种人杀人是不用受法律制裁的。 这就是处于发病期的精神病人,受害者只能自认倒霉。 都雪清被同事甚至领导都怀疑患有精神病,不过她本人极力否认。我的躯体此刻正躺在太平间内解剖室的手术台上,已经被她麻醉。 等待被人宰割的痛苦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我的魂魄从躯体内飘出,却又对此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名护士剥掉我的衣服,用碘伏棉球在我身上消毒,下一步就是开膛破肚。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焦灼的看着手表,已经快夜里12点了,新寿平为什么还没有把沉溟道人和胡半仙接回来? 其实我已经料到,都雪清跟新寿平是一伙的,说不定我请高人前来捉鬼的事情就是新寿平向都雪清传的讯,还指望他能够带人回来救我? 都雪清面无表情,精神麻木,动作僵硬,看到了我的身体就如同看到一具尸体。 “先从哪里下刀呢?”她自言自语。 手术刀在我的脸前划过,都雪清的双眼变得清澈起来,如同在审视一件艺术品,我的心弦绷到极点,只要她的手腕稍一用力,锋利的手术刀就会刺破我的脸皮,将我毁容。 但毁容都是小事,手术刀顺着我的脖子游到了颈部大动脉处,我的身体因为寒冷而毛孔收缩,动脉血管也清晰的显露出来。 “杀猪之前应该先放血,把血放干净,解剖起来就不会有污血涌出!”都雪清自言自语,这句话教我们解剖的老师也讲过,但句子的主语是尸体,而不是猪。 她准备划断我的颈部大动脉,但看到了我脖子上的丝线,就顺着丝线往下看去,见到了琥珀,左手拿起,右手握着手术刀划断了丝线。 这枚琥珀只能保护我不受鬼魂的侵袭,却无法保证我不受外敌伤害。 都雪清先前曾经夺走了它,现在再次从我身上将其抢走,然后就解开了衣领,从白皙的脖子下拉出一根红色的丝线,把琥珀系在了上面,重新放回了领口内。 我登时绝望了,再次看了腕上的手表,已经12点多了。 “先放血吧!”都雪清我进了手术刀就割开了我颈部的动脉,登时一股热血喷溅而出,溅了她一脸。 都雪清吓的失声尖叫,丢下了手里的手术刀,坐在地上,全身颤抖。 我看到往外喷血的躯体,心急如焚,但出于魂魄状态的我却无能为力。 动脉出血的速度和量非常快和大,尤其是颈动脉,一个成年人被割破颈动脉后,只需七分钟,就会导致血压急剧下降,脑部供血不足而不可逆转的死亡。 都雪清看着脖子喷血的我,发出了傻笑。 太平间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不过都雪清却仿佛没有听见。 血液顺着解剖台流到了地面上,而都雪清却看着流淌的血液,拍手叫好。 这声敲门声更加急促了,我的生命也即将走向尽头。 在黑暗中,我仿佛看到了鬼差向我飘来,准备带走我的魂魄。 我现在的魂魄虽然能够离开躯体,却不能离得太远,只能在躯体一尺范围内游荡。 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从卫生间传来,紧跟着太平间的房门打开。 新寿平带着沉溟道人和胡半仙闯入了解剖室内,前者迅速按住了我颈动脉的伤口,后者吓的大声尖叫。 沉溟道人当即呵斥道:“别叫了,赶快制服这个女人!”他从口袋内取出了一张道符,手指一划,沾着我的血液在虚空中一晃,这张道符立刻引燃,他熟练的掰开了我的嘴,将道符塞了进去。 我的魂魄迅速返回了身体,缓缓睁开了眼睛。 新寿平见我醒来,立刻询问:“袁大夫,你的颈动脉被划破了,该怎么抢救?” 我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道:“赶快打120!” 身体严重失血的我感觉全身发冷,口干无力,眼睛看东西都是重叠的。 胡半仙跟都雪清纠缠了起来,沉溟道人就提示:“快用道符!” 不过一张道符贴在了都雪清的额头,却毫无效果,胡半仙反而被她手里的手术刀划破了手臂。 沉溟道人从口袋内再次摸出一张黄符,沾着我的血迹,手指在空中一晃,嘴里念道:“镇邪驱魔咒!” 道符飞出,贴在了都雪清的额头。 胡半仙强忍着的疼痛从都雪清手里夺下了手术刀。 “快去拨打120电话!”新寿平一边按着我的伤口一边下令,不过她很快就改口:“拨打4967内线电话!” 胡半仙应了往值班室内奔去。 沉溟道人盯着都雪清,对方再次发出了傻笑。 我躺在解剖台上,闭上眼睛,就看到一具女吊死鬼从天花板上扑入了大池子内,附着在了一具尸体上。 尸体迅速从池子内跃起,瞅准了沉溟道人的所在,用力的扑了过来。 沉溟道人惊讶不已,忙往后退去,退到了解剖台旁。 新寿平也吓的全身发抖,不过双手仍死死按压着我颈部的伤口,他的衣服和身上已经沾满了血污。 都雪清额头的道符也迅速焚然,她站了起来,“咯咯”傻笑着就朝解剖室外走去,沉溟道人想要阻拦,但这具尸体却重重砸在了他身上。 值班室内传来胡半仙焦灼的声音:“你们赶快来,袁大夫被人割断颈动脉了!就在你们医院的太平间!” 他的电话还没有打完,都雪清已经抢到他身后,双手弹出,从身后掐住了胡半仙的脖子。 别看都雪清只是一个柔弱女子,身高还不到一米六,双手手腕的力气惊人,将胡半仙掐的双眼鼓起,双手和双脚都使不出力气。 沉溟道人推开了身上的这具尸体,从地上捡起了木桩,对新寿平到:“保护好袁大夫,我来对付这些冤魂厉鬼!” 都雪清被他从背后一棒子砸晕,胡半仙大口喘着气,太平军的房门再次被撞开,俩保安冲了进来,高声呵斥:“都站着别动!” 紧接着他们就用对讲机呼叫支援。 新寿平听到后,立刻高声道:“老狄,快通知急诊科的医生来救人,袁大夫大出血,生命垂危!” 对讲机内传来已经知道的回话,手推车的轮子跟地面发出了摩擦。 急诊科的医护人员推着手术车赶了过来,值班医生看到脸色苍白的我,就道:“来不及送手术室了,就在这里缝合血管!小卞,快为袁大夫输上706,新寿平你可以松开收了,通知血库准备输血!” 大号的输液针头刺入了我的手背上的静脉血管内,救命的706代血浆也迅速的向我的血管内滴来。 卞护士取来了一张盖尸体的白床单盖住了我的身体。 我闭着眼睛,看到这具吊死鬼不甘心的在解剖室徘徊,沉溟道人和胡半仙也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吊死鬼迅速穿过太平军的天花间,消失不见。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大难不死 当你生病时,你就知道谁最在意你了! 自从我遇到老马后,就经历了一系列的诡异而又凶险之事,我的肩部被钢珠击穿过,胸口被子弹击伤过,这次直接被割断了颈部大动脉,死神一次又一次的来找我,这次就要把我带走。 不过医生利用医学技术是可以从死神手里抢人的。 急诊科值班的医护人员都是老医生了,用有限的医疗资源为我作抢救,丁渭河医生更是直接为我作颈动脉缝合手术。 在频临死亡时,我又听到了病房楼楼顶传来的丝竹声,可以想象韩乐跟宋朝舞女正在楼顶翩翩起舞。 很快我就被送到了七楼的手术室内,血库也送来了我所需要的b型血。 当我再次苏醒过来时,我意识到自己又死里逃生了一次,这次住在了普外病房,房间内的一切都是白色的,而且只有我一个病人。 病床前有两名女子,其中一个是我的女朋友盘青青,另外一个是我妹妹。 “哥,你醒来了!“妹妹一脸惊喜,但仍掩饰不住眼中的哀伤和疲倦。 青青也是一脸倦意,见到我醒来,才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我感觉到四肢无力,有些口渴,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很疼,妹妹立刻会意,用棉签蘸水擦拭我的口唇。 青青离开了病房,去向医生通报。 普外科的任建国医生赶了过来,对我道:“袁大夫,恭喜你重获新生,如果不是急诊科的丁大夫果断而又干练的为你缝合颈动脉,只怕你就要去太平间停尸床上躺着了!” 妹妹的脸色不好,这位任建国医生四方大脸,浓眉大眼,个头不高,随他一起来的护士就道:“袁大夫你不要介意,任医生这人就喜欢开玩笑,你已经脱离了危险!” 可我仍说不出话来,任医生就叮嘱我妹妹道:“病人可以饮水了,但还不能进食,要多注意观察,如果有任何不适,立刻向我们汇报!” 妹妹谢过了他,护士也为我测量了血压和心率,一切正常后,两人就离开了病房。 青青从病房外还带了一人进来,正是我一直挂念的郑秀敏。 她也是一脸担忧,对我解释:“我收到了青青的电话,盘贵和苏镇民他们都要来看你,被我劝止了,我只带了你妹妹和小邵赶来,你独自在这里工作和生活真是太危险了!” 青青也表示:“我也是接到了新寿平的电话,就立刻赶来,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了,虽然任大夫他们都说你已经脱离了危险,可你一直没有醒来,我们就一直无法放心!” 我已经昏睡了一个星期,我怎么感觉才过了一夜? 郑秀敏示意妹妹先离开,让青青留下照顾我。 我非常想说话,但一张嘴,喉咙就疼。 青青拿起一支大号的塑料注射器,抽了一管凉开水,往我嘴里注入,我发现我在吞咽时,喉部肌肉活动会牵连到颈动脉,所以就会产生疼痛感。 “华哥,急诊科的丁大夫说你失血最严重时,体内只剩三分之一的血量,他们为你输了两升的血,才救回了你的性命,更担心你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你现在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 我只能眨眼,如果脑供血不足,就会导致脑细胞死亡,而承载记忆的脑细胞如果死亡,就会导致失忆。 不过我可能也产生了失忆,但眼前的这几人我都还记得,从我在洛阳矿山医院急诊科遇到老马后的事情我都记得,但之前的事情却都忘记了。 没多久,表哥和表嫂送了饭来,青青就道:“袁大夫还是不能进食,只能饮水!” 表哥只好让饭菜给青青和我妹妹食用。 在他们离开病房吃饭的空隙,郑秀敏和小邵带着沉溟道人跟胡半仙进来看望我。 沉溟道人一脸愧疚,表示:“贫道如果能及时赶来,你就不会出事了,听郑军医说这枚珍珠戒指是你的挚爱,贫道夺人所爱,真是太不应该了!” 他将珍珠戒指又戴到了我的手指上,还把海螺壳还给了我。 他们俩又向我啰嗦了许多,不过我都没有记住。 当他们都离开后,这世界终于清静了,我闭上眼睛,没有看到什么鬼魂,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他们用过午饭后,表哥就对青青道:“弟妹你还要上班,小华这里有我们照顾即可,你赶快回去吧!路上要注意安全!” 青青同意了,就向我道别。虽然我很舍不得她走,但还是眨着眼让她离开。 郑秀敏对表哥表嫂道:“现在袁大夫已经苏醒,你们可以放心了,小袁姑娘也累了这么多天,你们赶快把她带回去休息一下,这里由我和小邵就可以了,下次你们来时,为袁大夫捎一套换洗的衣裤!” 表哥应了,和表嫂带走了妹妹。 郑秀敏就示意小邵去门口警戒,她在我左侧落座,沉溟道人在我右侧落座,胡半仙站在阳台上。 “袁大夫,你是怎么遇袭的?”郑秀敏开始发问。 我就表示自己不能开口讲话,沉溟道人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道符,含在嘴里碎碎念了,然后就塞入了我嘴里。 登时一股恶心的感觉,我想要呕吐,但发现自己的喉咙不痛了,可以开口说话了。 沉溟道人解释:“为了保护你,贫道先用失语符封住了你的咽喉,你现在可以讲话了!你跟太平间的新寿平关系熟吗?” 我回应道:“新寿平是我来到这座医院认识的,不算很熟,不过我们之间有盟约的。” 郑秀敏就向我警告道:“你居然让一个不熟悉的人去接道长,你也太大意了,你跟新寿平之间有什么盟约?” 我有些不好意思说,沉溟道人就补充:“你跟害你的这个都雪清又是什么关系,可以看出新寿平极力保护你时,也在维护都雪清。” “那都雪清呢?”我想起了那位化验科的护士。 郑秀敏道:“都雪清已经被鉴定为重度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症,现在还被关押在市精神病院内观察呢!” 我压低了声音道:“道长,你一定看到了那个女吊死鬼,她才是最初的受害者和行刺我的元凶。” 沉溟道人点头应了,表示:“那个女吊死鬼已经不知所踪,我想她不会再来找你了,不过你提到的那个古装舞女,贫道也去暗中观察过了,暂时还不能动,否则那个叫韩乐的小女孩就可能再也无法苏醒过来!” 这时小邵发出了咳嗽声,郑秀敏和沉溟道人忙站了起来,一名护士走进了病房,对我道:“袁大夫,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在出院之前,你需要将这次住院的费用结算一下!” 我想要开口,郑秀敏示意我不要说话,这名护士解释:“因为袁大夫是在医院里出的事,但凶手却是一名精神病人,无法承担法律责任,而医院领导商议后,减免袁大夫一半的住院费用,剩余的住院费用可以向社保部门申请报销!” 第二百五十二章 住院报销 人身上的毒瘤是致命的,如果不及时切除,就会有性命危险,可切切除手术也可能有生命危险。 这次遇袭,给了我一个血的教训,任何时候都不要大意,更不能自以为是。 第二天,我就办理出院手续,不过这出院手续有些麻烦,郑秀敏垫付了剩余住院费,七天一共花费了两万七千九百五十多元,收费处的工作人员解释:“主要是输血的费用,这无法减免和报销,除非袁大夫以前献过血,但我们又没找你你的献血证,所以你只能出全额。” 郑秀敏刷了一万五千块的住院费,虽然不是我的钱,但我仍心疼不已。 她不以为然的道:“你准备回哪里住?” 我表示先回太平间隔壁的宿舍,表哥当即呵斥道:“表弟,你也太不长急性了,你还回那里?赶快跟我回去!” 小邵开车,把我们送回了土车巷。 回到房子内,我坐在沙发上,青青因为上班没有在家。 郑秀敏对我道:“盘贵在武汉发展的很快,而且已经成立了搬家公司,要不你跟盘姑娘还回武汉吧,至少在那里也有人照应!” 正在忙碌的表哥听后,当即停下手里的活,来到客厅辩驳道:“我表弟在这里怎就有人照应?要不是他执意在医院宿舍里住,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表弟你以后要抓紧学习骑车,我给你弄辆摩托车,你骑车去医院!” 我忙劝他:“表哥你不要误会,郑军医她不止一次救过我的命,她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苏振民和表弟郭震就在武汉。” 表哥继续道:“你不是还有一个同村好友吴伟光也在西安吗?” 我点头应了对表哥道:“你就不必为我担心了,我暂时不会离开西安的!你先去忙吧,我跟郑军医商量一下住院费用报销的事情。” 表嫂拉着妹妹去买菜,然后叮嘱表哥给青青打电话,让她中午回来吃饭。 郑秀敏不想在表哥的眼皮下与我交谈,就道:“把你的出院证明和清单拿上,我们去医院社保科一趟!” 我应了,就开始收拾东西。 表哥探出头向我询问:“表弟,我跟你一起去!” 我忙道:“不必了,我们很快就能回来的!” 小邵正在越野车内等待,见我和郑秀敏上车,便询问去哪里? 郑秀敏随口道:“还去陆军医院,我再去拜访一下齐院长!” 途中,郑秀敏就向我质问:“你真的打算继续留在西安?” 我表示肯定。 郑秀敏就道:“我们不能留下保护你,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还有沉溟道人也准备搭车回长春观了,但在临行前,我让他把珍珠戒指还给你,他那个师弟胡半仙虽然很不靠谱,但是个靠得住的人,你如果遇到什么妖魔鬼怪可以向他救助!” 我就询问起住院费用的事情,小邵当即道:“这钱可是郑军医自己替你垫的,你要想想该怎么还?” 我一时有些无语,郑秀敏就表示:“没关系,你欠我的多着呢,这次看看能报销多少钱,我已经向组织上申请去武汉军区服役,小邵也是如此,武汉比洛阳更有发展的前景!” 小邵却道:“西安也不错,可我不喜欢这里,这里已经是西北了!” 郑秀敏的黑色捷豹越野车在汤阴县算是少有,但在西安满大街都是。 进入陆军医院大门时,郝师傅从车窗外看到了我,就表示:“袁大夫,你可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郑秀敏领着我来到医院行政楼,敲开了齐院长的办公室。 他正在接电话,见我们到来后,就匆忙挂断,示意我们落座。 郑秀敏解释:“你好,齐伯伯,我这次是为了袁大夫的报销事宜来的!” 齐院长点头道:“你们来的正好,饮水机内有茶,铁观音和大红袍都有,我本人喜欢喝铁观音,袁大夫你呢?” 我忙道:“随便吧,我喜欢喝红茶!” 郑秀敏就为我们泡茶,她自己却喝白开水。 齐院长缓缓的道:“袁大夫,这次事故经院方调查,是你个人为新寿平顶班时发生的,化验科的都雪清患有严重的精神病,我们医院未能重视,才发生了这种事情,所以医院研究决定减免了你一半的住院费用,剩余的钱可以向医保处申请报销,你是在编公职人员,可以报百分之七十五,如果你的经济情况不好,剩余的钱我可以替你出!” 郑秀敏忙道:“不用,袁大夫家里的经济情况也不算太紧张,剩余的钱没问题。” 齐院长继续道:“袁大夫已经病愈出院,那就可以继续上班了,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向我提,我尽力解决,比如说调换宿舍的问题。” 我忙道:“不用了,谢谢你,我在太平间隔壁的宿舍住的很好!新寿平呢?” 齐院长回答:“他在工作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医院责令他停职反思,他现在正住在你的宿舍里面壁思过呢!” 我就道:“这事不能怪他!” 齐院长示意不用多说,一看手表,道:“就要中午了,袁大夫,表侄女,我们出去一起吃个饭!” 郑秀敏忙道:“不用了,袁大夫的表嫂已经做好了饭,等我们回去吃,下次吧!” 我也担心出去吃饭会让自己掏钱。 郑秀敏向齐院长告辞,就领着我去医保科办理报销手续。 十一点多,医保科的工作人员就已经在准备下班了,见我们到来,有些不悦,但一看是我,就纷纷询问事情的始末。 我就道:“病历上写的很清楚,你们可以慢慢看,当时的情况我已经记不得了!” 办理完手续后,郑秀敏治收到了六千多元现金。 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接听后,是青青打来的,她询问我怎么还没有回来,饭已经做好了! 我忙表示很快就能回去! 不过在回去之前,我还要去见一个人。 我带着郑秀敏来到了太平间隔壁的宿舍,敲开了门,新寿平一脸颓废,见到了郑秀敏有些惊讶。 她也打量了这个房间,就道:“这里也太简陋了!” 我表示:“简陋倒无所谓,就是不安全,门锁挡不住外人,就算把门从里面顶上,仍挡不住别人进来。” 新寿平脸色发黑,对我低声道:“袁大夫,你可算出院了,见到你平安无事,我也就能放心了!” 郑秀敏看出了他有话对我讲,就问:“卫生间在哪里?” 我指了隔壁太平间,道:“进门右拐即是!” 郑秀敏一离开,新寿平就道:“袁大夫,都怪我,你请道士捉鬼的事情是我向都雪清泄漏的,我以为她会就此收手,没想到她却对你痛下毒手!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我们俩合伙吓走了不少实习生,但从未害过人。” 我就表示:“可有的实习生被你们吓成了萎哥,这可是一辈子的痛苦!” 新寿平就道:“其实精神性阳痿是可以治愈的,但生理性阳痿就需要通过药物和手术治疗了,你跟你表哥打算什么时候救治啊?” 我反问道:“你联系到这方面的专家了吗?还有费用问题,我来这里上班还没有开过工资呢!”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天台夜舞 有些病,得抓紧治,否则会加重,再治疗起来就困难了。 新寿平对我道:“等我一正常上班,就去联络那名大夫,他不在这座医院,治疗费用可以分期。” 我一看手表已经十二点了,就询问:“你中午怎么吃饭?” 他回答去餐厅吃,郑秀敏上罢洗手间回来,叫我一起离开。 小邵火速开车,我们用了二十分钟才返回土车巷,客厅有些狭小,桌椅也是表哥出去借的,但饭菜很丰盛,还拿出了一扎啤酒。 郑秀敏表示:“我和小邵明天就打算离开西安返回武汉,袁姑娘可以先留下照顾你哥哥!” 妹妹忙道:“我哥已经出院了,已经不需要我继续照顾了,我要赶快返回武汉!” 表哥就表示:“你们放心的回去吧,表弟有我们照顾即可!” 小邵也补充:“袁大夫,你暂时还不能回洛阳,上次的事情还没有结束,马老五和康大嘴的手下仍在暗中监视你的家人,不过你放心,他们也就是监视,马老五这人的疑心病太重了!” 下午时,郑秀敏带着我和妹妹到西安市游玩,妹妹很想去看看兵马俑,但郑秀敏表示今天时间赶不上了,以后有时间再去。 晚上,妹妹和郑秀敏她们住在军区招待所内,我向表哥打电话说不回去了。 我和小邵一起住,等我洗好澡从卫生间内出来,发现沉溟道人带着胡半仙在房间内等候多时。 郑秀敏示意小邵去陪我妹妹,她关闭了房门,就召开会议。 胡半仙有些紧张,沉溟道人就表示:“郑军医,我们可不是谭师兄,你不能命令我们为你做事的!” 郑秀敏道:“我不是命令你们,而是恳求你们暗中保护袁大夫,他具有特殊能力,你也是清楚的,你的道法我们也都领教过,大家都是从阴间出死入生的朋友了,这点忙,你一定会帮的!” 沉溟道人表示同意,胡半仙惊讶道:“道长,你们还去过阴间?” 郑秀敏开会的意思是让胡半仙暗中保护我,沉溟道人将我遇到宋朝女鬼的事情对她讲了。 “这忙我就帮不到你了,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 沉溟道人却道:“我打算去医院病房楼察看一下,小邵负责开车接应我们,郑军医你负责搞定医院的保安!袁大夫和胡师弟你们俩跟我一起上天台,但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都不要轻举妄动!” 看来军区招待所的大床我是睡不上了。 我们穿好了衣服,郑秀敏先哄我妹妹入睡,就下楼进入车内。 郝师傅见我们又返回医院,一脸疑惑,小邵直接下车,向他递了一根烟,道:“袁大夫和郑军医要去拜访齐院长,有些私事要办。” 郝师傅看到了俩道士,低声询问:“难道这医院真的闹鬼?” 我忙对他道:“别胡说,这两位道长只不过是来超度亡魂,你没事别总去太平间,那里是死人呆的地方。” 时间还早,我们就先到太平间找新寿平,他已经开始上班了。 我向他开门见山的道:“我们来捉鬼,一是捉那个吊死鬼,二是驱逐另外一个女鬼!” 新寿平苦笑一声,道:“你们随便,把这些的冤魂厉鬼都捉去,我就可以安生的上夜班了!” 我们在宿舍内商议具体的行动方案。 我决定留在宿舍内,再试一下珍珠戒指的功能。 郑秀敏带着俩道士离开了宿舍,我躺在床上开始入睡。 在睡梦中,我进入了药材仓库内,但这里却如同被洗劫过一般,什么药材都都不剩,就连盛药的木匣瓷坛都没了,进入仓库里间,连木头架子也没了。 桌案上的放大镜也不见了,我举起右手,对着珍珠内召唤虚影,却毫无反应,怪不得沉溟道人把戒指又还给了我。 我飘出了药材仓库,离开了宿舍,就朝太平间内飘去,新寿平拿着手机给家人打电话。 我发现太平间的门后和墙壁上贴着许多道符,又以名人的画像遮住。 比如说太平间正中的墙壁上悬挂有一副英国医生威廉·哈维的画像,画像后面就是一张道符。 太平间内一切正常,也没有什么孤魂野鬼,冤魂厉鬼游荡出没。 我就飘出了太平间,朝病房楼飘去。 在楼顶,子夜时分,丝竹声如故响起,但我看到了令我惊讶的图像。 天台上不止俩魂魄,除了我和韩乐,至少还有十三个人的魂魄,他们大部分穿着古装,有八名乐师在奏乐,一名动作指导,三名伴舞。 如果不是我以魂魄状态所见,还以为是天台上准备举办一场歌舞演出。 简陋的舞台上悬挂的横幅上写的就是庆祝新世纪国庆节文艺演出。 一时间,钟鼓齐鸣,丝竹奏响,韩乐道:“我参加的曲目是《爱我中华》,所以你们也要演奏这个曲目!” 既然对方这么多人,不是鬼魂,我就不能轻举妄动,偷偷返回铁门,发现沉溟道人和胡半仙也在隔门观望。 灯光闪烁,光影转换中,身着奶白色运动服的韩乐手持彩带,在身着古装,水袖轻舞的伴舞者陪同下,一起随着乐调翩翩起舞。 我还看到了一名身着橄榄绿军装的女歌手手持话筒,倾情演唱。 胡半仙忍不住低声道:“这都是什么玩意,唱的是现代的歌曲,跳的却是古装的舞,领舞者又成了现代人,有点不伦不类啊!” 沉溟道人忙示意他不要出声,继续观看。 这场歌舞一直排练到了五点,西安钟楼的钟声响起,这些鬼魂才各自散去。 韩乐有些疲倦,但精神振奋的飘回病房。 沉溟道人立刻对胡半仙道:“师弟,保护我的躯体!”他也就地盘膝打坐,使出了元神出窍的绝技。 他的魂魄遇到了我,就道:“袁大夫,你赶快带我去韩乐的病房,我们拦住她的魂魄!” 我应了,就带他飘入了脑神经专科病房,进入了2905房间内。 韩乐的父母都已经趴在床上熟睡,韩乐的魂魄返回了躯体内,睁开了眼睛,低声道:“爸妈,你们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在今年的国庆节演出上一鸣惊人的!” “小姑娘,你能不能参加今年国庆节的演出都还不一定,又如何能一鸣惊人呢?”沉溟道人向韩乐询问。 韩乐看到了我和道长,也不意外,就道:“我会在排练结束后苏醒过来,然后赶回学校参加演出,时间还来得及,你们不要阻拦我,否则我的一生就耽误了!” 我就向她询问:“刚刚那些都是什么人啊?” 韩乐反问:“你是说那些乐师,他们是宋姑姑请来的朋友,都是帮我排练的。” “宋姑姑?”沉溟道人疑问。 韩乐点头道:“是啊,就是我从紫水晶内遇到了,她跳的舞最好看了,据说她还为国家领导人表演过呢!” 第二百五十四章 偷梁换柱 当一个人对付一群敌人时,就不是可以轻而易举就能消灭的,就算是对付一群蚂蚁,也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 我们本打算在郑秀敏和沉溟道人离开西安之前处理好韩乐的事情,但到了天台却发现对方的数目从一个变成了一支。因为没有必胜的把握,也没敢冒然动手。 我和沉溟道人就向韩乐打听情况。 这个酷爱歌舞音乐的小女孩对我保持距离,对沉溟道人则持怀疑态度,所以也就没有多说,而且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国庆节的演出上。 沉溟道人示意我先离开,返回太平间隔壁的宿舍内,我的魂归躯体后,就睁开眼睛,一看手表,六点多了,忙拿着洗漱用品去隔壁卫生间洗漱。 新寿平仍在值班,一脸困倦,见到我后,就打招呼:“袁大夫,昨天晚上睡的可好?” 我就表示:“睡的很不错,我在宿舍的一举一动你不是可以看到吗?” 他回应:“看不到了,医院已经将卫生间墙上的小孔密封了起来,就连天花板也作了隔断处理。” 我来到卫生间一看,果然如此,以后我就可以在宿舍内放心的入睡了。 洗漱罢,刚回到宿舍,我的手机就来了电话,按下了接听键,郑秀敏在里面对我道:“袁大夫,一起去吃早饭吧,我们在楼下等你!” 我应了,飞快下楼,进入了越野车内。 小邵驾车驶出医院大门,沉溟道人就向我们介绍:“贫道以为对方只有一个,没想到却是一队,因为不清楚对方的实力,我们也不能冒然出手,不过按韩乐所说,这一队鬼魂都是由她脖子上挂着的紫水晶招来的,这也就容易办,只需将她的紫水晶取来即可!” 胡半仙就附和,向我道:“这需要袁大夫的配合了!” 我就询问:“你打算要我怎么配合你?” “偷梁换柱!”沉溟道人介绍:“贫道马上去购买一串跟韩乐脖子上挂的一模一样的紫水晶,袁大夫你负责把韩乐的紫水晶借出来,由贫道作调换,剩余的事情我们返回武汉以后再作处理。” 我有些为难道:“这样不好吧,如果韩乐知道是我偷换了她的紫水晶,一定会很生气的!” 沉溟道人便强调:“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好,她现在被女鬼缠身,照此下去,必定会阳气衰竭,元气耗尽,早夭的!” 郑秀敏也劝我道:“我们这样做是为了救韩乐,她会理解的!” 胡半仙就对小邵道:“去南宫外菜市场,在天津路南端,那里应该能买到紫水晶的!” 我就疑问:“我们去菜市场买紫水晶?” 胡半仙解释:“是啊,菜市场可不止是卖菜的地方,也买古董文物,当然假冒伪劣的西贝货居多。” 沉溟道人表示:“我们要的就是西贝货!” 天津路南端的南宫菜市场人头攒动,非常热闹,连停车的地方都没有,郑秀敏带着我们下车,示意小邵先去找停车的地,我们在永和豆浆集合。 胡半仙就向郑秀敏做出了捻钞的动作,我立刻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把她当取款机了吗?” “可西贝货也得花钱买啊!你总不能让我们去偷去抢吧!”胡半仙狡辩。 郑秀敏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卷钱塞到了胡半仙手里,这俩道人迅速离开。 我有些心疼,道:“你不用给他们这么多钱的,一串假紫水晶能花多少钱啊!” 郑秀敏示意我坐下,就要了早饭,这里的豆浆油条都很特别,当然价格也很贵,她就要离开了,我非常舍不得。 早饭一共花了二十多块,我表示自己请客,郑秀敏没再坚持。 我们给小邵和俩道人带了早餐,郑秀敏就对小邵打电话,让他把车开过来。 在等待的时间里,我站在郑秀敏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感觉有些眼熟,但这中“眼熟”不是普通的眼熟,好像是我在记忆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她。 这里说明一下,因为缺血,我留下的后遗症就是失忆,而且是大面积失忆,我的记忆只保留从遇到马建民开始,也就是说我在那之前的人和事都不记得了。 郑秀敏跟韩乐有近十岁的年龄差距,就连身材也不同,不过却有相似之处。 小邵很快就驾车赶来,我们上车后,他表示这地方停车位太难找了,郑秀敏替他开车,我把豆浆油条递给他。 郑秀敏把车开到了天津路上,清晨的古城西安,如同晨练的老者,虽然年迈,但仍充满活力。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后,郑秀敏把车开回了菜市场,就看到胡半仙已经在等候了,他们俩上车,我就道:“把你们买到的西贝货拿出来让我检验一下!” 沉溟道人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串紫水晶,我仔细检查了一下,道:“虽然有些残缺,但对于一个昏迷的小女孩足够了,也但愿韩乐能够早些苏醒,恢复正常!” 郑秀敏驾车往陆军医院返回,沉溟道人和小邵留在车内,郑秀敏去向齐院长道别,我带着胡半仙进入病房楼,让他先去脑神经科等我。 我换好了白大褂,就参加晨会,然后跟着卫老师查房。 来到韩乐的病房后,这对夫妇俩更加憔悴了,韩乐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韩乐的父亲就将我单独叫道了阳台上,向我低声询问:“袁大夫,你们有把握治好我女儿的病吗?你给我个准话,我们能耗得起时间,我女儿可耗不起啊!” 我就表示:“你要相信我们,你再观察两天,如果韩乐还没有好转,你们就转院治疗!” 查过房后,卫老师也是疑惑不解,道:“韩乐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可我明明已经在对症治疗了,可就是不见好转!” 我表示再去看看韩乐,他同意了。 出了医生办公室,我找到了胡半仙,示意他准备行动。 我特意把自己的白大褂让他穿上,就带着他进入了韩乐的病房内,向韩乐的方面介绍:“这位是医院著名的精神科专家胡老师。” 胡半仙也故作深沉,道:“我需要为病人再作一次检查,希望你们能同意!” 韩乐的父母点头同意,就往后退开。 胡半仙道:“病人脸色发黑,就是被外邪入侵,邪祟缠身的迹象!”他翻开了韩乐的眼皮,介绍:“病人的眼球瞳仁缩小,是在做梦的表现。” 接着他从韩乐的脖子下拽出了这串紫水晶,让我用身体挡住,他迅速调了包,拿着假冒的紫水晶向韩乐的父母询问:“病人身上的这串紫水晶是你们给她买的吗?” 韩乐的母亲忙解释:“不是,是我们来西安时,在火车上,她自己捡到的,然后就爱不释手!” 我也证明了这一点,胡半仙将紫水晶交给了韩乐的母亲,叮嘱道:“这串东西对病人的恢复不利,你们把它单独收好,别再让病人接触了!” 韩乐的父母忙应了,胡半仙就从口袋内摸出了一枚药丸,趁众人都不注意,塞入了韩乐嘴里,然后又将一张道符塞到了病人的枕头下,就告辞离开。 出了病房,来到楼梯口,我就向他索要紫水晶,胡半仙忙按住了口袋道:“我如此卖力冒险,总得有所回报吧?” 我就表示:“你赶快把东西给我,否则我就把你扭送保卫科!” “袁大夫你这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啊!”我从他身上硬夺回了白大褂和紫水晶,就带着他乘电梯下楼,跟郑秀敏会合。 我向沉溟道人询问:“紫水晶已经调包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沉溟道人把紫水晶从我手里接过,道:“病人的一切病源皆是因此而起,没了这,她的病情自然就会好转。” 第二百五十五章 劝人拒鬼 这世上,有一种人的动作很快,能够在你眼皮底下将东西调包,你用肉眼几乎看不到他行动的过程。 其中有一个人称“鬼手”。 沉溟道人取走了紫水晶,郑秀敏向我道别,小邵驾车载他们远去,我要继续留在这座大城市内生活和工作。 返回脑神经科病房的医生办公室后,护士小苗就兴冲冲的进来向我们汇报,称2905房的病人韩乐已经苏醒了,请卫大夫赶快去看一下。 卫历史忙带着我去察看,韩乐已经醒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她母亲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为病人做过检查后,卫老师表示病人一切正常,只需要再观察几日,就可以出院了。 韩乐的母亲向我们道了谢,我和卫老师就要离去,韩乐却道:“袁大夫,请你留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同意了,韩乐就对我道:“我的那串紫水晶呢?” 韩乐的母亲忙要解释,我示意她先不要说。然后对韩乐道:“那东西本不是你的,你留在身上对你不好!” 她有些生气,但还是强忍了住。 病房内还有其他病人和家属,韩乐对母亲道:“我在床上躺的很难受,我的外套呢!”她母亲忙拿来她的衣服,服侍她穿上。 韩乐穿着深蓝色天鹅绒卫衣和白色旅游鞋,就如同我在天台上见到的那样。 她母亲又取出梳子,为她精心梳了一条马尾辫。 这时她的父亲带了豆浆油条回来,解释:“乖妞妞,爸爸从医院外面为你买的早餐,你赶快吃了吧!” 韩乐看到金黄色的油条,皱起眉头,只喝了一杯豆浆,然后对我道:“袁大夫,你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病房里实在太闷了!” 我点头应了,她母亲就要扶她下床,却被她拒绝。 离开病房后,我就对她道:“我知道你想去哪里?跟我来!” 我带着她乘电梯来到顶楼,打开铁门,进入天台,一阵凉风吹来,她打了个哆嗦。天空阴涩,临近中秋,有些冷了。 “你刚刚苏醒,并不适合来这么高的地方吹风!”我解释。 她就向我质问:“那你为何还要带我来这里?” 我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这是排风孔的一侧,请她在水泥台子上坐下,慢慢的解释:“人都渴望成功,渴望一鸣惊人!” 她点头应了,我继续道:“但人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而不是借助旁门左道,这样就算成功了,也会令人所不齿!” 韩乐就抗议:“难道我这么努力,也是借助旁门左道,令人不齿吗?” 我继续解释:“如果你是在现实中通过找老师教你,这就很正常,可你也知道,教你歌舞的那位宋姑姑,她是现实中的人吗?” 这个小姑娘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替她分析道:“你遇到的这位宋姑姑是在你得到紫水晶后,她为何会全心全力的教你,而且还是在夜里,当你昏迷不醒的时候?” 韩乐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向我试问:“袁大夫,你的意思是说这位宋姑姑不是现实中的人?” 我点头肯定。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韩乐打了个寒颤。 “紫水晶可以通灵,在香港是灵媒的道具,这本是一个从香港过来的杀手夺我魂魄的凶器,不过被保护我的人识破,无意中落到了你的手里,但那个杀手没有放弃,仍然杀害了一个跟我生的很像的警察。” 韩乐听后,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我继续道:“这东西虽然价格不菲,但不是对人有益的东西,你不要再留着了,我看过你的舞蹈表演,其实你在这方面很有天分的,只要你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在舞台上表现出来,我相信一定能得到大家认可的!” 韩乐逐渐接受了我的建议,但到最后,她向我追问道:“那串紫水晶呢?” 我坦言:“在你母亲那里,它不能给主人带来好运,反而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你离它远点。” “袁大夫,你认为这个世上有鬼吗?” 我坦言道:“我相信,因为我曾经遇到过,鬼是什么?鬼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当我们精神强大,内心坚强时,它遇到我们就会退避三舍,反之,当我们精神空虚,内心软弱时,它就会干扰我们的思维,进而操控我们的行动!” 韩乐点头同意,同时也全身发抖。 我对她道:“这里风大,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我们俩就往病房内返回,在走廊内,我鼓励她:“相信自己,你一定行的!” 两天后,韩乐的父母为她办理出院手续,卫老师就让我给他们作指引。 在一楼收费大厅,韩乐对我道:“袁大夫,我想再为你表演一次,你是否愿意观看呢?” 我表示当然愿意。 她旁若无人的在大厅内踮起脚尖,轻舞衣袖,扭动腰身,开始翩翩起舞,虽然没有乐器伴奏,但还是引来一群人围观。 我带头向她鼓掌,引得这些观众也纷纷鼓掌。 韩乐的母亲再次流出了高兴的泪水,从口袋内取出了紫水晶,塞到我的手里,低声道:“多谢你,袁大夫,如果没有你对我家妞妞的鼓励,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串水晶送给你作礼物!” 我想要拒绝,对方却执意相赠,我只好留下。 他们一家带着行礼离开了医院,搭上了返乡的客车。 我看着这串紫水晶,苦笑一声道:“这只不过是一串假冒的。”就想要随手丢入垃圾桶,但一想这串紫水晶虽然是假的,但也花了郑秀敏不少钱,就放入了口袋。 明天就是星期六了,我给表哥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表哥见到我后,就埋怨道:“表弟你还是这么倔强,让你回去跟我们一起住,你就是不愿意,再这样下去,弟妹会有意见的,而你们俩还没有结婚,更何况你还有那方面的隐疾,小心弟妹移情别恋啊!” 经表哥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自己的隐疾还没有治疗,就带着表哥返回医院太平间,找到了正在值班的新寿平,向他询问何时能够去看专家? 新寿平表示:“其实我早就向那位专家说好了,我们随时都可以去找他,只不过你最近有些忙,就没有打扰你!” 表哥就道:“那我们明天上午去如何?” 新寿平回答:“可以啊,我这就给那位专家打电话预约一下,不过你们最好准备一些礼物,我们不能冒然空手而去的!” 表哥嘟囔道:“去看专家还要准备礼物啊?” 新寿平表示:“当然了,这样显得我们诚心,对方也就会尽心竭力为我们医治,说好了,我明天早上去你家会合!” 表哥载着我返回了土车巷,回到家里,表嫂已经做好了饭,正等我们回来一起吃,青青有些疲倦,表示:“明天终于能够不用上班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夜半鬼舞 如果找医生看病,就不能隐瞒自己的病状,而医生也要保护病人的隐私。 星期五晚上,我回到表哥的住处后,吃过饭就开始洗澡。 我仍然跟表哥一起住,他看到了这串紫水晶,就非常惊讶,向我询问:“表弟,你买这是不是要送给弟妹啊?” 他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我随口道:“这只不过是假冒的,我舍不得丢而已,你喜欢就拿去吧,但千万不要送给表嫂,不然被她识破后,不好!” 表哥也随口道:“不像啊?听声音很清脆。”他忽然又抓起了我的右手,质问:“表弟,你最近发财了,还戴起了戒指,居然是珍珠的,这珍珠该不会也是假的吧?” 我就表示:“珍珠是真的,但太小,不值钱!” 珍珠戒指回来了,但已经失去了药材仓库的功效,不过我又可以在睡梦中元神出窍了。 入睡后,我进入了药材仓库内,因为没了放大镜,也召唤不出戒指内的虚影,只好在里间坐了片刻,就离开了仓库。 我打算去隔壁房间一看,但又害怕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就直接飘出了窗户,往楼顶飘去。 黑暗中,夜风吹来,有些冷。 我坐在楼顶的天台上发呆,夜风带来了一个女子幽怨的歌声,这歌声是吴侬软语,我似曾听过,如歌如泣,忧伤哀怨。 这歌声我在前不久听过,也是在深夜的楼顶。 夜空中传来了隐隐的丝竹声,我也产生了一丝隐隐的不安。 仰首望天,夜空深邃而又漆黑,疏星点点。 夜空中传来了一团光亮,一群黑影从天而降,我忙往通道内飘回,但已经晚了。 一个女子厉声喝住了我:“袁大夫,见到奴家为何要急着离开啊?” 我仍要继续逃走,对方便道:“你以为你能躲了过去吗?别忘了你的亲人和朋友就在下面!” 对方居然已经知道了我的情况,那我就没有必要再逃避了。 转身望去,我看到不足二百平方的楼顶已经挤满了一群黑影。不过都看不清他们的身影面貌。 丝竹声忽然停止,一位身着五彩长裙,水袖轻舞的年轻女子显露出来,她乌黑的发髻上插满了金钗玉髻,略施淡妆,正是我所见到的那位“宋姑姑”。 “那串紫水晶不是已经被沉溟道人带走了吗?你怎么还会出现?”我向她发出了质疑。 对方冷笑一声,回答:“你以为胡半仙的手够快吗?他快的过鬼手吗?” “鬼手?” 这位女子用轻柔的普通话对我道:“当胡半仙用假冒的紫水晶调换真的紫水晶时,我的鬼手朋友也再次将紫水晶调换,真的紫水晶还留在你身上,我不来找你,难道还能去找别人吗?” 我登时惊讶了,对方朝我走来,但从她青色的长裙下,我看不到她的双足。 对方咄咄逼人的道:“我们就要成功了,你却横插一手,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我继续质问:“你究竟是何方鬼魂,究竟要做什么?” 对方坦言:“我原本是受灵媒召唤,特来取你魂魄的,不想被人撞破,但我的使命没有完成,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你不想连累你的亲人朋友,就乖乖跟我走,这样你还能留一具全尸,否则我就令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面对她的威胁,我犹豫了,就问:“那你准备将我带往何处?” 对方回应:“我只不过是来取你的魂魄,而不是要取走你的性命,我只将你的魂魄交给灵媒,至于他要如何处置你,我就不清楚了,也不属于我的指责范畴!” 虽然对方只是一只弱女鬼,但我也不比她强大到哪里?更何况她还有一群帮手。 我迅速思考对策,然后表示:“我可以跟你走,不过我要向朋友道别!” 对方同意了,就表示:“可以,不过我要跟着你,以防你耍诈!” 我往楼梯内飘去,迅速进入了药材仓库,宋姑姑跟着飘了进来,看到空空的房间,就向我质问:“难道你的朋友就住在这里?” 这里确实有些简陋,而且还残留着草药的气味。 我没有回答,继续往里间走去,她也跟了进来。 在桌案前,我准备反击,对方也发现了可疑,便要往外逃出。 我现在是游魂状态,虽然没有太大的力量,但我脖子上的琥珀可以保护我不受外邪侵袭,于是我趁着她转身要逃,就迅速抢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她的后衣襟,同时左手就捂住了她的嘴。 她不再逃跑,也无法呼救,很快就屈服了。 我警告她道:“我也不是好惹的,就连鬼皇我都认得,还会怕你这只女鬼?” 对方挣脱了我的左手,惊讶的表示:“你居然认得鬼皇?” 我点头应了,回应:“我连阴间都去过,而且我跟鬼皇有契约,你奈何不了我的!” 她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我松开了手。 “你赶快带你的同伙离开这里,我就不再追究,否则我就抓你们去交由鬼皇殿下处置,鬼皇正缺一支乐队和歌舞!” 宋姑姑惨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奴家就多有冒犯,小女子为了表示赔罪,女家愿意为袁大夫歌舞一曲!” 我怕她耍阴招,就道:“歌舞就不必了,你们速速离去,别让我反悔!” “袁大夫请放心,就奴家独自为你歌舞一曲,如果你观赏后,觉得奴家歌舞还可以,就将小女子留下,反之我马上就走,绝不再来冒犯!” 我在椅子上落座,心怀戒备的回应:“那好吧,我可不怎么喜欢歌舞!” 房间内灯光闪烁,宋姑姑水袖轻舞,开始了表演。 她演唱的曲目是辛弃疾著名的《念奴娇·梅》,这首词我在大学时学过。 疏疏淡淡,问阿谁、堪比天真颜色。笑杀东君虚占断,多少朱朱白白。雪里温柔,水边明秀,不借春工力。骨清香嫩,迥然天与奇绝。 尝记宝篽寒轻,琐窗人睡起,玉纤轻摘。漂泊天涯空瘦损,犹有当年标格。万里风烟,一溪霜月,未怕欺他得。不如归去,阆苑有个人忆。 她的歌声凄切幽怨,舞姿翩翩,一曲歌舞罢,我有些不耐烦,就从椅子上起身。 她收回了水袖,向我道:“袁大夫,你真的就看不中奴家吗?” 我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要留你在身边吗?” 宋姑姑颔首示意,然后就轻解罗裳,拉开衣带后,露出了一抹桃红,衬映着冰肌玉骨。 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一抖玉臂,抛落衣衫,背对向我。 这背影袅袅,可惜对我这个患有隐疾之人不起任何效果。 她转过身来,以双手遮胸,看到我面不改色,毫无反应,当即失声抽泣,我继续呵斥道:“赶快穿好你的衣服,带着你的同伙离开这里,你这一套对我没用的!” 她的脸色忽然改变,面目也变得狰狞起来,双臂一横,我忙闭上了眼睛,就看到一具红粉骷髅朝我扑来,但被我脖子下的琥珀挡开。 第二百五十七章 莲湖夺魂 人与人之间有时候也残忍相待,鬼与鬼之间,就更加冷漠凶残。 韩乐的母亲将紫水晶送给了我,没想到这是一串真的紫水晶,因此也招来以宋姑姑为首的群鬼。 我是绝对不会向鬼投降和妥协的,在药材仓库内,我跟宋姑姑动起手来,她对我色诱无效,就露出了真正的面孔,一具红粉骷髅出现在我面前。 先前多恐惧的景象我都见过,经历过,还会惧怕这具骷髅吗? 我现在虽然赤手空拳,但双手化掌,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肋骨,将其高高举起,这具白骨也不怎么重,我准备重重摔出,对方迅速又生出血肉,化作人的模样,向我哀求。 听着宋姑姑的哀求声,我犹豫了一秒,登时有些心软,便撒开了手。 她瘫坐在地,侧身对着我,头发也散乱披在后肩。 “赶快带着你的同伙离开,否则你们再多我也不会畏惧!” 宋姑姑忙从地上捡起衣服,愤愤的道:“袁大夫,我们后会有期!”她快步逃出了仓库。 我坐在椅子上,惊魂未定。 “我放她走会不会是放虎归山?”我忽然想到了这一点,忙起身朝仓库外追去,但对方已经在门口停下,穿好了衣服,正面对着我,身后还站了一群乐工舞女。 “你们还不走,难道就不怕魂飞魄散吗?”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硬着头皮,装出威严的面目,以凌厉的语气喝退敌人。 这些都是我的敌人,想要取走我魂魄的敌人。 宋姑姑收拢了头发,轻声道:“多谢袁大夫刚刚的不杀之恩,小女子携同伴再为袁大夫歌舞一曲!” 我当即表示:“不必了,我不喜欢!” 对方却执意表演,一声锣响,丝竹齐鸣,宋姑姑带着她的舞伴就开始翩翩起舞,一种凄切幽怨的声音从她们当中传出。 我感到有些天旋地转,就想要退回仓库内,但仓库绝对守不住,就顶着头痛,冲了出去。 眼前是一片漆黑,但极目望去,在莲湖公园方向还有点点灯火,就立刻往那里飘去。 宋姑姑带着同伙快步追来,她们一边追一边演奏,这声波音符化作一把把利刃朝我后背袭来。 悬挂在胸口的琥珀发出了柔和的光芒,将我笼罩,将追来的利刃挡开。 我的魂魄飘荡在湖面上,空气中飘散出荷叶的清香。 在漆黑的湖面下,或许是我逃命的最好掩饰。于是我一头扎入了湖水内,冰冷黑暗的湖水迅速将我包裹。 我的视野一片漆黑,但为了活命,我如同一条鱼一般漫无目的的游荡。 先前的我并不会游泳,但魂魄是不需要呼吸的,在水里呆多久都不成问题,我听到湖面上传来了丝竹歌舞声,他们已经追来了。 我躲在了荷叶根部的淤泥里,就感觉有一条冰冷滑腻的鱼从我身边游过,朝湖面上游去。 这并不是一条鱼,而是一个女子,她的头一探出湖面,就惊呆了。 湖面上灯火通明,一大群鬼魂正在群魔乱舞,这声音扣人心弦。就连这个女子也脸色骤变,不过她还是冲出了湖面,悬浮在了湖面上。 她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一只女鬼,确切的说是薇薇死后化作的吊死鬼。 宋姑姑看到了她,当即投来了质疑的眼神。 为了表示自己与对方是同类,这具女吊死鬼当即恢复了临死时的鬼样。 披头散发,身着白裙,惨白的口唇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来。 “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男人的鬼魂?”宋姑姑向她发出了质问。 女吊死鬼还没有回答,岸边就传来了一个老男人的惊声尖叫,吸引了它们目光。这个老男人发疯一般夺路狂奔,这些女鬼当即停止歌舞演奏,紧追而去。 老男人在狂奔中忽然被栽倒,匍匐与地。 宋姑姑和女吊死鬼追了上来,就俯身察看这个男人。 两张道符从小径旁边飞出,迅速的贴在了这俩女鬼的后背,引得她们俩惊声惨叫,后面的群鬼紧随而至,将这俩女鬼护在当间。 我从湖面上探出头来,就看到一块铁八卦急速旋转着飞到了天空中,发出一道亮光,将这些鬼魂照的惨叫不断。 遇到高人了,我这下有救了。 但这位高人却喊道:“袁大夫,别只顾自己,快过来帮忙!” 听声音正是胡半仙,我忙飘了过来,躲在了亮光外,向他询问:“我现在也是魂魄状态,要如何帮你?” 对方朗声道:“你快附着在连成军体内!” 宋姑姑和女吊死鬼听后便也要往昏迷在地的连成军体内抢去,但被他后背上的道符挡开。 我有琥珀护体,迅速穿过这些鬼魂,也往连成军体内挤去。 不过对方背上的道符也产生了一种力量,跟我身上的琥珀发生了排斥。 胡半仙左手高举着铁八卦,右手探出中指,在嘴里一咬,又在虚空中一画一点一晃,指在了连成军后背的道符上。 这张道符立刻焚燃,“快进去!”随着胡半仙的一声指示,我忙抢入了连成军体内,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宋姑姑和女吊死鬼转身就要逃走,我探出双臂,一手一个就抓住了这俩女鬼。 剩下的群鬼就要朝我围来,准备从我手里夺回同伴。 胡半仙高呼一声,手臂一样,就将铁八卦抛到了夜空中,照的群鬼忙低头蜷缩在地上。 “快掐死这俩女鬼!”胡半仙向我发出指示。 女鬼也能被掐死吗?我非常疑惑,但双手虎口开始用力。 宋姑姑在我左手,当即哀求道:“袁大夫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 女吊死鬼却发出一声冷笑,丢下了一句:“杀了我,你也会不得好死!” 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于是右手发力,女吊死鬼再次伸出舌头,双眼一番,双手在虚空中乱抓,而宋姑姑却道:“你杀了我也没用的,要杀你领赏的那个杀手一定会追到这里,找到你,杀了你的!” 胡半仙抢了过来,双手的双指在嘴里一蘸,就按在了这俩女鬼后背的道符上。 道符迅速引燃,将俩女鬼也引燃。 她们俩惨叫着化作了灰烬,剩下的群鬼也吓的磕头如捣蒜,胡半仙厉声呵斥道:“对于罪魁祸首万不可手下留情,作妇人之仁,至于你们这些帮凶,赶快回你们应该去的地方,倘若让我再遇到你们,定将你们的魂魄打散!” 胡半仙站定了身体,一探左手,就接住了从空中坠落的铁八卦。 剩余的群鬼登时一哄而散,纷纷四下逃去。 我从连成军的体内飘出,这个老年人再次跌倒与地。 胡半仙对我道:“袁大夫,你赶快回去吧!让我来处理剩下的事情!” 我就向他询问:“你要如何处置这个连成军啊?” “这你就不用过问了,他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他嘴里念念有词,我看到连成军的魂魄从他体内缓缓飘出,被胡半仙用墨斗线系上。 我想要阻拦时,胡半仙已经大步离去。 地上的连成军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第二百五十八章 有病求医 人类在对付异类时,从不心慈手软,尤其是对付强敌时,恨不得将其斩尽杀绝。 女吊死鬼和传授韩乐歌舞的宋姑姑都已经魂飞魄散,就连连成军也气绝身亡。 胡半仙轻松而去,我心情异常沉重的返回住处,跟躯体融合,睁开眼睛后,天已经亮了。 用过表嫂准备的早饭后,表哥就对她道:“你今天带弟妹出去游玩,我和表弟还有事去办,中午可能不回来了!” 表嫂做出了一个伸掌的动作,表哥有些心疼的从口袋内掏出一卷钞票,塞到了她手中。 我背上了挎包,跟着表哥下楼,来到土车巷的摩托车维修店,向经理打了招呼,表哥就推出了他的摩托车来,这时一辆摩托车呼啸着往这里奔来,一个急刹车就在店门口停下。 新寿平戴着墨镜,穿着防寒服,向我们道:“老景,袁大夫跟紧了!” 他在前面带路,我们紧随其后,到了巷子外的老城副食店门口,新寿平和表哥都停下了车。 表哥就向新寿平询问:“你找的这位专家都喜欢什么啊?或者说有什么爱好,让我送礼也能投其所好!” 新寿平回答:“这位专家就爱喝酒,你买两瓶好酒,再卖一只烤鸭和几样下酒菜就可以了,这个时候不要心疼钱,你把礼送到了,我们就能少花很多钱,而且还落个踏实!” 表哥带着我们进入了副食店内,向老板打了招呼,就买了两瓶西凤酒,新寿平表示老西安人都喜欢喝这种酒。加上烤鸭和小菜一共花了表哥近五百块。 新寿平再次跨上摩托车,在前带路。 今天的天阴着,不过下不了雨,我们穿大街过小巷,就来到了西城区富民路上的金色年华小区,门口的保安得知我们是来找人,就放我们进入。 我们乘电梯来到十四楼东单元,敲开了门。 一位两鬓斑白,身材不高的老者开门将我们迎了进去,新寿平就为我们作了介绍,我还有些脸红。 老专家看到我们还带了礼物,就非常热情,请我们在客厅的沙发上落座,介绍:“这里就我和老伴住,她出去买菜了,你们可以大胆的把自己的病情说出来,我会根据你们的实际情况诊治的,所以你们不要有任何隐瞒!” 新寿平点头应了,表哥就疑问:“我们就在客厅里检查吗?” 老专家回答:“是啊,你们谁先来?” 我跟表哥同时向新寿平望去,老专家从茶几的抽屉内取出了一次性手套戴上,还特意戴上了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等候。 新寿平就道:“大家都一样,这有什么害羞的,我先来!” 他伸出了手臂,请对方把脉,老专家一边号脉一边点头,一分钟后介绍:“你的脉象沉稳,但阴气重,阳气虚弱,跟你工作的环境有很大关系,如果你经常熬夜,则会造成肾水盈涩,肾气不足。” 新寿平忙解释:“谷教授,我这病是因为受到惊吓引起的。” 谷教授却道:“虽然你这病是因为受到惊吓造成,但如果你不是正在行房时受惊,就属于心里上的疾病,但实际上你的病情正在逐渐加重,跟你工作和日常生活习惯有很大关系!” 新寿平就询问道:“那谷教授,我这病还有治吗?” 对方不慌不忙的回答:“别急,你把裤子脱了,我需要检查一下你那里的外貌,再测试一下阳痿的程度。” “还要脱裤子。”表哥就有些担心,新寿平也非常不情愿,表示:“谷教授,非得要脱裤子啊?” 谷教授向我望来,道:“袁大夫也是医生,自然知道我们不能仅凭病人的口述和号脉就断定病人的病症,一定要亲自察看病处和检验后,才能下定论!” 我点头附和。 新寿平有些尴尬的脱下了裤子,老专家就用戴着手套的手开始作检查,然后从茶几抽屉内取出一本杂志,让新寿平看封面。 因为他背对着我,所以我也看不到杂志的内容,但是我看到新寿平两腿颤抖了一下。 “很好,你对于外界刺激还能产生反应,就说明你这病还有救!” 新寿平松了口气,老教授继续翻开杂志让新寿平观看,然后询问道:“你有多少年没勃起过了?” “十二年了,整整一轮!”新寿平回答。 谷教授点头道:“那你这病就急不得,平常要加强锻炼,最好能换个工作,不要再熬夜,另外得长期服药!” 新寿平听后登时追问:“那这药得服多久啊?” 谷教授合拢了杂志,又放回茶几抽屉内,道:“这就看你身体恢复的状况,通常在你完全恢复后,还要再服半年,以巩固疗效,不过你放心,这些都是中药,毒副作用少,价格也不贵!” 新寿平提上了裤子,老专家就取出钢笔开始写处方。 这处方足有三四张,上面开的都是中草药。 “下一个谁来?”老教授向我们询问。 表哥起身移上前,道:“让我来吧!”说着在谷教授旁边的沙发上落座,也伸出了手臂,并且表示:“老教授,我这病正是在那个时受到了惊吓,才导致的,您看看我这病还有得治吗?” 老教授一边把脉一边点头道:“你这病不重,但治疗起来比他的麻烦,除了坚持服药外,还需要进行特殊治疗。” “什么特殊治疗?”表哥疑问。 谷教授再次下令:“把裤子脱了,你的胆子是不是从那之后就变得很小,而且夜里还经常会做恶梦呢?” 表哥忙点头称是,老教授一边检查表哥的下体,一边道:“你需要多看一些恐怖电影,还有多独自走夜路来提高你的胆量,还有去寺庙烧香拜佛也是一种心理疗法!” 我就道:“谷教授你的疗法的确很特别!” 对方就表示:“那当然了,对于这种病人,不能一味的开壮阳药,这只能是治标不治根,这类药吃多了,副作用特别大,还会导致人早衰和肾衰。” 听老教授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对方不是一个庸医。 轮到我时,老教授为我把脉,然后道:“你的身体除了那方面的疾病,还有其他隐疾,但你体内的阴气要比新寿平重多了,难道你是在坟墓里生活工作的?” 我忙纠正:“我是在脑神经科病房工作的,我身上阴气重这不重要,我的隐疾是被人一脚踹成的,先前的我都很正常!” “那你就需要先去拍个X片,我需要确定一下你是不是有器质性病变。” 我忙道:“为那地方拍片,没有必要吧?我虽然不能正常勃起,但小便很正常的!” “脱下裤子!”对方又一次下令,我只好照办。 他仔细检查了,然后就从查体内取出了一本杂志,这是一本彩色的女性照片集,当然都是不穿衣服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幸遇良医 有的病其实病不可怕,但就怕遇到庸医乱用药,不仅没治好,反而使病情加重。 新寿平介绍的这位谷专家还挺靠谱,他为新寿平和表哥做了诊断后,就开始为我诊治。 当我看到这些图片时,身体毫无反应,谷教授疑问道:“不可能啊,不正常,你被人一脚踹中私处,就算力量再大,也不可能把你直接踹成了太监啊!况且你的器官外观都很正常,我建议你去医院作下化验。” 我登时愣住了,说明我这隐疾不好治。 老教授褪下手套,看了手表,道:“已经十一点半了,你们都不要走,陪我吃午饭,然后等我午休过后就带你们去医院,该抽检的抽检,该抓药的抓药!” 这时门铃响起,新寿平忙起身去开门。 一位穿着天蓝色旗袍,外加毛线开衫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菜篮子。 谷教授就向我们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老伴,她也在医院药房上班,专管中草药,深谙药性!” 这位妇人乌发如云,脸色红润,肤色白皙,面貌端庄而又标致,看外貌,年龄应该不超过四十岁。 老教授又向这位妇人介绍道:“这些是来找我求医的病人,小新,小景和小袁。小袁也是一名医生。” 这位妇人向我们点头示意,用陕西口音道:“你们都不要走,我这就去做饭,你们陪老谷喝一杯!” 我们忙谢了她,表示打扰了。 这位妇人提着菜篮子就往厨房走去,谷教授忙补充道:“别做太多的菜,小新还带了烤鸭跟凉菜来!” 对方应了,新寿平惊讶的向老教授低声询问:“谷教授,你这位夫人怎么如此年轻,也太年轻了吧?” 谷教授回答:“我的原配妇人已经病逝,这位是我再娶的,不过年纪也不轻了,已经四十出头,但她懂得养生,而且每天坚持锻炼,所以看起来才如此年轻,我在她的影响下,也每天都坚持锻炼,多锻炼身体是有好处的!” 闲聊时,我就向教授询问:“我听说在洛阳还是陕西也可能是山西有一位道士,已经活了一百五十岁,可有此人?” 谷教授点头道:“理论上是有这种可能的,决定人类的寿命因素很多,但最基本的是先天遗传,如果父母中长寿的,子女也多长寿二是受环境影响,我们国家某些地方的长寿老人很多,环境决定了他们的饮食和生活习惯三是心态,这一点最重要。” “为什么说活到一百五十岁的这人是位道士呢?只有出家人四大皆空,不以己悲,不以物喜,不被外界所干扰,不因自己的经历而动欲,坚持锻炼,活过一百岁不成问题!” 表哥就附合道:“是啊,乌龟和老鳖的寿命都很长,但它们却极少运动。” 谷教授辩驳道:“那是动物,而且是冷血动物,人如果不动不吃,即便不饿死,也会造成肌肉萎缩,心脏衰竭而亡。” 午饭很快就做好,端上了桌,谷教授领着我们去餐厅用饭。 午饭的确很简单,白米饭外加几样素菜,表哥我们带来的烤鸭和凉菜填补了菜类的不足。 谷教授的夫人姓厉,严厉的厉,不过她的脾气却很温和,说话声音轻柔,介绍道:“人应该多吃粗粮和素菜,少吃荤腥,少饮酒,禁烟,多锻炼,这样才能活得久!” 我们吃完午饭后,新寿平就帮忙收拾碗筷,谷教授开了一瓶西凤酒,请我和表哥跟他小酌一杯,并且介绍道:“其实陕西最出名的是汾酒,而这种西凤酒如果能买的真的,也不错。” 我就忐忑起来,生怕表哥买到勾兑的假酒。 谷教授品了一口,就将瓶盖拧上,表哥当即道:“副食店的老姚连我也骗,我回去就找他算账!” 对方示意不必,他起身进入书房,然后拿了一瓶剑南春出来,道:“你们尝尝我这酒!”为我和表哥每人斟了一小盅。 看着颜色发黄,还有些粘稠的酒,我轻抿一口,就品出一股药香浓郁,这酒如同蜂蜜一般滑入我的胃里。 表哥也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这酒只不过是盛在了剑南春的酒瓶内,其实是我自己配制的药酒,只有轻微的壮阳作用。袁大夫,你能品出这酒内都浸泡了什么药材吗?” 我仔细品味,闭上眼睛品味,然后道:“酒内浸泡有丁香,豆蔻,肉苁蓉,羌活,党参,太子参,枸杞,五加皮,肉桂等。” 这几类中药已经令我捉襟见肘了,同时我额头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谷教授点头补充道:“还有乌梢蛇,天麻,龟壳,甘草和黄芪。你能品出这么多中药,已经着实不易,中医博大精深,如果学好学精了,就能以百物入药,医天下所有病疾!” 他三五杯酒下肚,就打开了话匣子,不过很快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和表哥忙将他扶回卧室休息。 谷教授的夫人请我们在客厅休息。 我躺在沙发上,很快也进入了梦乡,不过再次进入药材仓库,虽然这里已经是家徒四壁,但我仍能闻到残留在室内的草药味。 我在桌案前落座,努力去看戒指内的虚影,却发现戒指上的珍珠已经变成了普通的珍珠,失去了光泽。 离开药材仓库后,我就朝楼房外飘去,看到谷教授的妇人在阳台上盘膝打坐,闭目养神。 大都市内高手如云,隐者往往都其貌不扬,如果不是他们自己显露,我们根本就发现不了。 下午两点整时,谷教授准时醒来,然后来到客厅叫醒了我们仨,示意我们可以跟着他去医院了。 他夫人也准备妥当,要和我们一起去。新寿平忙询问道:“谷教授,你们乘什么交通工具去医院啊?要不我用摩托车载你们去?” 老教授摇了头,道:“不必了,我和老伴骑自行车去,你们先去济世医院,袁大夫去二楼检验科化验,小新你带着小景去药房抓药,我们随后就到!” 新寿平应了,我们骑摩托车速度很快,在西城区的济世医院,新寿平显然来过这里,对里面的建筑布局也熟悉,直接领着我和表哥来了二楼的检验科。 一名年轻的女子正在穿白大褂,见我们到来,就询问:“你们是来抽检什么?可有医生开具的化验单?” 新寿平就表示:“我们是谷教授介绍来的,就是你们医院泌尿生殖科的那位谷教授,为这名病人化验的。” 这名女工作人员穿好了工作服,就递给我一只塑料杯子,指了“采精室”道:“进去吧!” 接过杯子后,我的脸登时红了,低声道:“医生,我连勃起都不能,要如何采精啊?” 这位略施淡妆,柳眉杏目的姑娘立刻向我投来了可怜的眼神,迅速取出一张检验单,向我询问了姓名年龄等个人信息,填好后,小手握着钢笔一挥,就把检验单递给我道:“你拿着检验单去一楼收费处缴费吧!” 第二百六十章 双重阉割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正如同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俗话说“十人九痔”,现在痔疮已经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疾病,但不育不孕仍困扰着某些人。 我的男性功能障碍是因为外伤,普通检查手段查不出什么,就只好作仪器检查。 新寿平和表哥带着我下楼去缴费,在收费处正好遇到随后骑自行车赶来的谷教授夫妇,我忙将检查单呈给他看。 谷夫人接过了表哥和新寿平二人的处方往药房走去。 谷教授看过我的检查单后,道:“你现在的状况有必要作腹部透视,如果条件允许,做效果最好!” 不过当我得知作一次检查要二百多块时,就放弃了。 腹透一次收费60元,比我们医院要贵10块,这都是小钱,我迅速缴了费,新寿平和表哥也去药房领回了处方,缴了药费,就和我一起去放射科检查。 一名中年大叔接过我的检查单,就询问:“你肚子不舒服吗?” 我红着脸道:“我的生殖泌尿系统出现了异常!” 跟着他进入了透视室内,他吩咐我对着一块白板站立,“把身体贴近你前面的白板,把裤子脱了,内裤也要脱掉!” 幸好这里就我一人,几秒后,他回应道:“好了,把裤子穿上吧!” 我就穿好裤子来到操作间,向他询问检查结果出来要等多久? 他道:“很快!你随我来。” 在值班室内,他迅速在检查单上填了结果,我去过一看,上面写道:“生殖系统检查结果正常。” 这我就有些看不懂了,新寿平和表哥就带着我前往谷教授的办公室,他今天不坐诊,单独为我们诊治。 关闭了办公室的房门后,谷教授看了检查结果,道:“如果你无法采精,那就需要用针具抽取。” “针具抽取?”谷教授点头应了,示意新寿平带着表哥去抓药,他带着我离开办公室,再次来到了化验科,对刚刚那个小姑娘道:“袁大夫需要用针具采精,小周,你准备一下吧!” 小周应了,向我投来了安慰的目光,道:“袁大夫,你也是医生,不要紧张,这跟打针抽血一样,就疼一下!”说着便将我领到了里面的房间,示意我在一张中间露出空洞的橡皮床上趴下。 我对这张床感到好奇,谷教授示意我在床上趴下,然后就用床板下的带子将我的身体系牢固。 小周一掀床板,就将检查床翻了过来,直接从破洞处拉开了我裤子上的拉锁,然后戴上了一次性手套,拿出了针筒。 我登时紧张起来,结结巴巴的道:“你该不会用注射器直接刺入我下面吧?” 对方道:“当然了,你自己又释放不出来!” 一想到尖锐的注射器针头刺入我的身体里,我就感到害怕。 旁边的谷教授安慰我道:“小袁,你不用害怕,这跟打针是一个样的。” 我只看到了注射器的针头,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但因为恐惧,我抓紧了橡皮床的两侧,咬紧了牙,额头的汗登时就下来了。 小周用左手固定了我的外部器官,然后就是一阵刺痛,这比打针要疼。 抽取的时候也疼,疼的我额头的汗如雨下。 幸好没用多久,小周拔出了注射器,示意我放松。 谷教授开始解橡皮床上的带子,我穿好裤子,拉好拉锁,坐在床上,用衣袖擦着额头的汗。 二十分钟后,表哥跟新寿平拎着大包的中药返回。小周也从化验室出来,将检查单递给了谷教授,对我们道:“化验结果已经出来,病人精囊内曾经被注入雌性激素,而且破坏了病人的跟输精管,病人的内并没有精子!” 虽然她极力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检查结果,但我还是有些听不懂。 谷教授就对我道:“袁大夫,你被人进行了物理和化学双重阉割,而且是彻底性的,只怕你以后都不要想再恢复男性功能了!” 我登时崩溃了。 表哥愤怒的道:“表弟,究竟是谁如此狠毒,对你做了这种事情?” 我想到了乔林,我被武刚踹伤后,是乔林为我做的手术。 小周向我投来了怜悯的眼神,谷教授忙安慰我道:“或许我们医院的检查结果也不准确,你最好再去其他专科医院检查一下,或许还有治呢?” 表哥用摩托车载我回到住处,青青和表嫂还没有回来,我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新寿平也向我询问:“袁大夫,你究竟得罪什么人了,他们要如此对你!” 我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 表哥在客厅内跟表弟郭震打电话,转述了此事,并且叮嘱他先不要告诉青青的兄长。 不一会,表哥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了电话,然后到阳台上去了。 我的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但我没有接,新寿平取了我的手机,道:“是小邵打来的,要不要接听?” 一定是表弟对小邵说了此事,我仍没有回答。 新寿平就按下了接听键,话筒内传来了小邵的声音。 “我是新寿平,袁大夫的同事,你见过的,他现在不想接电话,对,心情很沮丧,状态很低落!” 新寿平也拿着手机到阳台上去接听了,我就闭上了眼睛,迅速进入梦境内,来到药材仓库,这里空荡荡的,我在椅子上坐下,开始发呆。 过了约有半个小时后,我起身离开了药材仓库,飘出了房间,就看到表哥和青青已经返回,表哥跟新寿平正向她们诉说我的病情。 我看到了青青惊讶的表情,还有表嫂露出了同情的反应。 这太令我难堪和痛苦了,我飘出了房间,来到天台上。 天空中阴风怒号,但在阴风怒号声中,我隐隐听到了丝竹声,这乐调钪锵激昂,我看到从阴云中走出一群人影。 后面还跟着一顶轿子,配合着音乐声,这场景如同婚嫁一般,当然是旧式的。 轿子前是一群吹鼓手,轿子后也是一群吹鼓手。当间这顶轿子不大,涂着红黄相间的油漆,插着杏黄旗。 如果这支轿队在地面上出现,也没有什么异常,但这支轿子在天空中出现,而且从我头顶经过,往莲湖公园方向飘去。 我忙躲在了楼梯口的铁门后,看着他们消失在天空中。 这只乐队难道是天上的神仙? 我返回了房间内,跟躯体融合,新寿平叫醒了我,把我的手机放在枕头边,安慰我:“袁大夫,你不要灰心,我再向你打听一家更专业的医院,不过我现在要回医院接班了,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我眨着眼睛应了,他转身离开了房间,向表哥他们道别。 青青进入房间,我忙闭上眼睛,不敢面对她。 她愤愤的道:“这事郑秀敏一定清楚,乔林不是她师兄吗?我这就打电话向她问清楚!”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天外飞轿 从古至今,有很多人想要孕育却不能,也有人不想孕育而堕胎的。 但到了现在这个时代,后者数量远远大于前者,对自己的血肉尚如此狠心,就更不要说对同类以及生命的尊重了。 表嫂和青青也知道了我的隐疾,这对我是致命的打击。 我还没有结婚,我还年轻,难道一辈子的幸福就这样毁了? 就算我认了,青青也不会同意,她拿出手机立刻向郑秀敏打电话,我伸手拦住了她,道:“先不要给她打电话,让我再考虑一下!” 青青就埋怨我道:“你还在考虑什么,这并不是郑秀敏一个人的错,我相信她也不会如此残忍的对你,一定是乔林干的!” 我坚持道:“我也相信郑军医不会这样对我,你让我再考虑一下!” 青青同意了,表嫂端了晚饭进来,劝我吃一点,但我吃不下,她只好带着青青离开。 当房间内一片漆黑后,我摸到了床上的一串冰冷的东西,拿出一看,正是韩乐母亲送我的那串紫水晶,我把这事给忘了。 我准备起床处理这串紫水晶时,青青走了进来,打开了房间内的灯,她的头发湿漉漉的,穿着碎花棉睡衣睡裤,看到了我手里的紫水晶,就惊讶道:“你什么时候买的?价格一定不低吧?” 不等我解释,她就跳上了床,从我手里夺过了紫水晶,然后躺在我怀里察看这串紫水晶。 可以看出她非常喜欢这串水晶,我忙道:“这串水晶可以通灵,所以我们不能留在身边,否则就会给我们带来噩运的!” 她却紧紧握着这串紫水晶不肯松手,我正打算继续向其索要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我一看屏幕,显示“芷珊来电”,知道是妹妹打来的。 青青仍然紧紧握着紫水晶,同时接听电话。 “你哥就在旁边,他心情不好,要不要我把电话给他?”话筒那端沉默了片刻,然后妹妹同意了。 我接过了电话,妹妹对我道:“哥,你不要担心,小邵已经在联络乔林了,我准备把此事向郑军医说明,她就在家里,此时正在洗澡呢!” “妹妹,你先不要把这事告诉她,等我们查清楚以后再告诉她好吗?”我向妹妹恳求。 青青露出了质疑的眼神,妹妹也在电话中向我质疑:“你为什么要如此偏袒郑军医?现在我们都知道了此事,只怕瞒不了她,况且隐瞒她也不好吧!要不我先把这事告诉她弟弟。” 我这才想起郑秀敏的弟弟也在武汉,就跟盘贵一起创业。 “好吧,不过你们不要在宣扬了,否则我可真的就没脸活了!”我挂断了电话。 青青就对我道:“今天晚上我和你一起住,反正我们俩都已经那个过了,我一直以为你定力非凡,原来是有原因的,不过你放心,我相信你一定还能治好此病的!” 她将被子重新盖好,在我身边躺下,道:“芷珊妹妹从老家带来的那只木枕还在武汉,我听同事说木枕对颈椎好。” 青青陪我聊了一会天,就悄然入睡,我看这位枕边人,内心十分愧疚。 可恨那沉溟道人不仅用光了药材仓库内的药物,连戒指内的虚影都弄没了。我决定去全真观找胡半仙,当然是以游魂状态去。 当我进入梦境后,便来到药材仓库内,看到空空如也的库房,我调头就走,一出仓库,我登时傻眼了。 自己被一团浓雾包裹,已经分辨不出东西南北,就连身后的药材仓库也找不到了。 就在我迷茫时,从浓雾中传来了青青的呼叫声,我忙循声找去,终于看到了青青的身影。 她的头发已经披到肩头,身上穿着纯棉的睡衣睡裤,撒着拖鞋,一脸惊恐。 我忙拉紧了她的手,安慰道:“有我在,你不用害怕,我带你走出浓雾!” 雾气非常潮湿,将我们的衣衫都打湿。 我解开了衣扣,露出了胸前的琥珀,然后一抬右手,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这串紫水晶,忙要丢弃,青青却一把接过,道:“你不喜欢也不能丢了啊,我很喜欢,送给我好吗?” 这时从浓雾一方传来了鼓乐声,跟我白天在天台上听到的一样。 我胸前的琥珀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将我们俩笼罩起来。 但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忙解开了青青睡衣的扣子,就看到她脖子下的桃核也发出了鲜艳的红光。 “不好,有危险!”我拉着青青朝鼓乐声相反的方向逃去,并且命她丢掉了手里的紫水晶。 直到青青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瘫坐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我就把她背起,继续往前跑,看来平常的身体锻炼不可少。 不过我的锻炼也不经常,很快累的坐在地上。 鼓乐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声音也越来越大。 浓雾逐渐散去,我看到这支乐队和轿子追了上来,在我们身边停下,轿帘撩开,里面走出了一个身着大红嫁衣,梳着元宝发髻,满头珠翠的新娘。 新娘的服饰是民国时期的,跟电影里小凤仙的妆扮一样。 我和青青都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嫁新娘。 不过这位新娘戴着红面纱,用清脆却凌厉的语气对这些轿夫道:“把他们俩抓起来,捆结实了?” 我还没有明白过来,四名身着红衣红裤,戴着黑帽子的轿夫就拿着棍棒绳子抢过来,把我和青青按倒在地,迅速捆绑在了棍棒上。 青青当即喝问:“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们?” 新娘冷笑一声道:“我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你们,你问问你的情郎,他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还杀了不该杀的人!” 我明白了,对方还是紫水晶招来的。这些乐工有些眼熟,正是宋姑姑的同伙,其中一个歌女正是唱《清平乐》的那位。 青青就质问她道:“你不是新娘子吗?我们得罪什么人了?” 我看到新娘子弯弯的眉毛,水灵灵的大眼睛,皮肤白皙,但她缓缓的解下了面纱,却露出一张没有皮肉的脸,鼻子只有半截,面部从颧骨以下如同被人硬生生的剥去了皮。 血肉模糊的下颌骨,还在往下淌着血,她的大红嫁衣原来是由她的血染红。 青青登时被吓晕了过去,我就向这位鬼新娘呵斥道:“你说我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你就算是鬼,也应该知道这世上还有天理公道存在,我不畏强权和威逼利诱,做的是一个有良知之人应该做的事情,倒是你们这些家伙,不明善恶,不非曲直黑白,一直想要索我性命,只怕你没有这个能耐!” 这位鬼新娘冷笑一声,表示:“我倒要领教一下,看你究竟有何能耐,居然人鬼都对你无可奈何?” 我再次重申:“我连地狱都进出过,鬼皇是我债主,城隍是我的上司,难道我还会怕你?” 第二百六十二章 斗鬼新娘 在大喜和大悲以及恐惧的充击下,就算不崩溃也要颓废。 有的宝石会给携带者带来噩运,从科学的角度讲是这些宝石辐射超标,从灵异角度讲,这些宝石能招来恶鬼。 有的人为了利益,不惜养鬼害人。 现在我手里的这串紫水晶就招来了鬼新娘,直接将青青吓晕。 不过对方却吓不到我,只是把我恶心到了。 对方命手下的轿夫将我和青青丢进了轿子内,放下了轿帘,里面漆黑一片,我感觉到这顶轿子在急速行走。 我的呵斥对这些鬼魂毫无作用,就在我不知所措时,胸口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轿子停了下来,这名鬼新娘伸出白皙冰冷的纤纤玉手,从口袋里取出了我的手机,大眼一看,便按下了挂机键,然后不松手,手机被关闭。 “你究竟要把我们带往何处?”我向她质问。 对方没有回答,示意轿夫继续前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青青缓缓睁开眼睛,向我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忙低声安慰她道:“你不要出声,我会保护好你的!” 青青吓的忙闭上了嘴,我便极力往她背后移去,借助轿子行进时晃动的力量,我把嘴靠近了青青反剪的双手手腕处,就开始咬绳子。 这绳子只不过是普通的软塑胶制成,咬在嘴里一股橡胶味,我用尽了力气,终于咬断一根绳子,青青挣脱了双手,就开始为我解绳子。 不过她在黑暗中不能视物,加上这绳子又是橡胶制成的,很难解开。 青青从我背后拔出了木棒,然后从口袋内取出手机,向我低声询问该怎么求救? 我第一个想到的郑秀敏,青青却拨出了她兄长的号码。 在等待接通时,我将被反剪在后背的双手从双腿外移除,这是一个难度很高的动作,要求双臂够长,双小腿紧贴着大腿,大腿紧贴着腹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将双臂移到了身前。 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了盘贵迷迷糊糊的声音。 一个轿夫闻声将脑袋探进了轿子内,我右腿忽然踹出,这一脚我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正中对方面门。 这名轿夫闷哼一声,身体就飞了出去,轿子的前端登时落地。 我将双手手腕举到了嘴前,迅速咬断捆绑着手腕的胶皮绳,一根木棒就戳了进来,朝我面门撞击,我双手忙抓住了木棒一端,用力往后拽。 轿子外木棒另一端也开始往回夺,我一松手,迅速抄起轿子内先前固定我后背的木棒,就抢出了轿子,挥舞了木棒见人就打,确切的说应该是见鬼就打。 但我总感觉这位鬼新娘和她的这些帮凶是人而不是鬼。 有两名轿夫被我扫出的木棒击晕,剩下的这些乐工见势不妙,就往后退去,而鬼新娘从头上拔出了一根发釵,瞅准了我,就要发起偷袭。 她又快又准的将尖锐的发髻刺入了我的右手手背上,我感觉刺骨的疼痛,双手一松,就丢下了木棒。 不过我左手成拳,重重击向鬼新娘的面门,她灵巧的往后退闪,将发釵留在了我的手内。 鲜血顺着发釵滴落,我看到发釵已经刺穿了我的右手。 在剧痛之中,我想到了肖克,他被敌人挖去了眼球却仍不屈服,我一咬牙,用左手拔出了右手内的发釵,身体一步上前,右手一把探出,就朝鬼新娘的头发抓去,但脚下一滑,身体往前一倾斜,脚力力道变大,我的头朝着这名鬼新娘的胸口撞去。 对方的双手按住了我的脑袋,揪住了我的头发。 幸好我手里还有发釵,迅速的刺出,鬼新娘惨叫一声,我将脑袋从她双手里着挣脱,就看到这根发釵刺入了她的胸口。 轿子内,青青低声向她兄长求救。 鬼新娘往后退了一步,面目变得狰狞起来,然后转身就要逃。 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我追上前去,一把揪住了她的长发,右手勒住了她的脖颈,左手从她的胸部拔出了发釵,在她的脖颈前停下,恫吓道:“赶快把我们送回去,否则我就让你魂飞魄散!” 轿子内的青青就向我高声询问:“袁大夫,我们现在哪里啊?” 我怎么会知道,于是就向鬼新娘逼问。 她的后背紧贴这我的前胸,我感觉到她在颤抖,然后往她身前一看,一股血浆从伤口流出。 这些乐工和歌女见状,登时一哄而散。 我忙用左手捂住了她的伤口。 “你究竟是人还是鬼?”我向这位鬼新娘质问。 对方没有回答,身体往地上瘫倒。 我松开了右手,青青从轿子内钻出,笼罩着我们黑雾逐渐散去。 鬼新娘被我放在了地上,她的身体变得冰凉起来。 我从她脸上扯下了纱巾,让青青为我的右手包扎伤口。 青青为我包扎好了右手,从鬼新娘身上再次传来我的手机铃声,我以左手探入她胸前的衣襟内,摸出了手机,屏幕上显示了时间,已经凌晨五点了。 这是我订的闹钟,在关机状态下也可以能开机提醒。 青青胸口的桃核发出了红光,迅速将我们俩包裹。 当我睁开眼睛时,青青仍在我身边,也被手机的闹钟铃声惊醒,我感觉自己的右手被刺穿一般的疼痛。 青青打开了床头的电灯开关,朝我望来。 “我做了一个噩梦!”她对我道。 我知道这不是噩梦,而是我们灵魂离开躯体后的真实经历,不过我安慰她:“不用害怕,梦已经结束了,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她点头应了,偎依在我怀里。 我内心格外的紧张,看到紫水晶就在我们枕边。 当我需要再躺一会时,我们俩的手机铃声同时响起,于是就一起接听。 我的手机是郑秀敏打来的,她向我询问:“袁大夫,你现在何处,我和小邵已经在长春观了,沉溟道人不知道你的位置,也无法让胡半仙去救你们!” “不用了,我们已经苏醒了,天一亮,我就去找胡半仙!” 郑秀敏就向我询问:“要不我带道长这就去找你?” 我表示:“不必了,我先去找胡半仙,如果他不能处理好此事,我和青青就离开西安,找安全的地方躲避一下,胡半仙应该有安全的场所。” “那你们要小心,有事就打我的手机!”郑秀敏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青青也是一脸疑惑,挂断了电话向我询问:“袁大夫,我哥说他接到了我的求救电话,也准备往这里赶来,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忙对她道:“告诉你哥,不用来了,我们只不过做了一个噩梦而已,天一亮,我们就去找胡半仙解梦。” 青青回拔了电话,我看着枕边的紫水晶,心想要赶快把这东西处理掉。 第二百六十三章 从天而降 当你处于危难的时候,就知道谁最仁义了! 沉溟道人将珍珠戒指还给了我,但已经是空空如也的一间仓库,就连放大镜也没留下。 不过我的元神出窍技能得以恢复,加上免费的幽灵通话,郑秀敏和盘贵得知我们遇险之事。他们远在武汉,就算驾车一时半刻也赶不到。 还好我们已经脱险,暂时的。 天亮后,我叫上表哥一起去全真观找胡半仙,也不等新寿平了。 表哥特意向他老板请了假,还借了一辆三轮摩托车,载着我,青青和表嫂就驶离了土车巷,我取出手机给新寿平打电话,让他直接去全真观跟我们会合,途经莲湖公园门口时,我取出了口袋里的紫水晶,不经意的丢在地上。 但愿噩运会随紫水晶一起远离我们。 到了全真观,见到了胡半仙,我才后悔把紫水晶就这么轻易丢掉,留着交给胡半仙,或许还有破解之法。 表哥和表嫂对我一大早就来全真观拜访之事感到疑惑,我和青青也没有将昨夜梦里遭遇之事告诉他们,怕他们担心和恐惧。 我让表哥先带着表嫂去接应新寿平,我向胡半仙详细诉说了昨夜梦中的遭遇。 胡半仙摸着他的狗油胡,表示道:“不可能啊,我明明已经将韩乐的紫水晶调了包,韩乐她母亲送给你的应该是普通的紫水晶啊!” 青青就道:“我们是不会骗你的,昨夜梦里的遭遇真的是太真实了,我现在都还心有馀悸!” 对方道:“莫慌,我自有办法化解!” 青青还要说话,被我劝住。 胡半仙便向我询问:“袁大夫,你说那个鬼新娘已经被你用发釵刺死,那发釵呢?” 我表示发釵留在鬼新娘的尸体里了,我的右手现在还是疼的,手掌和手背显出了一团黑色。 “那你包扎右手的纱巾呢?” 我回答:“一梦醒来后,就什么都不复存在,除了疼痛之外。” 胡半仙继续捻须,表哥带着新寿平进来。 后者向我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就回答道:“没什么,我昨夜做噩梦了。” 新寿平追问:“你被鬼压床了,还是做梦遇到鬼了?” “我和青青俩人做梦同时遇到一位鬼新娘!” 表哥,表嫂和新寿平同时惊讶。 胡半仙就取出了一本线装书开始翻开,他将这部书翻完后,才取出两张黄纸,蘸着朱砂画了一张天师镇魔符,递给我道:“这张天师镇魔符或许能够帮你化险为夷!” “或许?”青青表示质疑。 胡半仙皱着眉头道:“不错,我以前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而书里说天师镇魔符可以抵御一切邪魔妖祟,但我不能确定我的法力是否足够,画出来的符有没有效?” 表哥就对他道:“那你赶快去请高人相助啊?” 胡半仙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我去哪里请高人呢?” 这时道观门口响起了警笛声,我们转身一看,就见到一辆交警的摩托车停在表哥的三轮摩托旁边,一名交警正在朝里面望来。 表哥登时紧张起来,疑问:“不会是交警查摩托车的吧?” 我们一起出了道观,这名交警向我们行了礼,就指着这辆三轮摩托车询问:“这车是谁的?” 表哥硬着头皮道:“交警同志,这车是我的。” 对方从腰带的挎包内取出了一串紫水晶,道:“有热心群众捡到了你们遗失这串宝石,你们仔细看下,究竟是不是你们遗失的?” 我的头登时大了,青青立刻道:“这不是袁大夫的紫水晶吗?” 交警就对我们叮嘱道:“你们也太大意了,这串宝石一定很贵吧?收好了,别再弄丢了!” 表哥忙谢过了交警。 胡半仙一把从表哥手里躲过了紫水晶,道:“就是这串,这不是沉溟道长买的,我们买的上面有一道轻微的裂痕。” 返回全真观内,我就向胡半仙询问:“现在紫水晶又到了你手里,你看有没有办法化解。” 他开始研究起这串宝石来。 正在等待期间,我的手机铃声响起,取出后就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的小邵的声音:“袁大夫,你们现在在哪里呢?” 我随口道:“全真观,胡半仙这里,你们不用急着赶来。” 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很快就到了中午十分,我们来得急,都没有吃早饭,所以肚子便咕咕叫了起来,胡半仙拿着紫水晶道:“正好我也饿了,咱们一边吃饭一边继续想对策。” 新寿平便询问:“那胡半仙,你怎么吃饭?” “当然是袁大夫请客了,旁边有家三六五面馆,里面各种面食都有!”胡半仙摸着肚子道。 我只好应了,请大家一起去面馆吃饭。 面馆内的食客不少,但店伙计见我们人多,就腾出了一张桌子来,我请胡半仙点餐,他要了六碗牛肉拉面,三大碗三小碗。 我和俩姑娘吃小碗,他们吃大碗。 这面拉的很细,吃起来也鲜美可口,不过我没有心情,吃起来如同嚼蜡。 青青结了帐,一共十五块,倒不贵,但新寿平又要了一扎啤酒,带回了道观内饮用。 胡半仙黑着脸道:“你不会是在我们道观里饮酒吧?让其他香客看到后影响不好!” 新寿平就表示:“那你吃牛肉拉面就不怕其他香客见到了影响不好?” 胡半仙狡辩:“我是半仙又不是道士,不忌荤腥的!” 我不想听他们俩打嘴官司,就带着青青表哥还有表嫂一起返回全真观内,在蒲团上坐下休息。 新寿平还是拎了一扎啤酒回来,胡半仙解释:“这座道观是全真教的一名道士修建的,不过他回总坛了,十天半月回不来,就委托我照管。” 只听“嘭”的一声,新寿平咬开了一瓶啤酒,递了过来,我没有接,表哥伸手接住,在接二连三的开启瓶酒盖子声中,我的头有些晕,想要午睡。 道观大门外走进了一群人,胡半仙登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扭头看去,也登时惊讶了。 身着风衣墨镜的郑秀敏领着一袭道袍的沉溟道长和身着运动服的小邵闯了进来。 我以为我看错了,但郑秀敏道:“但愿我们没来晚。” 胡半仙取出了布袋内的紫水晶,沉溟道人摘下了墨镜,也从口袋里取出了紫水晶,两人瞪着眼。 我激动的说不出话来,青青就询问道:“郑军医,你们怎么来的如此快,我哥呢?” 小邵回答:“我们一接到袁大夫的求救电话,郑中士就命我驾车前往长春观,接了沉溟道长一起赶往天河机场,搭乘最近的一趟航班赶来,你兄长还在武汉。” 青青取出手机,拨通了盘贵的电话。 郑秀敏就表示:“盘姑娘,如果此事沉溟道长就能处理好,就不用麻烦你哥他们过来了!” 青青点头应了,沉溟道长就对我们道:“你们先去厢房休息,等候我们的消息,我和胡老弟再研究一下!” 全真观就两间厢房,不过我们都挤在了一间。 小邵就表示他们还没有吃午饭,青青忙对他道:“门口就有家面馆,我带你们去,味道还不错!” 郑秀敏道:“给我带一份回来即可,不要放辣椒,给沉溟道长也带一份回来!” 第二百六十四章 顶级杀手 有时候人比鬼更残忍可怕。 其实是大部分鬼都怕人,因为它们没有实体,禁忌又多。我没有料到郑秀敏会带着沉溟道人和小邵乘飞机赶来,这太令我感动了。 她把我叫到了隔壁厢房,询问昨夜的详细遭遇。 我又向她重复了一遍,她分析:“这么说那个鬼新娘已经被你刺死,但抬她的两名轿夫跟剩余的乐工还存在,必定是后患。” 那两名轿夫只是被我用木棒打晕,剩余的乐工和歌女也一哄而散,肯定会留下后患。 郑秀敏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按下了接听键。 她的脸色登时就变了,挂断电话后,我忙向她询问什么事情? 电话是洛阳市刑警队的莫凯南打来的,他说马老大又向香港汇丰银行转了一笔帐,收款人还是上次那个,这绝对不是尾款,而是订金,杀我的订金,五十万人民币。 看来我还活着的事情已经被马老大得知,他再次雇凶杀我,替我而死的时更生白白牺牲了。 郑秀敏补充道:“马老五在洛阳市刑警队的内线还没有查出,如果他真的是买凶杀人,凶手一定会来西安找你。” 我刚放松的心弦再次紧绷起来。 郑秀敏道:“这样也好,我们这次要生擒这名国际杀手,给马老大一个下马威!” 她再次取出电话,开始联络部署。 青青闯了进来,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我和郑秀敏。 郑秀敏一脸坦然的道:“袁大夫你今天晚上还回陆军医院的宿舍里,我们要在太平间内布下一个局,等那名杀手到来。” 我困的直打哈欠,郑秀敏便离开了厢房。 青青立刻向我质问:“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会有什么秘密隐瞒着我们吧?” 我就在床上躺下,道:“我的隐疾尚未治,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现在保命要紧!” 青青也脱鞋上床,在我身边躺下,道:“我昨夜也没有睡好,有些困倦。” 我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了,便迷迷糊糊的入睡。 这次在睡梦中,我没有进入药材仓库,而是被困在一座空城内,水桶粗的门闩堵住了一对厚实的城门,我顺着楼梯来到城头,就看到了城门外的老子塑像,金光闪闪,顶天立地。 我想起了“挡袁”两个字,这是什么意思呢? 当我醒来时,肚子又饿了,郑秀敏领着我们还去门口的三六五面馆吃面,这里的面便宜又好吃。 老板介绍道:“来我们这里吃面,你天天吃都可以不重样,所以我们面馆的名字就叫三六五面馆。” 新寿平用摩托车载我回医院,小邵送表哥表嫂回土车巷住处。 郑秀敏把青青留了下来。 回到宿舍,我取出医书就开始翻看,新寿平接了班便来找我,道:“你现在还有心情看书,赶快来太平间内找停尸盒里躲着。” 我当即拒绝,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郑秀敏打了电话吩咐道:“你先去解剖室找地方躲起来,我和小邵马上赶到。” 解剖室是我最不愿去的地方,在解剖台上,我差点被精神病患者都雪清放空了身上的血液而亡,造成的后遗症现在都还没有治好。 不过太平间内的解剖室的确是个安全的地方,只要这里的死者不诈尸。 我来到解剖室,拿过一张高脚凳,就爬到了天花板的通风管道内,这里绝对隐蔽和安全。 新寿平移走了高脚凳,返回值班室接听电话。 我迅速闭上眼睛入睡,利用元神出窍,将魂魄飘到值班室内,就听电话那端是郑秀敏打来的。 “等下如果有人要进太平间,你放他进来,但不要多问。他问你什么,你也不要回答。” 新寿平还想要追问什么,但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的魂魄飘出了太平间,就看到一名身着工装的电工从走廊走过,小邵打开了宿舍的门,躺在我的床上,盖上了被子开始入睡。 这是什么情况? 我继续往医院行政楼飘去,这里也是医院保卫科监控室的所在,在监控室内,我看到了郑秀敏和医教科的资主任还有另外一个中年男子,后者被称呼为拓科长,想必就是陆军医院保卫科的科长。 他们的目光都盯着医院大门入口。 难道这名从香港远道而来的国际顶级杀手会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进来吗? 医院门口的值班室内,保安郝师傅也盯着进入医院的每一个人。不过他忽略了进入的车辆,郑秀敏意识到这个破绽后,立刻向拓科长反应。 拓科长便打电话示意郝师傅检查每一辆进入医院的车子。 在此期间,一辆救护车离开了医院,不过很快就返回,从监控画面中看,郝师傅并没有检查这辆救护车。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到了凌晨五点半了,监控室内的众人都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资主任和拓科长也躺在椅子上睡着。 郑秀敏双眼通红,在电话里低声询问:“难道我们的消息有误?” 电话那端传来了一个老男人的回应:“我们收到的消息没有错,一个叫司徒浩然的香港人在昨天九点三十八分自罗湖海关入境,在深圳机场乘直达西安的飞机,他的名字是真的,护照也是真的,他的入境理由是去西安看兵马俑。” “而这个司徒浩然就是汇丰银行的收款人。” 郑秀敏继续拨打电话,得到的消息是:从咸阳机场下来的旅客内的确也有这名香港人的落地签证,而他本人已经乘出租车进入了西安市内。 司徒浩然一进入西安市就没有了踪迹。 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所在何处? 五点三十九分,黎明前,夜正黑。 一名身着灰色大衣的保安拿着手电筒来太平间外巡逻,他敲开了太平间的门,向睡的迷迷糊糊的新寿平询问:“隔壁宿舍是谁在住?里面好像有异常动静。” 新寿平忙道:“里面没人住啊?”他急忙出了太平间,来到宿舍门口,轻轻一推宿舍的房门,门就开了。 他打开了电灯,看到床上睡着的人,登时惊讶道:“这是谁?袁大夫明明在解剖室没有出来啊?” 这名保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笑,他将手电筒戳在了新寿平的后背上。 新寿平登时瘫倒在地,这名保安随手关闭了房门,来到床前,冷声道:“醒醒了!” 床上的小邵却没有苏醒。 这名保安迅速脱掉了大衣,换上了新寿平的防寒服外套,拿上手电筒离开宿舍,进入了太平间内。 他关闭了太平间的门,从口袋内取出一部大屏幕的,就往解剖室走来。 不过他这些检查了解剖室内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没有找到要找的人,便坐在了高脚凳上发呆。 他身上传来了震动声,耳朵里还藏着一只耳机。 “喂,我已经在解剖室内,不过没有见到猎物。你在哪里呢?” 他仰头看去,立刻起身将高脚凳垫在脚下,打开了通风管道的防护网。 而此时我的魂魄还停留在监控室内,郑秀敏也从监控上看到新寿平带着一名保安闯入了我的宿舍内,新寿平离开了宿舍,而那名保安却一直没有出来。 她忙叫醒了资主任和拓科长反应了此事。 拓科长就用对讲机命巡夜的保安前去察看,郑秀敏已经等不及也离开监控室朝宿舍奔来。 我迅速往太平间飘回,魂魄可以穿墙入室,所以速度很快,但我还是迟了一步,当我飘回解剖室内时,就看到我的躯体已经被新寿平从通风管道内拖出,放在了解剖台上。 新寿平想要对我做什么? 我仔细一看,这人并不是新寿平,而是一个熟悉的面孔,就是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杀手,紫水晶的主人。 第二百六十五章 终极对决 如果想要杀一个人,可以用上万种方法,但相对应的也会有上万种逃脱的办法。 假冒新寿平的这人正是香港来的顶级杀手司徒浩然,他找到了我的躯体,却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在思考什么? 我的魂魄迅速跟躯体融合,准备发出全力反击。 对方从怀里取出一根体温计一样的东西,然后将有水银的一端放在了我的眉心。我登时感觉到一股电流,不过很轻微。 “袁大夫,快醒醒!”他的口音还残留着不知何处的方言。 我虽然已经苏醒,却仍闭着眼睛。 没有十足的把握发出致命一击,我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对方用力摇我,我仍假装昏睡,他没办法了,就取出PDA,打开,屏幕上播放了青青的录像和声音。 我立刻睁开眼睛,朝屏幕上望去。 对方见我苏醒,也露出了笑容,不过这笑容有些莫名其妙。 “你是什么人?为何有青青的录像?”我向他质问。 他举起了PDA,将屏幕对着他,然后对我道:“袁大夫,你真的是袁成华大夫吗?” 我就道:“你装什么傻啊?我们在火车上交过手,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 对方收回了PDA,再次向我质问道:“你在洛阳市安乐镇火葬场的焚尸间内究竟看到了什么,为什么马老五一定要将你灭口呢?” “难道你不是来杀我灭口的?”我也有些怀疑。 对方没有表态,继续追问:“我就想知道你看到什么了?” 我冷声道:“我看到了鬼!”说着句话时,我已经暗中运力,准备用右脚踹向对方胸口。 他拉过高脚凳落座,对我道:“我知道你是好人,马老五和康大嘴都罪大恶极,如果你肯用令你数次从死里逃生的宝物送给我,我可以替你解决掉他二人,让你永绝后患,过上太平安稳的日子。” 我愣住了,但太平间值班室的房门被敲响。 对方向我质问:“你赶快回答,你的生死就在这一秒间!” 我褪下了右手中指上的珍珠戒指递给了他,道:“就是这!如果没有这,我早就死十几次了!” 他接过珍珠戒指,露出了质疑的表情。 太平间的房门被撞开,司徒浩然收好了戒指,举起双手道:“永别了,袁大夫!” 这真的是决定我生死的一秒。 我看到他双腿发力,纵身跃起,双手抓住了通风管道的开口,而双脚已经朝我胸腹踢来,在他黑色的皮鞋头部,冒出了一对寒光闪闪的匕首,而匕首上泛着蓝幽幽的光芒。 也是这一秒,我迅速移动身体,翻落解剖台,避开了这致命的双脚。 郑秀敏握着手枪闯了进来,当即呵斥道:“别动,否则我就开枪了!” 但司徒浩然已经钻入了通风管道内,郑秀敏跳上解剖台,就朝管道内望去,已经不见了对方的身影。 郑秀敏立刻用挂在耳边的蓝牙耳机道:“小邵,快行动,凶手朝你那里逃去了!” 我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郑秀敏便向我询问:“袁大夫,你受伤了吗?” 看到我摇头后,她一把拉着我就往太平间外奔去,在宿舍门口,房门打开,司徒浩然已经将小邵擒为人质,向郑秀敏和我道:“我并不想杀袁大夫,你们不要逼我,否则我就杀了他!” 郑秀敏却回答:“你的真实面目已经被我们看到,你已经逃不掉了,趁着你还没有杀人,抓紧放开人质,我们只能状告你杀人未遂,将你遣返出境,如果你杀了人质,那就任务失败,而你也难逃法律的制裁!” 司徒浩然冷笑一声,道:“错,你们低估了我的实力!”他迅速推开小邵,双手从袖管内拔出两把加装了消声器的左轮手枪,对着我们就开始射技。 但是他手枪射出的子弹却在我们面前硬生生的改变了方向,坠落在了走廊的地上。 郑秀敏也惊讶了,因为小邵的后背上捆着一卷炸药,上面的时间已经到了0分01秒。 但剩下的这一秒,时间停滞了。 司徒浩然的身体急速往后退去,撞上了宿舍的房门,然后全身就开始抽搐起来,身上的衣服也开始焚燃,他的脸迅速变成焦炭,冒出了白烟和焦臭味。 拓科长和资主任领着一队刑警赶来,小邵用颤抖的双手交出了身上的这捆炸药,一名全身防护的拆弹专家打开了隔离箱,将炸药放入其中。 “不好,新寿平还在宿舍内!”小邵惊呼。 郑秀敏用蓝牙耳机下令道:“老胡,关掉高压电闸刀!” 两名刑警移走了已经变成焦炭的司徒浩然,不过从他身上掉落一枚戒指,我拣了起来,正是我的这枚珍珠戒指,但珍珠也被烧成了焦炭。 新寿平被小邵从宿舍内背了出来,交给了一名警察,请他带往急诊科抢救。 拆弹专家的密封向内传来了一声轰鸣,这只厚达20mm的铅皮箱子也被炸的变了形。 我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 天亮后,郑秀敏将我带到了市刑警队的隔离审讯室内,我看到了已经变成一截焦炭的司徒浩然,他躺在解剖台上,只剩一对白色的眼珠子还在转动,不过手脚已经被牢牢系在了台子上,就连脖子也被死死系住。 郑秀敏惊讶的道:“不敢想象,10万伏的高压电都没将你电死!” 司徒浩然费力的张开了嘴唇露出一口白牙,却没有出声。 一袭橄榄绿军装资主任走了进来,对解剖台上的司徒浩然道:“你现在将会被我们起诉,罪名是企图谋杀军政人员,不能申请回香港受审,但你可以请律师,而且我们会将你跟马老五和康大嘴一起关押,但他们俩也陪不了多久了,因为他们会被在年底之前执行枪决!” 司徒浩然露出了绝望的眼神,用最后一丝力气询问:“为什么炸弹没有爆炸?” 沉溟道人和胡半仙从外面进来,解释:“我们俩几乎耗尽了所有的法力,改变了你手枪射出子弹的方向,阻止了你安放在小邵后背上炸弹的起爆时间。” 司徒浩然惨笑一声,道:“我失败了,彻底失败了,但我要求把我的骨灰送回香港!” 资主任道:“很抱歉,我们无法做到,我们不能把你火化,因为你还的在监狱内服刑,而且是无期徒刑!” 我露出了疑惑的眼神,郑秀敏就向我介绍:“这位资主任是军区的首长,而且还是侦察兵出身,他一直在暗中保护你。” “是吗?我倒没感觉出来,上次在解剖室内,我差点被都雪清放尽血液而死,你怎么没有显身?”我反问。 郑秀敏就解释:“上次的事情不能怪资首长,我和小邵来后,他就请假了,是我们的失误。” 她又向我详细介绍了这次行动的计划,小邵假扮我诱敌上钩,电工在宿舍的门把手内暗中嵌入了一根电缆,与医院的高压电电闸相接,而沉溟道人和胡半仙就将法坛设在高压配电房内。 第二百六十六章 渐行渐远 元凶不死,危机就没有消除。 有时候危机不是来源于外界,而是自身,正应了那句话:树大招风。当你名声在外时,总有些后生想要踩着你的肩膀,踏着你的尸体往上爬。 马老五从香港请来的顶级杀手司徒浩然也栽了,栽倒与郑秀敏跟沉溟道人之手。 令人不敢想象的是,司徒浩然被十万伏高压电击中,却还活着;我被阴阳两道高手追杀,也仍还活着。 “你猜这个司徒浩然是怎么混入你们医院的?”郑秀敏反问。 资主任摇了头。 “他是打120求救电话,乘着你们医院急诊科的救护车顺利进入医院,然后躲入了卫生间内,从通风口溜走,进入了行政楼的保安值班室内,披上了保安的大衣,在此之前,他还特意查了袁大夫在医院宿舍的建筑布局。” “我会向莫队长发出通告的,只要司徒浩然还活着,马老大买凶杀人的罪名就能够成立。”郑秀敏对我道:“你继续留在医院进修,等待洛阳那边的消息!” 当郑秀敏和小邵准备将司徒浩然押解回洛阳受审时,表哥拦住了她,质问道:“那个抢救我表弟的乔林是你师兄吧?” 郑秀敏点头称是,小邵脸色就变了。 表哥当即喝问:“那个乔林太阴狠毒辣了,居然对我表弟做了双重阉割手术,让他沦为一个废人!” 我忙去劝表哥,小邵也将郑秀敏拉到一旁解释此事。 在青青质疑的眼神中,郑秀敏将我叫到了病房楼的天台上,我们顶着冷风,眺望着远方。 “我真不知道乔林会对你做出如此狠毒之事,但我现在也对他无可奈何!”郑秀敏向我道歉。 片刻的沉默后,她继续道:“你放心,以现在的医学技术,一定能让你恢复正常的,就算你恢复不了正常,青青不要你,本姑娘赔给你!” 我缓缓的道:“其实这并不怪你,我还得感谢你和小邵多次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帮我!” 郑秀敏转身而立,看着她的背影,我想起了韩乐。 “你的背影很像一个人!”我淡淡的道。 她颤抖了一下,慢慢的转过身来,向我追问:“像谁?” “云寒烟,我在郑州学艺时的小师妹!” 郑秀敏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解释:“这世上面貌相似的人很多,更不要说背影相像了!” 我也继续道:“在我的记忆中小师妹只是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跟所有的中学生一样,喜欢穿运动服和白球鞋,系着马尾辫,五年过去了,我已经彻底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过去的事,还去记它做什么,我们要向前看!”郑秀敏安慰我。 当她准备离开天台时,我对她道:“过几天就是国庆节了,你和小邵留下和我们一起过这个假期吧!” 她没有回头,道:“你跟盘姑娘一起过就可以了,公司里的事很多,走不开,再说你妹妹和盘贵还在等我们的消息呢!” 在依依不舍中,郑秀敏带着小邵上了警车,沉溟道人临走时,对我道:“实在对不住啊袁大夫,贫道用光了仓库里的药材,还拿走了你的海螺壳,不过这没海螺壳没什么用,我这块铁八卦送给你镇宅吧!” 我拿着铁八卦目送他们离去,“我连房子都没买,镇什么宅子?” 新寿平就从我手里抢走了铁八卦道:“那就送给我镇太平间吧!” 表哥当即向他索要道:“谁说我表弟没要房子,我家不是吗?快把宝物还给我!” 在国庆节假期时,新寿平和表哥就开始教我骑摩托车,对于这种一拧油门就往前冲的“铁马”,我只是掌控不好方向。 在这个假期里,我没有见到青青,她说她要加班,每天总是早出晚归,就连表嫂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七天假期转眼就过去了,我终于学会了驾驶摩托车,却仍不敢骑着上路。 上班后的第一天中午,郑秀敏给我打来了电话,称马老大已经被刑拘,买凶杀人的罪名一旦成立,他就可能要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了。 我就道:“这样好啊,幕后元凶伏法,时更生就没有白白牺牲,可马老五不止一位大哥,我还得过提心吊胆的生活。” 郑秀敏回应:“不用,法院已经查封了马老大所有的资产,并且开始调查马老二和老三的资产,只剩一个马老四一直在海外,康大嘴的手下也撤了,你可以带盘姑娘返回洛阳了!” 对于这从天而降的好消息,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郑秀敏对我道:“但我劝你和盘姑娘还是继续留在西安,把进修的课程完成,这样才算衣锦还乡!还有别忘了,你现在还是盘贵装卸公司的法人!” 自从青青和我同床共枕做了那个鬼新娘的噩梦后,她就再没跟我一起睡过,我感觉她距我越来越远了。 当秋雨绵绵时,新世纪第一个年头的中秋节终于到来了,新寿平因为要值班,所以我只给他送了两瓶酒跟一盒月饼还有一些小菜,就乘公交车返回土车巷跟表哥,表嫂还有青青团聚。 表嫂做了满满一桌子饭菜,还开了一瓶红酒。 表哥当即道:“我决定了,今天晚上我和你嫂子住,你跟弟妹一起住!” 表嫂有些害羞的道:“死相,谁跟你一起住啊?青青怎么还没有回来?” 是啊,已经八点多了,青青还没有回来,我不禁为她担心起来。 表哥就让我给青青打电话询问,刚开始是无人接听,后来青青接了电话道:“我刚刚在加班,马上就好了!” 但半个小时后,我再打过去,她表示:“今晚要陪研究所的领导去见一个大领导,今晚要迟点才能回去,让我们先吃!” 于是一场欢宴在遗憾中结束,表哥有些微醉,拥者表嫂进入了房间。 我登上了天台,望着夜空一轮皎洁的明月,在连绵的秋雨天能看到如此美好的夜空,真是难得。 不过一阵夜风袭来,一片乌云很快就遮住了明月。 秋雨再次落下,我返回房间,独自躺在床上,开着灯,看到梳妆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名贵化妆品。 青青对与自己的生活从不肯屈就,她的消费理念是:只有花出去了,才能挣回来。这一点与她兄长和我完全相反。 到了夜里十一点半时,青青仍然没有回来,我已经不想再听她在电话里敷衍,当我准备入睡时,就听到楼下传来了鸣笛声。 我以为是路过的车辆发出的,便不以为然,关了灯,闭上眼睛,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滂沱的大雨,青青骑着摩托车,顶风冒雨的场景。 睁开眼睛,我开了灯,忙朝窗外望去,雨仍在下,我不知道青青是否带着雨披,就算带着雨披,照这样的大雨,她也会被淋湿的。 就在我担心时,房门被敲响,我忙起身穿过客厅开了门,就看到青青拎着两枚回来,她的衣服和头发是干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 此消彼长 当我们忽略了身边的亲人朋友时,他们却没有忘记我们。 在中秋夜的大雨中,我终于等回了青青。 她见到我有些惊讶,忙放下了手里的纸袋,换上了拖鞋,道:“真不好意思啊,今天晚上要去陪领导见客户,没能回来陪大家一起吃饭。” 看到她安全回来,我的气也消了,就询问:“你这么晚才回来,吃晚饭了吗?” 青青一边脱下袜子,丢到了卫生间内,就去里面脱衣服准备沐浴,随口道:“我已经吃过了,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吧!” 我返回了房间,躺在床上不由猜测她会去陪什么客户? 当我就要入睡时,青青推门而尽,见到了我,一脸疑问:“你怎么睡在这里,表嫂呢?” 我回答道:“她跟表哥睡了,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她用毛巾擦拭着长发,已经换上了丝质的睡衣睡裤,就上床,道:“我进修的专业到了瓶颈,所以需要经常加班,你的学业如何呢?” 我还没有回答,她的手机铃声响了一下,青青从睡衣口袋里取出了手机,打开一看,便按下了关机键。 青青在我身边躺下,就向我询问道:“马老大也被抓进去了,我们是不是已经安全了?” 我有些疲倦,就道:“郑军医是这么说的,不过她建议我们最好在合同到期后,再回去!” 她的长发和睡衣虽然光滑柔顺,而且散发着洗发水的香味,我却丝毫没有反应,青青也没多说什么,我们俩都碍着面子,极力避免提起夫妻之事。 自从司徒浩然被押回洛阳后,我就再没做过噩梦,珍珠戒指被高压电击毁,我也无法使出元神出窍,这天是我和青青来到西安后第二次同床共枕,没再做噩梦。 第二日一早,我就被青青的手机闹钟铃声惊醒,青青也睁开了眼睛,掀开杯子,特意朝我那里望去,我有些窘迫,忙起床道:“我要去趟卫生间。” 但实事已经表明,我的这具器官只剩下小便功能。 回到客厅时,我看到了青青丢在沙发上的纸袋,上面都印着青青的照片,不由好奇。 青青也穿好了衣服,从房间走出,看到后,脸色略一变,就道:“你看照片上的人是不是跟我生的很像?” 我拿着纸袋对比了她本人察看,道:“不是很像,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你又去做模特拍广告了?” 她忙把我按到沙发上,夺过我手里的纸袋解释道:“袁哥,你不要误会,我也是为了赚钱以后咱们俩结婚用,而且我这次接的广告没有泳装广告,基本上都是服装和鞋类的广告,过几天还要接拍洗发水跟化妆品广告。” 我登时生气了,她又在背着我去接广告了。 这时睡眼朦胧,披头散发的崔小蔷从房间走出,向我们质问道:“你们两口一大早就在吵什么?这纸盒上的人不是弟妹吗?” 我便道:“她又去接拍广告了,我们的处境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怕被人识破身份,她倒好,拍了广告满世界宣传自己。” 青青也有些生气,向我骂道:“老古板,你的思想也太保守了吧?有多少人想要接拍广告,广告公司都不要。” 表嫂忙叫醒了表哥,让他送我去医院上班,然后安慰青青:“表弟这人的思想是有点保守了,不过他也是担心你,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和表哥再劝劝他!” 青青背起了挎包,生气的出了门。 我也在生气,表哥从房间出来,忙让表嫂去送青青。 表哥对我道:“弟妹这么有本事,长得还漂亮,却遇上了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她没有嫌弃你,你却嫌弃她了,我看你还是多陪陪她,如果你没时间,我就让小蔷去陪她,以免她被人占了便宜!” 一听到这,我心里更不是滋味。 在表哥送我去医院途中,我就取出手机给盘贵打了电话,却无人接听,我只好给郑秀敏打。 郑秀敏接了电话就询问:“袁大夫,你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就随口询问他们在武汉的现状如何? 郑秀敏表示他们在武汉很好,公司又招了一批人进来,其中不乏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她想成立一家保安保镖公司,但盘贵却想壮大车队,而表弟则准备进军房地产行业。 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最后她向我询问:“你是不是有事或者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忙道:“也没啥事,昨天不是中秋节嘛,有点想念你们了!” 在医院大门口旁边的墙壁上,我看到了一副巨大的风衣广告,广告中的模特令我和表哥都惊呆了。 广告中,身着米黄色风衣,风度翩翩的女子正是盘青青。 门口的保安郝师傅见到了我们俩,就围了上来,对我道:“这不是你女朋友吗?都上海报了!” 我感觉自己的脸色非常难看,从摩托车上下来,急速往病房楼赶去。 整个一天,我的心情都不好,在拿药品时还拿错了,被带我的卫老师一顿训斥。 下班回到宿舍后,新寿平见到了我,就询问:“袁大夫,你的脸色不怎么好啊?是不是又被女鬼缠身了?” 我就回应道:“你才被女鬼缠身呢!” 他的手机铃声响起,却没有急着接停,反而向我显摆:“我不是被女鬼缠身,而是被女神缠身,我已经向医院申请调换岗位,还有我也找了婚介所,请他们给我介绍了一个女神。” 我撇了嘴疑问:“女神还需要婚介所来找对象?” 新寿平已经按下了接听键,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返回宿舍开始读书,很快新寿平兴冲冲的进来,对我道:“袁大夫,你别看书了,陪我一起去见见女神,帮我向女神说几句好话,美化一下我!” 看他红光满面,面带桃花,我就表示:“我这人不会说话,去了只怕会坏你好事,再说你去相亲,我跟着你去作电灯泡啊?” 新寿平却一本正经的道:“你不会说话无所谓,你的主要任务是衬托我的英俊潇洒,另外做我的跟班,这样显得我有钱又有势,赶快把你最旧的衣服换上!” “新哥,这样不好吧!”我疑问。 新寿平焦灼的对我道:“怎么不好,我现在就你一个朋友,哥后半辈子的幸福就全靠你了,拜托了,要不我给你表哥打电话过来,让他作我的司机如何?这样显得我更有钱。” 我就表示:“我表哥可以来做你的司机,可问题是你也得要有车啊!” 新寿平登时沮丧了,但很快就道:“那就不要司机了,我们打的去,反正对方也不知道我乘什么交通工具。” 我极不情愿的换上了黄霏师姐给我买的毛呢西服,特意打上了领带,穿上皮鞋,背上挎包。 新寿平从太平间内出来,已经换了一套深色的西服,但没有打领带,看到了我的模样就质问:“究竟是你去相亲还是我去相亲呢?” 第二百六十八章 陪人相亲 化妆可以掩饰一切,可以使丑女变貂蝉,也可以令西施变月英。 新寿平要去相亲,显然他的隐疾已经治愈,而昨夜表哥的举动也可以证明谷教授的治疗非常有效,但我却例外。 他对我的衣着有些质疑,我就道:“那我把领带借给你用。” 不过这领带离开了我的脖子后,我就再也打不成原样,新寿平一看手表,道:“算了,时间来不及了,随便绑一下吧!” 他把领带的当作红领巾系在衬衣的领子下。 我们离开了医院,随手招停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我就疑问:“你怎么不骑摩托车去,打的多浪费啊!” 新寿平对司机道:“晋城路中段的洋红餐厅,快点,我赶时间!” 司机一脚油门,出租车疾驶而去。 新寿平对我道:“骑摩托车去相亲,不怕丢人吗?” 夜色初上,灯火辉煌,车水马龙,在繁华的古城夜色下,我仿佛又回到了洛阳,但无论在哪座城市,我都感觉自己只是一个外来的流浪者。 出租车很快就在路边停下,新寿平从口袋里取出一张五块递给了司机,故作大方的道:“不用找了,剩下的算是小费吧?” 出租车司机就疑问:“还要找零钱吗?我这车起步五块,互不相欠!” 新寿平拉着我离开了出租车,从口袋内又摸出了一卷钱,塞到我手里,道:“这钱你拿好!” 我忙客气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对方就质问道:“小袁,你想什么好事呢?这钱是你付款用的,多退少补,不够时你就先用自己的钱垫上。” 我登时无语了,他就整理了领带衣衫,示意我跟着他迈入了洋红餐厅。 这不过是一家中等餐馆,不足百十平方内已经挤了八张桌子。 新寿平进来后,就环视了一下餐厅内的人,尤其是美女,不过这里并没什么美女,大妈倒有几位,正在狼吞虎咽。 一名身着蓝色衣裤的年轻女服务员迎了上来,询问道:“先生几位?” 新寿平就道:“暂时两位,等下还有一位,给我们来张空桌!” 这名服务员就领着我们来到最里面,我选了靠窗的座位坐下,新寿平示意我赶快站起来,向我低声道:“你啥时候见大哥吃饭,小弟一起跟着坐下的?” 我就表示:“不会吧,我还得站着?” 新寿平对服务员道:“先来一壶茉莉花茶,等我的朋友来后,我们再点菜!” 服务员应了,就转身离去。 我立刻向新寿平表示抗议:“如果你要我站着做你的跟班,那我就不伺候了!” 他忙道:“你别生气啊,要不你先去跟别人挤一桌,来碗面垫吧一下!” 我只好应了,因为我已经饿了。服务员很快就端来一碗面鱼,吃起来就跟咸面疙瘩一样。 新寿平焦急的看着手表,他的手机铃声终于响起。 我也循声望去,看到他接了电话询问:“我已经在了,你来了吗?” 我看到一位身披褐色风衣,戴着灰色布帽的中年女子拿着手机,正朝里面张望。 新寿平站了起来,向这名女子招手示意。 这名女子便朝这里挤来,新寿平忙又示意我起身站到他身后。 来者在新寿平对面落座,摘下了帽子,露出了一张浓妆艳抹的大盘脸,厚厚的嘴唇张口道:“你挑这地还真不好找,你就是新寿平吧?” 新寿平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回应:“是啊,我正是新寿平,这位是我的小弟阿华,您怎么称呼?” 对方一边打量着我和新寿平,眼中露出了惊讶目光,回答道:“我姓春,新老板是做什么的买卖,相亲居然还带着小弟?” 新寿平示意我回位子上落座,然后得意的介绍:“我做点小生意,春小姐是哪里人啊?” 对方随口道:“我是凤翔人,新老板这么有钱,难道还没有结婚?” 新寿平继续吹牛道:“我这人只顾着赚钱,现在钱有了,发现自己还没有结婚,家里也催的紧,只好找婚介了。” 服务员拿着菜谱过来,新寿平就把菜谱递给了这位春姑娘。 春姑娘随手翻看了菜谱,道:“这地也没啥好吃的,就来碗刀削面吧,我要大碗的,再来两团大蒜,你们吃什么,自己点吧!” 新寿平也是一皱眉头,对服务员道:“那给我也来一碗刀削面吧,不过要小碗的即可。”他将菜谱还给了服务员,然后又对春姑娘客气道:“我们只吃刀削面怎成,不如你点几个炒菜,来瓶啤酒如何?” 对方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就道:“酒菜倒不必了,你这位小弟不用吃饭吗?” 新寿平表示:“他不用,我们接着聊吧!刚才聊到哪了?” 这顿饭显然双方吃的都不满意,不过新寿平还是让我结了帐,等这位“春姑娘”一离开,他脸色就变了。 我们俩出了餐厅,新寿平愤愤的道:“该死的婚介,纯粹就是个骗子,照片和本人差距太大了,就算去做整容手术也不像!” 我便安慰他:“还是算了吧,这种事情要讲究缘分的,不如让我表嫂给你介绍一个吧!” 新寿平越想越气,就道:“不行,我不能吃这个亏,我们去找她理论!” 于是他就拉着我顺着晋城路赶去,进入了一条胡同,上了楼,就看到了一家名叫“俏红娘”的婚介所。 新寿平敲开了房门,闯了进去,只见一个胖女人正在玩手机,见到了我们,便询问道:“新老板,刚刚相亲的结果如何?相中了吗?” “相中个屁啊!你介绍的这个春小姐本人跟照片完全不一样,你要么退钱,要么再给我介绍一个照片跟本人一样的美女,否则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看到了吗?我把小弟都带来了!” 胖女子看到了我,撇了嘴道:“你想要找美女,那就得出美女的钱,夜总会里美女多,你带着小弟去找啊!” 新寿平握紧了拳头重重的砸在了胖女人的桌子上,吓了我和这个胖女人一跳。 我忙劝他:“平哥你消消气,让我表嫂给你介绍位漂亮的!” 他瞪了胖女人一眼,道:“给我介绍位美女,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 出了胡同,新寿平余怒未消,对我道:“那胖娘们说的没错,美女都在夜总会里,我们这就去那里找!” 我忙道:“你去吧,我是绝对不会去那种地方的!” 新寿平就道:“我一个人去怎行,你去帮我壮壮胆,我请你喝酒,如果那里挑不到,你再让你表嫂给我介绍!” 我还想要拒绝,他已经招来一辆出租车,拉着我进入了车内,对司机道:“去最近的夜总会!” 出租车司机很快就将我们拉到了一家“辉煌盛世”夜总会,这次新寿平给了司机十块钱。 新寿平将我拽下了车,道:“弟啊,你就陪哥走这一遭,我还不信我没桃花运了,等下我们进去后,只要美女!” 一进入夜总会的大门,我们俩登时傻眼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相亲偶遇 物以类聚,人以类分。 人的思想决定了自己的社交圈子,看看自己圈子里的朋友,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新寿平相亲被婚介骗了一把,他一怒之下就来美女最多的夜总会找另一半。 我对夜总会的了解只局限于影视剧内的描述,从未来过,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但一进来,就傻眼里。 这里的装潢富丽堂皇,一位衣着暴露的浓妆女子就围了上来,将我们拉到了一包间内,我有些忐忑的站在新寿平身边,不敢落座。 新寿平却道:“这是我的小弟,我要你们见这里最漂亮的美女,赶快把她叫来!” 对方表示明白,就做了个捻钞的动作,新寿平示意我付款。 我就嘀咕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一上来就要付款? 不过这钱也不是自己的,就取出这卷钱,抽出了一张百元大钞,可对方接过后,摇了头,新寿平示意我再付款。 我也有点懵了,糊里糊涂就把剩余的钱全给这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对方当即喜逐颜开,道:“哥,你稍等,我这就把我们这里最漂亮的美女叫来陪哥!” 她扭腰摆臀,卖弄风姿的起身离去。 新寿平当即对我道:“你怎么把钱都给她了?” 我就表示:“你不是让我继续付款吗?这是什么地方啊?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钱都付过了,你要我离开?”新寿平冲我发火。 很快刚刚那名小姐就领了一位身着高开叉旗袍的女子进来,向我们介绍:“这位美露露姑娘就是我们夜总会最漂亮的姑娘了,两位哥还满意吗?” 新寿平登时惊讶了,点头道:“我很满意,这钱花的值!” 美露露小姐留了下来,对我们询问:“两位哥是喝酒还是唱歌呢?要不小妹给两位大哥歌舞一曲吧?” 她略施淡妆,但眉目间却透露出一股浓浓的风尘气息。 新寿平忙请她坐下,询问道:“姑娘是哪里人啊?家里还有什么人?如果我们俩结婚,你觉得是在哪里买房好呢?” 对方听的一脸诧异,新寿平干脆道:“我就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说了,我对你很满意,我们什么时候去登记结婚?” “登记结婚?”美露露质疑。 新寿平仍腆着脸道:“是啊,我是真心实意想和你结婚的!” 美露露忙高呼:“闫姐,闫姐!” 刚刚那名衣着暴露的女子闻声赶来,美露露就对她附耳低语几句。 新寿平立刻道:“我都已经付过介绍费了,难道你们还想反悔不成?” 这位闫姐一本正经的道:“这两位哥,你们俩不是来玩的啊?” 新寿平忙道:“我可不是来这里玩的,我是来这里找美女结婚的!” 美露露听后便骂道:“这不是有病吗?来这里找美女结婚?”她扭头就走,新寿平立刻起身去追,闫姐拦都拦不住。 我忙也跟着追到了包房外,两名服务生就迎了上来,拦住了我们。 美露露立刻钻入了隔壁包房内,新寿平怒吼道:“你们拦我做什么,刚刚那位美女呢?” 这俩服务生就表示:“你们别在这里闹事啊?我们老板上头可有人!” 闫姐也追了出来,对他道:“这位哥,我把钱退给你,你去别的地找美女结婚吧?” 新寿平感觉自己再一次被欺骗了,于是就从俩服务生手里抽出双臂,用双手同时抓住了这俩服务生的脖子,用力往当间一撞。俩小伙当即被装的头晕目眩,瘫倒在地。 闫姐吓的花容失色,新寿平就朝隔壁包房内闯入,我忙也跟了进去。 里面坐着两位老板,围着一群美女,正在喝酒,看到我们闯入,一脸疑惑。 新寿平当即喝道:“美露露你出来!” 我忙去拉他,一位大老板也站了起来,挡在了美露露身前。 “袁成华!你不是新安的袁成华吗?”这位大老板向我询问。 我也循声望去,看到这位梳着大背头,浓眉大脸的老板有些眼熟。 “袁成华,临床医学,九五二班的,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同学呼震啊,我总爱称呼你表弟的,表弟快坐!” 我忽然想起了这人就是我的大学同学,他总爱给我开玩笑,说我像他表弟。 新寿平也是一脸懵逼,呼震向我询问:“袁成华,表弟,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忙道:“呼震,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这位哥们来找对象,对方却不理会他!” 包房内登时传来的哈哈大笑声,呼震将我按坐在沙发上,又把新寿平也拉过来一起坐,然后介绍道:“这位哥脾气好大,个性也很独特,居然来夜总会找对象。” 新寿平愤愤的道:“怎么,不行吗?我可是交过介绍费的!” 呼震顺着他的话道:“可以,当然可以。袁大夫,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一家大医院的付科长,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我就朝这位付科长望去,对方西装革履,但戴着一副小墨镜,向我点头示意。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我忙也回答:“我刚来这里一个多月,是来进修的,这位是我在医院的朋友新寿平,你现在还做医生吗?” 呼震命这些美女为我们斟酒,然后表示:“我早就不作医生了,现在做医药器械和中成药的销售。” 付科长也对我介绍:“袁大夫啊,你这位同学可了不得,他不仅是销售代表,还开了一家广告公司,是名副其实的大老板!” 呼震大方的道:“表弟,我们俩有一年多没见面了,你居然都认不出我来了,今天我请客,我们不醉不归!” 新寿平喝着闷酒,瞪着这位美露露,呼震和付科长举杯相邀,我饮下一口,就感觉胃里火辣辣的烧心。 付科长就对我道“:“袁大夫,让我来劝劝你这位朋友,怎么说我也是医院的领导!” 我忙谢过了他,呼震就对我耳边低声道:“你这位朋友怎么会想到来这里找对象呢?就算找到了,他能养活得起和放得下心吗?” 新寿平跟这位付科长在一旁低声交谈,呼震继续对我道:“表弟,我现在这么称呼你,你还生我的气吗?” 我就道:“这有什么好气的,当初我太拗,现在已经想开了,你叫我表弟,又不是我真的表哥,无所谓了!” “表弟,你现在一个月多少收入?” 我坦言道:“两千多,不过我进修结束回去后应该就能涨工资的!” 呼震一脸惊讶的道:“才两千多,你过来跟着我干,保证让你的工资翻两番!” 我忙道:“可我这人嘴笨,除了看病,什么也不会!” 对方就道:“咱们俩都是刚刚从大学毕业一年多,你成绩比我好,可这有什么用啊?我在大三时就兼职做医疗器械销售,还没有毕业我就升到了地区分经理,我家里还出钱让我开了一家广告公司,单是广告公司一个月就有十来万的收入!” 第二百七十章 辞职下海 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 新寿平拉着我进入了一家辉煌盛世夜总会,没想到在这里却撞到了我的大学同学呼震。 在上学时,我们总会有一些同学,学习虽然很差,但毕业后却比我们混的好,一方面他们可能有一对好父母,另外一方面他们不是书呆子。 这个呼震家里有钱,也有权,他爸爸是当地县委的一个接待员,虽然只是临时工待遇,但因此上结百官,下交万民,可谓是“一呼百应”。我这同学遗传了他父亲的好口才,而且更加牛。 我跟他一比,就自惭形秽。 临别时,他递给了我一张名片,跟他一起来夜总会的这名付科长也留了我的电话,新寿平有些傻傻的向他告辞。 返回医院太平间,新寿平再也坐不住的,起身倒了一杯开水,然后就清了嗓子,对我道:“这种看死尸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想当年我也是从部队退役下来的青年才俊,现在却沦落到吃死工资,看死尸的地步,我明天就要辞职,然后去跟着付科长送药。” 他的言论令我诧异,就向他询问:“你为付科长送药,他一个月能给你开多少钱工资?” 新寿平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向我强调:“钱多少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我要辞职下海,多送多得,多拉客户。” 我更加疑惑了,“那位付科长不是医院的公职人员吗?难道也要拉客户?” 他耐着性子向我介绍:“这位付科长是在职人员,但这并不妨碍他经商啊,现在他缺的就是一个替他送货收款的人,而我就是最佳人选。” 对于他的计划,我不敢苟同,于是便以困了要睡觉,返回宿舍。 不过躺在床上,我眼前就浮现了呼震在学校时的差生标签和现在的大老板模样。 第二日一早,资主任打了我的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他的意思是新寿平已经辞职,而太平间守夜的人员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他听说我在武汉时就做过太平间的守夜,于是向请我兼职做“老本行”,月工资两千。 我犹豫了,这不愧是一项创收的好途径,资主任道:“你对这方面比较熟悉,有经验,更重要的是你也是医生,知道如何保存尸体,另外也不耽误你白天上班!” 对于这种事,我只考虑了一秒,然后就答应了。 中午吃饭时,我给青青打电话说了此事,她没有反对。 不过表哥很快就打了电话过来,向我询问此事,然后道:“表弟,你怎么这么傻呢?我们一起去找谷教授看病时,谷教授对新寿平的建议你难道没听吗?新寿平的阳痿就是因为长期跟尸体接触造成的!” 我是学医的,自然不信,但表哥却道:“你还是辞了这项工作吧,另外我再打听名医,带你去看病!” 傍晚下班后,我回到宿舍,准备去太平间接班,新寿平风风火火的回来,一边收拾他自己的私人物品,一边对我道:“我已经去找付科长报到了,明天就要开工,你猜我今天看到什么了?” 我就疑问:“你看到什么了?” “你女朋友,随处可见!”他一本正经的回答。 我没好气的质问:“我就一个女朋友,你居然说随处可见?” 新寿平解释:“你女朋友的照片,她现在可是大明星了,她的照片和海报以及电视广告到处都能见到,不过她改了名字,叫盘娇。” 我就给表哥打了电话询问此事,他也坦言确实是。 新寿平对我道:“你小子好福气啊,居然交了个明星女朋友,我要努力了,也要找个美女做老婆!” 在忐忑不安和胡思乱想中,我终于熬到了星期五下午,表哥过来接我回去。 晚上我见到了青青,但表嫂却没有做饭,令我有些疑惑。 青青就对我道:“袁哥,我向带你去认识一些朋友。” 我立刻明白她所谓的“朋友”都是什么人,便一口回绝,青青露出了委屈的表情,表哥忙来劝我道:“表弟,你还没有听弟妹说完,不要这么草率作决定!” “你带我见的这些朋友应该不会是你在也就是的同事,而是请你拍广告的老板吧?”我有些吃醋。 青青就道:“他们不仅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老朋友!”说完眼泪就下来了,表嫂忙去安慰她。 我仍不相信,表哥对我一本正经的道:“表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好消息还是先听坏消息?” “好消息!”我随口道。 表哥继续道:“好消息就是我和你表嫂准备结婚,日子已经订好了,就在这个月25号,重阳节。” 我登时惊喜,然后追问:“那坏消息呢?” 表哥道:“她父母非得要我在这里买房,我还差十万块就够首付了!” “那你准备怎么凑够这十万块钱呢?” 表哥朝我望来,我忙表示:“我一个月只有两千块的工资,就算加上那个在太平间上夜班也只有四千块,距十万块还差得远呢!” 崔小蔷将青青拉到了房间去,表哥换了一副脸,对我劈头盖脸的呵斥道:“你帮不上忙就不要帮倒忙,你没本事,就不要嫉妒别人有本事,弟妹已经答应帮我凑够这十万块,我们今天晚上就是去见这些肯借钱的朋友,你却装起清高来了!” 这时楼下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表哥看了手表,道:“接我们的人来了,你赶快换好衣服,丢掉你那倒霉的脸,给我笑起来!” 我回到房间开始换衣服,准备穿上防寒服外套,表嫂走了进来,递给我一件风衣,道:“这是青青代言的,她特意给你留了一件!” 换好衣服,回到客厅后,我看到青青已经补好了妆,也穿着跟我这件款式相同的风衣,跨上了包。 表哥带着我们下楼,出了土车巷,就看到一辆金杯商用车,司机摇下了车窗,用熟悉的口音对我们道:“你们怎么这么磨蹭,快上车!” 我循声望去,这名司机居然是我的同村好友吴伟光,就忙坐到了他的旁边,追问:“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他故作神秘的道:“到地方后你就知道了!” 阿光一脚油门,就载着我往主干道上驶去,坐在好车内,行走在古城的夜色里,这种感觉跟步行完全不同。 虽然我们还是外来者,但豪车为我们增加了面子,似乎我们的地位和身份也高贵了起来。 表哥就在后面对我叮嘱道:“表弟,等下你不要紧张,也不要冲动和多嘴,如果遇到你认为不能接受的地方,我们可以商量,记住千万不能冲动,表哥后半生的幸福就全靠今天晚上了!” 商务车在一家金城会馆前停下,阿光带着我们进入,对接引的服务员道:“vip809号房间。” 这里的装潢也令我惊讶,进入vip 包房后,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这人正是我的大学同学呼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二百七十一章 金城夜谈 时代在发展,有些新生事务逐渐走进了我们的生活中,影响着我们的衣食住行。 对于一个打工仔想要在城市买房,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就算像我这样月工资四千多的高级打工者,想要买房也得攒50个月的工资。 不过有的人已经打破了这种方式,那就是接受银行的房贷。 表哥只是一个摩托车维修工,无法在银行贷款,所以青青自己担保,向人借款。 呼震见我到来,立刻站了起来,然后就开始为我们介绍另外两位朋友,穿着黑色皮衣的长发男子是另外一家广告公司的老板,叫辜世鸿,看到他的妆扮,我想到了已经过世的探幽道长。 一位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是豪城置业的总裁,名叫良有功。 我们都落座后,呼震让服务员上了酒水,然后开始介绍这次的借款事宜。 表哥虽然来西安打工十多年,但非当地户口,也不是正式工,他要想借款分期买房,就必须有人担保,按照行业规定,担保人必须是当地户口,拥有稳定收入,我和青青加上表嫂显然都不具备这个条件。 辜世鸿就对我道:“袁大夫,你能够拥有盘姑娘这么出众的女朋友真是令人羡慕,不过你更令我们敬佩!” 我不禁疑惑了,阿光就解释:“我们已经听说了你和盘姑娘的遭遇,你居然能够令植物人苏醒,这是医学上的奇迹啊!” 辜世鸿继续道:“所以我想高薪聘请盘姑娘作为我们广告公司的专业模特,她的收入绝对可以担保你表哥向良老板的借贷。” 良有功也接着介绍:“袁大夫,你表哥的购房借贷准备用你作担保人,不过你的条件还差点,如果你女朋友愿意跟辜老板签下合同,我就同意这次借款,就算你和你表哥都还不了借款,我也不怕。” 我当即质问:“你们这不是逼着我出卖自己女朋友吗?” 呼震立刻道:“小袁,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辜老板的广告公司可是陕西省最大最有名的,就连省电视台的广告都由他代理,况且这次签下盘姑娘也是我从中牵线,辜老板给盘姑娘的价你绝对不敢想象。” 表哥也对我道:“良老板给我的优惠你也绝对不敢想象。” 呼震继续道:“辜老板给盘姑娘的年薪是40万,四十万!就算把你卖了也不值这四十万。” 辜世鸿忙道:“小呼,你怎么能这样说袁大夫呢?如果他真的能使植物人复苏,那他挣的比我们要多!” 表哥也插嘴道:“如果弟妹肯签下这个合同,良老板不仅会以低息借给我们四十万,这足够我买房装修外加结婚的费用了!” 我立刻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还这四十万呢?” 表嫂就道:“打工慢慢还呗,难道我和你表哥一辈子连四十万都挣不到吗?” 阿光立刻发出了咋舌声,羡慕道:“瞧瞧,人跟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有的人一年就能赚到四十万,有的人却需要两辈子。” 呼震就道:“还有的人十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钱,表弟,我绝对不是说你,但你的思想观念真的需要改变了,如果你真满足只做一个乡下小医生,又孤芳自赏,兀自清高,你真的可能几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我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践踏,良有功和辜世鸿却站了起来,一起向我敬酒。我愤愤的饮下一杯烈酒,腹内如同烈焰在燃烧。 辜世鸿道:“小袁,你知道我国为什么要实行改革开放吗?” 我沉默不语,对方继续道:“如果一个人固步自封,只满足与自给自足,是绝对要落后的,大清国就是这样覆亡的!” 他向我滔滔不绝的介绍了他的发迹史,他最初只是一个学画的小青年,但步入城市后,才发现自己作的画一分都不值,但他画的广告却能养活他自己,于是他毅然转行,抛弃艺术,开始经商。 表哥和阿光听的都如痴如醉,辜老板说完后,饮下一杯酒,但他们仍听的意犹未尽。 呼震继续道:“辜老板就是最好的励志榜样,不过良老板的成功更是令人景仰,令我自叹弗如!” 良有功忙谦虚道:“哪里哪里,呼老板过奖了,我当初只是一个建筑工地的小工,扛水泥,搬砖头,挖沟渠,这些苦活累活我都做过,但我不认命,也不服输,我自己组建了一支建筑队包活干,俗称包工头,但我的失败比成功要多,我曾经数十次破产,曾经想要自杀过不下十次,但我都挺了过来,因为我坚信,人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呼震就道:“良老板可是受到总设计师接见过的。” 阿光就疑问:“总设计师?哪家房地产公司的?” 辜老板一口酒水喷了出来,呼震一脸严肃的道:“我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 表哥惊讶:“良老板,您还受到过领导人接见?” 良有功谦虚的道:“这都是陈年往事了,我和辜老板也算是老朋友了,他对复古建筑的设计建造情有独钟,我是具体实行者,西安市钟楼,鼓楼以及城墙的修复便是我们俩合作的作品。” 辜老板再次向我望来,征询我的意见。 我就朝青青望去,询问:“这是你自己的意愿吗?” 青青点头应了,我道:“那我尊重你的意愿!” 辜世鸿便从公文包内取出了一本合同,道:“既然你们都同意了,那就先看下合同,如果没有什么异议,就把名字签了!” 我接了合同仔细察看,就看到合同的内的第二大项第一条就是,签了合同后,青青必须接受公司的安排,包括衣食住行,还真就跟卖身作奴隶一般。我立刻表示抗议,阿光和表哥忙劝我。 呼震表示:“这是广告公司签模特的通用合同,我签模特也是这样的要求!” 表哥也疑问:“照这样说,弟妹就如同卖给你们一样,那还有什么安全和自由可言?” 呼震就向我质问:“你该不会是怕你朋友与你分手吧?” 阿光小声嘀咕道:“这可说不定,就算盘姑娘不会抛弃小袁,也可能会被你们占便宜!” 呼震听后就生气了,往沙发上一瘫,道:“反正我无所谓,这合同你们爱签不签,这世上想要签约的模特多着呢!” 表哥和表嫂立刻向我望来,辜世鸿就对我道:“袁大夫,你的担心我可以理解,不过你放心,我这里是正规的广告公司,况且你和盘姑娘的背景我们也是有所耳闻,相信没人敢以身犯险的!” 呼震就向我质问:“你和盘姑娘的背景?” 阿光就道:“阿华认识军区的人。” 表哥也补充:“我这为弟妹她的兄长在武汉势力很大。” 呼震就向我追问:“既然盘姑娘的兄长在武汉有很大势力,那你们为何会来西安进修呢?” 第二百七十二章 美好生活 在现实和理想之间,所谓的坚持被撞击的支离破碎。 当面向世界的门窗打开,我们的思想观念必然会受到外来事务的冲击。 辜世鸿的广告公司想要签下青青作模特,这就需要我的同意,但我看了合同后,便表示反对。按照合同上所要求的,青青就如同被卖给对方作奴隶一般,完全失去了自由。 我是坚决反对的,但青青愿意,表哥和表嫂向我投来了乞求的眼神,这关系到他们的终生幸福。 想要保护自己的女朋友,就需要强大自己的势力,但我在这里没什么势力,不过我可以组建。 于是我以需要冷静一下为由,去卫生间,呼震便要亲自领我去。 这里的卫生间装修的也令我膛目结舌,独立小便池有半人多高,一尘不染的白色瓷器内还放置了五颜六色的小球,散发出了特殊的气味。 呼震一边释放体内的积水一边对我道:“表弟,你会不会恨我?” 我坦言:“我不恨你,你也是在帮我,只不过这种方式我无法接受。” 呼震意味深长的道:“想要改变自己的处境从改变自己的思想开始,如果思想不能改变,你就会一直站在原地打转。” 我就往隔间内走去,准备来大的。 呼震转身离开,我取出了手机,拨通了盘贵的电话,向他说明了此事,他没有发表意见,反而征询我的意见。 我表示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对方就缓缓的道:“青青从小就很聪明,而且很有己见,她远离家乡去洛阳工作,就是证明。” 当他挂断电话不久,郑秀敏就打了过来,我忙对她道:“为了确保青青的安全,我希望能够带她返回洛阳或者武汉。” 郑秀敏大概已经知道了事由,就道:“你们留在那里不要动,我去保护你!” 我有些惊讶,郑秀敏缓缓的道:“我会保护好你和盘姑娘的!” 当我返回包房内时,青青对我道:“华哥,我已经考虑好了,决定签这份合同!我相信自己不会选错的!” 我也表示:“那你签吧,我支持你!” 辜世鸿和良有功有些意外,青青迅速签了字,后者也从给我包内取出一份合同递给表哥道:“小景,你在合同上签了字,就可以拿钥匙了!” 表哥惊喜不已,用颤抖的手签下了名字。 良有功就表明:“按照合同,你只需要首付十万块就可以领取房门钥匙,然后开始装修,也就是说十万块是我借给你的,除了这首付的十万块之外,你还需要还四十五万余款。” 我登时不明白了,就询问:“这套房子究竟要多少钱啊,怎么还要再还四十五万呢?” 良有功详细介绍道:“你表哥买的这套房产原价四十万,首付应该是二十万,但他只需要付十万块,还剩三十万,要在三十年付清,利息每年一万,至于多出来的这五万是保证金,这套房产在余款未付清前是不能转售的!” 一套房子就得四十五万,这也太贵了! 呼震就道:“这房子可是在莲湖区,市区规划最好,环境最优雅的地段,以后必定会往上涨的!” 阿光立刻对表哥道:“你房屋装修的事情就包给我了,先付一半钱,剩余的慢慢还!” 签好了合同,众人皆大欢喜,唯有我产生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表哥就对我道:“表弟,你怕什么,弟妹都不怕我还不了帐,以后我就是市民了,你和弟妹在我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当自己家一样!” 辜世鸿却道:“只怕你们是留不住盘姑娘的,等她的名气一出,在市中心买房还不是小意思!” 呼震继续道:“说实话,我有些后悔把盘姑娘介绍给你们广告公司了!” 良老板叫了水果上来,就当作晚饭。 临行前,呼震对我道:“表弟,你要好好想想,你如何才能赚到这四十五万,给盘姑娘一个交待!” 阿光开着金杯车送我们回去,我就向他询问:“这车是你自己买的?” 他道:“我哪买得起这么好的车,是良老板借我开的,我以后就要给他打工了!” 回到住处后,表哥要跟表嫂一起住,青青先去洗澡,我在房间等她。 她一上床,就对我道:“谢谢你的支持,我知道自己要走的路,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回答道:“可我仍不放心,我总感觉这个世界上的人心险恶,尤其是有钱人!”肖如松和陈辉就是最好的例子。 青青就表示:“你放心,这合同一到期,我就不续签了,然后我打算去北京或者上海继续发展,那里的空间更广阔!” 我再次感到自卑起来,精神和身体的双重障碍令我在青青面前抬不起头来。 一觉醒来后,我就去卫生间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缺少了什么? 表哥也起了床,对我道:“今天我们一起去看房,然后陪弟妹去广告公司报到,美好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今天仍然是阿光开着金杯车来接我们,先到了金城房产公司,阿光为我们领路,乘着电梯来到二十八楼,向前台的接待说明了来意。 接待我们的美女就道:“良总已经交待过了,只要袁大夫和盘姑娘以来,就可以取走钥匙了!” 我和青青忙向她点头示意,对方就取出一枚钥匙,交给了表哥。 表哥拿到钥匙,紧紧握住了,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阿光就向这位美女接待告辞。 表哥看中的房子在莲湖区莲湖公园西隔壁,刚刚开盘,不过售房处已经挤满了前来咨询的买家。 我们没有进去,而是乘坐简陋的装修电梯前往十六楼,阿光介绍道:“要不是你那位姓呼的同学,表哥肯定买不到这么好的房子,十六楼,一百三十九平米,三室两厅两卫,大厨房,两边大阳台,南北通透,坐西向东,背后就是繁华的市区,前面可以俯瞰整座莲湖公园。” 表哥打开了房门,我们走了进去,里面虽然只是毛胚房,但也令我们无比激动。 我就对阿光道:“你这口才是跟着大忽悠学的吧,不来卖房真是可惜了!” 阿光得意的道:“这次被你蒙对了,良老板已经对我说了,我卖房也有抽成的!还有这里的房子,我的装修队优先入住。” 表哥就对他道:“那好,你的生意就从我这里开始。” 青青就向表嫂疑问:“你们的婚期定在这个月的25号,按照这个速度,肯定无法在新房内举办。” 表嫂道:“这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交了首付,签了购房合同,婚礼可以先在住处举办,等装修好后,再搬进来!” 看好了房,阿光就领着我们去售楼处交款。 在这些咨询者的眼里,我们是幸运儿,他们还在犹豫不决时,表哥已经交款签下了购房合同。 阿光立刻大嚷道:“你们想要买房,可以来找我,我和这家房产公司的老总熟悉,而且我手下还有一支装修队,这位就是我的客户,刚刚上去看过了房,现在来交首付!” 第二百七十三章 混搭婚纱 这世上,如果没有需求,也就没了发展。 为什么城市里的房子会越建越多,是因为购买的人越来越多,难道是买房的人真的有钱了吗? 我看未必,有的人没钱就是贷款也要买房。 阿光在售楼处就开始招揽客户,我忙对他道:“青青还要去广告公司报到呢?” 他已经没时间理会我们,但这些咨询者朝我和青青望来,然后将目光停留在青青身上,其中一个中年大叔忍不住询问道:“闺女,你不是作横空风衣广告的那个美女吗?” 我忙道:“不是,你看错人了!” 不过对方已经拿出了手提袋作对比,青青就拉着我走出了售楼部,她取出钥匙,打开了金杯车,坐在了驾驶座上。 我有些愕然,她招呼我上车。 表哥和表嫂追了出来,我坐到了副驾驶位子上,向青青疑问:“你会开这车吗?” “当然了,我在武汉时已经把驾照拿到手了!”青青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对后面的表哥表嫂道:“你们系好安全带,我的驾驶技术也不太熟练!” 我忙系好了安全带,她已经踏下了油门,车子驶入了莲湖路。 表哥把合同交给了表嫂保管,然后向我询问:“表弟,你说我结婚,家里的亲戚一大帮人来这里要怎么招待啊?” 表嫂就道:“住宾馆啊!” 我也附和:“这是个好主意,不过就得出一大笔住宿费。” 青青把我们带到了辜世鸿的大唐遗风广告公司,向前台接待说明来意,我看到前台还供着一尊佛像,香烟袅袅。 接待也是一位美女,就打了电话请示。 这家广告公司内的装修也很气派,而且有些复古。 “盘姑娘,请您前往六楼618房间找卓经理报到!” 青青应了,领着我们乘坐电梯,来到六楼,敲开618的房门,一位戴着黑框眼睛的西装男接待了我们,请我们落座,然后对青青道:“你的情况辜总已经交待过了,俗话说金九银十,接下来你要出席的活动会很多,日程安排也很紧凑,不过我会给你派一个助理兼司机。” 表哥开玩笑的道:“不知道你们公司会不会给她派一个保镖呢?” 卓经理就反问:“有这个必要吗?” 表哥道:“现在可能不需要,但以后肯定需要!” “那就以后再说!”卓经理取出了一份表格,让青青详细填写。这都是模特的个人资料,填好后,卓经理叫来了一个小青年,介绍道:“盘姑娘,这位就是你的助理兼司机小晁,你的手机保持畅通,话费公司会为你报销的,今天就有一场广告,是一套婚纱的摄制,你们抓紧去吧?” 我忙询问:“那我们可以一起去吗?” 卓经理收起表格,道:“可以,但对方不管饭!” 这个小晁留着平头,一脸朝气,对青青道:“美女,以后要多多关照了,我们走吧!” 出了广告公司后,小晁就要去开车,青青却道:“不用了,你开我的车吧!” 他看到了这辆金杯商务,就道:“这么好的车,青青姐,你可真有钱!” 今天的日程是一家婚纱摄影公司,只需要一个美女模特作新娘,小晁自告奋勇对这家老板道:“我可以免费作男模特,免费!” 这家名唤上花轿的婚纱摄影公司的老板也是个戴着眼睛的年轻人,表示:“不用了,有很多应征者义务扮新郎!” 当青青换上了洁白的婚纱出现在摄影棚内时,所有人都为她的美丽惊讶,而这些“新郎”也跃跃欲试。我不禁吃起醋来。 表嫂立刻拉住了老板道:“正好这个月25号我结婚,婚纱照还没有拍,就订在你家了,不过价格必须要给我们最优惠!” 老板一见来了生意,就道:“那好,你现在就去挑婚纱,我们来个对比拍摄,相信这组照片出来,一定会引人注目的!” 表嫂欢天喜地的就去挑婚纱,表哥忙向老板追问价格。 我对此也非常感兴趣,老板道:“你们也为我公司做义务模特,我就只收成本价,外赠婚礼录像光盘,怎么样?” 表哥一口答应了,我就询问:“我也可以做义务模特,妆扮成新郎吗?” 老板同意,就道:“但拍出来的照片,版权属于我们公司,你如果想要,就的花钱买!” 这个我可以理解,表哥拉着我去挑衣服,然后化妆师为我们简单化了装。 内景拍摄很简单,表哥和表嫂这对准夫妻却被打散了,在这里,我们都是模特,要轮流着配合拍照,表哥和青青还拍了一组,我和表嫂也拍了一组,当我们这两组合在一起拍摄时,老板就道:“我相信你们这组照片拍出来一定最吸引人!” 摄影师忙得不停,我们也累的忘记了吃饭,作为助理的小晁为我们买来了盒饭,不过却只有他跟青青的。 表哥登时生气了,小晁委屈的道:“就这盒饭钱还是我自己出的,公司要我先垫着!” 我就骂道:“这是什么公司啊,如此叩门!” 青青道:“没关系,我们出去吃,我请客!”然后他把盒饭送给了摄影师跟老板,令这位老板惭愧的无地自容。 我们在附近的一家快餐店要了米饭炒菜食用,小晁就向我询问:“华哥,你是怎么追到青青姐的?” 这个问题令我有些难以回答,就道:“这事就说来话长了,以后有时间再详细给你说!” 小晁继续对我道:“公司在合同中已经注明,青青姐对外要隐瞒已经有男朋友的实事,否则不利于发展,华哥你知道吗?” 我点头应了,道:“我还知道按照合同要求,青青得改名叫盘娇,这样也好,我不想被人知道!” 下午就要拍室外照了,婚纱公司的老板看到我们是开着金杯商务车来的,就表示要乘我们的车一起去莲湖公园。 小晁忍不住道:“你这老板也太叩门了吧?为你作义务模特,你不仅连盒饭也不管,就连车钱也要省下吗?” 老板露出了为难的表情,道:“你们以后结婚拍婚纱照来找我,我绝对给你们最优惠的价格!” 就在拍摄结束时,阿光来了电话,询问我们在何处? 我就回答在莲湖公园内,有一座水上凉亭的地方。 拍完了照片,青青让小晁自己乘车回家,婚纱店的老板忙道:“各位,你们的衣服还在我们影楼里,难道你们不要了吗?” 小晁就不得不上车,阿光赶了来,对他道:“你下来,这车是我借的,你开坏了怎么办?” 青青忙向阿光介绍了小晁,我们又乘车返回婚纱公司,取回了各自的衣服。 小晁对青青道:“青青姐,你住哪里,我明天开车去接你!” “我就住在莲湖区,明天早上你在莲湖公园北大门口等我即可!” 第二百七十四章 美女到来 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披上婚纱,嫁给最爱的人。 不过恋爱和婚姻是两码事,就算曾经生死与共的情侣,婚姻也可能是不幸福的。 青青签下了广告公司的合同,表哥也因此获得了房产公司的贷款,以首付的半价拿到房屋钥匙,签下了购房合同。 通过参加婚纱影楼的广告拍摄,我熟悉了青青工作的情况,这有些令我担心。娱乐圈内的绯闻太多了,我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狗仔队的谣言? 因为要在太平间值夜班,我也很少回表哥的住处,跟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变少了,不过我委托阿光暗中留意青青的处境。 星期一时,我从太平间下了夜班,就来脑神经科病房继续上班。 虽然日夜都要上班,但我这两项工作都不忙,完全能够应付的过来,早上跟着卫老师查房,然后回到医生办公室学着写病历,下午可能还要参加解剖课或者上手术,日子过的充足,却并不踏实。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正在参加科室举办的一个学习会议,手机被调成了震动,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是郑秀敏发过来的,她已经到了西安,现在就在全真观内。 散会后,我忙给她打电话,表明自己还要在太平间上夜班。她回答:“等下就到,需要带晚饭吗?”我谢绝了,在太平间内吃饭,我还真做不到。 郑秀敏领着胡半仙和新寿平出现在太平间的值班室内,我有些惊喜。 新寿平感叹道:“故地重游,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啊!” 郑秀敏就让他在太平间内替我值班,把我叫到了隔壁宿舍询问青青的情况。 新寿平却跟了进来,向我们俩疑问道:“你们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我让老胡在太平间内值班,顺带请他为太平间施法布阵,克制里面的尸气和阴气。否则袁大夫你的病就会越来越重。” 郑秀敏就询问:“袁大夫患了什么病?” 新寿平不知道郑秀敏是否对我的隐疾已经知道,忙掩饰:“风湿性关节炎跟老寒腿啊!” 郑秀敏就责怪他道:“你又在胡说了,袁大夫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患上这种病呢?你在太平间的夜班上的好好的,怎么会辞职不干呢?” 新寿平就回答:“不好,我的大好青春不能就这么浪费在死人身上,否则连媳妇都娶不到!” 他坐在了对面床沿上,郑秀敏坐在椅子上,而我坐在自己床上,然后道:“青青去广告公司上班,我放心不下。” 郑秀敏就安慰我道:“你和盘姑娘已经算是同生共死的恋人了,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我沉默不语,新寿平就道:“袁大夫的担心不无道理,盘姑娘生的这么漂亮,娱乐圈里鱼龙混杂,就算盘姑娘不会变心,也拿保不齐会被人欺骗占了便宜。” 郑秀敏对此表示同意,就道:“盘姑娘在武汉时就接拍过广告,也算是一脚踏入过娱乐圈的人了,这次她两只脚都踏了进去,我知道娱乐圈内的艺人都有一个助理,来负责明星艺人的生活起居。” 我忙道:“是啊,广告公司就为青青陪配了一个助理兼司机,是一个叫小晁的年轻人,不过这更令我不能放心!” “没关系,我来做你女朋友的私人助理。” 新寿平和我都对此深表疑惑。 郑秀敏解释道:“军区领导拒绝我调往武汉的申请,所以我不想继续留在军队里了,准备申请退役,原本打算在武汉成立一家保安公司,可了除了小邵之外,他们都不支持我。” 我就追问:“他们为何要反对你的这个想法呢?” 郑秀敏表示不清楚,然后继续道:“也罢,保安公司的竞争有些激烈,我先做青青的私人助理,等熟悉了这个行业后,就做专职助理,到时候再创办一个经纪人公司。” 我对此一窍不通,新寿平忙询问:“经纪人是做什么的?也是在娱乐圈里混吗?” 郑秀敏回应:“我也只是略懂,以后还得多加学习。” 我追问道:“可娱乐圈不是得需要才艺才能生存吗?我们医生跟才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行业啊!” “谁说我不会才艺了,想当年我也曾经学过音乐艺术。” 我感到好奇,就继续追问:“你也学过音乐艺术?是哪个专业的?” 郑秀敏忙又道:“就是歌唱舞蹈还有乐器演奏,但都是只懂皮毛,没有精熟。” 新寿平道:“既然郑军医想要做盘姑娘的私人助理,那我可以向我的老板打电话询问一下,他应该知道?” 我也表示同意,新寿平取出手机拔通了呼震的电话。 呼震接了电话,里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他有些不耐烦的质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我现在正忙着呢!” 新寿平大声道:“不是我找你,是你的同学袁大夫找你!” 他把手机递给了我,我放到耳边后却发现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就取出自己手机给呼震发了条短信,请他接我电话。 我的手机很快就响起,接听后,对方好像是在卫生间内打的,我听到了水声。 “大老板这么忙啊,我有位朋友从武汉赶来,想要见你一面,请教一些问题!” 呼震听后就道:“你武汉的朋友?男的女的?” 我如实相告,对方道:“那好,我现在在盛世辉煌夜总会,你和新寿平都来过的,你们现在就可以来找我,8号VIP。” 他再次挂了电话,我就对郑秀敏道:“我这位同学忙得很,要我们去见他!” 郑秀敏就道:“我是去向他求教,应该上门去的,不过袁大夫你现在方便陪我一起去吗?” 新寿平就表示:“袁大夫还得在太平间值夜班,我陪你一起去见我老板吧?” 郑秀敏当即道:“你去不合适,你留下替袁大夫值班,我要带胡半仙和袁大夫一起去!” 新寿平有些不情愿,胡半仙走了回来,对我们道:“袁大夫,你现在可以放心的在太平间内值夜班了,我已经在里面布下了一个天师镇魂大阵,抑制住了太平间内的阴气。” 郑秀敏就对他道:“很好,我们这就去见袁大夫的同学!” 离开了陆军医院,郑秀敏的黑色捷豹越野车就停在门口,我们上了车,我对她道:“我这位同学现在就在晋城路,离这里不远,一直往前走。” 虽然入夜后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不过郑秀敏的车技很好,她又取出了地图,让胡半仙指路。 我们很快就来到了辉煌盛世大门外,刚停车,一位门童就赶过来开门,不过见到下来的是我和胡半仙有些惊讶。 郑秀敏也下了车,我对门童道:“我们是来找人,8号VIP的呼老板!” 门童看到我们没给他小费,略有些失望,但还是领着我们进入了8号VIP包房内,呼震正和一位穿着晚礼服的少妇私聊,包房内没有看到衣着暴露的陪酒女,这倒有些奇怪。 第二百七十五章 半仙算命 如果有一个朋友不仅对你很关心,对你的终身幸福也很关心,那就请珍惜他。 郑秀敏忽然从武汉赶来西安,就是为了帮我保护青青。 私人助理这个行业我们都不懂,所以就来找我的同学呼震请教。 呼震看到我们到来,略一惊讶,便起身,然后请我们落座,介绍:“这位是华康医药公司的区域代表洛总。” 衣着华贵的洛总向我们点头示意。 呼震就对我低声道:“让你来,你还真来啊?他们俩是谁啊?” 我忙介绍:“这位是全真观的胡半仙,而这位美女是我在武汉的朋友郑秀敏,她是一名在职军医。” 洛总忙向我这俩朋友点头示意。 呼震忙道:“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快说,我还有要事跟洛总谈呢?” 郑秀敏忙道:“呼老板,听袁大夫说你也开有一家广告公司,我想了解一下艺人的私人助理这个职业。” 呼震打量着郑秀敏,疑问:“怎么,你想应聘这个职位吗?” 郑秀敏坦然回答:“不错还望呼老板多多指教。” 呼震表示:“可我今天晚上要跟洛总谈一项重要的合作事项,你们能不能改天再来找我?” 我只好应了,询问:“那好吧,你什么时候有空?” 呼震还没有回应,胡半仙便站了起来,仔细盯着呼震道:“这位老板虽然天庭饱满,地格方圆,财运正旺,但如果遇到美女则会转运。” 我忙对胡半仙道:“你不要胡说,我这位同学可是大老板!” 胡半仙就道:“我没有胡说,不过算我多嘴,你这位同学面带桃花,眼放精光,如果想要财色双收,那就得拿出过硬的本事,最好再为家里请一尊招财金蟾,这样才能镇得住你的空宅!” 郑秀敏就对他道:“胡半仙,你就别再啰嗦了,呼老板有正事要忙呢!” 我们便向呼震和洛总告辞,走到房门口时,胡半仙就道:“这位洛总非凡人,但运势不佳!” 我再次令胡半仙闭嘴,又向包房内的呼震和洛总赔礼道歉,洛总站了起来,对我们道:“袁大夫,请留步!” 呼震忙对洛总道:“你别听这个人胡说八道,都是骗钱的把式。” 洛总却道:“不,他说的没错,我很想听听,我们俩合作的事情可以先缓缓!” 她请我们回来坐,就向胡半仙询问:“这位老先生尊姓大名,在哪里出家啊?” 胡半仙扬起了头,我忙介绍:“他在全真观住。” 呼震也质问道:“成华,你在哪里认识的这人啊?他真是全真教的道士吗?” 郑秀敏便解释:“这位胡先生虽然不是全真教的道人,但跟全真教的探幽道长和武汉长春观的沉溟道长都很熟,他在江湖上人送胡半仙。” 呼震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胡半仙就道:“我这人从不随便为人看相算命,我只渡有缘人,对于跟我无缘之人,就算万金求卦,我也不接,但如果是有缘人,我会甘冒泄露天机之罪坦诚相告。” 洛总听后忙询问:“胡大仙,你刚刚说我非凡人,但运势不佳,这是什么意思?” 胡半仙在沙发上盘膝打坐,取出一串念珠在手里念念有词,道:“洛总年纪轻轻就成为一方代表,可谓女中豪杰,巾帼英雄,你虽然美貌多金,但爱情不顺,家人疏远,至今单身。” 洛总听后不断的点头称是,然后就追问:“那胡大仙,你看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我的真命天子呢?” 胡半仙却卖起了关子,吱吱唔唔道:“这个可是会泄漏天机,要遭天打雷劈的!” 洛总立刻明白,忙从精致的坤包内取出了一沓人民币塞到了胡半仙的口袋内。 胡半仙缓缓的道:“其实洛总的真命天子就在你身边潜藏,他也惧怕你的权势清高,不敢靠近。” 呼震在一旁又急又无奈,就把我拉出了包房,进入卫生间内,向我质问:“你是来拆我的台是不是?” 我忙道:“我怎么敢呢?我是真的有事来请教你的,如果你在电话里说你还有要事,我就改天再来找你!” 呼震就表示:“我只是客气的随口一说,没想到你居然会当真,你不是在太平间上夜班吗?怎么还能出来?” “我让新寿平替我值班,这是他的老本行!” 呼震沮丧的道:“真有你的,这样好了,我对洛总有意思,你不会坏我好事吧,你让这个胡半仙在洛总面前替我美言几句,然后促成我跟洛总的美事,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怎么样?” 我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呼震继续道:“你已经有盘姑娘这个美女对象了,老哥我还是光棍一个,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打一辈子光棍吧?” “那我试试,不过私人助理的事情?” “包在我身上!”呼震一口答应。 我俩又返回包房内,呼震就拿出手机开始拨弄,很快洛总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忙向我们表示歉意,然后离开包房去接电话。 呼震忙用眼神示意我行动。 我就拉过胡半仙对他低声道:“我这位同学看中了洛总,你帮他美言几句!” 胡半仙却道:“你怎么现在才说啊,我刚刚已经对洛总说她的真命天子是一个乐善好施,仗义疏财之人。” 呼震忙道:“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胡半仙摇了头道:“我看你不像,你既然同意我们来找你,我们到来后,你却把我们往外撵!” 呼震急的抓耳挠腮,从皮包内抓出一把钱塞到了胡半仙另一只口袋内,道:“大仙,求你了,帮我美言几句,我会感激不尽的!” 洛总拿着手机返回包房内,向胡半仙道:“大师请继续说!” 呼震就暗中向胡半仙使眼色。 胡半仙饮下一口啤酒,润了嗓子继续道:“洛总从小就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性,你的卓越成就了你的事业,却毁掉了你的幸福,如果你想要得到幸福,就先要学会笑,自然的微笑,而不是勉强假装出来的!” 洛总不断点头称是,再次追问:“那大师,你能不能透露我命中的另一半的姓名或者有什么标志?” 胡半仙再次吱吱唔唔起来,洛总以为他又要花钱消灾,忙再次打开坤包,郑秀敏当即按住了她的手,道:“大师不是这个意思,大师的意思是爱情在未坦白之前,还是要保持神秘一些比较好,否则就失去了原意!”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洛总,你多留意一下你身边之人,一定能发现对你有意的真命天子!” 洛总疑问:“我身边之人?” “不错,你的真命天子就在你眼前,只不过你昂着头看不到罢了,现在你低下头,就能够看到他!” 胡半仙的本意指的是呼震,但也没有明说。 洛总便朝我和呼震望来,然后将目光定在了我身上。 第二百七十六章 以爱保护 当我们自己找不到人生的另一半时,就会寻求外援。 我们去找呼震本来是向其请教私人助理的事情,胡半仙却算起了卦来。 呼震是我大学的同学,是我们宿舍内最能吹的人,他曾经在九七年的元旦文艺晚会上表演过单口相声。 但今晚过后,我才发现胡半仙比呼震更能吹,他用低沉的语气道出了这位美女洛总的事业和情感方面的点点滴滴,呼震不断向他暗送“秋波”,但他也没有明说洛总的真命天子的详细身份。 洛总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不得不离开包房到外面接电话。 呼震趁机道:“大师,你若肯帮我,我就拜你为师!” 胡半仙洋洋自得的道:“我算什么大师,也不敢收你这样的大老板为徒,这都是命,命运是可以改的!” 洛总回来后,就向我们抱歉的道:“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吧,我妈妈的身体不适,我要赶回去照顾她了,大师能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吗?” 胡半仙不慌不忙的道:“老朽不会用手机,自然也没有手机号,你如果想要联系我,可以来可以通过袁大夫来找我!” 他的话转了道弯引向了我,我就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洛总。 呼震忙起身恭送洛总离开。 刚刚那位门童忙开来一辆奥迪,打开驾驶室的门,请她进入。 洛总摇下了车窗,向我们招手道别。 目送洛总驾车离去后,呼震立刻向胡半仙埋怨道:“大师,你为何不向洛总说她的真命天子就是我呢?” 胡半仙却道:“老朽只能帮你到这里,人的幸福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不能完全依赖别人。” 呼震心有不甘,就向郑秀敏道:“你打算来我公司应聘私人助理?”然后就请我们返回包房。 郑秀敏却回答:“呼总,你误会了,我不是想来你们公司应聘私人助理,而是想要了解这个职位具体都是做什么的?” 呼震就介绍:“这个职业有些复杂,照顾雇主日常的饮食起居,安排雇主的工作日程,有些时候要为雇主作代理人等等,如果你不急着回去,我今晚就可以详细教你!” 郑秀敏抬腕看了手表道:“今天太晚了,谢谢呼总的指点,我们得回去了!” 呼震还想要挽留她,胡半仙就道:“呼老板要注意身体啊,不然你就算有幸抱得美人归,只怕也无福消受美人恩!” 郑秀敏进入了越野车内,对我和胡半仙道:“上车吧!” 呼震一脸诧异,木然的向我们挥手道别。 郑秀敏把我们送回医院后,我就向她询问今天晚上住哪里? 她表示:“我在车里将就一夜,你明天请假,带我去找盘姑娘!”我又向胡半仙询问:“胡大仙,你今天晚上住哪儿啊?” 郑秀敏道:“我开车送他回全真观!” 胡半仙一边数着口袋里的钱一边道:“不用了,我今天晚上跟袁大夫一起住太平间隔壁的宿舍。” 我们俩下了车,我对他道:“可我今天晚上还要在太平间值班,你留在值班室陪我吧?” 他道:“不用了,我睡你的床!” 返回太平间后,新寿平就向我们询问:“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郑军医呢?” 我回答:“她在车里,你今天晚上和胡半仙住隔壁宿舍!” 新寿平就表示要下去找郑秀敏,胡半仙感叹:“年轻人都逃不出桃花劫啊!” 我回到值班室开始读书,胡半仙进入宿舍休息,没多久,新寿平垂头丧气的回来,向我道:“这位郑姑娘性子还挺倔,我请她去宾馆住,她还不愿意!” “她是军区的,就算要去宾馆住,也应该去军区招待所住,怎么能跟着你随便住宾馆呢?” 胡半仙在太平间布下了天师什么阵后,我感觉不是太冷了,就趴在桌子上入睡。 第二天一早,我就打算带他们去医院食堂用早饭,郑秀敏一口拒绝,道:“我不喜欢吃医院食堂内的饭,你赶快去请假,我在车上等你!” 我只好赶回脑神经科病房,向卫老师请了假,便回到越野车内,新寿平已经买来的豆浆和包子,递给我了一份。 郑秀敏驾车往辜世鸿的大唐遗风广告公司,向前台美女接待说明了来意。 这位美女接待就表示公司的模特都住在他们自己的家里,会有助理每天接他们来公司报到,有外派任务的,就会直接前往,你们可以打晁助理的电话。 我没有小晁的手机号,便拨了青青的手机,她在电话那端向我询问:“华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你现在在哪里呢?郑军医来西安了,我们现在就在大唐遗风广告公司呢!” 青青表示:“那你们稍等,正好我也要去公司报到呢!” 虽然前台接待的这位美女请我们在大厅沙发上等待,但我们还是返回车内等候。 新寿平的手机响起,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的呼震的声音,让他赶快去送货。他有些不情愿,但又不得不向我们告辞,乘了公交车离去。 没多久,一辆银色的大众轿车就停在了我们的越野车旁,车门打开,青青从里面奔出,我忙也打开了车门,请她进来。 青青见到我们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道:“好久都没见到你们了,还挺想你的!” 郑秀敏转过身来疑问:“我是刚刚从武汉过来,你和袁大夫还有胡半仙就在西安市,应该经常见面的啊?” 青青就表示:“我自从签了模特的合同,现在是两头忙,研究中心的工作我没有辞,不过就快结束了!我哥还好吗?” 郑秀敏回应道:“你哥他很好,就是有些担心你,我也放心不下你,就过来保护你!” 青青疑问:“你过来保护我?” “确切的说是做你的私人助理,我更方便一些!” 青青有些疑惑,我就道:“我们还是去见辜老板一趟,说下此事吧!” 她同意了,我们就下车,叫上了小晁一起乘电梯上楼。 电梯内,小晁便向胡半仙望来,询问道:“这位老先生是你们的朋友吗?” 青青就介绍:“这位胡大仙是全真观的,也算是我们的朋友!” 得知郑秀敏要来做青青的私人助理,他便酸酸的道:“这私人助理可不好干,说白了就是全天候的保姆跟保镖外加代理人,有时候还要替雇主挡箭。” 但我们还是敲开了辜世鸿办公室的门,他看到我们到来,有些疑惑,我忙道:“辜老板,我们这次来是有事相商。” 他命小晁为我们倒水,请我们在沙发上落座,询问:“什么事情?” 我想要开口,郑秀敏却抢言道:“我是盘青青的朋友,我认为以青青现在的名气跟工作量,你们公司有必要为她安排一名私人助理。” 辜世鸿就反问道:“盘姑娘刚和我们公司签约没多长时间,没有必要让公司为其安排私人助理吧?” 第二百七十七章 爱的束缚 保护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除了任务之外,就是爱情。 我和郑秀敏来拜见大唐遗风广告公司的老总辜世鸿,他认为青青已经有助理了,没有必要再派一个私人助理。 只有明星大腕才需要私人助理。 郑秀敏就道:“我是自愿做盘姑娘的私人助理,不用你们开工资的!” 我和辜世鸿听后就有些惊讶,郑秀敏表示:“有些事情小晁不方便处理,就需要我来出面化解了。” 辜世鸿就向青青询问道:“这是你的意思吗?” 青青没有立刻回答,辜世鸿便吩咐道:“小晁,你先带袁大夫和郑姑娘去会客室休息一下,我有事要问盘姑娘。” 小晁应了,就请我们离开办公室到会客室内等候。 会客室内倒是按照现代的装修风格设计,在皮沙发上落座后,我就环视墙壁上的广告,全都标有大唐遗风广告公司的落款。这些广告不止是服饰鞋帽,还有房产,汽车。 小晁向我询问:“袁哥,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能胜任盘姑娘的助理一职?” 我忙表示:“我不是这个意思!” 郑秀敏替我解释:“盘姑娘的情况特殊,你不了解。” 小晁露出了不服气的表情,郑秀敏就继续介绍:“盘姑娘曾经得过急性脑膜炎而导致成为植物人,这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袁大夫和盘姑娘在洛阳时得罪了当地的两大黑势力,以至于被双方追杀灭口,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摆脱被追杀灭口的危险期!” 这个充满朝气的年轻人有些质疑,反问道:“郑姐,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吓我的?如果青青姐被人追杀,那她还接拍广告,就不怕仇家认出?” 郑秀敏就道:“如果不是这样,我为何要大老远从武汉赶来,不计薪酬的要做盘青青的私人助理?” 就在此时,会客室的房门敲响,青青走了进来,对我们道:“辜总不同意郑姐做我的私人助理。” 郑秀敏道:“没关系,我会说服他的!” 我和郑秀敏再次去拜见辜世鸿,他坐在老板桌后,对我道:“小袁,我明白你的顾虑,我刚刚已经向青青询问过了,这不是她的本意,你和盘姑娘已经经历过生死,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还有爱一个人不是要把一个人囚禁在笼子里,而是要给她可以自由飞翔的空间。” 郑秀敏就对我道:“袁大夫,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对辜总讲!” 我返回了会客室,青青就对我道:“我今天还要去出外拍任务,就不能陪你了!” 胡半仙对我道:“此事急不得,让盘姑娘先去工作吧!” 青青叫上了小晁就离开了会客室。 我跟胡半仙在会客室一等就是一中午,我抬腕一看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郑秀敏才回来,对我们道:“我请了军区和市局的领导出面,才说服了辜总,不过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爱一个人不是把他囚禁起来,而是要包容。” 我若有所思时,郑秀敏就对我道:“走吧,我也不能让两位领导白跑一趟,中午请他们吃饭!” 大唐遗风广告公司旁边有座皇宫国宴的酒楼,郑秀敏带着我和胡半仙来到了二楼一间包房内。 辜世鸿和两位陌生人已经落座,郑秀敏就为我们作了互相介绍。 这俩陌生人跟我在武汉时会见的一样,一位军区首长和一位市局领导,辜世鸿当面表态:“既然郑姑娘是军医出身,现在已经退役,那本公司可以聘用,作为盘青青的私人助理。” 两位领导也点头称好,宴席上的酒菜很丰盛,上的是三百五十八一瓶的汾酒,我就担心起郑秀敏的钱包来。 不过最后由辜世鸿买了单。 返回车内,郑秀敏借口去上卫生间,留下了我和胡半仙。 胡半仙就对我道:“袁大夫,你身患隐疾之事,郑军医已经对我说过了,你得抓紧治了,男人可以没钱,没权,但连这都没了的话,那就彻底留不住女人的心了!” 我有些害羞,胡半仙道:“如果你在西安都看不好的话,那就只有去北京求医了!这种病不能拖,否则会越来越严重!” 郑秀敏回到了车内,对我道:“其实你应该在这里买房了,至少应该租房,为盘姑娘营造一个温馨舒适的家,让她在一天的繁忙后有个归宿。” 我就解释:“可我现在的收入,只怕还无法承担。” 胡半仙就道:“你们先送我回全真观,我还有生意要做呢?” 回到全真观后,郑秀敏就到厢房内休息,我有些无聊,就拿出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 妈妈就对我道:“你表哥已经准备结婚了,你和青青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回答:“再等等吧,我本来打算等进修一结束,就带青青回家结婚的,不过现在她又签了一年的合同,我们的婚事就得继续往后延迟。” 傍晚时,郑秀敏请我和胡半仙在全真观门口的面馆吃了晚饭,然后把我送回医院,我就向她询问晚上住哪里? 她回答:“我先去军区招待所住一晚上,你不用为我担心了!” “要不你就住我这宿舍里吧,反正我也不住!”我向她发出邀请,但被她拒绝了。 夜里在太平间值班很无聊,我除了加紧学习,就是睡觉。 在睡梦中,我听到有人敲门,忙起身回应。 这座医院的太平间跟湖北省人民医院的太平间还有些不同,他们夜里送尸体,不会提前打电话通知,而是直接送来。 我开了门,就看到了一位身着红色风衣的年轻女子,她的脸色苍白,长发披肩,见了我,也不说话。 “姑娘你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打量着我,用轻柔的声音道:“太平间换人了?我为何无法进入呢?” 我有些疑惑,对方轻轻推开了我,就往太平间内走去,却被一道黄光挡住,她跌倒在地,我忙去扶她。 当我接触到了她的手臂,感到一阵冰凉。 她慢慢站了起身,对我道:“我是这个地区的女鬼差,原本不打算来见你的,不过我无法进入太平间,你究竟对太平间做了什么?” “女鬼差?”我有些惊讶,但没有惊恐,反而有点惊喜,便请她到隔壁宿舍。 对方道:“我叫桂美伦,是这里的鬼差,我听过你的大名,也知道你是预备鬼差,太平间是连接阴阳两界的通道,你不能将鬼魂的通道封闭。” 我登时无语,忙表示:“这不是我做的,是胡半仙在太平间内布下了一个阵,也是为了我的安全,前段这里闹鬼。” 桂美伦道:“这很正常,城市大了,各色各样的鬼魂都有,就说这里的那个吊死鬼,她在此盘踞已久,而且还有活人撑腰,我也拿它无可奈何,不过它现在已经被我抓走,送往奈何桥投胎去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有失有得 有时候想想,做人真是辛苦,做鬼倒轻松一些。 当西安的女鬼差来找我时,我并不意外,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鬼,有鬼的地方就有鬼差。 我没有什么长处,但在鬼界却已经名声在外,就连这里的女鬼差都知道了我。 她是来劝我撤掉太平间内的天师镇魔阵,因为已经不需要了,女吊死鬼也被她送到奈何桥参加轮回了。 我相信了她的话,表示明天就请胡半仙来撤掉太平间内的天师什么阵。 女鬼差在这里并没有多呆,我回到了太平间值班室内继续入睡。 醒来后按部就班的洗漱,去病房上班,把郑秀敏和青青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她们俩既没有给我打电话,也没有来找我。 转眼到了周末,表哥打电话过来让我回去帮忙,但我只能在星期六早上回去。 表哥和表嫂正忙着布置新房,让我帮着处理不用的废品,把能卖的用三轮车拉到最近的废品收购站处理,不能卖的送到垃圾站丢掉。 我刚刚学会骑摩托车,现在又要骑摩托三轮。 表哥要卖掉的东西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从摩托车上拆下来的零件,而最近的废品收购站也没多远。 我小心翼翼的骑着三轮摩托车来到了收购站,里面的狗率先吠叫起来。 门口的小屋内走出了一位年轻女子,如果不是她喝住了黑犬,穿着围裙,我还不敢相信她就是这里的老板娘。 不过她讲着豫东口音,得知我是来卖废铁的,就让我把这些废铁搬到电子磅上,这已经累的我有些气喘。 老板娘迅速计算了价钱,递给了我一张红票,表示不用找了。 我谢过了她,就跨上三轮摩托准备离开,在门口时跟另外一个骑着三轮摩托车的老头迎面相撞,黑狗再次吠叫起来。 这个老头也是来卖废品的,坐在车上就哀嚎起来。 我忙下车向他询问伤到哪里了? 老头衣着破旧,斜眼看着我,道:“我的腿恐怕是保不住了,你赶快赔钱!” 我忙表示:“大爷,我送你去医院吧,我就是医生!” 老头枯黄的脸登时拉长,道:“我不去医院,你赔钱,我自己会找医生治的!” 我忙拿出了自己的钱包,但里面只有几百块钱,为了表示自己身上没别的钱,还特意往衬衣口袋里翻。 老头的眼神落在了我胸口的琥珀上,继续哀嚎:“我的心脏也不好,到了医院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治不好的,你赶快赔钱!” 老板娘也过来对我道:“你陪他点钱就是了,他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容易!” 我拿出了所有的钱,表示:“可我就这么多钱,要不你跟我回家,我去借好不好?” 对方道:“不必了,把你脖子上的东西给我就可以了!” 老板娘也朝我脖子上的琥珀望来,我忙道:“这怎么能行呢?这琥珀可救过我的命!” 老头继续哭天抢地的哀嚎,老板娘就对我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你还年轻,还怕以后挣不到吗?” 我有些迟疑,老头便一把抢过我脖子上的琥珀,力气大的连丝线都扯断了。 他把琥珀那在手里仔细摸索,道:“这可是个宝贝,便宜你了,你可以走了!” 我有些生气,老板娘忙示意我先走。 返回土车巷的住处后,我并没有将此事向表哥说,就继续处理垃圾,但越想越不对,丢掉垃圾后,又骑车赶到了这个收购站。 老头正兴高采烈的骑在摩托三轮上数钱,见到了我,脸色再次变得难看,我就道:“大爷,我的琥珀!” 对方立刻道:“什么你的琥珀,现在归我,要不你就赔我一万块钱,我要现金!” “你这不是讹人吗?我要打电话报警!” 老板娘从小屋里出来,抓住了我的手,道:“别报警,否则对谁都不好!” 我表示:“可我不能就这样没了琥珀!” 老板娘对我耳边低语:“小兄弟,你听我的,让他走,我给你解释!” 她窈窕的身材和悦耳的声音使我的怒气消了一半,她还特意抓住了我的手臂,示意这老头赶快走。 老头一脚挂挡,一加油门便离开了收费站。 我从摩托三轮上跳下,向老板娘质问:“我那可是琥珀,里面还有蜘蛛,是无价之宝,你怎么就让他走了,你跟他是不是一伙的?” 老板娘把我拽到了屋里,请我在床上坐下,道:“小兄弟,你不要急,也不要生气,这老头看上了你的宝贝,就算不讹你,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搞到手!” 我愤愤的道:“难道就让他得逞?” 老板娘对我道:“你别急,你这枚琥珀里面虽然有昆虫,是无价之宝,但应该不属于你。” 我当即道:“在我身上,怎么就不属于我了?” 老板娘却解开了她领口的扣子,我的脸登时就红了,心跳也不由加速,我看到她白皙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红丝绳,上面系着一枚玉观音吊坠。 “这枚玉观音吊坠也在我身上,但并不是我的,而是我老公请来保佑我的。”她辩解道:“你的琥珀应该也是别人送的,那个老头人称变脸翁,也就是不要脸的意思,他表面上是收破烂的,其实连收带拾外加偷,他看中的东西一定会想方设法弄到。” 老板娘的领口在我面前晃悠,我感觉自己就要流鼻血了。 她也发现了我的窘迫,就系好了扣子,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块黑铁,对我介绍:“这东西是我从变脸老头那里拣到的,以我多年相物的经验,这是一块鬼符。” 我就表示:“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板娘把鬼符塞到我手里,道:“送给你了,权当对你失去琥珀的补偿。” 我拿着这块指甲盖大的黑铁,疑问:“我失去的可是价值连城的琥珀,你拿这块破铁就想要作补偿?” 老板娘就对我道:“你仔细看,这可不是什么破铁,而是鬼符,你戴上它,就可以百无禁忌,任何鬼怪邪祟都不敢近身。” 我自然不信,表示:“我不要这玩意,就要我的琥珀!” 她有些无奈,便再次解开了领口,拿出玉观音,道:“要不我把这枚玉观音也一并送给你?” “这是你老公送你的东西,我不要!” 老板娘的脸色一变,就从椅子上站起,一把将我推到在床上,对我道:“既然如此,那我只有使出非常手段了!” 我想要抗拒,但她已经把我按在了床上,用轻柔鲜红的口唇封住了我的嘴。 外面的黑狗狂吠起来,我拼命的挣扎。 老板娘满意的起身,开始系扣子道:“你已经占了老娘的便宜,这下该知足了,赶快拿着鬼符回去吧!” 我更加疑惑不解,质问道:“你为何要这样替那个老头补偿?” 老板娘整理了衣衫,道:“因为他是我兄弟的老丈人!” 第二百七十九章 拒绝“艳遇” 对于突如其来的“艳遇”,我不敢接受。 我是一个思想上很保守的人,但我的思想已经被女鬼差杨绿姬改变了许多,我接受了她和青青,不过我是认真的,想要为后者负责。 可有的人不愿你对她负责。 我卖废铁时,被一个老头讹走了我的琥珀,而收购站的老板娘却用特殊方式补偿了我。 拿着鬼符,我有些心神不宁,老板娘便对我道:“你还不走,难道还想留下来过夜吗?我老公可是快回来了!” 门口的黑狗吠叫着为我送别。 回到表哥的住处后,我就想到去找胡半仙,让他看看这鬼符是否抵得上我的琥珀? 用过午饭后,表哥还要我继续帮着抬家具,我就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回医院一趟!” 表哥以为我偷懒,就要指责我,被表嫂劝住。 表嫂对我道:“表弟,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我木然的点了头,她就道:“那你赶快骑着青青的摩托车回医院看看,可千万别耽误了!” 于是我就骑上了青青的弯梁摩托,直接去全真观找胡半仙。 胡半仙比较悠闲,正在察看一本古书,见我到来,就示意我在旁边坐下,道:“袁大夫,郑军医忙着租房,你怎么不跟她一起找房子啊?” 我这才想起了郑秀敏来,忙道:“她这几天没给我打电话,我都把她给忘了,我这次来找你,是请你看样东西!” 他放下了手里的古书,我拿出了鬼符。 “这玩意你是从哪里弄到的?制作的很精致,但如果达不到辟邪的功效,就只是一块黑铁,顶多值四十块钱吧?” 我登时沮丧了,便将今天被“变脸”老头讹走琥珀的事情向他说了,不过我说这块鬼符是我从他摩托三轮车上捡到的。 胡半仙取出了一枚放大镜,继续察看这枚鬼符,嘴里道:“既然你是在三轮摩托车上捡到的,那一定不值钱,你被坑了!” 我有点恨收购站的老板娘,她跟她弟弟的老丈人合起伙来骗我,为此还不惜色诱。她的一个吻就令我有苦难言。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接了电话。 郑秀敏在那端对我道:“袁大夫,房子我已经找好了,就在你们医院附近的锦河小区,两室一厅,你把你在这里的朋友都叫上过来帮忙搬家具!明天一早,我去医院接你们!” 我有些惊讶,忙应了。 挂断了电话,我就对胡半仙道:“郑军医已经租好了房子,明天就要搬进去,我得叫朋友帮忙了!” 当我正准备拔新寿平的电话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却是一个未知号码来电。 我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一个似曾听到过的女人的声音:“袁大夫,你把我的叮嘱忘的一干二净了吧?” “您是?”我有些疑惑。 “我是这里的女鬼差桂美伦啊!我让你把太平间的阵撤掉,你怎么还没有撤啊?” 我的脸色登时变了,但很快就回应道:“我没有忘,我已经来找胡半仙了,今天晚上就撤掉太平间的阵!” 对方满意的挂了电话,胡半仙就向我询问谁打来的? 我把女鬼差桂美伦的事情对他详细说了,胡半仙盯着我道:“你小子面带桃花,而且是桃花劫,原来是遇到女鬼差了,她让你把太平间的阵撤掉,你就撤啊?就不怕女鬼找你,吸干你的精元?” 他说的很直接,我立刻辩驳道:“你别胡说八道了,我跟这位女鬼差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她是这里的差官,已经把医院里的那只女吊死鬼送到奈何桥参加轮回了,太平间已经安全了,所以你还是把阵撤了吧?” 胡半仙道:“不行,我得给沉溟道长打电话请示一下!” 这老头移开了重阳真人身前的香炉,移开隔板,露出了一部电话来,拿起就拔了号码。 我趁机用自己的手机给阿光和新寿平打电话,约好了让他们俩明天去医院跟我会合。 胡半仙挂断了电话,对我道:“袁大夫,你以前就跟女鬼差有染,人鬼殊途啊!没有好结果的!” 我忽的站起,怒道:“你胡说什么,我跟女鬼差只不过是朋友关系,你赶快把太平间内的什么阵撤掉!” 对方盯着我道:“你反应如此大,看来我说的是真的,你的身体不是不行吗?难道遇到女鬼差就变正常了?” 我不想听他胡说,就转身要走。 胡半仙站了起来,拉住我道:“我跟你一起回医院!” 他匆忙收拾了东西,也不锁道观的门,就跨上了我的摩托车。 我们在医院门口的一家面馆吃了晚饭,就来到太平间接班。 胡半仙在太平间内撤掉天师伏魔阵,我在宿舍里给青青打电话,说明了表哥的婚事和郑秀敏已经找到房子,询问她是否愿意过来一起住? 青青在电话那端道:“如果你不回来住,我去住还有什么意思?” 我就表示:“如果你肯住,我就向医院辞掉太平间的工作,回去跟你一起住!” 青青又道:“你回来住也没用,我已经知道你的隐疾了,难道你想跟我结婚生孩子吗?” 我吱吱唔唔说不出来,不过我很快表示:“等我有了钱,就去北京看这病怎么样?” 电话那端,青青发出了一声冷笑,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按着手机发呆,房间内传来了一个女子的笑声。 这笑声有些陌生,我循声望去,看到身着红色风衣的桂美伦站在门口,朝我望来,疑问道:“袁大夫,你究竟患了什么隐疾?为什么不抓紧治啊?” 我苦笑一声,道:“这是我的隐私,不方便向你透露的!” 桂美伦坏坏的笑道:“袁大夫,你好可怜啊,守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身体却不行,我认识一名老鬼医,不如带你去看看?” 我又羞又惊,责怪道:“不用你管,我这事人知道就罢了,现在连你都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做鬼差啊?” 桂美伦就表示:“作鬼差不需要男性的功能,而且失去了这个能力,你就不会犯色戒。” 她缓缓朝我飘来,然后也解开了风衣的扣子,露出了红色的衬衣,带着绿色荷叶边,我登时惊讶了,对方仍在继续解扣子,露出了里面的白色低胸背心。 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个不论是女人还是女鬼都要色诱我吗?明知道我是个废人,还这样戏弄我? 桂美伦却从脖子下的背心里拉出一块白色的玉佩,道:“我这块玉佩专门克制你的琥珀!” 不过当她即将接近我时,再次被挡开。 她瘫坐在地,露出了领口,我忙扭过了头去,嘴里道:“非礼勿视,我绝对不能再犯错了!” 桂美伦向我质问道:“袁大夫,你又拿什么东西防身了?大家以后都是同事了,你用不着这样防着我!” 我有些惊讶,忙从脖子下拉出了鬼符,质疑道:“难道这块鬼符是真的?” 第二百八十章 君心已变 天上不会掉馅饼的,不过既然有飞来横祸,那也就会有飞来横财。 高风险带来的是高收益。废品收购站的老板娘送我的鬼符居然可以抵挡女鬼差,我有些惊喜。 桂美伦系好了衣服扣子,起身离开了宿舍,我就跟着她返回太平间,发现胡半仙就站在值班室门口。 这老头双眼盯着女鬼差,桂美伦伸手在他眼前挥舞。 “我看得到你的,女鬼差!” 桂美伦有些惊讶,往后退了一步,我站在她身后,她的脸色登时就变了,向我质问:“我没有想过要害你,你为何却要害我?” 胡半仙就对她道:“你是女鬼,离他远点!不要再来骚扰他!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桂美伦当即辩驳道:“我是女鬼差,你别欺鬼太甚,我不想害任何人!” “女鬼差也是女鬼,而袁大夫是人,你们在一起没有什么好结果的!”胡半仙再次奉劝。 桂美伦愤愤的离去。 胡半仙就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紫色的道符,交到我手里叮嘱:“这张符是全真教的镇教至宝,是我千辛万苦才得到的,现在送给你防身!离这些女鬼和女人远点,毕竟你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我想要解释,胡半仙已经返回宿舍去睡觉。 如果我要跟青青和郑秀敏一起住,就必须要辞掉太平间的工作,但这样就会失去一半的收入,在这里的消费很高的,只怕每个月的房租都令我承担不起。 第二天一早,天居然下起小雨来,我不用去病房上班,但新寿平和吴伟光已经赶到,我叫上了胡半仙一起去医院门口等郑秀敏来接。 等待的时间里,新寿平去附近买了油条包子回来,阿光就对我道:“如果你不回去住,那我可就去住了,正巧我的房租也到期了!” 虽然我明知道他这只是开玩笑,但还是有些担心,万一新寿平也要搬来一起住就麻烦了。 郑秀敏开着捷豹车在医院门口停下,示意我们上车。 “这房子是我请齐院长帮我找的,他找到了你的同学呼震,房子就在锦河小区,离这里步行要半个小时,如果是骑摩托车不超过十分钟。” 而开车则需要十多分钟,因为路上可能会堵车,摩托车可以抄近路,走小巷。 锦河小区是一座稍微老的小区,门口也没有保安把守,郑秀敏租的房子在四楼东单元,破旧的楼梯,肮脏的楼道,还有墙壁上的各种“牛皮癣”小广告。 新寿平就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租房?这里的卫生条件不是很好,盘姑娘愿意住这里吗?” 郑秀敏打开了陈旧的防盗门,请我们进入,房间已经打扫干净,还特意刷了浆,“这里的房租便宜,不过这房子是良有功老板的,他按年租收,一万块每年,水电煤气费自理。” 房子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一阳台,采光不是太好,因为前面还有一幢高楼。 阿光就道:“那不如我们合租吧,这样也能减轻袁大夫的房租负担。” 郑秀敏就表示:“我无所谓,只要盘姑娘同意!她怎么还没有来?” 我就拿出手机拨打青青的电话,里面传来的青青的声音:“我们已经到锦河小区门口了,你出来接我一下!” 小晁直接把车开到了楼梯口,青青从车内奔出,进入了楼道内,我迎了过来,然后示意小晁找地方停车。 青青看着陈旧的楼道和墙壁上的小广告,便皱起了眉头,道:“这里好破旧啊?难道你们就不能挑一座高档点的房子租吗?” 我就表示:“可我现在每个月只有四千块的收入,如果辞掉了夜班的活,就只有两千,但是房租就要用掉一千,好点的房租我根本就承担不起!” 青青道:“谁要你承担房租了?房租我来出,但是房子我来挑!” 我们进入房子后,新寿平和阿光忙向青青打招呼。 郑秀敏表示她已经给送家具的人打过电话了,家具马上就送来。 青青环视了一下房子,对郑秀敏道:“郑姐,趁着家具还没有送到,你赶快别让他们送了,这房子我不住!” 郑秀敏一脸疑问,我有些生气,胡半仙忙劝道:“盘姑娘,这里的房子虽然老旧一些,但离袁大夫上班的医院近,对于你住也比较低调!” 青青听后立刻怒道:“为什么你们都要以袁大夫为中心,为他着想,你们有没有为我考虑过,住在这种地方,我能适应吗?再看看这房子的采光,黑漆漆的就跟太平间一样,我是绝对不会住在这里的,你们赶快重新找房子,房租我来出!” 郑秀敏也有些生气,我忙去安慰她。 小晁也进来,听到后,就来劝青青。 躲在房间内的郑秀敏忍不住低声哭泣,对与我的安慰就反问道:“或许我根本就不应该过来,这是你们俩的事情,我压根就不适合参与进来!” 看着有些颤抖的郑秀敏,我就想要去拥抱她,胡半仙走了进来,咳嗽了一声。 郑秀敏停止了抽泣,道:“我这就打电话退房,袁大夫和盘姑娘就麻烦你照顾了!” 胡半仙就质问道:“你这是要走吗?” “我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郑秀敏淡淡的道。 胡半仙对我道:“赶快去劝劝你女朋友吧,否则你爱情友情一样也得不到!” 我忙离开房间,去劝青青。 青青非常倔强,对我们怒吼道:“你们都太自以为是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提前向我询问一下?你们虽然救过我,但我不是笼子里的鸟,我也有自己的打算的!” 新寿平就道:“郑军医也是一片好心,害怕影响到你的工作,所以才没有对你讲!” 青青一字一句的对我们道:“我已经决定了,要么换房子,要么我自己找房子单独住,你们看着办!” 她说罢就转身离开房间,小晁忙追了出去。 新寿平和阿光就示意我赶快去追。 我犹豫了,我的内心也被一股怒火焚烧。 胡半仙从房间出来,对我道:“小袁,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服从你女朋友的决定,要么跟她分手!”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了呼震的声音:“表弟,你一定见到房子了,感觉怎么样?还满意吗?” 我没好气的回应:“我满意没用,青青不喜欢,非要换房!” 呼震就道:“好房子多的是,问题是房租也很贵,你们有必要追求高档的住房吗?” 胡半仙就示意我别废话了,赶快去追青青,否则就追不上了。 我匆忙挂断了电话,追下了楼梯,青青已经坐入了大众轿车内,准备离开,小晁却迟迟没有开车。 青青拒绝让我上车,小晁忙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我站在了雨中,感觉自己很失败。 第二百八十一章 伤心城市 在爱情与友情之间,我们很难抉择。 青青对郑秀敏找的房子非常不满意,冲着我们大发脾气后扬长而去。 我站在雨中,感觉自己很失败。 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对我道:“你以为你很失败,其实你应该去安慰最伤心的人!” 这声音似有似无,非常微弱,我忙举目环视,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阿光追了出来,为我撑起一把雨伞,胡半仙站在楼梯内对我道:“当断不断,其后更乱!” 阿光把我拽回了楼梯内,就去口袋里摸我的手机,拿出来甩了上面的水,就扣下了电池。 “你表哥手机号是多少?我给他打电话请你表嫂再劝劝盘姑娘!” 我从口袋内摸出了电话簿,阿光拿了过去。 新寿平就对我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郑姑娘已经在打电话退房子,准备回武汉去了,你们还不赶快去劝她!” 我忙赶回了房子里,就听到郑秀敏在给呼震打电话。 呼震在手机那端就嚷道:“袁成华呢?让他接电话!这小子太不地道了吧?” 郑秀敏在敷衍,我将手在衣服上擦干,拍了她的肩膀,然后从她手里接过了手机,放在耳边,道:“我是袁成华!” 呼震就向我质问道:“表弟,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郑秀敏为何要突然退房啊?” 我就表示青青没有看中这套房子。 呼震道:“原来如此,那你们说啊,这里好房子多的是,只要你们肯出房租,刚刚我听说郑姑娘要返回武汉?” 我就道:“你放心,我会留住她的!” 呼震追问:“那这房子?” “先退了吧,我另外再为郑姑娘找房子住!” 对方道:“别找了,让她来我这里住,我这地宽敞!” 我立刻回答:“不必了,我有地方住!” 郑秀敏取走了电话,对我道:“我不打算留在这里参合你跟盘姑娘的生活了,我把你们送回去,这就离开!” 我忙询问:“你能不能不走?” “不能!”对方毅然决然的回答。 她走出了房子,对客厅内的众人道:“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我最后一个走出了这套房子,郑秀敏锁好了房门,把钥匙交到了吴伟光手上,道:“麻烦你把钥匙还给你们良老板。” 当我们缓缓往楼下走去时,我总感觉到背后有人在偷偷盯着我,当我回头望去时,却又不见人。 吴伟光打着伞将郑秀敏送到了捷豹越野车的驾驶室旁,拉开了车门,郑秀敏坐了进去,我们挤在了越野车后面。 越野车将我们送到了陆军医院门口,吴伟光表示:“不如我们在一起吃个饭吧?” 郑秀敏就道:“不用了,以后有时间再一起吃吧!” 新寿平却坚持要一起吃饭,我们就来到了医院附近的渭城酒家,要了包间,他和阿光两人点了酒菜。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雨却没有停止的意思。 酒菜很快就端了上来,阿光特意点了一瓶杏花村白酒,为我们每个人都斟满,举杯道:“我们都是河南人,能在这里相聚很不容易,咱们共饮一杯!” 新寿平就表示:“我可不是河南人,不过我可以娶个河南媳妇,成为你们河南人的女婿!” 阿光登时哄笑,道:“河南的媳妇内需都还不足,怎么能出口呢?我就是来西安找媳妇的!” 觥筹交错间,郑秀敏闷闷不乐,而我也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饮着闷酒。 当我醉的不省人事时,我的灵魂就离开了躯体,但仍不能远离,看到郑秀敏暗自垂泪,最后胡半仙付了帐,让阿光开车送他回全真观,叮嘱新寿平照顾好我和郑秀敏。 郑秀敏也饮醉了。 新寿平将我背到了车内,放在后座上,然后又将郑秀敏也抱到了越野车的后座上,他正在喘气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里面传来了资主任的询问声:“袁大夫,你在哪里呢?为何到这个时候了还没有去太平间接班?” 他忙解释了情况,表示马上赶回医院接班。 我和郑秀敏被留在了越野车内。 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的魂魄只能在车内徘徊,现在连玻璃窗都无法穿过。 郑秀敏就躺在我旁边,眼角的泪痕依然在。 我感到非常对不起她,正在此时,车门被打开,一人闯了进来,然后关闭了车门,我不由惊讶。 这人在我们后面的坐定,摘下了黑色宽沿帽,露出了一张女人的脸来,却是女鬼差桂美伦。 我有些惊讶,忙质问她道:“你要做什么?” 对方轻描淡写的道:“来看看你们,你们俩都是预备役鬼差,先熟悉一下,我们城隍准备召见!” 我立刻道:“我们现在还是人,离服役还早着呢?没有必要去见你们城隍吧?” 桂美伦用戴着红手套的手指托着尖下巴,道:“你离服役还早着,但她却就快去服役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向她追问。 对方回答:“什么意思?她就快要死了呗?” 我立刻嚷道:“你别胡说,郑军医活的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桂美伦淡淡的道:“她在开车返回武汉时,会因为疲劳驾驶而遭遇车祸,这是不可逆的死亡,你们河南境内的鬼差会负责护送她前往服役的地方。” 我当即表示:“只要我还在,就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除非你能把她留下!不过她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至于能不能躲过,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桂美伦打开车门,飘然而去,消失在了黑夜里。 我从噩梦中惊醒,忙去察看身边的郑秀敏,她仍在安睡,几缕乱发伸向了她的脸上。 我轻轻移开了她脸上的乱发,却惊醒了她。 郑秀敏迅速坐起,束手打开了车内的灯,向我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忙道:“没,我没做什么!” 她整理了乱发,道:“现在几点了,我该走了!”说着就打开车门,我忙道:“别走,至少今天晚上先别走,再等等,我想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 “可这已经跟我没了关系!”她整理了衣服,就走出车外,深吸了一口气,我发现雨停了。 郑秀敏坐回了驾驶室内,发动了车子,。我忙向她劝阻道:“难道你非得离开这里吗?要回去也等明天一早再回去好吗?” 她干脆利落的回答:“不好,这里我一秒都不想停留了。” 她开车把我往医院送回,这时对面却驶来一辆轿车,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郑秀敏便道:“别开远光灯啊!”她迅速打方向,但对方的车紧贴着越野车驶过,忽然一声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我忙对她道:“你看,天又开始下雨了,你还是先留下,等明天雨过天晴后再离开吧?” 她却一边打着方向一边道:“不用了,我心意已决,趁着我对这里还不熟,抓紧离开还来得及。” 我从座位上站起,就去劝她,这时又疾驶过来一辆车,将我们的越野车撞翻在地,然后呼啸而去。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夺命枪战 人都是为财和利而活的生物,为此铤而走险之人不计其数,前赴后继。 郑秀敏准备送我返回医院,途中却遭遇车祸。 正应了女鬼差桂美伦的话,不过这辆捷豹越野车在翻了个滚后,却没有发生起火爆炸,我们俩被困车内,无法动弹。 我感觉不到疼痛,但感觉到被什么东西牢牢束缚,除了能够呼吸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郑秀敏趴在方向盘上生死不明。 我闭上眼睛,就看到一辆外表怪异的车子停在越野车旁边,从车里飘出两道白影,朝我们这里飘来,贴在了车窗外察看里面的情况。 这两团白影如同鬼魅,长发白袍,面容是由“品”字形排列的三个黑洞组成。 其中一团贴在了驾驶室旁的车窗上,正努力往车内挤来,另外一团就在我旁边的车窗外,也努力朝车内挤来,不过它们被越野车的玻璃窗挡在外面。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光亮,也看不到其他车辆来往。 我仔细察看外面这辆怪异的车子,这辆车是用钢板焊成,因此格外坚硬,车头探出了一根尖刺,四只轮胎上也焊着锋利的刀片,可以想象的出,一旦车子疾驶后,轮胎上的刀片就如同急速旋转的电锯一般。 越野车的灯光孤零零的亮着,前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兀自工作。 我努力挣扎着身体,胸前的一丝冰凉使我清醒。 睁开眼睛,我活动了手脚,想要张嘴呼救,却发现自己仍无法出声。 现在我才感觉到身体酸疼,头还有些晕晕的。 我努力爬到了郑秀敏旁边,就看到她的额头已经流出血来,忙去触探她的鼻息,尚存,不过很微弱,再为她把脉,脉搏也有些无力。 车窗外,两道白影拼命的往里面挤来,却怎么都挤不进来。 既然它们进不来,我就不用防备,不过救人要紧,我试着去推车门,发现车门根本就推不开,况且这两道白影还在外面。 驾驶台旁边的侧盖被撞开,里面躺着一把刀。 这刀非常熟悉,正是外公留给我的。 我取过了刀,握在手里,发现里面还有一把手枪,拿起来后,就发现这把手枪比塑料玩具枪份量重,难道是真枪? 郑秀敏不是已经退役了吗?怎么还会携带枪支呢? 我退出了弹夹,发现这的确是一把真枪,里面的黄铜子弹货真价实,不管了,先拿着防身。 郑秀敏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我忙将耳朵凑过去,就听到她低声道:“快逃!” 我将手枪别在了腰带里,然后就用快刀去砸车玻璃。 这时车门却自己开了,两道白影立刻朝车内挤来,我一挥快刀,就将其逼出车外,自己抢了出去,用身体堵住了车门。 这两道白影一左一右就准备夹击我。 旁边这辆怪异的车窗摇下,探出了一个戴着墨镜的大脑袋,对我冷声道:“真不可思议,你居然还活着,而且一丁点伤都没有受?” 这声音低沉而又清晰,是一个中年男子发出的,他还戴着似曾熟悉的骷髅口罩。 我稳住了身体,握紧了快刀,就感觉一股力量从刀身传到我的右手,然后顺着静脉血管直冲向我的心脏,然后混合了血液往头顶涌来。 一滴雨珠落在了我脸上,这两道白影用力朝我撤来,但被我胸前的鬼符发出的黑色光芒挡开。 “把袁大夫的脑袋拧下来交给我!”怪车内的这名中年男子下达了命令。 两道白影立刻伸出了锋利如同匕首般的双手十指,再次朝我逼近。 这种场景我在枉死城内已经经历过,所以我并不畏惧。 我将身体往前移动,一脚又将车门重新踢上,手里的快刀又狠有快的劈出,击在了一道白影的指甲上,火花迸溅,声音清脆刺耳。 两道白影一前一后开始夹击我,但它们的指甲落在我的身上却发出了钢铁撞击的声音,我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束缚忽然消失了,但一道黑色的烈焰却将我手里的快刀包裹,然后化作一把黑色的巨刀。 这刀的份量也跟着增加,我不得不换成双手握持。 黑色的巨刀劈出,斩在了一道白影的指甲上,这次不再火花迸溅,也没有清脆刺耳的撞击声,不过这道白影发出一声惨叫,它的右手已经跟手腕分离,往天空飞去。 快刀带动了我的双手,一道黑影闪过,对方的断手已经被劈成了碎块。 坐在怪车里的人登时惊呆了。 而我却继续乘胜追击,一刀将这只断腕的白影从头到脚,一分为二。 白影被劈开后,并没有血溅当场,而是化作一团白雾,迅速被夜风吹散。 剩下的这道白影不再恋战,就往车内逃去,但被我一个箭步追上,左手抓住了它的长发,右手手起刀落,它的身体再次被一刀两断。 怪车内的人再也按捺不住,取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往里面填充子弹。 我等白影灰飞烟灭后,我看到对方填充的子弹细长。 对方有枪,虽然我也有枪,却不会开。 “快逃!”我想起了郑秀敏刚刚的叮嘱,于是我双脚发力,双腿一弹,如同兔子一般急冲而去,试图引开对方,然后伺机反攻。 对方发动了车子,在大功率马达的呼啸声中,这辆车竖起的排气管冒出了黑烟,两道车灯亮起,车轮一转,就朝我追来。 我拔步狂奔,很快就逃到了一块田野里,脚下的泥土变得泥泞,我的速度也因此变缓。 不过前面出现了一群白色的影子,我听到了羊叫声。 原来是一群绵羊,我扑入了羊群,准备蹲下,藏身其中。不过枪响了,这声音低沉,显然枪管上增加了消声器。 一刻子弹贴着我的脖子滑过,击入了一只绵羊体内,发生了爆炸,登时羊毛连同羊血羊肉飞溅。 这是一种穿甲爆炸子弹,我呆在了原地,子弹呼啸着从我耳边飞过,身边的绵羊不断被击中,然后爆炸。 我转过了身,发现这些子弹根本就击不中我,有的子弹甚至被我的身体弹开。 难道我已经刀枪不入,子弹都打不进了? 对方枪里的子弹显然已经耗尽,正在抓紧往弹夹内填压子弹。 我准备反击了,我的右臂用力一摔,手里的快刀飞出,重重的劈在了怪车的引擎盖上。 怪车迅速停住,但它前面的尖刺已经抵在了我的身前。 钢板焊铸的引擎盖已经被快刀劈入,里面的水蒸气丝丝的冒出。 我从腰带里拔出了手枪,拉上了枪栓,就将枪口对准了车窗内的这个“骷髅”口罩,扣下了扳机。 对方迅速低下了头,躲过了这枚子弹。 我移动身体,抢到了车窗前,对准里面的家伙不断的扣动扳机,一股气将枪里剩余的子弹全都打在这人身上。 第二百八十三章 再过一劫 有的时候,我已经区分不出那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境或者是虚幻? 青青拒绝了郑秀敏的好心,郑秀敏在送我返回医院途中遭遇离奇的车祸,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就是为了我杀我灭口,看来马老大虽然已经伏法,但追杀令仍没有停止。 这次的杀手比上次那个司徒浩然更加厉害,他居然可以操控鬼魂,驾驶着坚硬而又充满杀机的怪车,拿着一把可以击出穿甲爆炸子弹的手枪。 但他还是死在了我的枪下,他的身体已经布满了血洞,我闻到了血腥味,双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空枪掉落在了脚下的泥土中,后面的羊群一哄而散,连牧羊人也不知所踪。 这时怪车内的灯突然亮起,发出来暗红色的光芒,我看到副驾驶座上还有一个女子,吓的我忙往地上蹲去。 对方开口道:“不愧是预备役鬼差,出手很辣,干脆利落!” 这声音我曾经听过,有些耳熟,便缓缓站起了身,朝车内望去,借助了暗红色的灯光,我看到副驾驶上坐着身着大红风衣的女鬼差桂美伦。 她摘下了黑色的墨镜,打量着我,道:“袁大夫,我并不想成为你的敌人!” “那就帮我救人!”我冷冷的道,不过声音有些颤抖。 “我是女鬼差,不是医生,救死扶伤是你的天职,况且被救的还是你的朋友!”对方向我表示。 我立刻朝越野车奔去,拉开了车门,将郑秀敏从里面抱了出来,但环视了一下四周,脚下是一片泥泞,只好又将其平放越野车后面的座位上,放平了椅子,开始为她抢救。 桂美伦拉开了越野车的前门,坐在了驾驶座上,就拧了钥匙,发动车辆。 我立刻警惕起来,向她喝问:“你做什么?” “送你们去医院啊,你不想她真的就死在这里吧?” 我没有带挎包,只能撕下了一只衣袖,为郑秀敏的头作了简单的包扎,然后将她抱在怀里,焦急的等待返回医院。 越野车又驶回了公路,急速往西安市奔去。 “你能不能快点,郑秀敏已经命悬一线!”我向桂美伦督促。 对方回应:“这辆车子还能发动,你应该感谢我,如果速度再快,只怕我不是把你们送往医院,而是直接送到太平间去。” 我疑问:“这有区别吗?” 桂美伦一边驾车,一边回答:“一个去了就回不来了,一个是还有可能回来。” 郑秀敏的身体开始冰冷起来,我忙抱紧了她。 桂美伦却毫不担心的对我道:“其实在郑秀敏租的房子里,我就在注意你了。” 我忙追问:“这么说,你事先已经知道有人来杀我灭口?” “不错,我没有阻止,也没有选择帮你,但我还是违反了天机,对你发了警告。我就是想看看你究竟有何能力,居然能够成为预备役鬼差!” 桂美伦将越野车驶入了陆军医院的大门,我看到了门口郝师傅跟小香诧异的脸。因为在他们眼里,这辆越野车是无人驾驶却自己进入了医院内。 “队长,我们遇到了一辆无人驾驶的黑色越野车,正朝急诊科驶去。” 越野车在急诊科门口停下,我抱着郑秀敏抢出了车门,往急诊科赶去,嘴里喊道:“医生,快救人!” 值班医生从办公室内探出了头,立刻对护士道:“快准备抢救病人!” 郑秀敏被我放在了抢救室的急救床上,值班护士开始为郑秀敏测量血压,值班医生解开了郑秀敏头上的衣袖,翻开了她的眼皮,开始测试瞳孔对光反射。 “病人的血压是80/50,呼吸暂停,心跳微弱!” 值班医生当即下令:“强心针,10mg肌注!” 我瘫坐在了旁边的空床上,郝师傅拿着手电筒追了过来,围着越野车察看,然后就进入了抢救室内,见到了我,便询问道:“袁大夫,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看到无人驾驶的越野车?” 面对他的疑问,我无法回答,不过可以确定郑秀敏不会有性命之忧。 郝师傅就道:“你不能把车停在急诊科门口,否则就会影响其他病人进来抢救的!” 我表示自己不会开车,车钥匙就在车内。 对方道:“我也不会开车!” 抢救郑秀敏的医生道:“赶快给齐院长打电话!” 我忽然想了起来,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却发现手机怎么都开不了机。 郝师傅已经离开了抢救室,用急诊科的内线电话拨了值班领导的电话,说明了这里的情况。 半个小时后,郑秀敏苏醒了过来,齐院长和资主任从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内走出,进入了急诊科抢救室内。 郝师傅对小轿车的司机说明了情况,这名司机下车移开了越野车,将钥匙还给了我。 我对齐院长和资主任说郑秀敏在送我回医院的途中发生了车祸,隐瞒了追杀我的人和女鬼差桂美伦。 郑秀敏苏醒了过来,见到我们,便询问道:“我怎么会在医院里,我受伤了?” 我忙对她道:“我们发生了车祸,不过你放心,你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郑秀敏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齐院长对这名抢救的值班医生道:“,纯大夫,把郑军医安排到你们科的特殊留观室,此事不要对外宣扬,要保密,知道吗?” 值班的纯医生点头应了,这名护士却询问道:“齐院长,这位病人是什么身份啊?为何要我们保密呢?” 资主任就道:“这位郑军医是军区的同志,所以我们要对此保密!” 我将郑秀敏慢慢的抱到了手推车上,然后跟着护士往特殊留观室赶去。 这座房间在急诊科抢救室最里面,非常僻静,值班护士从柜子内取出来被褥,迅速铺好了床,我又将郑秀敏抱到了床上。 齐院长就对我道:“袁大夫,你去把郑军医的住院手续办理一下吧,先交500块,出院时多退少补!” 我忙应了,就到医生办公室取了住院证,然后去收费处缴费,幸好我钱包里还有五百块。 当我返回留观室后,齐院长已经离开,资主任还在,他对我道:“你们怎么出的车祸?郑军医可是老司机了?” 我就表示:“我也不清楚,幸好这次车祸不严重!” “我会向军区的首长禀报此事的,你留下来照顾她,我先走了!”资主任告辞离去。 特殊留观室内还有一张空床,但没有铺被褥,我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了床边,看着药液一滴一滴的顺着输液带滴入了郑秀敏的血管内。 她的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看着她熟睡的面庞,我忽然想到了韩乐,然后想到了小师妹云寒烟。 郑秀敏跟小师妹还有一丝相像,不过对于小师妹,我知道的实在太少了,我当时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学习和师姐黄霏身上。 第二百八十四章 敌友难辨 当你不曾细心观察一个人时,几年后,当他在出现在你面前,你就丝毫没有了印象。 我以为随着香港来的顶级杀手司徒浩然失败被抓后,我就可以高枕无忧,马老五和康大嘴再无力发起反击,但我想错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会有人想要杀了我扬名立万。 不过魔刀在手,杀我者必被杀。 郑秀敏受了伤,躺在病床上,我内心充满了愧疚,看着她安睡的面容,我感觉似曾相识。 我忽然萌生了要写信的念头,自从有了电话和手机后,人们就变懒了,有了电子邮件和短信,谁还写纸质的书信? 可这封信我只能书写,因为我不知道收信人的手机号跟电子邮箱地址,只记得详细地址,但前提是他没有换住址。 护士来为郑秀敏更换药液时,我请她为我找了纸笔。 写完信后,我揣在了口袋里,就准备趴在床上休息一会,郑秀敏却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我,就道:“我们逃出追杀了吗?” 我点头应了,表示:“我们现在已经到医院了,那人已经被我除掉了!” “扶我起来!我的头还有些晕!”郑秀敏想要坐起,我忙对她道:“你先不要起来,继续躺在床上休息!” 她红着脸道:“可我想要去方便一下!” 我就用左手握紧了她的右手,右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将她从病床上扶起,让她先坐在了床边,掀开被子,为她穿好鞋子。 她现在穿的还是土黄色的旅游鞋,而我的军警靴上沾满了泥。 路过护士站时,我请值班护士陪她去上卫生间方便。 我看到急诊科的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里面的人正在抽烟,还不时朝急诊科望来,我登时警惕起来。 郑秀敏方便过后,我忙接过她的输液瓶子,高高举起,扶她回房间,让她重新躺好。 “你在当兵之前是做什么的?”我假装不经意的询问。 她淡淡的回答:“上学,高中一毕业,我就参了军,最初当的是文艺兵,但父母不看好,就让我改学医了。” “文艺兵?”我听到这三个字脑海闪过一道灵光,就继续询问道:“那这么说你能歌善舞了?” “纯粹是业余爱好,谈不上擅长。”她回答后,就表示:“我的头还有点疼,就先睡觉了,你也别太累着了,旁边就有床,可以躺上面睡会。” 我谢过了她,看着她静静的入睡,她的背影跟我小师妹云寒烟有些相似,现在面貌也有几分相似,不过声音完全不像,还有她家是汤阴的,那高中必定也是在那里上的,不大可能跑到郑州来拜师学艺。 这个疑问,我只要能联络到梅香寒老师就能得到答案了。 我只跟着梅老师学了两年半的艺,而师姐黄霏则是三年,至于小师妹学了多久,我就不清楚了,因为小师妹刚来不到半年,我就停止学艺了。 在短暂的睡梦中,我梦回到大学时代,跟着梅香寒大师学习民族乐器演奏,因为家庭条件限制,我只能选择比价廉价的乐器如笛子,箫,二胡还有唢呐;而黄霏则选择钢琴,小提琴和萨克斯;云寒烟刚入门,只能对着五线谱练习简单的节拍。 我们三人曾经合唱过一首军旅歌曲《相逢是首歌》,至今回想起来,还记忆犹新,云寒烟胖乎乎的,个头也不高,梳着两条油黑发亮的麻花辫,眼神中充满了稚气。 五点时,我被郑秀敏叫醒,她的药水已经输完,就对我低声询问情况,我如实回答。 她抬腕看了手表,道:“现在已经快六点了,必定有人发现案发现场,如果被警察捡到你的快刀跟我的手枪,我们就解释不清楚了!” 我这才记起,因为赶着送郑秀敏回医院抢救,快刀留在凶手车子的引擎盖上,手枪也落在了那里,还有车辙,必然会将办案的警察引到这里。 警察倒不用担心,就怕凶手还有同伙。 郑秀敏立刻起床穿鞋,拉着我就要离开,但已经晚了。 脚步声响起,两名男子闯了进来,为首一个是浓眉大眼的壮汉,开口就向我们询问:“外面的黑色捷豹越野车是你们的吧?” 郑秀敏忙挡在我身前,坦然回答:“是我的!” 对方就从将手伸向衣服的胸口口袋,郑秀敏立刻道:“别动,否则你们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 后面这个穿着皮夹克的男子忙道:“你们不要误会,我们是市刑警队的,来找你们了解点情况!” 我就松了口气,郑秀敏却道:“把你们俩的证件慢慢拿出来!” 为首这个中年男子就道:“我是市刑警队的伏国民,后面这位是我的同事陆庄,你虽然没有见过我们俩,但我们俩却见过你,也听我们局长提到过袁大夫!” 伏过敏缓缓的取出了证件,郑秀敏松了口气,道:“我昨天晚上出了车祸,所以精神有些紧张,让两位同志见笑了!” 这俩人在空床上坐下,示意我们俩也坐下。 陆庄拿出了笔和本作记录,伏国民盯着我的军警靴,然后就询问道:“我们来就是询问你们昨夜车祸的事情,希望你们能够配合,如实相告。” 郑秀敏却道:“不必了,是我不小心自己出了事故!” 伏国民就道:“可出车祸的不止你这辆车,还有一人遇难!” 郑秀敏的脸色登时变了,当即起身道:“我要见你们耿局长,还有我要打个电话!”说着便拿出了手机,开始拨号。 伏国民也站了起来,对我们道:“你们现在还没有权利打电话,我怀疑你们涉嫌一起车祸杀人案,请你们俩跟我们走一趟!” 郑秀敏却坚持道:“不,我必须要打这个电话,否则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陆庄也放下了本子,对我们道:“请两位配合,否则我们只能对你们实施抓捕了!”他就取出了手铐。 郑秀敏一把抓起了床边的小凳子,向这俩人呵斥道:“你们别过来,叫你们领导过来见我!” 伏国民和陆庄忙往门口退去,并且道:“郑姑娘,你别冲动,把凳子放下,我们只不过是请你们回局里协助我们调查!” 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留着平头,戴着墨镜的大汉,双手成掌,同时朝这二人的脖颈劈出。 在这两人晕倒的同时,郑秀敏也将手里的凳子砸向这人面门。 不过凳子在砸中了这人后,落地坠毁。 对方的墨镜也因此掉落地上摔碎,露出了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他低声道:“两位不要误会,我是组织上派来救你们的,这俩人是假冒的刑警,两位赶快随我来!” 我忙应了,就跟着出去,郑秀敏却留在后面,从伏国民后腰摸出了一把手枪,揣在了防寒服的衣袖内。 出了急诊科大门,就看到一辆白色的大众轿车停在门口,没有上车牌,这名大汉立刻拉开车门,就要往车里钻去,郑秀敏迅速出手,用枪托将此人砸晕。 我惊讶不已,她却拉着我的手奔向了越野车,同时对我道:“车钥匙呢?”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为何开枪 如果连刑警都被杀手冒充,这世上,我们不知道还可以相信谁? 郑秀敏拉着我奔向了她的黑色捷豹越野车,熟练的打开车门,让我坐在了副驾驶位上,然后在急诊科医护人员和医院保安的注视下,开车离开。 路经黑色的轿车旁时,我特意看了车内,两名警察躺在了座椅上还没有睡醒。 郑秀敏将我带到了全真观,对着里面鸣笛,胡半仙从里面探出脑袋,“快上车!” 胡半仙疑惑不解的上了车,郑秀敏再次驾车驶离。 窗外的人群如潮,车如龙。 车子正驶向一支部队的驻地,在大门口,郑秀敏停下了车子,摇下车窗,亮出了证件,向站岗的哨兵道:“我来找楚司令员!” 对方表示要打电话请示,郑秀敏同意了,然后朝倒车镜望去。 后面的车子很多,也有几辆停了下来。 胡半仙就向我们询问:“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郑军医你受伤了?” 郑秀敏没有回答,站岗的士兵放下了电话,就升起了栏杆,放我们入内。 看到正在训练的士兵,我产生一种安全感。 “我现在不能相信警方,只有军区的首长能够保护我们!”郑秀敏停下了车,对我们解释,然后领着我们来到一座大楼前。 大楼入口有两名荷枪实弹的哨兵把守,郑秀敏亮出证件,我们被准许进入。 电梯内,郑秀敏按下了27层。 出了电梯,一名年轻的士兵正在等候,他显然认识郑秀敏,就领着我们进入了一座办公室内。 办公室不大,但里面放满了书籍,还悬挂着国旗跟党旗,枣红色的办公桌后,坐着那天我见过的军区首长。 这位就是楚司令员。 “楚伯伯!”郑秀敏刚一张口,眼泪就落下。 楚司令忙请我们在沙发上落座,让刚刚那名士兵为我们倒水。 “不要慌,你慢慢说,这里很安全!” 郑秀敏喝了一口水,道:“我们被人追杀,这次的凶手比上次那个从香港来的司徒浩然更加厉害,小袁在自卫时,将其枪杀!” 楚司令的神色登时凝重,右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小贾,你到门口警戒,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警卫员小贾领命离开房间。 楚司令不再向郑秀敏询问情况,而是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拔通了市刑警队的电话。 这个电话打了有半个多小时,我忐忑不安的等待结果。 楚司令放下了电话,就对我们道:“我已经从耿局长那里了解了情况,在市西郊的G30省道旁,昨夜11点半左右发生了一起枪击案,一位当地的牧羊人放羊归来,路过此地,他的羊被击毙数只,剩余的也四下逃散,他亲眼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举枪跟躲在一辆黑色轿车内的人互相对战。” 胡半仙就朝我望来,很明显,这个年轻人就是我。 不过我更想知道后来如何? 牧人逃回家后,在今天凌晨四点半打了报警电话。不过当地警方赶到时,只发现了一辆人工改造的轿车,车内只有一名死者,身中三枪身亡,现场留下了死者和凶手的枪。 郑秀敏立刻道:“五四式警用手枪是洛阳军区的领导为我配发的,我正准备上缴!” 楚司令点头道:“市刑警队已经在通缉你们俩了,他们很快就要找到这里,不过耿局长会一并前来,你们可以把事情向他说清楚,小袁就算开枪击毙死者,也不用担心,因为死者的身份非常可疑。” 果然办公室上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楚司令接了电话,道:“你们上来吧,他们俩就在我这里!” 郑秀敏就补充道:“楚伯伯,我怀疑市刑警队里也有败类,因为我们就遇到了假冒刑警的家伙,毕竟有人悬赏五千万要杀小袁报仇!” 楚司令神色凝重的道:“这里是军区,这次来的人也是我熟悉的,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很快办公室上的电话再次响起,楚司令对电话内批示:“让他们进来!” 几分钟后,办公室门敲响,楚司令道:“请进。” 市局的耿局长带着伏国民和陆庄走了进来,郑秀敏变得有些尴尬。 楚司令道:“这里地方太小,我们到会议室内谈!” 小贾就领着我们来到了隔壁一间小会议室内,众人落座后,楚司令就向我们介绍:“这位就是市局负责刑事案件的耿局长!你们都见过。” 我忙点头示意,耿局长介绍道:“郑中士和袁大夫对我这俩手下还不认识,我现在就介绍给你们,这位是刑警队的干事伏国民,旁边这位是陆庄侦查员。” 郑秀敏就表示:“刚刚偷袭你们俩的那个家伙已经被我击晕!” 陆庄揉着脖子,道:“那家伙已经被我们抓捕了,他的真实身份正在调查中,郑中士,你一定对我们隐瞒了什么!” 郑秀敏辩解道:“因为我不能确定你们俩的身份,自然对你们有所隐瞒!” 耿局长示意我们都不要争执,“这里很安全,我们的身份都已经得到确定,现在你们可以把案发时的详细情况说出来了!” 郑秀敏道:“昨晚我开车送袁大夫回陆军医院途中,忽然被一辆车撞到,之后我就昏迷不醒!” 楚司令对我道:“袁大夫,你说下当时的情况,不要隐瞒!” 我清了嗓子道:“我当时被困车内,就看到一辆很怪异的车子陷在了泥坑中,不过这辆车的怪异之处就是车子前端有跟尖刺,这辆车你们都已经见过了,具有攻击性,显然车内的人想要将我和郑军医置于死地,我就打开了越野车内的方便箱,发现了里面的快刀和手枪,于是下车。” “是你先开的枪?”伏国民向我询问。 我回答道:“不,我看到有群羊过来,就准备躲入羊群中逃走,对方先开的枪,而这些羊死的死,逃的逃,一哄而散,我为了保住性命,就选择了还击。” “你怎么会开枪的?谁教的你开枪?”耿局长亲自询问。 我坦言:“我曾经在秘密基地受训过,手枪也不难操作,但我的枪法不准,不过对方的枪法也不准,我趁他子弹耗尽,抢到了车窗外,对里面连开数枪,直到子弹耗尽。” 伏国民就对我质问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他的子弹耗尽,却为何还要将他击毙?” “为了活命,当时的情景是如果我不把他杀死,他就会将我杀死,还会连郑军医一起灭口!” 伏国民继续道:“你可以下了他的枪,然后打电话报警求救的!” 我回应道:“我做不到一边拿枪指着对方一边打电话报警,如果我这样做了,恐怕留在现场的就是我和郑秀敏的尸体,而不是凶手的尸体。” 伏国民有些激动和生气,郑秀敏就表示:“小袁他只是一名医生,而且数次被追杀,他开枪杀死凶手也是有原因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罪恶辩论 只要你杀了人,就要负法律责任,除非你是行刑人员,或者是正当防卫。 不过正当防卫也不允许杀人,否则就是防卫过度。 我不知道防卫过度会被判几年刑,耿局长阻止了我们的辩论,道:“当务之急就是查清楚死者的身份。袁大夫你不会被判刑的,顶多会被当作精神病发作过失杀人!” “我没有精神病!”我回应道。 耿局长表示同意,然后道:“我需要联系洛阳警方!”他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楚司令叫来了警卫员吩咐道:“小贾,你去让厨房准备六个人的午餐,做好后送到会议室来!” 小贾应了,就拿起了会议室的电话。 楚司令对郑秀敏道:“要不你和小袁就先留在这里,不过你这位朋友?” 郑秀敏就解释:“这位胡先生也是我们的朋友,我和袁大夫需要他的帮助!” 楚司令明白了,道:“那就为你们安排两间客房。” 郑秀敏却道:“楚伯伯,我们只要一间客房就行了,不过要附带卫生间,三张床,我相信对方可以不用接近我们,就能将我们杀死!” 耿局长露出了质疑的眼神,而伏国民则当场笑了出来,反问道:“世上还有这种奇人异士吗?如果真的如此,那你们不用担心,这种人怎会为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医生而出手呢?不值当啊!” 郑秀敏一字一句的道:“我相信很多大人物身边也有这种奇人异士,他们或暗或明保护这些大人物。” 耿局长就向楚司令询问:“楚老,您也是大人物了吧?请问你身边是否有这种奇人异士保护呢?” 楚司令回答:“我算什么大人物呢?我这里就小贾一个警卫员。” 郑秀敏继续阐述道:“如果换我要取袁大夫性命,首先我会先调查他的详细情况,然后利用自己的医学技术,可以不必自己现身,甚至不用自己动手,就能取走他的性命!” 我听后登时毛骨悚然。 耿局长就道:“那就请你说一下你具体的实施方案?” 郑秀敏缓缓的道:“我会调查袁大夫的出行安排,然后找一名缺钱的司机来制造一场车祸,不过这是最笨的办法。” 伏国民追问:“那不笨的办法呢?” “先开车撞伤他,趁他在医院输液时,偷偷替换他的药物,取走他的性命。这是中策。” 耿局长追问:“那上策呢?” “找一个死士,全力追杀袁大夫,制造出你死我活的情景,就算杀不了袁大夫,袁大夫也会对这个死士痛下杀手,然后袁大夫就会因为杀人罪而被判死刑。” 伏国民当即质问:“你这算什么上策,这样做无异于赔了夫人又折兵,过失杀人不一定就会被判死刑,顶多被判几年,然后释放!” 郑秀敏道:“这就对了,只要袁大夫被关入监狱,就不可能活着出来!” “为什么,你为何敢如此肯定?”陆庄忍不住质问。 郑秀敏再次一字一句的道:“因为洛阳地区的监狱内大多是马老五和康大嘴手下的喽啰,甚至是他们本人,这些人在财和所谓的义气驱使下,一定会向袁大夫痛下杀手的!” 耿局长就道:“这不过是你自己的臆想,如果你们逃过了法律的制裁,继续留在社会上呢?” “袁大夫就会继续被人追杀!”郑秀敏缓缓的道。 楚司令反问:“郑中士,照你这么说,小袁是没有活路了?” 胡半仙道:“如果罪恶的源头不除,罪恶就会源源不断的生出,马老五和康大嘴已经被关入监狱,现在马老大也被收监,但还有马老二和马老三以及马老四,只要他们手里还有钱,就不会放弃复仇。” 伏国民辩驳道:“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马氏兄弟买凶杀人,总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将他们的私人财产没收,将他们拘捕吧?” “这正是此案的漏洞,而且在黑道上已经形成了一个恶相,杀了袁大夫就可以领到巨额悬赏,就可以扬名立万。”郑秀敏道。 耿局长仍持怀疑态度:“这里是大陆,是法制社会,凶手这样做的风险很大,而且五千万的悬赏可能永远都领不到。” 胡半仙就表示:“对于一个杀手来讲,五千万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杀了袁大夫,就可以证明自己的实力,以后就能接到更大的单,挣更多的钱。” 伏国民呵呵一笑:“说的跟真的一样,这是你自己的猜测还是道听途说的?” 胡半仙就道:“我以自己的江湖经验推测的!” 这时墙壁上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小贾接了电话,然后对楚司令道:“首长,找您的!” 楚司令接了电话,我们都鸦雀无声。 电话是洛阳市刑警队的莫凯南队长打过来的,他表示市检察院已经在严密监控马氏兄弟的账户,最近有大额资金流出,用途是付尾款,收款人是一个叫霍照生的包工头,而这个包工头现在深圳。 而霍照生却将这笔资金取出,就没有了结果。 楚司令询问:“那你们就没有派人监视这个霍照生吗?” 电话那端道:“跨省监控很耗费警力的,而且也无法作法全方位和全天候监控,因为盘青青接拍的广告,袁大夫还活着的消息已经泄漏,所以会有更多的人来追杀袁大夫,现在你们只能将他保护起来。” 楚司令把电话交给了耿局长,耿局长就向莫凯南质问:“郑军医对我们刑警队里的同志也产生了怀疑,现在恐怕只有军区才能保护他们俩,你有什么办法?” 莫凯南苦笑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能想到的招数我都用过了完全没用,如果实在没办法,就只有让军区的人保护郑军医和袁大夫,但又无法确保他们亲朋好友的安全!” 我登时为自己的亲人朋友担心起来。 莫凯南在电话里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们,马老五和康大嘴的死刑执行书已经下达,最迟在年底就会执行,现在马老大的审判结果也在核查中,不过他可能会被判无期!” 耿局长放下了电话,然后对我道:“袁大夫,实在不行,你就只有参军服役,从社会上消失,让敌人彻底死心,但前提是你要跟你女朋友分手!否则她迟早会害死你的!” 我当即道:“这怎么能行,除了请求军区保护外,我还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返回武汉,我相信盘贵和沉溟道人联手是可以保护我的!” 耿局长冷笑道:“袁大夫,没想到你在生死危急关头,你既不相信我们警方,也不相信军区,居然会相信一支装卸队和一名道士?” 我就辩解道:“这只不过是我走投无路的选择,如果我没有认识郑军医的话,我可能就会这样选择,但我还可以选择隐姓埋名,出家为僧。” 郑秀敏对我道:“这只是逃避,我们应该面对残酷的现实,跟罪恶继续抗争下去,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第二百八十七章 突然安排 真正的高手耐得住对方的挑战,当对方开始沮丧,露出破绽时,才会发出致命一击。 再次死里逃生后的我已经学会反击,而且第一次杀人,这对于我是是痛苦的经历,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杀人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西安的警方不会放过我,我只能依靠军方来与其周旋。 耿局长带着俩手下暂时离去,我和郑秀敏留在军区驻地等待消息。 晚上时,楚司令命小贾带我去宿舍休息,我以为会被安排到客房,享受单间待遇,没想到他却直接把我领到了被服发放处,对一名仓管介绍:“这位是楚司令安排过来的,需要领一套被服。” 这名仓管身着橄榄绿军装,帽子戴的很端正,用陕西口音向我询问:“姓名?籍贯,哪个班的?” 我有些疑惑,忙回答:“袁成华,籍贯河南洛阳。” 小贾替我补充:“新兵连的!” 对方继续询问:“身高,体重,三围多少?” 我登时懵了,小贾就道:“你用软尺给他量一下,他是加塞进来的,所以也没有测量!” 仓管为我量好了身高,然后转身进入仓库,捧出了一套暂新的被服放在了桌子上,我发现里面居然还有脸盆和牙膏牙刷。 小贾对我道:“跟我去澡堂,你先洗澡,然后换好衣服随我下连队!” 部队的浴室有些简陋,现在水温也有点凉,我匆匆洗了澡,换上了暂新的军服,出了浴室,竟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了。 小贾就对我道:“你还真像新兵蛋子,拿着被褥跟我来吧!” 在一排红砖蓝瓦的平房前,小贾推开了205号房门,随手打开了房间内的电灯,里面是八张行军床,床上的被褥已经物品都摆放的整整齐齐,他指了一个靠门的空床道:“你的床位在这里,先把东西放好,把被褥铺好,按照他们的样式!” 我应了,他就转身离去。 离开秘密训练场已经八个多月了,我对部队里的这一套都忘的一干二净了,不过比葫芦画瓢还是能够做到的。 房门打开,两人走了进来,我转身一看,是小贾和一名老兵。 小贾就介绍:“这位就是你们的班长游温,你以后就跟着他训练!” 我看到这位胖墩墩的游班长,忙道:“班长你好,我是袁成华!” 游班长的胖脸露出了一丝不悦,质问道:“见到上级要行军礼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这才想起,忙补了一个军礼。 小贾就告辞离去,我忙向他追问:“我要在这里呆多久?”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你就安心在这里训练,等候上级消息吧!”小贾转身离去。 游班长打量着我的铺好被褥,道:“你的水平还差点,先跟我去餐厅吃饭吧!” 走在空旷的训练场上,我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餐厅内的兵士很多,但都默默的排队打饭,然后坐下默默的进食。 我随手去过一张不锈钢餐盘,跟着游班长一起打了饭,挑了空位落座,饭食比我在训练场时要好,三菜一汤,一荤两素,白面馒头加小米汤。 用罢晚饭后,我又跟着班长返回宿舍,这时宿舍内已经坐满了室友,他们正在畅聊,但看到我们进来,登时鸦雀无声,同时朝我望来。 游班长就向他们介绍:“这位是你们的新战友袁成华!” “把你的手机还有手表等私人物品交出来,连部会替你保管好的!”游班长向我下令,我迟疑了一下,不过看到他凌厉的眼神,我只好摘下了手表,交出了手机。 游班长满意的离去,这些新战友一下子围了过来,向我提出各种问题。 这时房门被推开,又一名战友走了进来,他只穿着军用绿背心和迷彩裤,咳嗽了一声,然后就下令道:“别废话了,都准备去训练!” 我有些疑惑,晚上也要训练吗? 住在我上铺的战友就示意我换上黄胶鞋,果然外面传来了尖锐的哨子声,一群人涌出了宿舍,来到训练场集合。 我站在了第二排当间,游班长扫了我们一眼,道:“老规矩,五公里长跑,跑完睡觉!” 长跑不只是跑,而且还要喊口号。 “加强训练,提高素质!”不断从我们口中喊出,然后重复。 军营的确是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不过我在洛阳军区的军营内也被偷袭过,刚刚在宿舍内提醒我们准备训练的这人也跟着我们身旁,而且故意在我身边,用挑衅的语气道:“看你的样子从没干过体力活吧?平常也不注意锻炼。” 我心里就道:“在危险袭来时,身体再好也没用,不及对方一发子弹。” 对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就道:“如果身体好,反应足够灵敏,躲开子弹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登时惊讶了,一边喘气一边疑问:“你难道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对方道:“我带过的新兵不计其数,你们心里咋想的我一清二楚!” 五公里跑完后,我身上的新军装已经湿透,我瘫坐在地上,再也不愿起来,两名战友就过来要把我抬回去,被他阻止了。 他蹲在我面前,我看到他下巴处也有一枚黑痣,不过不明显。 “如果这个时候,敌人要来杀你,你还会躺在地上等死吗?” 我嘴角留着口水,浑身的骨头就如同散了架,也没有力气回答,训练场上的战友都已经前往浴室洗澡。 夜空中的星星稀疏,夜风吹过,很舒服,我只想躺在这里睡一觉。 “在面对强敌时,单靠侥幸是绝对不行的,我们是特务连,是军人中的精英,如果你连这点苦都受不了,那你可以离开了!” 我咬着牙爬了起来,对方道:“很好,抓紧去洗浴吧!” 十点整,准时吹熄灯号。 我躺在床上,现在最想的人就是郑秀敏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当我还在睡梦中时,就被急促的号声惊醒,这些战友已经开始穿衣叠被了,我迅速穿上了迷彩服和黄胶鞋,匆忙叠了被子,就拿着脸盆去餐厅外洗漱。 旁边的战友一边刷牙一边对我道:“你运气真好,一来就受到了严班副的特殊对待!” 我喷出了嘴里的牙膏沫子,疑问:“严班副?” “就是昨天晚上陪你留在训练场的那个。” 洗漱罢,严班副又将我们集合起来,道:“老规矩,饭前开胃菜,五公里!” 我听到有些战友唉声叹气道:“又要跑?” “不错,否则你们身上就会生出赘肉!”严班副吹着哨子,在后面督促。 这次五公里过后,我没累的躺在地上,但也累的够呛,早饭也不想吃,但游班长坐在我对面,用凌厉的眼神盯着我。 我只好强忍着恶心,将剩余的饭菜吃完。 上午是内勤训练,主要是叠被褥和摆放物品,严班副将我叫了出去,来到了连部办公室,郑秀敏坐在里面。 她额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留了一道不明显的疤痕。 “你在新兵连还能适应吗?” 我点头应了,郑秀敏就介绍道:“这位是特务连的严厉同志,是一名老战士了,你跟着他训练,首先要保护好自己,这次训练你能够接触到枪支。” “你准备离开这里吗?我要在这里呆多久?” 第二百八十八章 前因后果 在陌生的地方,会有一丝陌生和一丝新鲜,当陌生感消退,新鲜感也会随之消褪。 郑秀敏没有回答我的疑问,只是叮嘱我安心训练。 我在这里可以接触到枪支,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严班副领我回宿舍,开始教我叠被褥。 这支连队跟普通的连队有些不一样,除了我是新兵外,其他的都是老兵,我在努力叠被褥时,他们却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我有些疑惑,严班副再次看出了我内心的想法,就朗声道:“马前奔!” 我上铺的战友立刻从床上跃下,一个立正,行了标准的军礼喊道:“到!” “整理被褥着装!” “是!” 我目测马前奔用了不到两分钟,就将压塌的被叠成了四四方方的豆腐块。 “这是最基本的要求!”严厉向我表示。 叠好被褥后,我们被带到训练场,游班长也在,他盯着我道:“别急,一步一步来,先从引体向上开始吧!” 我站在单杠前开始锻炼,而我的这些战友就在沙坑内进行徒手格斗。 一天六场训练是老规矩,早饭前,早饭后,午饭前,午饭后,晚饭前,晚饭后,吃的还不够消耗的。这一天下来,我躺在床上,连梦都赖的做。 第二天午饭前,我又见到郑秀敏了。 她也换上了迷彩服,对我道:“你安心留在这里训练,我现在要以特派员的身份去市刑警队参与此案的调查,陆军医院那里,我们已经处理完毕了,至于你女朋友那边,等到了星期六,你就可以给她打电话了!” 于是我熬到了星期六,别的战友都在休息,要么去打球,要么出去逛街,严班副却把我领到机房,把手机和手表拿了出来,道:“你现在可以给你女朋友或者家里人打电话了,但有时间限制,不能超过半个小时,也不能透露你现在的情况。” 我先给家里打了电话,母亲对我的遭遇完全不知,并且对我道:“你表哥这个月25号结婚,我和你爸去不了,你替我们上500块的礼,如果有时间,你带盘姑娘回来一趟!” 不过我是不可能回去了,我向母亲询问道:“家里还好吗?我妹妹有没有打电话或者钱回来?” 母亲回答:“有的,你不用操心了,莫队长说你们可以回来了!” 我就道:“我暂时还不能回去,等我结束了这里的进修后就回去,如果你们缺钱,就说一声,我打钱回去!” 挂断了电话,我按下了青青的手机号,但犹豫着是否要拨出? 严厉就对我道:“怎么,连给你女朋友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我没有回答,改拨了表哥的电话。 表哥向我质问:“表弟,你不在医院上班去哪里了?听说郑姑娘出车祸了,严重吗?” 我随口回答道:“不严重,不过我不能回去跟你一起住了,你的婚礼我一定会按时参加的,青青怎么样?” 表哥在电话那端道:“弟妹已经有一个多星期都没有回来住了,她自己另外租了房子,也没有告诉我们具体位置,她想让你搬去跟她一起住,却联系不到你!” 挂了表哥的电话,严厉盯着我道:“你表哥25号结婚,我可以准你一天假,不过以我个人的建议,你最好不要出席你表哥的婚礼!” 我当即反问:“为何?” 他缓缓的表示:“你的情况,郑军医已经对我详细说过,你放心,我绝对会守口如瓶,我认为在你还没有完全安全之前,最好不要在公共场所和结婚活动上亮相,否则会给你引来杀身之祸!” “可我表哥的婚礼我不能缺席啊!” 严厉解释:“你可以参加,但不要在你家亲戚朋友面前出现,另外不要让你的亲戚朋友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你突然从社会上消失,他们一定会有所怀疑的!” 打电话时间结束后,他把我领到了连部,我见到了郑秀敏,她现在换上了一袭警服,对我和严厉道:“制造车祸追杀我们的这个凶手的身份已经查明,他不是大陆公民,而是一名美籍华人,曾经在美国部队服役,他的来历很大,精熟枪支改造,酷热汽车改造,他还加入了日本的灵异社。” 这名杀手名唤裴启东,祖籍江西赣州,不过在十二岁时就随父母移民美国堪萨斯州,他的性子冷静沉着,还有一点,他的父母在今年“911”事件中双双罹难。 我和严厉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郑秀敏继续介绍:“根据警方掌握的情报,他是在司徒浩然对你下手之前就通过某种方式追踪到了你和盘姑娘的踪迹,但也是因为要处理父母的后事,让司徒浩然抢先下了手。” 我就追问:“那他是如何获知我们的踪迹的?” 郑秀敏向严厉望去,后者表示:“我绝对守口如瓶,有些事情只会烂在肚里!” “严班副,你相信灵异现象吗?” 严厉坦然回答:“相信,但不迷信,所谓的灵异就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郑秀敏缓缓的道:“我在遭遇车祸时,看到了两道白影,也就是鬼魂!” 我忙道:“我也看到了,它们企图闯入车内,但没有成功,我取了你驾驶台方便箱内的快刀和手枪,离开了车子,跟它们发生了厮杀,俩白影被我诛杀,幕后主使就是这个裴启东,他朝我开枪,我躲进了羊群中,趁他子弹耗尽,我开始反击。” 郑秀敏从警服口袋内取出了两把枪,单独放在密封的透明证物袋内。 严厉登时惊讶了,质问道:“你居然把枪带入了军营!” 郑秀敏从口袋内掏出了持枪证道:“我有许可证的!” 严厉的眼神在我和郑秀敏之间迅速转换,然后又落在了这两只手枪上。 郑秀敏拿起了自己的五四式手枪,道:“这把是军区给我的佩枪,而这把凶手的枪,这是他自己从黑市上购买的零件改造的,左轮可以保证在开枪时子弹不会卡壳,加长的枪管和消声器,最适合杀人用。” “没想到郑军医你对枪支也很有研究?” 郑秀敏放下了手枪,道:“我只是一名军医,如果不是要负责保护袁大夫和盘姑娘的安全,组织上是不会给我配枪的!” 严厉继续询问:“那组织上为何不派警方保护袁大夫呢?” “警方中也有潜在的内鬼,就连军队里的人也有对袁大夫虎视眈眈的,所以我现在只能相信自己,还有你!” 我也暗中打量着严厉,郑秀敏继续道:“我虽然跟你不熟,但我听说过你的事迹,忠诚和恪守秘密是你的标签,这把枪先留在你这里,请你教会袁大夫使用!” 严厉疑问道:“袁大夫现在已经在军营内,还有持枪的需要吗?” “在你这里,自然不需要,但他不可能一辈子躲在这里,我们俩也不可能保护他一辈子,所以还是很有必要的!” 第二百八十九章 敌我训练 有的裂隙在融合时就已经产生,如果不能及时修补,就会越来越大。 郑秀敏向我和严厉交待过后,就准备离开。我留住了她,表示有些话想要单独对她讲。 严厉知趣的离开房间。 我取出了写好的信,交给郑秀敏,道:“这封信麻烦你帮我寄出去!” 郑秀敏看到了信封上的收信人和地址,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试探的询问:“你也认识收信人吗?” 她忙表示:“我会把信寄出的,不过你可能收不到回信!” “为什么你如此肯定?”我向她质问。 郑秀敏淡淡的回答:“过去的事情不会回来,现在的你如果不珍惜,也会离去!” 我已经明白了,对方在极力掩饰和躲避什么。 郑秀敏将信放入口袋,向我询问:“你给青青打电话了吗?” 我摇了头,道:“没有,我仍担心她的安全!” 郑秀敏就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她换了名字,换了住的地方,最主要凶手的目标不是她,而是你,如果还有凶手的话!” “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我建议你跟青青写信保持联络,如果我从你们俩之间消失,你们俩就不再有误会!” 她从口袋内取出了纸笔,让我给青青写信留言。 我只简单写了我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很安全,请勿挂念,也不要打我电话。 郑秀敏收好后就离开了。 严厉接受了郑秀敏送来的左轮手枪,但并没有教我使用,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仍然是在进行体能训练。 转眼就到这一年的霜降,天气有些冷了。 晚饭后的训练,严班副将我叫出了队列,游班长领着剩余的战友继续训练,他把我带入了一间密封的房间。 在一张长桌前,他和我对面而坐,取出了这把左轮手枪,然后拆开。 “左轮手枪是最容易操作的,也是最不容易操控的!”严厉介绍:“甚至有些小孩子都知道如何往左轮手枪里添加子弹,开枪。” 我表示同意,在小时候,我也买过玩具左轮手枪,不过所谓的“子弹”只不过是一圈塑料壳内填充了火药。 “左轮手枪的后坐力不小,在击发时容易发生偏差,所以持枪时,手一定要稳。”他开始教我持枪,如何迅速填充子弹? 学会了这些后,他将我带到了靶场。 “这些是训练用的子弹,但也是会伤人的,我不指望你能够百发百中,但最基本的拔枪,瞄准和开枪还是要学的!” 严厉手把手的教我将枪管对准靶心,然后扣动扳机。 一枚子弹从枪管击出,发出了尖锐的呼啸声,第一枪脱靶,我有些紧张,手腕晃动厉害,手心也出了汗,完全没有那夜我向裴启东开枪的风范。 晚上入睡时,我的手仍在颤抖。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我没有继续参加长跑训练,而是继续在靶场练枪。 能够拿到枪学习实战训练,我已经很知足了。 当我第一次射中靶心时,我激动的想要找一个人分享,严厉当即夺下了我的枪,道:“别把枪口对准自己和自己人!” 一个穿着橄榄绿军装的女兵走了进来,道:“他只是激动,想要找个人分享成功罢了。” 我见到了郑秀敏非常高兴,严厉把手枪递给了郑秀敏,道:“美女,看看你的枪法如何?” 郑秀敏接过了枪,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子弹,抬手就是一枪,正中靶心。 我登时惊讶,严厉道:“没想到你身为医护兵,枪法也居然如此了得。” 郑秀敏把枪还给他,道:“那你的枪法如何?” 严厉接过枪,闭着眼睛扣下了扳机,也是正中靶心。 我的枪法在他们俩面前就不值一提。 郑秀敏从口袋里取出了两只苹果,给我和严厉一人一个。 我们回到座位上,她又取出了一枚信封,交到我手中,道:“这封信几经辗转才到了你手里,看看吧!” 打开后,里面出现了青青熟悉的字迹。 青青没有多说什么,只希望我能够早点跟她见面。 我回来才知道这只有一句话的信交给了小晁,小晁交给我表嫂,又交给表哥,最后到了郑秀敏手里,才交给了我。 郑秀敏又递给我一封信,我满怀期待的打开,里面是一张人名清单,都是出席我表哥婚礼的亲戚朋友,后面还特意备注了亲戚的关系和称谓。 我看到表弟薛登跟表妹郭灵芝会到来,至于我的三个舅舅以及我母亲和我三姨都不会来。 郑秀敏对我道:“这次出席你表哥婚礼的以崔小蔷的家人居多,所以很难防备,他们在婚后第三天要返回老家认门。” “那我如何参加表哥的婚礼?” 郑秀敏道:“我跟严班副陪你去,但是在明天晚上和后天中午。明天晚上大家在一起喝酒吃饭,后天中午,你就只是看看,按照你表哥的消息,青青会在后天中午出席婚礼,婚礼结束后,安排你和她秘密见面!” “今天我和严班副陪你,他是老特务了,教你如何在人群中掩饰自己,辨别可疑之人。” 为了这项训练,严班副还特意叫来了一些战友过来进行模拟训练。 这些战友我都不认识,不过当兵的几乎一个模样和装束。 我被叫到了一间小会议室内,这些战友也随后涌了进来,严班副和郑秀敏站在讲台上,用话筒道:“这些人中有一个是你的敌人,也有一个是暗中保护你的人,不过他暂时保持沉默,你要在最短时间内制服敌人!” 世上有一种人,当你在遇到危险时,他会选择继续监视,等你受伤或者被杀后,他才会出手,这样才能将凶手定罪。因为这样才能置对方与死地。 严厉一声“开始”的令下,训练开始。 这项训练有些刺激,而这些战友虽然都很面生,却都露出了笑容,纷纷朝我涌来。 我闭上眼睛,看不到鬼,什么也看不到,睁开眼睛,我瞅准了出口,迅速朝那里奔去。 他们就开始阻拦我,挽留我,不过都被我躲开。 在面对一群未知的人时,如果我不能确定敌友,就先把自己孤立起来,敌人会找来,战友也会找来,但现在这个情况却是敌人会找来,朋友也会找来,还有既不是战友也不是敌人的都会找来。 会议室内有些拥挤,在千人一面的情况下,要如何迅速分辨出敌友?没有人教过我,我也知道,不能单看对方的面相来确定对方的善恶,要从眼神中分辨。 敌人的眼神中充满杀机,,现在我只需要找出敌人即可。 情况有些复杂,我从这些人中挤了出来,抢到了门外,忽然蹲在地上。 有一人挤过这些战友,一个箭步朝我扑来,这人就是我的“敌人”。 果然他将我一扑倒,就开始掐我的脖子。 我趴在地上,对方从后面掐住我的脖子,这个姿势我很难反击,不过我有我的对策。 第二百九十章 特殊训练 也许最热血和青春的地方就是军营,这里有并肩作战的记忆。 我曾经有很多梦想,但都距现实太遥远,其中离现实最近的便是穿上橄榄绿拿起钢枪服役。我在高中毕业时曾经有一个服役的指标,但被我放弃。 父母觉得当兵只是短暂的两年,完全不如学医可以托付一生。 现在的我就置身与军营中,这并不是我第一次穿上军装,也不是第一次进行实战演习。一位我不知道的“敌人”从背后锁住了我的咽喉,将我摁倒在地。 讲台上,严班副向郑秀敏询问:“小袁已经被敌人从背后锁喉,他还如何反击?” 郑秀敏回答:“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我的双手还可以活动,为了保持不备窒息,我深吸了一口气,将脖颈的肌肉绷紧,迅速从脖子下拉出系着鬼符的丝线绕在了“敌人”的手腕上开始用力收紧。 如果力道和韧性足够,这细细的丝线是可以切断人的手腕。 这是一双粗糙的大手,手腕的皮肤呈古铜色,但很快就被丝线勒出了血痕,“再不放手,你手腕的血管就会被切断!” 对方俨然不信,左手抓住了我的头发,右手虎口继续发力。 我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这群战友一下子围了上来,露出了各色各样的眼神,有讥讽的,有可怜的,有疑惑的,还有鼓励的。 “敌人”的手腕的皮肤已经被丝线割断,但是这丝线也“嘭”的一声断掉。 我迅速松开丝线,双手抓住了“敌人”右手的手腕,将其凑到了我的嘴边,张嘴咬下,这些战友露出了惊讶的眼神,身后的“敌人”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他们都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咬人”,不过这只是第一步,我再次松开对方手腕,双手准确的抓住了对方左手手腕,自己的手臂和脖子同时往前移动,然后脑袋急速往后撞去,正中这人的鼻梁。 “可以了,都住手吧!”严班副下了指示。 “敌人”松开了手,忙去捂鼻子,我站了起来,就看到血迹已经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滴,郑秀敏赶了过来,从口袋里去出了一团棉球,塞入了这人的鼻腔内,然后拉起“敌人”的手腕道:“你的静脉血管被割断了一根,抓紧去医务室缝合!” “敌人”生着四方大脸,应了,匆忙离去。 我从衣领里取出了鬼符,将丝线重新系好。 这些战友纷纷朝郑秀敏望来,严班副走到了我的身前,用嘲讽的语气道:“没想到小袁还会咬人,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 “玉石,朋友送的!”我坦然回答。 严班副却伸手接过,一把撤下,再次将我刚刚系好的丝线扯断,我感到脖子被刀割一般疼痛,就伸手触摸。 “还有黑色的玉石?新兵不允许带首饰,你的玉石我先替你保管!”严班副威严的道。 我立刻道:“不行,如果没有它,我马上就会死掉!” 严班副露出了一丝冷笑,“不用威胁我,没有用的!” 我想要去抢回自己的鬼符,被郑秀敏拦下,然后拉到一边低声询问:“你脖子上的不是琥珀吗?什么时候换成黑曜石了?” “黑曜石?”我不懂宝石,就坦言道:“我的琥珀被一个收破烂的老头讹走了,这块黑宝石可以帮我抵御恶鬼侵袭,我不能没有它!” 郑秀敏点头道:“你放心,我会替你要回来的,咱们继续训练!” 严班副领大家都返回会议室内,自己找座位坐好,他对着话筒道:“小袁,现在你在身边的战友中用最快的办法找出暗中保护你的那个人!” 这对我来说,也不算太难,因为我曾经修过心理学,从人的眼神中可以找到他内心的想法。 严班副似乎也有这种功能,要么他就是纯粹靠经验猜的,不然他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这些战友却都盯着讲台上的郑秀敏。 我也曾经听表弟郭震说过,军营里什么都好,就是很难见到女性,也曾经流传着一句戏谑的话:当兵三年,母猪变貂蝉。 在这些炙热的眼神中,我看到有一个个头不高的瘦兵看郑秀敏的眼神有些闪烁,更是不敢看严班副的眼睛。 我站了起来,手指指向了他。 严班副冷笑了一声,道:“把你们色迷迷的眼神都收起来,别丢我们特务连军人的脸。” 这些士兵登时哄然大笑。 严班副有对我道:“算你合格了,现在你看我的眼睛,是否能猜出我心里的想法?” “读心术”我想到了这个名词,心理学是一个专业,从理论和现实上来讲,“读心术”并不是不可能,但要求很高,在这方面,每一个算卦大师都是这个专业的高手,比如说胡半仙。 我盯着严厉的眼睛,他灰色的眸子深不可测,如果再坚持看下去,我怀疑自己会被他催眠,就摇了头。 郑秀敏就劝他道:“算了吧,我们还是教他如何利用地形迅速脱身吧!” 严班副点头同意,对着话筒道:“身为一名特务连的同志,我们就要承担各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活着是我们最大的要求,用尽一切资源和办法生存,这是我对你们的忠告,接下来你们到训练场上去!” 我们离开会议室,列好了队,就跟着他往训练场奔去。 在一处被称作“迷宫”的地方,严班副命令我们停下,向我们介绍:“你们进入迷宫内,找好各自藏身的地方,然后等小袁一进入,就开始伏击他,但每次只能一人出击!” 这些士兵异口同声的回应:“明白!” “小袁留下,剩下的人开始行动!” 这些战友一窝蜂似的冲进了“迷宫”内,开始寻找埋伏的地点。 严厉就向郑秀敏询问:“听说袁大夫以前也跟着你受训过,一对多他的身体可能不行,但一对一总应该可以吧!” 郑秀敏向我投来了鼓励的目光。 随着严厉的一声哨响,我冲进了迷宫。 所谓的“迷宫”就是用木头和泡沫搭建起来的高墙,在入口处,我就受到了第一波伏击。 一名战士从墙头朝我扑来,这力道很足,直接将我撞在木头墙上,但我趁着他还没有来得及锁住我的咽喉,就一个后撞头,直接撞上了他的鼻梁。 这名战士捂着鼻子道:“你这人下手也太重了吧,我这下算是被毁容了!” 我将他摔倒在地,道:“实在对不住了兄弟!”然后大步朝前冲去。 前面狭窄的过道上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战士,他黝黑的脸庞看着有点像“鲁智深”跟“李逵”的结合体,他就算不动,我也推不倒他。 他果然站着不动,只是冷冷的盯着我。 我的心里有些发怵,但我感觉背后一阵劲风袭来,将我撞到在地,仍旧以骑背锁喉的招数将我摁倒在地,“这次你没了丝线,我看你如何应对?” 第二百九十一章 闯出迷宫 当你孤身奋战时,只有自己可以依赖,所以就要善待自己的身体,利用一切办法生存。 我孤身闯入了训练场的“迷宫”内,这里的危险是未知的,当我再次被隐藏的敌人从背后偷袭时,我已经不再畏惧,现在没有了工具,要如何脱身呢? 闭上眼睛,我迅速的深吸一口气,振臂一呼,就将偷袭我之人甩向前面这个壮汉,在脑海中,我已经清楚的看到了这些对手身体各大要穴的分布,睁开眼睛,我迅速移动身体,矮身避过壮汉擒来的双手,将自己的手化作掌,重重的击在他肋下的期门穴。 前面这壮汉略一愣,我便从他身边抢过,而先前偷袭我的这人也从地上跃起,一个直拳就朝我面门击来。 这个也比较容易避开,我一侧头,同时左手成掌击在了对方的腋下,令其蹲在了地上。 顺着狭长的通道我继续往前冲去,危险总是忽然而至,偷袭也总是在我放松警惕的时候。 我迅速解下了身上的迷彩服外套,拧成绳子当作武器防身。 这些“敌人”在我往前疾奔的时候忽然伸出一腿,将我绊倒在地,然后一个半膝跪地,就将我按在地上。 对付这种偷袭,我也有办法化解,双脚在墙壁上一点,身体在地上一旋,脑袋从对方手臂下绕过,来招反擒拿,然后一掌挥出,击在他的脖颈上,令其短时间昏厥。 虽然没有三棱针,我就以拳为针,以掌为刀,我不会置对方与死地,但对方也不会置我与死地,可过招交锋是在所难免的。 前面出现了一堵砖墙,大概有两米多高,一名战士堵在前面,向我发起攻击。 我一个飞脚正中他的膝盖,令他登时站立起来,我趁机又是一个侧腿将其绊倒在地,紧跟着拧腰垫步,踏着他的后背就跃到了墙头,伸出双臂,顺着墙头快步往前。 这比走黄线要难一些,却也难不倒我,这些“敌人”见我上了墙,也迅速搭起人体跃上墙头,就朝我围堵而来。 于是我不得不跳下墙头,加快脚步,将他们甩在身后。 刚奔出没多远,我就累的气喘吁吁,想要找处地方歇会,不过这里到处是潜伏的敌人。 我的手在墙壁上滑过,手指上留下了绿色的污渍,原来是触摸到了苔藓,不由想到了一个脱身的好办法,便用这些苔藓将自己的脸涂花,然后穿好迷彩服,这种办法果然蒙过了一个对手,但到下一个对手那里就不管用,继续开打。 击倒这个谨慎的对手,我来到一处泥潭旁,想要逃生,就不要怕弄脏自己,我毫不犹豫的冲入泥沼中打了个滚,将自己弄成了一个泥人,然后闭着眼睛继续往前闯。 我闭着眼睛就能看到肉眼看不到的鬼魂,如果没有鬼魂,我则可以看到正常的东西,也就是说我闭着眼睛依然能够看到。 这些“敌人”却看不出我的面目,也无法从眼神中辨认敌我。 我则趁机靠近“敌人”,出其不意将其击晕,然后继续逃命。 不过这种伎俩也持续不了多久就被他们识破,而我已经逃入了一道水泥管子内,我钻进了管子内才发现,这水泥管子的另外一端已经被封死,是个盲端,不过当我想要原路返回时,进来的入口也被人从外面堵死。 在漆黑而又密不透气的水泥管子内,一种死亡的恐惧感将我笼罩,这种感觉熟悉而又亲切。 不错,就是亲切,久违的紧张,我躲在管子里大口喘着气,闭上眼睛,视野一片漆黑,睁开眼睛,视野还是一片漆黑。 我选择闭上眼睛,在疲于逃命中,很快我就进入了梦境。 以前的我经常做梦,而且一梦就必进药材仓库,然后元神出窍,游荡与躯体四周,但现在没有了《本草纲目》和珍珠戒指,只能围着身体徘徊。 我想要逃出困境,就必须离躯体远一点。 我试着冲出了黑暗,飘出这根水泥管子,不过我仍放心不下我的躯体,在几次犹豫和反复中,时间迅速的流逝。 当外面的哨子声传入了水泥管子后,我终于下定了决心,舍弃自己的肉体,从密封的水泥管子中飘了出去。 外面就是迷宫的最后一堵围墙,而将管子出口堵死的只不过是一块木板,在靠近地面的部分还留有一丝空隙,这已经足够了。 我的魂魄迅速返回躯体,睁开眼睛,急速移动到了水泥管子尽头,用尽全力,对着密封的木板踹出用力的一脚。 这块五公分厚的榆木板子当即被我踹开,一丝光亮引入眼帘。 但我看到一道迷彩色迅速朝出口抢来,手里拿着一根木棒,守住了出口,待我一探出脑袋,就给我当头一棒。 在这个时刻,我再次脱下沾满泥巴的衣裤,揉成一团,使劲了手腕的全部力气,狠狠的抛了出去。 这一招果然引开了出口守卫的主意,他握着木棒紧追了我的衣服而去,而我趁机双腿发力,身体冲出了水泥管子,扑向了对方,将其按在身下,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木棒,对准他的后脑勺就是一棍。 我学过脑部解剖学,知道木棒击在脑袋何处只会打晕人而不会打死人。 最后一名“敌人”被我打晕,我迅速穿好了衣裤,丢下木棒冲出了迷宫。 严班副和郑秀敏见到我后有些惊讶,我再也无法坚持,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汗水混合着污泥钻入了我的嘴里。 “你能够从迷宫中全身而出,算是考核过关,明天你就可以去你表哥的婚礼了!”严班副俯身低头对我道。 我再次看到了他的下巴还有下巴上的黑痣。 郑秀敏就对我道:“赶快去澡堂洗洗吧,否则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严厉取出一只小号,吹起来。 我被两名同宿舍的战友架到了澡堂,剥下衣裤,被丢在地上,接受温水冲刷。 洗好澡后,我饮下了大口的水,逐渐恢复了力气,来到更衣室内,换上了军装,往宿舍返回。 这时天已经到了傍晚,快要黑了,没想到我在迷宫中耗尽了大半天的时间。 我拖着酸疼的身体来到宿舍门口时,却发现宿舍门上着锁,一名战友跑过来,对我道:“袁同志,严班副和郑军医在餐厅等你!” “他们让你马上赶去会面!”这名战士说罢便转身离去。 我只好再次拖着酸疼的身体往宿舍赶去,路径训练场时,就看到负责堵截我的这些战士已经在训练场上集合,正在接受游班长的训话。 到达餐厅后,我发现严厉和郑秀敏已经坐在位子上等我,我在他们面前落座,郑秀敏为我打了一份晚饭过来,对我道:“抓紧吃饭吧,明天的环境更加复杂,你不仅要保护好自己,还不能伤到无辜之人!” 第二百九十二章 精心准备 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结婚,但最苦涩的莫过于看别人结婚。 2001年的霜降,我完成了独自从迷宫中冲出来的历练,洗过澡,换上了橄榄绿军装后,我再次见到了郑秀敏和严班副。 用过晚饭后,他们俩将我带到了楚司令的办公室。 “你表哥后天结婚,你打算去参加是吗?”楚司令向我询问。 我点头应了,道:“表哥是我在西安唯一的亲人,我不能错过他的婚礼!” 楚司令也点了头表示:“你的心情我能了解,现在就让郑中士和严班副为你的日程作下详细的安排!” 严班副和郑秀敏立刻向楚司令敬了军礼,就将我带到了小会议室内,随后又进来了两人,其中一个就是在迷宫甬道内堵我的壮汉,又黑又壮,比小马块头都大,跟盘贵和振民哥有的一拼,但此人明显比前两者强悍。 “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特务连的精英,绰号金刚,你叫他小成即可!” 绰号“金刚”的小成就向我投来了凌厉的眼神,用粗哑的声音道:“小袁,看不出你还有几下子!” 我忙向他点头示意。 严班副继续介绍:“这位从后面偷袭过你,但被你甩开,不过他的实力远在你之上,你们俩认识一下吧!” 小成身边站着一个比我稍矮,其貌不扬的战士,他的眼睛不大,却很有神,嘴唇很薄,脸色发白。 “小袁你好,我叫雷定,你的掌力很强劲啊!” 我忙向他伸手示好。 旁边的小成举起了砂锅大的拳头,我就是因为惧怕他的拳头才不敢和他握手,没想到雷丁的握力也很大。 郑秀敏轻咳了一声,雷丁松开了手。 严厉道:“大家请坐,我们现在就商议一下明天及后天的日程安排!” “金刚”在椅子上落座,我担心这椅子承受不住他的体重。 郑秀敏就缓缓介绍:“明天我们再继续一次现场模拟训练,也可能我们是杞人忧天,但不能不防。” “小景已经向我透露了举办他婚礼的酒店,酒店内的人员鱼龙混杂,我们无法做到面面俱到,万无一失,唯一的办法就是竭力掩饰小袁的身份,保护好他的安全!” “金刚”反问:“想要掩饰小袁的身份,这还不容易,只需将他乔装改扮即可,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将他易容。” 我刚想要解释,郑秀敏就拦住了我的话,道:“如果我们假设意图对小袁不利的敌人能够准确追踪到小袁的踪迹,小袁再易容也没用!” 雷丁试探的疑问:“我能不能知道想要对小袁不利的敌人是什么样的人?” 郑秀敏坦然道:“我们的担心正是因为对敌人的一无所知,不过我们更想要引出敌人,然后将其根除。” 在这次秘密会议上,严班副带着“金刚”和雷丁以表哥初中同学的身份出席这次婚礼,暗中保护我的安全,郑秀敏以自己身份显身,而我就需要乔装改扮,改名换姓以其他身份出席。 即将散会时,会议室的房门被敲响,我登时警惕起来,但严班副开了门,楚司令走来进来,郑秀敏忙向他汇报了具体的行动计划。 楚司令点头同意:“就按照这样的安排行动,这次行动的代号剑鱼,要绝对保密,就算顺利完成,我们也不能泄漏行动的一丁点消息!” 严班副带着我们一同向楚司令敬了军礼,道:“首长请放心,我们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楚司令就转身离去,郑秀敏也对严厉道:“你先带他们回去吧,我还有话要对小袁讲!” 严班副就带着一高一矮两名战士离开了会议室。 郑秀敏请我坐下,道:“你知道他们为何要如此竭尽全力的保护你的安全吗?” 我就回答道:“多亏了你的关系,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感谢你了?” 郑秀敏缓缓的道:“其实以我的能力和关系,根本无法使楚司令调用特务连的战士来保护你的安全,部队也不能为你提供庇护场所,市刑警队的人对你仍心存芥蒂,他们不会容许一个非警务人员携带枪支,更不会让一个曾经持枪杀人的个人逃出法律制裁的!” 我有些紧张和疑惑,郑秀敏道:“这是因为我向楚司令表示你会参加党,成为一名党员!” “党员?” 郑秀敏点头道:“是的,我早在参军的第二年就加入了党,我的一切行动都要听从党组织的安排,我是有组织的人,所以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不会感到孤单,你只有加入了党,才能成为我的同志,我可以信任的的人,这样党组织才会全力保护你的安全!” 我明白了,就道:“我非常愿意加入党组织,也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很好,不过组织还要考察你一段时间。你要抽时间多学习党的资料,为成为一名合格的党员做好充足的准备!” 我答应了,然后就向她询问:“我上次麻烦你寄出的信可有回信?” 郑秀敏站了起来,背对着我道:“还没有回信,你想要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人都是会变的,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过去的你,而未来的你也不一定还是现在的你!” “那我明天参加我不过的婚礼能不能携带武器?” 郑秀敏肯定的回答:“不能!” “外公留给我的刀也不能携带吗?”我有些不甘心。 郑秀敏转过了身道:“不能,你要相信我们的能力,我更希望敌人不会在你表哥的婚礼上出现!” 走出会议室后,郑秀敏将我送回了宿舍门口,叮嘱道:“记住保密!” 我应了,回到宿舍,已经快九点半了,要抓紧洗漱,然后睡觉。 闭上眼睛,我很快就入睡,脑海中再次回荡着一个奇怪的词:挡袁。 挡袁,党员,挡袁不就是党员吗? 我终于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了,当你加入了党组织,你就不再是孤军奋战,你就会有强大的后援。 第二天照常训练,但吃过早饭后,严班副召集了连队里所有的士兵,又举办了一次分辨敌我的模拟训练。 但这次我已经不再是主角,而“金刚”和雷丁成为了主角,我则在一旁观摩。 这二人的警惕性特别高,可以说是草木皆兵,对每一个人都充满的戒备。二人的反应速度也很快,能够在不知不觉中击倒潜在的“敌人”。 用过午饭后,郑秀敏开着一辆军用迷彩吉普车过来接我们。 吉普车驶出了军营大门,行驶在冷冷清清的道路上。 这里距市区还是有一段距离,不过郑秀敏直接将我们送到了陆军医院附近的洪正招待所。 我有些疑惑不解,郑秀敏就道:“你们抓紧换去洗澡,然后换上普通的衣服,在房间里等我!” 严班副就让我们三人先去洗浴,他留在了房间内。 我第一个洗好澡,裹着浴巾出了浴室,就看到于是门口放着一只塑料筐,里面是暂新的衣服,成套。 第二百九十三章 亲人相会 我们虽然不是警方,但要比警务人员更加谨慎,因为我们是战士。 洗好澡,我换上了暂新的衣服,从内裤到袜子一应俱全,这套衣服的外套是灰色的运动服,外加一双双星黑球鞋。 房间内出现了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我登时警惕起来,向他质问:“你怎么进入房间的?” 对方用低沉的声音反问:“你的房门又未上锁,我怎么就不能进来?” 他穿着破旧的蓝色帆布衣裤和破球鞋,低着头,躲避我的眼神。 我立刻道:“你背后的这人是谁?” 对方扭头望去,我一个擒拿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臂,准备将其反剪,不料对方一个腋下穿身反而将我的手臂反剪在背后。 房门推开,穿着宽松的黄色运动服的郑秀敏走了进来,手臂挎着一只土黄色的木箱,道:“你们俩就别再闹了,赶快开始吧!” 我有些疑惑,这名中年大叔松开了我的手臂,拉过一张椅子,让我坐下,从他的声音里我听出了他的身份。 原来这人正是严厉妆扮的。 郑秀敏打开了木箱,里面也是一套易容的用品。 严班副在我对面坐下,用木箱内的工具为我易容。 在他的精心易容后,我照了镜子,已经认不出里面的自己,我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额头和脸颊上多了几道伤疤,脸色也变得黝黑,下巴处的黑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胡须茬。 严班副道:“易容术只能改变人的容貌,却无法改变你的身材和声音,后者更为关键,所以你现在要改变你的嗓音,如果实在做不到,就只有少说话!” 郑秀敏取出了三枚红包,分给了我们,道:“这是你们的分子钱,小袁你要用化名了,名字你自己随便起。我们现在去辉煌酒店先熟悉一下那里的环境。” 离开招待所,郑秀敏换了一辆银色的长安旧面包车,直接将我们送到了莲湖区的辉煌大酒店,在前台,严班副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两间房,就领着我们上楼。 到了房间后,我们住的是三人间,严班副站在窗口,道:“小成和小雷你们俩先到酒店内熟悉一下环境,我去找郑中士,小袁你留在房间内不要离开,也不要为陌生人开门!” 我应了,当他们离开后,我反锁了房门,然后躺在床上闭眼睡觉。 在进入梦境后,我的魂魄挣脱了躯体,在酒店内游荡。 这是一座十七层的大酒店,但只有最下面的七层属于酒店,酒店内有大会议室,在三楼,小会议室在四楼,大宴会厅在五楼,多功能演示厅在六楼,其余的都是房间,厨房在一楼。 厨房有后门可以离开酒店,而酒店也有地下停车场,我看到郑秀敏和严厉暗中将一枚微型探头安装在酒店大门正对面的服务台上。 看来他们对局势的掌控力度比我想象的要强。 而这时我却看到一辆金杯商务车停在了酒店门外,表哥和阿光从车内下来,还带来了一群熟悉的面容。 来者正是我的表弟和表妹,表弟有大舅的儿子薛登,女儿薛铃,二舅的女儿薛燕,三舅的儿子薛晟,三姨的女儿郭灵芝,这些都是我外公的第三代后人。 他们在前台开了房间,然后就上楼寻找房间。 这些俊男靓女叽叽喳喳有说有笑,代表着他们的父母来出席表哥的婚礼。 大姨和大姨夫当然会亲自前来,还有表姐景容。 我是在晚上才看到他们入住酒店的,在一座包间内,表哥要了三桌酒菜,用来招待崔小蔷的父母亲朋好友,还有自家的亲戚。 我已经从睡梦中醒来,感觉有些郁闷,这时房门被敲响,我忙开了灯,询问门外何人? 严班副低声道:“是我,老闫!” 我打开了房门,郑秀敏和他们走了进来,然后迅速关闭房门。 “你表哥婚礼双方的亲戚都已经到来,他们正在一号包房内用宴!”郑秀敏向我介绍。 我淡淡的回应:“我已经知道了,这是婚礼前的照面!” 因为是异地恋,表哥远离家乡,所以要在婚礼前安排自家亲戚跟对方亲戚会面认识一下,在举行婚礼时就不会认错人。 郑秀敏道:“我已经要了饭菜,等下他们就会送到房间来!” 我就表示:“我想出去走走,房间里太闷了!” 严厉就质问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要出去?” “我的心情不好,所以就想出去!”我说明了原因,郑秀敏就对严厉道:“那我陪他出去走走!很快就会回来的。” 严厉疑问:“要不让小雷暗中保护你们?” 郑秀敏表示不用了,我谢过了他,就拿起了运动服外套,郑秀敏递给了我一只口罩,让我戴上。 在走出酒店门口时,我看到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轿车停在了门口,这辆轿车有些眼熟,车门打开,下来的居然是我非常熟悉的人。 驾驶座上的是盘青青,副驾驶上下来的是盘贵,后面下来的是我妹妹和表弟郭震。 “就是这家酒店了,你表哥的婚礼明天在这里举行!”青青向我妹妹和表弟介绍。 郑秀敏走在我身后,看到这个情景,立刻转过了身去。 我忍不住来到轿车旁,低声道:“贵哥!” 盘贵一脸疑惑的朝我望来,他没有认出我,青青也朝我望来,但我低下了头, 妹妹也惊呼道:“哥,是不是你?” 我立刻示意她低声,妹妹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青青抢了过来,抓住了我的肩膀,确定了我的身份。 盘贵想要询问缘由,青青就道:“我们先不去跟你表哥会合,怎么先去找地方吃晚饭!” 她在前带路,就在辉煌大酒店旁边的雅秀料理,因为晦涩的名字使这家饭店有些冷清,不过我们进入了日式房间内,坐在了榻榻米上,打开菜单后,才发现这里的菜也贵的令人咋舌。 青青熟练的点了荤素搭配的寿司跟奶油浓汤,她还特意点了一箱日本的清酒,饭菜上全后,就叮嘱身着和服的服务员别再来打扰我们。 关闭了房门,我摘下了口罩。 妹妹想要追问,青青拦住了她,道:“大家先吃饭!” 我实在没心情吃饭,盘贵就为我斟了酒,一杯清酒下肚,我的胃是灼烧的。 盘贵忍不住询问道:“袁大夫,你怎么这副装扮,而且模样也大变?” 青青再次重申:“别说话,我们吃饭!” 这顿饭吃的毫无味道,放下了筷子,青青就道:“哥,你先带袁姑娘和郭震去酒店跟景家壮会合吧,开两间房,这一切我自然会向你们解释的!” 盘贵点头应了,就跟同样疑惑不解的妹妹和表弟离开了这里。 青青饮下了一杯清酒,缓缓的对我道:“你这算是亡命天涯了吗?” 我有些疑惑,青青继续道:“我听市刑警队的警察说你杀了人畏罪潜逃,而且是为了郑秀敏!” 虽然没有看到我的缉捕令,但可以猜出,我已经沦为一名杀人犯了。 我没有解释,青青继续询问:“我不相信你会杀人,但如果是因为郑秀敏的话,我就相信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二百九十四章 最后一面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检验爱情的办法就是苦难,在苦难面前经得起考验的爱情才是真爱。 我和青青在辉煌大酒店外意外相遇,她带着我们去一家日式料理店用晚饭,晚饭后,她将盘贵和我妹妹以及表弟郭震打发走。 现在房间内就剩下了我们两人。 我饮下一杯清酒,低声辩解:“我是杀了人,但不止是因为保护郑军医,对方要杀我灭口,所以我反击了,将他击毙!” “这么说你还是杀了人?”青青表示。 我坦言:“如果把郑军医换作你,我仍然会这么做,在洛阳时如此,在武汉时也会如此,我不会坐以待毙的!” “可你现在成了杀人犯,你要我们如何再面对你?” 我刚想要开口解释,就感觉身上发出了震动,忙将手伸入了口袋里,摸出了一部传呼机来,上面显示了四个汉字:沉默是金。 我知道这是郑秀敏发来的,就对青青道:“等以后我自然会向你解释清楚的这件事情的。” 青青却道:“如果你现在不解释清楚,只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公司准备安排我离开西安,到全国轮回演出!” 我立刻追问:“你这样做就不怕被马老五和康大嘴的余党认出,然后灭口吗?” “不会的,因为我已经改了名字,还有公司会为我配备专职保镖的!” 我发出了一声叹息,继续询问:“那你在研究中心的工作呢?” “已经辞了,我现在是专职艺人,除了做模特接拍广告外,我还会唱歌!” 我有些惊讶,青青抬腕看了手表,道:“现在已经晚上七点半了,我只剩下两个小时,还要抽出一个小时来陪我哥跟你妹妹,如果你现在不解释清楚,那就不必解释了!” 我再次饮下一杯清酒,道:“如果我现在是一名在逃犯,你还会和我保持恋爱关系吗?” 青青犹豫了,我道:“我已经明白了,郑军医会为我洗脱罪名的,不过这需要时间!还有我会去看病的!” 对方仍沉默不语,我就起身离去。 在门口,我看到了银色的长安面包车停下,郑秀敏摇下车窗对我示意快上车。 我钻入了面包车内,郑秀敏发动车子,迅速驶离。 郑秀敏一边开车一边对我道:“你不要忘记了明天的行动,你现在的身份还是隐蔽状态。” 我沉默不语,郑秀敏继续对我道:“和盘姑娘见面了?她现在有什么打算?” “她打算离开这里,去作全国轮回演出!” 郑秀敏就向我质问:“你们真的以为马老五和康大嘴已经伏法,他们的余孽也都烟消云散,你们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我仍以沉默应对,郑秀敏道:“我们现在的最大的危险来源于马老四,他人虽然不在国内,但他也是最难防的,因为我们已经不知道他的中文名字和现在的容貌,而你和盘姑娘的录像在警方哪里还能搜的到。” “就算你躲在了军营内,但你的家人,还有你女朋友都会处于危险的境地!” 我登时紧张起来,就道:“这么说青青越出名,危险就越大?” 郑秀敏表示:“这是肯定的,而且危险还不止是马老四,还有青青的竞争对手!” “如果你不能说服你女朋友低调一些,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我们只能保护你一个人!” 郑秀敏开着面包车带着我七绕八绕,这才返回了酒店内,我没有看到表哥和青青,不过金杯车跟白色大众轿车还在。 回到房间后,严班副就取出一只黑色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三只对讲机和三只微型入耳式蓝牙耳机,然后介绍了用法。 郑秀敏也从挎包内取出了我的手表,手机还有鬼符,她特意让我将手机开机,道:“你手机内的卡已经被我换掉了,旧手机卡已经欠费丢掉,不过电话簿内的手机号我替你存在了手机的电话簿内,你最好先不要给你的家人打电话!” 我点头应了,郑秀敏叮嘱道:“你们早些睡吧!要注意警戒!” 她离开了房间,我睡不着,就打开电视看新闻。 新闻中说,自从“9·11”过后,美国已经准备对阿富汗派兵,直接用武力打击恐怖分子。 我就向严厉表示:“对于恐怖行动,美国已经开始展开行动了,难道我就只能坐以待毙,等着杀手来把我杀死后,警方才能对凶手展开缉捕?” 严厉轻咳了一声道:“这里可是中国,不允许你们持枪互相对射的!” “难道我在面对危险时,只能束手就擒吗?” 严厉低声呵斥道:“你可以现在自卫反击,但没有必要将对方杀死!” 我更加郁闷了,加上酒劲上来,便倒头就睡。 在睡梦中,我的魂魄再次离开躯体,游到了附近的房间,就看到郑秀敏来到了我妹妹的房间内。 妹妹向郑秀敏询问我的下落? 郑秀敏道:“你哥现在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暂时还不能露面,等过段时间后,就可以回家了!” 妹妹不相信,质问道:“郑姐,你不要骗我,我哥他是不是杀人了?现在正被警方追辑?” 郑秀敏表示:“这纯属胡扯,如果你哥杀了人被追击,那你还能如此安稳的坐在这里吗?现在你哥和你们都非常安全,只不过他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暂时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她们俩正在聊天时,房门敲响,青青走了进来,郑秀敏有些尴尬,便要告辞离去。 青青就道:“郑军医,我送你一下!” 两人离开了酒店,进入了大众轿车内,俩女人都在沉默中,谁也不愿率先开口。 不过青青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察看手表,郑秀敏就道:“你一定想要询问袁大夫为何会成为杀人犯?” 青青缓缓吐出一口气,道:“如果他进了监狱,我会等他出来!” 郑秀敏就反问道:“那要是他出不来呢?” 青青讥讽道:“不是还有你吗?我相信你不会看着他在大牢里呆一辈子的!” “如果他不杀对方,那死的就是他,还有我,接下来就是你!”郑秀敏警告。 青青反语:“你不用吓呼我,对方的目标是小袁,跟我关系不大!” 郑秀敏严肃的道:“如果袁大夫遇到了危险,你不会去救他,但如果你有了危险,他就会奋不顾身的救你,就算是阴曹地府也要以身试法的闯荡,或许他只是一厢情愿,可难道他的命真的就不值得你尊重吗?” 青青露出了愤怒的表情,道:“这是我们俩的事情,如果不是你,我们俩可能已经不存在这个世上了,可就算是死,我们俩也会在一起,但我们现在还活着,而且到了形同陌路的关系,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郑秀敏一字一句的表示:“你不要误会我跟袁大夫的关系,我只不过曾经是他的师妹,但那已经是过去了,现在他只知道我是郑军医,郑中士,而不是他的小师妹,等这件案子结束后,我就离开这里,不会再影响你们俩的发展!” 第二百九十五章 普通婚礼 看到别人结婚时,自己内心难免会产生一丝冲动。 对于郑秀敏和盘青青两人在车内的密谈,我感觉不好再继续偷听下去,听多了,心会痛。 转过天来,替我和青青拍婚纱照的这家婚纱影楼老板带着司仪和摄影师来到辉煌大酒店开始布置婚礼场景。 郑秀敏对我道:“你现在可以去跟你的妹妹和表弟他们相见,但记住不要对他们多讲,要他们不必担心你的安危!” 我同意了,严厉命小雷留下保护我,他带着“金刚”离开了房间。 郑秀敏离去后,很快盘贵就和表弟还有妹妹来到了我的房间,开始向我询问各种问题。 我不方便回答的,就由小雷替我回答。 现在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杀人畏罪潜逃的通缉犯,妹妹就想劝我去自首。表弟也道:“你总这么躲着,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与其整日提心吊胆的逃命,还不如去自首心安理得一些!” 小雷用低沉的声音道:“小袁的案件还在调查中,如果他去自首,就会失去自由和保护,反而会置于危险的境地,你们放心,我们会保护好他的!” 因为突然离开陆军医院,我的离职手续也没有办,而且许多个人物品都留在了宿舍和表哥租房那里,我就麻烦郭震替我去取回来。 表弟应了,就离开房间去找表哥。 这时房门再次被敲响,妹妹开了门,穿着天士力广告衫的新寿平站在门外,一脸疑惑,道:“我是来找袁大夫,我是不是找错房间了?” 妹妹就问他:“你是什么人啊?” 我忙道:“我就是,快进来!” 新寿平疑惑不解的走了进来,妹妹立刻关上房门,我向他们介绍:“这位是我在医院的朋友新寿平,这位是青青的兄长盘贵,这位是我妹妹袁芷珊。” 请他们落座后,新寿平抓住我的手追问道:“袁大夫,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听说郑军医出车祸受伤了?” 我点头应了,向他询问了医院里的情况。 新寿平就道:“医院的领导说你为了照顾受伤的郑军医暂时离开医院了,现在我仍留在太平间内替你的工作,白天晚上都要上班,太累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苦笑道:“过段时间就能回来了!” 新寿平朝盘贵望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道:“没想到盘姑娘还有这么一位兄长,实在令我意想不到!” 我介绍道:“盘贵哥在武汉成立了一家装卸公司,生意非常红火!” 新寿平就表示以后有机会去武汉一定找他。 我对他道:“我现在不方便回医院,所以麻烦你回宿舍把我的个人物品取来,就是挎包和几本书,尤其是那本甲骨文古书和针灸包,如果时间充足,你去药店帮我买一套新的针灸用品!” 他应了,就告辞离去。 盘贵对我道:“妹夫,要不你还跟我回武汉吧,那里更安全,也很方便!” 我摇头道:“不必了,我现在还在部队上接受训练,所以还不能离开。” 妹妹就疑问:“你在部队上接受训练?哥你参军了?” “可以算是吧,在部队里安全,而且更得到更好的锻炼,是郑军医介绍的,等马老五的案子彻底结束,我就可以回家了!” 我们又聊了一会,外面响起了礼乐声,妹妹就道:“表哥的婚礼快要开始了,你不下去参加吗?” 小雷就道:“你们先去吧,你哥等会才能下去!” 盘贵就带着妹妹离开了房间。 我抬腕看了手表,时间过的真快,已经十一点多了。 小雷示意我把蓝牙耳机塞到耳朵里,打开。 很快我就收到了严班副的指示,要我先留在房间内。 房门敲响,表弟郭震回来,把我的衣服打包带来。这时酒店外已经响起了鞭炮声,表弟就道:“我们赶快去参加婚礼吧,婚礼要开始了!” 耳机内传来严班副的指示:戴上墨镜,你可以离开房间了。 我站在酒店二楼的楼梯上朝下面望来,我看到了忙忙碌碌的阿光,还看到了郑秀敏,不过没有看到青青。 在酒店大堂的礼桌上,郑秀敏和我表姐坐在那里收礼金,每进来一人,郑秀敏就向我表姐询问来人的身份。 我看到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青年站在她们俩身后,不断向郑秀敏和表姐介绍来客,看来这位是表嫂崔小蔷的家人。 到十一点半时,接新娘的婚车到来,鞭炮齐鸣,礼乐奏响。郭震奔下了楼去迎接,我和小雷继续留在二楼的护栏旁,朝下面观望。 新寿平终于赶了回来,把我的挎包往礼桌上一放,就出去,我看到他不是去接表哥表嫂,而是把呼震接了进来。 呼震来到礼桌前,取出一枚红包,看到了郑秀敏和表姐有些惊讶,还特意询问道:“怎么不见小袁呢?这么大的日子,他不来参加真是可惜了!” 司仪用陕西口音在酒店门口住持表哥表嫂的婚礼。 耳机内传来了严班副的询问:“小袁,你有没有发现来客之中那些人是陌生人,有可疑之人?” 我低声回答:“没有,我自家的亲戚我都认识,但表嫂家的亲戚就不认识了!” 其实我一直在等青青的到来,不过直到司仪把婚礼住持结束,婚宴就要开始时,我也没有见到青青。 众宾客都已经开始入席,他们往二楼走来,我立刻转过了头去,小雷站在我身前替我遮挡。 当我再次朝楼下大堂望去时,就看到盘贵急匆匆的朝郑秀敏赶去,然后低声说了什么。 郑秀敏站了起来,拿起了我的挎包就带着他一起上楼。 我转过了身来,盘贵取出了手机递给我道:“我妹妹给你的电话!” 接过手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电话那端已经传来了挂断声,我再回拨过去,已经无人接听。 盘贵就对我道:“青青她只是想要对你道别,今天中午十二点三十七分的机票,她去北京了。” 我把手机还给了盘贵,心里怅然若失。 郑秀敏把挎包还给了我,盘贵就道:“走一起入席去。” 我摇头道:“你们去吧,我想回房间休息一下!” 盘贵没有多说什么,我独自返回房间,关闭了房门,躺在床上。 耳机内再次传来了严班副的声音,你们要密切留意那个穿着红马甲,戴着小黄帽的家伙,他一直在打听小袁的消息,赶快查清楚他的身份,不要让他靠近袁姑娘。 我立刻坐了起来,戴上墨镜就离开房间。 在宴会厅门外,我朝里面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红马甲的家伙,不过他已经被小雷和“金刚”搀了出来,与我迎面相遇。 这人的眼神似曾相熟,但我又见不到他的面孔。 他见到我,忽然伸手抓掉了我的墨镜。 耳机内传来了严班副的呵斥:“你来这里做什么,看回房间去!” 我掉头就走,后面这人就道:“我只是来找袁成华的,他现在在哪里?” 第二百九十六章 同学求见 也许我们遇到的人太多了,有的人还记得自己,自己却已经把他们忘记了。 在表哥的婚宴中,一位身着红马甲的人声称要找我,我跟这人迎面相遇,只感觉此人有些眼熟,却记不清是谁了? 严厉在耳机中指示我马上返回房间,我忙按照命令离开。 在耳机中,我听到严厉向郑秀敏下令,将此人交给我表哥处理。 为了一探来者的目的,我迅速进入房间,使出元神出窍的绝技,将魂魄离开躯体,随着此人进入了303房间内,这里是表弟郭震和盘贵的房间。 表哥也被叫了过来,对此人道:“你好,我是袁成华的表哥,我表弟有事未能参加我的婚礼,你找他有什么事情?” 这人斜眼看着小雷和“金刚”,不慌不忙的道:“我是小袁的大学同学,得知他来西安进修,经过多方打听才得知他在陆军医院进修,但我到了医院却被告知他已经离开医院,不知所踪,我又打听到你的婚礼在此举办,就前来寻找。” 表哥再次向他询问:“你找我表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这人就回答:“其实也没啥要紧的事情,就是老同学多年未见,很想再见他一面,叙叙旧!小袁他现在何处啊?” 我的魂魄从耳机中听到严厉的询问:“小袁,你可认识此人?” 在游魂状态,我仍可以使用幽灵通话,向严班副回答:“自从我被放血后,就有些失忆,所以也记不到此人了。” 郑秀敏就在耳机内道:“小袁的大学同学呼震也在这里,把他交给呼震处理即可!” 小雷收到指示,就对这人道:“小袁现在下落不明,你既然是他的同学,那你一定认识一个人,我们可以带你去见他!” 这人表示:“我只想见小袁一面,既然他不再这里,那我就告辞了!” 郑秀敏却在耳机内示意小雷带此人去向呼震核对身份。 雷定忙向表哥说明了此事,被表哥告知胡总就在318包房内,郑秀敏显然已经听到了表哥的回答,就赶到318 包房向呼震说明此事,请他过来核对。 呼震有些不情愿的跟着郑秀敏来到303房间,见到了这人。 “你不是闷瓜张成吗?我记得你的老家在开封,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这个身着红马甲的张成忙点头道:“呼震,你也在啊,我是来找袁成华的,可惜没见到他!” 呼震满不在乎的道:“小袁有事不能参加他表哥的婚礼,老同学几年不见,你的变化不小,走一起喝酒去!” 张成忙表示:“以后有时间吧,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雷定走出了房间,在耳机内向严厉请示是否要放这人离开? 严厉也不好抉择,就向郑秀敏询问意见,郑秀敏思考了片刻道:“让他走吧,否则他也不知道小袁现在的踪迹。” 雷定收到指示,就送张成离开酒店。 我的魂魄跟着张成飘出了酒店,他钻进了一辆出租车内,立刻取出手机,拔出了一串号码,道:“四爷,我已经到袁成华表哥举办婚礼的酒店过了,没有见到他本人,但可以肯定他还活着,应该就躲在某处。” 一个低沉的声音回应:“那你继续留在西安调查小袁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张成应了,就道:“四爷,我身上的钱不多了,您能不能先给我打点,我孤身一人在这里,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 对方就道:“该花钱的地方不要吝啬,不该花钱的地方别乱花,我这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张成忙连连称是。 这个“四爷”的口音很独特,令我印象深刻。 张成合上了摩托罗拉翻盖手机,就命出租车司机前往洪都宾馆。 我的魂魄进入了他的手机内,找到了通话记录,没记住了四爷的电话号码,这是一个北京的固话:010 22356,我默记在了心里,从张成的通话记录中可以看出,他跟这个“四爷”最近的联系非常频繁。 他回到洪都宾馆直接进入了201房间,然后迅速更换了服饰,戴上了茶色眼镜和口罩,装扮成了一个中年工人,穿着蓝色的帆布衣裤和黄胶鞋,再次离开房间,在门口招了一辆出租车,迅速返回辉煌大酒店,然后在酒店正对面的超市里买了面包和矿泉水,就坐在花池旁饮食。 不过他的双眼仍紧紧盯着辉煌酒店大门口。 我明白了,什么,就迅速返回房间,跟躯体融合,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严厉站在床边。 “你怎么睡的这么死,昨天晚上没睡觉吗?”他向我质问。 我忙道:“昨夜是没有睡好,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婚宴已经散了,你表哥正在送客!” 郑秀敏从房外进来,对我道:“你表哥的婚礼结束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我忙询问:“那我能不能向我妹妹道别一声?” 郑秀敏表示:“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他们知道你很安全就可以了!带上你的东西跟我们走吧!” 她将挎包还给了我,我忙道:“你们先走,我从厨房后面离开酒店,在街口跟你们会合!” 郑秀敏就质问:“为何?” 我走到窗边,指了对面花池上坐着的张成,道:“我们已经被他监视了!” 郑秀敏将信将疑,表示:“我跟你一起,严班副你先去开车!”说着就把面包车钥匙递给了他。 严厉叫上了小雷和“金刚”离开了房间,到前台去退房,我跟着郑秀敏绕道后厨,却被一名厨师挡住:“后厨重地,外人不得入内!” 郑秀敏当即道:“我们只是路过,通融一下!”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五十块钱塞到了厨师的白短褂口袋里。 对方道:“你们不能在厨房逗留,要马上出去!” 他带着我们进入了污渍遍地的厨房内,迅速打开了后门,将我们放了出去。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酒店的厨房还有一道后门的?” 我就回答:“我猜的,其实我以前在在饭店打过工,知道后厨的设计,饭店在进出料时,都不会走正门。” 我们俩顺着辉煌酒店后面的小巷一直向外走,很快就走到了街口,一辆长安旧面包车在我们身旁停下,车门拉开,严班副对我们道:“赶快上车!” 车内,严厉就向我询问:“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张成在监视我们呢?” 我回答道:“我在房间内并没有昏睡,而是一直留意着这个张成,他的举动非常可疑。” 郑秀敏也向我询问:“要不要我请求市刑警队的人来监视此人?” 我就表示:“现在还没有证据,只怕不好监视他,不过你需要向洛阳市刑警队的莫队长请求调查一下马老四的情况,他可能回国了,现在在北京某处。” 郑秀敏和严厉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我迅速从挎包内取出纸笔,写下了“四爷”的这个电话号码,交到了郑秀敏手里道:“这就是马老四的电话号码!” 第二百九十七章 深山巡察 有的人甘愿独守空房一辈子,有的人却按耐不住寂寞。 返回部队后,严厉收走了我所有的私人物品,美名其曰帮我保管,然后就继续训练我。 深秋后,阴雨绵绵,我本以为下了雨就不用再训练了,其实不然,就算顶风冒雨也要训练,每天都累的半死,而且好几天都见不到郑秀敏。 终于熬到了星期天,这是我的自由时间,虽然不能离开部队,但可以给家人打电话,甚至还能见到郑秀敏。 不过我没有见到郑秀敏,她只是打了电话过来,对我道:“小袁,你安心在部队里训练,袁姑娘和盘贵已经返回了武汉,她赚的钱足够养活你父母了,我现在已经离开了西安,也在武汉,不过我已经请莫队长调查你提供的这个电话了,这是一部卡电话,就在复兴门外,打电话的人很难查找,不过我会继续调查的!” 她挂断了电话,我心里更加失落了,现在就指示我独自一人在这里了。 入冬后,部队给我们发放了御寒的内衣和绒裤,还有军大衣,我的军警靴又派上了用场。 又是在一个星期天,我向家里和表哥打了电话,正等着郑秀敏的来电时,严班副对我道:“你是在等郑军医的电话吗?” 我点头应了,他就道:“你不用等了,她有事不能打过来了,不过楚司令找你!” 跟着他,我离开了机房,来到楚司令的办公室内,里面暖气开着,非常暖和。 楚司令示意我和严厉落座,对我道:“小袁,你来部队训练有多长时间了?” 我就回答:“快两个月了!” 对方表示:“根据小严的汇报,你的表现很好,进步也很快,不过就差一个立功的机会,如果你立了功,就可以顺利入党了!” 我继续竖耳聆听,楚司令道:“入冬后,按照部队的惯例,会抽一批战士前往山区协助消防战士和森林公安对山区进行隐患排查,打击偷猎偷采行为,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所以连队决定挑选你去执行!” “楚司令,就我一个人去吗?” 楚司令介绍:“当然不是了,特务连就挑你一个人去,而其他连队也会挑出人来,所以这次的竞争还是很激烈的,你一定要配合好消防队和森林公安的同志,既要找机会立功,还不能做出违规之事,你明白吗?” 我点头表示明白。 楚司令就让严厉带我离开。 返回宿舍后,在舍友羡慕的眼神中,我收拾了自己的衣物,准备前往山区执行任务,严厉将我叫到了连部,对我道:“这次行动,我就不能陪你一起去了,你自己要多保重,这些是你的私人物品,按照规定,组织不能给你配枪,不过郑秀敏特意打电话叮嘱过我,一定要让你携带武器,这把左轮手枪和一打子弹你收好,若非迫不得已,绝对不要使用!” 我忙谢过了他,拿起手枪和子弹,仔细摩挲。 对方又拿出了一把快刀,拔了出来,道:“这一把是你外公留给你的快刀,本来在市公安局的物证科,也被郑军医取来,还配上了皮鞘,这把刀你可以带着防身,但最好不要拔出,原因你最清楚了!” 我收拾好了一切,严厉就对我道:“把你挎包也带上,等吃过午饭,就会有人通知你们集合,然后离开部队去执行任务。” 午饭前,游班长已经将我从宿舍内叫了出来,天空飘起了雪花。 我和其他连挑出执行任务的战友一起在训练场上列好队,一名军官向我训了话,然后就让我们到餐厅用午饭。 今天的午饭很丰盛,两荤两素一汤,算是为我们送别。 午饭后,一辆张了绿色帆布篷的军用卡车载着我们驶出部队大门,通过车内队友的交谈,我知道这次执行任务的地点可能是长安县的东南方。 这里被国家划为重点保护区。 天黑后,车子在一排平房前停下,从大门口的牌子上可以看出,这里是295保护区。 我和队友在院子内列好队,接受训话。 负责向我们训话的是一名消防武警,他的脸色铁青,不过双眼炯炯有神,用西安口音道:“我代表驻扎在295的全体消防官兵和森林公安战士欢迎你们的到来。” 接下来他向我详细说明了我们这次的任务,因为一下雪,就必须要巡山,他们的人手不够,需要我们配合。 这里的盗猎和偷采比较频繁,但尚未发现有人敢在这一片山区捣乱,主要以巡察和预防为主。 巡察是以三人一组,由一名消防战士和一名森林公案干警外加一名部队里的战士,还配了一条警犬。 和我一组的是一名年轻的武警战士孟宽,他是阎良人,个头不高,显得短小精悍,而这名森林公安则是一个壮汉,名唤杨泽新,生的虎背熊腰,不过比起盘贵和振民哥差远了。 为我们配备的这条黑色警犬名叫猎狐,曾经捉住过一只成年狐狸。 训完话后,就安排我们用晚饭。 我们这一组的编号为03,三人住在一间房内。 房间是普通的红砖蓝瓦房,没有空调,没有暖气,连取暖的火炉都没有,我们只能穿着衣服,盖着行军被和大衣御寒。 临睡前,这俩人就向我介绍了这次任务的详细情况和巡察路线。 “我们这次巡察的地方有一条悲狐沟,平常就不见人踪,现在下了雪,就更不会有人出没,但那里生长着一种珍稀植物雪杉,是造棺材的好料,一株手臂粗的雪杉就能卖一百块那里还活跃着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雪狐,价值更高,一只两年的雪狐在黑市上至少能卖五百块。我们必须要严加防范,仔细巡察。” 在他们俩的介绍中,我悄然入睡,梦到了一片白雪覆盖的山林,雪狐在雪杉间飞跃。 我是被孟宽叫醒的,起床后,就开始洗漱,然后吃饭,这时天还没有亮。 早饭是小米粥加馒头炒南瓜。 用过早饭,我们再次被集合起来,昨晚向我们训话的武警下达了巡察命令,当我们离开驻地时,天刚蒙蒙亮。 昨天下了一夜的雪,我的军警靴踏在上面吱吱作响。 猎狐欢快的在前引路,孟宽背着灭火器,杨泽新手里拿着哨棒,我们携带了三天的干粮,开始了巡察之行。 山路不好走,所以我们走的很慢,孟宽不断的探查雪地上的踪迹,除了动物留下的痕迹,我们尚未发现人类的足迹。 一进入悲狐沟,一股寒风从沟内刮来,吹到我脸上如同刀割一般。 寒鸦啼叫,北风呼啸,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我们仨人外加一条狗缓缓前行。 我把军用棉帽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双眼,不过眉毛很快就结了一层霜,孟宽露出了嘴来,道:“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偷盗之人,而是恶劣的天气,还有这里的环境,在这里最容易迷路,所以我们要沿途留下标记,另外猎狐能记得来时的路。” 第二百九十八章 悲狐沟 如果一个地方以数字作代号,那一定是国家设置的特殊地点。 我来执行任务的这个地方属于长安县295区,实际上属于西安咸宁区,虽然是市郊,但附近的深山老林不少,也尚未开发。 悲狐沟,这个地名给人以悲壮的感觉。 山沟很是险峻,两侧是陡峭的山壁,沟底乱石密布,比斜树沟更狭窄,石头更多,白天倒没什么异常,冬天的昼短夜长,我们仍没走出这条山沟,就找了处避风的地方开始露宿。 这里生火也比较困难,孟宽摘下了灭火器,拔出一把砍柴刀叼在嘴里,卸掉军大衣,手脚并用朝一侧山壁上攀去,不断的丢下了枯枝,杨泽新就用这些枯枝外加枯草生起一堆篝火。 我们的干粮就是炒面和馒头咸菜,为了节省随身携带的饮用水,就以搪瓷缸放入积雪,在火上融化,烧沸后,把冷馒头掰开,混在炒面里冲热后服用。 条件是非常艰苦,但我并不觉得苦。至少在这里不用训练。 用过简易的晚饭后,孟宽就对我们道:“我们要轮流值夜,这堆火要马上扑灭,每人一个小时,如果感觉困就在旁边走动,但不能走远,如果困得实在忍不住,就叫醒下一个人继续值夜,但绝对不能脱岗和睡岗!” 杨泽新立刻应了,我忙也附和。 孟宽第一个值夜,我和杨泽新背靠山壁,挤在一起取暖。 闭上眼睛,我就看到一团团白影和黑影在山沟内游荡,这里被称之为悲狐沟,一定死过很多人。 不过死人并不可怕,况且是只剩下了一缕残魂的魂魄。 我和杨泽新把手放在了猎狐的肚子下,这里非常暖和,猎狐趴在我们俩腿上,瞪着大眼,充满了警惕。 趁着这段时间,我抓紧入睡,魂魄很快就跟躯体分开,我顺着山沟往前面游荡。山沟内被众多的魂魄占据。 这些或黑或白的残魂见到了我的魂魄,纷纷朝我靠近,但还未近前,就如同遇到了鬼差一般四下逃散。 我不知道它们见到我为何会逃散? 沟底的这些不规则状的石头上覆盖着一层积雪,但一阵寒风吹过,拂去了表面的落雪,露出了白色的骨头。 我仔细一看,吓了一跳,这些根本就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人类的头骨。 有的还完好无损,带着下颌骨,有的已经残破不堪,沟底的骷髅如同石头一般多,还有一只正在滚动。 这时山林中发出了一声狐狸的悲鸣。 我吓的忙要往躯体处飘回,不过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身着大红风衣的长发女子从天而降,拦住了我的回路。 对方探出了双臂,露出了锋利的指甲,我忙往后退缩。 四周的这些残魂当即哀嚎着往山壁上逃命。 我也想要跟着这些残魂逃命,这个红衣女子却冷声道:“袁大夫,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这声音有些耳熟,我就朝这名女子的面孔望去,她撩开了遮面的长发,原来是女鬼差桂美伦。 这下我放了心,就坦言:“我被抽到这里执行巡察任务,你为何会来这里呢?” 对方道:“当然是为了找你,没想到你躲在了军营了,怪不得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我小心翼翼的询问:“你找我做什么?” 桂美伦回应:“你请胡半仙封锁了陆军医院的太平间,那里的鬼魂不能进出,对我的影响很大,已经严重的干扰了我的正常办差,我不来找你,找谁?” 我忙表示:“可这是胡半仙布下的阵,你来找我没用的,你可以直接去找他,或者去找新寿平。” 对方道:“我来找你不止为了此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这里的危险不是来源于人类,而是我的同类。” “你的同类,也是鬼差吗?” 桂美伦回答:“不是鬼差,但比鬼差要厉害百倍。” 她将我引到了山壁上面的一处树根下,压低了声音对我道:“袁大夫,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袁天罡和李淳风这两个人?” 我就回答:“当然听说过,是唐朝初期的这俩人吗?《推背图》就是他们创作的。你提他们是什么意思?” 桂美伦就表示:“我不清楚你对这二人了解有多少,但你一定会记忆深刻的,因为他们会改变你的命运。” “愿闻其详,还望上差指教!”我用了一句文言文。 对方也回应:“指教谈不上,我也只不过是在行使上级的命令,你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众叛亲离,孤军奋战。在这里,你如果活下去,你就能成为一代人雄,如果你不幸挂了,也会成为一代鬼杰,我只能向你透露这么多,至于做人还是做鬼,就看你的能力和运气了。” 当我正在思索她的话时,她已经轻身跃起,化作一张纸鸢般随风而去。 这时我感觉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我不敢前去,迅速往来时的地方返回,身后的寒风大作,身下的骷髅如同草团一般滚动。 我循着犬吠声找到了栖息之处,跟躯体融合。 杨泽新正在叫我,我睁开了眼睛,抬腕看了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 “小袁,你赶快醒醒,我困得实在睁不开眼睛了,你值一个小时的班,然后叫醒孟宽,让他继续值班。” 我应了,就将双手从猎狐肚子下收回,站了起来,开始活动麻木僵硬的四肢。 猎狐吠叫了一声,便迅速将头埋下。 我从挎包里翻出了微型手电筒,打开开关,灯光很亮,显然里面的电池是新的。挎包里还有一套暂新的针灸用具,新寿平没有忘记我的嘱托。 在山沟深处的更前方,我看到了雪球滚动,有一阵清脆却很低的声音呼唤着我的名字,而且是女子的声音,我登时想起了女鬼差杨绿姬。 我仰头朝山沟上方的夜空望去,夜空泛出了微红色。 这个时候,就算我妈叫我,我也不会去。 女鬼差桂美伦已经说过,这里将是我命运的转折点,是死是生,就看我的能力和运气了。 不过有的东西我不去找它,它也会来找我。 来找我的是一只雪球,足球一般大小的雪球,被山沟尽头的寒风吹动,如同足球一般朝我滚来。 我不喜欢球类运动,但迅速探出右脚,踏住了这只雪球。 寒风吹的我的军大衣猎猎作响,吹落了雪球上的雪,露出了一抹白色还有两只黑眼眶,这还是一只骷髅。 我迅速收回右脚,一招飞踢,正中这只骷髅,骷髅如同足球一般飞出,跟半空中一只雪球相撞,两球同时粉碎,被寒风吹散。 在黑夜中,我看到一道矮小的黑影正好我走来。 我闭上了眼睛,看的更加清楚。 这是一具小矮人,也叫侏儒,顶多有一米高,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的如同鸭子一般,两只手臂软绵绵的垂在身体两侧,如同企鹅一样,不过来者看起来更像一只狗熊。 我忙拔出了快刀,如果来的真是一只狗熊就麻烦了,这种国家保护动物打不得,躲不开。 第二百九十九章 山沟惊魂 站在巨人面前,就会显得自己更加渺小,但与伟人相遇而不结交,就是最大的失败。 悲狐沟的名字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但给我一种不详的感觉,怪不得平常也极少有人到来。 可有的东西你不找它,它却会来找你,比如麻烦和危险。 轮到我值夜了,从山沟尽头刮来的寒风如同刀子一般切割着我的眼皮,又如同无数只手一般撕扯着我的衣服。 闭上眼睛,我看到一团黑影正朝我游来,速度不慢,这是一个侏儒,在靠近我时,我看清楚了来者的面目。 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随风飘舞,一张小老头的脸上布满了皱纹,这张脸看起来有些傻,红色的鼻子如同大蒜,他的衣服破破烂烂,露出肉的地方我看到了黑色的皮肤。 这人还穿着一双黑布鞋。 我立刻拔出了快刀握在手来,向来者喝问:“站住,别再往前!” 对方听得到我的声音,也看懂了我的意思,就用公鸭嗓尖声道:“小的拜见袁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你家老爷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对方不慌不忙的回答:“小的唤作傻宝,我家老爷名气太大,公子见了即知!余公子快请吧?” 我当即道:“你不说你家老爷是谁,我是不会跟你去的,你速速离开吧!” 对方却表示:“小的奉老爷之命特来邀请袁公子,如果公子不去,小的怎么能回去复命呢?” 我看到傻宝一口白色的大板牙,还有僵硬的表情,便明白这个傻宝绝对不是人类,这个老爷也一定不是人类。 傻宝似乎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就道:“公子别怕,我家老爷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你不去,小的只有把你强行带回去!” 我就敷衍他道:“我自然会去拜访你家老爷的,但现在不行,等明天天一亮,我就带两位同伴去拜访,你还是先回去吧!” 对方再次咧嘴傻笑,一对大板牙如同松鼠的门牙一般。 我现在身上除了快刀之外,还有枪和鬼符,不过枪是用不上了,便握紧了快刀,怒道:“你还想硬绑我去不成?那就要问问我手里的刀是否同意?” 傻宝不再废话,直接伸长了手臂就来夺取我的快刀,我毫不客气的挥刀抵挡。 对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有些疑惑,因为我的快刀已经将他的一只手斩断。 他的断腕并没有喷血,他也没有喊痛。 我一步上前,踏在了他的断手上,继续挥舞快刀威胁道:“你赶快离开,否则我就把你的脑袋也砍下来当球踢!” 傻宝再次傻笑一声,如同一摊烂泥般铺在地上,然后就朝我这里流来,黑色的汁液臭不可闻,黑色的烂泥如同章鱼的触手一般就朝我的双脚缠来。 我忙往后一跃,把快刀叼在嘴里,双手迅速拉开我的衣领,露出了黑色的鬼符。鬼符发出一团黑色的光芒将对方黑色的触手推开。 这滩烂泥仍在蠢蠢欲动,努力伸出了触角,我再也无法忍受,将快刀握在手里,一步上前,挥舞快刀不断的砍向这些触角。 触角被斩断,落入烂泥中重新融合,然后再次伸出。 看来我是拿对方无可奈何,就往后退开,厉声喝道:“说出你老爷的名字,我就随你去,否则我就跟你耗的天亮!”然后我开始欢呼两位同伴的名字。 不过这俩人睡的格外死,怎么叫都叫不醒。 这滩烂泥恢复了人形,幽幽的道:“我家老爷姓李名淳风,就在山沟尽头的悬崖上!”他说罢再次化作一滩泥水,不过这次没再伸出触角,而是渗入了地下。 我松了口气,回头去看两位同伴。 他们俩打着呼噜,我把快刀还入鞘中,从挎包内拔出一枚银针,就去刺孟宽的眼皮,他忽然睁开眼睛,向我质问道:“你干什么啊?” 杨泽新也被惊醒,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我收回了银针,道:“你们俩怎么睡的这么死?该你们谁值班了?” 孟宽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也惊醒了警犬猎狐。 我回到杨泽新旁边落座,把猎狐抱到自己双腿上,这样就能使双腿保持温暖。 刚闭上眼睛没多久,我就感觉双腿忽然轻松,猎狐从我腿上跃起,抢到了孟宽身前,冲着山沟狂吠。 孟宽转过身来,拿上了灭火器叫醒我们俩,道:“小袁,老杨快起来,前面好像失火了!” 杨泽新忙跳了起来,道:“不会这么倒霉吧?” 我忙也起来,就奔到前面,朝山沟尽头望去,果然看到前面的山崖上冒出一片红光。 “快拿好东西跟我走!” 孟宽在前领路,不过猎狐已经朝前面奔去。 “小心脚下的石头!”他向我们俩提醒。 我特意看了脚下的石头,就是石头,一脚踢上去,还有些硌脚。 孟宽打开了矿灯照明,前面山崖上的红光却突然消失了。 我们有些疑惑,孟宽找到了一条陡峭的小路,猎狐已经敏捷的蹿了上去,冲着上面继续狂吠,山崖上发出一声狐狸的悲鸣予以回应。 孟宽拔出砍柴刀在山道上开路,我跟在他身后艰难的往山崖上爬去。 这时我就听到桂美伦在我耳边警告:“别上去,否则你们就会有危险,赶快停止,停下!” 我对此深信不疑,忙对前面的孟宽道:“孟组长,我们还是别上去了吧,夜黑风高,万一我们失足坠落,就会受伤的!” 孟宽就道:“不行,我们一定要察看一下,万一真的是失火了呢?” 我继续劝他:“上面什么也没有啊,会不会是我们刚刚看错了?” 这位年轻的消防队员就道:“一个人可能是看错了,可我们三人难道会同时看错,就算我们都看错了,猎狐也不会看错的!” 杨泽新发出了一声叹息,我仰头朝山崖上望去,看到一张狐狸脸冲我发出了诡异的笑容,一阵狂风吹来,就要把我从峭壁上推下去,而后面的杨泽新惨叫一声,直接坠落沟底。 我忙回头察看,就听到山崖上传来了木头滚动的声音,前面的孟宽也惊叫一声,他的身体砸在我身上,我们俩一起坠落沟底。 不过我的身体落在了积雪上,杨泽新眼疾手快已经滚到了一旁,才没被我们俩砸中。 孟宽手里的砍柴刀落在我的脖子旁,冷冷的。 杨泽新从地上爬起,伸出手来去拉孟宽。 孟宽大口喘着气,一根水桶粗的木头从峭壁上滚落,砸在了我们身边,吓了我们一跳。 猎狐从峭壁上跃下,朝我们奔来。 杨泽新迅速拽起了孟宽,然后又来拉我,并且询问道:“小袁,你受伤了吗?还能起来不能?” 幸好我穿着厚厚的军大衣,笨拙的从地上爬起,表示自己没事,就朝孟宽望去。 他头上的矿灯已经熄灭,不过杨泽新迅速摆弄了几下,又亮了起来。 孟宽惊魂未定的道:“算了,我们先找避风的地方等天亮再上去察看!” 第三百章 女鬼招弟 李清照有云:生当做人雄,死亦为鬼杰。 但凡人中豪杰,死后也绝非孤魂野鬼。有的人虽然死了多少年,但他的思想仍影响着后人。 在悲狐沟的第一夜,我就遇到了女鬼差桂美伦的警告,李淳风的鬼魂派仆役傻宝邀我前去作客,不过被我拒绝。 对于李淳风这样的高人,我是不能冒然前去拜访的,就怕跟拜见支侍宠一样的下场。 我们在一处山坳里挨到了天亮,雪止风小,天空阴沉沉的,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过巡察还要继续。 杨泽新就对我道:“越是这样的天气,就越是容易引发山林火灾。” 我有些诶想不通,就疑问:“山林火灾是如何产生的,火如果将积雪融化,那雪水不就把山火浇灭了吗?” 对方耐心的解释:“当积雪将枯草落叶覆盖,就会形成一个密封的空间,枯草落叶腐烂时会产生大量的热,温度升到枯草的燃点,就会引燃最下面的枯草,而火焰会将积雪融化的水烤干,火势就会蔓延起来。” 孟宽补充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挖出一条防火沟,打碎积雪覆盖过厚的区域。” 他携带有工兵铲,我们用过早饭后,就往山崖上攀去,果然见到了一片密林,这些树木的枝杈上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 孟宽用工兵铲随意划过这些积雪,露出了下面的杂草,就算杜绝了这些杂草自燃的可能。 在休息时,我们便拿出水壶饮水解渴,有几只松鼠从枝头蹿过,将积雪抖落。 这里的山林是一片一片的,每一片山林我们都要处理好。 处理好一片山林后,孟宽就带着我们返回沟底,继续往前走,我再次发出了疑问:“我们为何不在山崖上继续往下一片山林里走去呢?非得下到沟底,往前走一段再攀上山崖?” 他的解释是山坡上的藤蔓杂草也要照顾到,否则一旦沟底的火苗蹿起,就会引燃山坡上的杂草,继而烧到山崖上的树林中。 冬季的白昼很短,我们没干多少活,天就黑了,孟宽拧亮了帽子上的矿灯,带着我们寻找过夜的地方。 他选的落脚点正是昨夜红光大作的山崖下。 我们找了处避风的山坳,躲在这里生火取暖,吃些干粮。 吃饱喝足后,我们忍不住犯困,白天体力消耗太大,所以我们也不多废话,仍然是孟宽先值夜,我和杨泽新抱着警犬猎狐入眠。 闭上眼睛后,我就看到斜对面的山崖上出现了一抹红色,难道又是山林大火发出的火光吗?但我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 再闭上眼睛后,这团红色正逐渐朝我们靠近,但速度很慢,而且是走走停停,似乎对我们也充满了戒备。 我极目远眺,终于看清楚了,这抹红色是一团人影,而且身材娇小,应该是女子的魂魄,因为是在半空中悬浮着的。 会不会是女鬼差桂美伦?她就穿着红色的风衣。 我的魂魄离开了躯体,就朝这团红色的魂魄飘去,我现在已经不怕什么孤魂野鬼了,这些孤魂野鬼见到我反而会惧怕,都躲的远远的。 只有人才不会怕我,我也不会怕人,因为我手里还有快刀和枪。 果然这团红衣孤魂见到我马上掉头要逃,不过她是逆风,而我也是顶风而行,但我的速度比她的速度要快。 “站住,不然我就要开枪了!”我向这团红色的身影呵斥。 我不知道枪是否对鬼魂有效,但子弹可以远距离攻击对方。 对方果然被我唬住,没有继续逃命,我快速追了上去,看到这时一个瘦小的女子,背对着我,正在瑟瑟发抖,她穿着红色的嫁衣,戴着凤冠霞帔,却是一双穿着黑色鞋子的小脚。 我登时警惕起来,握紧了快刀,再次呵斥道:“慢慢转过身来!” 对方缓缓的转过了身来,我看到了一张花容失色的小女孩的脸,这是一个不到我胸口高的小女孩,双眼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你是何方鬼魂,为何会在这里游荡?”我感觉自己说话的语气就跟鬼差一般。 这个小女孩吓的不敢回答,我就继续道:“你不说我也会查清楚的,你随我来!” 对方终于低声哀求道:“求求你饶了额吧,额一个人在这里好害怕,额想回家,额想额爹娘!” “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里?”我询问。 她看到了我手里的快刀,身体继续哆嗦着,也可能是因为寒冷。 我忙还刀入鞘,抖落了军大衣上的落雪。 “叔叔您是解放军?”她从我的军大衣和军棉帽上猜出了我的身份。 我点头应了,道:“我是一名军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对方战战兢兢的回答:“额叫韦招弟,额家在沙梁子乡红花窝村,额是被一位猎人大叔带到了这里,他说要给额介绍对象,额跟他来到了这里,却找不到那个对象了。” 她的口音有浓浓的陕西腔调,这个小女孩明明已经化作鬼魂,却为何还会被介绍对象? “那带你来这里的那位大叔呢?” 韦招弟缓缓的回答:“他让额留在这里等他回来,他去找额的对象去了。” “你独自在这里会非常危险的,我还有两位战友也在这里,你和我们一起在这里等他回来。” 韦招弟点头同意了,我取出了炒面馒头和咸菜对她道:“你饿了吗?我这里有干粮,你先吃点。” 她摇了头,我就转身往孟宽和杨泽新那里返回。 韦招弟跟在了我的身后,我们俩都是魂魄状态,所以行走起来悄无声息。 在接近我们露宿的山坳,警犬猎狐睁开了眼睛,冲我们吠叫起来。 韦招弟吓的忙躲在了我身后,我忙安慰她:“你不用害怕,这是跟我们一起来巡山的警犬。前面那两位就是我的战友。” 孟宽十分警觉的朝我们望来,不过他看不到我们。 他喝止了猎狐,就宁灭了矿灯,取出工兵铲清理我们身前的积雪。 韦招弟忙对我道:“叔叔,额不能给你们呆在一起,额害怕!” 当我看到自己的躯体和猎狐的双眼后,我登时明白了什么,就对她叮嘱道:“那你就在这里,如果遇到危险就大声呼救,我可以听到的!” 韦招弟蜷缩在了山坡上到一口雪窝内,我返回了露宿的地方,跟躯体融合。 孟宽抬腕看了时间,就叫醒了杨泽新。 我也睁开了眼睛道:“刚刚猎狐在吠叫什么?” “没什么,抓紧睡吧!”孟宽抱着猎狐,背靠山壁,就开始入睡。 我再也睡不着,而杨泽新显然没有睡够,搭朦着双眼,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烟开始抽。 “你在这里抽烟就不怕引起火灾吗?” 杨泽新有谢惊讶,就朝我望来,回答道:“不会,你怎么不睡啊?” 我表示睡不着,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他一下。 对方应了,道:“你问吧,只要我知道!” “你是哪里人啊?” 杨泽新喷出一个烟圈,道:“我是蓝田县人,离这里不远。” “你知道配阴婚吗?就是合阴亲。” 第三百零一章 命运转折 有句话叫作:生不能同床,死也要同穴。 这是形容爱情的,但爱情不全是美好的,有的婚姻也非常恐怖,比如说冥婚。 有的人早夭,但尚在世的父母就为他们配阴亲,办冥婚。 为死者送花圈,送殉葬品也倒情有可原,但配冥婚就是绝对的愚蠢至极和疯狂。难道你还指望死人来为你传宗接代,养老送终? 杨泽新深吸了一口烟,缓缓的道:“大晚上的,在这鬼地方,你能不能别问这恐怖的问题?” 我向他询问:“难道你也怕鬼吗?” 他忙表示:“我根本就不相信鬼神,何来怕鬼之说?” “那你为何不敢回答我的问题?” 杨泽新又抽出了一根烟向我递来,被我摆手拒绝,他续上了火,缓缓的道:“配阴亲的事情我也听说过,这都是老封建才做的,最初是地主老财为早夭的儿子配婚,而且找的还是活人,解放后,地主老财被打倒了,有些老农民却也萌发了这种思想,但到最近,有些富人居然也产生了这种想法。” “你遇到过这种事情吗?” 杨泽新摁灭了烟头,道:“我还真遇到过这种事情,灞桥区一个暴发户的儿子被车撞死了,也不知道他受谁的教唆,想要为他死去的儿子配婚,就到我们蓝田县找亲家,被人告发后,只好不了了之,可是他没有作罢,活人找不到,就找死人。” 这个暴发户经过多方打听,还真遇到一个得白血病死的小女孩,就为他儿子配了阴婚,只不过是将两人的灵柩合葬在一起,给了女孩的父母一笔彩礼钱而已。 配阴魂的活另有其人,据说是一个叫曾大胆的老光棍,他还被追捕过一段时间,但找不到其人,也只好不了了之。 我就向他询问:“你对配阴魂怎么看?” 杨泽新坦然道:“无所谓,反正又不影响别人,就怕有的人居心拨测,为了一些彩礼钱和介绍费,把活人弄死来配阴魂!” 我听后登时不寒而栗。 很快一个小时就过去了,杨泽新向我询问:“小袁,轮到你值夜了,你还困吗?” 我就表示自己不困,让他赶快睡觉。 杨泽新很快也抱着猎狐入睡,我悄悄离开了山坳,从挎包里取出了自己的手电筒,在附近寻找韦招弟的尸体。 听了杨泽新的介绍,我已经可以肯定韦招弟就是被人配阴魂,但不清楚韦招弟是活着还是在死后被配的阴魂? 我把手电筒别在军帽上,左手握着快刀,右手拿着一根木棒,顺着山脚仔细搜索,在风声和猫头鹰的哀嚎中,我寻到了一处窑洞前。 黑色的洞口几乎被落石和积雪覆盖,只露出了一丝缝隙,但正是这条缝隙,我感觉到了一股阴气。 闭上眼睛,我当即看穿了这孔窑洞,里面是一块青石板,而石板后面则是一具小小的黑棺材,棺材内空空如也。 不过在棺材顶头,我看到了一具小女孩的尸体,正是韦招弟的。 她静静的躺在了棺材盖上,仿佛睡着了一般。 我睁开眼睛,看到洞口,犹豫着是否要叫孟宽和杨泽新一起来? 这时从我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袁公子,你就不想到舍下一会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标准的千载难逢。” 我吓了一跳,忙回头望去,就看到了身着黑袍的男人,一副古人妆扮,看他的面貌我分辨不出他的身份,但看他的气质,可以断定他就是李淳风或袁天罡其中之一。 有的人气宇不凡,令你看到后为之折服,这就是所谓的气场,或者说是当领导的材料。 比如说我见到鬼皇支侍宠,就被他的霸气镇住,我遇到肖克,被他的英雄气概折服。 而这位比鬼皇更加霸气,霸气中还流露出一丝孤傲,他的脸微向上仰,说话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丝威严和凌厉。 “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我学着武侠小说里的语气询问。 对方回应:“老朽便是李淳风的魂魄,袁公子是河南哪里人氏?” 我随口道:“我是河南洛阳新安县人。前辈为何要找我?” 李淳风就道:“千百年来,进入此地的人不计其数,但只有你例外,你可以元神出窍,而且邪祟不侵,女鬼差桂美伦称你为正人。” “正人?什么意思?” “袁公子请随我来!”他的话里带着九分的威严和一份的磁性,我如同遇到了磁石的铁块,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前行。 在山崖上,一座豪宅大院出现在我眼前,我知道这只不过是幻觉,如同古寺坡上的黄觉寺。 不过豪宅正门的匾额上题着:开唐盛世。 我在宅院大门前犹豫了,一句古诗出现在我脑海里。 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旁边的李淳风的魂魄却推了我一把,他虽然也是魂魄,但力道十足,我如同一只风筝般飘入宅院内,情不自禁的跟着他进入正堂。 在正堂中,他的衣袖一挥,登时满堂灯火,这也算是大户人家,胡床屏风,雕梁画栋,铁鼎铜炉,香烟袅袅绕经楼,及其奢华。 白色的蜡烛火焰跃动,我看到了被悬挂在墙壁上的傻宝,有些疑惑。 李淳风请我在胡床上落座,为我沏上一杯雀舌,缓缓的道:“为何老朽要说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呢?” 我虚心聆听,对方道:“千百年来,来此宅做客之人不计其数,有的人空手而来,满载而归,有的人空手而来,空手而归,还有的人空手而来,把性命留在了这里。” “这里是命运的转折点,命中注定平庸一生之人,只有死,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更多的人缺少的是一个机会,你的命相注定不平凡,生是一条路,死也是一条路,无论生死,人杰就是人杰,鬼雄还是鬼雄。” 我便虚心求教:“先生,那我该选择生还是死呢?” “不是你选择,而是你的能力决定你的未来,你的思想决定你的选择!” “当灯灭之后,如果你还活着到天亮,你就可以继续活下去,反之你也不必留在这里,你还要去冥界报到,做你的鬼差。” 我当即追问:“难道就只我一人孤军奋战吗?” “在命运的转折点上,没有人能够帮你,只有自己能帮自己!” 李淳风说罢,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丢下了茶杯,正堂内的蜡烛同时熄灭。 我立刻拔出快刀,闭上眼睛。 这是什么地方?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豪宅,而是一座空墓,被盗掘一空的墓穴。 空的墓穴就如同一座地下停车场,但远不及地下停车场恐怖。 不过这里仍然是恐怖的,恐怖源于我孤身一人,身处地下墓穴,出口在哪里?我暂时没有发现,李淳风的墓穴虽然早就被盗掘一空,但仍如迷宫一般,而我就置身迷宫之中。 我抬腕看了手表,已经凌晨三点半了,如果天亮之前,我还找不到出口,可能就会从这里前往冥界,赴任鬼差。 第三百零二章 命运抗争 这世上,每一个生物都有自己的命运,甚至每一样东西都有各自的命运。 有的命运简单的如同一条直线,有的命运却曲折如同心电图。 我的命运又是什么? 其实走到了这里,生和死都很正常。 盘青青本是应死之人,却被我强改了命运,那么我就应该替她去死。 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地下墓穴里的我,还有选择生死的权力,不过这权力要以我的能力为前提。 反正地下漆黑一片,我倒不如闭上眼睛,这样看的更清楚,而且我还可以灵魂出窍。 当我进入睡梦中,灵魂却只能在这里游荡,无法远离。 只要快刀在手,我就无所畏惧,没有路,我就制造出一条路来。 挡在我前面的不管是什么,都要被我拆除。 快刀是一把双刃剑,既能使我强大,也能使我疯狂。 我用这把快刀劈开挡在前面的石板,我的虎口被震的剧痛,但被劈断的石板足有一米多厚,我不由惊讶快刀的威力。 当我筋疲力尽站在墓室出口时,摆在我前面的却有两条路,一条是生,一条是死。 生和死只是两道石门,我毫不犹豫的选择生。 推开生门,李淳风就站在我面前,他拿出了他的三部得意之作:《演齐民要术》《宅经》《乙巳占》,要我任选其一。 我摇了头,反而从挎包里拿出了甲骨文版的《神农本草经》,向他询问:“前辈可能解此奇书?” 对方也摇了头,道:“机会千载难逢,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永远都不会再有!” 我对李淳风的作品都不懂,所以也不感兴趣。 对方有些失望,收回了他的著作,再次取出了三部古书:《文思博要》《六壬阴阳经》《金锁流珠引》,示意我仍可以任选其一。 “实在抱歉,我对前辈的著作一窍不通,所以也不想选择。”我坦言相告。 李淳风发出了一声冷笑,收回了著作,从衣袖内取出一枚色子,放入一只竹筒内,轻轻摇晃,然后扣在石板上,向我质问:“如果你能猜出这枚筛子朝天的点数,我就放你离开!否则你就滚回死门。” 他有些生气和愤怒。 我闭上了眼睛,他可能还不知道,我被延续法师开眼后,还可以透视。 墙壁我都看得穿,更何况一竹筒。 不过竹筒内壁刻满经文,文首题着《太上赤文洞神三篆注》。 这些经文令我眼花缭乱,不过比起甲骨文要清晰可辨。 透过这些经文,我看到色子朝上只有一点。 我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如同泰山压顶一般朝我压来,我忙睁开了眼睛,就看到李淳风的双手按在竹筒上,不过我拉出了脖子下的鬼符,对方登时被震了开。 “一”,我迅速拿起竹筒。 竹筒下的色子没有变化,朝上的一面点数仍是一。 李淳风的脸色变了,我握紧了快刀厉声呵斥道:“前辈更不会是想要出尔反尔吧?” 他居然又挺直了腰,露出了不服的表情,我手起刀落,一刀将这枚色子劈成了两段,这下令他彻底惊讶了。 “后人的魔性和戾气果然比前人的更盛,老夫早有所料,只不过没想到你居然是半人半魔。” 我辩驳道:“错,当我被人故意刁难时,我就不再是人,而是魔,就算鬼皇挡我,我也会劈了他!” 李淳风让到了一边,冷声道:“你走吧!” 我将快刀握在了手里,大步离去,出现在一片山林中。 不过我放慢了脚步,因为我从快刀刀身的影子里,我看到了一个糟老头子,手里拿着一杆土铳,枪管正对着我瞄准。 在他扣下扳机的一瞬间,我迅速转过身来,将快刀挡在我身前。 一声枪响,树上的积雪纷纷飘落,隐藏在山林中的动物四下惊逃。 我仰面躺在了雪地上,不过我没有中枪,铅弹正中快刀刀身,将其击的粉碎,一块碎片划过我的右边眉梢,登时流出热血。 剩余的碎片镶嵌在了我的军大衣里,却没有伤到我。 对方追了过来,俯身察看,我看到了一张黝黑而又沧桑的老脸,如同槐树皮一般,他用土铳的枪管朝我脸上戳来。 不过枪声再次响起,他的老脸开了花,他的胸口也开了花,我一个就地打滚,他拄着土铳,黑色的血液滴在了雪地上,开出一朵朵黑色的花朵。 我还活着,我手里拿着曾经想要杀我的左轮手枪。 身后不远处,李淳风的魂魄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大步向前奔逃,一脚踏空,身体就骨碌碌的从陡崖峭壁上滚落。 在昏迷之前,我把手枪贴身藏好,然后闭上了眼睛。 天亮了,孟宽和杨泽新在警犬猎狐的带领下找到了我,他俩正准备向上级求救时,猎狐舔去了我脸上的血迹,把我唤醒。 我从挎包里取出了纱布和绷带,还有酒精棉球,找了一块木头塞在嘴里,让孟宽为我的伤口消毒。 孟宽下不了手,就让杨泽新为我消毒。 后者也下不了手,在抽过一根烟后,才咬着牙把酒精棉球按在了我的眉梢的伤口处,我的身体剧烈颤抖着。 这都不算什么,我从挎包内又取出了针线包,穿针引线后,以酒精棉球外加火焰消了毒,让杨泽新为我缝合伤口。 杨泽新拿着缝衣针也开始颤抖,他忍不住道:“不行,我做不到,还是你自己来吧?” 可没有镜子,我也做不到自己为自己面部的伤口缝合。 孟宽拆开了矿灯,将里面的反光罩举到了我眼前,这倒可以使我看清楚自己的伤口,而且还有放大效果,伤口的皮肉朝外面翻着,伤口也被拉长了。 我把缝衣针用力折弯,再次咬着木头开始为自己缝合。 缝合完毕后,我额头的汗已经被风干,而孟宽和杨泽新额头的汗已经被冻结。 “赶快为我包扎伤口,不然伤口一被冻住就麻烦了!”我递过了纱布和绷带。 孟宽学过简单的急救,就为我包扎了伤口。 我吐出了嘴里的木头,上面的牙痕足有半寸深。 “不行,我们必须原路返回!”孟宽喘着气道。 杨泽新再次开始抽烟,向我询问:“小袁,你怎么会受伤的?” 我不想隐瞒被人追杀的事情,就指了山崖上。 当我们来到这个糟老头的尸体前时,他已经变得僵硬,孟宽的脸色变了,对杨泽新道:“我们现在必须要向上级汇报这里的情况,请求支援。谁回去报信呢?” 我摇了头道:“告诉我驻地的电话号码。” 孟宽就向我表示:“没用的,手机在这里没信号!” 我镇定自若的道:“你只需要把电话号码告诉我,等明天,救援一定能赶到!” 他们俩不相信,但还是把电话号码告诉了我。 “把尸体留在这里不要动,我们现在开会!”杨泽新下达了命令。 于是我们就在尸体旁清理出一块空地,就开始商议向上级禀报之事。 第三百零三章 斗熊遇险 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中,一切律例都失去了作用。 我和山林消防战士孟宽,森林公安干警杨泽新外加一条警犬猎狐深入悲狐沟作冬季例行巡察,山崖上出现了一具冻僵的尸体,这事必须向上级汇报。 虽然我强行向他们俩要了驻地的电话号码,但我们要开会商议派谁回去传信? 孟宽一边喝着炒面一边道:“我们必须的留人看好尸体,否则尸体被狼虫虎豹吞食就麻烦了。” 杨泽新抽着烟,道:“那我和小袁留下看住尸体,你带猎狐回去报信。” 孟宽却表示他跟我留下,让杨泽新带猎狐返回驻地报信。 我在他们俩的推托中取出了手机,拿下了开机键,这里果然没有信号,就按下了驻地的号码,里面传来了“您的手机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杨泽新表示:“虽然这里距西安市不远,可就算是全球通手机卡在这里也没有信号,上级任务没有必要在这里架电话线安装电话。” 我背靠着一棵雪杉,闭上了眼睛。 他们俩继续商议对策,我的魂魄迅速离开躯体,钻入了手机内,拔出了驻地的电话号码,一个男人就向我询问:“你好,这里是山林消防驻地,你找谁?” 我忙道:“在悲狐沟深处发现了一具尸体,巡察队员袁成华受了外伤,请你们赶快派人来支援!” 对方还想要询问详细情况,我已经挂断了电话。 睁开眼睛后,孟宽就对我道:“小袁,我已经决定了,让杨泽新带着猎狐原路返回驻地,向上级禀报此事,我们俩留下来等待救援!” 我同意了,杨泽新就把身上携带的干粮和水都留了下来,带着猎狐轻装返回,这样速度会快一些。 送杨泽新离开后,孟宽就对我道:“小袁你受了伤,又在太平间工作过,就留下看守尸体,我在四周搜查一下,看还有什么可疑之处!” 我就道:“那你小心一些,如果遇到危险立刻大声呼救!” “你也是!”他留下了灭火器,拿着工兵铲就朝山林中搜索。 我继续靠着大树,闭上眼睛拨通了郑秀敏的电话号码,很快对方就接了电话,询问是谁? “郑军医,我是袁成华!” 郑秀敏听到我的来电,忙询问:“你不是被派往长安区协助巡山了吗?你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我不慌不忙的回答:“出了点小状况,外公留给我的快刀被击碎了,你送给我防身的左轮手枪也没了子弹。”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的详细一些!” 我就详细向她阐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并且表示:“我只不过受了轻伤,已经处理好了,你不必担心,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郑秀敏回答:“我和小邵还有我弟现在在北京,暗中调查马老四的踪迹,我和小邵都退役了,被安排在洛阳市刑警队,马老四有买凶杀人的嫌疑。” 我淡淡的表示:“青青和乔大夫都在北京。” 郑秀敏立刻道:“别再提乔林了,我早已经把他忘了,倒是你女朋友在北京,但我选择不方便联系她,你给她打电话了吗?” “还没有,这段时间一直没空!”我解释道。 郑秀敏就劝我道:“抓紧打电话找她吧,否则你们俩的关系就会越来越疏远!” 我应了,就在此时山林中传来了孟宽的高声呼喊。 我挂断了电话,睁开眼睛,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就循声赶去,在山崖边,孟宽被一只一人多高的灰熊步步紧逼。 这头熊低声怒吼,可能是饿了好几天,我大喊一声,它就扭过了头来,露出了血红的双眼和惨白的獠牙。 只怕我手里的木棍根本伤不到它,于是我就从挎包里摸出了针具包,叼在嘴里,然后冲着它就举起了木棒。 这对灰熊就是挑衅的意思,它缓缓转过身来,嘴里继续发出低吼声,肥硕而又粗壮的四肢开始蓄力。 孟宽握紧了工兵铲就朝它后背拍来,却扑了个空。 这头灰熊已经朝我发起了进攻。 我双手握着木棒在身前一横,挡住了灰熊咬下的大嘴。 木棍卡在了灰熊的嘴里,我迅速一转身体,从地上爬起,拔出一枚三棱针就刺入了灰熊的后脖颈。 五寸多长的三棱针直没到柄,灰熊一口咬断了嘴里的木棍,扭过头继续朝我扑咬来。 我不断从嘴里叼着的针灸包内拔出亳针,迅速的刺入灰熊体内。 它的动作变的缓慢,孟宽趁机抢了过来,一工兵铲拍在了灰熊的顶门。 灰熊大怒,一爪子挥出,就扫落了孟宽手里的工兵铲,还将他的军大衣撕裂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里面的棉花。 孟宽大吃一惊,忙喊道:“小袁快拿灭火器来!” 他被灰熊扑倒在地,我不知道他此刻要灭火器做什么,但看到灰熊的獠牙朝孟宽脸颊咬落时,就大吼一声,吐出了嘴里的针具包,一步上前,左手揪住了灰熊的短尾巴,右手抓住了灰熊的右小腿,双臂发力。 这头快半吨重的灰熊被我从孟宽上身拽起,我再次发出一声吼叫,双臂用力,将灰熊抡起,一松手,灰熊被我丢出,坠向沟底。 我坐在了雪地上大口喘着气,双臂因为用力过度,肌肉被拉伤,疼的非常厉害,我强忍着疼痛从地上捡起针灸包,从里面拔出亳针往我的双手的合谷处扎去,以此止痛。 孟宽也惊魂未定,不过换成了匍匐与地的姿势,他的身下忽然塌陷,大块的山石伴随着积雪坠落沟底。孟宽的身体也跟着往沟底坠落。 我忙丢下针灸包,一个箭步飞跃,伸手抓住了孟宽的棉军帽,但帽子迅速被摘掉,孟宽右手急速探出来抓住了我的右手手腕,他的半截身子已经悬在了断崖外。 “别松手!” 我们俩异口同声向对方道。 我的右脚勾住了一棵雪杉,但无法勾紧。 孟宽的身体虽然不重,不过身下的山石仍在塌陷,我就快支撑不住了。 这时我感到自己的左脚被一双小手拉住,也放在了雪杉根部。 我的双脚勾住了雪杉树底部,这样就增加了抓力。 孟宽看到我双手的虎口处都扎着亳针,更是惊讶,而我眉梢的伤口因为用力也开始渗血。 韦招弟在我耳边低声道:“叔叔,额用绳子系住了你的腰带,另外一端系在了杉树上,你可以放心的往后退了。” 于是我的双脚勾住雪杉的根部,用力往回收,缓缓的将孟宽从断崖外往上拉。 不过塌陷仍在继续,我每一次收缩双腿,孟宽身下的山石和积雪就往下塌陷,沟底更是传来了灰熊的怒吼声。 我感觉到了大地的颤抖,一定是被我丢下沟底的这头灰熊在撞击山崖,才导致山崖上的山石不断破碎坠落。 我的双脚也使不出力气来,孟宽就对我道:“小袁,你赶快把手松开,我这样坠落下去,不会有事的,你赶快松手,否则我就会连累你一起坠崖的!” 第三百零四章 狐沟雪夜 有一种敌人,为了要除掉你,会使出你意想不到的手段。 在长安区的山林中居然还有熊出没,也难怪,这里是国家森林保护区,平时又人迹罕至。 灰熊愤怒的撞击着山崖,孟宽即将支撑不住,就要坠崖。在此危急时刻,韦招弟的魂魄为我的身体系上了一道保险绳,我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将孟宽从断崖上拉了回来。 我们俩躺在雪地上大口喘气,我闭上了眼睛,向招弟的魂魄表示感谢。 她却被一道金光迅速笼罩,然后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发出一声惊呼,就被收入一只鬼笼中,化作一只麻雀。 “叔叔救我!我想回家——” 这只鬼笼被一块黑布罩住,我看到了鬼笼的主人,正是李淳风,他对我冷笑一声,就迅速消失在山林中。 沙哑下的灰熊仍在愤怒的撞击,我睁开眼睛,孟宽站了起来,道:“今天多亏了你,我才逃过一劫!” 我将亳针从虎口拔出,在雪地上找到了针灸包,将其放回,又把针灸包放回挎包内,取出水壶开始大口饮水。 “我们必须要生起一堆篝火,才能抵御野兽的攻击!”孟宽捡起了工兵铲,已经开始行动。 我忍着疼痛,加入了清理积雪,很快一堆篝火就生了起来。因为要看护尸体,所以我们俩没再离开这里。 天很快就黑了,山崖上的风也不弱,我们裹紧了大衣和棉帽,围着篝火取暖。 “我们俩轮流值夜,谁困了就赶快叫醒另外一个人起来值夜,在这里,千万不能睡的太死,否则就可能会在睡梦中丢掉性命!”孟宽对我道:“老规矩,我先来值夜,你抓紧休息!” 于是我便闭上了眼睛,背靠一株磨盘粗的老树开始休息。 在睡梦中,我迅速拨通了消防武警驻地的电话,询问支援的情况。 对方表示:“我们已经派人去支援你们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挂断了电话,继续向青青的手机号拨出,不过里面传来了“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我有些沮丧,便再次拨通了郑秀敏的手机号。 郑秀敏听出了我的声音,忙道:“小袁,你终于来电话了,你的手机号一直拨不通,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我已经追查到了马老四的踪迹,不过他两天前就离开了北京,乘飞机前往西安,在离开前,他接到了来自西安的电话,你要小心了!” 我就表示:“我们选择被困悲狐沟,后援马上就会赶来,所以也不必担心他!” “青青的手机打不通,你能不能帮我找她?” 郑秀敏犹豫了,但遂即道:“我让小邵去找她,找到后,就马上给你回电话!” 我就道:“麻烦你了,如果你们找到了青青,就拨打驻地的电话号码!” 再次挂断电话后,我被孟宽叫醒,他对我道:“你千万不能睡着,如果实在顶不住,就把我叫醒!” 我应了,便拿着手电筒在附近捡取枯枝杂草往火堆上加。 这时一道红色的身影飘落在我身前,我闭上眼睛就看到了女鬼差桂美伦。 对方的脸颊已经结上了一层冰茬,一开口,冰渣直往下掉。 “袁大夫,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悲狐沟入口处发生了崩塌,你的同伴杨泽新跟一条警犬被困在了那里,而前来救援你们的小队正在清理坍塌的落石。” 我忙向她追问:“那他们什么时候能够赶到这里?” 桂美伦回答:“最快明天中午就能赶到!” 我松了口气,便继续询问:“李淳风抓走了一个红衣小女孩的魂魄,你可知道他为何要抓走这个小女孩的魂魄?” 对方没有回答,她似乎在隐瞒什么? 我就追问:“李淳风究竟是什么身份?这里的鬼王还是什么?” 桂美伦就道:“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否则我就自身难保了,而你得罪了他,恐怕你也会自身难保!” 我表示明白,这时山崖下传来了刺耳的狗叫声,这声音有些耳熟,还伴随着灰熊的低吼声。 桂美伦就对我道:“你的伙伴回来传信了,不过它遇到了麻烦!” 我有些疑惑不解,对方却飘然而去。 猎狐的狂吠声也惊醒了孟宽,他立刻握紧了工兵铲道:“是猎狐的叫声!” 我忙附和道:“不错,正是猎狐发出的!” 孟宽把工兵铲交给我,道:“你留在这里看好尸体,等我们回来!” 他拿起了灭火器,就要离开。 我一把拉住他道:“你留下,让我去!” 孟宽就呵斥道:“小袁,服从命令,你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 “我虽然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但我的能力你可以放心,在这里等我!”我拧亮了手电筒,大步往山崖处赶去。 孟宽还想要阻拦我,但我已经顺着坍塌的山崖往下面滑去。 在沟底,我看到两对血红的眼睛正在对恃。 我闭上眼睛就看到了一只灰熊和猎狐,它们互不相让,准备厮杀。 书上说熊最脆弱的地方就是鼻子,于是我将手电筒叼在嘴里,双脚发力,快步上前,拿着手里的工兵铲对着这头灰熊的鼻子狂拍。 灰熊发出了惨叫声,开始往后退缩,猎狐见到了我,发出欢快的吠叫,朝我靠近。 这头灰熊被我彻底激怒,狂吼一声就站了起来,对着我一个猛扑,将我扑到在地,张嘴就要朝我脖子咬来时,猎狐也扑了上来,但被它一头顶开。 我的身体突然发出一道黑色的烈焰,将其震开。 灰熊有些疑惑不解,我则从地上爬起,拿着工兵铲继续追着拍打灰熊的鼻子,它发出了哀嚎声,迅速转身逃去。 猎狐从地上滚起,就要去追,被我喝住。 我从行囊中取出了干粮喂它,然后对它道:“赶快带我去找杨泽新,它是不是受伤了?” 猎狐点头,迅速吞下了一块馒头,然后在前带路。 我跟在它身后,加快了速度。 猎狐四条腿不停,我的两条腿也不停,约莫两个半小时后,我抬腕看了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手电筒的光亮也变得微弱。 不过我看到了坍塌处,杨泽新躺在一块山石后,他的一条腿被砸伤。 见到猎狐居然把我带来,他露出了惊讶的眼神,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因为穿着厚厚的棉裤,所以他的腿只是被砸伤,并没有被砸断,我取出了水壶,让他饮用,又拿出贴身放的馒头,让他充饥。 他实在太累了,吃着馒头就睡着了。 就在我正准备为他处理伤口时,我听到坍塌的山石后面传来了隆隆的挖掘声,猎狐也开始吠叫起来。我忙抱起了杨泽新往后躲闪,刚移开,堆积的山石就再次崩塌,将我们刚刚停留的地方掩埋。 堵塞入口的山石被一台挖掘机挖通,支援我们的队伍冲了进来,他们帽子上都亮着矿灯,我忙道:“杨泽新被砸伤了腿,你们赶快为他救治!” 我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一个是严班副,另外一个是绰号“金刚”的小成。 他们俩带领了一支救援小队赶来,立刻把杨泽新带出悲狐沟救治。 “孟宽和我们遇到的那具尸体还在悲狐沟深处的一道山崖上,我们赶快去吧!” 第三百零五章 救援一队 有时候医者也不能治得好自己的疾患。 杨泽新带着警犬猎狐返回驻地报信,但在悲狐沟入口出遭遇山石崩塌,他不幸被砸伤,出口也被堵塞,只好请猎狐回来为我们传信。 我救下了杨泽新,此时外面的救援队也用钩机挖通了入口的山石。 救援队里有随行的医护人员,原本是来救我的,现在改为杨泽新救治。 救援队长正是我们的班副严厉,他看着我额头的纱布就疑问:“我进入过这条山沟,你和杨泽新一起返回医院接受治疗,孟宽和你们发现的那具尸体就由猎狐带我们前去!” 猎狐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救援队给它的食物。 我忙表示我的伤不碍事,不过一名护士还是拆开了我额头上的纱布,取出了酒精棉重新消毒。 山沟内无法行车,这种天气最适合骑马,不过他们没有骑马的习惯,每个人都背着沉重的物资,徒步前行。 护士为我包扎好了伤口,我和猎狐在前领路。 没走多久,天便亮了。 这支救援队一共五个人,包括一名区的医院的医生和一名护士,咸宁区分局的一名干警和一名法医,加上领队的严厉。 “孟宽受了轻伤,他在看守尸体。”我向严厉介绍。 咸宁分局的这名干警身材敦厚,隔着厚厚的“火车头”帽,我只能看到他浓浓的眉毛下深邃的双眼,他用低沉的声音向我询问:“死者生前跟你动过手?” 我应了,坦言:“对方用的是土铳,想要从背后偷袭我,但铅弹正中我的砍刀上,砍刀被击碎,我的伤口正是被一块碎片划伤的,我开枪还击,他被我击毙!” 区医院的这名医生就向我疑问:“你还带着枪?” 严厉就向他们解释:“这把枪是连队特意为小袁配的,他也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开枪反击的。” 雪停了,但风依然很大。 我们这群人的速度不慢,严厉就向我询问:“小袁,你昨夜忙碌一宿,能撑得住吗?” 我表示没问题,区分局的这名法医从大衣口袋内取出一只不锈钢酒壶,拔开塞子,痛饮了一口,就递给我道:“大家都是医生,知道自己的身体,来喝口酒暖暖身子!” 这只酒壶容量不大,不过通常里面的酒度数都很高。 我喝下一口,就感觉酒精在胃里燃烧。 将近中午时,我们赶到了山崖上,来到尸体旁边,尸体依然保持临死时的姿势,不过旁边的篝火已经熄灭,孟宽背靠着大树昏迷不醒。 区医院的这两名医护人员立刻去救他,而严班副摸了篝火的灰烬,道:“早已经冰冷,看来火灭了至少有一个小时。” 区分局的这名干警和法医开始检查尸体。 一股倦意涌了上来,我就背靠在旁边的大树下开始睡觉。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又快黑了,我拧开了手电筒,朝四周望去,发现孟宽就躺在我身边,仍昏迷未醒,法医和护士在旁边焦急的等待。 我就向他们俩询问:“其他人呢?” 这名护士回答:“你睡的可真踏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能惊醒你!” 这名法医带着皮帽子,用陕西口音道:“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另外一群人,他们有可能是偷猎者,闫队长带着祝警官和孔医生去追击了,如果他们在天黑时还命运回来,那我就带你们返回驻地!” 我抬腕看了手表,已经快晚上七点了。 “这群偷猎者携带有武器吗?”我向这名法医询问。 他点头,这名护士就道:“他们携带着猎枪,还有土炸药,不过他们的枪法不好,闫队长和祝警官才幸免于难。” 法医老焦就摁灭了烟头,痛饮一口烈酒道:“不等了,袁大夫你和小秦戴上孟宽,我背着这具尸体,咱们原路返回。” 护士小秦就疑问:“我们不等严队长他们回来了吗?” 我也表示:“这群偷猎者可是携带有猎枪和炸药的,我们不能丢下他们不顾!” 老焦严肃的道:“闫队长和祝警官还有孔医生都是老战士了,况且他们也携带有武器,还有猎犬配合,我们不用为他们担心,倒是这里天一黑,各种危险就会袭来,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我继续疑问:“可我们抹黑赶路,难道就不危险吗?” 老焦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子弹,塞到我手里,道:“所以你的枪就派上用场了,不是吓唬你们,我们跟一具尸体为伴,如果呆在原地不动,只怕到了明天,我们都会如同孟宽一样沉睡不醒。” 他的话吓到小秦了,但我已经听出他的话里有话。 对方强调:“这是闫队长和祝警官的意思。我们必须马上启程离开悲狐沟!” 我取出了左轮手枪,往里面填充子弹,小秦好奇的看着我手里的枪。 老焦背着尸体,手里拿上了土铳,在前带路。 小秦把孟宽扶到我背上,她在一旁掩护,我们顺着山道,缓缓的下到沟底,顺着山沟往来时的方向走。 天彻底黑了,风也大了。 山沟两侧的山崖峭壁上传来了寒鸦跟猫头鹰的哀嚎,小秦的手有些颤抖。 我背着孟宽,看着前面焦法医背上的尸体,也产生了一种恐惧。 “注意脚下的石头,不要跌倒了!”老焦在前面提醒。 他突然停了下来,对我们低声道:“别动,别出声,前面好像有人!” 老焦缓缓的蹲了下来,把背上的尸体放在地上,我闭上眼睛,就看到前面的确有一个人手持猎枪,正对准了这里,老焦皮帽子上的矿灯的灯光被反射过来。 我看清楚了,是对方猎枪上的阻击镜。 持枪者的面目隔壁看不清,不过我看到他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扣动了猎枪的扳机。 我迅速蹲下身体,一棵子弹贴着我的棉帽顶而过,正中从后面小秦的肩膀穿过,她发出了一声尖叫,就栽倒与地。 孟宽被我放了地上,老焦已经趴在地上,我迅速抓起了这具尸体,挡在身前,又有两枚子弹击中尸体。 我从大衣口袋内摸出了左轮手枪,对着前面的这人开始还击。 老焦往我身后爬去,开始营救中弹的小秦。 这名枪手距我大概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他的猎枪可以射击到我们,而我的左轮手枪却击不中他。 所以他可以不慌不忙的填充子弹,继续朝我们开枪,只要我们敢站起来,就会被猎枪子弹击中。 一块山石被子弹击中,碎块迸溅。 我拿尸体挡在身前,对后面的老焦道:“千万别站起来,趴在地上不要动!” 地上还有一把土铳,我拿了过来,不知道这玩意该怎么用,不过我小时候看过《地雷战》,知道土铳在开枪前先往枪管内填充铅弹。 铅弹是没有,我把左轮手枪的子弹填入了土铳的枪管内,然后钩下扳机,毫无效果。 就在此时,我再次闭上眼睛,将土铳枪口对准了手持猎枪的枪手,继续扣动扳机。 第三百零六章 决战马特 一场考验就可能要了自己的命。不过在旁人眼里,我的命不值钱,所有人的命都很贱。 敌人在我左轮手枪的射程之外,而我又不会使土铳,即便会使,也没有配套的弹药。 桂美伦的声音对我耳边道:“尸体的口袋内就有土铳用的弹药,你先把枪管内的子弹取出!” 我按照她的提示,弄出了土铳枪管内的左轮手枪的子弹,又在死者的身上摸索,这个老头子的尸体已经变得僵硬,我在他棉袄内部的口袋内摸到了一包弹丸和一包火药。 “先往枪管内填充火药,装瓷实了,再加入左轮手枪的子弹。” 对方猎枪的子弹仍呼啸着击来,将我身前的石头都击得粉碎,山崖上的寒鸦和猫头鹰停止啼叫,只有寒风依然呼啸。 “把枪口对准敌人,用打火机引燃土铳附近的引线!” 我向焦法医借了打火机,就准备按下打火机的开关。 “先把枪口对准敌人,要迅速引燃引信,力求一击毙命,否则你就没有机会了!”桂美伦在我耳边警告。 我闭着眼睛,将土铳的枪口对准了山沟远处的黑影,他在移动,速度很快。他迅速攀上了山崖,匍匐在山崖旁往前移动,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伏击方位,更或者是从上往下开枪,就可以击中我的身体。 “快,对方已经停下了,正在搜索你的位置!” 我将土铳架在一块石头上,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打火机的开关,第一次没有引燃,第二次火苗刚出来,就引燃了土铳的火药引信。 一枚子弹呼啸着击来,将架着土铳的石块击的粉碎。 我迅速端起了土铳,朝着山崖上火花迸溅的地方瞄准,火铳击响,一枚子弹在半空中呼啸着飞去。 这子弹原本是击不中山崖上匍匐与地的这个枪手的,但在空中被硬改变了弹道,正中这名枪手的额头。 枪手垂下了脑袋,他手里的猎枪坠落沟底。 我命焦法医留在原地,自己握着左轮手枪从地上跃起,快步朝前奔去,脚下的石块被我踢飞,不过一根藤蔓将我绊倒,我趴在了雪地上,没有起来。 不过我的魂魄迅速离开了躯体,就朝枪手的尸体飘去。 枪手的魂魄也脱离了躯体,正在尸体旁游荡,看到我的魂魄游来,登时警惕起来,他从腰里拔出一把乌黑的手枪,枪管上还雕刻着一只秃鹫。 这名枪手撤掉了皮帽子,露出了一张黝黑发亮的老脸,他的双眼充满了复仇的杀机,“你就是袁成华吗?” 我握紧了左轮手枪,坦然回答:“不错,你又是何人?为何要伏击我们?” “我叫马特,他们都叫我马老四!” 我的身体登时颤抖了一下,对方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 “你想杀了我为你大哥和弟弟报仇,不过就算你杀了我,他们俩也逃不出法律的制裁,你失败了!” 对方有些沮丧,但忽然大声道:“错,我还有最后一次跟你同归于尽的机会!” 他举起了手枪,把枪口对准了我。 “这枪里的子弹不是普通的子弹,而是能够灭魂散魄的幽灵弹,对付恶鬼最适合了!” 我也举起了左轮手枪,不过对方已经扣下了扳机,不幸的是他的子弹卡壳了,与此同时,我也扣下了左轮手枪的扳机,子弹再次击中对方的眉心,也许是因为仇恨,我继续扣动扳机,将剩余的三发子弹都射进对方的面门才作罢! 桂美伦在我身前显现,叹息道:“你只需将他一击毙命,何必将他魂魄也诛灭呢?” 我淡淡的道:“为了给替我牺牲的时更生报仇!” 桂美伦俯身捡取了马特留下的手枪,拉下枪栓,弹出一枚卡壳的子弹,道:“如果不是我故意将这枚子弹卡壳,恐怕现在魂飞魄散的就是你!” 没想到是她救了我,而且是连着数次。 就在此时,夜空中传来一个严厉的呵斥声:“桂美伦,你居然敢改变早已经注定的命运,将你魂飞魄散就是便宜你,把你打入地狱也不冤枉!” 这声音正是李淳风发出的,我不知道他在鬼界是什么身份? 桂美伦立刻将手枪丢下了山崖,恭恭敬敬的道:“下差知错了!” 她迅速朝夜空飘去。 我的魂魄也忙往山崖下的躯体处返回,夜空中传来了李淳风的呵斥声:“算你小子逃的快,就且留你一条贱命!” 睁开眼睛后,我还是独自一人,老焦和小秦并没有跟上来。 我拧亮了微型手电筒,就朝猎枪和手枪坠落的地方赶去,这手电筒的电池已经不行了,发出的光非常微弱,还不如我闭上眼睛看的清楚。 猎枪的狙击镜被摔碎,但枪身完好,我捡起后,就放在眼前瞄准。 这种猎枪我在美国大片里看到过,是西部牛仔的标配。而地上的这把手枪,我就不认得了,但我把它贴身私藏,打算用来防身,不准备上交。 我拿着猎枪再次攀上了山崖,看到了马老四的尸体,一摊污血在他身下蔓延。 山沟里传来的矿灯的光照,我忙从口袋里取出老焦的打火机,引燃了棉大衣里抽出来的棉絮。 严厉握着一把手枪爬上了山崖,来到我的身边,看见地上的尸体,就向我质问:“小袁,你又杀人了?” “他是马老四!”我淡淡的道。 严厉回过头,拧开了对讲机,道:“焦法医,你赶快上来!” 对讲机里传来的焦法医的回应,严厉继续叮嘱道:“祝警官,你看好这群盗猎者,等我们下去会合!” 焦法医费尽力气攀上了山崖,来到我们身边,严厉就指了地上的尸体道:“你先为这具尸体作一下基本检查和初步报告,然后我把尸体带下去!” 我和严厉坐在一旁休息,焦法医开始为马老四的尸体作尸检。 矿灯的光亮要比我的微型手电筒明亮多了。 “死者面部被一枚子弹击中,子弹击中了脑干,当场身亡的!”焦法医打开了死者的黑色皮夹克,从里面取出一本特殊通行证,绿色的封皮,上面还有马特的照片。 焦法医继续报告:“死者的致命伤只有面部,别得地方都没有受伤!”他取出了照相机,对着尸体拍了多方位的照片留作证据。 严厉背起了马老四的尸体,对我道:“要不是看你面部受伤,这具尸体就应该由你来背!” 我们返回了山沟内,跟祝警官和孔医生会合,小秦肩部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严厉放下了尸体,对我们道:“我们今天就在这里过夜,我们两个人一组轮流值夜,每次两个小时,值夜者一定要看好这两具尸体跟大家的安全!” 祝警官和老焦先开始值夜,我背靠着山壁开始入睡。 严厉检查了孟宽,就向孔医生和老焦低声询问:“你们说孟宽为何会昏迷不醒呢?他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啊?” 第三百零七章 幽灵求救 有时候圈套内还有圈套,局中还有局,最后结局是不确定的。 孟宽昏迷不醒,法医老焦和区医院的孔医生都查不清楚原因,我闭上眼睛,已经看不到孟宽的魂魄,现在他只剩一具躯体,也就是说他已经成为了“植物人”。 在我离开后,孟宽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是遇到了什么“人”? 以我的经验,孟宽的魂魄应该还在这里,可严厉是不会给我太多的时间追查的。 我抬腕看了手表,现在是子夜一点四十七分,距天亮还有不足六个小时。我要在这六个小时内找回孟宽的魂魄,如果可能的话,最好将韦招弟的魂魄一并找回。 严厉让我们轮流值夜,两人一组,每组值两个小时,他现在开始排班。 祝警官和老焦先值第一班,我便对严厉低声道:“我连着熬了一天一夜,非常困,希望能休息的长一些!” 对方道:“可以理解,我和你最后值夜,你只管睡觉,还有猎狐陪我呢!” 于是我就背靠着峭壁,闭上眼睛入睡,虽然身边停放着两具尸体和一个“植物人”,我却看不到一缕魂魄。 想要找到孟宽的元神,就必须要有鬼差相助,不过桂美伦也被李淳风收去,我就怀疑孟宽的魂魄甚至是马特和这个老头的魂魄都是被李淳风收走了。 我从怀里取出了马特留下的手枪,退下弹夹,这是一把仿六四式手枪,实际上是一把“沙漠之鹰”,这种枪的威力惊人,不过后坐力也很大,加装了幽灵子弹,对付鬼魂非常有效。 弹夹内还残留着八枚子弹,外加卡壳的那发,一共是九发。 我揣好手枪,魂魄离开躯体,就朝李淳风出没的那片山崖上飘去。 夜漆黑一片,枪声停止后,猫头鹰和寒鸦恢复了哀嚎,还夹杂着野狼的吼叫,这里的野生动物种类还不少呢! 白色的是积雪,黑色的是山石,发出光亮的是动物的眼睛,或者是其他东西。 在那个老头用土铳偷袭我的这片山崖上,我的魂魄飘入了山林中,只有找到李淳风的魂魄,才能向他质问,这是我寻找孟宽魂魄的唯一办法。 山崖上的这片树林有些茂密,我飘入后,就迷失了方向。 如果对方躲着我不愿显身,我就无可奈何。 不过我还是有办法的,比如说先拨通幽灵电话,向鬼皇求助。 这没有了信号的手机一样可以通话,不是急救电话,而是幽灵电话。鬼皇的号码我已经记不得了,不过通话记录中应该能够找到。 不过摩托罗拉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只显示现实中的来电号码,看来想要记录幽灵来电,必须要开通幽灵来电显示才行。 我拨通了郑秀敏的电话,让她设法联系上沉溟道人或者胡半仙。 郑秀敏接了电话,听出了我的声音,就立刻道:“小袁,你现在还安全吗?” 我忙表示:“我现在已经安全了,而且马老四被我击毙。” 郑秀敏稍松了口气,道:“我正是要告诉你这个情况的,马特从你的同学张成那里打探到了你的下落,就带着他儿子马克乘飞机赶到西安,只怕要对你下手了,你有没有遇到一个年轻人,他留着络腮胡,个头不高,是个中美混血,皮肤很白,眼睛有些蓝,这人就是马克,他比马老四更加危险!” 我就回答:“我击毙马老四时,并没有见到有年轻人,反而在此之前被一个老头子偷袭,不过这个老头子也被我击毙了,你能不能联系上沉溟道人,我需要向他请教一些问题。” 郑秀敏在电话那端表示:“我现在无法联系上沉溟道人,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便将遇到李淳风的事情详细对她讲了,如何从李淳风手里救出韦招弟和女鬼差的魂魄? 电话那端传来了沉默,一分钟后,她就对我道:“小袁,你先别急,我现在就去白云观找高人相助,你要保持联络,我找到高人后,就会拨打你的手机!” 我忙道:“不,我的手机出了问题,你无法拨通的,等一个小时后,我给你打电话!” 郑秀敏就道:“还有这种事情,那你是如何给我打电话的?” 她还不知道我可以拨打免费的幽灵电话之事,我来不及向她解释,就道:“你先别管这,我要给盘贵打个电话,就先挂了!” 电话那端,郑秀敏应了,我听到她吆喝小邵和她老弟郑德龙的声音。 我刚挂断电话,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一看屏幕,却是未知来电,就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端传来了滴水声,却无人说话,我忙高声询问对方是何人? 过了快一分钟,我就道:“你再不说话,我可就把电话挂了!” 对方终于开口了,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袁,如果你再执迷不悟,那老夫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听出是李淳风的声音,就质问道:“你把韦招弟和桂美伦的魂魄弄哪里去了?快把她们放了,还有孟宽的魂魄!” 对方缓缓的道:“如果你现在收手,还能活着离开悲狐沟,否则来救你们的人都要跟你一起被困这里,直到永远,而你们的尸体会在下一个救援队到来后,被发现。” 我立刻怒吼:“你不用吓唬我,有本事咱们俩再比试一场!” 对方迅速挂断了电话,我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屏幕上仍显示未知来电,我看到手机的电量已经只剩不足一半了。 按下接听键后,我仍然保持沉默,让对方先开口。 这次话筒那端很快就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袁公子,你的命运已经被改变了,赶快和你的同伴离开悲狐沟,以后再也不要回来!” 我忙追问:“你是何人?我现在已经被困住了,怎么才能离开呢?” 对方发生了短暂的沉默,约两分钟后,他才缓缓的道:“其实我也应该能算的出来,不过我无法帮你,如果你到了生死关头,一定要回拨这个电话向我求救,我自然会竭力帮你脱险!” 他挂断了电话,我忙将这个号码标注为“求救电话”。看不出号码的求救电话不知道能否拨通? 我按下了绿色的拨出键,把手机放在耳边聆听。 电话接通了,对方道:“你放心,这个电话随时可以拨通,包括在手机没电的情况下。” 我忙谢过了他,再次追问:“还未请教你的尊姓大名?”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记住我的叮嘱,保住性命要紧!”对方再次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了电话,向四周环顾,心里仍一片迷茫,不过已经有了底。 我的手机铃声又一次的响起,接听后,这次是郑秀敏打过来的,有些令我感到意外。 她在电话里道:“小袁,你一定要坚持住,我现在就跟小邵和我弟朝白云观赶去,新时代的好处就是北京城夜里不再关闭城门,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入。” 第三百零八章 幽灵信号 如果没有了朋友的鼎力和竭力相助,我们在遇到危险时,就会孤独无助。 人都是群居动物,这个社会也是关系社会。 如果一个人离群索居,那他在遇到危险时就不堪一击。 郑秀敏居然拨通了我没有信号的手机,她告诉我他们现在就朝白云观赶去。 我挂断了她的电话,然后回拨过去,这样就能省下她的电话费,长途加漫游外加幽灵通话的电话费可能更加吓人。我这边则是完全免费。 郑秀敏就向我询问:“虽然马特已经被你击毙,但你们更要小心他儿子马克,因为这个年轻人酷爱模拟杀人游戏,还有暴力倾向,在这次经过海关时,一度被拒绝入境,马特以为儿子看病为由,将其带入境。” 这对父子俩回到国内,没有立刻来见他的弟弟和兄长,而是留在了北京观望,期间跟马老二和马老三通过几次电话,张成就是被马老三介绍给马特的。 我向郑秀敏疑问马特的猎枪和手枪以及子弹是如何带进来的? 郑秀敏表示她这就不清楚了,以后还要仔细调查。 电话那端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我将手机绑在了脸颊上,然后戴好帽子,一边跟郑秀敏保持通话,一边朝山林深处游荡。 李淳风的魂魄会躲藏在哪里呢? 我在昏迷后,出现在一座地下空墓内,墓室的入口在何处? 郑秀敏在电话里对我道:“如果在深夜的野外,我想要引出潜藏的敌人,就会先生一堆篝火,然后在篝火附近躲避起来,敌人就会被火光吸引。” 我忙谢了她,就要照做,她却对我道:“且慢,这样做有些危险,当你在捡拾柴火时,可能会遇到敌人的偷袭,当你引燃火苗时,就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这是最危险的时刻!” 不过我忘了一点,我现在是处于游魂状态,无法点燃篝火的。 但我还有枪,于是我就取出左轮手枪,摘下消声器,对着天空鸣了一枪。 这枪声在深夜的山林中格外响亮,我就担心是否会引来同伴的注意? 不过我多虑了,在游魂状态下,我开枪发出的声音只有魂魄才能听得到。 我迅速躲在了一棵树上,钻入了枝杈与积雪的空隙间。 理论上讲,魂魄是无形无质的,可以缩小到比针尖还小。 我开始等待李淳风魂魄的出现,电话那端传来郑秀敏的质问。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听到了枪响,是左轮手枪的声音!” 我就低声回答:“是我故意放枪,希望能够引出李淳风的魂魄。” 对方就责怪道:“这样太冒险了,你不要着急,一定要找安全的地方藏好,我们很快就到白云观了,现在已经出了三环。” 这枪声并没有引出李淳风的魂魄,倒是惊散了大群的鸟兽。 在郑秀敏的叮嘱中,我听到了郑德龙的叫门声,白云观的木门缓缓开启,郑秀敏立刻道:“我找你们住持,有急事!麻烦了。” 电话那端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不满的声音:“我们住持不在,你们明天再来吧!” 郑秀敏却亮出了警官证,表示:“我是洛阳市公安局刑警队的郑秀敏警官,现在我的朋友遇到了危险,必须要见你们住持,如果你们住持不在,其他得道高人也可以!” 我可以想象出对方一定用质疑的眼神打量着郑秀敏。 郑秀敏他们被请入了道观内,来到一座厢房前,这个引路的道人叫开了普济师叔的房门,行了礼。 郑秀敏立刻道:“普济大师,我的朋友被困在了西安南郊长安县悲狐沟内,那里有李淳风的残魂,他应该怎么办?” 这位普济师叔耳朵有些背,郑秀敏就大声重复了一边,特意加重了“李淳风”这个名字。 普济师叔用低沉而又清晰的声音回应:“那里是李淳风和袁天罡的墓地所在,也是一处大凶之地,而凶相正是源于这位天相高人。” 郑秀敏急切的表示:“我的一个朋友被困在了那里,他要如何才能脱身?” 普济大师有些疑惑,郑秀敏忙对我道:“小袁,我现在把电话交给大师,你向他详细说一下你现在的状况!” 我应了,里面传来了普济大师清晰的声音,我忙道:“大师你好,我是小袁,郑秀敏的朋友。” “袁施主你好,我是普济,你现在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我忙回答:“我在一座山崖上,我已经遇到了李淳风的魂魄,现在已经得罪了他,他将我几个朋友的魂魄抓走了,我现在也被困在这片山林中,无法脱身。” 普济就道:“李淳风是位不能得罪的高手,就算他死后变成魂魄,也有强大的力量,你身上可携带有道符或者罗盘等物吗?” 我表示现在我身上只有两把枪和一只鬼符,还有一包针灸用具,以及一本甲骨文版的《神农本草经》。 对方听后有些惊讶,向我详细询问鬼符和《神农本草经》。 我详细介绍了,普济缓缓的道:“你稍等,我现在以游魂的发生通过电话信号赶去跟你会合,不过你可能看不到我,但还可以听到我的声音!” 游魂可以通过电话信号急速游走吗? 但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都不会放弃,忙答应了。 对方将电话还给了郑秀敏道:“贤德,你领两位男施主到隔壁厢房休息,郑警官留下!” 这个叫作贤德的道人应了,请小邵和郑德龙离开房间。 普济立刻对郑秀敏道:“郑警官,既然你深夜来找贫道,就什么你很相信贫道,也相信幽冥之说,接下来贫道就要使出元神出窍的绝技,希望你能为贫道护法,在贫道未苏醒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郑秀敏忙应了,闩死了房门。 普济在床上盘膝打坐,迅速入定。他的离开躯体,魂魄顺着手机信号以光速的速度从我手机里跃出。 我看到一位身披紫色八卦道袍的老道士的魂魄出现在我藏身的这株大树下,他单掌树与胸前,念道:“无量天尊,贫道正是普济!” 对方梳着三只朝天的发髻,白眉白须,双眼深邃,身体高大,手持拂尘。 我忙从藏身的树杈里跃出,恢复了魂魄的原形,向他俯身膜拜,嘴里道:“晚生袁正华拜见普济大师,有劳了!” 普济的魂魄就地盘膝打坐,向四周环视,对我介绍道:“就是这里,没错,这里名唤悲狐沟,当年王伯当走投无路,自尽之处,李淳风的墓穴就在此附近,不过他是不会轻易领你进入的,虽然那里已经被盗掘一空,他带你进入的可能是一座虚冢。” 我忙附和称是,就道:“我在沟底还见到了另外一处墓穴,里面有一具棺材,但已经不见了棺材内的尸体,那里多了一老一少,两具新尸体!” 普济摇头表示:“这跟李淳风无关,贫道这就请他显身相见!”于是就朗声道:“贫道叩见李前辈,还望前辈能够现身相见!” 第三百零九章 斗魂 前人的智慧跟后人的智慧,究竟哪个更高呢? 当救援队赶到,孟宽却陷入了神都昏迷中,成为“植物人”,而李淳风就是抓走孟宽魂魄的最大嫌疑。 郑秀敏连夜赶往白云观,请普济大师相助。 有两件事情令我惊讶,一是郑秀敏居然可以拨通幽灵电话;二是这位普济大师居然可以通过幽灵电话的信号从千里之外秒速来到我这里。 不过我们的对手可是一千三百多年前的绝世高人,他的智慧就是放到现在也无人可以超越。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是我自己写照,当我孤军奋战时,就不再畏惧。 山林中弥漫着一团黑雾,迅速将我和普济大师的魂魄包裹。 我闭上眼睛,就看到一堵又一堵的高墙出现在自己的身前身后,如同迷宫一般。 墙壁冰冷潮湿,这不是普通的墙,光滑而又坚固,而我现在已经没了外公留下的快刀。 我努力将自己的魂魄往墙头飘去,却发现墙头会跟着我的魂魄往上增加。 “小袁,没用的,我们遇到了鬼打墙!”普济大师的魂魄向我解释。 所谓的“鬼打墙”就是怎么走,都还是在原地打转,或者再次走到。 “鬼打墙”会在天亮后被破解,不过我等不到天亮的。 “大师,你可有办法破解此阵吗?”我向普济大师请教。 对方缓缓的道:“要想破此阵,就必须见到布阵者,打败他,此阵自然就破,但如果他一直不肯现身,那么我们就会被一直困于此阵!” 高墙内再次回荡着李淳风的狂笑声。 “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后生!”这是对方给我的评价。 普济大师对我叮嘱:“你留在这里不要离开,贫道去找这个李淳风!”他的魂魄顺着高墙下的夹道往前飘去,我留在原地。 没多久,我就感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被雾气湿透,全身变得困乏无力,皮肤也开始发痒。 我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小袁,你四处找找,仔细搜索,我为你投下一枚透骨钉,泛着浅蓝色的光芒,你找到后,以它挖开墙壁,就能脱身!” “前辈,你是谁?如何称呼?” 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我便闭着眼睛,顺着墙体往前搜寻,因为不知道脚下的情况,所以我只能先探出一脚,确定脚下是安全的后,才能挪动后脚。 不过我很快就中了招,墙壁上忽然探出一只铁箍,迅速将我拦腰束缚,紧跟着更多的铁箍伸出,把我的脖颈,脑袋还有双脚都牢牢束缚,现在我只剩下双手可以活动。 勒住我脖子的铁箍在缓缓收紧,似乎要将我的脖子掐断。 我忙高声呼救,不过脖子下的鬼符发出了黑色的光芒,护住了我的身体,抵抗着步步紧收的铁箍。 高墙上方传来了普济大师的声音:前辈早已经是得道高人,何必要跟一个无知后生呕气呢? 李淳风的魂魄回应:“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如果得不到教训,怎会长记性?如果他恃才自傲,就算他的能力再强,也不能留!” 这两人的魂魄开始辩论起来,从对于后生的教导是循循善诱还是严厉苛刻? 我没有心情听他们的辩论,现在脱身要紧,不过我已经无法移动,透骨钉自然也无法寻找。 就在此时,我看到一枚淡蓝色的铁钉从我身旁的墙缝内硬生生的钻出,如同一棵顽强的小草一般。 我立刻伸手握住了铁钉的根部,就感觉这枚钉子如同玉一般温润。 手机里再次响起了一个老者的声音:“不要把钉子完全拔出,要顺着墙缝开始剔除墙砖之间的灰泥!” 这个容易办到,我闭着眼睛看的更清楚,就握着钉子开始移动,不断将墙砖之间的灰泥剔除,半个小时后,一整块墙砖就已经被我用透骨钉挑出了缝隙。 我的手也变得酸麻,墙头两人的辩论暂时停止。 “老夫不跟你逞口舌之利,如果你的能力足够,那就把他从陷魂阵内救出!” 普济大师就回应:“前辈怎能以强欺弱,以老欺幼呢?” 李淳风表示:“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那就跟他一起留在陷魂阵内,等待地老天荒吧!” 普济大师的魂魄从墙头跌下,重重的摔在了我身前。 我忙询问道:“大师,你伤的重吗,我被铁箍困住了身体,不能移动!” 大师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看到了我手里的透骨钉就道:“透骨钉可以打开任何枷锁!” 他抢了过来,从我手里一把夺走钉子,迅速插如铁箍的缝隙内,束缚在我脖子上的铁箍立刻打开。 手机里的老者继续对我道:“等你身上的束缚被完全打开后,你立刻移除墙砖,就能脱出此阵。” 普济大师继续用透骨钉打开我身上的铁箍,待到我双脚上的束缚也被打开时,我一拳砸向了这块松动的墙砖。 墙外面是浅蓝色的空间,朦朦胧胧,如梦如幻。 我和普济大师的魂魄被墙上的这个缺口抽了过去,然后跌落地上。 身下是软绵绵的枯草,我听到了猫头鹰的啼叫。 从地上爬起的大师朝我望来,我夹在棉帽里的手机掉出,被他一把抢过,然后放到了耳边。 我听到身后的高墙轰得一声坍塌,笼罩在墙体的黑雾迅速消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普济大师自言自语。 我从地上爬起,整理了自己的棉大衣和挎包,里面的针灸包和手电筒都在,又忙去摸了贴身口袋里的两把枪,也都还在。 普济大师左手拿着手机,贴到了耳朵旁,右手拿着透骨钉作警戒。 “快走!否则我们俩都要被困与此!”他拔步往前逃去,我忙紧随其后。 我们俩很快就逃到了是山崖前,下面是漆黑无底的深渊。 “小袁,你赶快从这里跳下去,就能回到悲狐沟沟底,我来拖住对方,你苏醒后赶快随同伴离开这里,再不要回来!” 站在悬崖前的我犹豫了,片刻后,李淳风的魂魄已经追了过来。 “快跳,否则就来不及了!”普济大师对我吼道。 我却转过身来,朗声表示:“我不走,我同伴的魂魄还没有救出来!” 李淳风的魂魄如同一堵山丘般杵在我们身前,粗声道:“你连你自己的魂魄都保不住,还想救同伴的魂魄,你哪来的自信?” 我摸出了装着幽灵弹的手枪,拉下枪栓,把枪口对准了前面的李淳风的魂魄,就回应道:“赶快把他们的魂魄放了,否则我就开枪了!” 从李淳风的魂魄中分离出了一个黑影,这道黑影逐渐清晰,正是傻宝的,他冲我傻笑着走来。 普济大师便呵斥道:“你抓这么多魂魄做什么?” 我不等李淳风回答,就对着傻宝扣下了扳机,现在我迫切需要给李淳风一个下马威。 枪声响起,幽灵弹正中傻宝的额头。 傻宝瞪大了双眼,眉心出现一个黑洞,然后便迅速灰飞烟灭。 看来马老四的幽灵弹对付鬼魂非常有效。 第三百一十章 黑色幻境 对自己的同伴不抛弃,不放弃,这才是真仗义。 我不能留下孟宽的魂魄置之不顾,不想再看到“植物人”惨剧的发生,就选择留下面对强大到可怕的敌人。 不过我也不是在孤军奋战,而且还有后援。 傻宝的魂魄被我击毙,李淳风又释放出了糟老头的魂魄,这老头见我杀了傻宝,变得异常愤怒,胡子头发都竖了起来,然后举起了手里的土铳,默默的填充弹丸。 我举着手枪犹豫了,我已经杀了这老头的身体,难道还要把他的魂魄也毁灭吗? 普济大师就对我道:“小袁,你赶快逃,这里我顶着,你的朋友我来救!” 李淳风伸出了双臂,这一对手臂慢慢变长,如同长臂罗汉一般,就朝普济大师脖子掐来。 大师迅速用右手里的透骨钉刺入了李淳风的合谷穴。 糟老头也填好了弹药,把土铳放在了身边,就取出一枚黑色的布包,从中取出裁好的纸条和烟丝开始卷烟。 他用唾沫黏住了卷烟末端,一根“蛤蟆头”旱烟就完成,我绷紧了心弦,手心都开始冒汗,对方却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摸出了火柴,耐心的擦燃,引着了旱烟,用力抽了一口,紧跟着就剧烈咳嗽起来。 我的耐心正在减退,对方端起了土铳向我呵斥:“你居然将傻宝枪杀,老汉我就算拼了老命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他用旱烟引燃了土铳上的引信。 我扣下了手枪的扳机,幽灵弹飞出枪管,正中对方的身体,而对方的弹丸也出了枪管,朝我击来。 不过我迅速匍匐与地,躲过了铅弹袭击。 对方躲不过我的幽灵弹,身体变得僵硬,我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对着这个老头的魂魄开枪。 对方的魂魄化作一盘散沙,然后又变成了一缕青烟,一阵风吹过,就不留一丝痕迹。 普济大师和李淳风登时惊讶了,后者放开了前者,大师也从对方的手腕合谷穴拔出了透骨钉。 “快把你抓到灵魂都放了,否则我就把你也杀了!”我向李淳风的魂魄发出了要挟。 对方迅速消散,留下一句:“老夫抓的魂魄全都在聚灵宫内,想要救他们,那就尽管来吧!” 我立刻去追,普济大师却拉住了我,道:“你知道聚灵宫在何处?你有能力从李淳风手里救出你的同伴?” 这两点我都做不到,不过我表示:“我不能把同伴的魂魄丢在这里不管不顾,我一定要把他们救出去!” 我义无反顾的往前冲去,大师在后面忙追上来。 冲出山林后,我们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大院门外。这座大院白色的墙高达四五丈,青色的门楼和朱色的大木门,两旁还蹲着两头狮子。 门匾正当中,金漆涂字“阆苑”。 我就要往里面闯去,普济大师拉住了我,道:“我不能随你一起进入,否则你就失去了后援,你把手机和这枚透骨钉拿着,我以幽灵讯号跟你保持联络!” 大师说的有理,我把手机再次绑在了耳朵边,左手握着透骨钉,右手端着手枪,就朝红门闯去。 大门两侧蹲着的石头狮子居然动了,同时弯腰弓背,前爪按地,后腿蹬着,一双通灵的大眼盯着我,这是准备发动攻击的预兆。 耳机内传来了老者的声音:“幽灵弹对石头狮子无效,快换左轮手枪!” 我立刻把透骨钉叼在嘴里,把沙漠之鹰放回怀内口袋,取出了左轮手枪,开始检查里面的子弹。 左边的狮子一抖脖子上的鬃毛,张大了嘴,露出了锋利的尖牙,四只粗壮锋利的爪子在地面上一按,巨大的身体就朝我扑来。 我将左轮手枪的枪管瞄准了狮子的额头,扣下了扳机。 这头狮子中弹落地,脑门冒出了汩汩的黑血。 就在我低头察看狮子死不瞑目的大眼时,我感觉一股风袭来,脚踝被锋利的牙齿咬中,一股强大的力道把我往后拖去。 我回头一看,另外一头狮子已经对我发起了攻击。 这头显然是母狮子,个头不如被我击毙的狮子大,但这头狮子懂得隐忍,也懂得化悲痛为力量,趁我放松警惕时,开始偷袭。 这些猛兽在面对人类的枪支时,就变得柔弱而不堪一击。 我将左轮手枪的枪管对准了这头母狮子,扣下扳机。 母狮子应声倒地,也是死不瞑目。 我踏着这两头狮子的尸体来到了大门口,伸手就去推门。 两扇门板上缓缓显出了一对门画来,不是“福”字,而是两名身着金甲,手持宝刃的门神。 左边的是尉迟炯,生得跟“金刚”一般,右边的是秦叔宝,生得跟振民哥一样。 这二位门神瞪大了双眼盯着我,眼珠子似乎在转动。 难道李淳风将俩门神的魂魄拉到大门上看家护院? 俩门神同时从门板上跃下,一挥手里宝刃,地上的枯草落叶就开始飞舞,加上狂风引来的飞沙走石。 我感觉妖怪出现了。 尉迟炯手持马槊,秦叔宝手持钢鞭,同时朝我的双肩砸下。 耳机内再次传来了老者的提示:“他们俩是魂魄,赶快换枪!”不过显然已经来不及,我的换枪速度没有这么快,于是便扣动了左轮手枪的扳机。 子弹在二人的兵器上冒出了火花。 我继续扣动扳机,不过剩余的子弹都没击中对方的身体,而是正中挥舞的兵器上,声音清脆,花火迸溅。 左轮手枪的子弹很快耗尽,我一个侧身避开了对方两把武器的夹击。 丢掉没子弹的左轮手枪后,我迅速摸出了沙漠之鹰幽灵手枪。 “我对两位英雄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进入院内!” 秦叔宝回应道:“我们是门神,门神的职责就是把门守关,不能放任何人闯进。” “我这手枪里装的可是幽灵弹,一旦被此弹击中,就会魂飞魄散!” 这一对门神可能是听不懂我的意思,继续朝我追击。 我将枪管对着这俩门神的鳌盔,扣下了扳机。 尉迟炯的凤凰战盔被子弹击落,秦叔宝的手腕被子弹擦伤。 俩门神愣住了,正好我墙内的子弹也耗尽。 “你进去吧,我们不再为难你了!” 俩门神捡起了地上的战盔,推开了大门,我收回了枪,迈步进入院内,天忽然亮了,我看到院子内的苗圃内生着奇花异草,绽放着怪异的花朵。 院子里鸟语花香,顺着石径,我来到正堂的房檐下,就看到了几只鸟笼被悬着,里面的鸟看到我,立刻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难道这些笼子里的鸟就是我的同伴?” 有一种鬼笼是专门用来囚禁魂魄的,我就被关入过鬼笼。 笼门被打开,里面的鸟雀飞了出来,只有两只留下,另外两只飞走。 留下的这两只鸟摇身一变,化作一大一小俩古装绝色美女。 第三百一十一章 如此结束 做人,就要经得起诱惑,否则就容易被表面东西所蒙害。 我和普济大师追着李淳风的魂魄进入了一座古朴的大院内,这里突然成了另外一个世界,阳光明媚,奇花异草正盛。 可以肯定,这里是一处幻境,不过从鸟笼中出来的俩女子,却是实实在在的魂魄,我曾经也进入过这种笼子。 这俩女子来到我和普及大师身前,轻施一礼,却沉默不语。 我仔细朝这俩女子打量,年长的看面容有些眼熟,年幼的面孔也不陌生,只不过她们穿着齐胸长裙,略施淡妆,又哑口无言。 普济大师就对我附耳道:“别被表象蒙蔽,赶快询问他们俩的身份!” 这俩女子,年长的向我点头示意,年幼的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这二人就往正堂内走去,示意我们俩也跟去。 我犹豫了,正堂的木门迅速关闭,褐色的门板上贴着一对门神,两侧贴着桃符,上联是:人间仙境当乐须乐不乐也乐,下联是:世外高人该请则请是请得请。横批:千载难逢。 而门神上的画像又变成了两位老者,左边的手持罗盘,右边的手持毛笔,栩栩如生,尤其是眼睛,貌似在盯着我。 我犹豫不决,就朝身旁的普济大师望去,向其征询意见。 大师嘴里念着这副对联,双眼朝门画上望去,看到了左边的老者便惊讶:“这莫不是相术大师袁天罡吗?”再看右边的老者,点头肯定道:“此人必是李淳风。” 经他这一说,我忙朝右边这位手持毛笔的老者画像望去,果然跟李淳风有几分相似。 普济大师对我道:“心正则身正,顶天立地,则无所畏惧!你进去吧,我在外面接应你。” 我忙道:“大师,你要我独自应对强敌吗?” 对方回答:“当然了,老朽现在只是一缕残魂,帮不上你什么忙的,况且人都要学着独立,记住我刚刚对你的叮嘱。” 我硬着头皮,右手握紧了沙漠之鹰手枪,左手推开了堂屋的木门。 正堂内摆设简单,一对太师椅当间是一张高脚木案,正堂当间的墙壁上悬挂着老子的画像。 桌案上放着一尊拳头大的香炉,燃着线香。 我抬腿迈过正堂的门槛,进入堂内,就听到两侧传来俩女子异口同声的问候声:“恩公请坐!” 这声音是一左一右从两侧传来,我登时想要退出去,不过听声音有些耳熟,先朝右侧望去,右边站着刚刚那位年长的姑娘,她一脸祥和的表情,再看左侧,是这位小女孩。 右侧这位姑娘继续开口道:“袁公子,多谢你把奴家从鬼笼中救出!” 左侧这个小女孩也附和道:“叔叔,你来救我了是吗?” 我忽然记起这个声音就是韦招弟的,再朝她仔细打量,果然是她,就询问道:“你不是韦招弟吗?” 小女孩点头应了,右侧这位姑娘回答:“奴家就是女鬼差桂美伦,我们被李淳风擒获,成为了笼中之鸟,多谢公子相救!” 我忙对她们俩道:“既然如此,那你们赶快离去,普济大师就在门外接应,你们可知其他人的魂魄在何处?” 韦招弟一脸疑惑,桂美伦就询问:“不知袁公子指的是谁?” “跟我一起来的那位消防员,叫孟宽,也被李淳风捉去!” 桂美伦就回答:“我没有见到有消防员的魂魄。” 我追问道:“那这是何处?” 女鬼差还没有回答,左侧就传来了李淳风的声音。 “这里当然是老朽的陋舍,如果公子肯留下,那老朽就放了孟宽的魂魄!” 我循声望去,就看到李淳风手里拎着一只鸟笼,里面囚禁着一只画眉,画眉鸟见到了我,立刻啼叫起来,小眼睛里流露出了求救的神色。 “赶快把我的同伴放了,否则我手里的枪可就要开了!”我把枪口对准了李淳风。 对方看到了我的手枪,就回应道:“你如果能打败老夫,老夫就放你们走!” 我当即表示:“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前辈不要逼我!” 李淳风一声呼哨,从身后突然蹿出一条高大的黑色獒犬,尖耳獠牙,威风凛凛,一双眼睛如同利刃一般朝我剜来。 “这样吧,倘若你能打败老夫的这只獒犬,老夫就放你们离开!” 我点头同意,道:“希望前辈能够言而有信!” 对方一挥手,这只獒犬就狂吠一声,吓的韦招弟立刻蹲在地上,面色如土。 我拉动了枪栓,对准了獒犬的大脑袋就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这只獒犬还没有来得及发起进攻便饮弹身亡。 李淳风丢下了鸟笼,脸色骤变,俯身去察看这只獒犬。 我缓缓的持枪移步上前,俯身捡起了鸟笼,拉开了笼门,对韦招弟和桂美伦道:“你们俩赶快进来!” 俩人还没有回答,就被鸟笼收入其中。 我左手拎着鸟笼,右手端着枪,慢慢朝门口退去,不过我被门槛绊倒,仰面朝天栽倒与地,手里的鸟笼也脱手飞出。 李淳风忽然起身,就朝我扑来。 我果断的再次扣动扳机,对着扑来的李淳风连发数枪。 对方中弹倒地,临死前双目圆睁。 普济大师将我从地上扶起,又捡起了鸟笼,不过里面的三只小鸟都已经跌出了笼子,重新变成了三人的模样。 我看到李淳风的魂魄迅速烟消云散,普济大师对我道:“你们都进来,我送你们离开这里!” 他一抖鸟笼,我们四人迅速被吸入了笼子内,变成了两对麻雀。 普济大师扯过身上的衣袍,罩在了笼子上。 当我们再次见到光明时,已经在悲狐沟的沟底,篝火还燃烧着,孟宽苏醒了过来,见到了严班副和救援队的同志,就惊讶道:“你们什么时候赶过来的?” 严厉正在值夜,就回答:“孟宽同志,你终于醒来了!” 我闭上了眼睛,就看到了桂美伦带着韦招弟的魂魄朝悲狐沟外飞去。 没多久,天便亮了,严厉就要带我们离开这里。 我立刻道:“且慢,我昨夜梦到了一处墓穴,里面有三具尸体,你们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祝警官便反问:“你都说是你梦到的,我们难道要信以为真吗?” 我也反问道:“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这个老头的身份吗?” 严厉当即表示:“我们就按照小袁的意思,大不了白跑一趟,浪费些时间!” 于是我带着众人来到了山坳处的墓穴外,挖开了墓穴。 里面是一具黑色的小棺材,不过棺材内是空的,棺材外倒有一具小女孩的尸体,正是韦招弟的。 众人的脸色登时就变了,严厉下令道:“把这两具尸体一并带回去!” 现在我们不用背孟宽了,但要多带两具小孩的尸体返回,一路上别提有多别扭,不过警犬猎狐对死尸没有排斥,却仍在吠叫。 我总感觉还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 第三百一十二章 还未结束 当我们自以为安全时,危险却从未结束。 我救出了孟宽还有俩女人的魂魄,确切的说是桂美伦跟韦招弟的魂魄,还开枪打死了李淳风的獒犬跟其本人的魂魄。 不过我总感觉还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 我背着韦招弟的尸体,小棺材内的尸体是傻宝的,枯萎的如同木乃伊般,由孔医生背着。 在即将抵达悲狐沟入口处,我们找了避风的地方坐下休息,然后用些干粮,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顶多在天黑之前就能够离开悲狐沟。 严班副表示入口外还有人在接应我们。 我再次听到了挖掘机的声音,就顺声望去,看到一辆挖掘机正在清理悲狐沟出口的道路,积雪已经被铲去,原本坎坷崎岖的路面也被修理平整。 严班副朝挖掘机司机打了招呼,对方回应道:“你们出来了,我这就向上级禀报!”他取出对讲机向驻地回报此事。 这时从一侧山崖上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呼救声,我们都抬眼望去。 一个男人悬挂在峭壁上,上下不能,进退两难。 孟宽立刻要起身去救人,被严厉止住,他要亲自上去救人。 严厉从背后的工具包内取出了一盘绳索和一副登山用的钩杖,攀着峭壁,往悬挂的这人靠近。 这人穿着白色的衣服,如果不是他开口求救,我们都发现不了他。 我闭上眼睛,朝此人极目望去,只看到此人身着白色的滑雪衫,戴着口罩和墨镜,衣服笨拙沉重,头上还戴着ABC字母的毛线帽子。 严厉的身法很老练,速度也很快,几下就攀到这人身旁,用绳子捆住了这人的腰,然后将其慢慢朝下面系来。 我们一群人忙围了过去,这人缓缓被放倒了沟底,双脚落地,就取下了身上的绳套,用生硬的普通话道:“多亏你们救了我,我好像被冻伤了!” 孔医生就要为他检查,我看到了这人露出来的皮肤很白。 对方道:“我要袁大夫为我医治,你们都让开!” 众人听了一脸疑惑,我登时警惕起来,这人却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一双蓝色的眼睛。 我就觉得这人很熟悉,却记不起来究竟是谁? 对方伸手抓住了我的右手,道:“袁成华大夫,是你吗?” “你认识我?”我一边抽手一边向他询问。 对方点头应了,就对其他人道:“请你们先让开,我有话要对袁大夫讲!” 这些人知趣的离开,我从对方手里抽出了手臂,忽然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马克!” 对方摘下了口罩,点头道:“不错,我是马克,旁边的就是我父亲的尸体,我要与你同归于尽!”他从衣袖里探出了右手,攥着一只塑料打火机一样的东西,然后就开始按下。 孟宽登时高呼道:“不好,是炸药!” 我一把夺下对方手里的导火索,对方拉开了滑雪衫,露出怀里的一捆雷管,已经来不及了。 众人忙往地上扑去,我扑到了马克身上,炸药被引燃,我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爆炸力托着飞起,然后又重重的落在地上。 两侧的山石纷纷滚落,悲狐沟出口再次塌方引起了小型雪崩。 这次连挖掘机一起被埋。 山石砸在我的后背上,令我感到断骨一样的疼痛,再去看身下的马克,他面带笑容,不过肚子已经被炸穿了一个大洞,残缺的肠子胃等内脏坦露在外。 我俯身察看自己,腹部的衣物烧成了炭黑。 严班副随着崩坍的山石一起滚落,祝警官等人全都被滚落的山石砸中,孔医生和焦法医还有护士小秦都被埋在落石下面。 孟宽额头冒血,我忙从落石下移除双腿,去为孟宽包扎伤口。 悲狐沟的出口再次被堵塞,这些同伴只有严厉和孟宽伤的比较轻,我为后者包扎伤口,前者已经在移动山石救人了。 我伤的最轻,打开了棉大衣后,发现自己的皮肤都是完好无损,不过身上的棉大衣和迷彩服已经被烧坏了。 严班副每救出一人,我就用针具和孔医生的急救箱为其救治。 悲狐沟再次沦为一个封闭的世界,幸好挖掘机的司机已经在对讲机内汇报了情况,第二支救援队应该很快就能赶到。 祝警官被砸断了几根肋骨,躺在地上哀嚎,再看他背着的老头子的尸体,已经被坠落的山石砸的面目全非。 焦法医更惨,被砸断了一双大腿,嘴里更是叫道“我的相机,我的工具箱!” 我在雪地上为其抢救,现在有点药品短缺了。 孔医生和秦护士也被严厉挖了出来,两人伤的不轻,已经昏迷过去。 严厉继续在落石下面挖掘,从挖掘机的司机室内拉出了被砸晕的司机,但对方身上没有别处受伤。 对讲机也被砸坏,驾驶室的玻璃破碎,严厉的双手虽然戴着皮手套,但还是被割伤,我忙取出纱布要为他包扎,被他拒绝。 “先救伤得最重的,我设法呼叫救援!”不过对讲机的天线已经被砸断,拔下后面的电池再装上后,就是开不了机。 我处理好所有的伤者,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在一旁落座休息,地上满是积雪和落石,我索性坐在了这种石头上。 这些同伴大多是被砸伤,有的轻,有的人伤得重。 严厉撕下了自己的衬衣包扎了双手,也坐在落石上叹息道:“看来我们只能再次等待救援了,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突然发生爆炸呢?” 我坦然道:“你救下来的这人名唤马克,是马老四的儿子,他想要为父报仇,打算跟我同归于尽。” 严厉听后立刻站了起来,继续挖开落石,找到了马克的尸体,然后仔细搜索。 他从马克残留的裤袋内发现了半袋巧克力,也已经被融化。 马克的脖子下悬挂着一副纯银的十字架。 严厉登上了挖掘机的驾驶室,然后试着重新启动。 挖掘机驾驶室的玻璃虽然被砸破,但机器还是正常的,严班副一旋钥匙,就发动了挖掘机。 挖掘机既能挖也能填,开着它来疏通出口速度很快。 驻地派来接应我们的人很快就赶到了,为首的是“金刚”和雷定,他们俩带着特务连的人赶来,所有的伤者都被抬上了担架,轮到严厉时,他就道:“我的双手只不过是被玻璃割破,袁大夫已经为我包扎好了,不需要抢救!” 抢救的医生却道:“不行,我们必须要为你重新缝合包扎,然后打一支狂犬疫苗。” 我也被雷定搀扶着,准备往驻地返回。 严厉却对“金刚”道:“你们继续挖掘这里的落石,下面有三具尸体需要带回去作尸检。” “金刚”便反问:“严班副,这具老者的尸体已经被落石砸的面目全非,还需要带回去作尸检吗?” “当然了,四具尸体一具也不能少,否则我把你当尸体解剖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老友再会 所有的功劳都是建立在自己和别人的血汗上的。 我们获救后,先被送往消防支队在295的驻地,然后又被分开。 严厉带着我返回部队,开始养伤。 其实我的伤只是额头被刀片划破,“金刚”和小雷留下继续完成悲狐沟的巡察。 一个星期后,我额头的伤已经完全愈合,严班副的伤也彻底好了,“金刚”跟小雷二人完成了任务归队。 楚司令召集我们四人在会议室相见,游班长也出席了会议。 这次会议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对我和严班副的表现作了夸奖和肯定,组织上决定为严班副记二等功一次,为我记三等功一次,楚司令还特意强调:“小袁,你的表现很令我满意,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你可以提出入党申请!” 众人向我头来了羡慕的眼神。 楚司令告辞离去,游班长示意“金刚”和小雷也可以离开了。 严班副就对我道:“小袁,这是一个好机会,抓紧写入党申请书!” 我忙道:“其他人呢?他们都得到救治了吗?还有那几具尸体的身份如何确定?” 对于我开枪连杀两人的事情,楚司令只字未提,我却仍然很担心。 游班长便道:“我知道此事未解决之前,小袁你是放心不下的!我带你们俩去见一个人!” 在启程之前,严班副特意让我换了便装,带上了挎包和手机等私人物品,我们乘了一辆军用吉普车。 这辆吉普车是密封了,游班长身着迷彩服驾车,载着我和严班副离开了部队驻地,四十分钟后,我们出现在西安市公安局的办公大楼内,乘着电梯,直接前往十四楼。 一名女警要我们出示了证件,就领着我们赶到了一座会议室内。 这座会议室里还有投影仪和大屏幕。 女警为我们倒了热水,示意我们稍等。 不一会,会议室的门打开,耿局长带着郑秀敏和伏国民走了进来。 我见到郑秀敏有些惊喜,但看到伏国民便皱起了眉头,不过面对这些人,我还是要起身行礼。 耿局长示意我们坐下,伏国民打开了投影仪开始介绍。 大屏幕上出现的是糟老头被砸的面目全非的尸体,接下来是傻宝的尸体,韦招弟的尸体。 伏国民开始介绍:这个老头经过我们警方的多方查访,可以确定是人贩子随钱的,他是一个江湖骗子,涉嫌多次拐卖妇女儿童,警方一直追查无果,因为他不仅居无定所,而且经常改头换面;这个小男孩是他夭折的儿子傻宝,天生痴傻,八岁时落水淹死;后面这位小女孩则是周至县沙梁子乡红花窝村村民韦援的小女儿,他声称他的女儿被人以介绍婆家为名带走,而这个介绍人就是随钱。 严厉就质问:“这个小女孩才多大啊,就开始找婆家了?” 伏国民感叹道:“没办法,有的地方穷,人的思想愚昧落后,有的地方还出现过为死人配阴魂的事情。” 郑秀敏立刻分析道:“这么说韦招弟被人贩子随钱带离家时还活着?” 伏国民点头道:“不错,韦招弟的父母和邻居都可以证明!” 我就道:“其实你们不觉得这个随钱就是以韦招弟给自己早夭的儿子配阴魂而故意害死韦招弟的吗?” 众人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耿局长就道:“随钱是惯犯,而且一直在逃,但就算将其抓获,以我们国家现在的法律对其也判不了几年,韦招弟的死因是惊恐导致心脏病发作身亡的,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随钱所为。” 郑秀敏有些悲愤的道:“韦援仅仅贪图随钱的一千块彩礼钱,就把女儿推入火坑,置女儿生死与不顾。” 伏国民表示:“我们已经教育了他,相信他不会再做出如此愚蠢之事了!” 耿局长喝了一口水,润了嗓子道:“接下来我们讨论下一具尸体!” 大屏幕上切换成了马特父子俩的尸体。 郑秀敏介绍道:“年长的名唤马特,又称马老四,年轻时就移民美国,旁边的是他的儿子马克。” “马特是马老五的哥哥,马老大的四弟,这次回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了袁成华为他兄长和五弟报仇。” 伏国民继续介绍:“马特父子俩的身份已经得到北京海关的确定,马特是从小袁的大学同学张成嘴里得知的消息,父子俩将猎枪和子弹混在一辆赛车模型内通过海关带入境内,至于马克身上的炸药是在当地向开矿者采购的。” 张成因为打探军事行动罪已经被抓,即将被判刑,他的同学呼震想要为他保释,被警方拒绝。 “小袁,你要不要去见你这位同学一面?” 我点头应了,郑秀敏就对我道:“我和你一起去见他!” 在西安市第一看守所内,我见到了张成,他现在一脸憔悴,而且低着头。 我就拿起了电话对他道:“我知道你是被人利用,也是为了钱!” 张成忙对话筒内道:“是啊,我就是被马特骗了,他说他读过你写的诗,非常想见到你,我会不会被判枪决?” 郑秀敏躲过我的电话对他道:“小袁多次遇袭,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知道吗?他为何要躲着所有人,就是为了躲避马特的追杀,你就不要再狡辩了!” 挂断电话后,张成再次垂下了脑袋。 郑秀敏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你不是很想见袁成华吗?选个地方吧!” 郑秀敏带我离开了看守所,乘着严厉的吉普车来到了我和呼震在西安第二次见面的金城会馆。 仍然是008号VIP包房,里面不止是呼震,还有新寿平跟吴伟光以及我的女朋友盘青青。 严厉和郑秀敏在我身边落座,他们俩一直盯着呼震和盘青青。 呼震极力掩饰了内心的恐慌,忙让新寿平和阿光为我们斟酒,然后举杯道:“小袁,总算又见到你了,来我敬你一杯!” 我举杯一饮而尽,呼震的脸色有些苍白,而青青有些尴尬,就解释道:“成华,其实我也是刚刚从北京回来的,是呼总说你可能要来见他,就打电话让我一起过来。” 对于青青现在的情况,我一无所知,她内心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 郑秀敏就道:“呼总,你的大学同学张成涉嫌对外国人泄露国家军事机密而被定为卖国罪,你有什么想法?” 新寿平和阿光的脸色登时大变,呼震立刻举手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毫不知情,张成来找过我多次,也是为了打探小袁的下落,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我绝对是无辜的!” 郑秀敏不再对他废话,就向青青质问:“盘姑娘,你现在见到了小袁,有什么打算,请你坦言相告,不必再有所隐瞒!” 青青就吱吱唔唔道:“我想要留在广告公司,我的合同还没到期。” 我也有些无可奈何,郑秀敏便对青青道:“马老五和马老大准备执行死刑,我打算带袁大夫回去见他们俩最后一面,你要不要一起去?” 第三百一十四章 突然分手 这世上,一见钟情的爱恋是否经得起考验呢? 我从悲狐沟脱身归来后,再一次见到郑秀敏和盘青青,还有这里的几个新老朋友。 郑秀敏一点都没有改变,倒是青青变得陌生了许多,我跟她对面而坐,竟然相对无言。 她对于郑秀敏的询问没有回答,郑秀敏就向呼震和严厉示意:“我们还是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他们俩吧,我们就不要再作电灯泡了。” 呼震起身,抄起了灰色的风衣,叫上了新寿平和阿光离开了包房,郑秀敏跟严厉二人也拿起外套跟着离开。 面对曾经的恋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青青也没有开口,脸上保持冷默的表情,我曾经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讲,可是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我感觉坐在我对面的这个人的躯体没有改变,只是灵魂变了。 当我饮下一杯冷酒,便站了起来,拿起外套就要离开,青青终于开了口,淡淡的道:“小袁,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青青穿着天蓝色羊毛衫和蓝色牛仔裤,叫上穿着一双过膝长筒靴,头发盘了起来,戴着一顶白色的宽沿帽,略施淡妆的脸上毫无表情。 我同意了,她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大红色加长羽绒服,我们俩走出了金城会馆,一阵冷风卷着雪花袭来,我打了个哆嗦。 街上的行人不多,郑秀敏他们已经没了踪影。 我穿好了防寒服,就顺着晋城路漫无目的的前行,青青跟在我身后,在天快黑时,我们来到了一座石桥旁,停下了脚步。 “小袁,你还要在部队里呆多久?”青青开口向我询问。 我回答道:“不清楚,我的命运不是被自己掌控。” 青青冷冷的道:“小袁,我们还是分手吧!” 这个词令我全身颤抖,我多么想抓住她的手挽留,但我没有这样做,因为有两个对我最好的人都不看好我和青青的爱情,一个是已故的探幽道长,另外一个是郑秀敏。 桥下的水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但下面的水仍在流动。 青青走了过来,对我道:“我不知道我是如何认识你的,但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快乐,不过爱情不是婚姻,我跟你生活不到一起,我们只能做普通朋友,倘若你能为我而改变,那么我还会接受你!” 我感到诧异和悲伤,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突然。 天黑了,我感觉自己的世界都黑了。 青青取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对话筒道:“郑中士,我知道你们一定就在附近,我和小袁已经聊完了,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一辆黑色的捷豹越野车缓缓驶来,打开了车门,青青钻了进去,严厉就将头探出车窗对我吆喝:“小袁,你不上车,想要离队吗?” 我呆站在桥上不想动,只想一个人静静。 严厉从车内下来,一把将我拽回了车里,关闭了车门。 “我和小袁分手了!”青青淡淡的道。 车内的众人虽然惊讶,但都没有出声。 严厉和郑秀敏坐在前排,新寿平,阿光还有呼震坐在最后一排,我和青青坐在了当间。 “我想请郑中士和小袁吃顿饭,算是道别!” 郑秀敏就劝道:“你考虑清楚了吗?你们俩可是出死入生,经历过多少风雨,难道真的要分手?”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自从我离开西安后,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前面的沁园阁停车!” 严厉把车停在了沁园阁门外,青青打开车门走下,然后等着我和郑秀敏下车。 阿光探出头来询问:“小盘,你可真小气,难道不请我们吗?” 青青没有生气,仍是冷冷的道:“以后一定会请的,只是今天不行!” 郑秀敏有些犹豫,试探的道:“你们俩去吧,我就算了!” 青青坚决的表示:“郑军医,你一定要参加,否则我就不知道该对谁叮嘱了!” 门口的服务员将我们迎了进去,带入了青梅号雅间内,来了一壶滇红茶,然后就询问:“三位贵宾请先看下菜谱!” 郑秀敏接过菜谱,大眼一看,就将菜谱交给了青青,青青又递给了我,我没有接。 青青便对服务员道:“上一份离别套餐”。 服务员应了,就告辞离去。 套餐的名字很独特,郑秀敏苦笑道:“这里居然还提供离别套餐?” 青青饮下一口红茶,缓缓的道:“其实我跟小袁的差距你早就知道,也最清楚不过,我和他的思想不同,生活方式也不同,所以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郑秀敏就质问道:“小袁一直没有变,只不过是你的心变了,这正是他最担心的,你们俩的出身都相同,经历也大致相同,为何思想会不同呢?” 青青默默的啜饮着红茶,良久才开口道:“我妈妈为了防止我妹妹远离家乡,抛弃她,就不让她读高中,早早为她订了亲;我虽然摆脱了这种世世代代可悲的命运,却要接受婚姻的束缚,我做不到,至少在未来数年内做不到!” “小袁,你呢?”郑秀敏向我询问。 我也默默饮着红茶,想起了一个叫杨绿姬的女鬼差。 青青见我沉默不语,就对郑秀敏道:“我知道我这样做挺对不起小袁的,不过我想要为自己活。” 郑秀敏追问:“那你哥知道这事吗?” 青青回答:“知道,他非常反对,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我现在和小袁分手,但我会给他两年的时间,如果他不能为我改变思想,那我和他今生就彻底无缘!” 包房外传来了敲门声,服务员轻柔的道:“三位贵宾,你们点的菜做好了,要不要端上?” 青青回应:“端上来吧!” 房门打开,一队服务员进来,将饭菜摆上。 所谓的离别套餐不过是清单的三菜一汤:苦瓜炒肉,清蒸鲫鱼,水煮肉片,还有一盆番茄鸡蛋汤,主餐是细长的哨子面。 青青特意点了一瓶汾酒,举杯道:“但愿今夕别离后,他朝还能再相逢!” 一杯冷酒下肚,我就想要呕吐,但强忍了住。 青青继续对郑秀敏诉说着心中的苦闷,我不断的饮着冷酒。 一个小时后,我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在迷迷糊糊中被人扶出了包间,带回车内。 我闭着眼睛,看到桂美伦和韦招弟也坐在车内。 车外,郑秀敏和严厉向青青挥手道别。 “你和女友分手了?是她见异思迁了吗?”桂美伦向我追问,我靠在了座椅上入睡。 郑秀敏和严厉上了车,就道:“今天先不送你们回部队,去住招待所吧!” 严厉同意了,就驾车前去。 恍惚间,桂美伦对我道:“分手不是最终的结束,而是恋爱的转折点。” 第三百一十五章 光荣神圣 也许人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只不过这场梦太长太曲折。 入夜后,我曾经呕吐过,但胃里的难受比不上心里的伤痛,在恍惚中,我的手机铃声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对我道:“命里有的终会来,命中无的莫强求!我是中原区的高级女鬼差杨绿姬。” “我是急诊科的袁成华。”这是我的名片。 第二天苏醒时,已经过了中午,严厉坐在我床前,道:“虽然你刚刚和女朋友分手,但我还是要带你归队,昨日之事已经过去,未来比昨日更重要!” 我到卫生间洗漱罢,严厉已经出了房间,不过我感觉房间内还有人在,便开口询问:“谁,是谁?出来吧!” 不过却无人回应,我闭上了眼睛,看到了女鬼差桂美伦和小女孩韦招弟。 “你准备如何安置她?”我指了韦招弟的鬼魂,向桂美伦询问。 桂美伦坐在了沙发上,随口道:“我原本打算送她去奈何桥,不过谁又能肯定她的来世就能摆脱苦难的命运,为自己而活呢?” “为自己而活?”我自言自语。 桂美伦继续道:“所以我请求上级,把她留在我身边,把她训练成一名鬼差,至少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 这时房外传来了敲门声,郑秀敏道:“小袁,你醒来了吗?” 我忙应了,桂美伦就起身,拉着韦招弟向我挥手,然后自房间的窗户穿过,飘然而去。 郑秀敏推门而入,对我道:“赶快带好自己的东西,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你暂时不能去见你表哥和表嫂,不过以后有的机会!” 我拿上了自己的挎包,带好自己的东西就跟这郑秀敏出了房间,严厉驾驶了军用吉普车已经在等我们。 车内,郑秀敏对我道:“我已经跟楚伯伯通过电话了,他同意你入党,回去后,你立刻写一份入党申请书,我作你的入党介绍人!” 返回部队后,严厉带着我去餐厅用午饭,郑秀敏去见楚司令。 下午郑秀敏将我带到了连部,开始教我写入党申请书。 写完后,严厉将申请书收走,送交党支部。 郑秀敏对我道:“你还要在部队呆上半年,等明年五月份时,你就可以返回洛阳,到时候,我会向组织申请把你调到150医院上班。” 我默不作声,郑秀敏把电话机推到我身前,道:“别不开心了,现在给你的父母和家人打电话汇报你这里的情况!” 我考虑了良久,决定先给妹妹打电话,不过妹妹并没有手机,于是我拨通了盘贵的手机号。 盘贵听出了我的声音,就道:“小袁,如果可以,你现在就回武汉来,我让青青也回来,我觉得你们俩还是可以复合的!” 我淡淡的道:“不必了,我想找我妹妹说几句话!” 盘贵应了,便叫了妹妹过来。 妹妹压低了声音对我道:“哥,你不要灰心,表哥郭震和振民哥他们得知你跟青青分手的事情后,都很替你担心,但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你和青青不合适,你自己没有感觉吗?” 我一直默不作声,妹妹劝了我很久,然后留下了一个手机号道:“这是我的手机号,手机是盘贵哥特意给我买的,花了一千多呢!” 妹妹挂断了电话,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仍是妈妈,她还不知道青青跟我分手的事情。 我安慰她我现在在西安很好,正在部队上服役,可能要到明年五月份才能回家。 妈妈就叮嘱我道:“那你一定要把盘姑娘带回来,现在全村甚至全乡的人都知道你在外面找了一个既漂亮又能干的对象,他们都很像见见!” 挂断了电话,我的心里如同打翻了调味瓶,五味陈杂。 我很想哭,就闭上了眼睛。 用过晚饭后,严厉和郑秀敏带我去见了楚司令,他递过我的入党申请书,道:“小袁,你的入党申请书我已经批准了,现在就让郑秀敏和严厉带你去参加入党仪式吧!” 对于入党仪式,我只是在电影里看到过,在一处隐蔽的场所,入党介绍人举起了右拳,对着一面党旗宣誓,这往往伴随着性命的危险。 现在我们不必担心性命危险,不过入党却变成了一道仪式。 郑秀敏念了入党申请书,我跟着念。 结束后,严厉就对我道:“从今以后,你就是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了。你知道党员和非党员的区别是什么吗?” 我忙努力思索,准备说出书本上的豪言壮语时,严厉却道:“从今天开始起,你每个月都要交党费了!” 严厉转身离开,向郑秀敏叮嘱道:“你们俩不要聊太晚,十点准时熄灯!” 郑秀敏应了,请我坐下,道:“你的危险已经可以解除了,但你最好不会掉以轻心,军事训练不能丢,业务技能也不能忘,腊月初七时,我过来接你回洛阳。” 我就疑问:“你过来接我回家?” “不,是参加对敌人的送行仪式!” 郑秀敏向我叮嘱了许多事情,其中就有关于我档案的交接,从陆军医院离开后,我的档案转到了部队,现在享受每个月150元的津贴,我登时感觉自己掉到了苦胆瓶里,全身都是苦的。 “你现在的收入虽然低,但你在这里会学到非常有用的技能,还能不为性命担忧,接下来我会让他们教你开车,希望下次我再来时,你可以驾驶我的越野车!” 时间有点紧,不过只要我用心学,应该可以的。 郑秀敏向我拥别,然后对我道:“你曾经委托我给梅香寒老师带封信,梅老师已经不在了,但答案你应该已经知晓!” 我淡淡的道:“你就是云寒烟。” “那只是我一时冲动的艺名,都已经被我遗忘了,如果你喜欢,就继续称呼我!”郑秀敏和我并肩走出了党支部办公室。 无边的黑暗将我们吞没,但点点的灯火又为我们指明了方向。 “刑警队的工作不好干,经常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但我不想做法医,情愿冒险!” 我从脖子上摘下了鬼符,挂到了郑秀敏身上,道:“这块黑曜石能够保护你不受恶灵侵袭,我现在用不上了,希望它能够保佑你!” 郑秀敏有些感动,然后转身离去。 我仰头望着寒夜,星空辽阔而又神秘。 返回宿舍后,这些队员都向我投来了疑惑的目光,我不以为然,拿着脸盆洗漱,忍受着冰冷刺骨的寒冷侵袭,盖着薄薄的行军被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想。 一辆军用吉普车就停在我的面前,耳边回荡着“挡袁”两个字。 接下来的路是固定的,每天的安排也是早就计划好的,我没有反抗。 第三百一十六章 腊月离队 俗话说:技多不压身,多一样技能,就多一种本事。 我加入党后的第二天,游班长为我安排了紧凑的日程,早上五点半起床,跟着班里的战士一起长跑十公里,然后回来吃早饭,上午学习车辆驾驶,期间休息二十分钟后,学习特种战斗技能。 后者是一种秘密的技能训练,特务连的战士往往会被派出执行各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下午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然后是体能训练,再学两个小时的驾驶技术,晚上还要学习马哲以及上政治课。 其实驾驶车辆也很好学,不过部队上省去了学习路标和各种违法操作,上来就是教如何打火,挂挡,踩油门,松离合,再挂挡前行。 一个星期后,我利用节假日给家里通话的机会,给表哥打了电话。 表哥在手机那端对我道:“我见到郑姑娘和弟妹了,也知道了你们的情况,这不能怪她,也不能怪你,你们俩在一起真的不合适!” 崔小蔷夺过了电话,对我嚷道:“表弟,你不要灰心,如果你愿意,嫂子给你介绍一个更漂亮的,不过可能不用了,郑秀敏就挺不错的!” 表哥接过了电话,对我道:“青青又离开了西安,听说是去广州了,你在军营里不清楚,她现在可是知名的模特,表弟你虽然也是一表人才,但跟盘姑娘还是不能匹配,婚姻不是恋爱,婚姻需要踏踏实实过日子的!” 听着表哥的教诲,我不想回答。 过了元旦后,转眼就进入了腊月,这里除了建党节,建军节及国庆节外,也就元旦休假一天,不过我并没有被准许休息,仍在继续训练,我也感觉训练的进程更加急促了,不过我已经学会了开车,还能熟练的使用常见的枪支。 我一直在等郑秀敏的到来,等她来接我回洛阳。 当星期五到来时,我已经不抱能够休息的奢望,最近的训练更紧了,严班副似乎要把三年的训练在三个月内强行增加到我身体里。 看着同宿舍的战友纷纷议论着明天的活动,我心里产生了一丝苦涩。 星期六可以睡个懒觉,但我在五点半被严厉准时叫醒,他带着我单独长跑,等十公里跑完,天也就亮了。 返回宿舍洗漱罢,我们俩就到餐厅用早饭,炊事兵的战友特意为我们熬了白面汤,热了馒头,就着咸菜。 “今天,郑中士就要来接你了!”严厉随口道。 我听了,感觉自己的眼泪就要流出来。 吃过早饭后,严厉检查了我的驾驶技能,然后道:“你这驾驶技术只能用来逃命,而不能用于普通的驾车出行,否则会被交警拘留的!” 我表示疑惑,严厉就解释:“如果你打算考驾照,还得老老实实去驾校跟着教练学,你可以下车了,现在跟我去靶场!” 在室内打靶场,他取来了我的左轮手枪,往里面加满子弹,道:“其实你已经没有必要佩枪了,不过这把手枪属于你的战利品,拿着做个纪念,另外持枪证也是需要考来的!” “持枪证也是考试得来的?”我追问。 严厉解释:“当然了,持枪证和驾照的相同之处都是需要经过严格考核,但持枪证的考试更严格,而且有效期更短,枪支弹药的申请携带都是有期限的,而且不允许非执行任务时携带。” 就在现场的教导中,靶场的教导员和严班副联名为我签署了一张临时持枪证,期限只有三天,而且是不携带子弹的。 严班副将持枪证和左轮手枪交给了我,道:“现在你可以正大光明的佩戴此枪了,但最好要低调!” 我忙表示明白。 这时一名身着警用大衣的女警走了进来,开口用熟悉的声音道:“一到这里,我就感觉自己重新上了战场!” 我昏头望去,看到了郑秀敏,她脱下大衣,露出了警用作训服,然后到枪支管理处申领了一把手枪和一盒打靶弹。 于是严班副又让我跟他们俩比试枪法。 严厉的枪法自然是当仁不让,不过郑秀敏的枪法更加精熟了,只有我的枪法还差点。 我们仨人一起去见楚司令,郑秀敏解释了来意,楚司令就询问:“那好,我让小严和你们一起返回洛阳!” 郑秀敏道:“不必了楚伯伯,现在到了考验小袁的时候了,我相信他已经变得强大了!” 楚司令就要请我们吃午饭,但还是被郑秀敏拒绝了。 我们向楚司令告辞后,严厉和我们一起来到部队的停车场,我看到了郑秀敏的黑色捷豹越野车。 打开车门后,郑秀敏指了驾驶座对我道:“小袁,考验你驾驶技术的时候的到了!” 我硬着头皮坐到了驾驶位上,郑秀敏将车钥匙交给了我。 打火,左脚刹车,右脚离合,挂档,车子缓缓启动,如同一头猛兽般在停车场移动。 郑秀敏皱着眉头,道:“算了,还是我来开吧!” 严厉就向我们挥别,郑秀敏驾车载着我驶离了部队驻地,进入了市区,来到莲湖区表哥的楼下。 我已经忘记了表哥住在几楼,不过郑秀敏带着我进入电梯,按下了16,我取出手机联络表哥。 今天是腊月初六,表哥所在的维修店虽然还在营业,但已经中午了,表哥应该在家。 按下门铃后,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 开门的是表嫂,她见我和郑秀敏到来,有些惊讶,忙把我们请了进去。 房子装修的很现代化,里面的家具电器也一应俱全,只不过电视机跟这座大房子有些不符。 这是一部飞利浦的老式彩电。 看到了电视机,我就想起了武汉的城隍来。 “我已经听郑姑娘说你要来了,你们俩先坐,吃些瓜子花生,你表哥马上就回来,午饭很快就好!” 表嫂端来了果盘,我打量着房子,她就对郑秀敏道:“郑姑娘,你带表弟参观一下房子,要不是他同意青青签约,我们还买不到这套房子呢!” 郑秀敏就应了,带着我参观这套用我女朋友换来的豪宅。 门铃响起,表嫂开了门,表哥带来了新寿平和吴伟光二人,解释道:“得知表弟要回来,所以我就联络了他们俩,大家在一起显得热闹!” 饭菜很快就端上了桌,表哥特意拿出了陈年的杏花村,新寿平打量着我,道:“袁大夫,你变得强壮了,不过也老相了!” 阿光对我道:“你上次突然消失,我们都很为你担心,那个胡半仙离开西安上北京去了,那家伙,西安这座小庙已经容不下他那尊大神了!” 在觥筹交错间,我们对酒欢饮,新年的气氛越来越近了,阿光道:“我今年还不能回家,因为没赚到钱,小袁你呢?” 我沉默不语,郑秀敏就替我回答:“袁大夫要等到明年夏季才能有探亲假。” 新寿平感叹道:“我发现当兵也没什么好处,没用的人就算当了兵回来,还是没什么用!” 第三百一十七章 驾车返乡 人生的路总不会一直平坦,在曲折中,我们才能感受到人生的乐趣。 和亲朋好友欢聚的时刻是美好难忘的,但时间因此而加速。 郑秀敏有些微醉,就跟表嫂一起去房间休息,剩下我们这些男人继续畅饮。字酒精的麻醉中,可以暂时令我们忘记所有的一切,此时只需要麻醉。 新寿平和阿光两人拼起了酒,但很快就跑到卫生间呕吐,我走到阳台上朝我们的莲湖公园望去。 冬日的莲湖,一片白茫茫的,湖水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上面多了大群溜冰的大人和小孩,天渐渐又黑了,湖面上的人也稀疏起来。 我返回客厅,躺在沙发上休息。新寿平和阿光从卫生间回来后,也躺在沙发上喘气。 郑秀敏从房间出来,对我道:“小袁,我们该走了!” 表哥忙道:“急什么啊,现在天已经黑了,你们俩明天再赶路回去,这里又不差住的地方!” 郑秀敏就道:“明天一早,我们还有任务,所以必须要连夜赶回去!小袁你赶快去卫生间洗把脸,醒醒酒!” 新寿平便向郑秀敏询问:“你还能开成车吗?要不让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郑秀敏就道:“得了吧,你醉的比我严重,我可不敢让你送!” 在卫生间,我洗了脸,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自己跟以前有点不同了。 我拿好了自己的挎包,表嫂又匆忙为我们准备了路上的食物和水,他们一起送我们到楼下,看着我们进入了越野车内。 郑秀敏向他们鸣笛,我摇下车窗,向他们挥手道别。 在冬日的暗夜中,郑秀敏开着越野车载着我出了西安古城,从东城口上了高速公路。 她一边开车一边介绍:“这连霍高速公路是去年年底才通车,我们赶上了,从西安到洛阳两三个小时就能到。” 我就朝窗外望去,无边的黑暗中总有点点灯火为我们照亮。 “你能开车吗?”郑秀敏向我询问。 我回应:“可以吧,这种路面只要不结冰,就容易行驶。” 郑秀敏将车停在了临时停车带,走了下来,我忙也跟下了车,就朝路面上望去。 “路面上落了一层雪,积雪融化成了水,然后又被冻结成冰,现在冰又被碾碎,车子行进在这种路面上还是会打滑的,不过我这是越野车,安全系数会高一些。” 郑秀敏让我坐到驾驶座上,她在副驾驶位上坐好,系好了安全带,就道:“可以走了!” 我双眼目视前方,有些紧张的打火,按照固定程序启动,越野车缓缓的前行。 “很好,不要紧张,看清路面,车速不要太高,保持每小时60公里即可。”郑秀敏在一边安慰鼓励我。 渐渐我不再紧张,郑秀敏按下了播放键,里面是舒缓的萨克斯《回家》,“你先开着,我休息一会,遇到问题立刻叫我!”郑秀敏放平了座椅,开始闭上眼睛休息。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想接又不敢接,郑秀敏睁开了眼睛,从挎包里取出了我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这个电话是表哥打过来了,郑秀敏回答道:“我们都很好,没问题,小袁正在开车,你们放心吧!” 挂断了电话,郑秀敏就对我叮嘱道:“前面有条隧道,你放慢速度,不要紧张。” 我应了,但心里仍然紧张起来。果然前面出现了隧道的提示,我缓缓松了油门,车子驶入了隧道内。 隧道里的路面比外面好一些,里面的墙壁上亮着灯。 我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不过这担心都是多余的。 隧道很长,但驾车也用不了多久便驶出来,外面又变得一片漆黑,雪花开始飘零。 郑秀敏对我叮嘱道:“我们得抓紧了,如果雪下大了,就容易发生堵车,甚至会关闭高速公路!” 我继续听着音乐开着车,郑秀敏一边躺在座椅上休息,一边对我介绍她在洛阳市的情况。 马老大和马老五已经被定为死刑,明天就要执行,马老四父子俩身亡,而马老二和老三正忙着分马氏家族的产业,对手足的死活毫不在乎。 “其实马老四为人也太实在,他买凶杀人失败,就亲自前来,入境后,他并没有去洛阳见他二哥三哥,也没有去监狱看望他的大哥和五弟,而是想方设法打探你的踪迹,为此不惜冒险进入禁区行刺。” 我就担心:“现在马氏家族有一半多的人都因我而死,马老二和老三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郑秀敏就道:“所以你暂时还不能回洛阳,需要继续呆在部队里,马老二和老三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洛阳被一股新兴的势力霸占,已经没有他们兄弟俩的立足之处了,而康大嘴手下的收破烂大军则开始往西蔓延,这些人都不足为虑。” 车载音乐播放器的一曲结束,就开始播放下一首,这是英文版《bigbigword》,一听到这首曲子,我就想起了中央台的天气预报。 越野车过了潼关,驶入河南境内,喇叭中突然停止了播放音乐,一个阴森的声音对我们道:“欢迎回来,这里是中原大地!” 郑秀敏有些紧张和疑惑,车载电台里继续传来这个男子的声音:“小袁,郑姑娘,欢迎回来!” 我听出是鬼皇的声音,忙回答道:“殿下,是你吗?”然后就往车内的音响处寻去,郑秀敏对我道:“别四处张望,看好车前方!” 前面出现了一辆金黄色的小轿车,这种颜色的喷漆有些夸张,但上面落着一层薄薄的雪。 喇叭内继续传来鬼皇的声音:“小袁,你的任务完成的不错,继续努力,我就在你们前面的车子内!” 郑秀敏立刻向我追问:“小袁,你在和谁对话!” 我忙道:“也没谁,一位债主。” 前面的小轿车加速前行,很快就将我们甩掉,我松了口气。 郑秀敏继续躺在座椅上入睡。 我放慢了车速,又行进了一会,我听到了郑秀敏轻微的鼾声,便关闭了音乐播放器。 车座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袁公子,你们这次回来是做什么?准备停多久?” 我忙踩下刹车,将车子缓缓停在了临时停车带上,郑秀敏被惊醒,就向我质问:“你干嘛停车?” “我下去方便一下!”我为自己找了理由,下了车。 站在路边,身后偶尔会疾驶过车辆。 我闭上了眼睛,就看到身着大红加长羽绒服的女鬼差杨绿姬从越野车内飘出,来到了我身边。 这是一个难以捉摸的朋友,也可能是敌人。 “袁公子欢迎归来,好久不见!”杨绿姬对我道。 我心里有些忐忑,就疑问:“你和殿下专程来欢迎我的吗?” 绿姬发出了一声冷笑,道:“怎么可能?听说你和那小美女分手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前往监狱 只要你跟对方还存在着利益关系,你就还有被利用的价值。 其实利用和被利用并不是贬义词,这也是价值的一种体现。如果你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时,才是真正的没用。 我和郑秀敏驾车往洛阳返回途中,鬼皇和杨绿姬前来迎接,如果不是我还欠他们的债,他们就不会来欢迎我。 我跟鬼皇之间是单纯的债务关系,跟杨绿姬就不同了。 盘青青向我提出分手,我一时难以接受,但也不得不接受,人有了思想就要自由,我不能因为爱一个人就把他变成笼中鸟或者“植物人”。 绿姬已经得知此事,露出了讥讽的口气。 我感觉自己挺对不起她的,想要对她说一些道歉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绿姬见我沉默不语,便召来了坐骑白雪,翻身骑上,朝我望了一眼,便策马远去。 我犹豫了,是要跟她一起乘马离开?还是返回车内跟郑秀敏一起? 探幽道长是反对我和杨绿姬在一起的,理由是人鬼殊途。 郑秀敏在车内按响了车笛,对我道:“你还没有方便完毕吗?” 我忙应了,往车内返回,郑秀敏已经在驾驶位上,发动了车子,继续往洛阳方向驶回。 “我们已经到了灵宝地界,再过两个多小时就可以到洛阳了!”郑秀敏一边驾车一边向我介绍,然后就取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我见她一边驾车一边拨电话非常危险,就道:“我来拨号,你要打给谁?” 郑秀敏把手机递给了我,道:“打跟我伯伯,我们下了高速后先去他家休息一晚。” 我接过她的手机,在电话簿里找到了郑教授的号码打了过去,接通后,把手机拿到她耳边。 郑秀敏说了现在的情况,然后就挂断电话。 我向她询问:“你在洛阳上班,住在哪里啊?” “我们刑警队有公寓,我住在公寓里,但平常不执行任务时就去我伯伯家,我不方便直接把你带回公寓住,就先住我伯伯家,你不是也去住过?” 我应了,然后询问:“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想要回家一趟,但我爸妈一直不知道我和青青分手的事情,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郑秀敏就反问:“我可以替你保密,但你要瞒他们多久,这种事情瞒不住的!” 我感叹道:“走一步算一步吧!青青要我改变自己的思想,可我已经过二十五岁了,再想要改变思想,只怕不容易!” 夜里快一点时,我们从洛阳下了高速,直接前往市里郑教授的小区。 到了小区门口,郑秀敏对值夜的保安鸣笛,直接把车开到了楼下。 我们取了行礼上楼,按了门铃,郑教授夫妇俩开了门,然后就询问我们是否吃宵夜? 郑秀敏道:“不用了,我困得都睁不开眼睛了,小袁你也早点休息吧!” 她进入客房休息,我在沙发里将就住一晚。 总算回到家乡了,如果不回家一趟,就太遗憾了。 郑秀敏起的很早,叫上了我,也不吃早饭,就驾车往市局赶去。 在刑警队的办公楼里,我见到了莫凯南跟铜大军,还有沈超,楚凯等一群熟悉的面孔。 莫凯南开玩笑道:“袁大夫回来报仇了!要不要安排你去为马老大和马老五行刑?” 康大嘴被判无期,马氏兄弟因为买凶杀人,被判死刑,就在今天执行。 铜大军向我询问:“袁大夫,你去见马老大和马老五兄弟俩,还害怕吗?” 我坦言:“有点,如果他们俩留下对我不利的遗言,那我就遭了!” 铜大军就道:“沈超,你为袁大夫找一套警服让他换上,然后再戴上口罩和墨镜!” 我想起上次匆忙离开洛阳时,还和青青穿走了刑警队的一套警服。 铜大军表示:“你和你女朋友上次穿走的警服郑警官已经稍回来了。这次你还穿那件,你穿过的衣服谁都不愿穿!” “那你就把那套警服送给我好了!” 铜大军眼一瞪,道:“你想的美,这警服岂能随便送人!” 郑秀敏已经换好了警服,我也被沈超带到了更衣室,换好衣服,便跟着他下楼。 一辆警用轿车里传来了鸣笛声,我循声望去就看到了小邵,他正向我招手。 我上了他的车,在副驾驶位上落座。 “你和郑警官一起回来的,昨夜住在那里?” 我听他这话有股浓浓的醋意,故意道:“我们一点多下的高速,还能住哪里?要么是宾馆,要么是她的公寓!” 小邵双眼一瞪,道:“怪不得盘姑娘会跟你分手呢?我倒觉得如果郑警官一结婚,你和盘姑娘的感情就会复合!” 我立刻纠正道:“我和青青之间的事情和郑警官没半点关系,单纯是因为我和青青的性格差异而分手的!” 郑秀敏拉开车门,坐到了后面座位上,道:“我们先去龙岭监狱一趟,去的晚了就赶不上了!” 沈超也拉开车门,坐在了郑秀敏旁边。 小邵发动车子,拉响警笛,驶离了公安局的大门。 “龙岭监狱是豫西地区的一座一级甲等监狱,位于洛阳市东北方进入孟津的某处,属于机密单位。康大嘴也被安排在那里改造!”沈超向我们介绍。 我就向他疑问:“马老五兄弟俩都被关入了监狱,却还能继续买凶杀人,监狱的管理是不是有漏洞?” 沈超就表示:“这不是监狱管理的漏洞,而是无法避免的情况,马老五和马老大还有康大嘴都是分开关押的,但又不能将他们单独羁押,只要他们还能跟其他犯人接触,兄弟俩要杀你灭口之事就会传遍整座监狱,不过因为没有证据,狱管人员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想起马老五和马老大想要一心置我与死地,我就愤愤的道:“我要看着他们死,才能放心!” 小邵忽然刹住了车,朝我望来,沈超也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郑秀敏解释:“你们不用疑惑,如果换成你们被人追杀灭口,你们也会是这种反应的。” 我点头道:“马氏兄弟一大群,就算马老大和马老五被执行了死刑,可还有马老二,马老三,我的性命就仍然会有危险!” 小邵继续驾车,道:“那你就留在部队里,什么时候把剩下的兄弟俩熬死了,你再复员。” 车子驶向了一条偏僻的公路,在荒山野岭间,一座戒备森严的监狱出现在我们眼前。 监狱大门口有荷枪实弹的武警把守,高墙上拉着铁丝网,大铁门后是另外一个世界。 执勤的武警命我们出示了证件,然后就向里面打电话联系,得到许可后,铁门缓缓开启,小邵驾车驶去监狱内部。 一名武警示意我们把车停在了固定的车位上,再次核实了我们的身份,就带我们进入了一间办公室内。 里面坐着一个身着黑色作训服的中年男子,脸色黝黑,双眼充满了杀气。 郑秀敏忙介绍:“您好,我们是洛阳市刑警队的,要见犯人马老大和马老五最后一面!” 第三百一十九章 最后一面 这世上,有很多地方都是我们所不愿去的,其中就有监狱。 我现在就置身于一座看守森严的甲级监狱内,当然不是以囚犯的身份。 虽然换上了警服,但我却不是警察。 “你们是来看望马氏兄弟最后一面的?要不要亲眼看着他们被执行枪决?”这名双眼充满杀气的狱政管理者向我们询问。 郑秀敏便回答:“我们只想让对方知道,我们还活着,要死的是他们就可以了!” 狱政拿着我的身份证仔细核查,“袁成华,一个身价五千万的可怜虫,不过你还是坚持活了下来,好吧,把你们的武器交出来,由我们暂时保管!” 沈超就向郑秀敏望去,我也有些不自在。 郑秀敏便将持枪证和配枪一起拿出,放在了办公桌上。 小邵拿出了自己的五四式手枪和一只备用弹夹,沈超见状,也交出了配枪和弹夹,狱政朝我望来。 我忙表示:“我不是警务人员。” 郑秀敏就道:“小袁,把你的枪交出来吧,否则我们无法通过监狱的安检!” 我只好交出了自己的左轮手枪和持枪证。 狱政拿起了我的左轮手枪,仔细察看,道:“这不是我国生产的手枪,而是德国造的,那名国际杀手所携带的凶器,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想要解释,郑秀敏却道:“这是组织上的安排,金狱政,你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们要抓紧去见马氏兄弟一面,袁同志还要返回部队呢!” 金狱政放下了我的手枪,对门口一名武警战士道:“何伟涛,把郑警官他们的武器放入保险箱内锁好!” 这名年轻的武警战士立刻领命。 金狱政对我们道:“几位警官请吧!” 我们就跟在了他身后,穿过一道铁闸门,就来到了安检通道,红色的警报灯正准备随时报警,进口和出口都安装有摄像探头。 无形的x射线正穿透我们的身体。 红色的警报灯立刻亮起,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 把守出入口的武警战士立刻端起了枪朝我们指来,我登时惊讶了。 “退回去,都退回去!”金狱政向我们呵斥。 郑秀敏只好转身,我们返回了安检通道外,金狱政向我质问:“小袁,你身上还携带有金属物品?” 我打开了挎包,取出了里面的针灸包。 对方一把夺过,拔出了里面的三棱针,然后又放了进去,“这也属于危险物品,你怎么不交出来?” 我就辩驳:“你没让我交啊!” 金狱政把针灸包交给了一名武警战士,示意另外一名武警战士拿着金属探测仪为我作全身检查,确认安全后,才让我通过。 穿过天井时,我只能看到一口四四方方的天空,阴涩寒冷。 在高墙之内,囚禁的不仅是邪恶的躯体,还有邪恶的心灵。 我们路过监舍时,尚有少量服刑人员在里面,他们看到了郑秀敏,便吹起了口哨。 金狱政从腰带里抽出了电警棒朝铁门上戳去,冒出的电火花令这些犯人惊恐。 在一间密闭的会客室内,金狱政示意我和郑秀敏坐在了办公桌一侧,沈超和小邵二人站在我们身后。 金狱政用肩头的对讲机下达了命令,很快对面的铁门打开,两名武警押着戴了镣铐的马氏兄弟俩走了进来。 铁镣摩擦出了刺耳的声响,白发苍苍的马老大看到了我,眼神里露出了诧异的火花,但转瞬即逝。他麻木的坐在椅子上。 马老五的两鬓也开始斑白,见到我还有些冲动,但在两名武警战士的警示下乖乖坐在了他大哥旁边。 郑秀敏就对这兄弟俩道:“一个普通的急诊科医生就令你们几十年的努力付之一炬,你们兄弟俩的人生算是走到了尽头!” 马老大低头不语,马老五却愤愤的道:“袁大夫,我四哥和他的儿子也是你杀的?” 我忙表示:“是他们先要杀我的,马克是想要与我同归于尽,但是失败被炸死的!我的命很硬,就算是到了阎王爷那里,阎王爷也不会收我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他!” 金狱政就朝我望来,马老五忽的站起,引得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他却发出了哈哈大笑声,旁边的武警战士立刻把他按倒椅子上,示意他闭嘴。 马老五低声道:“我已经留下了遗言,凡取你项上首级者,可得宝藏!” 金狱政立刻命俩武警战士把马氏兄弟俩带走。 沈超就向郑秀敏询问:“这马老五还有宝藏?” 郑秀敏冷冷的回应:“马氏兄弟的资产已经被全部查封,所有不明来历的资产都要被没收,仅剩的一点家产也逃不出剩余的马老二和马老三的瓜分,他们兄弟俩可以了无牵挂,坦坦荡荡的去见阎王了!” 金狱政示意我们可以离开了,小邵就向我询问:“袁大夫,你真的不想看马氏兄弟俩被执行枪决吗?” “不必了!就算他们俩不死,也无法再对我造成危害!”我跟着郑秀敏开始返回。 在金狱政的办公室内,他还给了我的手枪和针灸包,然后对我道:“其实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里!” 我听了不寒而栗。 走出了龙岭监狱,一股寒风吹来,虽然很冷,但我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这空气是冰冷的,却是自由的。 坐入了警车内,郑秀敏选择开车,她抬腕看手表,道:“现在是九点二十四分,如果我们不观看马氏兄弟被执行枪决,还可以送袁大夫回家一趟!” 我忙道:“那好,我没有必要为了敌人而放弃跟家人团聚!” 郑秀敏就发动了车子,然后掉头朝洛阳市发现驶去。 车子走在荒山野岭间,我听到了乌鸦的哀叫。 一辆军用卡车迎面驶来,郑秀敏忙将警车靠边停下,让军车先过。 沈超解释:“这一定是去拉犯人行刑的。你们说会不会有人劫法场?” 小邵便回应道:“都什么年代了,还会有人劫法场?” 军用卡车一共两辆,前面一辆是空的,后面一辆载满了武警战士。 郑秀敏继续驾车前行,我朝车窗外望去,恍然间就感觉有些疲倦,便闭上了眼睛,车窗外的山野中出现了一匹白马,再朝马背上的骑者望去,果然是身着大红羽绒服的女鬼差杨绿姬。 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索取马氏兄弟俩魂魄的? 在白马后面,还有一辆熟悉的面包车,车牌号豫C U0288,司机钟老七向我打了招呼,面包车车厢内还坐着黑脸判官和鬼差陆甲。 人和鬼同时索命,这才是彻底的死亡。 幽灵面包车无视坎坷崎岖的路面,但却将速度逐渐放慢,我扭过头去,就看到面包车停下了。 我的魂魄离开了躯体,就朝前面的面包车飘去。 第三百二十章 执行枪决 乌鸦被视为不吉利的动物,而猫头鹰的啼叫更令人畏惧。 动物比人对死亡更敏感,真正的食腐动物是秃鹫,不过在中原腹地很少见到。 我的魂魄离开了躯体,飘向了前面的幽灵面包车,司机钟老七好像就是在等我,向我招手示意,后面有我的座位。 面包车后面还坐着两名鬼差,都是我见过的,一个路甲,一个是黑脸判官,都是我的敌人。 我在面包车外停止了飘动,犹豫着是否要进入? 黑脸判官就开口:“袁,怎么不敢进来啊?” 我就对钟老七表示:“我是因为见到了你,才过来打招呼的,现在招呼也打过了,我也该回去了。” 钟老七就询问:“那你就不想见到你的仇人被打入地狱?” “这就没有必要了,我信得过绿姬的!” 我转身就要离去,面包车内的路甲却突然飘出,用一根索魂链将我从后面突然锁上,就拽入了面包车内。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连我的魂魄也一并索走吗?”我当即向黑脸判官抗议。 对方淡淡的道:“一个没有看过死亡的人不是一个好鬼差,况且这俩人都是因你而死,你看着他们死,也算完成了殿下交给你的任务!” 钟老七继续驾车前行,同时对我道:“袁公子不必担心,你是鬼差预备役,怎能错过业务学习呢?” 幽灵面包车顺着乡间公路往前行驶,天空中阴云压顶,寒鸦哀嚎。 钟老七默不作声,黑脸判官滔滔不绝的向我介绍鬼差的职责。我听的有些不耐烦,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下去。 面包车再次停下,我听到了敲车窗的声响,忙扭头望去,就看到杨绿姬策马停在面包车旁边。 路甲拉开了面包车的门,绿姬向他质问:“你怎么能把袁公子锁起来呢?赶快把他放开!” 我听到了军车鸣笛声,路甲解开了我身上的锁链,露出了一脸坏笑,而黑脸判官老涂的脸更黑了。 飘出了面包车外,我看到两辆警车在前开道,后面跟着两辆军车,马氏兄弟俩以及若干要犯被押在军用敞蓬卡车内,缓缓朝西北方驶去。 马老大双眼闭着,准备坦然受死,而马老五却瞪大了双眼,一脸悲愤。 杨绿姬对我道:“恶人的魂魄也是恶的,有的恶人甚至冥顽不化,至死不休,马老大既然能请来鬼新娘夺你魂魄,自然也能请来灵媒搭救自己魂魄。” 我感到对方说的在理,杨绿姬却一提马缰,策马往前奔去,跟在了军用卡车后面,钟老七也继续驾驶幽灵面包车跟在绿姬后面前行。 在物质困乏的年代,精神食粮也跟着短缺,看枪毙人也是一种娱乐方式。 我慢慢的跟在了面包车后面,也追了军用卡车而去。 军用卡车转过一道弯,就来到一道水库的大坝上,再往前行驶,是一条偏僻的夹道,行刑地点就选在这里。 这里非常偏僻,而且有山也有水。 当我赶到时,戴着白口罩,墨镜和白手套的解放军战士已经将犯人押下了车,命犯人跪在地上,背对着山坡。 在临死前,有的犯人吓的瘫倒在地,还有的犯人大小便失禁。 马老大虽然跪在地上,却闭着眼睛,装出一副淡定的表情,而马老五此刻却低着头,全身开始颤抖。 寒鸦在天空盘旋,第一声枪响,被吓的瘫倒在地的这名犯人立刻晕厥,但又被两名行刑的战士扶起,摆好了下跪的姿势,然后挥手示意。 枪声再次响起,这个犯人被一枚步枪子弹贯穿心脏,倒在地上,胸口喷出的热血染红了蓝白相间的囚服。 被吓的大小便失禁的这名犯人是一名抢劫犯,抢劫之余,失手杀人,他现在是“两行鼻涕三行泪”,一枚子弹击穿了他的光头,红白之物淌出。 我看到这些魂魄离开躯体后,吓的再次往躯体内缩回,不过路甲已经从面包车内飘,手执索魂链,麻利的给这俩魂魄套上,就往面包车内拖去。 绿姬骑在白马上,目无表情。 枪声继续响起,一脸淡定的马老大的脸被开了一个血洞,旁边的马老五睁开了眼睛,一脸愤怒,就要挣扎,但一枚子弹紧跟着射来,穿透了他的额头,结束了不平凡的一生。 一只乌鸦就朝马老五的尸体俯冲而来,准备啄上一口新鲜而又冒着热气的脑浆,不过马老五的手臂却动了一下,惊得这只乌鸦四下逃散。 行刑的战士以为未能对犯人一枪毙命,就补上了一枪。 马老五的手臂耷拉下来,他们兄弟俩的魂魄也从躯体内飘出,就往山坡上飘去。 绿姬立刻策马奔去,手里的索魂链抖得哗哗作响。 山坡上却迎面丢下一只鬼笼,笼门敞开,迅速将这兄弟俩的魂魄收了进去,一个身着黑袍,脸上罩着黑布的家伙凌空跃下,手臂一伸,就抓住了鬼笼,往山坡上逃去。 绿姬立刻呵斥道:“何方妖孽,居然敢从本差手下抢夺魂魄?”说着手臂一扬,抛出了手里的索魂链,就朝这道黑影砸去。 这道黑影也不回答,右手手臂一抬,就抄起了鬼笼,左手握了一把黑色长棒,转身一挡,就挡开了女鬼差杨绿姬掷来的索魂链。 我趁机从一侧朝山坡上飘去。 绿姬抛出的索魂链再次缠住了对方的黑棒,用力收回,对方却一松手,诳了绿姬一把。 黑影穿着黑面白底的布鞋,一步一个脚印的朝山顶逃去,速度非常快。 当我追到了山坡上时,这道黑影已经逃到了山崖旁,就在我以为对方要飘过去时,他却一个箭步,双臂展开,身体从数米宽的夹道上方飞跃而过。 我登时惊讶了,便从怀里取出了马特留下的沙漠之鹰手枪,拉动了枪栓,枪内装的是可以灭魂的幽灵弹,对准了刚刚落到对面的这道黑影,扣下了扳机。 一枚子弹登时穿破空气,击碎了这人的黑袍,击碎他的肋骨,击碎了他的心脏。 他手里的鬼笼凌空抛弃,他的躯体倒在山坡上,打着滚朝山沟里滚去。 绿姬策马追来,抢到的山崖旁,一个纵马飞跃,越过了断崖,抢到了对面,就去搜寻鬼笼的下落。 我慢慢的飘过了山崖,绿姬策马快步追了往山下滚去的这具黑色尸体,我则四下搜寻鬼笼的下落,却怎么都找不到。 没多久,绿姬领着俩鬼差上了山坡,向我质问:“袁公子,马氏兄弟俩的魂魄呢?” 第三百二十一章 烈士遗孀 有的人为了一己之利,不惜用自己的身体作冒险,也有的鬼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而孤注一掷。 任何时候和任何时代都不差亡命之徒。 虽然杨绿姬戒备森严,不仅带了钟老七和路甲两名鬼差,就连黑脸判官也亲自出动,但还是丢了马氏兄弟俩的魂魄。 我的能力有限,也不知鬼笼的下落,绿姬只好放我离开。 当我返回刑场时,军车早已经离开,前来收尸的犯人家属开始忙碌。 我搭乘了一辆帆布罩住的三轮车往来时的方向返回,车厢内蜷缩着抢劫犯的尸体,尸体上盖着一床破旧的花棉被。 当我赶到监狱门外时,连军用卡车的踪迹都没了,一看手表,差几分钟就十二点了,可我已经迷了路。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忙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了郑秀敏焦急的声音:“一看到你再次昏迷不醒,我就知道你正在神游四方,赶快回来,计划有变,我们不能送你回家,要去看望烈士家属!” 我忙表示:“你们能不能回来接我,我在监狱门外,却忘了来时的路,而且现在也没了顺风车。” 郑秀敏疑问:“时间来不及了,难道我再把车驶回龙岭监狱门外,就是为了接你的魂魄?这恐怕无法使他们信服啊!我们在洛阳外国语学院门口等你,如果你一点整时还不能回来,那我们只有把你留在车内,自己去慰问烈士家属了!” 我正在不知所措时,面包车的笛声响起,我抬眼一看,两辆幽灵面包车朝我驶来,一辆是钟老七的白色面包车,另外一辆是施不归的绿色面包车,车牌号是豫H21596,正是邵峰从洛阳开往安阳的那辆。 钟老七示意我上车,我再次犹豫了。 面包车内的都不是善茬,对我都很不友善。 钟老七就驾车离去,我忙追了过去,向他索要幽灵出租车司机老常的电话,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然后递给了我一张名片。 老常曾经给过我一张他的名片,但早就被我遗失。 名片上有他的传呼号,我就用手机拨打了这个传呼。 很快我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忙接了电话,里面传来了老常曾经熟悉的声音。 “出租车司机老常吗?我是袁成华,我现在在龙岭监狱正门口,你能不能开车来接我回去?” 老常表示木问题。 我在焦灼的等待,趁着这个时间,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向父母说明自己无法回家去看望他们,对他们表示歉意。 随后我又拨通了妹妹的手机,询问她过年是否回家? 妹妹表示过年当然要回家了,而且还有专车和保镖以及专职司机护送,让我不必担心。 我立刻猜出了所谓的专车和司机保镖应该就是郭震和振民哥他们,就叮嘱他们路上要小心慢行。 当我挂断电话时,老常的吉利出租车就停在了我身边,拉开了车门,示意我上车。 我特意看了手表,十二点十二分。 “洛阳外国语学院门口!”我向老常说了目的地。 老常应了,一脚踏下了油门,随口道:“袁大夫,好久不见,你发财了,手机用上了,手表也戴上了,还作了警务人员,你在哪里当差啊?” 我忙道:“我现在还在部队上服役,这警服是一个朋友借我穿的!” 老常的车速非常快,当然车技也很高,只用了半个小时就返回了洛阳,迎着中午的行车高峰期,左右穿插赶到了外国语学院门口。 我看到小邵和沈超二人拎着两大包东西正往警车内返回。 郑秀敏看着副驾驶上仍在昏睡的我,一脸焦急。 我想要付账,却发现自己身上只有几十块,这还是从我军装里残留的,陆军医院给我发的工资我没有领到,部队上的补贴我也没有见到。 老常看出了我的窘迫,便道:“钱就先欠着,等以后再给!” 我谢过了他,就飘出了出租车,返回了警车内,跟自己的躯体融合。 睁开眼睛,我伸直了手臂,感叹:“昨夜没睡好,白天就得补觉!” 沈超立刻道:“袁大夫,你和郑警官昨夜干什么了,没睡好觉?” 郑秀敏当即责怪他:“你别胡说八道了,我和袁大夫住在我伯父家,我们回来时都已经一点半了。” 小邵放好了礼物,关好车门道:“可以走了,等慰问结束后,我们再回来吃午饭!” 看到外国语学院,我就想到了替我牺牲的时更生。 警车驶入了富华路上的一座小区,在一幢旧楼下停了车,“时更生烈士的遗孤就住在这幢楼上。符小婉和她女儿时乐然你已经见过。”郑秀敏向我介绍。 我忙对她低声道:“事情突然,我身上没带钱。” 郑秀敏就回答:“钱财在亲情面前不堪一击,你今天要客串一下时更生同志,他女儿一直不知道父亲已经牺牲的事情,今天是她的五岁生日,你要以她父亲的身份陪她,明天早上我们会来接你!” “还要在这里过夜?”我登时犹豫了。 郑秀敏对我道:“是的,我相信你的爱心和为人。” 我硬着头皮下了警车,郑秀敏和沈超小邵一起陪我上了四楼,在东单元敲了防盗门,开门的正是符小婉。 我看到她登时惊呆了。 符小婉梳着简单的发髻,略施淡妆,但美丽的双眼里充满了哀愁,她穿着朴素的棉衣。 一袭大红唐装时乐然朝我奔了过来,欢呼道:“爸爸,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我抱起了小女孩,符小婉忙请我们进去坐。 郑秀敏就道:“我们得知乐然今天过生日,特意为她买的礼物和蛋糕!” 小邵打开一盒蛋糕,取出了生日蜡烛。 我放下了小女孩,符小婉向我们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自己突然多了一个女儿,而且如此乖巧可爱,我心里更加难受,因为我刚刚和女朋友分手,而且还是不育症患者。 “你们还没有吃午饭吧,我这就去为你们做饭!”符小婉向我们询问。 郑秀敏忙道:“嫂子,不用了,先给孩子吹蜡烛许愿吧!” 小邵已经引燃了生日蜡烛,我们围着客厅的茶几坐下,让小女孩闭上眼睛许愿。 小女孩一脸疑惑的望着我,询问:“爸爸,你怎么不说话?” 我知道我以出声就暴露了身份,只能沉默不语。郑秀敏忙替我解释:“你爸爸嗓子生病了,暂时不能说话,我们来许愿吹蜡烛吧!” 时乐然答应了,就闭上了眼睛。 趁着她吹蜡烛时,郑秀敏把我和符小婉叫到了厨房内,对我道:“袁大夫,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最擅长模仿各种声音。” 我点头应了,郑秀敏就对符小婉道:“嫂子,你有没有时哥的录音,袁大夫很快就能学会的!” 对方却摇了头,郑秀敏并没有灰心,道:“没关系,警方肯定保留有时哥的录音,我们回去就立刻放给小袁听。” 我和符小婉同意了,郑秀敏就让沈超和小邵二人返回警局寻找录音。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天伦之乐 有一种痛是慢慢将自己腐蚀的痛,真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能明白。 当我们以旁观者看别人时,怎会知道对方的内心感受? 小女孩时乐然的生日,突然改变了我们的计划,我放弃了回家见亲人,来客串一次“爸爸”。 我和符小婉回到客厅,继续为“女儿”过生日,郑秀敏则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小女孩非常喜欢看动画片,也爱看漫画书,她忽然对我道:“爸爸,你答应给我买的《黑猫警长》呢?” 我登时窘迫起来,符小婉忙安慰她道:“你爸爸没有忘,下次回来时一定会带给你的!” 小女孩嘟了嘴,有些不高兴。 我一冲动就开口道:“我带你去买。” 时乐然听后有些诧异,但随即露出了笑脸,扑到我怀里撒娇,道:“爸爸,你说话的声音怎么变了,你真的带我去买玩具?” 符小婉忙向阳台走去。 我迅速思考后就道:“是的,爸爸这就带你去买《黑猫警长》!” 说起来非常惭愧,我来登门拜访,却什么礼物也没有准备。 郑秀敏从阳台匆匆走来,低声对我道:“你千万别冲动。” 我站了起来对她表示:“我并没有冲动,这次来的匆忙,什么也没有准备,感觉真的很不称职。” 符小婉跟了过来忙解释:“你们不必如此,然然还小,不能事事都惯着她,况且你们已经给她买了这么多的零食和衣服了,已经足够了!” “我想带女儿去游乐场玩!” 小女孩听到后非常开心,立刻嚷道:“爸爸带我去游乐场,我要坐碰碰车,我还要去动物园看大老虎!然后拍成照片拿给小朋友看!” 符小婉忙呵斥女儿:“你爸爸很忙的,你的要求不能太多!” 我沉默不语,郑秀敏一咬牙,道:“其实孩子的要求也不多,你们收拾一下,我们这就去游乐场!” 时乐然被妈妈责怪后,就快要哭了出来,一听郑秀敏同意了,当即破涕为笑。 我一把抱起了她道:“乖女儿,咱们去游乐场坐碰碰车了!” 符小婉忙整理东西,换了衣服,拿上了挎包,郑秀敏把我的挎包也拿上,我们出了房门,来到楼下。 符小婉换了一套浅蓝色的棉袄拿着一件儿童羽绒服追了出来,把衣服给女儿穿上,道:“外面天气冷,要注意保暖!” 郑秀敏示意我们坐在车后面。 警车后面是三个人的位,可小女孩非得要爸爸抱,她母亲责怪了她几句,时乐然又不高兴了。 我抱着小女孩,道:“没关系,乐然其实也很乖巧的!” 郑秀敏扭过头对我道:“孩子太久没有见到父亲了,这种表现也很正常!” 符小婉在我身边坐下,对女儿道:“现在阿姨要开车了,你不能再让爸爸抱了,否则不安全,快下来坐好!” 小女孩非常不情愿的在我旁边坐好,用小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郑秀敏缓缓启动车子,她向我们询问:“我们去王城公园吧,那里既有游乐场,也有动物园!” 符小婉忙应了,我就对身边的小女孩道:“乖妞妞,你喜欢什么漫画呢?” 小女孩回答:“爸爸,你怎么忘了,我喜欢《魔法少女》,还喜欢小仙女。” 车子穿过洛阳的大街小巷,这场景是我所熟悉的,不过王城公园我却只来过一次,郑秀敏把车停在了公园门口的停车场内,我们下了车就往入口走去。 公园门口有好多摆摊卖纪念品的,小女孩看到后就走不动了,看看小猴子,又看看小天鹅,都想要。 郑秀敏将我拉到一边,把一枚蓝牙耳机塞到我的耳朵里,叮嘱道:“我会在用手机提示你要注意的,千万不要多说话,否则就容易露出破绽!” 我点头应了,忙表示我身上没带钱。 郑秀敏对我道:“你们先进去,我去银行取钱!”她从钱包里抽出仅剩一张百元红票塞到了我手里。 我折身朝地摊返回,郑秀敏打着电话道:“小邵,你把我的越野车开到王城公园门口,记着把队里的照相机带过来!” 这些小玩具都不值钱,符小婉却表示只能买一样,不能惯坏孩子。 我同意了,往前走几步,又看到一个作彩画的小摊,便停了下来,对摊主道:“麻烦你为我女儿画一副!” 这是一个工艺画摊,摊主戴着眼镜,可以将人的名字以画的形式描绘在纸上,看起来非常漂亮。 摊主拿出铅笔对我道:“把你女儿的名字写出来!” 我拿着铅笔就愣住了,怕写错。 符小婉抓住了我的手,在纸上写下了女儿的名字。 我有些惭愧,这个“爸爸”当的真是太不称职了,连女儿的名字都不会写。 一幅画五块钱,也不多,符小婉却把价砍到了三块,我用零钱付了帐,就抱着小女孩往公园里走入。 公园是免门票的,不过里面的游乐场和动物园都要另收票了。 冬天的公园没什么好景色可看,墨绿的常青树和柏树上落满积雪,人工湖里的水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符小婉在前带路,我们很快就来到了游乐场,买了票,玩碰碰车的人还不少,有单人车,双人车,还有一家三口乘的亲子车,我毫不犹豫的就买了最后一种。 碰碰车坐起来真的很刺激,我也是第一次坐。 在欢乐中,我看到观台上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美女朝我们望来,可能是美女被厚厚的衣服包裹,加上面孔都似曾相熟,我也未在意。 郑秀敏赶了过来,举起了照相机为我们拍照。 在游乐场玩够后,我们就去动物园,蓝牙耳机内传来了沈超的声音:“袁大夫,我这就为你转播时更生生前的录音,你要注意听了!” 我应了,就抱着小女孩往动物园走去。 动物园的门票不便宜,但收费的工作人员见我穿着警服,就道:“你们一家人出来玩,给你们优惠,一百块就可以了!” 我取出了郑秀敏给我百元票递给了收费员,对方给了我票。 进入动物园内,符小婉追了上来,道:“真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 我忙道:“你不必客气,是我对不起你们。” 在孔雀的笼子前,郑秀敏追了上来,要我们合影留念。 拍好照后,我看到符小婉用纸巾偷偷擦拭眼角的泪水。 我们在动物园一直玩到了天黑,要闭园了才离开,郑秀敏就对我们道:“晚上大家一起吃顿饭,你们都喜欢吃什么?” 符小婉道:“什么都可以,要不你们去我家,我做饭吧?” 郑秀敏执意道:“不用,你也很辛苦的,我们还是在外面吃点吧!”她领着我们上了越野车,小女孩惊讶的道:“好大的车啊!” 越野车停在了锦城火锅店门外,郑秀敏领着我们进去,挑了一张靠窗的位子坐下,然后就点了三鲜锅底,表示:“我们最好不要吃辣的,三鲜锅就不辣!” 第三百二十三章 暂为人父 每一个家庭的破碎都会埋藏一根导火索,在若干年后爆发。 我以“爸爸”的身份陪着时更生烈士的家属度过了美好的半天,在火锅点用过晚饭后,郑秀敏结了帐,就开车送我们“回家”。 灯火辉煌的洛阳市区,大部分人都在往家里赶,但仍有少数无家可归之人流落街头。 我朝车窗外望去,落雪的夜晚,还有人在街角徘徊。 路径华山路转角时,我再次看到了这家杂货店,小伙计叼着烟跟一个出租车司机聊天。 出租车的后座上坐着一个红衣女子,我特意看了出租车的司机,正是老常,他拿着一瓶二锅头畅饮。 我忙对郑秀敏道:“在这里停下车,我要去买点东西!” 越野车靠路边停下,我打开车门下来,向老常打了招呼,他见到我并不急着要车钱,而是招呼我也来一瓶,我拒绝了,对杂货店的店主要了两件酸奶,付了款,准备离开。 老常暗中对我指了出租车内,我点头表示明白,并太高声道:“老常,欠你的车钱下次一定给!” 符小婉带着女儿也下了车来接我,我忙表示:“这次回来的匆忙,什么也没给你们带,这算是给乐乐买的!” 老常和这个小伙计便朝我和符小婉母女俩望来。 符小婉就埋怨道:“你不用买这,家里都有!” 时乐然却高兴的道:“只要爸爸买的,我都爱喝!” 我抱起了她,符小婉接过酸奶返回车内,老常便朝我们挥手送别。 小女孩就向老常他们挥手再见,郑秀敏继续驾车,很快就返回了符小婉所住的小区,停好了车,我们开始上楼。 回到家后,符小婉就对女儿道:“你今天也玩够了,吃饱了,抓紧睡觉啊!” 时乐然就道:“我要爸爸陪我睡。” 我忙向郑秀敏望去,征询她的意见。 她就对我道:“小袁,你先陪乐乐看电视,我有话对嫂子说!” 俩女人就进入了卧房里密谈,我留在客厅内陪小女孩看动画片。这时我的耳机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袁公子,难道你已经结婚连女儿都有了? 我用遥控器把电视调到了一个少儿节目,然后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来到阳台回答:“你身为鬼差,难道连我现在的情况都不知道吗?” 电话是杨绿姬打来的,老常的出租车内坐的正是她。 她有些吃醋的道:“那恭喜你了,虽然你没了女朋友,却一下子连妻子女儿都有了,还有,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的前女友盘青青回洛阳了,我特意让她也看到你的现状,让她知道你已经有妻女的现实,她可以彻底死心了!” 我苦笑一声回应:“真不知道你们这些鬼心里是怎么想的?” 杨绿姬道:“做了鬼差后,就不能结婚生子,但可以跟自己的伴侣厮守终身,你愿意吗?” “什么?我和谁厮守终身?”我朝电话那端追问。 不过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转过头来,看到了郑秀敏,她责怪道:“让你陪女儿看电视,你却躲到阳台上打电话,给谁通话呢?” 话筒那端传来了挂断声,我收回了手机。 郑秀敏对我低声道:“我和嫂子商量过了,你好事做到底,今晚就留下来住。” 我有些惊讶,忙道:“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郑秀敏道:“你有什么好准备的?你不用担心,我也留下,记住你现在的身份,还有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们俩返回了客厅,符小婉就道:“这里条件艰苦,不能洗澡,还望小郑你原谅,我这就去烧热水,让你洗脚!” 我知道她说的“你”里面还包括我。 郑秀敏就对我道:“你这个爸爸真的很不称职,等下你要为女儿洗脚,哄她入睡,知道吗?” 我应了,心道:“我这不是从没做过父亲吗?” 为“女儿”洗好了脚,就抱她去睡觉。 把乐然放倒床上,盖好被子后,我就对她道:“乖妞妞,你等下爸爸,爸爸现在去洗脚,然后回来给你讲故事!” 小女孩答应了,睁着眼睛等我回来。 我在卫生间内脱了鞋袜,然后开始抓紧洗脚,符小婉进来就对我低声道:“我和小郑今晚住隔壁房间,乐乐睡着了,你就过来叫我,我陪她睡,你睡沙发,被子和枕头我会替你准备好的!委屈你了。” 洗好脚,我顺带连袜子一块洗了,然后用夹子夹起来晾晒,但愿明天早上就能干,不耽误我穿。 回到卧室后,我脱下了外衣和裤子,为手机充电,然后躺在床上给小女孩讲故事,哄她入睡。 小女孩很快就带着笑容睡着了,我躺在床上,闭起了眼睛。心里想到如果我也能有这样的妻子女儿就能够知足了。 不过我的隐疾恐怕令我这个愿望落空。 杨绿姬从门外飘了进来,我立刻从床上坐起,忙向她发出了质问的眼神。 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在我身边躺下,低声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天伦之乐是每个人的基本要求,但世事不会都那么如意的!” 我在睡梦中见到了杨绿姬,就对她道:“你是否知道我和青青分手的原因?” 绿姬随口道:“知道,你失去了男性功能,又反对她做模特。” 我苦笑了一声,道:“我欠鬼皇的债还剩多少?” 绿姬回答:“已经快够了,你要抓紧了,早些还清早些解脱,你不肯为鬼皇效力,却愿为城隍效力,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我对你不好吗?还是你对黑脸老涂或者殿下有意见?” 我慢慢的解释:“我对鬼皇殿下没有任何意见,黑脸老涂和路甲对我虽然不怎么友好,但也没有深仇大恨,我答应城隍作他手下的鬼差是为了报答他的知遇之恩,他帮助我从阴间救回了青青的魂魄!” 绿姬就向我警告:“城隍手下的鬼差更难做,想必你已经了解一些,大城市里的人可比小地方的人心险恶,也更难对付。” “没关系,我在西安那种国际化的大城市都呆过,还怕什么?如果有机会,我准备去北京历练历练!”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杨绿姬表示:“这样好啊,你无论是做人还是做鬼,都是这么优秀,我没有看错你,你是不是对同类都这么好呢?” 我有点没听明白,绿姬却道:“你抓紧休息吧,我知道你明天还要返回西安部队,就不打扰你了!” 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了? 在恍惚间,我感觉有人进入了房间,忙要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符小婉轻声叫我:“小袁,你到客厅去睡吧!” 我忙应了,就迷迷糊糊的要坐起,旁边的小女孩却梦呓道:“妈妈。” 符小婉忙在床上躺下,轻轻的拍着女儿道:“乖宝贝,妈妈在呢!” 我睁开了眼睛,就准备下床,小女孩却又梦呓道:“妈妈,我要爸爸,爸爸去哪儿了?”我忙在她耳边低声道:“乖宝贝,爸爸在这里呢!” 房间内突然停电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不舍别离 女人是天生的弱者,只有极少数是人类中的强者。 大部分人都怕黑,尤其是妇女跟小孩。 房间内突然停电,小乐然在熟睡中没有察觉,她的母亲却吓的低声尖叫,惊慌中抓住了我的手,我忙安慰符小婉不必害怕。 闭上了眼睛,我就看到杨绿姬朝我扮了一个鬼脸,然后飘然而去。 在睡梦中,我来到了一条生满青草的河边,看到河边停着一条乌篷船,符小婉母女俩在船舱内向我挥手道别。舵工摇船顺流直下,我沿着河岸一路送别。 当我醒来后,就打开了床头的开关,房间内亮了灯,床上已经不见了符小婉,乐然还在旁边熟睡,拿过旁边的手机,打开屏幕,已经六点半了。 我忙掀开被子下床,然后去卫生间找袜子。 郑秀敏正在卫生间内刷牙,看到我后,露出了质疑的眼神。我在暖气片上找到了自己的袜子,匆忙穿上后返回客厅内,厨房内探出了符小婉的头:“小袁,早饭马上就好,你抓紧洗漱吧!” 我忙应了,在沙发上找到了自己的警用大衣外套穿好,郑秀敏已经洗漱罢,来到客厅,对我低声质问:“你昨晚为何没有到客厅沙发上睡?” 面对她的质问,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卧室内传来了时乐然的呼唤声替我解了围。 “妈妈,爸爸你们在哪里?” 我忙朝卧室奔去,却被郑秀敏拦住,她瞪了我一眼,抢入了卧室内,我只好去卫生间内洗漱。 因为这次回来的匆忙,也没有带牙膏牙刷,就连毛巾也是共用的。 郑秀敏抱着乐然上卫生间,我擦干了脸就返回客厅。 符小婉已经端了稀饭出来,我就上去帮忙,到厨房内将剩余的饭菜一并端出。早饭虽然只是普通的馍菜汤,但给人以家的感觉。 用过早饭后,符小婉就要送女儿去幼稚园,乐然却闹着不愿去。 郑秀敏便蹲下来询问她为何不愿去上学? 小女孩坦然回答:“我一去幼稚园就见不到爸爸了,别的小朋友都说我没有爸爸!说爸爸不要我和妈妈了。” 郑秀敏就安慰她:“怎么可能呢?你爸爸不是还在家里吗?” 我忙也附和:“等下我和妈妈还有郑阿姨一起送你去幼稚园,让别的小朋友也见见我!” 符小婉为女儿换上了大红棉袄棉裤,她自己也换上了红色的唐装,郑秀敏先下楼发动车子。 我抱着乐然往楼下走去,符小婉将房门落锁,跟在了我后面,道:“等乐然一上小学,我就将她转到我任教的学校,这样就方便照顾她!” 到了楼下,符小婉拉开了越野车的后车门,我把乐然放在了座位上,让符小婉先进去坐。 郑秀敏发动了车子,缓缓使出了小区往外国语小学方向开去,路经金谷园路上的小天使幼稚园时,停下了车。 我和符小婉特意将“女儿”送进幼稚园的大门,交到了老师手里。 时乐然欢喜的向老师和同学介绍:“崔老师,这就是我的爸爸,我爸爸是警察,有枪!” 幼稚园这位年轻的崔老师见到了我,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我向她挥手道别,符小婉带着我一起离开幼稚园,返回越野车内。驾驶座上的郑秀敏就对我们俩道:“如果不知道内情的,还真以为你们俩是夫妻呢!” 符小婉双颊飞起了红云,道:“郑警官你又说笑了!” 越野车继续往外国语小学赶去,街道上车水马龙,不过郑秀敏的驾驶技术高超,很快就超过前面的车子,赶到了小学门口停下车。 符小婉开门下车,对我们道:“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外面天冷,你们不用下来了!” 但郑秀敏还是下了车,我也从车内下来,身后响起了车笛声,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在符小婉身边停下,并摇下了车窗,里面露出一个留着大胡子的金发碧眼洋人,用生硬的普通话道:“米斯特符,乃斯特吐米油!”说着就要打开车门下来。 符小婉忙向他敷衍道:“麦克老师你好,这位就是我的爱人!” 这个麦克见到了我,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我上前堵住了他的车门,不让他下来,后面的赶来车子开始鸣笛抗议。 麦克只好开车进入校园。符小婉对我道:“再次感谢你小袁,你让我们母女俩过了一个快乐的生日!” “我以后会经常来看望你们的!”我向她表示。 符小婉有些感动,便抓住了我的手,迅速从口袋里取出一支水笔,在我掌心写了一串号码,道:“这是我的手机号,我和乐然等着你打电话回来!” 我点头应了,她转身进入了校园大门,欢快的往前走去。 身后,郑秀敏对我道:“别看了,已经没影了!” 我忙应了,就回到车内。 郑秀敏继续驾车前行,对我表示:“很抱歉未能让你和父母相见,不过你现在可以给你父母打电话报个平安!” 越野车继续在洛阳的大街上行驶,我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准备进入梦境后使用幽灵电话,毕竟免费。 郑秀敏一边开车一边有些吃醋的道:“你昨夜没睡好?不会做什么坏事了吧?” 我忙辩解:“昨夜我和符小婉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的身体你也知道的,况且时乐然也在。” “你不用向我辩解,你们俩就算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很正常,你刚和女朋友分手,她也失去了丈夫!”郑秀敏变得有些不讲理。 我不再理会她,就抓紧休息,用幽灵电话给家里打了过去。 妈妈接住了电话,我就向她诉说了我未能回家相见的事情,让他们不必为我担心。妈妈表示让我不必为家里担心,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即可,还说妹妹已经往家里寄钱回来了,如果我缺钱可以向他们要。 我再缺钱,也不会向他们伸手,我在部队几乎没什么收入,但也没什么支出。 很快我们就上了高速,然后一路西去。 郑秀敏一边开车一边对我道:“符小婉的那位同事麦克对她有意思,其实她可以改嫁的!” 我就道:“可乐然怎么办?万一那个洋人对乐然不好,这事不能急,就算嫂子要改嫁,也要嫁给一个靠得住的人!” “嫂子一个人带着女儿也挺不容易,还要照顾双方的老人,你以后要多打电话给她们,当然是以父亲的名义。”郑秀敏向我叮嘱。 高速公路的路面上的结冰已经被碾碎,越野车没有绑防滑链,但速度放慢了许多。我坐在后面看到驾驶座上郑秀敏的背影,就道:“我的病你没有向外人宣扬吧?” 郑秀敏就回答:“没有,不过你要抓紧治了,有时间去北京一趟,我让我伯父为你联系一名这方面的专家。” 我的脸登时红了,忙道:“还是别让你伯伯知道了,等我一离开部队,就去北京找专家治疗,不过这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 第三百二十五章 美好经历 在高速公路上驾车疾驶的感觉很独特,如果单纯沉溺与这种“快的感觉”中时,离死亡也会更近。 高速公路上聚集了一层薄薄的碎冰屑,是来往车辆反复碾压积雪后的成果。 我把车速保持在每小时六十公里,挂着四档,左脚放在离合上,右脚半踩着油门,郑秀敏在副驾驶座上,不断的朝我望来。 高速公路上的驾车行驶比较单一和枯燥,左侧不断有车辆超过我们,我的手机铃声响了几次,都是郑秀敏帮我接听的,其中有父母打来的,还有妹妹打来的,最后一次是符小婉打过来的,得知是郑秀敏接听的,便询问了几句,叮嘱我们要注意交通安全,就挂断了。 中午过后,郑秀敏示意我把车靠边停,然后取出了食物作午饭。 用过午饭后,换她来驾车,速度立刻到了八十码。 我们在天黑时下了高速,没有进市区,而是继续赶往部队驻地,郑秀敏亮出了通行证,就驶入了部队的停车场内。 严厉已经过来接我们,先让我返回宿舍,更换衣服,他和郑秀敏在餐厅等我。 用过炊事兵特意为我们准备的晚饭后,郑秀敏留在部队住宿,我回到宿舍,同宿舍的战友都以为我回家探亲,纷纷要我讲家里的事情。 我简单的把自己家里的情况讲了一遍,然后以舟车劳顿,急需休息,便躺在床上入睡。 第二天郑秀敏就要离开部队,返回洛阳。 严厉带我去向她送别,虽然我很舍不得她,但却无法挽留。 郑秀敏离开后,严厉把我带到了连部,重新收走了我的手表,手机等个人物品,然后继续训练。 越靠近新年,我们就越是想家,一辈子却教训我们道:“身为一名战士,首先要忍受的就是孤独,如果没有我们远离家乡和亲人,就没有我们亲人的安宁!而特务连的战士更需要忍受孤独,新年就是对大家最大的考验!” 不用说,我们这些特务连的战士是没有年假的。 一个星期后,又到了星期天,我可以向外面打电话了。 别的战士在星期天时被准许外出,我却不能,只能打电话。到了通讯室,严厉却没有给我手机和手表,反而先取出了一枚牛皮纸信封,我打开后,里面是一封信,和一沓彩色的照片。 看到这些照片,我登时惊讶了。 照片是我和符小婉带着时乐然游玩时郑秀敏为我们拍的,照片上的我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小龙人的爸爸和符小婉的丈夫。照片里的“一家三口”脸上都充满了笑容。 小女孩的笑容是天真可爱的,符小婉的笑容里充满了幸福,而我的笑容则有些傻,在游乐场时还有些拘禁,到了动物园就彻底放开了。 放下了照片,我打开信开始阅读,信是郑秀敏写来的,内容很短,却没有一个字是多余的。 “小袁,你好,当你收到这封信时,你应该可以朝家里打电话了,不过你也应该已经看到了信封里的照片,现在你就以时更生同志的身份给符小婉和时乐然母女俩打电话,小女孩已经放寒假了,整天喊着要爸爸,等着你回来,就算你晚饭回家,打电话回来还是可以的。你不用担心家里,我则需要再去北京和武汉一趟,原谅我不能替你打探盘青青的消息,不过我会让盘贵为你打电话的!祝你在部队上一切顺利,尽快提高你的业务技能,期待我们下一次的相会,郑秀敏与2002年元月中旬。” 严厉一边翻看着桌子上的照片,一边对我道:“小袁,看不出你已经结婚,而且都有女儿了,那你和盘青青又是什么关系?” 我苦笑道:“这很难解释,以后有时间我自然会向你解释的!” 对方却回应:“不必了,我不想再保守你的秘密!” 这时他身上的手机铃声响起,这铃声有些耳熟,当他取出了手机后,便递给了我道:“小袁,你的电话!” 我接过电话一看,是盘贵打来的,就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端传来了盘贵的声音:“袁大夫,郑军医告诉我,你过年不能回家,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带你妹妹去你家过年的!” 我感觉好像什么地方不对,盘贵却急匆匆的道:“我妹妹现在在深圳,你不用找她或者给她打电话了,你们俩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互相冷静一下,这样更好!” 盘贵的话还没有说完,妹妹就抢过了他的手机,对我道:“哥,你安心在部队训练,不用担心我们和家里,过年时我会带盘贵哥回家,我们赚了不少钱,如果你能过来跟我们一起做事该多好!” 我忙向她追问:“你要带盘贵哥一起回家过年?你是不是正和他恋爱?” 妹妹有些害羞的回答:“算是吧,盘贵哥对我很好,他为了让翠娥彻底死心,就说我是他的女朋友。” 我苦笑一声,叹息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严厉看过了所有的照片和郑秀敏写给我的信后,就拿出手表开始计时。 我用座机为郑秀敏打电话,但是电话那端提示我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我有些沮丧,便取出了电话簿,找到了符小婉留下的电话,鼓足勇气,拨通了。 ‘ 听到话筒那端传来符小婉甜美的声音,我的心更加紧张了。 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对方喜极而泣道:“郑警官说你一定会在星期六上午时打电话来的,所以我放弃了带妞妞回家的计划,就在家里等你的电话!” 时乐然在话筒那端向我撒娇的询问我何时能回家,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严厉在纸上写字提醒我注意保密,还有不能撒谎。 这就令我为难了。 时乐然在话筒里道:“爸爸,郑阿姨把照片给我了,我还特意拿到幼稚园给小朋友和老师看,他们知道外婆爸爸是警察后,就再也不敢欺负我了!” 我就安慰她道:“乖宝贝,等你放暑假了,爸爸一定回家,然后带你去看电影,带你去划船。” 对方却询问什么是暑假? 我解释:“暑假就是天很热的时候,你就不用去幼稚园上学了。” 时乐然听后非常高兴,然后对我道:“爸爸,我很想你,妈妈也很想你,她经常对着你的照片说话,却从不给你打电话!” 电话那端再次传来了符小婉的声音:“郑警官把照片都给我们了,非常感谢你们给我的关心和照顾,我无意中听说你和你女朋友分手了,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你不用灰心,凭你的才能,再找一个好姑娘也很容易。” 我就表示:“我暂时不想再找了,等我什么时候从部队退役后再说,等我有了探亲假,一定回去看望你和妞妞的!” 符小婉再次对我表示感谢,然后叫上女儿一起向我道别。 严厉收起了照片和信,对我道:“这东西我先替你保管,以免你睹物思人!” 我扣下了手机的电池,交给了他,道:“这部没有电池的手机我要随身携带,用来确保手机内我私人信息的安全!” 第三百二十六章 年底特训 唐诗云:每逢佳节倍思亲。 当我们远离家乡,又独身相处时,这种感觉就更甚。 打完电话后,严厉收走了郑秀敏寄给我的照片和信,我留下了没有电池的手机,返回宿舍。 面对空空的宿舍,我只想睡觉。 借助睡梦中的幽灵电话,我联系上了郑秀敏,她现在北京某家大型医院的专家门诊室里,她把手机递给了一位名医。 这位名医听声音可以感觉出是一位学识渊博的老中医,“袁大夫,我是男性专科的公孙教授,郑警官已经向我详述了你的情况,我们都是医生,所以你也不必隐瞒你的病情,现在我向你提问,你要如实回答!” 我忙同意了,他向我询问了一些隐秘却又寻常的问题,我都如实相告。 公孙教授,一听对方的姓氏就知道对方一定不一般,他继续对我道:“你在新安济世医院的检查单我已经看过,我需要见到你本人,再次为你作检查后,才能确定有没有把握以手术方式医好你的疾病!” 我表示明白,但也回答:“我现在还在服役中,所以没时间去检查,更不能请你为我做手术!” 对方淡淡的道:“没关系,我先为你开副中药,你慢慢服用,如果有效果,就写信告诉我,如果没疗效,也要写信告诉我,我会及时调整用药种类!” 我谢过了他,请他把电话还给郑秀敏。 郑秀敏接了电话,我就对她道:“你去北京见到乔林了?” 她回答:“是的,乔林矢口否认,我对他也无可奈何,我又去白云观拜访普济大师了,他称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和尚,还让我以后不要再去找他了!我向他为你求了平安符,等我再去西安时就拿给你!” 我向她追问:“那你何时去武汉?” “等盘贵带着你妹妹离开武汉,回到洛阳后,我就去武汉处理公司的事务!” 从她的回答中,我已经猜出她为何要留在洛阳做刑警? 郑秀敏挂断了电话,我开始推测起来,郑秀敏是不想面对我妹妹和盘贵,才留在洛阳的。 利用免费的幽灵电话,我又向振民哥和在西安的表哥打了电话,处于保密要求,我只询问了他们的情况,而隐藏了我自己的现状。 之后我又拨打了家里的电话,向父母报了平安,并且表示自己过年又不能回家了,他们有些可惜,但对我道:“你妹妹要带着她女朋友回家过年,所以你就不用替我们担心了你什么时候能把盘姑娘带回来让我们看看呢?” 我在沉默中,被人叫醒,睁开眼睛,宿舍内的灯泡已经亮了,舍友也陆续从外面返回。 他们意犹未尽的将外出的经历轮流讲出,我听得有些乏味。 同宿舍的战友中,来自陕北农村的小苏喜欢去网吧上网聊天,据说他还在网上聊了一个女朋友。 马前奔则是来自安康的一位年轻战士,他很喜欢看录像,而且是警匪和战争片,希望有机会也参加一场战争。 来自宁夏白银的小恭,很想回家,但又不想在家里多呆,他家非常贫穷,比我家还穷。 到了腊月二十三,别的地方都在准备过年,炊事兵正在制作芝麻糖祭祀灶王爷,然后把祭祀过的芝麻糖分给我们食用。 二十五时,部队上组织我们观看了文艺兵的春节汇报演出,这些兵士一看到美丽的文艺兵,眼睛都直了。 腊月二十九时,训练暂停了,不过我们还在睡梦中时,集合号又急促的奏响,我们习惯性的起床,叠被,迅速洗漱后在宿舍前集合。 游班长对我低声命令道:“刚刚接到军区命令,要你们特务连离开驻地参加一场特殊演习,是真枪实弹的反恐演习,至于地点和时间属于保密,你们现在就返回宿舍,带上自己的被褥和必须物品,然后到餐厅外集合!” 这次抽的全是我们特务连的战士,在餐厅门口,天还没有亮,严厉就命我们登上军用卡车,不过这次是全封闭式闷罐车。 他特意把左轮手枪和手表还有手机电池交给了我。 这次演习的地点和其他情况,我一概不知。 不过根据我们乘车的时间和车辆的行使情况,我可以猜得出这次演习的地点据我们部队的驻地很远,道路情况也不太好。 我们班里的“老特务”鱼敢肯定的表示:“这次演习一定是在某座山头,或者是模拟的大型训练场内。” 说是实弹演习,不过除了我之外,都还没有领到枪支弹药,甚至连军刺匕首都没配发。 途中我们被准许下车方便,三辆闷罐车停在一条偏僻的山道上,这里的环境非常陌生,就连严班副都没来过。 我们就对着陡峭的山坡开始释放身体里多余的水份。 方便过后,我们返回车厢内,两名身着白短褂的炊事兵拎着木桶,端着簸箕为我们分发包子和咸汤。 用过简单的饭后,我们继续前行。 在车子的颠簸中,我们互相依靠着入睡,在睡梦里,我迅速给符小婉打了电话,她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问什么,就表示她把父母请来一起过年,又让她女儿给我通话。 我就以“爸爸”的身份让女儿听妈妈的话,等天气很热,你可以穿裙子时,我就能回家看你了。 时乐然非常乖巧的答应了,我挂了电话,再次给郑秀敏拨去。 郑秀敏接了电话,道:“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打来?我和弟弟留在武汉过年,茹鹏飞队长请我们俩去喝酒,我推辞不掉,只好答应了!” 她又压低了声音对我道:“女鬼差小余带我去拜见城隍了,我们俩现在是正式的预备役鬼差,但要等十年以后才上任,不过我们可以提前享受预备役鬼差的待遇,也就是我们在危急时可以向鬼差求救!” 我还想要询问预备役鬼差都还有什么好处时,一个颠簸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车子停了,不过车门还没有打开。 在等待中,车门终于从外面打开,严班副用低沉的声音对我们下令:“所有人都下车,然后列成纵队随我前往指挥部,任何人都不得发出声响!” 我们迅速列好了队,双腿都已经坐的麻木,但还是要跟着他前进,车外一片漆黑,而且寒风卷着雪花,这是一片荒山野岭,道路崎岖狭窄。 在寒风的呼啸声中,还夹杂着野狼的吼叫,我闭上眼睛,就看到无数黑影和白影在山野中游荡,这里有一股很重的阴气,难道这里是一片乱葬岗? 这些或黑或白的影子见到我们就远远避开,严班副将我们带入一座隐蔽的山洞,在转过一道弯后,终于露出了光亮,不过这光亮是被棉被隔离起来的。 我见到一个戴着墨镜的军官,他披着黄色的军大衣,叼着烟卷,对我们道:“所有人列好队,全都蹲下!” 第三百二十七章 鬼域演习 有一种训练,如果成功,就是只有一个人活下来,如果失败,则是全军覆没。 正规的训练自然不会容许有人伤亡,但这也是残酷训练中无可避免的,而非正规的训练则可能是适者生存,强者生存。 我们特务连在年底时却被拉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进行反恐训练,我们遇到了一个大半夜还戴着墨镜的军官,命我们列队蹲下,然后介绍了这次演习的情况。 这是一种半开放式反恐演练,有一支A战队假扮“恐怖分子”,另外一支B战队成为反恐战队,双方进行对决,以此决胜负,然后再将AB战队的身份互相对调,进行第二轮对决。 “恐怖分子”可以使用非常规手段,包括:逼供,以人质诱敌现身,伪装成敌人等,但反恐战队只能用正规战术消灭敌人。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演练规则介绍后,我们都感觉双腿酸麻,加上又累又饿,几乎要昏厥过去。 这名军官令我们席地而坐,然后叫来一队炊事兵为我们分发馒头,咸菜和凉水。 面对这样的环境和这样的饮食,身体素质不好的,非得犯病,但我们都饿的饥不择食。 这名军官对我们继续道:“你们现在就是反恐战队,等你们吃完了饭,就马上去车内领武器和服饰,当然这些武器弹药都是模拟专用,只能击晕人而不会伤到人!” 有的战士已经缓缓站起,一边咬着馒头,就着咸菜疙瘩开始活动腿脚。 我因为饿的急了,所以就狼吞虎咽,然后在肚子里慢慢消化。 十分钟后,这名军官就往前走去,他头上的矿灯为我们指明离开方向,我们忙跟在他身后。 在一处山坡上,停着一辆迷彩帆布篷军用卡车,一群炊事兵打开了卡车的后挡板,然后为我们发放特训服饰。 “这些服饰的型号大小不一,你们自己调换,速度要快,穿好衣服的就随我去领取武器弹药!” 我领到了一套特训服,先解开黄胶鞋的鞋带,脱掉部队上的橄榄绿军装,换上迷彩特训服,我的身材中等,所以衣服也不大不小,就是军警靴有些大,跟旁边的“老特务”鱼敢互相对换了。 戴上钢盔帽后,我一边勒紧腰带,戴着手套一边跟着这名军官往前走去。 他在前面带路,自言自语道:“你的速度很快,但想要在这里生存到最后,单靠部队上训练的技能是绝对不够的,谁能留到最后呢?” 我忙向他发出疑问:“首长,您是在和我说话吗?” “不,我是在对你们说话!”他来到了一辆闷罐子车前,司机向他行了军礼。 军官一个跨立盯着我,道:“小吕,为列兵袁成华发放武器弹药!” 司机小吕立刻领命,从驾驶室内跳出,奔到了闷罐车一侧,打开车门,从里面接过一支莫辛干步枪,白朗宁手枪,军刺各一支,步枪子弹十枚,手枪子弹三十发,一套微型急救包交到了我手里。 “这些武器和子弹都是为训练特制的,而且都有编号,如果你被对方击毙,十分钟后会有人将你移出战场,如果你击毙了敌人,就要拿出他的证件!”这位军官从手包里取出了一张带有照片的证件递给了我。 我迅速将自己武装完毕,收好了证件便向他敬礼。 “你现在去找隐蔽的藏身之地,注意要分清敌友,在只剩最后一人时,演习结束!”这名军官向我下令。 我立刻朝远处山坡奔去,这山坡上光秃秃的,想要找个隐蔽的藏身之处也不容易。对于这种训练我不是第一次参加,也容易应付。 在一块山石后,我停下了脚步,拔出了军刺,然后就在地上挖起坑来,不过我发现这根军刺会放电,有专门的电击开关,原来还是一支电击棒。 当我还没挖几下,军刺就碰到了岩石,看来挖坑藏身是不可能了。 我需要寻找天然的藏身之所,就闭上眼睛,转动身体,向四周环视,我的特殊技能很占优势,闭上眼睛看的更遥远和清晰,而且还能看到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这些黑影活白影都是游荡与此的残魂,惧怕人,但当人落单时,它们就会伺机吓人夺舍。 一道黑影见我落单,便悄悄朝我靠近。 这些残魂对我毫无威胁,也没什么用途,不过我现在没有了鬼符,只剩下幽灵手枪,但需要在我元神出窍的状态才能使用。 所以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找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地,迅速入睡。 不过这穷山僻壤,荒山野岭中却是没有安全的藏身之所,这道黑影迅速朝我飘来,我无法抵御,也不能做出有效反击,只能逃走。 在逃命中,我看到有战友也朝我这里赶来。 在这道山坡顶端,我停了下来,看到两辆军车已经启动,缓缓的驶离此地,演习开始了。 黑夜中的战斗更加困难和激烈,幸好我有夜视技能,但被一道鬼魂纠缠。 鬼魂对付人的手段只有一种,就是恐吓,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无论什么鬼,普通的还是厉害的,都只能依靠恐怖的景象吓人,这道残魂飘到了我身后,迅速幻化出本体,它的本体是被烧死的,所以以本来的面容就可以将人吓晕。 可惜它这套伎俩对我无效。 我什么恐怖的景象没有见过?所以当它把扭曲的脑袋朝我探来时,我毫不客气的做了“鬼脸”,反倒把它吓了一跳。 趁它受到惊吓的这一秒钟,我的身体迅速往后退去,然后故意跌倒,顺着山坡就往下滚去。 在积雪的帮助下,这样下山速度更快,就是有些冒险。 山坡并不陡,所以我很快就停止了滚动,也甩掉了身后的鬼魂,我躺在地上不想起来,更希望积雪把我的身体遮掩,不过今夜没有下雪,我的希望落空。 这片山区除了敌人外,还有猛兽出没。 “敌人”可能会留下自己性命作人质,但猛兽只会用你的肉来填饱肚子。 前面出现了一对绿油油的小眼睛,这是一只山狼。 我缓缓朝它爬去,我们现在要互相利用,为了生存,山狼也是一种聪明和残忍的猛兽,比草原狼更加狡猾,遇到强大的敌人会退避三舍,遇到落单的敌人就会伺机进攻。 这是一头成年山狼,很庆幸它是单独行动,我在它眼里也是落单者。 我们俩互相靠近,如果我不用枪,未必就是它的对手。 这头山狼距我越来越近,只有一米的距离,我已经闻到它身上发出的腥臊味,它停止了行动,一对小眼睛死死盯着我,然后就裂开了嘴,露出匕首般锋利的獠牙。 我闭上眼睛,握紧了军刺,将食指按在了电击开关上,准备发起攻击。 务必要一击毙命,绝对不能让这头山狼发出叫声,否则我就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对方用锋利的黑色爪子朝我的钢盔试探着挠下,我没有反应,现在还不到出击的时候。 第三百二十八章 鬼狼之区 人类在进化中的最大敌人就是猛兽,其次是同类。 不过随着人类的进化,同类成了主要的敌人,猛兽退居其次。 我从小怕狗,尤其是黑色的大狼狗,但在高中时已经不再畏惧,眼前的这头山狼就如同一只大狼狗,如果要我赤手空拳和它对战,我还有些畏惧,不过我现在手里多了马刺,就不再怕它。 狼也是很狡猾的,它先用前爪试探了我的钢盔,见我没有反应,就企图掀起钢盔,朝我脖子一口咬下,不过它的力气有限,只是将我的头部翻了过来,它能够清楚的看到我的面部,此刻的我闭着眼睛,暂停呼吸,右手握紧了马刺,蓄势待发。 对方缩回了爪子,伸出了鲜红的舌头,就朝我的脸上舔来。 听老人说狼的舌头上都是带倒刺的,我们村的“一只耳”在小时候就是被狼舔去了一只耳朵。 我没有看到狼舌头上的倒刺,只是闻到了一股腥臭,便在无法忍受,左手悄悄按地,右手握着马刺忽的的刺出,同时按下了电击开关。 当时狼的舌头已经舔到了我的脸颊上,我已经真实的感受到狼舌头的温度。 狼的全身开始颤抖,不过一股电流顺着狼舌头传到了我的脸上,然后又传至全身。 我和这头山狼一起在地上颤抖,然后被烧焦。 山狼被电晕,我也被电流击的毛发竖起,四肢僵硬,躺在雪地上半天不能动。 在我全身僵硬的近一个多小时里,这头山狼也趴在我身旁,用体温温暖着我的身体,不过它的体温在逐渐下降。 我闭上眼睛,朝四周环视,就看到了数道黑影和白影争朝这里飘来,但又在距我五六米外停住,似乎在畏惧什么,不敢继续近前,我将耳朵从钢盔里移出,贴在了雪地上,就听到了混乱的脚步声,还有凌乱的枪声,这枪声非常短暂,很快就消失。 看来双方已经交火了,一名战士悄悄朝我这里搜来,但在鬼魂滞留的地方围着我转起了圈子。 我登时明白了,现在我躺的地方一定被什么隔离起来了?不仅鬼魂无法靠近,就连人也无法靠近,那我和这头山狼是如何闯入的呢? 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我的四肢仍然僵硬不能活动,我的喉咙火辣辣的疼痛。 前来搜索的这名战友围着我走了几圈后,就停了下来,他蹲下身体,取出了一盒火柴,摘下了头盔,将火柴在头盔的遮掩下划燃。 一朵黄色的火焰在黑暗中跳跃,为我们带来了短暂的光明。 我听到了扳机扣动的声音和撞针激发的声音,感到有些不妙,一枚子弹呼啸着朝这名战友射来,击入了他的脑袋。 他迅速倒地,火苗被扣在了头盔内,很快就熄灭了。 “有狙击手!”我暗自惊讶,更是不敢乱动。 围着我的这些或黑或白的鬼影立刻散开,一对碧绿的小眼睛就朝这里奔来,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我这位战友生死不明。 我再次闭上眼睛,没有看到战友的魂魄,便放了心,他只是被击晕了,并没有死亡,不过他会引来敌人和猛兽。 这对碧绿的眼睛还是一头山狼,抢到了战友的身旁,就停了下来,警惕的看着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便伸出了前爪,试探倒在地上这人。 这位战友毫无反应,山狼就将一对前爪按住了他的双肩,对着他露出的脖子就准备一口咬下。 我再次握紧了马刺,我发现自己的双手可以活动了,不过双腿和胳臂还不能动,如何从山狼的大嘴之下营救战友呢? 除了这次演习配备的两支枪外,我还有一把左轮手枪,就贴身藏在我的肋骨处。我松开右手里的军刺,然后费力的移动手臂到了肋骨下,艰难的摸出了这把左轮手枪,子弹是在出发前就已经装填好的。 我把枪口对准了山狼的尖脑袋,准备扣动扳机。 不过我晚了一步,又是一枚子弹射出,我看到在我正前方的山顶上闪现一道火星,又迅速消失。 这头山狼也被子弹击中,倒地身亡。 我趁机取过了身下的莫辛干步枪,轻轻的拉动枪栓,检查了里面的子弹,然后将枪口对准刚刚火星闪现的地方,不过我还需要把敌人引出来。 于是我将军刺缓缓的伸向被击毙的山狼尾巴,按下了电击开关。 这头山狼迅速从地上跃起,又急速坠落。 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了火星乍现,又一枚子弹击出,穿过了这头山狼的尸体。 我扣下了扳机,也是一枚子弹击出,然后就如同石沉大海,没了反应。 第一头山狼的尸体已经完全冰凉,我慢慢的活动了四肢,然后缓缓地朝第二头山狼的尸体爬去。 并没有什么将我与外界隔离,我爬到了这位战友身边,触探他的颈部,他的脉搏渐渐变得微弱。我闭上了眼睛,寻找他头部的伤口。 他左侧耳廓上方被子弹擦伤,头发被烧焦,伤口正在结冰,我忙从口袋里取出了急救药包,撕下一条修复贴,贴在了战友的伤口,然后将钢盔重新为他戴好。 我躺在雪地上,头枕着一只山狼的尸体,然后抬腕看了手表,已经凌晨三点五十分了。 这个时候非常冷,虽然没有下雪,但却比下雪更冷。 我听到天空中传来了直升飞机的声响,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气流就朝我旋来。 夜空中出现了一架直升飞机,正停在我的正上方,也不知是敌是友? 但我绝对不能继续停在这里,于是我迅速搜索了战友的枪支弹药,急救包和干粮,拱着腰趴在地上,从直升飞机上丢下了一根绳索,接下来就是要下来人了。 我瞅准了前面的山沟,一个箭步从地上跃起,双脚急速发力,如同被狼撵一般冲向了沟底。 本以为会有无数子弹朝我射来,但我多虑了。 我连滚带爬的逃到了沟底,顺势趴在地上,就朝山坡上望去,然后握紧了步枪,拉动枪栓,小心警戒。 从直升飞机上滑下了一队战士,他们端着步枪,警惕的朝四周望去,其中一个拧亮手电筒,仔细察看了两只山狼的尸体和我这位战友,然后将其系在绳索上,拉回了直升飞机内。 原来这是一群营救者,负责处理受伤或“死亡”的战士。 我松了口气,也不再为这名战友担心了。 这群搜救队员继续往山顶上搜去,将被我击毙的狙击手也带回了直升飞机内,他们乘着飞机离开了这里。 我再次落单了,因为不清楚周围是否还有敌人,我只能猫着身体,缓缓的搜索可以藏身的地方。 刚走没多久,我来到一处平坦的地方,正准备举目四望时,脚下一空,身体就坠落在一口陷阱内。 但这只陷阱并不是特别深,有两米五左右,幸好地下没有埋尖桩倒刺,只有枯枝落叶的伪装,我发现这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我的双脚脚踝有些扭伤,便把枯枝落叶盖在我身上,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入睡。 第三百二十九章 苍狼恶鬼 当你比别人多项技能,你就比别人多种可能。 我在逃命中误入一口陷阱,这里成了我最好的藏身之地。 一闭上眼睛,我就入睡,然后元神出窍,魂游四方,到了我大展神威的时候了。 我的魂魄离开了躯体,从陷阱内飘出,然后握紧了沙漠之鹰手枪,就朝来时的山坡上飘去。 一道白色的鬼影拦住了我的前路。 这是一只瘦弱的鬼魂,见到我还有些惊恐,它的额头上还残留着血迹,我亮出了手枪,对它呵斥道:“你别走,否则我一枚子弹就令你魂飞魄散!” 这具鬼魂被我唬住了,它悬停在我身前,全身瑟瑟发抖。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什么地方?你最好如实回答!”我向它质问。 对方用颤抖的声音回答:“我叫楼小闹,这是青海跟西藏搭界的死亡沟,您怎么称呼?” 我压低了嗓音回答:“我是游动的鬼差,误入这里,看到这里游荡着无数孤魂野鬼,这死亡沟又是什么地方?” 楼小闹低着头,也细声回答:“死亡沟是野生羚羊的天然保护区,也是一处秘密的军事驻地,但有的人为了猎取珍稀动物,谋取暴利,会成群结队的携带着武器闯入这里偷猎,我就是其中一个炮灰。” 这里只有两个出口,但现在都已经被当地驻军严密把守,当地的牧人和猎人都会随身携带藏刀和弓箭防身,而盗猎者会携带狙击步枪和手枪作武器。 所有黑色的魂魄都是盗猎者,而白色的魂魄是守卫者。 双方生前互相较量,死后就无法再继续争斗,留在这里的魂魄是虚弱孤独的,它们无法参加尘世的轮回,而且只要不魂飞魄散,就一直在这里游荡。 “我们在这里默默的看着无数人到来,然后离去,也有不少人永远留在了这里,他们的魂魄也永远的被留在这里。” 楼小闹在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凄惨,我便道:“你们为了谋取暴利,不惜以身试法,残酷屠杀珍稀生物,你们是罪有应得!” 他忙点头附和,然后道:“上差,请上差带我离开这里,小的情愿去地狱受刑,也不愿继续留在这里忍受孤独!” 我仍横着嗓子道:“可以,不过你要为本差效劳,否则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继续留在这里忍受孤独,二是魂飞魄散!” 楼小闹忙俯身回应:“小的愿为上差赴犬马之劳!” “带我去寻找其他还活着的人!”我向它下达了第一条命令。 楼小闹立刻领命,就往前飘去,我跟在它身后,他的身体瘦弱,衣衫破烂,不过已经沦为鬼魂的它就无所谓了。 在一处陡峭的山岩上,我看到了一群黑色的鬼魂。 这群鬼魂虽然轻盈,但比楼小闹要“强壮”,而且鬼多势重。它们将我俩团团围困,其中一个黑面鬼脸上和脖子生满了葡萄瘤,如同一串肉色的葡萄上生出了一张人脸。 楼小闹忙媚声讨好对方:“苍狼大哥,这位是鬼差,只是路过这里,希望苍狼大哥能放行!” 这只“葡萄鬼”名唤苍狼大哥,他瞪着一对葡萄眼朝我望来,露出了挑衅的眼神,旁边的这些黑毛鬼也怪声尖叫,对于这些恶鬼,如果我的快刀还在,一定会把它们劈的魂飞魄散。 可我现在也是一只鬼魂,虽然有一把沙漠之鹰手枪,可子弹有限,人有时候不得不朝恶势力低头。 做鬼亦如此。 “苍狼大哥,我只是路过宝地,待办完事情马上离开,绝对不多留,还望苍狼大哥能够行个方便!”我也向对方乞求。 苍狼打量着我,冷声道:“你是来这里演习的大兵?” 我身上的训练服暴露了我的身份,我只好点头称是,这些黑毛鬼的脸立刻拉长发出了尖叫声。 苍狼一挥手,这些黑毛鬼立刻鸦雀无声,它粗声嚷道:“老子就是被你们这群大兵干死的,我一直无法报仇,今天你落到了老子手里,那就要过三关,如果你过得了这三关,老子就放你离开!” 我忙追问:“过三关?什么过三关?” 楼小闹的脸色登时变了,原本干枯松懈的皮肤登时绷紧。 “小闹,你把什么叫过三关解释给这位鬼差!”苍狼下了命令,旁边的黑毛鬼一起发出了窃笑声。 楼小闹吱吱唔唔的回答:“过三关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淌油锅,可老大,这是对付人的一套,现在对付鬼有用吗?” 苍狼听后略一愣,随即道:“试试看吧!” 不过它们很快就沮丧起来,也许它们生前都携带着管制刀具,不过死后只剩一缕残魂,连身上的衣服都保不住,哪还有什么武器?架刀山火海根本就不可能! 我知道鬼魂对鬼魂跟人对人一样可以互相伤害,我朗声回应道:“既然苍狼大哥要本差过三关,那本差就答应了!” 苍狼有些沮丧,道:“过三关就不必了,你既然有过三关的勇气,那就从我们拳头下走过,如果你害怕了,也可以从我们胯下爬过!” 我冷笑了一声,道:“韩信曾受胯下之辱,但我不是韩信,所以也绝对不会从你们胯下爬过,尽管把你们的拳头挥出来吧!” 一只黑毛怪就朝我亮出了长满黑毛的拳头,我看到在拳头末端还有隐藏着锋利的爪子。 我闭上了眼睛,只依靠听觉,但仍然可以看得见,而且看的更加清楚。 当对方的黑爪朝我脸上划来时,我迅速出手擒住了对方生满黑毛的手腕,虎口一用力,这家伙就发出一声惨叫。 我将其往前轻轻一松,就放开了手,这家伙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我。 “你们一起上!”我失去了耐性,夸下海口,对方也就五六只,同时发出了哄笑声。 苍狼也跟着大笑起来,我亮出了拳头,冷声道:“不怕魂飞魄散的尽管来吧!” 这些鬼魂化作了黑色的山猫模样,“喵呜”一声就同时朝我扑抓而来。 我瞅准了它们的脑袋,挥拳砸出,一拳砸落一只黑猫,后又一脚踹飞了一只黑猫,剩下的楼小闹和苍狼向我发出了惊讶的眼神。 “苍狼大哥一定很不服气,不过本差可以奉陪倒底!” 对方冷笑一声,看着又变成黑毛鬼的同伙,恶狠狠的道:“小脑,你上!” 楼小闹没想到苍狼会让它上,炮灰始终还是炮灰,就算死了也是炮灰。 我就回应道:“那好,不过小脑你可别怪本差出手太重!” 楼小闹想要往后退缩,被苍狼一把抓住后衣领,如同拎着小鸡一般朝我砸来。 我一把揪住了楼小闹,用力的一抛,它就凌空飞起,如同脱兔一般逃走。 苍狼瞪着我,我也瞪着它,然后发出了一声冷笑,撂下一句:“本鬼差领教了,还望苍狼大哥不要再为难我!” 楼小闹慢慢的又飘了回来,苍狼对这我摆摆手道:“上差请随意吧!” 第三百三十章 白鬼拦路 活着的前提就是必须有人死,别人的死才能换来你的活。 人原本只吃素,但有一天被一只猛兽捕食而不知反抗。当人看到吞噬自己同伴的猛兽时,忽然生出了杀机,杀死了猛兽,为同伴报了仇,而且还吞食了猛兽的尸体。 于是人和猛兽之间的恩怨代代相传,只要人类还吃荤,杀戮就不会结束。 我在青海和西藏的搭界处遇到了一只被称为苍狼的恶鬼头目,如果与它为敌,只怕我也要魂飞魄散与此,没有必要跟一只恶鬼树敌,况且我也不是真正的鬼差。 但恶人和恶鬼的特点就是,你不惹他,他会来惹你。 当我露出了自己的实力后,这些恶鬼又对我刮目相看,苍狼妥协了一步,放我通过。 我叫上了楼小闹的鬼魂,迅速往前面飘去。 飘过一道险峻的断崖后,我看到了假扮“恐怖分子”的对手,他们隐藏在一片嶙峋的怪石滩内,由四个人负责把守四个方向,剩余的人倒头沉睡。 没想到对方也在偷懒,这次演习不是要以生存下来的为胜吗? 我暗中记住了这个地点,就命楼小闹留在这里接应我。 它有些胆怯,因为聚在一起的人阳气很盛,而它们这些残魂很弱,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不会受到这些魂魄侵袭。 这也正是楼小闹它们这种魂魄的可悲之处,它们生前横行一世,为所欲为,死后却卑微渺小,对一切都无能为力,只能苟且偷生。 我在返回途中再次遇到了苍狼和它的同伴,它们见我独自返回,当即发出质问。“楼小闹那崽子呢?” “它被我留在了前面的乱石滩上,那里被一群手里带家伙的人霸占,我劝你们也不要靠近那里!” 苍狼有些不相信,便对一只黑毛鬼道:“尕娃,你过去看看!” 这只黑毛鬼魂虽然很不情愿,但只能硬着头皮前去查探,我对苍狼道:“本差要返回来时的地方了,要不你们随我一起去?” 苍狼却回应道:“不必了,我现在非常怀疑你这个鬼差的实力,难道你们鬼差也怕活人吗?” “人鬼殊途,况且对方是成群结队的青年壮汉!”我作了解释。 苍狼飘到了我身前,伸出了布满肉球的右手,它的手臂如同大象的腿一般粗壮,拦住了我的前路。 其实它是拦不住我的,因为魂魄是可以朝各个方向飘,不过对方的意思是阻拦我,想要检验我的实力。 于是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亳针,攥在手心,对苍狼道:“看来苍狼大哥是不信本差的话,你们可以亲自去看看,但我就得马上赶回去了,希望苍狼大哥不要阻拦本差!” “倘若你能打败老子,老子就放你过去!”对方撂下狠话。 我冷笑一声,终于找到了动手的理由,左手迅速探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右手握着亳针迅速刺入他虎口处的一团肉球内。 苍狼惨叫一声,我看到肉球里喷出了一股黑血,它一抖手臂,将我甩出。 我又迅速从口袋里拔出一枚三棱针藏在右手里,迅速冲过这些黑毛鬼,就朝来时的方向返回。 “快拦住它,别让它跑了,它不是鬼差,而是新来的孤魂野鬼!”苍狼揭穿了我的身份,对手下的黑毛鬼下令。 这些黑毛鬼都惧怕我,但老大的命令使它们不得不硬着头皮追来。 在我返回陷阱的必经之路上,一群白色的鬼魂拦住了我的路,它们的面目已经全非,身上的衣服已经腐烂,露出了白色的骨头,它们脸上生出了细密的白色绒毛,看起来更加恐怖。 “滚开,否则本差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这些白鬼守卫自然比黑色恶鬼讲规矩,但鬼对人就不一定讲规矩和道理了。 为首的一只白色鬼魂张开了嘴,当间的门牙缺失。 “你是哪里的鬼差,可有鬼差的身份证明?”这只白鬼相信了我的“鬼话”。 我立刻回应:“我是湖北的鬼差,难道你们这里就没有鬼差吗?” 对方木然的摇了头,我当即道:“既然你们这里没有鬼差,那我就出任这里的鬼差,所有的鬼魂都要听从本差的指示调遣,否则一律视为孤魂野鬼,我抓住一个,往地狱送一个!” 为首的白鬼发出一声冷笑,“好狂妄的鬼差啊。难道上差就不知这里的地名吗?” “当然知道,死亡沟,怎么了?”我朝这只白鬼反问。 对方缓缓的回答:“死亡沟就是一处留在人间的死亡之地,也是幽冥之地,这里可以算作是地狱留在人间的一层,何须要安排鬼差呢?” 我立刻纠正道:“错,鬼差除了捉拿冥顽之鬼外,还有一项职责,就是让某些鬼魂魂飞魄散,以减轻冥界的生存压力。” “拦住它,拿下它,我还是初次听说鬼差的职责,你们把这缕狂魂拿下,我倒要看看它的耐受力究竟如何?” 既然你们要动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把左手也深入口袋内,从针灸包里摸出一把三棱针,藏在左手手心。 通常来讲,能随我的魂魄一起离开躯体的东西并不多,而针灸包内的这些不是一般针,而是通魂针。 实际上,这种针通过刺激人体的某些穴道可以治疗人类的某些精神病,广告中称作“鬼门十三针”,我现在只会用一针。 当这群白鬼都朝我凑来时,我毫不客气的出手了,掌心的三菱锥划过这些魂魄,令它们惊声尖叫,往后退去。 就算后退也是组织有序的撤退,被我的三棱针扎中的魂魄立刻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对付一群敌人,只需一招即可。 我抬腕看了手表,已经六点十分了,我不能继续逗留,必须在天亮之前返回陷阱,跟躯体融合。 如果太阳出来了,而我的魂魄还没返回躯体内,躯体就会生病。 但这些白色的鬼魂非常执拗的追了上来,继续阻挠我离开。 一只独眼鬼还抢走了我一枚三棱针,我彻底愤怒了,拉开了作训服的拉锁,掏出沙漠之鹰手枪,一拉枪栓,伸手抓过一只白色的鬼魂,将枪管对准了它的脑袋,然后就扣下了扳机。 这缕独眼残魂中弹后,立刻魂飞魄散,双眼中还残留着无可置信的表情。 白色鬼魂当时尖叫起来,它们不再退缩,纷纷朝我围来,然后伸出了锋利的爪子,我不会害怕,便将枪口对准了为首一只白鬼,道:“我是鬼差,你们居然敢以下犯上,如果不能及时收住,那我只有对不起了!” “你这只手枪居然可以消灭鬼魂?”白鬼的头目向我质问。 我就表示“鬼魂是最薄弱的意识形态,如果你们还想要为死者报仇,就先要表态,得到上级同意后才能离开!” 第三百三十一章 山崖狙击 在空旷辽阔的无人区,人只是所有势力中的一支,而且不是最强大的一支。 在青藏高原某处山沟,这里活跃着大量的珍稀动物,但这里除了动物外,还有另外一种生灵,那就是亡魂。 当地人称这里为“死亡沟”,或者是“死亡谷”之类。 白色的鬼魂比黑色的鬼魂更守规矩,它们在生前代表着正义的一方,死后仍然在履行着生前的职责。 可它们已经沦为鬼魂,冥顽的鬼魂更难缠,我必须要马上赶回躯体处,因为天就快亮了,所以不得不开枪毁掉一只白鬼,以震慑这些鬼魂。 效果是很明显的,不过对方只是暂时惧怕我,才放我通过。 当我赶回陷阱时,天已经大亮,一只红眼豺扒着陷阱的边缘,正朝陷阱里面流口水。 这只豺凶残,而且不笨,知道下去能填饱肚子,但可能会被困死在里面,所以没有冒然下去。 我迅速跟躯体融合,睁开了眼睛,吓了这头尖嘴豺一跳。 不过我也感觉自己四肢酸软,好像发烧了,忙脱下手套,来试探自己额头的温度,我感觉不出,就是有些口渴,掩饰自己的枯叶上还有一些水珠,便伸出舌头舔入嘴里。 陷阱内的温度比地面上暖和一些,所以落雪都融化为水珠。 我努力站了起来,开始整理自己的枪支,陷阱上的豺见状,立刻掉头逃蹿,它们也怕火器。 想要离开这口陷阱,也不难,我有军刺在身,只需在陷阱内壁上凿出几个凹槽。我的胃已经饿的开始收缩,便取出了行囊里的干粮食用。 冷馒头加咸菜,有些硌牙,还有点难以下咽,我拧开军用水壶,以冷水送下肚子,吃饱喝足后,身体就恢复了正常,我拿起军刺,在陷阱内壁寻找合适的落脚点。 冰冻过的岩壁很难挖掘,但我有自己的办法。 把体内的尿液浇在岩壁上,就很容易凿出岩石,不过我的小便有点不够,我攀爬到了陷阱两米处,然后将军刺衔在嘴里,双臂用力一按,双腿同时发力,我就跃上了陷阱口的地面,习惯的朝四周环视,确认没有危险后就开始行动。 现在我的身上只携带着行动配发的武器,从战友身上取到的步枪和手枪以及军刺干粮等物还留在陷阱内。 视野里一片白茫茫的,我戴好头盔,端着步枪缓缓的朝前搜索。 现在已经是七点四十分,我必须要尽快找到自己的队伍,然后带着他们去围剿“敌人”。 可我的队友现在在哪里呢? 我漫无目的的往前搜索,肚子再次咕咕叫了起来,走在积雪没足的山沟里,非常消耗体力。 前面的山崖上停着几只秃鹫,见到有人靠近,立刻展翅逃走。 我好像看到有一个人背靠着山岩坐在那里,他头上的钢盔泛着绿色的光泽,“这人究竟是敌是友,也太大意了,就不怕暴露自己的位置,成为标靶?” 我快步赶去,手脚并用,爬上山崖,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这人,却吃了一惊,这已经是一具风干的尸体,但可以看出这人是军人装扮,武装带和军警靴还残留在身上,不过他的迷彩作训服已经破烂,身上的冻肉也被寒鸦跟秃鹫啄食大片,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他的身下露出了一截弯曲的东西,我用军刺挑出,发现是一把弯弯的藏刀,从灰色的皮鞘里拔出,这把藏刀还带着逼人的寒意,刀锋仍很锋利,只是刀身弯曲如弓背。 我取出打火机,往这具尸体上放了一把火。 这里没办法挖墓土葬,我只能简单粗暴的为他施行火葬,如果这里真的是青藏地区,那当地的藏民更喜欢天葬。 当火焰跃起时,天空中传来了寒鸦的哀啼,可能是对失去食物的抱怨。 我将藏刀别在了武装带里,拿起了步枪就离开了山崖。 在这穷山恶水间,我只能按照记忆往前搜索,翻过一道山岭,我饿的再也走不动,但前面的山头上出现了移动的黑点。 我忙躲在一块山岩后,闭上眼睛,极目远眺。 在距我将近一公里外的山头上,出现了一对戴着黑色毛线帽子的人,他们都背着枪,其中一个还拿着高倍望远镜朝四周侦查。 “敌人”的服饰跟我们完全不同,首先就是帽子,我们带着钢盔,而对方戴着毛线帽子。 我忙躲在山岩后,不敢探头。一回头,就看到刚刚山崖那里冒出一道黑烟。 这群对手也是被山崖上的黑烟所吸引,已经朝这里慢慢靠近。不过他们更小心警惕,一个个头比较矮小的家伙在前打头阵,他的肩膀上扛着一头灰色的山狼尸体,在距他百米外,他的同伴不断朝前方用望远镜搜查。 想要对付这群“强敌”,我只能用计逐个消灭。 前提是我的能力足够,我观察了藏身的这块山岩,旁边是一条小水沟,应该是夏天山上的积雪融化后冲刷出来的,可以很快的脱身。 我拿出了步枪,检查了里面的子弹,拉动枪栓,然后迅速回头,将枪管对准了拿着望远镜侦查的这名“敌人”。 他正朝前方的山崖上搜索,没有看到我这里。 我闭上眼睛,把右手食指放在了步枪的扳机上,虽然是前苏联生产的莫辛干步枪,但我的被拆掉了狙击镜,而对方的却还带着。 拿着望远镜的这人的旁边也有一名狙击手,嘴里还叼着一支烟,但并没有点燃。我打算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这俩人。 我缓缓的将枪口对准了望远镜的右边目镜,手里的扳机一扣,如果忽视风力和子弹的惯性,我仍能击中对方的面部。 这枚子弹呼啸而出,击穿了望远镜的两层镜片,最终击入这人右眼里,我不知道这会不会使他变成“独眼龙”? 我迅速将枪口朝左稍移,再次扣下扳机。 旁边端着狙击枪的家伙也在迅速搜索我的位置,不过已经晚了,一枚子弹正中他的烟卷,击入他的前门牙。 他全身颤抖了一下,就倒地抽搐起来,我有些疑惑,但来不及仔细察看了。 我双脚发力,身体忽然跃出,一个就地打滚,顺着排水沟,就朝山沟下面滚去,身后的枪声不断,步枪的子弹将我藏身的山岩击碎多处。 天空再次飞过一架直升飞机,我拼命的往前奔逃,但在一块小石头上,一脚踏空,我栽了跟头,脚踝也扭伤了,剧烈的疼痛使我再无法行动。 后面追击的枪声停止了,不过追击我的敌人已经朝这里快步追来,我看到了几个迅速跃动的黑色脑袋。 这时从我身后也传来了军警靴跟岩石摩擦的声音。 我忙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带着钢盔的战士迅速将我从地上拽起,一把抗在肩头,就朝后面撤退。 前面的山坡上有我们的战友在接应,我看到了小苏的面孔,他急切的道:“小莫,快,再快点,敌人就快追上了,不好敌人在瞄准,你们快卧倒!” 第三百三十二章 退守孤崖 敌我在正面战场上的残酷厮杀尚不是最可怕的,敌人的暗中渗透和挑拨离间才是最狠毒的战术。 我在演习中跟同伴失去联络,在逃亡中不幸受伤,但一位战友小莫及时出现,将我往团队处带回,不过对手的一枚子弹射来,当即取走他的“性命”。 山头是上接应的小苏立刻命同伴朝对手开枪,他从掩体后跃出,抢到了我身边,抓着我的武装带就往掩体后拖去,我也端起步枪,继续还击,在剧烈的晃动中,我很难瞄准。 一名战友丢出了烟雾弹,掩护我们从山头撤离。 这些战友轮流背着我往安全地点撤去,小苏就向我质问:“你是第一个进入战场的,为何我们都找不到你?” 我忙解释:“我一进入战场就被敌人追击,在逃跑中落入陷阱,直到天亮后才苏醒过来,一从陷阱里爬出,就再次遇到敌人追击。” 小苏带着我们撤到了一处孤崖上,这里只有一条陡峭的山道可以上来,易守难攻,他命两名战士把守入口,剩余的人在孤崖上休息。 不过这里的最大弊端就是,身处孤崖,没有退路,而且风很大。 一名战士扶我在山岩上坐下,我脱掉了军警靴,发现自己的右脚脚踝已经肿了起来,马前奔从急救包内取出了一瓶喷剂,往我的脚踝处喷了一些,道:“这种药水可以消肿止痛,不过效果不是很快!” 我也从急救包里取出了亳针,在足三里等穴道处针灸,辅助治疗。 小苏现在是我们的队长,他向我询问:“你跟敌人接触过,可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如何?” 我缓缓的道:“对敌人的情况我熟悉一些,他们被我击毙了三名,一名手持望远镜的和两名狙击手!” 这些战友听后登时惊讶,小苏就道:“你真的击毙了他们中拿望远镜的?” 我点头确定,小苏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道:“如果敌人不是故意被你击毙的话,那么你击毙的是他们的指挥官,但我们仍然不能掉以轻心!” 马前奔也附和道:“我们这次的对手非常强悍,他们派了一名狙击手死守我们的必经之处,然后将我们的指挥官击毙,当然这名狙击手也被我们干掉了!小苏现在是我们的队长兼指挥官。” 天空中阴云密布,阴风怒号。在这穷山恶水的险境中,我们不得不步步为营,小心防范。 “我知道他们的巢穴在何处?但我们只能夜里去偷袭!” 小苏听了就点头道:“很好,大家现在抓紧休息补充体力,天黑后我们就开始讨论如何偷袭对方!” 我拔出了穴位里的亳针,穿上了军警靴,然后开始揉着肿胀的脚踝。 这个地方有些冷,但视野开阔,对面是空旷的山野,“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呢?”我再次发出了疑问。 一名老战士闭着眼睛,靠在山岩上,冷冷的道:“这里是青藏高原上的死亡谷,一片人迹罕至的无人区,原本是某支部队的辖区,现在成了野战训练场。” 天空中再次传来了直升飞机飞过的隆隆声,我仰头望去,一个黑点从天空飞过。 小苏解释:“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总指挥部的监控中,而我们身上也都携带有gps卫星定位系统,一旦我们受伤或被击毙,他们就会立刻派人将我们带出战场。” 因为不能生火,我们只能啃着硬馒头,就着冰咸菜和冰水。 离天黑还早,我也靠在山岩上闭目养神。 其实我一点都不困,于是我用幽灵电话向郑秀敏拨了过去,她此刻仍在武汉,跟留守的工人一起过春节,但是市领导和工会的同志可能要来慰问。 她问我现在的情况如何? 我坦言相告,她就对我叮嘱道:“无论如何要保住自己性命,如果敌人成群结队,那就离他们远点,如果对方落单,就立刻上前击毙,但是要在确定对方落单的情况下。” 她最后叮嘱我一定保重身体,等过了春节就来部队看望我。 今天已经是除夕了,我非常想家,就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妈妈接到后非常惊喜,说妹妹和盘贵已经回来,她和我爸对盘贵都很满意。 我明白了,忙追问:“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盘贵是青青的兄长!” 妈妈就对我道:“二妞已经把你和青青的事情对我们讲了,虽然我没有见过盘姑娘,但听郭震和二妞的说法就是盘姑娘虽然漂亮,但能力太大,儿子你驾驭不了的,你也不用伤心,等你从部队上回来,我就托人给你介绍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 我忙表示不必,妈妈追问:“不必,你是不是已经有合适的?是不是上次陪你来家里的那位郑军医啊?” “妈,你就不要多想了,把电话给妹妹,我也和她说话!” 妈妈把电话递给了妹妹,我没有说我现在正在演习的事情,只是问她和盘贵的关系。 妹妹就回答:“我和郑军医都很喜欢盘贵哥,不过盘贵哥更喜欢我,他对我很好,虽然年龄大点,但是人很实在,对于你和青青的事情,你也不必伤心,我们都在为你物色一个更好更合适的。” 在幽灵通话中,时间过的很快。 一转眼天就黑了,这个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小苏派我和马前奔一起去山崖入口处把守。 我的脚踝肿劲已经消退,现在可以活动了。 小马扶着我来到山崖入口,在一块巨大的山岩后藏好身,他将莫辛干步枪上加装了夜视镜,对我道:“小袁,你的伤还没有好,就在旁边休息,如果有情况,我会通知你的!” 我忙谢过了他,然后继续靠着山岩,闭目休息。 当然不是闭目休息,而是元神出窍,我的魂魄迅速离开躯体,就朝山崖下面飘去,在陡峭的山道上,一队野狼正悄悄的朝我们这里靠近。 野狼的威胁不足挂齿,我现在要探明敌人的方位。 果然在山崖下的避风处,敌人在这里扎营,他们也休整完毕,准备朝山崖上发起偷袭。 敌人的先遣部队已经跟在了这队野狼后面,他们全都猫着腰,不断用夜视镜朝前面望去。 夜视镜发出了绿色的反光,这跟狼眼发出的不一样。 狼眼发出的绿光成对,小而亮,夜视镜发出的也是成对,但处于一个平面,大而弱。 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特点来消灭敌人。 当然敌人已经是非常谨慎,他们猫着腰就是为了避免被发现,跟在狼群后面就是掩护自己。 我的魂魄迅速返回山崖上,跟躯体融合,然后拿着步枪往里面填充子弹,这种老式步枪每次只能装五枚子弹而最新式的红龙巴雷特阻击步枪每次可以装填三十发子弹。 不过我个人认为狙击枪要求的是一击毙命,没有必要装太多子弹,否则一击不中,就会暴露狙击手的位置,就无法再开第二枪。 我来到了马前奔身旁,对他道:“你把步枪装满子弹,我现在要开始阻击敌人!” 第三百三十三章 山谷夜战 当黑夜降临,另外一种生灵就开始活跃起来,黑暗是它们的至爱。 我已经探知敌人要来偷袭,但小苏已经召集战友开会讨论偷袭敌人的行动,我端着步枪,就朝下面望去。 最先上来的是这群山狼,它们走的很谨慎,也很慢,似乎是被什么驱使? 我在耐心的等待,旁边的马前奔就向我询问:“小袁,你怎么知道敌人会来偷袭咱们的?” “直觉,这是我的直觉,你把步枪留下,再去拿一支来,把子弹装满,等下一旦开火,我就没时间装填子弹。”我向他道。 小马就表示:“等下我和你一起开枪阻击敌人。” 我闭着眼睛,极目远眺,就看到山道上探出了一个脑袋,正用单筒夜视仪朝我们这里偷偷望来。 这是敌人的侦查员,我先放他通过。 小马还是按照我的指示取来了另外一支步枪,我们的弹药都是有限的,不能浪费子弹,否则敌人攻上来,我们就只能跟他们拼刺刀了。 小马取回了步枪,开始往里面添加子弹。 我对他道:“不要出声,敌人摸上来了!” 在这群野狼后面的十几米处,两名敌人猫着腰悄悄朝这里靠近,但还没有进入我的射程内。 敌人的主力还没有出现,这就有点奇怪了,难道对方真的只派两人和一群狼来偷袭我们? 我忙使用元神出窍的绝技,魂魄从躯体内分离出来,迅速往山崖下飘去,不过没飘出多远,就遇到了一队黑色的鬼影,为首的正是满身肉球的苍狼。 在黑暗中,我对再恶心的事物也会淡化。 对方拦住了我,冷声问道:“鬼差,你这是要做什么去啊?还没有离开这里吗?” 我从怀里取出了沙漠之鹰手枪,开始检查弹夹里的子弹,然后表示:“我这把手枪可以让人的灵魂和肉体分离!” 对方不屑一顾的回应:“不就是手枪,老子见的多了,手枪对人有致命的威胁,但对鬼魂就没用了!” 我把枪口对准了这头肉球狼,冷声道:“那你可以试试!” 对方脸上的肉球登时涨的通红,呵斥道:“上差别开这种玩笑,我们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那你们往下面退去,退回你们的地盘,而这里是我的地盘!” 苍狼显然不服,就愤愤的道:“上差,有种别用枪啊,咱们俩来比划比划?” 我已经失去了耐心,眼看着狼群朝山崖上靠近,而后面这俩敌人也即将进入我们的警戒线内。我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满身肉球的苍狼立刻被击爆,剩余的黑毛鬼面面相觑。 “不想跟它一个下场的就赶快滚!” 黑毛鬼立刻往后撤逃,我看到一片黑影正贴着山壁朝这里摸来。 原来敌人的主要都披着黑色的伪装,戴着黑色的墨镜朝这里靠近,夜视仪也发现不了他们。 我立刻返回山岩后,跟躯体融合,端起步枪,就对准了山壁上的一只黑影,扣动了扳机。 一枚子弹射出,正中这道黑影。 一个敌人中弹倒地,剩余的敌人发生了骚乱,但很快就被制止,他们停止了行动,前面的俩侦察兵就再次朝我们这里探望。 旁边的马前奔立刻向我询问:“小袁,要不要我把这俩探子干掉?” 我忙道:“不要,留着他们,有群山狼朝我们这里过来了,设法阻止。” 马前奔就道:“用燃烧弹或者信号弹,我去找小苏要!” 我继续端着步枪点击剩余贴着山壁的敌人,又是一声枪响,另外一名敌人中弹倒地,小苏领着战友赶了过来,向我追问:“你为何开枪,难道是敌人来偷袭我们了?” “不错,敌人正对我们发起偷袭,已经进入我们的射程,但他们伪装的很好,我们单靠肉眼和夜视镜是无法发现他们的!”我向小苏介绍。 对方却向我反问:“既然夜视镜都无法发觉,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直觉,我靠的是直觉!”我再次重申,小苏冷笑了一声,道:“我不相信直觉!” 马前奔忙道:“苏队长,山道上有群野狼朝我们这里赶来了,怎么办?” 小苏立刻下令:“拿信号枪来,燃烧弹准备!” 他把信号弹装入手枪内,然后对着夜空发射,这枚白色的信号弹在夜空发出了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山道上的这群野狼和敌人。 当然在这短暂的光亮中,我们也看到了紧贴着山壁的敌人,他们仍保持原状没有动,就如同山岩一般。 山道上的这群野狼看到了夜空的信号弹,立刻发出了吼叫声。 一名战友已经将燃烧弹准备好,这是一种投掷式的燃烧弹,但跟莫洛托燃烧瓶不同,我立刻接过这枚手雷式的燃烧弹,拉下拉环,对着山狼就丢了出去。 山狼立刻往后逃去,它们刚刚停留的地方已经冒出了滚滚烈焰。 夜空中的信号弹已经消失,不过山道上的火焰照亮了视野。 我继续拿着步枪对着山壁上的敌人开枪,马前奔也端起步枪对着敌人的一名侦察兵就搂了火。 剩下一名侦察兵立刻转身混入了野狼群中逃命,混乱逃亡的野狼挡住了我的视线,旁边的战友准备朝这群山狼开枪时,被小苏阻止了。 “我们不能滥杀野生动物的!” 我只好放下了步枪,等这群野狼逃开后,再去搜寻山壁上的敌人,早已经没了踪迹。 小苏立刻下令道:“追,我们赶快去追击敌人!” 我们在山道上找到了敌人的三具“尸体”,按照演练规定,我们无法假扮敌人,虽然只能取走了他们的身份牌和武器弹药。我取出了一具“尸体”上的墨镜,给自己戴上。 一架直升飞机悬停在我们上方,小苏朝飞机上行了军礼,就率领我们继续朝山道下面发起追击。 因为山道崎岖坎坷陡峭,又是黑夜,我们的速度很慢,小苏特意派我和马前奔在前打探消息。 我就闭着眼睛,小心翼翼的朝四周搜寻,敌人这次偷袭失败,但主力还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可能会在沿途伏击我们。 但是我没有搜寻到敌人的踪迹,只能慢慢向前继续搜寻,很快就到了我坠落的陷阱这里。我示意小马停止搜寻,低声对他道:“前面是一口陷阱,我在这里警戒,你立刻回去向苏队长汇报情况,把他们带到这里来!” 马前奔应了,叮嘱我要小心,然后就转身折回。 我把还剩一枚子弹的步枪丢在陷阱旁边,然后就往陷阱里慢慢滑去,双脚先探到了凹槽内,先用军刺刺入陷阱内壁,缓缓的向下移动。 到了陷阱底部,我松了口气,下面还有一支步枪,我立刻拉动枪栓,开始往里面填充子弹。 做好准备后,我就闭上眼睛入睡。 我的魂魄跟躯体迅速分开,然后飘出陷阱,就朝前面搜去,魂魄也会遇到敌人,而魂魄的敌人就是同类。 一群白鬼拦在了我的前路上。 第三百三十四章 反复激战 孙子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了解敌人很困难,了解自己也不容易。因为自己是无法发现自己的缺点。 我们对于自己的缺点和过错总是寻找一切理由来解释。 面对拦路的白鬼,我昨夜已经跟它们动了手,现在又遇到它们,已经没有谈判的余地。 这群白鬼立刻朝我扑来,我忙往后退去,同时从怀里拔出了沙漠之鹰,举枪反击。 这种手枪的后坐力很大,但威力也很大,子弹打出后会产生爆炸效果,弹夹的容量是八,而这群白鬼足有十几只。 在我迅速的开枪攻击中,这些白鬼除了中弹魂飞魄散的外,剩余的仍继续朝我扑来,它们生前忠于职守,死后也服从命令。 我不知道它们的命令是谁下达的?它们的头目已经被我击毙,它们是报仇而来的,当手枪的弹药耗尽,我立刻把枪别回腰带内,然后抓出两枚三棱针,就准备反击。 这两只白鬼被我的三棱针刺中后,发出了尖叫声,我趁机抢过它们的阻拦,往前飘去。 剩余的白鬼对我紧追不舍,但它们仍不是我的对手。 我看到敌人的残余主力已经退回了乱石滩,他们一边撤退一边设置机关陷阱,然后在乱石滩内埋伏起来,准备伏击我们。 我们武器里的子弹只能击晕我们,不会要我们的性命,但他们设置的机关陷阱就可能会要我们的命。 于是我仔细观察了这些机关陷阱,找到了破解的方法,对于陷阱的位置我也记下了,然后就迅速往我藏身的陷阱处返回。 两只白鬼再次拦住我的前路,向我探出手臂,我一咬牙双臂迅速伸出,抓住了它们的手,用力一摔,将其摔落身前,然后身体跃起,双脚踏上。 就算是魂魄,两者之间的厮杀也很激烈。 正在此时,我听到有人在低声呼唤我的名字,仔细一听正是马前奔发出的。 当我赶回陷阱时,就看到小苏已经率战友赶来,正在搜寻我的踪迹。 马前奔看到我留在陷阱边上的步枪,就朝陷阱里面望来,他自告奋勇的滑下了陷阱内,奋力的将我从陷阱里托出。 我迅速跟躯体融合,然后睁开眼睛。 小苏立刻向我质问道:“你怎么又坠入陷阱了,这次伤的重吗?” 我忙解释:“这次是我自己下去的,我已经打探出了敌人的详细情况,他们在前面的乱石滩设下的埋伏,我们可以绕道他们身后,对他们发起反击,但我们要穿过他们布下的机关陷阱才可以!” “你怎么又知道的如此清楚,还是靠直觉?” 我当即道:“这此我不是靠直觉,而是亲眼所见,敌人就在我们前方!” 小苏却下令:“既然敌人已经做好了伏击我们的准备,那我们就撤退,让他们白等一场!” 我忙追问:“我们不是要偷袭敌人吗?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小苏就向我质问:“既然敌人已经做好了伏击我们的准备,难道我们还要去送死吗?” 我立刻提议道:“那就请你把我和小马留下警戒,一旦敌人有行动,我们就立刻回去禀报!” 小苏迅速思考了一下,道:“小马可以留下,但你要随我们回去!” 我非常疑惑,但小苏已经命跟我同一支部队的老特务鱼敢留下和小马执行警戒,我跟着小苏等战友一起往山崖上返回。 返回的速度也很缓慢,但我们已经放松了警惕,小苏不断拿出夜视镜朝山崖上察看,我跟着闭上眼睛,极目远眺,没有看到什么异常情况。 我抬腕看了手表,已经是夜里一点十五分了,战友都是又累又饿,我们背着三十五公斤的装备,走着崎岖的山道,体力消耗非常大。 在山壁处,我的脚踝又开始疼痛起来,便席地而坐,小苏也停止前进,向我询问:“你还能继续上山吗?” 我摇了头,他就道:“那我来背你!” “不用了,我要留在这里,你们赶快返回山崖上,这里算是我们的一个中转点,我留在这里接应小马他们!” 小苏不再强求,就把两枚信号弹交给了我,道:“这枚白色的信号弹表示安全,红色的信号弹表示有危险,你可以用手枪发射的!” 我点头应了,就找避风的地方开始坐下休息。 小苏率领了剩余的战士继续往山崖上返回,那里虽然冷但是安全。 我刚拿出馒头和咸菜,咬了一口,就听到寒鸦的哀啼声,真是晦气,如果这乌鸦不是吃死人肉的,我就拿步枪打下来,放在燃烧弹上烤熟了吃。 等我填饱肚子后,就闭上眼睛睡觉,怎么说我这里都是非常安全的,只要不发生塌方。 我的魂魄迅速离开躯体,准备朝敌人藏身的乱石滩那里飘去,就听到山崖上传来了一声枪响,紧跟着无数杂乱的枪声响起,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枪声是丛生山崖上传来的,难道那里也遇到了敌人,不可能啊,敌人不是已经被我们赶回了乱石滩吗? 我迅速飘向山崖,就看到小苏已经中弹倒地,剩余的战友一边朝山崖上开枪还击一边往山道下撤来。 小苏遇到了狙击手袭击,相信狙击手还在山崖上,他利用那里易守难攻的优势可以负隅顽抗。 我迅速朝山崖上飘去,见到了躲在山岩后的狙击手,他戴着毛线帽子和墨镜,身上携带的武器弹药和干粮都非常充足,支撑两三天不成问题。 这人还带了一水壶的烈酒,不时拿出痛饮。 十分钟后,天空传来了直升飞机的轰鸣声,一名指挥员从飞机上下来,带走了小苏的“尸体”。 我忙返回躯体,睁开眼睛,跟大部队会合。 马前奔也从警戒处赶了回来,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众人失去了小苏,立刻变得群龙无首。 我就表示:“苏队长不幸中弹,我们一定要替他报仇!” 马前奔便道:“报仇倒是其次,我们现在没有了指挥官,就会处处被打!现在必须要选出一名指挥员来!” 一个老兵立刻表示:“我来做指挥员,大家都听我的命令!” 马前奔当即反对:“凭什么你来做我们的指挥员,我怀疑你的能力!” 剩下的战友立刻吵了起来,我忙大声道:“现在狙杀苏队长的狙击手还在山崖上面,谁能杀了他为苏队长报仇,谁就来做指挥员!”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但都往后退去。 我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向他们质问:“你们怎么都往后退缩了,难道不想为苏队长报仇,做指挥员吗?” 这名老兵就解释:“你还是太年轻,现在那名狙击手势头正盛,也早已经做好了迎战准备,我们现在上去不是往他枪口上撞吗?” 我坦然道:“你们不敢去,那我来!” 第三百三十五章 生死狙击 一支没有头领的队伍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 有了领头下达命令,队员才有方向和目标。否则三个人三处方向,有力使不到一处。敌人陆续击毙了我们的两名指挥员,令我们群龙无首。 为苏队长报了仇,我就可以出任这只队伍的指挥员,不过报仇很难。 对手占据有利的地势,我只要一露面,就会被他爆头。 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靠近敌人呢? 当我孤军奋战时,就只能靠自己,但现在跟大部队在一起,就能得到战友相助,我立刻朝山道下赶去,老兵向我投来了质疑的眼神,质问:“你不是要上去为苏队长报仇吗?怎么往山下逃去呢?” 我没有解释,继续下山,我快速的赶到了陷阱处,跟小马和鱼敢会合,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报仇计划。 他们俩都很支持我,我的计划就是让他们俩对着敌人方向开枪,把敌人引来,当然引来的不止是敌人,还有我们的主力,以及山崖上那名狙击手的注意力,只有这样,我才能靠近山崖,然后伺机击毙这名狙击手。 我看了手表,然后道:“等三十分钟后,你们俩就开始放枪,开一枪停五分钟,然后继续开枪,知道把敌人引出来为止,我会让其他战友马上赶来支援你们,如果敌人一旦现身,那么我们开战,拼个死活,如果对方坚守不出,我们就继续守在这里!” 半个小时后,我气喘吁吁的返回了大部队休息的山道上,这里避风,但已经不安全,我看了手表,山下陷阱处传来了枪声。 “不好了,敌人向我们发起了偷袭!”我这属于谎报军情,老兵听后立刻叫起了战友,拿着武器就往山下赶去支援,他没有任何怀疑。 我趁机拿着步枪贴着山岩,小心翼翼的朝山崖上靠近,每一步我都走的格外小心,下面的枪声就是对我行动最好的掩护。 山岩陡峭,表面结了冰,非常滑。 我趴在上面,大气也不敢出。等我慢慢移动到一处平坦的地方,就停下来歇息,闭上眼睛,我迅速去打探山崖上那名狙击手的情况。 他此刻也非常警惕,拿出夜视镜不断朝枪声发出的地方望去,但相隔太远,根本看不到。 为了能够看清楚山岩下面的情况,他冒险攀上了山崖顶端,找了一个可以居高临下,能够看到乱石滩的山崖上,取出了夜视镜开始观望。 这样他的身体就暴露出来了,是个狙杀他的最佳时机,我忙返回躯体,睁开眼睛,继续往上移动。 每移动一步,我都要朝山崖顶部望去,生怕对方发现我。 山沟里的每一次枪响,我的心弦都弹了一下,这枪声对我来说即是掩护,也是催命的,小马和鱼敢的性命还有我的性命,以及山崖顶部这个狙击手的性命。 我缓缓的靠近了步枪的射程之内,对方居高临下,如果对方发现了我,就能将我轻松的一枪毙命,但我想要取他的性命还有些困难。 陷阱方向传来的枪声零零落落,但逐渐又密集起来,可以想象的出,敌我双方正在交火。 其实我应该放弃追杀这名狙击手,而去配合大部队完成对敌人的偷袭,前提是这些战友得听我的命令。 为了获取指挥的权力,我决定拼了。 我取出了手枪,填入了一枚信号弹,然后将枪口对准山崖顶部,手枪的射程有些短,从这里尚不能伤到山崖顶部的狙击手,但可以使他暂时失明。 在开枪之前,我再次使出元神出窍,将魂魄朝山崖顶部飘去,看到这名狙击手半蹲在一块山石上,手里拿着夜视镜在朝山沟里望去。他没有朝我这里望来。 我迅速返回躯体,继续移动,然后在一块山岩后站定了身体,迅速把手枪的枪口对准了狙击手的夜视镜。 以我现在跟狙击手的距离,手枪子弹仍无法抵达。 我找好了合适的射技位置,然后扣下了扳机。 一枚白色的信号弹从枪管内发出,按照我的预料在山崖上这名狙击手的身前炸响,耀眼的光芒令他暂时失明。 我趁机继续往山崖上冲去,在照明弹消失前找到掩护自己的地方,藏好身体。 山崖上的狙击手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他立刻从山岩上滑下,躲在了山岩后面,握紧了手枪。 我把手枪别回武装带内,端着步枪缓缓朝山崖上靠近,当然是闭着眼睛,只要对方敢露出脑袋,我就会立刻开枪,虽然步枪的子弹可能伤不到对方。 照明弹可以使人短暂的失明,这里的“短暂”因人而异,有的人会持续失明三十秒以上,但也有人只需要十秒就能够恢复视力。 我利用十秒时间,往山崖处移动了十三米的距离。 如果是平坦之地,我十秒可以冲出近百米的距离,但山崖上就不能了,山路崎岖坎坷,还不能发出太大的声响,十米已经足够长了。 为了使我在走路时不发出声音,我缓缓的蹲下了身体,把步枪放在腰间,解开了军警靴的携带,只穿着袜子往山崖上移动。 我的双脚很快就被冻的麻木起来,脚下的山道特别硌脚,但我也只能忍着。 终于我进入了步枪的射程之内,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开始蹲下,端着枪,对准了山崖的入口处,只要上面的狙击手一弹出脑袋,我就会扣下步枪的扳机。 可他是不会主动探出脑袋的,而我却坚持不了多久,因为下面的枪声再次稀疏。也不知道下面的情况如何? 在这里,我的一项技能又有用武之地。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模仿野狼的吼叫,这声吼叫清晰响亮,我闭着眼睛,看到山岩后探出一个脑袋,但绝对不是人的脑袋,我忙停止了开枪,继续吼叫。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黑色的只是一块石头,从石头后露出了这名狙击手的夜视镜,紧接着他将脑袋往前移动,我瞅准了他的夜视镜下方,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声响,夜视镜和石头同时坠落,摔的粉碎。 这名狙击手也趴在了地上,没了反应。不过我无法确定他是真的被我击毙还是在装死。 我缓缓移动身体,退到一块山岩后,迅速闭上眼睛,元神出窍,朝山崖上飘去,确认这名狙击手的生死。 严格的说,这名狙击手还活着,因为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加装了消声器的五四式手枪。 我当即明白,返回躯体处,睁开眼睛,端着步枪缓缓往山崖的入口处靠近,然后取出一枚燃烧弹,拉开拉环,对着那名狙击手的藏身之处抛去。 这一招是有些狠毒,但我可以逼对方显身。 不过对方看到燃烧弹袭来,立刻举臂开枪,燃烧弹在半空中引爆,发出了耀眼的火焰。 我趁机继续朝前冲去,对方用狙击步枪朝我还击,但是子弹击在了我的步枪枪身上,将我的双手擦伤,我忙丢了步枪,趴在地上。 对方想继续开枪时,却发现子弹没了,他就开始往步枪内填充子弹。 我趁机从地上跃起,双脚发力,从怀里拔出了左轮手枪,对着山崖入口处的这人就扣下了扳机。 对方的墨镜摔得粉碎,睁大了双眼,有些“死不瞑目”。 我立刻背对着山岩,朝里面望去确认对方是否还有同伙?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大展神技 小心谨慎才能在残酷的环境中活得更久。 我终于击毙了狙杀苏队长的“凶手”,确定山崖上没有别的人之后,就摘下此人的毛线帽子,露出一个大光头来,从他身上,我搜到了他的身份证件,这是一个叫扎日乐的藏人,他的步枪内已经仅剩三枚子弹,夜视镜也被摔坏,但狙击镜还完好无损,我拆下后安装到了自己的步枪上。 将对方的弹药搜刮干净后,我忙折身往山沟里赶去,那里才是正面战场,现在枪声已经完全停止,不知道战况如何? 在接近黎明前的黑暗,也特别黑,而且还特别冷。 我的双足已经麻木,找回了军警靴后,忙穿了上,小心翼翼的顺着山道往下走去,在避风的山岩处,两支乌黑的枪管突然对准了我。 “站住,把手举起了!” 我听出这是小马的声音,他拧亮了头上的矿灯,将我照的睁不开眼。我索性闭上了眼睛,回答道:“是我,袁成华!” 另外一名战士忙检查了我的身份,确认安全后,才放下了枪。 小马也拧暗了灯光,我激动的道:“我已经把杀害苏队长的那个狙击手击毙了,看,这是他的证件!” 我取出了扎日乐的证件,小马露出了惊讶的眼神,旁边这位战士就询问道:“你真的把山崖上那名狙击手击毙了?” 我们的大部队往山道上返回,我就询问道:“前面的战况如何?” 这名老兵名字叫和盛,他叹息一声道:“对方防守严密,我们无法靠近,你真的把山崖上那名狙击手击毙了?” 马前奔把扎日乐的身份证件递给了他。 我就质问:“你们说话可算话?” “什么?”和盛发出了疑问。 我重申:“你们说说杀了山崖上那名狙击手,为苏队长报了仇,谁就可以接任指挥员?” 和盛有些不服气,马前奔就道:“我们当然说话算数,我支持你接任指挥员!”旁边的鱼敢也表示同意。 马前奔继续道:“我相信小袁一定能率领我们打败敌人,尽快结束战斗的!” 老兵就朝我望来,质问道:“那就请袁队长下令吧!” 我听后就表示:“现在我们撤回山崖上,等待天亮,再次期间大家抓紧休息!” 当我们返回山崖上时,扎日乐的“尸体”已经被处理掉了,我派两个战士留在山崖入口警戒,其他人抓紧补充干粮休息。 我对小马道:“你为我警戒,我要抓紧休息,不询问被任何人打扰!”他应了。 在睡梦中,我的魂魄迅速离开躯体,就朝山沟里飘去,搜寻敌人的踪迹。 敌人已经抢占了我曾经藏身的陷阱那里,他们仍在沟底的河滩上设置机关和陷阱,而且已经把机关陷阱布到了我们下山的山道口,企图将我们困死在山上。 我的游魂继续搜寻这些敌人,而且已经查清楚了敌人的数目,一共是三十九人,现在的指挥员是一名留着络腮胡的藏兵,他的脸上布满了刀刻一般的皱纹。 这里既然是青藏高原的死亡谷,那么就是藏人的地盘,他们对这里一定非常熟悉,敌人中不止一名狙击手,可以说大部分都是神枪手,尤其是这些蒙古人和藏人,比我们汉人的枪法要准。 六点整时,这群设置陷阱的敌人井然有序的往后撤退,一直撤到了乱石滩后,进入了一条峡谷内,峡谷入口积满了垒垒白骨,不仅有动物的,还有人的。 他们在峡谷内生起了篝火,开始捕猎野兔和野牦牛烤食,一道青烟冲天而起。 天就快亮了,我迅速折回山崖跟躯体融合。 睁开眼睛后,天已经微亮,旁边的马前奔仍在为我警戒,其他战士都已经靠着山岩入睡。 我便叫醒了这些战友,对他们道:“现在我们下山的路已经被封死了,敌人趁我们休息时,在山道前设置了大量的机关陷阱,我们必须要绕过陷阱,破坏机关才能离开!” 这些战士中很多人都比我服役的时间长,比我年龄也大,所以对我接任指挥员有些不服。 和盛只是他们的代表,一个年轻的战士也向我质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后就有些生气,但已经不能再用直觉来繁衍他们,就道:“我推测的!大家现在随我下山,一定要服从我的安排和命令行动,切不可擅自行动!” 众人列队往山下开始缓缓移动,小江立刻向我汇报:“袁队长你快看,远处有股青烟!” 我点头回答:“那是敌人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条峡谷内,在峡谷的入口有很多白骨!” 一名年纪不大,脸色黝黑的战士就对我道:“报告队长,那里才是真正的死亡谷,人和动物进入其中后,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 和盛再次反问:“这么说敌人进入了死亡谷内自寻灭亡吗?” 我分析道:“不可能,对方有很多藏兵和蒙古兵,他们肯定知道死亡谷的情况,不会自寻短见的!” 这名小战士就向我询问:“袁队长,你是如何知道敌人中有很多藏兵和蒙古兵的?”鱼敢也表示:“无论哪个民族的人在入伍后,就会统一穿上部队配发的服饰,从外观上,我们根本分辨不出士兵的民族!” 我就取出了藏刀,回答:“藏兵和蒙古兵身上都携带着藏刀,而不是咱们配发的军刺。” 两个小时后,队伍来到了山道入口,停止了前进。 我就下令:“鱼敢你率领特务连的战士负责警戒,剩余的人随我绕开敌人布下的陷阱,注意做好标注!” 因为时间匆忙,敌人挖掘的陷阱都不深,不过陷阱底部埋着触发式地雷,当然这些地雷也只会把人炸晕。 陷阱的表面用枯枝和积雪覆盖,我按照记忆将这些陷阱一一找出,但是想要起出这些地雷,就非常冒险。 小马用军刺在陷阱边缘画了圈,后面的战士都绕开了这些陷阱。 到了机关处,我捡起地上的石块朝前面的机关丢去,登时一块巨石滚落,砸到了沟底的地面上,触发了一枚地雷。 地雷轰的一声炸响,冒出了大量的黄烟。 接下来我们如法炮制,我在前破坏敌人布下的机关。 小马对我的“推测”和直觉感到惊讶,他在前面为我开路,敌人布下的这些机关很快就被我破坏殆尽。 前面就是乱石滩,这里是一个打伏击的绝佳之地,我忙将特务连的战士调到最前面,让他们攀上巨石顶部作警戒。 我带领剩下的人迅速穿过这里。 在乱石滩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陡峭的山崖,转过这道山崖,才是峡谷入口。 只见天空中的青烟仍往天空冒着,我认定敌人还在峡谷中,就下令:“大家准备好燃烧弹和投掷武器,把峡谷口堵住!敌人就在峡谷内。” 我的话音刚落,一枚子弹就射了过来,我忙一矮头,子弹将我的钢盔击穿,我感觉自己再次被电流击中,全身一个抽搐就倒在地上。 “有狙击手!”小马立刻嚷道,站在巨石上的这些战士也纷纷开枪还击。 我被这名脸色黝黑的小战士拖到了巨石后面,摘下了钢盔,察看我的伤势。 第三百三十七章 死亡峡谷 年轻还是太爱冲动,当我们洋洋自得时,就容易出错。 我利用自己能够元神出窍的绝技探查到“敌人”的部署,一路披荆斩棘的率领战友杀到敌人的“大本营”门外,不料这时一枚子弹突然袭来。 我感觉到全身被电流击过,便瘫倒在地。 在巨石后,小马检查了我的伤势,道:“如果这没子弹再往下一寸,就穿入你的颅骨内,不过你好像是被烤焦了!” 枪声大作,双方都有人不断中枪坠落,而特务连的战士已经抢到了峡谷入口,纷纷往里面投掷燃烧弹和烟雾弹。 鱼敢一声令下,率了剩余的战士就冲出了巨石群,往峡谷内杀去,小马留下照顾我。 “你现在的状况不知是否会被当作负伤或者牺牲的战士带走?”小马向我疑问,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带走? 峡谷内的战斗声越来越激烈,我忙对小马道:“你快带我到最里面的那口陷阱边,我要躲藏起来?” 马前奔没有听明白,就疑问:“你要躲起来,为何?” “你不要问原因了,快找我说的去做!”我向他督促。 小马就把我扶了起来,然后背上了我朝来时的方向赶回,在遇到的第一口陷阱处,他把我放了下来,疑问道:“可陷阱里还有地雷,我们没有排雷工具,怎么办?” 我就回答:“这个好办,你退远一点,开枪把雷引爆!” 他应了,我匍匐在陷阱旁的地面上,很快小马就开枪引爆了陷阱内的地雷。 一股烟尘腾空而起,我一个就地打滚,滚入了陷阱内,这些尘土混合着石屑将我掩盖。 小马抢了过来,用衣袖驱散了烟尘,向我质问:“你这是要做什么,自掘坟墓吗?” “对,你赶快把我埋起来,只留一个通气的缝隙即可,快点,我没时间了!” 小马带着深深的疑问开始将我掩埋,不过这里的尘土实在太稀缺了,他就搬来了石块盖在我身上。 我对他道:“你现在去死亡谷入口处察看战况,记住千万不要冒然进入,如果我们将敌人全数歼灭,你就回来把我挖出来;如果你不能肯定敌人是否已经被全部消灭,就不要来找我!” 小马答应了,便端着步枪火速朝死亡谷入口赶去。 我闭上了眼睛,迅速使出元神出窍绝技,离开躯体,朝峡谷内飘去。 魂魄的速度自然比人的速度快。 在死亡谷入口,我感觉到了一种浓浓的死亡气息。 峡谷内横七竖八的躺倒了无数“尸体”,不仅有我们自己的战友,还有敌人的。 双方除了服饰上的区别外,就是皮肤和脸,我们的战士脸不黑,皮肤也不黑,而对方的脸黑,皮肤也黑,是被烟火熏黑的。 我看到留着络腮胡的敌方指挥官在警卫的掩护下往峡谷深处撤逃,而这段峡谷却是一道盲谷,最里面是一口位于山崖上的裂隙,裂隙内似乎有很大的空间。 我想要跟着进入这道裂隙内,却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了开。 有的地方人可以进入,但鬼魂却不能进入。 我们的战士追到了这里,看到了笔直的断崖,便停止不前,纷纷朝和盛望去,征询他的意见。 和盛却呵斥道:“你们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指挥官!” 一名兵士将小马带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和盛,小马来了!” 和盛示意两名兵士警戒,他和其他战友席地而坐,向小马询问:“袁队长呢?” 小马坦言回答:“袁队长要我把他埋在地下,敌人被全部消灭了吗?” 老兵摸出水壶,拧开塞子,痛饮一口,然后又掏出一盒烟,自己抽上,缓缓的道:“敌人到逃到了这里,就没了踪迹?我也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已经被全部歼灭,现在只有等!” 旁边的战士就向小马追问:“你说袁队长让你把他活埋了,为什么啊?” 和盛吐出了一个烟圈,淡淡的回答:“他是想以这种办法逃脱组织上对他的处置,按理说他已经是一个被击毙的人!” 小马也是一拍脑袋,道:“原来如此,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和盛抽完了最后一口烟,站了起来,道:“所有人都集合起来,然后打扫战场,清点双方的伤亡情况,如果敌人已经被我们全歼,那组织上一定会派人来通知我们,这轮演习结束的!” 剩余的战友就在死亡谷内开始列队,我们还剩下十几名战士,但敌人伤亡的更惨重,单是在死亡谷内战死的就有二十一名,峡谷口被击毙的有七名。 我在昨夜清点了“敌人”的数目,一共是三十九名,也就是说“敌人”还有十一个人还活着,已经躲入了山崖上的裂隙内,可我无法进入裂隙,而天又快黑了。 天一黑,这里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更担心对方会趁天黑来偷袭我们。 我迅速往死亡谷外逃离,但是飘到了出口,却发现一堵无形的墙再次将我堵在了里面。 摆在峡谷口的这些白骨呈现出了一个骷髅阵,一道黑边烈焰骷髅图案树在了峡谷口。 我不能离开躯体太久,而且就算我被埋在地下,但埋的并不是很深,非常容易被猛兽挖开,撕咬躯体。 “这可怎么办?难道我就要被困死与此吗?”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峡谷内阴风怒号,和盛率领了战友在峡谷的尽头开始布雷,他们一边布雷一边往后退缩。 “战斗已经结束两个多小时了,组织上还没有来人通知咱们,看来敌人还没有被咱们完全消灭!”小马发出了感叹。 他们很快就退到了峡谷口,和盛就道:“我们现在已经将峡谷内布满了地雷,除非他们有排雷的工具,我们就守在这里,让他们出来一个,消灭一个,不信灭不了他们!” 战友将营地扎在了峡谷入口,老兵命几个战士也去捉野牦牛做口粮。 这时突然从峡谷顶部坠落一样东西,当即砸晕了两名战士,剩余的战士立刻短枪警戒,他们拧亮头顶的矿灯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头野牦牛从上面坠落。 众人正在纳闷时,天空中传来了直升飞机的轰鸣声,一群特救队员从直升飞机上索降在峡谷入口,他们抬着担架,拿着绳索,为首一名军官站在了这些战友身前。 和盛忙率领同伴向其敬礼。 这名军官道:“实在抱歉,我们的飞机刚刚经过峡谷上方,不小心将一头牦牛推了下来,有没有误伤到人?” 和盛就指了地上被砸晕的两名战友。 两名特救队员立刻把被砸晕的战士台上担架,匆匆离开峡谷。 和盛就向这名军官追问:“我们的这两名战士不是被敌人击伤的,这算什么情况?难道就这样牺牲了吗?” 这名军官忙道:“这在我们的意料之外,但你们没有警惕天空中的危险,也有过错,为了表示补偿,你们可以复活一个人,你们想要让谁复活呢?” 小马忙道:“让我们的指挥员复活!” 其他战友忙也纷纷响应,这名军官答应了,道:“好,你们的指挥员马上就会被空投到这里!” 第三百三十八章 峡谷夜决 当黑夜降临时,也是死亡开始的时候。 我的魂魄被困在了死亡谷内,活人可以出入,但鬼魂却被禁锢,我不由绝望了,忙拿出手机,开始拨打幽灵电话,但痛苦的是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电量也被耗尽,幽灵电话拨不出去。 一名指挥官被空投下来,我看到了严厉,他全身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对眼睛。 原来我们这方的第一位指挥官是严班副。 小马立刻向他禀报了我的情况,严厉就呵斥:“胡闹,你赶快带人去把小袁挖出来,带来见我!” 马前奔当即领命,叫上了领命战友,就往峡谷外返回。 我忙也朝峡谷外飘去,仍被骷髅阵挡住。 这时我听到从峡谷尽头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接下来我看到了令我终身难忘了一幕。 无数小猪般的老鼠从山崖的裂缝内奔出,如同潮水般朝峡谷出口涌来。 这些“大老鼠”触发了老兵他们布在峡谷内的地雷,登时“雷声隆隆,轰鸣不断”,地雷经过特殊处理,不会炸伤人,但爆炸的威力足以将这些“大老鼠”炸晕。 不过这些老鼠如同被人驱赶一般,前赴后继的朝峡谷出口涌来。 严厉和老兵的脸色同时大变,立刻下令:“燃烧弹准备!” 他二人已经甩出了燃烧弹,在这些老鼠前制造出了一道“火线”。 不过这些“大老鼠”根本就无惧死亡,一只只前赴后继的往峡谷口涌来,就算被地雷炸的血肉横飞,被火焰引燃也没有退缩。 脸色黝黑的这名战士小滕当即嚷道:“不好,这些是变异的噬骨鼠,会吞噬掉遇到的一切东西,如同白蚁一般!” 剩余的战士纷纷丢出了燃烧弹阻止这群噬骨鼠的攻击,不过这些老鼠还是源源不断的朝这里涌来,居然把地上的火焰都压灭了。 “赶快撤出峡谷往山崖上逃去!”严厉下达了命令。 一排战士忙端着步枪掩护,剩余的战士迅速撤出峡谷,用军刺作攀岩工具,就朝山坡上爬去。 我也跟着着急起来,就想要把魂魄附着在在一只老鼠身上,不过这些老鼠也被各自的魂魄盘踞,我丝毫不能侵袭。 在峡谷的尽头,我看到敌人从裂隙内爬出,他们用火把驱赶了这群大老鼠,一些狙击手开始朝峡谷两端的山崖上攀爬。 大胡子指挥官率领了六名战友贴着峡谷的岩壁悄悄朝出口摸去,剩余的四名狙击手两人一组,攀上峡谷两侧的山崖后,也缓缓的朝峡谷出口摸去。 这些变异噬骨鼠出了峡谷后,就四下逃散,一名战士行动的稍迟缓一些,就被这些老鼠追上,开始撕咬他的军警靴,有一只还直接蹿到了他的脖子上,开始咬他的钢盔。 严厉随手甩出一枪,便击落了这只老鼠,和盛抛下绳索,让这名战士抓着攀上了山崖。 这些老鼠虽然来势汹涌,但不会爬山,躲在山崖上,就安全了。 但这些战士一攀到了峡谷两侧的山崖上,就以为到了安全之地,可以放松警戒。 “敌人”的狙击手再次将枪口对准了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两支步枪开火,枪声不断。 我惊讶的发现对方使的狙击步枪居然是能够连发十五枚子弹的猎枪,这种步枪我见过,就是马特从国外夹带过来阻击我的猎枪。 严厉和和盛听到枪响后,立刻匍匐与地,身边的战士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纷纷中弹身亡。 枪声越来越越急促密集,压的人抬不起头来,和盛终于忍不住,一个就地打滚,便往峡谷内滚去。 峡谷顶部距峡谷内的地面至少有十几米高,如果坠落下去,不死也要被摔成残废。 和盛用手里的军刺朝岩壁扎去,但岩块被军刺撬脱离,他坠落峡谷内,砸在了两个人身上。 这二人正是“敌人”,他们的指挥官见状不由惊讶,和盛也诧异了,刚想要张嘴呼喊,就被络腮胡一把捂住了嘴,一枪托砸晕了过去。 “敌人”的指挥官迅速换上了老兵的服饰,然后逼迫老兵发出求救声。 严厉顾不上去营救坠落下面的老兵,指挥同伴开枪朝山崖上的这些狙击手还击。 他终于瞅准了一个狙击手的位置,迅速拉动枪栓,扣动扳机,准确的击毙了对方的一名狙击手。 在他的带动下,剩余的战士也纷纷朝对方的狙击手还击。 山崖上的枪声很快就停止了,“敌人”的四名狙击手已经全部击毙,严厉立刻命小江和小滕顺着绳索滑入峡谷内救人。 严厉拧亮了钢盔上的灯光,为小江和小滕照亮了位置,在峡谷里面,对方的指挥官换上了和盛的服饰,侧躺在地面上呼救,而他的同伙就躲在山崖下面,紧贴着峭壁作好了伏击的准备。 先滑下来的是小江,他双脚刚沾地,就被对方一名战士一把拉到了山岩下,一棒击晕。 小滕警惕性高些,没看到前面下去的小江,便开口询问。 严厉也朝峡谷内望去,灯光照到了对面的山崖下,看到了紧贴这岩壁站立的敌人,他登时惊讶,还没有来了多久开口,一枚子弹击来,正中他的额头。 他闷哼了一声,面部被电流击中,烧的焦黑,晕厥了过去。 这种特制的子弹在击中的人的瞬间会释放出一股强大的电流,不会把人电死,但会把人电晕。 小滕发现了异常,想要撤退,但身体已经在绳索上,躲也无处可躲,一枚子弹击出,正中他的后心,他也英勇“牺牲”。 现在山崖上就还剩下两三名战士,他们完全没了主意,只能背靠着背防御。 对方的指挥官从地上跃起,开始下令:“孟虎,你带俩人攀上山崖,剩下的人跟我留在这里,这次一定要将他们全都击毙!” 果然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山崖上的三名战士也被他们“击毙”,络腮胡指挥官率领了残余的七名队员就朝死亡谷峡谷出口赶去。 在峡谷入口处,我看到一副牦牛的骨架,貌似刚刚被剔去了血肉。 “这群噬骨鼠的威力可真不小,如果被它们咬中,就只能剩下一堆骨头!”络腮胡指挥官感叹。 我努力往峡谷外闯去,但仍被一道无形的墙阻挡。 在百般无奈,走投无路中,我取出了沙漠之鹰手枪,对着这堵无形的墙连开数枪,但我仍无法闯出。 于是我只好在峡谷内徘徊游荡。 在峡谷的尽头,从裂隙内飘出一道庞大的黑影,它张牙舞爪的朝峡谷内飘来,跟我迎面相撞。 我被这道巨大的黑影吓了一跳。 这是一团由黑色羽毛组成了黑影,如同一只巨大的黑球,当这些黑色的羽毛开始摩擦,却又发出了硬壳摩擦的声响。 我再仔细看去,发现这只黑球是由无数黑色的甲壳虫组成。 “这又是什么东西?” 昆虫组成了黑球发现了我,就朝我扑来,我感觉的出对方是有形有实的,为何却能发觉有形无实的我? 第三百三十九章 亡魂考验 当你身困绝境,又跟外界失去了联络时,你会怎么办? 死亡谷的战斗异常惨烈,敌方驱赶大群的噬骨鼠向我方发起了猛攻,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峡谷内外已经不见我方的战士。 更凶险的是,一群黑色的昆虫组成的圆球朝我袭来,它们都是有形有实的,却能够发现有形无实的我。我被困在死亡谷内,能够活动的范围非常有限,这群会飞的“黑球”不断的追逐着我,继而又分散成数枚“黑球”,这些黑球的体积越来越大,昆虫翅膀在飞行时摩擦发出的声音格外响亮刺耳。 “敌人”俨然也发现了这群“黑球”,立刻用火把驱赶,效果一般,当火把移开后,这些“黑球”就再次袭来。 络腮胡指挥官忙率领手下队员朝峡谷外逃去。 这些由昆虫组成的“黑球”并没有去追赶“敌人”,而是不断朝我包围而来,我走投无路,被逼到了峡谷出口,却无法离开。 昆虫如同苍蝇见到血一些扑了上来,我登时感觉到千万只马蜂蜇我一般疼痛。 我的魂魄剧烈扭动,拼命挣扎却也毫无效果。 难道这种昆虫连我的魂魄也能吞噬吗?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这种万虫噬骨的感受只有极少数人才能体会到。 不过一阵冷风吹来,我感觉自己的疼痛减轻了一些,但眼皮上仍是火辣辣的疼,睁开眼睛后,发现这些昆虫纷纷朝峡谷尽头飞去,而天亮了,还飘起了雪花。 鬼最怕天亮,同样身为魂魄状态的我也惧怕天亮,忙躲在了峡谷的阴影内,我露出的皮肤已经变得血肉模糊,而手背更是露出了森森白骨,现在已经被冻上了冰。 如果我不能马上跟躯体融合,就可能会迅速魂飞魄散。 但我已经不能确定这场演习是否已经结束?就算结束,我还是不能跟躯体融合,除非有人把我的躯体带到死亡谷内。 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我体会到了彻底的绝望。 幽灵电话还是打不通,沙漠之鹰手枪也没了弹药,我只能在这里等死。 我非常不甘心,幻想各种方法从这里逃生,但也只能幻想。 如果幽灵电话还能够打通,我会立刻向郑秀敏甚至是鬼皇求救,普济大师不是可以通话幽灵电话的讯号直接来到我这里吗? 当我闭上眼睛等待魂飞魄散时,就听到从峡谷尽头传来了诵经声,难道这就是死亡之声? 这声音低沉而又悠长,很像老和尚念的经。不过经文内容我是一个字都听不懂。我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身着大红袈裟,头戴大红僧帽的老喇嘛手执经筒,缓缓的朝峡谷出口走来。 我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的魂魄移到了峡谷当间。 对方穿着牛皮靴子,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而我只是一缕残魂,也不知道对方是否能看的到我,但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这名喇嘛直接从我身上穿过,当他从我身上穿过时,我感觉到针扎般的疼痛,手背表面结的冰开始融化。 对方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止了脚步,缓缓转过了身来,嘴里改用汉语念道:“尘归尘,土归土,我佛如来,慈悲为怀,愿渡一切鬼魂。” 对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存在,我忙鼓足力气喊道:“大师救我!” 我两眼一黑,就昏迷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飘在一片漆黑的虚无之中,全身还是刀割一般疼痛,我忙大声呼喊,发现自己的喉咙也是火辣辣的疼。 眼前出现了一点光亮,是一团火焰在跳动,只有黄豆大小。 老喇嘛的声音从火焰中传来,“你是何方魂魄,为何会闯入死亡谷内?” 对方不问我是何人,而是直接问我是何方魂魄?那我只能回答自己是武昌区的预备役鬼差。 我忍着剧痛请求对方救我,或者放我离开死亡谷。 这个声音回答:“这里是死亡谷,魂魄的禁区,就算你是预备役鬼差也不例外,你年纪轻轻就成为预备鬼差,一定有过人的能力,孤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你能从莲花生大师的掌纹中走出,那孤就放你离开死亡谷!”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但我仍有顾虑,忙回答:“我愿意接受你的考验,不过我的躯体还留在荒山野岭中,只怕会被猛兽吞食。” 对方回应:“你不必担心,无论你用多长时间从掌纹中走出,在现实里都只是一秒钟的时间,在莲花生大师掌纹的某处,你可以接受到幽灵讯号,孤的法号荣云,你用幽灵电话联系即可!” 我还想要追问其他问题,但这团火焰迅速熄灭,我再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天再次亮了,我出现在一道山沟里,但这道山沟和死亡谷完全不同,这里寸草不生,天气又格外炎热,还看不到太阳。 土黄色的山坡与红色的岩石,以及灰色的路,加上蓝天组成了一副怪异的画面,这是我视野所看到的一切。 我现在还穿着保暖的特训服,带着钢盔,脚蹬军警靴,手里拿着没了弹药的沙漠之鹰,不过天空中连鸟都看不到。 双手手背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但我的脸上的伤口被汗水一刺激,更加疼痛了。我奋力的攀上山坡顶端,朝四周望去,登时惊呆了。 如果我可以飘到天空中,朝下面望来,就可以知道我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圈又一圈,一道又一道的沟壑组成,就如同人的掌纹。 沟壑并不深,高的地方只有十多米,矮的地方还不到两米,但数量实在太多了。这沟壑密密麻麻根本望不到边际,鬼知道哪里可以接受到幽灵讯号? 我忙拿出手机,装上电池,按下开机键。 这手机原本已经没电了,不过现在又可以开机了,电量只有一格,应该能维持一段时间。 我拿着手机小心翼翼的走在山坡上,如果手机能够搜到讯号,我就可以打电话求救了。不过手机屏幕上没有信号显示。 这要寻到什么时候,恐怕我是坚持不到了,这天气炎热,我的身体没有一个地方不疼,如果沙漠之鹰里还有一枚子弹,我就会用它结束自己的魂魄,可惜我想要自杀也不能了。 在缓慢的行进中,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便摘下了自己的皮手套,仔细察看自己的掌纹。 我不知道莲花生大师的掌纹是什么样的,但我可以知道自己的掌纹如何排布? 倘若我现在伸出自己的掌纹内,只要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想要走出来也就不困难,可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 我一边缓缓的走,一边按下了手机里郑秀敏的号码,将手机放到耳边聆听,“对不起,你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或许最高的地方能够接收的讯号,我想到这里,就产生了力气,加快速度朝最近的一道山岭上赶去。 第三百四十章 千里救援 有时候想要活命,也不得不靠侥幸。 运气好的人怎么都不会死。 我的运气应该不好,买彩票没中过奖,喝汽水没中过“再来一瓶”。所以我离开学校后就再没买过彩票,也没喝过汽水。 在一个人的掌纹里行走,这要多久才能走出来啊,就算是指纹也得颇费一番力气加上不走错路,才能走出来。 这里的天空没有太阳,所以也就不会天黑。 我累的瘫坐在地上,手机的话筒中仍是“你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等我休息过后,就继续向着最高的山峰赶去,也不知走了多久,歇过多少次,我终于攀上了最高的一座山峰,然后躺在一块白色的岩石上喘气。 当我拿出手机后,却沮丧的发现手机因为电量不足已经自动关机,再怎么按开机键都没有反应,难道天要亡我? 我闭着眼睛,等待未知的命运。 平躺着太热,姿势也太难受,于是我侧身而卧,耳朵不经意就贴在了岩石上,我听到从天空传来了细小却清晰的声音。 仔细一听,就听到一个洪亮的男声煽情的道:“在如此美好的夜晚,我们又迎来了暂新的一年。” 接下来我听到了悠扬的钟声,这是什么鬼?难道是从天国传来的声音? 熟悉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我忙抓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放在了耳边,也没有检查手机是否开机? 话筒那端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袁,你居然闯入死亡谷,你这是在自寻死路,那里的荣云大师就连本皇也不敢吃罪!” 这是鬼皇打来的电话,我终于收到幽灵讯号的,这下有救了。 “殿下快来救我,我还欠你的债没还清呢?” 对方不慌不忙的道:“本皇虽然能够打通你的电话,却远水解不了近渴,你要我如何救你?” 我忙道:“你向荣云大师打电话替我求情啊!” 对方淡然一笑,表示:“本皇跟他不熟,还是让你的上级来想办法救你吧!” 他挂断了电话,我忙用手机拨打郑秀敏的电话,但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荣云大师以低沉的声音道:“你虽然能够收到幽灵讯号,但你如何离开这里呢?” 我再一次恳求道:“还望大师救我离开,弟子感恩不尽!” 对方挂断了电话,又有讯号传来,这次是郑秀敏打过来的,她安慰我道:“小袁,你现在在哪里呢?我让普济大师这就去找你!” 我忙回答:“我现在在死亡谷,普济大师在你身边吗?” 郑秀敏应了,就把电话交给了普济大师。 伴随着一道闪电,一袭道袍的普济大师迅速出现在我身前,我立刻坐了起来。 普济大师看到我后,便举目环视,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黑色的鬼符,挂在了我的脖子上,又拿出一枚海螺壳,嘴里念道:“小袁,快进这里来,贫道带你离开这里!” 我有些惊讶,这枚海螺壳正是爷爷送我的,里面还有一小人。 海螺壳迅速变大,将我罩了进去。 我看到了里面的小人,他已经苏醒,对我道:“心静身静,心净身净,心惊身惊,心精身精。” 海螺壳内非常凉快,我便对这个小孩童道:“你别说我听不懂的话了,你能不能救我离开这里,我的躯体还在荒山野岭里掩埋着,回去的晚了,躯体就保不住了!” 对方就对我表示:“你放心吧,我这壳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就取出手机,准备继续跟郑秀敏打电话,发现手机再次处于关机状态,而且连幽灵电话都拨打不出去了。 这个小孩对我道:“你不用白费力气了,在我的壳内,任何讯号都会被屏蔽。” 他从儒服搭子的口袋里取出一瓶药液,对我道:“你身上的伤很重,我可以为你救治,不过需要你脱下衣服!” 他不过是个小孩,而且还是一个小男孩,我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脱光了衣服,他将瓶子内的药液涂在了我的身上,这种药液感觉凉凉的很舒服。 这时海螺壳的外面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眼球,普济大师对我道:“小袁,我已经带你走出了莲花生大师的掌纹,你现在就在死亡谷内,我会设法通知你的战友把你的躯体带到这里,当你看到你的躯体后,就赶快离开海螺壳,跟躯体融合,然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忙应了,然后朝外面望去,这里果然已经是死亡谷内,但天又快黑了。 海螺壳内的小男孩为我涂好了药,就取出一套暂新的白色儒服让我贴身穿上,这种衣服穿着很舒适,我把特训服套在了外面,穿好军警靴,戴上头盔,准备离开这里跟躯体融合。 不过外面再次传来了普济大师的声音:“小袁,你现在就从海螺壳内出来,用你的手机跟你的战友通话。” 我忙解释:“可我的手机没电开不了机,还有我的战友没带手机。” “你先出来!” 我就从海螺壳内钻出,身体迅速恢复了正常,但仍是魂魄状态,我出现在死亡谷内。 普济大师就站在我身边,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块电池,要我换上。 我有些惊讶,对方就解释:“不用谢我,这都是郑警官让我带给你的!还有马前奔的联系号码是273.” 他说完就朝峡谷尽头飘去,速度非常快,一眨眼就看不到了。 我迅速为手机换好了电池,然后按下开机键,电量是满的,不过仍没有信号,但我还是试着拔了273,话筒里面传来了“你的手机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难道是谷底没有讯号?我就朝峡谷顶端飘去,手机屏幕上果然显出了信号,而且还是满格,但屏幕正中的通讯商名称显示是“幽灵通讯”。 话筒那端传来了马前奔的声音,我忙道:“小马是我,袁成华!” 对方听到后惊呼:“见鬼了,小袁,真的是你吗?” 我忙道:“不错,你赶快把我从陷阱里挖出来,然后带入死亡谷内,要快!” 他还想要追问,我就重申:“我的生死就全靠你了,拜托了!一定要在今夜子时之前送来!” 我迅速挂断了电话,然后就为郑秀敏拔电话。 不过从峡谷尽头传来的刺耳的摩擦声,我顺声望去,登时惊呼:“我的天那!”又是黑色的噬魂球,我迅速往峡谷内飘去,寻到了地上的海螺壳就钻了进去。 小男孩见我进来,立刻吐出一个大气泡,把开口封了起来。 大群的昆虫对着海螺壳啃食,不过这些昆虫锋利的爪牙却无法咬破小男孩布在开口处的气泡。 “外面这是什么玩意?”小男孩向我询问,我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它们数量庞大,来势汹汹,我就是被它们咬伤的,它们怕天亮。” 海螺壳内是安全,但我不禁为小马担心起来,万一他遇到了这群噬魂虫怎么办? 第三百四十一章 以命换命 战友之间的情谊可谓是生死之交,不比莫逆之交逊色。 战场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个人最大的自豪和成功就是,当你被困险境,遇到危险时,你只需一个电话,就会有人冒着性命危险来救你。 我和马前奔只是普通的战友关系,还未达到生死之交,不知道我在电话里的恳求他是否会照做? 小男孩躺在海螺壳内开始入睡,我站在开口处朝外面察看,虽然外面是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只有昆虫挥动翅膀发出的摩擦声。 在漆黑寒冷的雪夜,特务连的战士马前奔独自躲在山崖上,他刚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一个老道士对他说,他的战友袁成华被困在了死亡谷内,要他赶快带着袁成华的躯体前往死亡谷营救。 小马对这个怪梦感到疑惑,再看身边昏迷不醒的战友袁成华,他犹豫不决。 不过他身边这个战友袁成华身上传来了手机铃声,令他吃了一惊:在实战演习时,任何参战人员都不允许携带手机的,就算带着手机,在这荒山野岭中也没有信号。 不过这铃声的确是从昏迷不醒的战友袁成华身上传来的。 小马从战友身上摸出了一部摩托罗拉翻盖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未知来电”,他按下了接听键,话筒里传来了战友袁成华的声音。 他再次被吓了一跳,“袁成华不是还在昏迷未醒吗?而且就在自己身边,可现在听这声音就是战友的啊?” 对方很快就挂断了电话,再回拨过去,却已经提示“手机不在服务区”。 小马只能相信这是鬼来电,但小袁在电话里的恳求令他犹豫不决,自己是该去呢?还是等待救援呢? 马前奔拧亮了钢盔上的头灯,察看了身边战友袁成华,又从他身上搜出了一把左轮手枪,借着头灯微弱的光亮,小马看到这把左轮手枪的枪管特别长,而且有人工改造过的痕迹,枪管上加装了消声器,显然不是部队配发的,再看里面的弹药,只有六枚,却和演习用的电击麻醉弹一样。 这个战友袁成华还真是奇怪,可如果不是这位战友,只怕他们就会全军覆没,而这位战友一直都很奇怪,居然要自己把他活埋,现在又要自己把他带到死亡谷去。 马前奔考虑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带着战友去冒险一试。 这一支队伍现在就剩下他和这位昏迷不醒的战友了。 马前奔将战友捆在了自己背上,他左手拿着马刺作拐杖,右手拿着左轮手枪作警戒,山崖上的寒鸦哀嚎不断,山道上野狼的眼睛绿油油的。山道崎岖坎坷,但这些都不是最危险的,山下还有残敌在活动,死亡谷的名字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小马小心翼翼的下到了沟底,就看到远处一个红点一明一暗,他立刻明白这是敌人在抽烟。 他慢慢的匍匐在山道上,将左轮手枪的枪口对准了红点,然后扣下了扳机。 一声细小的撞击声,这个红点就迅速落地。 红点还在发亮,但很快就被黑影挡住,红点忽隐忽现,小马再次明白,敌人在同伴遇刺后产生了混乱。 他摸出一枚燃烧弹,奋力朝红点处掷去。 这枚燃烧弹顺着山道一路蹦跳,直接落入了这群黑影中,登时火光大起,一群“火人”惨叫着四下逃散。 小马趁机从山道上跃起,快步朝山沟里奔去。 经过他迅速的统计,自己刚刚这一枪外加一枚燃烧弹除掉了对方至少四名战士。他仍小心警戒的朝前一边搜索一边前行,而且还特意绕开了对方布置的陷阱。 小马将战友步枪上的夜视镜拆了下来,绑在了钢盔上,这样他就可以夜视,避开地上的陷阱和乱石。 在十一点半时,小马终于赶到了乱石滩,袁成华就是在这里负伤的,现在他需要在这里休息一会。 从前面的峡谷中传来了袁成华的呼唤声,这令小马再次恐惧和疑惑起来。 不过小马如同着魔一般,也不顾劳累,背着战友袁成华躯体朝死亡谷赶去,他忽然被远处一点火光吸引,而火光衬映着一个戴着黑色毛线帽的家伙,他毫不犹豫的抬枪就射。 “敌人”被一枪毙命,剩余一名“敌人”拔步就逃,却朝这小马奔了过来,也是举枪开火,双方互相对射,不过一枚子弹正中对方的胸口,被一枪击毙。 最后一名“敌人”趴在原地,将加装着夜视镜的步枪枪口对准了小马,扣下了扳机,不过对方明明已经中弹,却没有倒地,反而举枪朝自己射击,他被吓的趴在原地,久久不敢抬头。 在零点到来前,马前奔气喘吁吁的迈入了死亡谷的入口,当他看到入口处的累累白骨时,一下子瘫坐在地。 当峡谷另一端传来了刺耳的摩擦声,小马抬眼望去,看到一片黑压压的甲壳虫朝自己飞来时,他登时绝望了。 这些昆虫就跟噬骨鼠一样,所过之处,片甲不留,寸草不生。 不过这些昆虫迅速飞到他们身前,却再无法往前靠近一步,而摩擦声更加真切刺耳。 海螺壳内的袁成华的魂魄迅速跃出,在峡谷里狂奔,他的脚下如同生了轮子一般,踏着风就赶到了峡谷入口,闯入了黑色昆虫的包围中,跟自己的躯体融合。 “小马,我是袁成华,你快醒醒!” 小马勉强睁开了眼睛,身后的战友继续道:“你快把我解开,我带你离开这里!” “这难道是在做梦?”小马还是解开了身上的武装带,把战友袁成华放了下来。 袁成华立刻从地上跃起,拧亮了钢盔上的灯,驱散了这些昆虫,就扶着小马朝死亡谷深处走去。 小马立刻质问:“你不是要带我离开这里吗?好像走错方向了!” 袁成华就解释:“我还要去里面取一样东西,但我不能把你留在这里冒险。”他干脆把小马背了起来,慢慢朝峡谷内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头向地上照去,在十分钟后,他终于看到了一枚海螺壳,便俯身捡起,放回了口袋内,道:“就是这枚海螺壳,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不过这时从峡谷上方传来了直升飞机的轰鸣声,一根绳索垂了下来,一名穿着反光背心的战士顺着绳索滑下,向袁成华敬了军礼,道:“小袁同志,你背上的马前奔战士牺牲已经超过十分钟,请把他交给我带回去处置!” 袁成华登时惊讶了,忙放下了背上的战友,发现小马胸口中弹,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特训服。 负责营救的这名战士立刻用绳索系住了小马,然后抓住了绳索,就往直升飞机上升去。 袁成华捡起了战友留下的左轮手枪和夜视镜还有步枪军刺,就朝死亡谷出口赶去,现在他们这支队伍就剩他一个人还活着。 第三百四十二章 斗智斗勇 当一个人愿意为了你的一句话而付出性命的代价时,他是绝对的信任你。 我被困在了死亡谷内,就用幽灵电话请小马带着我的躯体赶来救我,他来了,我的灵魂跟躯体得以融合,我活了下来,他却“牺牲”了。 通过幽灵讯号前来营救我的普济大师也不知所踪,我独自朝死亡谷外走去,这次没有了无形的阻挡,不过一种杀机顿时涌来。 我忙将身体贴在峡谷的岩壁一侧,闭上眼睛,朝峡谷外望去,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东西,不过海螺壳内的小男孩却提醒我有危险。 这危险究竟来自什么? 海螺壳内的这个小男孩却摇头表示不知道,我只好再次朝四周望去,仍为发现异常情况。 我只好贴着岩壁缓缓往前移动,突然前面的一块岩壁崩塌,吓了我一跳。 一堆碎石挡在了我的前面,我慢慢走进了这处缺口内,靠着山岩闭目休息,想着等天亮后再离开这里。 我闭上眼睛后,魂魄再次和躯体分离,然后朝峡谷上方飘去,侦查四周的情况。 夜非常黑,没有星星,寒风从峡谷尽头袭来,我没有看到成群结队的黑色飞虫,但在我紧靠的这侧山崖顶端,匍匐着一个人影,他拿着夜视镜不断朝峡谷出口望去。 我的魂魄靠的更近一些,发现这人正是“敌方”的指挥员络腮胡,我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他还“活着”,就说明他的能力很不一般。再联想到我的处境,只怕我一露出身体,就会被居高临下的他一枪爆头。 不过他一直在缓缓的移动,希望通过调整他自己的位置,以看清峡谷内的情况,如果他在对面山崖顶部,就会将躲在山岩缺口内的我一览无遗。可我们俩现在都不能做明显的行动,他可以慢慢移动,但我却只能被困死在缺口内。 知道了敌人的情况,我就有办法战胜对方。 我的魂魄迅速离开山崖顶部,朝四周游荡,仔细查探附近的地势,我躯体现在所处的位置距峡谷出口只有百十米,如果我能逃出峡谷,在对面找好伏击点,那被爆头的将是他。 一个声东击西,瞒天过海的计划在我脑海里已经想好。 我返回了峡谷内壁的缺口里,跟躯体融合,然后睁开了眼睛,抬腕一看手表,已经凌晨三点五十分了。 现在我身上有两把手枪,一把左轮手枪已经没了子弹,另外一把是这次演习配发的五六式手枪,我轻轻退下弹夹,触摸到里面仅剩一枚子弹,然后又重新填镗,然后用一根绷带系住了扳机,把手枪压在一块岩石上。 我试着将手枪的枪口方向调整到对准了峡谷上方的天空,又将纱布另一端系在了步枪的枪管上。 准备工作完毕,接下来就要实施声东击西的计策了。 我捡起一块碎石,就朝峡谷对面丢去,山崖顶部当即发出一声枪响,一枚子弹击出,在对面山岩上撞出了火花。 可以确定对方此刻正在我的上方死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慢慢脱下了特训服,裹上一块岩石,用力朝对面抛了出去。 对方的子弹再次击出,这次一下连着发出了两枚,都击在了我的特训服上。 趁此机会,我抢出了山岩的缺口,身体再次贴着岩壁前行,然后把步枪往地上一踏,拉动了绷带,引发手枪扳机下压,枪声响起。 山崖顶部的这个对手彻底懵了,不知道我究竟是躲在山岩这侧还是对侧。 不过我已经不给他机会了,我拿起步枪,一个夺路狂奔,就朝峡谷出口冲去,在几秒钟后,我一个就地打滚,迅速抢到了出口外的一块凹地内,拉动了步枪的枪栓,对准了山崖顶部。 此刻对方刚刚把身体调整好,追到山崖出口的尽头,还没来得及从山崖顶部跃下,我的步枪便击发,不过慌乱中,第一发子弹没能击中对方,对方再次匍匐与地。 局势终于扭转了,我再次拉动枪栓,双眼死死盯着山崖顶部,只要他敢探一下头,我就马上开枪。 不过对方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利,便缩头不出,双方陷入了僵持中。 他还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往两侧平移,但是会从十几米的山崖顶部滚落,二是往后退,不过从山岩顶部下来的路只有一条,已经被我堵死。 如果找现在这样耗下去,我们俩都会被饿死和冻死。 我身上的干粮已经没有了,现在失去了保暖防风的特训服,以现在的天气温度,用不了一个小时,我就会被冻僵。 所以说对方能耗得起时间,我却耗不起。 我决定孤注一掷,对方有夜视镜能够看清楚峡谷出口外我的举动。 步枪枪口正好对准了正前上方的山崖顶部,我悄悄摘下了钢盔,用石头撑起,放在了步枪一侧。 这样对方看起来就以为我一直端着步枪朝他瞄准。 其实我已经脱下了军警靴,悄悄朝一侧缓慢移动。然后闭着眼睛,朝山崖顶部望去,当他的夜视镜改变方向时,我迅速向前爬去,等他把夜视镜再次对准我这里时,我就停止行动。 就这样反反复复,走走停停,几十米的距离我用了快一个小时,现在的我被冻得全身冰冷,但终于爬到了山崖下面。 我将军刺叼在嘴里,手脚并用,抓着岩石的棱角和凸起朝山崖顶部攀去。 岩石也是冰凉的,在接近山崖顶部时,我屏住了呼吸,继续往上爬去,就在对方匍匐的山崖前的斜坡上,我停了下来,把军刺握在手里,缓缓的再往前移动。 现在每一次呼吸都可能会暴露我的目标,使我前功尽弃,“葬身与此”。幸好落满积雪的山岩表面很松软。 我揉了一个雪球,用力朝前面掷出。 当雪球飞过对方上空时,我闭上眼睛,看到他的目光也跟着朝上方望去,机会来了。 我纵身跃起,一个“猛虎扑食”便砸向他的后背,他的步枪响了,但击空了。 他的身体被我砸重,低叫了一声,然后就迅速翻身,准备还击,不过我已经将军刺抵在了他的咽喉,按下了电击开关。 他剧烈的抽搐着,脸上的胡须都直了起来,然后被烧焦。 现在他的脸跟我脸一样被烧的乌黑,趁着他还在抽搐时,我左手摸出左轮手枪抵在了他的后脑勺,然后质问:“你是否认输?” 他嘴里含糊不清的回应,为了保险期间,我用枪托将其砸晕,然后对着夜空大吼起来。 十分钟后,一架直升飞机悬停在我的上方,两名营救队员滑落下来,仔细检查了我们两人,将我们带回了直升飞机内。 在直升飞机敞开的机舱内,我冻的瑟瑟发抖,一名队员忙脱下自己的防寒服和军警靴让我穿上。 他用飞机内的对讲机向总指挥部汇报:“总指挥,总指挥,首轮演习已经结束,正方只剩下袁成华一人,反方全军覆没!” 第三百四十三章 结束受审 当我成功时,我就要学会激流勇退,如果锋芒过盛,就可能会被打磨。 在天亮时,我被带入一座防空洞内,里面空间很大,也驻扎了大量的官兵,我被冻的四肢僵硬,所以被安排在野战医院里抢救。 也许是盖着厚厚的棉被,我现在感觉不是很冷,四肢也渐渐恢复了知觉,不过我仍闭着眼睛休息。 在睡梦中,我没有元神出窍,但仍在拨打幽灵电话,郑秀敏接住了电话,就向我询问战况如何? 得知我生存到了最后时,她激动的道:“你所有的付出终于值得了,不过你现在需要拨打符小婉的电话,时乐然在过年时一直缠着要爸爸,到现在还在闹呢!” 我应了,就挂断电话,拨了符小婉留在我手心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听,听到了我的声音,符小婉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就对身边的女儿道:“宝贝别闹了,你爸爸打电话了,赶快来接啊!” 话筒那端传来了时乐然之内的声音,她质问我为何说话不算话,过年不回家? 我有些无言以对,就听到旁边符小婉为我掩饰,“你爸爸要在边疆保家卫国,自然不能回来,否则他回来了,敌人就会进入我们的国家,就会把你和妈妈还有幼稚园里的老师小朋友都抓走的!” 时乐然便向我追问:“爸爸,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我和妈妈啊,妈妈很想你,她经常对着你的照片偷偷哭泣。” 我忙道:“等过段时间,爸爸完成了任务,就可以回来看望你们了,你要听妈妈的话,要乖,爸爸回去给你带礼物,宝贝,你想要什么礼物呢?” 当我正在睡梦中憧憬回来洛阳后跟符小婉母女俩相见的美好相会时,我被人用力摇醒。 “快醒醒,小袁你做什么美梦了,居然都笑出声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游班长和严班副都在我床边。 游班长对我道:“别睡了,你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赶快起床,还有一场演习等着你参加呢!” 我忙道:“别,我不想再参加了,这种恶劣环境中的实战演习很容易出人命的,你们还是另外派人去参加吧!” 严厉正要训斥我时,房门敲响,一名身着军官服饰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朝两位班长敬了军礼,便打开了文件夹,朗声道:“奉演习总指挥部的命令,特意叫袁成华过去问话!” 游班长忙向这名军官询问什么事情? 对方回答:“指挥部的搜救队员在搜救袁成华和德旺队长时,发现了额外的东西,所以要叫他去问话!” 严厉忙道:“小袁的冻伤还没有完全恢复,我扶他去!” 游班长露出了疑惑的眼神,严厉忙向他使了眼色。 我从病床上坐起,严厉忙为我穿上了军警靴和军大衣,搀扶着我下了床,跟在这位军官后面离开了病房。 在一间安装有监控的询问室内,这名军官示意我坐在了桌子旁的椅子上,对面的灯光忽然亮起,我忙闭上了眼睛。 在墙的后面,有一群军官正盯着监控屏幕中的我看。 一位眉毛已经发白的首长跟一名年轻军官在我对面落座,这名年轻军官生着两道浓密的剑眉,用纯正的普通话示意严班副可以先离开了。 严班副忙道:“小袁是刚刚入伍的新同志,所以他在某些方面还不熟悉!” 这名老首长就解释:“你不用为他担心,我们只是向他询问一些普通问题,请你先到外面等候!” 严班副还想要留下,年轻军官就向他摆了手,他只好向我看了一眼,然后便退出了房间。 老首长把灯光调暗了一些,我睁开了眼睛。 这位年轻军官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密封袋,里面装的是我的摩托罗拉手机,我登时绷紧了心弦。 “这部摩托罗拉手机是营救人员在你的身上搜到的,是你本人的吗?” 我点头应了,忙解释:“这部手机没有安装手机卡,就算装有手机卡也没信号!” 对方就表示:“即便如此,你私自携带手机也是违反规定的!” 我低下了头,对方再次取出一只大号密封袋,这次里面放的是我的左轮手枪,年轻军官向我质问:“你私自携带手机已经是桅违反规定,但这把左轮手枪你做如何解释?” 老首长也朝我望来,表示:“如果你把手枪里使用的是未经处理过的普通子弹,那你就有故意伤害他人甚至是蓄谋杀人罪,是要移交军事法庭审讯的!” 我再次辩驳道:“我拿这把左轮手枪是为了防身用的,因为我的敌人不止是恶劣的天气,凶残的猛兽,狡诈的敌人,还有想要杀我灭口的高级杀手,这个严厉可以为我作证!” 年轻军官便把严班副叫了进来,向他询问左轮手枪的问题。 严厉忙低声解释:“这位袁同志原本是一名医生,他在陆军医院进修时被人接二连三的追杀,楚司令为了保护他的人身安全,才将他秘密安排在我们特务连服役,这把左轮手枪就是他从追杀他的杀手那里所得的。” 老首长点头道:“可谁又能保证小袁拿着这把枪不会误伤战友,或者是借演习之名故意杀人呢?” 我忙表示:“我已经是一名党员了,我以我党员的身份发誓,我是绝对不会籍此伤人,更不会杀人的!” 严厉阻止了我的话,道:“请首长放心,这把左轮手枪里的子弹是我向弹药科的同志特意制造的麻醉弹,击中人后可以破皮,但绝对不会致命,我让小袁携带此枪就是让他防身用的,也并不妨碍这次演习的公平性!” 年轻军官就质问:“那你可还有这种麻醉弹,我们需要检验一下!” 严厉就表示:“首长,这还用检验子弹吗?你只要看演习双方的战士的负伤情况就可以得知这种子弹是否有致命性?” 年轻军官和老首长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就道:“警卫员!” 两名警卫员领命入内,老首长下令:“把他们俩分开关押,先让他们在房间内休息用饭,等我们商议结束后再继续向你询问!” 我和严厉被分开关押,不过房间内有床和沙发,还有桌椅,但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房门口站着一名士兵,手持钢枪为我们警戒。 很快一名警卫员就送来了两只不锈钢的饭盒,打开后,一只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另外一只饭盒内是红烧牛肉跟卤豆腐干。 对方还拿来一只水壶,对我道:“里面的水是我刚打的,有些烫,你抓紧吃饭,等下还要继续受审呢!” 我登时郁闷了,不过看到热气腾腾的饭菜,我立刻拿起筷子食用。这几天尽吃冷馒头冻咸菜了,到最后一天连这些都吃不上。 吃饱喝足后,我就躺在床上休息,想要再给郑秀敏打电话,却发现我的手机不在身上。 第三百四十四章 漫长等待 当兵很苦,但值得,不过现在的兵越来越吃不了苦。 不仅是兵,就连普通百姓也在逐渐富裕起来后,再不能忍受以前的穷困生活。 结束演习后,我被指挥部的首长叫到审讯室询问,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严厉的默许下进行的,但等待我的却是未知的命运。 用过丰盛的午饭后,我躺在床上休息,下午四点半时,被门外的哨兵叫醒,一名警卫员把我带回了审讯室内。 对面作着的还是老首长和这名年轻的军官,我闭上眼睛,看到墙后面观看监控的人更多了。 “小袁同志,经过我们指挥部反复研究决定,你在这场反恐演习中违规携带违禁物品,此事事出有因,所以指挥部不予追究,但是罢免你参加接下来的演习权力,你要留在指挥部的招待房间内,不得擅自离开,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通过门口的哨兵向我们反应,你有意见吗?” 我忙追问:“那我的私人物品能不能还给我,还有我要被拘禁多久?” 年轻军官重申:“这不是拘禁,因为我们还要进行第二轮的演习,你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但我们又不能让你提前返回部队驻地,只能先委屈你呆在房间里,不过我们可以为你提供纸笔。” 我只好答应了,对方把左轮手枪和手机交还给了我,最后还取出了海螺壳跟鬼符也一并还给我,道:“你身上携带这枚海螺作什么用?还有这枚黑色的石头是什么玩意?你们班长允许你佩戴吗?” “当然不允许!”严厉表示:“小袁同志在入伍下连队后,他的私人物品包括手机都已经被我没收,这块黑色的玉石跟这枚海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严厉将我送回了房间内,就对我叮嘱道:“你就在房间里安心等待,如果真是闲的无聊,就写点文字,以纪念你宝贵的青春!” 我木然的点头应了,他就转身离去。 在被拘禁的日子里,我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是睡觉,手机在这里彻底没了信号,就连幽灵讯号也被屏蔽,我的魂魄离开躯体后,只能在这座防空洞里游荡,于是我就偷偷溜入指挥部,从整座墙壁上的无数面监控图形里察看演习的战况。 电视屏幕上的并不是监控画面,而是一副地图,还有地图上的无数小点,后来我才逐渐明白,每一个小点就代表一个演习的战士。 第二轮演习的双方各有六十四命队员,正方用红点显示,反方以黑点显示,点的亮度代表着它们的生命值,如果受伤则会急速闪烁,如果点消失,则说明这个战士已经“牺牲”,就需要派搜救队员去营救了。 从指挥部这些人的交谈中,我得知第二轮演习的双方人数比第一轮时增加了近一倍,严厉和小马以及小莫他们都已经养好了伤,重新参加了第二轮演习,不过他们这次扮演“反方”。 第二轮演习,双方的战士都有经验了,所以经常出现互相对恃的胶着状态,一耗就是两三天。 我等的实在无聊,就在房间里用桌子上的纸笔开始写一些东西,最初是写几首诗歌,我也尝试着去回忆参加工作之前的事情,却怎么都记不起来了。 三天过后,我就受不了了,让门口的哨兵放我离开。 对方断然拒绝,我就要求打电话,他让我等着。第四天,我被允许向家人打电话,不过是在一名军官的监督下,而且只能打一个小时。 我忙拿出了电话簿,先给家里打了电话,妈妈在电话那端对我说妹妹和盘贵准备返回武汉,现在正在市里拜会郑秀敏警官。 挂断了电话,我忙拨了郑秀敏手机,她和小邵正在招待盘贵和我妹妹,所以里面有些吵,她对我道:“你赶快去拨符小婉的电话吧,你那宝贝女儿又开始闹了,等我忙完后,就去部队看望你,或者你回来看望我们!” 郑秀敏挂断了电话,我有些失落,但一看手表,离一个小时还有十几分钟,忙又拨通了符小婉的手机号。 电话那端仍然很吵,我听到几名妇人激烈的交谈声,符小婉拿着电话来到阳台上,对我道:“小袁,你现在还在演习吗?” 我回答:“我的演习已经结束了,现在在等第二轮演习结束,你现在情况怎么样,乐然还好吗?” 符小婉表示家里来了客人,都是以前的亲戚和朋友,需要她来招待。 “请原谅我不能让乐然和你通话,否则一定会吓到我这些亲戚朋友的,不过你可以为她留言,我这部手机拥有通话留言功能,我现在已经开启了,你说吧!说完后你直接挂断即可,我先去忙了!” 我迅速思考了,然后就对着电话那端向乐然叮嘱她要乖乖听妈妈的话,我很快就能回去跟她们见面了。 至于“很快”是多快?我也不能肯定确切的时间。 挂断电话后,这名警卫员便收回了电话机,对我道:“你究竟结婚了没有?” 我表示无可奉告,对方悻悻的离去。 演习进行到了第七天,我从指挥部的交谈中已经得知,他们的口粮只有五天的,不过他们已经开始捕食野牦牛和野马充饥了。 演习到了第十天,双方不断派出敢死队员孤身侵入对方境地,然后引爆身上的炸药。 按理说反方扮演“恐怖分子”,更擅长这一项,但不要忘了,正方原本就是从“恐怖分子”转换的,他们也很喜欢使用“人肉炸弹”。 屏幕上的黑红点越来越少了,我也等的越来越不耐烦了,就再次申请给家里人打电话,不过这次被拒绝了。 我只好闷头大睡,利用元神出窍在这座防空洞内游荡。 这座防空洞主要是用来做临时指挥部和野战医院,我想要进入某些上锁的房间,却发现自己无法进入;有时候我飘到了防空洞的出口,却发现自己无法离开防空洞,似乎洞口有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我的路。 百无聊赖的我只好返回房间,开始继续创作诗歌和短篇小说,但写完后,我读起来就感觉索然无味。 其实我最喜欢去的地方还是野战医院,但奇怪的是,这座医院有百十名医护人员,却都是男的,没有见到一个女性。 这里的炊事兵也很强大,而且足足有一个连,每天要做上千人的饭菜,也累的够呛,但令我惊讶的是,他们居然还养五六只猪。 这些猪中有一只是老母猪,还有两只猪仔,三只成年猪,貌似已经达到屠宰的体重了。 野战医院里的伤员越来越多了,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我感到好奇,但逐渐的就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例如小莫,小马,还有“金刚”,后者是特意从驻地抽调过来参加演习的。 这次演习主要是西北几大军区的联合演习,也是以美国的9.11为警戒。 第三百四十五章 先进士兵 被拘谨的时光是难熬的,尤其是单独被关禁闭。 人们一直渴望自由,但也渴望跟同伴在一起。 第二轮的演习终于结束了,以德旺为首的正方获得的第二轮演习的胜利,对于胜负,我已经不在乎了,房门打开,我被严厉带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让在演习中负伤的战友在野战医院里疗伤,小马躺在病床上对我道:“小袁,你没能参加第二轮演习真是太幸运了,这一轮的对战比实际战场的更加残酷!” 我便回答:“怎么可能,你上过真实战场吗?” 对方摇了头,我继续道:“真实战场上不是缺胳臂就是少腿,弄不好就会英勇牺牲,但我真的很感谢你救了我!” 小马表示:“其实我当时也是不知所措,走投无路,只能冒险一试,所幸的我牺牲没有白费。第二轮的演习实在太惨烈了,惨烈到我们要用自己做炸弹去袭击敌人。” 第二天一早,指挥部的军官就将这次演习的双方人员都集中在训练场内,开始训话总结,当然这也是表彰大会。 我被点名上前接受嘉奖,个人记先进一次,德旺也被叫上来领奖,他接过奖章就朝我望来,按照部队的规定,所有的士兵是不允许留胡须长发的,但少数民族的士兵例外。 德旺身材高大,而且一脸风霜,一看就知道是个彪悍之人。 他用挑衅的语气对我道:“小袁,我会记住你的,以后有时间,咱俩再单独切磋切磋。” 我点头回应,在众战友的掌声中,我们俩各自归队。 演习结束,所有的战士都要返回各自的驻地,临行前,德旺前来送我,将我叫到了一旁偏僻的地方,我还以为他要对我不利,没想到他却对我低声道:“我知道你有非凡的能力,你想不想跟我一起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 我忙道:“你真的高看我了,我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新兵,希望以后还能再见到你!” 他肯定的道:“一定会的,而且会很快!” 远处,严厉对我道:“小袁,该上车了!” 我向德旺挥别,然后就返回战士身边,列队登上军用卡车。 在返回途中,战友们口沫横飞的讨论着演习中的遭遇,小马还不断追问我为何会知道“敌人”布下的陷阱和地雷?我没有回答,现在脑海里想的全是郑秀敏跟符小婉母女。 回到驻地后,我们这次参加演习的战士都放了一天假,但是我仍然被留在驻地不允许外出,只能在通讯室给朋友家人打电话。 我首先给符小婉打了电话,她得知我荣获“先进士兵”称号后非常高兴,不过她更希望我能早些回去,她女儿哭着要爸爸,并且表示看不到爸爸就不去幼稚园上学。 符小婉把手机递给了女儿,时乐然听到我的声音非常高兴,我连哄带骗终于让她继续去上学,并且答应她以后每个星期都会给她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又给郑秀敏打了过去,并且向她表示普济大师不知所踪。 郑秀敏就回答:“你不用担心他,他和你一样,都是以元神出窍的方式神游千里,他的魂魄早就返回了躯体内。” 我向她询问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部队,返回洛阳? 她就道:“你不用急,我们已经在暗中监视马老二和马老三兄弟俩,如果他们俩表现稳定,没有异常举动,你就可以离开部队,返回洛阳了!” 部队中的生活非常单调,而且很艰苦,我们每天都要进行高强度的训练,郑秀敏为我寄来了一些医学书籍,让我在闲暇时不能忘记专业学习。 时间很快就进入了农历二月,这天早上天气明媚,我们跑完了十公里长跑,回到食堂准备用早饭时,楚司令的警卫员小贾匆匆赶了过来,对我道:“你抓紧吃早饭,然后跟我去见楚司令一面!” 我想要追问他楚司令找我何事? 他神秘的道:“军事机密,无可奉告!”然后就去找游班长。 我变暗自揣测,会不会是马氏兄弟无异常表现,我可以离开部队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豁然开朗,也有了胃口。 一回到宿舍,严厉就叫上了我,带到了打靶场内,对我低声道:“有些事情只能烂到肚子里,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否则就可能会麻烦不断!” 我表示同意,他的脸色凝重,把左轮手枪和两盒特制的穿甲高爆弹一并交给了我,道:“组织上可能要调你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但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总之你要小心为上。” 原来不是让我离开部队,我的心情登时沉重起来。 小贾带着我和严班副来到了楚司令的办公室,楚司令示意小贾到门口警戒,然后对我们俩低声道:“军区领导鉴于你们俩在演习中的表现,现在特将你们俩派往西藏某地,协助德旺营长执行任务,记住你们俩是去协助,一定要听从他的命令,希望你们能够圆满完成任务,你们可有信心?” 严厉立刻来了个立正,然后敬军礼,我们俩异口同声的表示:“请楚司令放心,我们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你们回去准备一下,军区会派飞机送你们前往目的地!” 我们俩忙应了,就准备告辞离去,楚司令又叮嘱一句:“这次任务属于特级机密,严班副你明白的!” 严厉再次立正敬礼。 返回宿舍后,严班副就对我道:“虽然我们这里的天气已经暖和了,但是我们要去执行任务的地方还很冷,所以你要带上保暖衣裤和防寒服,还有那里氧气稀薄,你要做好提前准备!” 我就表示:“我能不能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可以,但记住我们的保密规定!” 我立刻向郑秀敏拨打了电话,在危急时刻还要靠她来营救我,她答应了,让我放心。我又给符小婉打了电话,对她说我要去执行任务了,等我任务一完成,就给她打电话。 符小婉听后,缓缓的道:“那你要多保重,我们等你回来!” 我挂断了电话,严厉就对我道:“你可真麻烦,赶快带好你的装备,飞机已经在等我们俩了!” 一名司机驾驶了军用吉普车载着我们俩驶出了部队驻地,在一座军用机场,严厉带着我登上了一辆小型的军用客机。 机舱内设置很简陋,只有两排座椅,我是第一次坐客机,还是军用客机,就非常好奇,飞机缓缓的前行,然后慢慢提升。 我从窗户看到外面的白云朵朵,太阳在我们身后。 机舱是密闭了,严厉靠在座椅上闭目休息,窗外的风景看厌倦了,我也闭上眼睛休息,试图元神出窍,但窗外风声呼呼,我怕自己的魂魄一离开机舱就会被吹的没了踪影,只好又返回机舱内,跟躯体融合。 当我的肚子饿的咕咕叫时,飞行员就对我们道:“飞机准备降落了,你们俩做好准备!” 第三百四十六章 雪域秘踪 特殊的任务就需要特殊的人去执行,一个大国家从不缺乏特殊类型的人才。 但某些特殊任务派特殊的士兵去执行最合适,因为这些士兵绝对服从命令,而且会竭力完成任务。 军用飞机降落在了拉萨市西南方的一座小型机场。 下了飞机后,我登时感觉神清气爽,不过有点呼吸困难,严厉取出了墨镜戴上,对我道:“放慢呼吸,不要紧张。” 这里尚有些寒冷,四周山峰上积雪白皑皑的,非常清晰,貌似就在眼前,一辆黑色的军用越野车急速停在了我们俩身边,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德旺队长的大络腮胡脑袋探了出来,道:“欢迎来到西藏地区,上车!” 严厉拉开了后车门,将我们两人的行囊丢进了车内,然后他攀了上去,我忙也跟了过来,就看到这辆越野车的底盘很高,轮胎很大,排气管是树在车厢后面的。 坐入了越野车内,德旺就对身边的司机道:“卓吉玛开车!” 越野车急速驶出了机场,顺着山道朝西南方驶去,我从车窗外回头一看,发现这座机场是修建在一座山崖上。 德旺用纯正的普通话对我们俩道:“非常高兴你们能赶来协助我,小袁,我们又见面了!” 我就回应:“我可不想见到你,能否提前透露一下这次任务的内容?” 他就表示:“不是我小气,我也不知道这次任务的内容,你们俩都饿了吧,我们这就去大吃一顿!” 越野车在颠簸中驶入了一座寺庙内,德旺示意我们俩下车,然后对司机卓吉玛叮嘱:“把车开到后面车棚内,盖上帆布篷,让喇嘛准备食物!我们在额吉里等你。” 这名年轻的士兵应了,便继续驾车前去,可以看出他的车技很熟练,居然将车挤入了一条过道内。 德旺领着我们进入了寺庙的正殿里,里面供奉着莲花生大师的佛像,他从一名沙弥手里接过了三支线香,低头膜拜后,就插在了香炉里。 小沙弥把我们领入了殿后一间石窟内,便退了出去。 这座石窟当间是空的,石壁上雕刻着莲花生大师跟一只妖魔斗法的石刻,不过这些图案没有上色,看起来很费眼力,我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就出现了如来跟孙悟空斗法的情景。 德旺移开了一道石门,领着我们登上了二楼一座窑洞内,里面铺着厚厚的毛毡,点着牛油蜡烛。 他请我们落座,介绍:“这里是军区的一处秘密接待点,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住宿!” 严厉摘下了墨镜,便向室内打量。 德旺拿起酥油壶,为我们倒满了一茶杯的酥油,他自己拿着洁白的杯子开始转动,严班副示意我也照着做。 “严班副,你的大名我早已经久仰,小袁同志虽然是新入伍的,但能力绝不一般,如果也能跟你一样绝对服从命令,守口如瓶,那领导就能放心了!” 严厉沉默不语,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外面传来了一声:“报告!” 我闻到了烤全羊和牛奶的香气,德旺随口道:“哪位?” 外面传来了卓吉玛的回答:“苍漾嘉木措!” “进来吧!”德旺站了起来,我和严厉也跟着站起,就看到卓吉玛已经换上了藏民的皮袍,端着一张长木条进来,缓缓的把木条案放在当间。 上面的确是一只烤全羊,四周摆放着韭菜花泥和奶酪跟糌粑,还有大铜壶盛的牛奶青稞酒。 德旺和卓吉玛先双掌合十,嘴里念道:“感谢佛祖,扎西德勒!” 严厉已经拿起了木条旁边的小藏刀,割取羊肉食用。 我的口水忍不住流了出来,德旺伸手表示:“小袁,放开吃,然后美美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我们好去见领导。” 卓吉玛拿出藏刀,割下一块羊后腿上的肉,递给了我,用不太纯正的汉语道:“袁同志,不要急,慢慢吃!” 烤全羊外表看着已经成了金黄色,但吃到嘴里有些生,不过却很鲜,很有嚼头,配上牛奶或者青稞酒更美味。 我喝不惯这种青稞酒,度数太高,就喝牛奶。 吃饱喝足后,我就地躺下,卓吉玛将木条案搬了出去,他也有些微醉,嘴里哼着藏族歌曲,我听到了猎犬的吠叫声。 严厉和德旺已经喝的烂醉,躺在毛毡上呼呼大睡,我有些便意,就等卓吉玛回来。 不过我等了快半个小时,再也憋不住时,就起身朝石窟外走去,卓吉玛突然出现了门外,向我询问:“袁同志,你要做什么去?” “方便,我忍不住了,快带我去!” 他立刻在前带路,把我领到门外,指了白腹覆盖的山岩,表示可以释放了。 我闭上眼睛,开始释放,看到在前面的大殿外卧着一只黑色的獒犬,正在吞噬羊骨头。 而这座寺庙被一层淡淡的金光笼罩。 方便结束后,卓吉玛领着我返回石窟内,也躺在毛毡上开始入睡。 在这里入睡,我既没有做梦,也没有感觉任何不适,更没有元神出窍,这是我头一次睡的非常死,非常踏实。 第二天的凌晨,我被老和尚的诵经声惊醒,房间里的牛油蜡烛仍在燃烧,其他三人仍在熟睡中,我不仅感到疑惑,这诵经声似乎就在房间内,但我却看不到诵经之人。 房间就这么大,难道是石壁上壁画中的菩萨在诵经?不可能啊? 我再看熟睡中的德旺和卓吉玛,他们俩也是闭着嘴的,而严厉的嘴虽然动了,但没有出声。 既然找不到诵经之人,我索性闭上眼睛继续入睡,就在石壁的穹顶上,我看到一副彩色的佛像,是一位老喇嘛的图像,他的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在他的身周漂浮着冒火的祥云。 诵经声正是从图像中的老喇嘛嘴里发出的。我就怀疑我是在做梦。 老喇嘛念完了经,突然伸长了手臂,以右手食指的指肚点在了我的额头当间,用汉语对我道:“我佛慈悲,愿渡一切世人,当你身陷绝境时,只要心中有佛,佛就会显身来救你!” 我听后不由大喜,忙追问:“大师,你说的这是真的吗?” 对方笑而不语,缩回了手指,一切又恢复正常。 我睁开了眼睛,向穹顶仰望,上面只是一副粗糙的石刻,粗糙到只有人物轮廓的线条。 来到这里后,我突然想起了仓央嘉措的一首诗,“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歌,不为超度,只为·······” 但这首名诗经过后人的严格探讨,确定是有人以仓央嘉措的名义伪作的,我总感觉这首情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轻轻的起身,走到了窗口,撩起厚厚的毛毡,就看到外面是无边的黑夜,还有黑峻峻的山峰,清冷的风。 这更是一处陌生而又凶险之地,一群黑色的鸟在附近的山峰上盘旋,发出凄切的嘶叫。 第三百四十七章 绝对机密 军人的天性便是服从命令,竭尽全力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 我和严班副跟随德旺队长来到一座无名寺庙内,这里是军区的一个秘密联络点,在距天空越来越近的地方,我感觉到了天空的气息。 第二天一早,卓吉玛带着小沙弥为我们送来了早饭,金黄色的酥油糌粑吃起来的味道如同炒面一般,但比炒面更香,牛奶管饱,这是我以前从没享受过的待遇。 吃饱喝足后,卓吉玛继续驾车载着我们离开寺庙,顺着偏僻而又崎岖的山路一直蜿蜒前行,车窗外的景色非常单调,严班副和德旺俩人戴上墨镜系上了安全带继续睡觉,我则被颠的恶心想吐,不过强忍了住。 拿出手机后,发现这里没有信号。于是我也戴上墨镜,闭上眼睛休息。 我的魂魄迅速离开躯体,随着这辆墨绿色的军用越野车往前奔波,路边出现了许多石块垒砌的尼玛堆,有的上面还插着破败的风马旗。我想要拨打幽灵电话给郑秀敏,却发现在这里连幽灵通讯也没有了信号,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鬼差? 越野车在一处河滩旁停下,我忙返回躯体,睁开眼睛,严班副已经苏醒,就对我道:“小袁,你的身体还能适应这里吗?” 我点头表示没关系,德旺就叫我们一起去放水。 河滩两侧密密麻麻的堆积着大片的鹅卵石,河床当间只有一条一丈宽的河流,表面还结着一层薄薄的冰。 我们仨背对着河流就开始释放体内多余的水分,德旺还用藏语哼起了韩红的《天路》,严厉面无表情。 转过身后,就看到卓吉玛用后备箱内的水桶往越野车内加水,德旺走到越野车前,俯身打开了水箱的排水口,开始洗手。 他的手如同蒲扇一般大,不过手背上布满了扭曲的伤疤。 我就忍不住向他询问:“德旺同志,我们还要多久才能达到目的地?” 对方就反问:“你是指我们部队驻地还是这次任务的目的地?” “你先回答你们部队的驻地距这里有多远?” 对方在河滩旁捡起一块砂锅大的鹅卵石,甩开臂膀,用力掷出,这块鹅卵石击向了我们身后的山崖,撞在一块覆盖着积雪的岩壁上,当场炸开。 “乘车还要两天,你是不是很疑惑,咱们一路上为何见不到人烟,也没有集镇?”德旺继续捡起鹅卵石朝山岩上丢去。 我点头应了,对方就解释:“这是组织上特意安排的,我们这次的任务是特级,你明白特级的意思吗?” 《保密条例》我也粗略学过的,“特级”就是关乎国家安定安全的,让我一个入伍不到半年的新兵来执行这样机密重要的任务,组织上也是太器重我了。 十分钟后,卓吉玛为越野车加满了油,我们继续往前行驶。 原来越野车的排气管竖起来,将开口留到车顶上是为了淌水用,我们一路跋山涉水,穿过渺无人烟的无人区,终于在两天后抵达一处山崖上。 这支部队的驻地选择的非常特别,是在一块陡峭的山崖上,如果换作冷兵器时代,这里易守难攻,但如果是现代,如果被敌方得知,只需一枚导弹就可以令整个部队驻地从高空坠落,化为灰烬。 “小袁,你多虑了,这里就算卫星也侦探不到的!”严班副再次读出了我内心的想法,我忙点头称是。 盘山道上有多条岔路,这座山崖不算太高,因为背靠着世界屋脊。 在一间石头房屋内,我们见到了一位身着墨绿色军大衣的首长,从他手腕上的念珠,我可以断定他是藏人。 房间内生着壁炉,很暖和,德旺就向我们介绍:“这位就是我们军区的司令员炎通昔康!” 严班副和我忙向这位司令员敬了军礼。 对方请我们在毛毡上落座,一名穿着军装的警卫员为我们端来了热腾腾的奶茶。 炎通司令员抬腕看了手表,道:“还有两名同志没有赶到,不过也应该赶到了啊?” 我就趁机偷偷的打量起这座石屋来,里面虽然简陋,但国旗和党旗一样不少,并且还多了一尊主席的半身像。 德旺就向我们询问:“你们见过舍利子吗?” 严班副点头,我回答:“听说过,但没有见过真的!” “舍利子是高僧在焚化后留下的不规则物质,大部分呈黑色,表面光滑,但也有五彩的,非常稀少。” 德旺在向我们介绍舍利子时,门外传来了报告声,老首长请来者进入,进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黝黑汉子,穿着深蓝色藏服,戴着毡帽,还领了一个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女人。 “报告首长,那木达措奉命将阿丽米舍带到,请首长接收!”那木达措的嗓音浑厚,但透露出一丝沙哑,他的个头不高,却很壮实,毡帽下的脸如同一块被雕刻无数次的黑色顽石。 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应该就是阿丽米舍,她挣脱了那木达措的手,抢到我这里,抓起木盘内的糌粑大口吞食。 从她身上散发出了一股腐臭味,我停止了进食。 老首长从办公桌后的圈椅上站起,道:“人到齐了,里浦你把卓吉玛叫进来,然后命警卫员负责警戒,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石屋的石门缓缓关闭,老首长也在我们旁边落座,对我们道:“这里的所有人除了她之外,都是党员,忠诚度和能力绝对可靠!” 我再次朝这个狼吞虎咽的疯女人望来,她的藏袍油腻腻的,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 “这次任务的等级为特级绝密,所以你们在接受任务之前必须先在党旗和国旗前发誓保守这个秘密!” 我们便站了起来,那木达措也把这个疯女人拉起来,我们举起了右手,对着旗帜开始宣誓。 宣誓完毕后,老首长满意的点头,示意我们继续坐下,他缓缓的道:“接下来我开始介绍这次任务的具体情况!” 在西藏一位宗教领袖叛逃时,另一位宗教领袖曾经秘密派出一支队伍予以追击,不过任务失败,这支队伍几乎全军覆没。 “几乎”的意思就是只有一个人和一只藏獒负伤归来,但人已经疯了,是被忠诚的藏獒拖回来的。 老首长就朝这个疯女人望去,继续介绍:“逃回来的这名勇士已经神志不清,无法向上级汇报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她的女儿却从她父亲的胡言乱语中得知父亲的遭遇。” 这名勇士的女儿就是这个疯女人阿丽米舍。 我不禁疑问:“那她为何会发疯呢?难道是遗传?” 严班副向我瞪了一眼,我忙闭上了嘴。 老首长继续介绍:“当然不是遗传,阿丽米舍是为了寻找他父亲发疯的真相而发疯的。他们一定遇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但这件事情又非常蹊跷。” 第三百四十八章 绝密任务 在某些人类不曾达到的地方,隐藏着人类不知道的秘密,倘若人类胆敢入侵或者打探这个秘密,就会被带入无尽深渊。 不过人类是不会屈服的,人类一直在征服这个世界。 在一座山崖的一座石房内,我们见到了军区司令炎通昔康,他向我们介绍了这次任务的具体情况。 那木达措带回来的这个疯女人阿丽米舍的父亲是一名勇士,她也为了查明父亲的遭遇,追随了父亲的足迹,当然是在军区派出的一支战队协助下,不过这支战队也全军覆没,蹊跷的是再次留下一个疯掉的人和一只藏獒。 我登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感觉这次任务可能会重蹈覆辙。 “你们的任务就是循着阿丽米舍父亲的足迹,调查两支战队覆灭的原因,然后找回叛逃首领留下的东西,其中就有最后一位活佛的舍利子。” 严厉摘下了墨镜,脸色变得凝重,德旺就对我们道:“大家刚刚已经在国旗和党旗前发了誓,就一定要完成任务,如果有人胆敢临阵脱逃,就按逃兵处置!” 我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想要退出已经是不可能了。 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任务,严厉立刻道:“我要给家里打个电话,交待一下后事!” 炎通昔康表示:“可以,但要在我们的监听之下,你们现在抓紧完成个人事情,一旦离开这里后,你们就无法给外界联络,除非任务完成,你们才能回来!” 德旺和里浦两人就把我和严厉带到隔壁的通讯室,拿起军用电话,开始拨号。 我是给家里打电话,妈妈接住了,我就安慰她不必为我担心,我一切都好,很快就能回家了。 旁边严厉却是淡淡的对话筒那端道:“697542,你记好了,照顾好你们俩!” 挂断电话后,我就拿出了手机,德旺立刻对我道:“小袁,你现在不能用手机,先把手机交给我保管!” 我就扣下手机的电池,拔出里面的手机卡交到他手里,表示:“这部手机对我的意义很大,我要时刻将它呆在身边,就算死了也要带进坟墓里,现在我的手机没有卡,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泄密的!” 德旺将我的手机卡交给了房间里的通信员,叮嘱道:“把它装入手机内,保持开机,你代小袁接听电话!” 这名肤色黝黑的通信员立刻领命,接过了我的手机卡。 我们返回隔壁房间,炎通昔康首长就对我们道:“现在我宣布,这次任务的代号为寻踪,德旺任你们队长,除了你们六个人之外,还有一只藏獒。德旺队长,你现在可以带他们去更换衣服装备了!” 德旺把我们领到了一间更衣室内,房间正中间摆放着一张木桌,他对我们道:“现在把你们的衣服鞋帽都脱掉,放在你们身旁的箩筐内,把你们的私人物品取出,也放在旁边的木箱内,组织会代为大家保管的!” 这里没有女性,所以德旺带头,脱得一丝不挂,我看到了他粗壮的肌肉和古铜色的肌肤,但上面布满了伤痕。 箩筐里是一整套暂新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有,不过没有衣服上没有任何标志,穿起来很舒服,大小也正好合身。 德旺看到了我脖子上的黑色鬼符,还有我的左轮手枪有些惊讶。 换好衣服后,严厉就向德旺质问:“我们的武器装备呢?” 德旺指了左轮手枪和我脖子上的鬼符道:“这两样东西小袁可以随身携带,还有我们得知小袁曾经是一名急诊科的医生,所以他还担任我们的随行医生。” 他领着我们进入了另外一座房间内,这是一座小型的武器库,从柯尔特手枪到沙漠之鹰,从拴式步枪到春田式狙击步枪都有。 “我们这次任务要去的地点很特别,所以大家一定要选最顺手,伤害度最强的武器,危险时刻,我们就要靠这些武器来保命了!” 德旺和里浦还有那木达措选的都是弹夹容量很大,重量也很大的冈米尼重机枪,卓吉玛只挑了一架移动式火箭炮。 我不如他们力气大,只选了一支沙漠之鹰手枪和一支春田式步枪跟相对应的一些子弹。 德旺对我道:“小袁,你很有自知之明,军区特意为你配备两样装备,一是01式多功能野战用急救箱,二是针灸包。” 他从铁柜子里拿出这两样装备,多功能急救箱是一只登山包一样大小的不锈钢箱子,打开后,里面的工具药品令我目瞪口呆,这足够使我做许多次外科缝合手术用的。 针灸包是牛皮的,里面一排闪亮的亳针和三棱针。 除了武器弹药外,我们还要携带三十公斤重的干粮被服,但我们没有携带任何通讯工具,除了我的无卡摩托罗拉手机。 当严厉对我们这次行动的方向感到质疑时,德旺吹了口哨,一只牛犊大的黑色藏獒从房顶忽然扑下,我吓的坐在了地上。 这只藏獒是我从未见过的,体型之大,脾气的凶猛和忠诚及一身。 “它叫黑麒麟,纯种的藏獒,它的能力令我自叹不如!”德旺如此介绍,然后从里浦手中接过一只牛皮褡裢,挂在了黑麒麟背上,里面装的是獒犬的食物。 我们现在的装扮如同国外的雇佣兵,但没有任何标志,而且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直呼性命,有各自的称号,这称号是德旺为我们定的,不能更改。 德旺的称号是旺德,也就是他名字反过来念,里浦的称号是名字后加了铁浆,那木达措保持原来的名字,卓吉玛变成了卓玛吉。 严厉的称号很特别:龙胜。我的称号是:优胜。不明白什么意思。 卓吉玛和里浦为我们牵来了大群的山地矮脚马,我们一起把装备和行礼放在了马背上,单独留出一匹马来驼阿丽米舍。 这个疯女人仍然是原来的脏衣服,不过吃饱后的她变得温顺起来,趴在马背上很乖。 我们走出了军区的大门,把守的哨兵不再为我们敬礼送别,但我们回了头,然后立正敬礼,再回来还不知要到何时? 那木达措拿出了一张羊皮地图,然后按照路旁的尼玛堆和岩壁上的石刻,对我们道:“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灵台。” 灵台,一个神圣的地方,虽然是神圣的,但所有人都不愿前往。 藏獒黑麒麟在前为我们带路,不过它带的路只适合它走,狭窄的地方只容矮脚马单独行走,陡峭的地方还需要我们拽着马缰把马匹硬拉上去。 更痛苦的是,越往前走,温度就越低,我们呼出的热气很快就消失。 德旺命我们都把墨镜戴上,以防出现雪盲症,可以确定,我们现在正向着喜马拉雅山前行。 我抬腕看了时间,发现青青送我的精工机械表到了这里有点不准,但还在行走,表上显示还是上午十点。 德旺对我道:“这里是西藏,时区不同了,这里是东五区,而北京是东八区。” 第三百四十九章 灵台一梦 当我们距天空越近,距天堂就越近,当我们距同类越远,跟危险就越近。 我们这次的任务没有时间限制,但是能尽快完成最好。 越往前走,我的高原反应就越明显,不过我为自己针灸治疗,非常见效,路上我们就开始聊天。 从聊天中得知,德旺原本是一名武僧,曾经是游方的铁棒喇嘛,因为特殊使命才入伍参军,那木达措跟他正好相反。 那木达措是一名木人的儿子,十八岁参军,但二十岁就被部队派到大昭寺学习大乘佛法,为的就是这次任务。 这次任务跟宗教的关系很深,里浦和卓吉玛都是藏人,不过前者是首长的警卫员,军事技能和忠诚度绝对可靠,后者是特种兵出身。 阿丽米舍是一个疯女人,我们离开了她却无法找到任务的目的地,黑麒麟是特殊使命,按照以往的惯例,如果任务失败,必然会有一个疯子和藏獒活着归来。 我们对这次任务都抱着悲观的情绪。不过我有些例外,因为我是从阴间回来的人,如果郑秀敏能够来一起执行这个任务最好。不过我在露营睡觉后,通过幽灵电话拨她的手机号却被提示已经关机。 有那木达措的带路,我们在天黑前赶到了灵台。 来到这里后,我才明白为何这里是圣地却没有人愿意来? 一块平坦的岩石孤零零的仰望着天空,上面残留这一具凌乱的白骨,这是一处天葬台。 不需要他们解释,我也知道天葬是什么? 卓玛吉在积雪下找出了一些枯枝干草,放在灵台上焚燃。 剩余的人都开始卸货,那木达措把已经睡着的阿丽米舍从马背上抱下,里浦铺好了毛毡。 我们围着灵台露营,德旺取出了肉干和酒给大家分食。 我想起了一首诗,就对着夜空默默的念:灵台上,燃起星星微火,暗暗的低头膜拜。 这首诗不短,我念的只是开头,我预感到我们以后的命运跟这首诗息息相关。 秃鹫和寒鸦在夜空中盘旋,不时发出哀嚎声。 我们吃饱喝足后,德旺命我们轮流值夜,阿丽米舍例外,她是一个疯女人。 我睡不着,就自告奋勇的先值夜,每人一个小时。 这里是东五区,我把时间调正确,现在是夜里十点整,到十一点时,我会叫醒里浦。 在无聊中,我朝黑麒麟望来,它不发怒时,非常温顺,我不断的抚摸着它油亮的皮毛,它的牙齿和爪子非常锋利,但脖子上却残留着两道伤疤,一左一右,被它的皱褶遮掩。 在老首长的介绍中,有一只藏獒活着归来,但这一只已经不是第一次活着归来的那只,这只是儿子。 藏獒可以通过分辨出同类留下的气味或尿液追踪到同类。 德旺称他跟黑麒麟一对比,就自叹不如。 人有的时候的确不如一只狗。 我抱着黑麒麟的脖子,朝灵台上望去,凌乱的白骨已经被卓玛吉抛掉,现在就剩一堆火炭。 灵台上虽然很平坦,却是死者专享的床位。 我继续念着仓央嘉措的诗,然后又念了一边冰心作的《送神曲·祈祷》,这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成了一个“诗人”。 夜空中疏星点点,一片黑云迅速将一轮钩月遮住。 我很想知道这个地方究竟有没有鬼差?但这个问题我又无法向这些藏兵直接询问,怕冒犯了他们的宗教信仰。 远处的山崖上,冒出了一对绿色的光亮,我知道这是野狼的眼睛,而红色的眼睛则是狐狸的。 我的双手从黑麒麟的皮毛中得到了温暖,然后拔出了腰带里的沙漠之鹰,黑麒麟警惕的看了我一眼,就再次趴下。 它对我已经产生了信任,我是绝对不会把子弹射向自己的朋友,包括动物。 退下弹夹,我仔细察看了里面的子弹,绝对不是什么演习用的麻醉弹,每一颗都是高爆弹,如同我左轮手枪里的子弹。至于这把春田式阻击步枪很轻便,准确度也很高,弹夹的容量被改成了十五发。 一个小时很容易熬的,我看表已经到了十一点,就叫醒了里浦,他揉着眼睛,唤了黑麒麟,然后到一旁方便。 我在他的位置上躺下,毛毡被他的身体已经染的很温暖,躺在上面很舒服。我闭上眼睛,准备再次向郑秀敏拨打幽灵电话。 阿丽米舍在梦呓中念道:“我的阿丽米舍,可怜的孩子,你何必如此执着呢?” 我吓了一跳,就疑问:“难道这个疯女人不是真正的阿丽米舍吗?”不过我也不认识真正的阿丽米舍,那木达措说是就是吧! 在睡梦中,我没有拨通郑秀敏的电话,就试着拨符小婉的手机号,也是无人接听,这幽灵讯号是怎么了? 但我仍可以元神出窍,魂游四方。 在灵台四周是我们的躯体,我试着往更远的地方飘去,发现这里方圆百里都是连绵起伏的高山,山上狐狸和野狼出没,这里还可能有传说中的“雪人”,但我没有见到过。 返回躯体时,我特意向这个疯女人望去,她已经苏醒,爬了起来,就朝灵台上攀去,值夜的里浦忙阻止她,向她质问。 阿丽米舍含含糊糊的道:“让开,我要接受天神的恩泽了!” 里浦将她拉了下来,阿丽米舍有些生气,就朝远处奔去,里浦再去拉她,对方道:“我要去方便,你还要跟来吗?” “当然要跟着你,万一你遇到危险怎么办?”里浦固执的回答。 阿丽米舍就在我们旁边蹲下了身体,拉下裤子开始方便,里浦忙将她拖到一旁,嘴里道:“你还真是个疯女人!” 这个疯女人方便后,再次返回躺过的地方继续入睡,她很快就再次梦呓起来,我试着进入她的梦境,第一次没有成功。 她的头发散乱,但里面还残留着一支断掉的发釵,更加令我吃惊的是,这支断釵的另一端是在她的颅骨中,她居然还活着! 我的魂魄顺着断釵进入了她的大脑中,在层层叠叠的沟回里,我如同返回了莲花生大师的掌纹内,分辨不出方向,不能确定自己的位置,找不到离开的路。 在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奇幻的画面,画面中是一片无边的荒漠,两支大军正在策马厮杀。 奇幻的是一方骑着背上那个双翅的宝马,手持金戈宝剑,身披金甲,另一方是身着黑色宝甲,手持魔叉,牵着獒犬,这好像是天兵天将跟魔鬼的交战,而獒犬却是跟魔鬼为伍。 第三百五十章 断龙入口 在教徒眼里,信仰就是生存的精神支柱。 魔由心生,会因为寄主的能力高低而变得强弱。神魔都是没有实体的,也就是说它们都是一种无形的精神力量。 在接近天空的地方,高处不胜寒。 我们这队人马围着灵台露营,夜里虽然很冷,但尚在我们能够忍受的范围。灵台上所出现的种种幻象,我都当作梦境。 当苏醒后,一切都恢复正常。 天亮之前,我们已经吃过干粮,把物资再次装到马背上,德旺队长拿出地图和指北针确认一下方位,天一亮,我们就继续赶路。 我们所走的路都非常偏僻,渺无人烟,有的地方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沿途的植被稀少,山岩多呈墨绿色,跟积雪的青白色形成了单调的图案。 卓玛吉一边行进一边用匕首在沿途刻下标记,而那木达措则一有空闲就会在路边或平坦处堆起尼玛堆。 当我们往山顶前行时,就会感觉很不舒适,我自己感到胸闷气短,喘不上气来,德旺就安慰我放慢呼吸,不要紧张,这是高原反应,很正常,不过我们没有准备氧气,我们这队人中只有我和严厉不是藏人,但是受过特训的军人。 因为夜长昼短的缘故,我们每天只吃两顿饭,也就是天亮之前吃一顿,天黑之后吃一顿,现在所用的都是在马背上驮着的物资。 我们翻过一道雪岭后,一条深不见底的峡谷出现在我们眼前,两侧是如同刀砍斧劈一般的山峰,站在峡谷边缘,令人心惊胆颤。 峡谷深不可测,如同隐藏着恶魔猛兽。 卓玛吉和里浦拉住了马,德旺取出地图跟那木达措研究起来,剩余的人趁机找地方休息。 严厉就叫我一起去方便,阿丽米舍从马背上爬起,看到了前面的峡谷,露出惊恐的眼神,黑麒麟忙护在她前面。 “我们可能要进入峡谷底部,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严厉在方便时对我低声提示。我是不愿下到谷底的,如果能够绕路,我情愿多走几天。 再次回到峡谷旁边时,德旺和那木达措已经商定,对我们道:“前面就是断龙大峡谷,只有勇士才敢经过的峡谷,我们大家都是万里挑一的勇士,应该不会畏惧吧?” 我朝峡谷里面望去,然后闭上了眼睛,看到一层黑雾弥漫。 严厉就向德旺询问:“我们能不能绕路,这条峡谷实在太深了,我们一旦在峡谷底部遇到危险,躲也无处可躲!” 那木达措就安慰我们:“大家不必担心,这条峡谷虽然深不可测,但还是有人多次经过的,阿丽米舍就两次经过这条峡谷,黑麒麟也进入过,谷底会很暖和,而且没有野兽猛禽,比绕路走山道安全。” 德旺就向我询问:“小袁同志,你是不是害怕进入这条峡谷啊?” 我睁开了眼睛,忙回答:“不,虽然我对这条峡谷不了解,也从没进入过,但我并不害怕。” 德旺就朝严厉望去,严班副忙解释:“我不是畏惧这条峡谷,而是现在天快黑了,我们不如现在这里歇息一宿,等明天天一亮再启程。” 德旺迅速考虑后就同意了,于是我们找了一处宽阔的的山坡下,开始卸货,准备晚饭。 里浦一铺好毛毡,阿丽米舍就在上面躺下,蜷缩着身体开始入睡。 卓玛吉忙叫她起来吃晚饭,阿丽米舍却已经开始梦呓起来,那木达措和德旺拿着地图和指北针在营地四周查探,里浦取出了酒精炉开始融化雪水,我们晚上吃青稞糌粑。 此行的路途遥远,所以我们准备的物资有大多半都是路上的食物和马匹的粮草,考虑到途中没有牛马粪生火,就改用固体酒精。 喝着青稞面的糌粑糊糊,那木达措就向我们介绍:“这条路极少有人走,但却是翻越喜马拉雅山,前往天竺最短的路。”天竺也就是现在的印度。 “根据阿丽米舍清醒时的记录,她父亲跟一群勇士穿过断龙峡谷,翻过喜马拉雅雪山,一路追踪到了印度和尼泊尔交界处,那里是他们跟敌人最后的战场。”那木达措继续介绍,但并没有透露太多有用的信息。 用过晚饭后,德旺例行将我们排班值夜,我仍然是第一个,剩余的人都低声跟我聊天,询问我的个人情况,不过我不愿多说,就站起来,叫上了黑麒麟一起到四周察看。 这只獒犬平时很温顺,但只听德旺队长的命令,我今天叫上它,它没有拒绝,只是回头看了熟睡的阿丽米舍一眼,就跟着我走了。 山道上覆盖着一层积雪,走起来有些滑,一路上我们很少见到飞禽猛兽,感觉这里不适合生物生存。 在不知不觉中,我带着黑麒麟就来到断龙峡谷入口,夜里再朝下面望去,跟白天的感觉不一样,因为都是黑暗,所以也不再畏惧。 我闭上眼睛再次朝下面望去,这次我的双眼穿过了黑雾,看到陡峭险峻的谷底,里面似乎还有水流,大群黑天鹅一样的生物在低低的飞行。 如果谷底真的飞禽,那我们就有肉吃了。 看来谷底也没有什么危险,我这就放下了心,带着黑麒麟返回营地,阿丽米舍仍在熟睡中,严厉还没有睡觉,正在检查携带的武器。 我不明白我们为何要携带如此多的武器,而且还是重武器,难道是要去打仗吗? “严班副,我刚刚又去了峡谷入口那里,那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危险,我们可以放心了!” 严班副收好了武器,对我道:“不可轻敌,你抓紧休息,我来值夜!” 他腾出了地方,让我裹着毡子开始入睡。 阿丽米舍就在我身旁,不过这个疯女人在发疯之前应该是知道什么秘密,她们究竟遇到什么遭遇,居然使勇士也发疯,在她的梦境里,我看到了天兵跟魔鬼的交锋。 我暂时先不进入她的梦里,因为我需要进入断龙峡谷内仔细探查一番。 白天走路太多,我的脚都磨的起了泡,可在这里也没有热水泡脚,只好先忍着,脖子一沾行囊,两眼就困得睁不开。 进入梦境后,我的魂魄迅速离开躯体,朝峡谷入口赶去。 在入口处,我停下来,朝四周望去,这里就只有我一条魂魄,四周静悄悄的,不过峡谷里面可能会有未知的危险,我从怀里取出了沙漠之鹰,退下弹夹,发现弹夹里的子弹又满了,这种幽灵弹是可以在现实中制造出来的,不过我还没有掌握这门技术。 魂魄不需要路,只要往谷底飘去即可。 穿过黑雾后,我就听到了潺潺的溪流声,谷底果然有水,接着就是翅膀扑动的声音,一只黑色的飞禽朝我飞来,我不由惊讶了,这并不是什么黑天鹅,而是一种类似与蝙蝠一样的生物,双眼不会发光,那么它们一定是靠回声定位和飞行的。 第三百五十一章 魂游峡谷 如果不是人类居住的地方,那一定会有另外一种生物存在。 我的魂魄飘入了断龙峡谷内,只能看到一种没有双眼的飞禽,这种飞禽也没有羽毛,只有一层浓密的绒毛,却生着獠牙,我想到了蝙蝠。 峡谷内温润潮湿,只有几丈宽,而小溪有半丈宽,但河水泛着白色的水花,我开始寻找溪流的源头,发现溪水是从山崖底部的缝隙内流出的。 在生满苔藓的山岩上,我还看到很多发出荧光的蘑菇,个头都跟儿臂一样粗,最粗的跟搪瓷缸一般,色彩鲜艳,如果没有毒就可以吃了。 在峡谷的岩壁上,我看到了熟悉的记号,这是一种藏文,我看不懂,就跟里浦在沿途刻下的一样,而每隔一段距离就会遇到尼玛堆。 我的魂魄顺着小溪继续往前飘去,这里的山壁上生出了很多蘑菇头一样的白色凸起,飘出五十多里后,峡谷豁然开阔,出现了一片水潭,围着水潭生出一丛丛小叶灌木,开着黄色的花骨朵。 再往前去,是一出陡峭的台阶,不过台阶中段被炸毁了,溪水在这里形成了一道小小的瀑布。 我继续往下游荡,水里聚集了大群黑色的鱼。这些鱼也没有眼睛,在黑暗中的很多生物眼睛都蜕化了。 再往前的溪流变得宽阔平缓,当间还露出了挡水的堤坝,不过很小。 堤坝越来越多,越来越秘,我在水里看到了白色的鱼。这些鱼跟鲤鱼一般,但也没有眼睛,却生着细密的獠牙。 前面的堤坝突然变成了一方圆形的石柱,柱身上刻着梵文,当然我也看不懂,不过石柱顶部堆着由骷髅组成的尼玛堆。 我想起了《射雕英雄传》中黑风双煞用来练功的人头骨,就是这样堆积的,难道黑风双煞当年也到过这里? 我对这种由人头骨堆成的金字塔感到恐惧,但又被其深深吸引,这一定预示着什么? 这时我听到最上端的这枚人头骨发出了声音,一条黑色的细长蛇从嘴里爬出,迅速游入了溪水中。 我虽然是魂魄状态,也被吓了一跳。 但更令我毛骨悚然的是骷髅发出了声音,是人在说话,“欢迎进入断龙峡谷,你是新来的?” 难道这具头骨是活的? 这声音如同一个老者,低沉清晰,而且没有恶意。 我忙回答:“您是在对我说话吗?” 对方反问:“这里还有第二缕魂魄吗?”我听出这声音跟德旺的口音一样,是西藏普通话。 我有些惊喜,能够在这里遇到一个可以聊天而且会讲汉语的人真是不容易,我忙回答:“我是准备路过这里的行人的魂魄,前辈怎么称呼?” 这枚骷髅回答:“我曾经是高原上的赞普,我敬佩真的勇士,所以千百年来路过这里的勇士,我都希望他们能够留下,但也不会强留,你看起来跟真的勇士还差点,但你能够来到这里,说明你的能力也非同一般。” 对方的话听起来很受用,我继续聆听。 “其实这里已经聚集了上万名勇士的魂魄,只不过你看不到他们,因为你还没有加入他们;在前面有一条黑色的恶龙,它是从地狱逃出的魔鬼的化身,每一个勇士打败它后,才会成为真的勇士,但这条恶龙却永远不会被打死,年轻的魂魄,你可以去挑战一下它,如果失败了,你们就绕道而行吧!” 勇者斗恶龙? 我应了,便继续朝前飘去。 前面是片乱石堆,一条肥硕黑龙懒洋洋的盘踞在期间,我看到这条黑龙跟神话里的龙还不一样,它生有宽大的翅膀,它的双眼会改变颜色,时绿时红。它身上覆盖着厚厚的鳞片,只怕沙漠之鹰手枪里的幽灵弹也伤不了它。 我抬腕看了手表,已经凌晨五点十分了,还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但我顶多只有一个小时跟这条恶龙挑战。 “开始吧,我的时间不多了!”我率先开口,对方却露出了藐视的眼神。 我握紧了手枪,准备先开一枪试试幽灵弹是否有用? 恶龙张开了大嘴,身后开始深呼吸,我感到一股强劲的吸力将我的魂魄往恶龙嘴里抽去。 在危急之中我匆忙开枪,一枚幽灵弹正往恶龙的咽喉击去。 恶龙的舌头突然一卷,如同蜥蜴的长舌一般迅速卷住了这枚幽灵弹,吸力消失,我忙往后退去。 看来幽灵弹对这条恶龙无效,我难道要徒手跟对方搏斗吗? 我拔出了军用匕首,不过太短,貌似也没什么用。 现在我的身上还有针灸包和医药箱。或许里面的东西能够派上用场,但就在我迟疑时,这条恶龙再次张嘴,迅速将我往嘴里吸去。 我的魂魄迅速缩小,已经进入了它的口腔内。 恶龙的口腔里粘乎乎的,充满灼热感。 我将军用匕首迅速刺入恶龙的长舌里,对方一吃痛,迅速卷住了我的魂魄。 现在我又无法反抗,这条柔软的长舌将我往恶龙的肚子里送去,不过卡在了咽喉处。我迅速从针灸包内取出了三棱针,用力刺入旁边的喉管里。 恶龙开始在地上打滚,我听到了石柱被撞断的声音,我也跟着翻滚起来。 在翻滚中,我打开了医药箱,里面的药物和针筒迅速跌出,往恶龙的肚子里滑去,我抓住了一枚针筒,借着喉管发出了红色的光亮,我又抓起了一支麻醉剂,用针筒击碎安剖的瓶颈。熟练的抽出了里面的麻醉药,然后给恶龙的咽喉注射。 恶龙停止了翻滚,再次张大了嘴,一股强大的气流从恶龙的肺里涌出,顺着气管冲出了咽喉,将我喷出了恶龙的喉管。 没想到麻醉药对恶龙也有效,恶龙再次蜷缩在了乱石间,如同死蛇一样不动了。 “恭喜你挑战恶龙成功,你是否想要留下来呢?”这个声音再次响起,我再次看了表,才五点三十分,不过我必须要马上返回,就朗声回答:“我现在还不能留下,我的同伴马上就要醒了,我得赶回去了,前辈我们白天再见!” 对方没有挽留,我就顺着小溪往峡谷入口返回。 我突然看到岩壁上这些白色的凸起却是一具具勇士的光头,这些光头露出了各种各样的面孔,纷纷伸出手臂,邀请我留下。 这一幕我好像在哪里遇到过? 好在峡谷够宽,这些手臂够不到我,我迅速往回游。 小溪里的白鱼潜入了水底,黑色的飞禽见到了我的魂魄,也四下散开。 当我飞到了瀑布上端,就看一条黑鱼凌空而起,如同剑鱼般在半空中滑翔,这一幕实在太令人惊讶了,不过一只飞禽突然从一旁蹿出,张嘴叼住了这条黑鱼,然后朝一旁飞去。 当我离开断龙峡谷,赶回宿营地时,卓玛吉和里浦已经醒来,开始准备早饭。 我的魂魄跟躯体融合,睁开了眼睛,就看到阿丽米舍也已经苏醒,正瞪着眼睛朝我望来。 第三百五十二章 进入谷底 我们的眼睛会欺骗我们,甚至自己都会欺骗自己。 我的魂魄从断龙峡谷归来后,正好赶上早起,阿丽米舍的眼神里充满了深不可测的东西,当她不发疯时,就如同黑麒麟一样温顺。 严厉叫上我一起往马背上装货,三百多公斤的物资装完后,我们都累的汗流浃背,正好里浦和卓玛吉也把早饭做好了。 用过早饭后,我们就准备正式进入断龙峡谷。 德旺特意朝阿丽米舍望来,对那木达措叮嘱道:“老喇嘛,你一定要保护好阿丽米舍,绝对不能让她在进入峡谷的途中发疯。” 那木达措应了,手里握紧了一根铁棍。 德旺又对我们道:“卓玛吉和里浦还有优胜你们仨负责保护马匹跟马背上的货物,龙胜负责警戒,我来探路!” 这峡谷我已经进去探查过了,所以也不再担心,就牵着两匹马缓缓跟在马队后,德旺忽然举起了蒲扇大的右掌,向我们示意先停下。 严厉忙跟上去,向他询问情况。 德旺俯视着身前深不可测的谷底,回答:“通往谷底的石阶非常陡峭,而且中途还有被炸毁的,所以我们要准备好绳索,减轻马匹的负重,即便多运送几次,麻烦一点,但是安全!” 严厉就表示:“你是队长,我们都听你的!” 德旺就转过身来,命我们卸货。 我有些生气,刚刚把货装上马背,现在又要卸下来,这不是耍人吗?不过我刚想要反驳几句,就看到了严厉那名副其实的眼神,只好乖乖服从命令。 德旺和那木达措已经在峡谷入口的岩壁上刻标记,堆石堆了,阿丽米舍骑在马背上不愿下来,那木达措就将她从马背上抱下,然后背在身上,顺着石阶,叫上了黑麒麟一起往下走去,德旺命我们继续卸货,他也端着重机枪往石阶下走去。 我一边卸货一边抱怨,“峡谷入口的石阶是陡峭的,我们不应该顺着石阶往下走,而是用绳索滑下去。” 严厉走过来帮我卸货,对我询问:“我们是可以顺着绳索滑入谷底,可这些马匹跟货物呢?” 是啊,这些矮脚马是不可能跟我们一样乖乖被绳索吊着坠向谷底的,可中途的石阶被炸毁了,德旺似乎早就知道,那他要如何把这些马匹运下去呢? 当我们卸完了马背上的物资,德旺也从峡谷返回,对我们道:“优胜留下看守物资,剩余的人牵着马匹,背上货物跟我来,你们能背多少算多少,我们多背几次!” 他们就开始忙碌,我坐在一块石头上,抬腕看了手表,现在是早上七点三十五分,天已经亮了,但因为雪山的阻挡,我看不到东边的太阳, 这里没有其他人活动的痕迹,也没有动物的痕迹,所以也没有必要看守货物,难道还会被什么东西偷走不成? 我闭上眼睛朝四周望去,这里一切正常,当我睁开眼睛,低头察看自己的针灸包时,忽然就听到雪山上传来了一阵女子清脆的歌唱。 虽然这歌声甜美悦耳,歌词我听不懂,但我还是拿起了狙击枪,循声望去,在狙击镜内,我看到雪山上出现了一个“雪人”,这歌声正是从其嘴里传出的。 我闭上了眼睛,看的更清楚一些。 这个“雪人”跟我身高一样,全身覆盖着白色的毛发,包括手和面部,这是一名雌性雪人,歌声中充满了悲伤,似乎在为我们送行。 我的步枪被人按下,回头一看,却是严厉,德旺和卓玛吉也赶了过来,后者低声质问:“是雪女吗? 德旺取出了望远镜,然后点头表示:“不错,正是雪女,难道我们会有危险?” 我忙追问:“雪女是什么?” 德旺就向我们解释:“雪女是喜马拉雅山上传说中的一种生灵,跟雪人一样,人们听说过,却很少见到过,雪人一出现,就会发生灾难,而雪女一出现,就可能会有人死去!” “小心警戒,优胜你要枪不离手,看好物资!” 我立刻立正敬礼。德旺对我道:“我们离开军区后就不要再立正行军礼了,这样会暴露我们的身份!” 他们四人继续背货,我从峡谷中听到了打铁的声响。 雪女的歌声很短,唱完后就消失不见了。 可能要有人死去,不知道死掉的会是谁? 德旺和严厉带着俩年轻小伙用了五个来回,终于把三百公斤的物资都背到了峡谷入口处,我忙跟着他们过来,就看到这些矮脚马已经黑布被蒙上了双眼,卓玛吉和里浦牵着马小心翼翼的朝峡谷谷底前去。 我也牵了一匹马慢慢的往下走,这石阶只是为勇士准备的,没有为马匹准备。 卓玛吉和里浦他们在前面走的都很慢,但我们还是看到了被炸毁的石阶,那木达措的铁棒被砸入了石阶的缝隙内,上面拴着一条绳索。 里浦就用毡布条从马肚下穿过,然后以绳索系上,缓缓的朝谷底滑去。 卓玛吉对我们道:“优胜,你留下保护里浦,我也顺着绳索滑下去接应你们!”他从腰带上取出一副卡扣,挂在了绳索上,然后双脚踏着峭壁,迅速朝谷底冲去。 这峭壁的坡度有七十度往上,就算是有石阶,我们也是在攀岩。 里浦将他牵的马匹也小心翼翼的用绳索系下去后,便松了口气,而我就道:“现在把我这匹马也系下去!” 他却道:“不急,让我喘口气!” 我就学者他的样子将毡布条从马肚子下穿过,然后汇成一条绳索,系在了往下的绳索上,一边牵着马一边将自己也挂在绳索上往谷底走去。 在接近黑雾时,我放缓了速度,不过黑雾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吼叫,这声音跟龙吟一般,我忙摸出了沙漠之鹰手枪握在手里,但感到绳索一紧,再看身旁的矮脚马已经受惊,正拖着我朝谷底狂奔而去。 如果我松开了马缰,就能保住自己性命,如果我力气足够大,就能拉住这匹马,可是我的力气不够大,被马带着往谷底奔去,穿过黑雾后,就改为坠落。 风从耳边呼呼的吹过,我现在想要放手也没机会了,想要活命,只有以这匹马垫背。 我闭上了眼睛,就听“嘭”的一声,我坠落在软绵绵的马肚上。 耳边传来了阿丽米舍和那木达措以及卓玛吉的惊呼声,黑麒麟也吠叫起来,我忙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躺在矮脚马的肚子上,而身下这匹马已经被摔的马脑子都溅出来了。 好险啊!我身上都汗毛都树了起来,幸好有这匹马垫背,不然摔死的就是我。 我坐在地上,惊魂未定,严厉抓着绳索追了下来,看到我安然无恙,才放下了心,他们继续往下系马匹跟货物,而且更加小心谨慎,都没出什么错,可是我们折损了一匹马,多出来的货物就得我们自己分担。 阿丽米舍忽然道:“把我的马让出来驼货物,我和你们一起徒步!”她的汉语普通话也很标准,这令我有些惊讶。 第三百五十三章 谷底险遇 从高空坠落往往都会死的很难看,但如果有东西垫背就能躲过一死。 我牵着一匹矮脚马,抓着绳索往断龙峡谷谷底缓缓前行,不料在穿过黑雾时被里面传出的一声龙吟吓到,连人带马一起坠落谷底。 要不是有这匹矮脚马垫垫底,那么脑浆蹦出的将会是我。我惊魂未定的坐在地上,阿丽米舍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嘴里念道:“唵吗呢叭哞哄,佛法无量!” 黑麒麟奔了过来,围着我打量,然后就开始舔食地上的马脑浆和马血。 旁边的矮脚马看到同伴惨死,也发出了悲鸣。 头顶的黑雾里再次传来了一声龙吟,严厉急匆匆的自峡谷石阶上方赶来,向我质问:“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没有回答,指了旁边的死马。 “你们听到了吗?黑雾中的龙吟?”严厉向我们询问。 那木达措和卓玛吉都摇了头,似乎没有听懂严厉的话,我忙点头表示:“是龙吟声,刚刚我牵着的这匹马就是受到惊吓才坠落谷底的!” 德旺带着里浦牵了最后的两匹矮脚马赶下来,看到地上的死马,脸色登时变了。严厉就对他们俩表示:“石阶上方的黑雾中有东西,你们可曾听到那畜生的吼叫?” 里浦便道:“传说在深谷的黑雾里有恶魔盘踞,阿丽米舍父女俩都来过这里,如果黑雾中有危险的东西,他们一定会提醒咱们的!” 阿丽米舍变得清醒了许多,缓缓的道:“我们赶快走吧!” 我忙也附和:“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快上路吧!” 但立刻上路是不可能的,我们必须要将物资重新装上马背,然后把死马分尸,我选择装货,严厉拔出了军用匕首,开始分割这匹死马,马肉作为我们的干粮。 谷底潮湿的空气里开始弥漫这浓浓的血腥味,黑麒麟也警惕的站了起来。 我们装好了物资,然后在小溪里为水囊盛满了水,看到严厉也将死马分割成了数十块,招呼我们随身戴上。 这时突然从黑雾中俯冲下一只金雕一般的猛禽,发出了一声震耳的龙吟,便将严厉扑到在地,三只锋利的黑色爪子迅速探出,抓起了三块马肉就往天空中逃去。 里浦当即拨出手枪,拉下枪栓便朝这只猛禽开枪,但是子弹击在这只黑兽的鳞片上冒出了火花,又被弹回。 我拔出沙漠之鹰准备开枪,被德旺按住了枪柄,道:“还是算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戴上剩余的马肉,赶快离开这里!” “刚刚那时什么怪兽,速度如此之快?”严厉就向阿丽米舍询问。不过这个女人也吓的惊魂未定,摇头不语。 我拿起了一条马腿,然后牵了一匹马就顺着溪流往前行走。 黑麒麟已经将地上的马血舔舐干净,然后追了上来。我自从去了悲狐沟后,就开始喜欢起狗类,这只藏獒在我面前也很温顺,我非常喜欢它。 脚下生着碧绿的野草,谷底的气候湿润温暖,这里应该适合动植物生存生长,不过我的视野里暂时还没有看到有什么动物。 德旺和严厉也牵着马匹跟在了我身后,阿丽米舍的脚步变得轻盈,因为她是空人一个,她很快就追上了我,向我指着前面,发出了一个模糊的词语:莽盖,前面有莽盖。 “莽盖?”我疑问。 这个疯女人将下颌一张一合,我以为她又在说疯话,就不予置信,继续牵着矮脚马前行,如果前面真的有什么“莽盖”,那么黑麒麟一定会有所警觉的。 当我们走到一道拦水坝处时,我感觉谷底的光线暗了许多,这也不奇怪,阳光照不到谷底,且不说峡谷很深,就是半山腰的黑雾也会吸收光线。 可峡谷内并不黑暗,这光亮如同没有太阳的阴天。 小溪旁生长着茂密的水草,德旺抬起了手,低声下令:“停下,都先停下!” 我勒住了马,回头望来。 “大家都停下吧,我们今天就在这里过夜!”德旺下令,然后就开始卸马背上的货物。 严厉就疑问:“可我们还没走多远啊?” 就在这个时候,黑麒麟忽然狂吠起来,阿丽米舍迅速蹲下身体,伸出双手,黑麒麟朝她奔来。 难道又有什么危险吗? 我刚想要闭上眼睛,天突然变黑,而且伸手不见五指,我努力睁大了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德旺大声嚷道:“大家别慌,都牵好马,有亮的赶快上亮子!” 这些矮脚马也跟着犬吠声发出了嘶鸣,我感到手里的马缰在剧烈的抖动,闭上眼睛,只见一只巨大的黑蝙蝠就朝我扑来,张嘴就露出了獠牙。 我立刻拔出沙漠之鹰,对准黑蝙蝠的獠牙扣下扳机,一声枪响,我牵的这匹矮脚马挣脱了缰绳,朝前面狂奔而去,带动了剩余的马匹也跟着狂奔。 这只黑蝙蝠中了一枪,脑袋被击爆,黑麒麟咬着我的裤脚朝旁边拖,刚离开原地,一匹受惊的马就冲了过去,一头栽入了小溪中,继续朝前奔去。 一只黑蝙蝠被击爆后,又跃出了一群黑蝙蝠,我一边开枪还击一边嚷道:“赶快把机关枪给我,有危险!” 德旺和严厉同时拧亮了头上的矿灯,开始取背上的重机枪,这些黑蝙蝠是冲着我们身上的马肉而来的,伴随着刺耳的枪声,沙漠之鹰的弹夹立刻被射空。 这时严厉已经把他携带的捷克造重机枪朝我丢来。 我闭着眼睛,看的更清楚,忙将手枪别回武装带内,伸出双臂接住了这挺重机枪。 好家伙,这支机枪可能有五六十斤重,我将枪口对准了在我们头顶盘旋的黑蝙蝠,就开始搂火。 “突突突”枪声,黑洞洞的枪管冒出了火舌,这些中弹的黑蝙蝠纷纷落地,抢到了马肉的蝙蝠掉头就逃,但被子弹击中,也往地上坠落。侥幸躲过弹雨的蝙蝠匆忙朝天空逃去。 借着机枪的火舌,我看到其他人都紧贴了岩壁蹲下,德旺取出了夜视镜四下察看,难道他们看不到这些黑蝙蝠吗? 头顶已经没有了蝙蝠,我停止开火,放下了机枪,就俯身捡起一只黑蝙蝠的死尸,却发现蝙蝠的尸体到了我掌心,迅速烟消云散,连一根毛都不剩。 这些黑蝙蝠究竟是魂魄还是有实体的动物呢? 我再看地上的这些黑蝙蝠的死尸,都纷纷烟消云散。 就在我满怀疑惑时,德旺跟严厉二人站了起来,向我们询问马匹跟物资是否还在? 我没有回答,黑麒麟停止了吠叫,我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落地有声。我端起了重机枪,拉动枪栓,补充了子弹带,就闭上眼睛,循声望去。 我的天那,一头约一吨半重的怪物挪着笨壮的躯体正朝我们这里走来,这是一只大腹便便的妖龙。 第三百五十四章 獒战恶龙 据说西方的龙和东方的龙完全不同,这都是人类臆想出来的东西,但一定有现实中的动物作依据。 我们在进入断龙峡谷时从黑雾中听到了龙吟声,进入谷底后,我见到了一头笨拙的“龙”,这家伙很像西方神话里形容的龙,但我个人的感觉是直立行走的巨蜥,双眼发出火红的光芒。 来者不善,不过除了我和这只藏獒之外,其他人都看不到这些黑蝙蝠和这头“龙”,于是我端起了重机枪,准备再次搂火。 怪龙俯下了身体,四肢着地,这样速度就会变快很多。 重机枪的枪管再次喷出一道火舌,这些40mm口径的子弹击在这头怪龙的鳞片和双眼上毫无效果。 我不得不丢下了机枪,从武装带里摸出了一枚手雷,拉下环,就朝这头怪龙丢去。 一声轰鸣后,手雷爆炸,冒出大团的烟雾,这头怪龙却没了踪影。 我忙再次闭上眼睛四下搜索时,就感觉背后一股劲风袭来,我被这股强劲的力道按倒在地,一张腥臭的大嘴就朝我的脑袋咬下。 不过它的牙齿如同咬在一块花岗岩上,令它发出了一声愤怒的低吼。 “优胜快躲开!”严厉向我呐喊,说着便丢出了一枚手雷。 按住我的这只猛兽突然一扭脑袋,张嘴接住这枚手雷,只听“嘭”的一声轰鸣,我感觉身上一轻,就迅速翻过身来,看到这头怪物的头部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正往下滴着血肉。 我忙往后退缩,对方再次朝我扑来,不过黑麒麟吠叫着冲了上来,对准它露出森森白骨的脑袋就开始撕咬。 两只猛兽撕咬起来,开始在地上打滚,我趁机往后躲避,就看到两者滚入了小溪里,无数黑鱼开始浮动。 既然手雷可以炸伤这条恶龙,我必须救出黑麒麟来。 严厉就向我质问:“优胜,你干什么啊?” 拉下了手雷的拉环后,我就往小溪里丢去,一声炸响,无数黑鱼连同溪水一起四处迸溅。 我抢到了溪边,迅速探出双手,一把抓住了一条尾巴,用力一甩臂膀,将这条恶龙连同黑麒麟一起从溪水里拽出。 黑麒麟的身体表面叮咬着无数黑鱼,两束强光照在藏獒身上,却看不到这头恶龙,我闭着眼睛却可以看到。 德旺跟严厉二人就开始从黑麒麟身上摘这些黑鱼。 我看到黑麒麟死死咬住了恶龙的脑袋,它的四只利爪深深的抓入了恶龙的鳞片内,恶龙的四只利爪也刺入了它的身体里。 獒犬没有鳞片护体,所以非常吃亏,我拔出了军用匕首,不断朝恶龙露出白骨的脑袋刺去。 这把匕首刺穿了恶龙的头骨,刺入了它的脑袋里。 我使出了全身力气,将匕首在恶龙的颅骨内扭转。 恶龙在地上直打滚,我将黑麒麟从恶龙的利爪下抢回来,然后交到了严厉手中,叮嘱道:“赶快为它止血!”我解下医药箱放在地上,然后又摸出一枚手雷,就去对付还未死掉的恶龙。 头顶再次袭来一股劲风,我忙一矮身体,就看到一条黑色的飞龙从空中俯冲下来,探出三只爪子,攫起了奄奄一息的恶龙,又朝天空飞去。 这只黑色的飞龙似曾眼熟,应该就是我昨夜挑战过的那条。 那木达措将黑麒麟抱回了岩壁下,严厉打开了医药箱,迅速抽了一支麻醉剂,就要往黑麒麟脖颈处注入。 里浦忙阻止,同时质问:“龙胜要做什么?黑麒麟还有救!” 我也赶了过来,忙解释:“我们班副是先为它麻醉,接下来才能处理伤口,我是急诊科医生,一定会救活黑麒麟的!” 阿丽米舍也挤了过来,按住了黑麒麟的嘴巴,严厉迅速将麻醉药注入了黑麒麟的脖颈。 我取下了腰带上的水壶,在矿灯的照耀下,开始冲洗黑麒麟身上的伤口,这些伤口都很深,还淌着血。 医药箱内有云南白药和白芨粉可以止血,但数量有限,不过为了救黑麒麟,我毫不吝啬,也用尽了药箱内所有的绷带。 最后我为黑麒麟注射了一支破伤风,对众人道:“大家放心,黑麒麟不会有事的,你们谁还有马肉?我要给它喂点消炎药。” 卓玛吉从行囊中取出了一块马腿肉,用藏刀割下拳头大的一块递给了我。 我再用小刀将肉块划了一道口,把四粒头孢氨苄胶囊塞入了肉块里,喂黑麒麟吞下。 药箱内的药物本来就没多少,或许一场恶战就不够用。 德旺对我们下令:“两人一组开始值夜,里浦铁浆跟优胜负责警戒,卓玛吉负责生火,把剩下的马肉都拿出来烤食了吧,否则还不知道会到谁肚子里呢?” 里浦端着重机枪在四周巡视,我则拿出狙击步枪在山岩下落座,闭上眼睛休息。我的魂魄迅速跟躯体分开,然后便朝四周查探。 现在的谷底静悄悄的,什么生物也没有,不过我看到岩壁上出现了大量的凸岩,表面光滑,就跟无数的大围棋子一般。 这令我想起了古代士兵身上穿着的铠甲,缀满乳钉的战甲。 我认为我有必要再去拜访骷髅金字塔的塔主一趟,但现在又不敢冒然离开同伴,万一他们再次遇险怎么办? 烤马肉的香气在峡谷底部弥漫,我被德旺叫醒,他跟严厉还有里浦正在举枪警戒,那木达措和卓玛吉还有阿丽米舍趁机拿着烤熟的马肉狼吞虎咽,我也从军刺上割下一块马肉,放在嘴边吹凉后开始食用。 这马肉吃起来跟驴肉类似,不过比驴肉粗,耐嚼。 我们吃饱后,就换他们吃,这些马肉也只够我们七人吃一顿的。山岩下的黑麒麟已经闭上眼睛,开始养伤。 严厉一边啃着马肋骨上的肉,一边向我询问:“小袁,黑麒麟为何会伤的如此重呢?究竟是什么所伤?” 我想要如实回答,却犹豫了,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这些黑蝙蝠和恶龙,说出来大家会相信我吗? 阿丽米舍却回答:“莽盖,是恶龙莽盖!” 严厉便向那木达措询问什么是“莽盖”? 那木达措喝着青稞酒,慢慢的回答:“莽盖是女真族语中恶魔的意思,不过金国曾经统治了大草原近百年,而蒙古又统治了我们藏人几十年,我们藏语里的莽盖是指魔鬼。” “这里有魔鬼?”严厉追问。 德旺低声呵斥道:“我虽然信佛,但从不相信恶魔魔鬼,这些都只是传说中的东西,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 “我们看不到的并不代表就不存在,比如说空气!”严厉辩驳。 德旺就道:“龙胜同志,我们俩先值夜警戒,剩余的人可以残余我们俩之间的辩论,不想参加的可以堵上耳朵睡觉了!” 现在我们丢了马匹和物资,就连黑麒麟都受了重伤,也只能先睡觉了。 我立刻从背上解下毛毡,裹在身上,靠着岩壁开始入睡,我准备趁机去拜访骷髅金字塔的塔主。 第三百五十五章 剧毒食物 我相信只要有生灵活动的地方就会有魂魄,有魂魄的地方就会有鬼差。 鬼差并不属于任何一派宗教,我已经可以确定,不是所有恶人死后都会被打入地狱受刑,有的是在地狱外受刑的。 比如说悲狐沟内的残魂,死亡谷里的游魂。 这条断龙峡谷内也聚集了上万名勇士的魂魄,这是骷髅金字塔的塔主说的。 我现在只能用这个名字称呼它,它说它曾经是一名赞普,也就是藏人的皇帝,但具体是哪一位,它没有详说,我也猜不出来。 孤身在断龙峡谷内游荡是非常危险了,魂魄就更危险,我昨夜已经魂游过此地,便不再害怕。 我的口袋里还装着爷爷送给我的海螺,在魂魄遇到危险时可以躲入其中。 当我的魂魄顺着小溪一路前去,不断的经过白色的堤坝,我的视野里开始出现大群的黑色天鹅,这的确是黑天鹅,和黑色的蝙蝠不一样,两者的毛不同。 当我的魂魄经过瀑布,继续往下,终于游到了圆柱形的水坝这里,见到了上面的骷髅金字塔,便俯身相拜。 “你们来了,你决定留下还是离开?”对方开口讲话,声音是从最上面的骷髅嘴里发出的。 我坦言回答:“我们只是路经宝地,还有重任在肩,所以请前辈原谅我们不能留下为前辈效力!” 对方却道:“可是你知道吗?所有路过这里的人,除了一方首领可以携带护卫通过外,其他队伍只允许一只藏獒和一个人活着通过,剩余的都会接受检验。如果胜者就能成为山岩上的勇士之魂,失败者则会沦为溪水里的鱼虾。” 我登时为同伴担心,然后质问:“不知前辈要聚集如此多勇士的魂魄做什么,难道还准备杀回去,夺回帝位吗?” 对方听后苦笑一声,道:“怎么可能,我们都已经是魂魄状态了,就算能力再强大,离开了躯体,也无法返回人间,我准备率领勇士,趁地狱之门打开之时,跟里面的恶魔厮杀,要彻底洗清地狱里的恶魔,一只不留!” 我不由绷紧了心弦,念道:“我佛慈悲,前辈如何称呼?” 对方回答:“你可以称呼我为天将纳勇,你也是佛门弟子?” 我摇了头,解释:“我曾受道佛两门高人相救,天将阁下,你的魂魄一直盘踞与此,可见到过一位从这里经过的宗教首领?” “见过,正因为他是宗教首领,所以我不得不遵守诺言,将他们放行,负责追击他的两队人马中只能有一人一犬可以通过。” 我听后大喜,忙继续追问:“那天将可知这两人是如何发疯的?” 对方似乎对我产生了警惕,就表示不清楚,他们在返回这里时就已经发疯了。 我还想在询问一些问题,对方却提醒我:“你赶快回去吧,否则你的同伴也会发疯的!” 对于它的话,我没有质疑,忙向它道了谢,便迅速折回。 当我的魂魄逆流而上时,只见两侧的山岩上冒出了点点灯火,这场景格外壮观,我没有去过重庆,但一位重庆的朋友向我介绍过那里的夜景就是如此。 当我的魂魄返回第一到拦水坝这里时,就看到卓玛吉和里浦采摘了大量的蘑菇,放在搪瓷缸里煮。 我们携带的固体酒精随着矮脚马一起不知所踪,现在生火的材料是溪边的灌木,它们生着黄色的叶子,开着黄色的小花。 颜色越鲜艳的蘑菇毒性就越大,我的魂魄跟躯体融合后,就睁开了眼睛,向卓玛吉道:“这些蘑菇有毒,绝对不能食用!” 卓玛吉就回答:“我当然知道这些蘑菇有毒,但我熬蘑菇汤不是为了给大家解饿,而是用来对付这里的恶魔!” “真的吗?”我有些疑惑。 如果这锅毒蘑菇汤被同伴饮下,必然会导致产生幻觉而发疯的。 我再次闭上眼睛,脑海里继续涌出了一段诗句。 问:“来从何处来? 去向何方去?” 这无收束的尘寰, 可有众生的归路? 这首诗在我脑海里不断的回荡,我似乎曾经烂记于心,现在却只能想起其中的片段。 只要熬到天亮,我们就会安全一些。 卓玛吉和里浦值了两个小时的夜后,就叫醒了我和那木达措。 搪瓷缸内的蘑菇汤已经熬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我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那木达措看到搪瓷缸下的火堆已经熄灭,拜年试探了搪瓷缸的温度,然后取出自己的搪瓷缸准备倒一杯充饥。 我一转眼看到了他的举动,忙阻止道:“住手!这锅蘑菇汤有剧毒,千万不能饮用!”对方用质疑的眼神盯着我。 看来他们还是不相信我,难道这些老战士连毒蘑菇都分辨不出来吗? 为了以绝后患,我立刻取下了蘑菇汤,泼到了小溪旁。 那木达措只好从口袋里取出糌粑嚼食了充饥,我闭着眼睛继续休息,就看到小溪里的黑鱼纷纷跃上岸来抢食这些毒蘑菇。 天空中俯冲下来一群黑色的蝙蝠开始掠食这些黑鱼,吃过黑鱼的蝙蝠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有的直接撞到了岩壁上;有的扑入了溪水里,还有的在空中剧烈挣扎,看来这锅蘑菇汤果然有剧毒。 一只蝙蝠撞在了山岩上,登时又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非常厌恶的抖落了垂死的蝙蝠,就看到从蝙蝠的腹部钻出一条白色的虫子里,这条蠕动的虫子非常令人恶心。 在其他死亡的蝙蝠体内也钻出了这种虫子,看来这种白色的虫子是蘑菇里寄生的,也可能是寄生在黑鱼体内。 我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就向那木达措借来了他的铁棒,然后闭上眼睛,手持铁棒将这条白色的虫子捣成肉糊。 其实寄生虫存在与一切生物体内,只不过有的可以对人体造成伤害,有的不会在人体内活动。 预防寄生虫的最好办法就是讲卫生,不吃生的食物,吃的食物一定要熟透。 卓玛吉和里浦只睡了一个小时,就起来为我们准备早饭,他俩还特意向我询问蘑菇汤怎么不见? 我坦言道:“蘑菇汤已经被我倒了,幸好我们没有饮用,否则我们就不要想完成任务了!” 卓玛吉惋惜道:“我们俩费了老大的力气才采集到的蘑菇!我还得去寻找食物。” 我就向他们俩询问:“难道你们对这里的食材就如此放心吗?就不怕里面有毒或者其他东西吗?” 里浦随口道:“这里的食材能有什么问题,这里连人都没有!” 我自言自语:“或许正是因为这里的食材,才导致这里无人居住的!所有从这里经过的人都会发疯,会不会就是因为食用了这里的毒蘑菇?” 为什么君主或者皇帝从这里路过就不会有事,而普通人从这里经过则会发疯,除了恐怖的事物外,就可能是恐怖的食物了。 里浦和卓玛吉从小溪里捞了鱼虾来煮,我便对二人叮嘱道:“多煮一段时间,把鱼虾体内的寄生虫彻底杀死!” 里浦当即道:“我们连生牛羊肉都吃过,不喜欢吃过熟的肉!” 第三百五十六章 寄生恶虫 在我们身体内,寄生着一种虫子,它们会吸取我们血液中的营养,把我们吸干榨尽后再另觅宿主。 我不是危言耸听,我们每一个人体内都存在着这样的寄生虫,只不过有的对我们的身体危害不大,有的却非常严重。 我们进入断龙峡谷谷底后,里浦和卓玛吉采摘了一些肥大而且颜色鲜艳蘑菇熬汤,普通人肉眼看不到的这些蝙蝠体内寄生着一种白色的虫子。这些虫子穿破宿主的肚皮爬了出来,令我头皮发麻。 这里所有的野生食材我都不会碰的,而且我也想要说服同伴不吃野生的食材,德旺听后就不屑一顾,表示:“在这里,我们携带的干粮有限,如果你只吃干粮,恐怕连这里都走不出去!” 我就向严厉望去,征询他的意见。 严厉既不反对我,也不支持我,只是送给了我一只铁制的防风打火机,道:“以后你可能会用得着!” 看着他们吃着烤黑鱼,我自己虽然很馋,但还是忍住了,把糌粑当作牛肉干充饥,然后喝了一些酥油茶。 德旺吃饱喝足后,就站了起来,对我们道:“我们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沿着小溪一路前行,赶快把跑丢的马匹跟物资找回来,否则我们只能原路返回了!” 天逐渐亮了,他和那木达措在前带路,我抱着全身裹着纱布的黑麒麟跟在后面,卓玛吉跟里浦还得照顾阿丽米舍,这个疯女人又不愿往前走了。 往前走了近十里地后,小溪边出现了散落的物资,严厉忙捡起打开后,发现是一盒机枪子弹。 德旺大喜,继续搜寻,找到了一口破损木箱,里面是我们的干粮糌粑跟青稞酒,不过盛青稞酒的不锈钢铁壶有的已经变形,还有的已经漏酒。 “既然我们的物资在这里遗失,那么我们的马匹一定就在附近!”德旺肯定的表示,然后就朝前面搜去,同时嘴里发出了“得得”的吆喝声,希望能够把失散在附近的马匹吆喝回来。 严厉指了小溪里的一绺灰白色的东西向德旺询问:“旺德队长,你看那是什么东西?”我们也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这一绺灰白色的东西上还生着鬃毛,难道是我们的马匹? 德旺立刻对那木达措示意,他取下铁棒,便钩向这东西。 当那木达措将一张马皮从小溪里挑出来时,阿丽米舍吓的蹲在了地上,里浦和卓玛吉忙持枪警戒。 小溪里的黑鱼生满了细密的獠牙,一定是食肉生物,我们的这匹矮脚马一定是误入小溪里,被这些鱼类吃的只剩下了一张皮。 那木达措将马皮丢在了地上,然后用铁棒挑开了,马皮内果然是一群黑鱼和黑色的小龙虾。密密麻麻的,如同张网拉上来的收获。 “这下我们又有烤鱼吃了!”严厉露出了欢喜的表情,但很快就向我质问:“这里也会有小龙虾吗?” 德旺他们根本不认识小龙虾,就向严厉询问:“这是什么玩意?” 我也不禁疑惑:难道青藏高原上也生长有小龙虾吗? 严厉向大家介绍:“这种动物叫小龙虾,放在火上一烤或者丢入油锅一炸,又香又脆,营养还高!” 德旺便下令:“赶快收下了,我们继续去寻找剩余的马匹!” 如果我们去的晚了只怕剩余的马匹都会遭遇不测。 沿途看到越来越多散落的物资,我们损失最大的便是口粮,没有口粮,我们就不得不吃野生的动物和野菜。 在瀑布前,我们都已经累的筋疲力尽,德旺下令今天在这里宿营。 我们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一匹马,卓玛吉和里浦迅速去搜集了干草枯枝生起了篝火,严厉取出了马皮,将里面的黑鱼和小龙虾抖出来,放在搪瓷缸内煮。 德旺的心情有些焦躁,嘴里不断的用藏语咒骂着什么。 我将黑麒麟放下,这只獒犬足有一百多斤,我抱了一天,双臂酸疼的再也举不起来。 严厉将黑鱼烤熟了,就递给了我一条,不过被我摇头谢绝了,他又端来了搪瓷缸,里面是火红的龙虾,我仍摇头道:“我现在不想吃东西,只想睡觉!” 他就表示:“就算要睡觉,也要吃饱以后再睡!” 我就从口袋里摸出了最后的一团糌粑,慢慢的吃完后,又喝了一些热水,便裹着毛毡,靠在山岩峭壁上休息。 这一天的确很累,但我不能休息,在魂魄跟躯体分开后,忙朝瀑布下游去。 我们顺着溪流很快就找到了骷髅金字塔,然后向它拜访,询问一些困惑的问题。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里的东西究竟能不能吃? 这位自称天将纳勇的塔主缓缓的回答:“在真正的勇士眼中,世上的一切都是可以充饥延续生命的食物。” 我忙又追问:“那我们的马匹和马背上驮的物资是否还能找回来?” 对方没有回答,骷髅头左右摇晃,一条黑蛇从里面爬了出来,潜入了小溪里。 “那你们会放我们通过这里吗?”我最后一个问题。 对方开始沉默,我再询问它别的问题,它一概不予回复,我只好离开,朝四周游荡,不由自主的就来到了积水潭,中间盘踞的黑龙还在,朝我瞪着大眼,吐着舌头。 我也不予理睬,然后朝宿营地返回。 既然沿着小溪都只看到了我丢失的物资,却找不到丢失的马匹,只怕这些矮脚马都凶多吉少了。 当我来到瀑布下面时,再次看到了峭壁两侧的点点灯火,这场景令我惊叹。 “空华影底,万籁无声;隐隐涌现的是:宝盖珠幢,是金身法相。” 这一句也是我所念的诗中的一段,当我的魂魄顺着瀑布飞升到了瀑布顶端时,就看到宿营地内灯火通明,有人在大声呼唤我的名字,还有女人的哭泣声。 我忙返回躯体,睁开了眼睛,严厉就对我道:“小袁,你赶快为卓玛吉抢救,他生病了!” 卓玛吉捂着腹部在地上打滚,我借助了德旺头上的灯光看到卓玛吉脸色金黄,忙打开医药箱,抽去了一支安定,为病人肌注,令他镇定下来,再为他作检查。 打开了卓玛吉的藏袍,露出了他的肚子后,我按了他的腹部,发现他已经出现了“板状腹”的体征。 德旺也是一脸惊讶,向我追问:“优胜,他病的重吗?” 我没有回答,闭上眼睛,就看到卓玛吉的体内蠕动着大量的白色虫子,就忍不住想要呕吐,睁开眼睛后,我看到卓玛吉的肚皮下面已经隐隐有虫子在蠕动,只怕很快卓玛吉就跟黑蝙蝠一样,被虫子穿破肠肚身亡。 对于寄生虫,我暂时也无能为力,尤其是活跃期的寄生虫,这里缺医少药,只能希望我们的体质强壮,可以将体内的寄生虫都溶化。 终于一条虫子从卓玛吉的肚皮里钻出,德旺和严厉吓的尖叫了一声,那木达措忙惊呼:“盲祖鲁!” 第三百五十七章 谷底瀑布 我们现实中的敌人分为:看的到和看不到的。 人乃至生物最大的敌人便是疾病和衰老,谁也逃不掉! 在断龙峡谷内,我再一次目睹战友的身亡,他不是死在跟敌人的搏斗中,而是被一种潜藏的敌人所杀害。 从卓玛吉肚中钻出的这条白色寄生虫有一尺多长,还在蠕动。 那木达措称之为“盲祖鲁。” 严厉一刀挥落,就将这条虫子斩为两段,但这被一分为二的虫子还在继续蠕动,我摇头道:“没用的,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这应该是成年的牛肉螩虫,宿主体内必定还残留着大量的虫卵!” 里浦忙朝我望来,询问该怎么办? 我就向德旺望去,道:“卓玛吉的遗体必须要火化才能将他体内残留的寄生虫彻底烧死,你是否同意?” 德旺在惊讶至于就向那木达措望去,追问:“你说这盲祖鲁是什么东西?” 那木达措饮了一口青稞酒镇定,缓缓道:“盲祖鲁是草原上的一种怪物,没有四肢和五官,只有生满獠牙的进食孔和排泄孔,通常寄生在牛羊马骡的肠子里,但也有人声称在野外遇到过这种变得庞大的家伙。” 严厉就向德旺道:“小袁是急诊科医生,医学院的高材生,我们必须要抓紧处理卓玛吉的尸体,否则我们也会被这种可怕的寄生虫传染的!” 德旺犹豫不定,就召集剩余的的人员开会,以举手投票来决定如何处理卓玛吉的遗体。 里浦和卓玛吉非常熟悉,两人也非常要好,他坚持要为卓玛吉举行天葬,就请那木达措和德旺操刀执行。 德旺立刻摇头拒绝,表示:“里浦,你也看到了,卓玛吉肚子内爬出来的虫子,小袁说他体内一定还残留有这种虫卵,只有将尸体火化才能有效的消灭这种寄生虫!” 那木达措也安慰里浦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为卓玛吉超度,相信他的灵魂一定能上到天堂的!” 因为燃料的缺乏,我们只能将卓玛吉的尸体用毛毡裹好了,然后浇上青稞酒和马油引燃。 熊熊烈火迅速燃起,那木达措庄严的念起了《往生咒》,这里条件简陋,幸好随行的有两位修行的僧人,那木达措就是在位高僧,德旺先前也是出家僧人。 一缕黑烟朝峡谷上方飘去,里浦带着阿丽米舍和黑麒麟先行往瀑布下移动,战友虽然牺牲了,但我们的任务绝对不会放弃的。 受惊的矮脚马逃散后,我们的物资损失很大,现在我们每个人身上携带着三天左右的干粮,还有轻武器跟弹药,至于重武器和毛毡都遗失了。 绳索也不太够长,瀑布下方是一潭积水。 里浦望着这滩深不见底的积水,犹豫了。 如果这谷底真的有恶魔的话,那一定是躲在水潭深处的。 我闭上眼睛向水潭里望去,没有看到任何异常情况。 严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迅速脱下了防寒服跟保暖绒衣,只留下一条四角短裤,活动了四肢,一个猛子就朝瀑布下方的水潭扎去。 德旺也被他感染了,对我们道:“水潭中没有什么好可怕的,再大再深的措我都游过,难道还会怕这小水潭吗?”说着也从绳索上朝下面滑去,不过他的身体剧烈的晃动,双脚一蹬瀑布后的岩壁,将身体晃起,然后一松双手,他如一枚炮弹似得直接坠入了水潭中,然后从水潭里冒出头来,奋力的朝岸边游去。 那木达措也背着步枪顺着绳索滑下,然后在绳索尽头一松手,身体就坠入了下面的积水内。 先下来的人都爬上岸,脱下了外衣,开始拧上面的水。 严厉率先穿好了衣服,就收集枯枝杂草生火。 在我的鼓励下,里浦和阿丽米舍也顺着绳索滑向下面的水潭。 当我也准备跃入积水潭内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对我道:“别下水,你可以进入我的壳内,我带你过去!” 我忙取出了海螺壳,朝里面望去,这个小人正对着我。 “你的壳这么小,我怎么进入啊?”我向里面的这个小人询问。 他向我下令道:“你先闭上眼睛,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即可!” 严厉在下面已经开始呼唤我的名字,我忙闭上了眼睛,看到这枚海螺壳迅速变大,将我罩了进去。 海螺壳内是螺旋状的,我走在里面感到头有些晕,然后就倒了下去。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黑了,我们现在在岩壁下露营,一堆篝火升起,里浦和严厉正用枝条穿了白色的鱼放在火焰上烧烤。 阿丽米舍见我醒来,就发出了呵呵的傻笑声。 那木达措便对我道:“优胜,你醒了,赶快吃些东西吧!”他递过来一条烤的焦黄的鱼,我摇头拒绝,他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糌粑让我充饥。 德旺就对我道:“我们丢失的马匹和物资仍没有下落,所以我们必须要抓紧走出断龙峡谷,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就可以补充粮食了!” 众人吃饱喝足后,德旺仍命我们轮流值夜警戒,我跟黑麒麟第一组警戒,剩余的人抓紧睡觉。 我拧亮了手电筒开始检查黑麒麟身上的伤,它的伤口恢复很快,已经在愈合中,篝火渐渐熄灭。我闭上眼睛朝四周察看,令我惊讶的景象再次显现。 两侧陡峭高耸的山岩上布满了点点的灯火,我忙睁开眼睛,这景象还在,看来不是魂魄专享的。 黑麒麟也趴在地上低声吠叫。 我必要马上去找天将纳勇,请它放我们平安顺利的离开这里。但我又不能丢下这些战友不顾,只好耐心的等,等下一班的人接替我值夜警戒。 峡谷内的夜晚并不冷,但非常黑暗。 阿丽米舍再次开始梦呓,我的脑海里继续响起了一段诗词。 若只为问:“来从何处来,去更向何处?”这无收束的尘寰中,便没了众生的归路。 身后突然发出了严厉的惊呼:“小袁,你看到了吗?灯火,山壁上的灯火,这侧也有!” 我忙示意他低声,然后表示已经看到了。 严厉站了起来,拿出夜视望远镜朝这些灯火望去,希望能看的更仔细一些。我忙伸出手掌挡住了他夜视镜的镜片,阻止道:“别看,这些是被困与此的勇士的火苗。” 他有些惊讶,我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你也知道,有两支人马都执行跟我们相同的任务,但结果也惊人的相似,我怀疑这两队人马就是在断龙峡谷内折损,然后只留一人一犬逃回去的。” 严厉的脸色变得庄重起来,缓缓的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凶险,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别急,你开始替我守夜执勤,我要去拜访峡谷的主人,我前两夜已经拜访过他。” 旁边的阿丽米舍再次发出了梦呓:“恶龙”“恶龙”! 严厉有些吃惊,但还是同意了,询问:“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或者叫他们陪你一起去呢?” 第三百五十八章 谷底历险 如何让一个强者信服自己?那就显示自己的能力,如果能力不够,只有找关系了。 卓玛吉被体内的寄生虫杀死,我们来到了瀑布下方,再次看到了峡谷两侧山壁上的点点灯火。我就表示要去找这里的“主人”谈判,请求对方放我们通过这里。 严厉不想我独自去冒险,但这种事情只能我一个人以游魂的方式前往,除非他们也可以元神出窍,否则谁也帮不了我。 我只请求严班副不要让任何人叫醒我,我需要时间。 他同意了,就叮嘱我道:“如果成功了,就赶快回来,如果不成功,也马上回来,我们另外想别的办法!” 我答应了他,就靠着岩壁,开始入睡。 在睡梦中,我迅速让魂魄跟躯体分开,然后顺着溪流往前方飘去。 在骷髅金字塔处,我朗声恳求天将纳勇相见。 对方的回应从最顶端的骷髅嘴里传出:“按照断龙峡谷的规定,只有首领和他的勇士可以离开,而你们之中没有首领,我是指人类的首领。” “那你能不能先放我们离开这里,等我们完成任务后,路过这里时,我们就按照你的规定执行,让疯女人和藏獒回去复命,我跟所有的同伴都留下成为阁下的勇士,为阁下效力?” 对方没有回答,我就继续道:“我是我们这队人中能力最差,年纪最轻的,我已经挑战恶龙成功,其他队友也不再话下,届时一定会向阁下效犬马之劳的!” 对方还没有回复,我继续道:“以我们的能力,再加上天将阁下的一万勇士,一定能杀入地狱,将地狱里的恶魔彻底清除的!” 我这样做就是不想给对方思考的时间,最后我又补充上一句:“我是预备役鬼差,我去过冥界,进出过地狱的!” 金字塔顶端的骷髅终于恢复了正常。 “很好,我可以放你们通过这里,但你不要忘记了你的承诺,否则你就是成为鬼差,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忙俯身叩谢,然后就追问如何才能顺利的离开这里? “顺着溪流,昼行夜宿,你们就能离开断龙峡谷,然后翻过丹林格日山岭,就进入了尼泊尔和印度交接之地,你们想要寻找的东西应该就在那片沙漠中,不过现在那片沙漠被一群悍匪占据,你们没有重武器,只怕很难消灭他们!” 得到了天将纳勇的提示后,我忙继续追问:“阁下,那我们丢失的马匹和马背上的物资现在何处?” 对方回应:“失去的就不会再回来了,你们都是真正的勇士,记住一定要活着回来,就算不能活着回来,也要把魂魄带回来!” 我谢过了他,便告辞离去。 等我返回宿营地时,天已经大亮,睁开眼睛后,德旺他们已经吃过了早饭,背上行囊准备启程赶路了。 严厉对我道:“年轻人怎么就这么多瞌睡呢?赶快拿起行囊上路了!” 我向他头来了感激的眼神,然后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那木达措和黑麒麟在前带路,里浦跟阿丽米舍走在中间,德旺走在最后,而我和严厉故意落在最后面。 我们很快就来到了骷髅金字塔处,阿丽米舍见到后当即惊恐的往前奔逃,冲恶龙的方向奔去,我忙道:“快去跟上阿丽,前面有恶龙!” 里浦和那木达措带着黑麒麟火速往前狂奔,德旺却留下察看这根石柱上的骷髅金字塔。 我忙对他道:“别靠近,里面有蛇!”说话间,一条黑蛇就从骷髅的眼眶里游出,潜入了溪水中。 德旺大惊,我和严厉也拔步朝前追去,在恶龙盘踞的水潭前停下。 黄叶的灌木已经开出了朱红色的果实,这果实如同樱桃一般颜色鲜艳,令人馋涎欲滴。 “别碰,这果实有毒!”我立刻警告。 一条黑龙探出了脑袋,一对火红的眼睛朝我们望来。 我忙举起手掌表示:“我已经跟天将阁下谈妥了,先让我们离开这里,我们一定还会回来的!” 德旺就朝我望来,露出了质疑的眼神。 “队长你和严班副赶快去找阿丽米舍他们,我马上就赶来跟你们会合,沿着溪水走,就一定能离开这里的!”我焦急的叮嘱。 德旺还想再追问我什么?严厉已经拉着他去追阿丽米舍了。 我对这条恶龙亮出了脖子上的鬼符,朗声道:“我是预备役鬼差,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但你已经领教过我的能力,如果你还想要继续阻拦我们,那我就会对你不客气了!” 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听懂我的话,但这条恶龙一头扑下,就将我从溪水边叼起。 我的身体悬在了水潭上方的半空中,有了鬼符护身,对方伤不到我,我一低头就看到溪水前面是一到落差较大的瀑布,瀑布下面是一座深水潭。 阿丽米舍已经抢到了瀑布边,纵身跃起。 我就怀疑他们是如何攀上这道瀑布返回来的? 就在此时,我被这条恶龙砸入了溪水里,然后顺着溪水往下游迅速游去,很快就从瀑布上坠落。 瀑布下的水潭的确很深,而且冰冷。 我闭上眼睛,看到无数水鬼在里面游荡,它们见我砸入,吓的四下逃散。 瀑布上再次跳下一人,砸入了水潭内,不过这些水鬼在惊吓过后,已经渐渐恢复过来朝我和里浦游来。 我已经游到了岸边,而里浦正朝我这里游来,不过他的双脚被一只水鬼抓住,往潭底拖去。我忙将脑袋探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扎入水底救人。 其实我是不会游泳的,但在部队里将我的胆量训练大了,遇到危险也不再惊慌失措,胡乱拍水也淹不死我。 我亮出了鬼符,驱散了这些水鬼,把里浦从潭里救上了岸。 这小子个头不高,却还挺沉。 岸上阿丽米舍已经在接应我们,紧跟着那木达措和德旺也从瀑布上跳落,就剩严厉还有些犹豫不决,但黑麒麟忽然蹿出,将其一下子顶入溪流中,坠向水潭里。 我继续潜入潭水里,亮出鬼符驱散这些水鬼。 返回岸上后,我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溪流在这里变得宽阔起来,形成了一条河,在和两侧生着茂密的水草浮萍,两岸的地面上还生长着红柳跟丑槐。 红柳在干旱的沙漠中很常见,而丑槐却是随处可见,尤其是北方,是一种凶树。但从它的字面上就可以看出。 先不考虑这些,抓紧把衣服烤干,补充体力保住性命要紧。 我们迅速拔出刀具砍伐树枝,搜集干草,生了一堆火来,阿丽米舍经过潭水的清洗,脸上干净了许多,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贴着脖子。 她毫不羞涩的脱下了油腻腻的破毡布袍,围着火堆取暖。 天再次黑了下来。现在我们身上的糌粑和干粮都已经被溪水打湿,也只能在火上加热后吞食。 “我们的干粮不多了,所以我们要赶快走出断龙峡谷,翻过丹林格日山岭!”德旺向我们下达指示。 第三百五十九章 最后道别 当我们许下承诺时,就要考虑以后如何兑现承诺? 为了不使同伴发现石柱上的骷髅金字塔,我特意绕过那里,德旺也命令我们抓紧离开断龙峡谷,前往丹林格日山岭,不过道别还是必须的。 入夜后,我们围着篝火取暖,这里的天气仍有些寒冷,不过树木明显增多。 找老规矩,我们两个人一组轮流值夜警戒。 这里的野兽也多了起来,远处都是它们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的吼叫声,只是它们畏惧火光,不敢靠近。 我和严厉先值夜,剩余的人都抓紧入睡。 看到同伴都已经酣睡后,严厉就向我低声询问:“我们是不是真的已经安全离开断龙峡谷了?” 我点头道:“现在我们表面上已经离开了断龙峡谷,但这里还是天将纳勇的地盘,我必须去向他当面道别,以游魂状态,所以这里就全靠你来警戒了!” 对方同意了,叮嘱我要速去速回,注意安全。 我就枕着自己的行囊,迅速入睡。 在睡梦中,我的魂魄跟躯体分离,然后就向四周环视一遍,发现许多猛兽的眼睛都盯着我们,最明显的就是鬣狗和野狼。 我抓紧时间往瀑布上方飘去,看到瀑布中伸出了无数手臂,似乎要抓住我,又好死在挽留我,我离它们远远的,瀑布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路经恶龙这里时,我向它打了招呼,这玩意怎么都打不死,但也不能离开,只能永远被困于此。 恶龙向我投来愤怒的眼神,但这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悲呛。 骷髅金字塔这里,我俯身叩拜,然后诚恳的向天将纳勇表示感谢。 对方就道:“我已经放你们离开,但你也拿出诚意来表示一下,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会兑现你的承诺呢?” 我忙回应:“阁下何须担心我不会兑现承诺,难道我们出了断龙峡谷,就要有去无回吗?我们还要求阁下保佑我们顺利完成任务,安全返回呢!” 对方沉默了片刻后,就道:“你们走吧!我无法保证你们能够顺利完成任务,活着返回这里,如果你们真的全军覆没了,我只好自认倒霉,其实你们留在这里也没有坏处!” “如果我们不能顺利完成任务,那我们就算不上真的勇士,阁下也没有必要留下我们了!”我坦言。 小溪的水流声潺潺,水面上冒出一只细长弯曲的龙头来,我有些惊讶,天将纳勇立刻训斥:孽畜,赶快回去! 这头龙忙缩回了水面下。 我忙询问:“阁下,你所训斥的这头孽畜是什么?” “一头曲颈龙的魂魄,非常顽皮,但奔跑速度很快,到时候可以成为我的坐骑!” 我听后暗自窃喜,忙道:“既然阁下暂时用不到这头曲颈龙,不如请阁下送给在下,我有了此龙后一定如虎添翼,完成任务的几率就能倍增!” 对方犹豫了,我忙继续游说:“阁下已经汇聚了上万名勇士,但杀入地狱还需要鬼差的里应外合,如果我能成为高级鬼差,对阁下的宏图伟业一定会有很大的帮助!” 他没有表态,我便继续道:“地狱的恶魔已经满了,而且往人间流窜,它们唆使人类做出各种丧心病狂之事,我们是应该要来一场大变革,以清除世上的这些恶魔!” 这头曲颈龙再次浮出了水面,天将纳勇叹息了一声,就道:“且罢,那本尊就将这头孽畜暂借与你作订礼!” 我忙俯身叩谢,曲颈龙跃到了岸边,显出了完整的轮廓。 这是一头幼年的曲颈龙,在黑暗中看不出皮肤的颜色,不过它个头只有一匹成年马高,两条后腿粗壮有力,两条前腿已经萎缩成爪,锋利的爪子跟泛着白光的利齿相衬映。 这头曲颈龙用好奇的眼神盯着我,我想要伸手触摸它,却被它呲牙喝退。 小溪的水面上冒出了一股水花,顶出了一套缰绳和马鞍来。 “这头孽畜是杂食动物,你要小心,倘使它饿极了,连你都会咬,这套缰绳和鞍辔你为它套上,就可以骑了!” 我谢过对方,欢天喜地的拿起缰绳,天将再次向曲颈龙呵斥,这家伙乖乖的趴在地上,让我为它套上的缰绳,放好马鞍。 这套马鞍马镫有些古老,但硬皮革面的马鞍上垫着毛毡,坐上后感觉很舒服。 “它现在还只能在陆地和水里行走,等它生出双翼后,就可以飞往天空,记住千万不能惹怒它,也不能饿着它!” 我表示明白,就翻身骑上曲颈龙。 这小家伙站了起来,我手一指断龙峡谷前方,它就跳入了溪流中,顺着溪流往前游去。 我再次向骷髅金字塔挥手道别。 有了这头曲颈龙坐骑,前面的恶龙也有些无奈,就一张大嘴,朝我喷出一道烈焰来,我忙要指挥坐骑躲避,这头曲颈龙却喷出了一股水柱,浇灭了对方的烈焰。 有了坐骑后,我的速度就快多了,而且瀑布上的手臂也不敢再向我伸出。 返回宿营地后,我从曲颈龙背上跃下,命它在原地休息。 藏獒黑麒麟站了起来,对着曲颈龙发出了低吼声。 曲颈龙也毫不示弱,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回应,我忙对它们俩道:“你们俩别闹,大家以后都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以后要互相配合,互相帮助,知道吗?” 我不知道它们俩能否听得懂我的话,不过曲颈龙缩回了脑袋。 黑麒麟瞪着一对漆黑的大眼睛望着我,我忙游到它身旁,伸手轻轻的抚摸它的后背,它变得温顺一些,闭上了眼睛继续入睡。 严厉叫醒了第二组人员开始值夜,我的魂魄返回了躯体内,就睁开已经了对他道:“我们可以做个好梦了!” 那木达措和里浦开始值夜,我抱着黑麒麟继续入睡。 在睡梦中,我取出手机,开始拨打幽灵电话,在这里,手机屏幕上有了信号,不过只有一格,非常弱,我试着拨郑秀敏的手机号,但里面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我又拨了符小婉的手机号,她迷迷糊糊的接听了电话,听到是我的声音,登时惊讶的追问:“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啊?” 能够听到熟悉的乡音,我心里产生了一丝暖意,便缓缓的回答:“我现在还在部队里训练,因为要到驻地外拉练,所以我在这段时间内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希望你能够明白,还有我没打通郑警官的手机,不知道她还好吗?” 符小婉就回答:“我也有好几天都没见到了郑警官了,听沈超说郑警官和小邵外出执行任务了。” 我不禁为郑秀敏担心起来,符小婉发出了哈欠声,我忙让她挂断电话,继续休息,然后就想要给妹妹打电话,但是一想,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再打扰他们不好,便作罢。 在睡梦中,我的魂魄离开了躯体,就发现黑麒麟的魂魄也能够离开躯体,于是我就骑上了曲颈龙坐骑,带着黑麒麟一起朝前方的林丹格日山岭奔去。 第三百六十章 雪岭露营 如果猛虎生出双翼,那所有动物包括人都要倒霉了。 不过一物降一物,当你厉害时,就会有更厉害的东西来克制你。 我从天将纳勇那里得到了一头幼年曲颈龙,这头龙可以当坐骑使唤,速度的确很快。当我骑着它,带着黑麒麟的魂魄一起向前面的山岭奔去时,沿途的野狼和鬣狗也纷纷躲开。 丹林格日山岭是一道漫长的雪岭,不算很高,不过很陡峭,山岭底部生满了茂密的植被,但现在都被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积雪。 从断龙峡谷流出的雪水来到山岭下,折道向南,最终汇入了印度洋里。 我没有在这里发现有什么危险,活跃在这里的各种猛兽猛禽对我们都不足为患,现在我们最大的困难就是弹药和干粮都不多,万一翻过雪岭后,跟沙漠里的悍匪遭遇,必定会吃亏。 不过时间已经不容许我攀上雪岭,便抓紧返回宿营地。 四点整时,德旺接替那木达措和里浦开始值夜,然后就叫醒了黑麒麟,带着它一起去搜集枯枝作燃料,在篝火上烧了热水。 他还在小溪里捞到一些小鱼虾,用搪瓷缸煮了一锅鱼虾汤来。 五点整时,他把所有人都叫醒,然后开始喝汤,待天一亮,我们便扑灭篝火,带好行囊,准备继续启程。 越往雪岭去,我感觉地面在上升,距小溪也越来越远。 我们用了整整一个白昼的时间赶到了丹林格日山岭脚下,这里有雪熊出没,我们的干粮彻底耗尽,德旺便命里浦打头熊回来作干粮。 里浦拿起了巴雷特狙击枪,攀到一株针叶树上,静静的等待猎物。 阿丽米舍叫上了黑麒麟,拿出了手纸朝树林深处,德旺知道她要去方便,就叮嘱道:“别离开的太远,遇到危险就大声呼救!” 这个疯女人离开了断龙峡谷后,变得正常一些,但变得沉默寡言。 这片山林里还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温度也比断龙峡谷内要寒冷的多,那木达措和严厉取出了砍刀,在附近砍伐树木来生火取暖。 我和德旺留在原地,清扫出一块地面,用积雪垒砌了一道防风墙,他特意叮嘱我要把雪墙压瓷实。 阿丽米舍带着黑麒麟返回,她向我们俩道:“翻过这道雪岭,我们就进入沙漠中,那里盘踞着一股悍匪,以我们现在的武器恐怕很难消灭他们!” 德旺便叹息道:“可我们的马匹跟物资已经丢失,总不能再返回去吧?实在不行,我们就要使苦肉计了!” 那木达措和严厉也抱着大捆的树枝返回,松树枝富含油脂,很容易引燃,一声枪响过后,黑麒麟登时奔了出去,很快就跟里浦一块拖着一头麋鹿回来。 德旺当即向他质问:“我让你猎熊,你怎么打了只鹿回来?” 严厉便反问:“只要能充饥即可,管它什么动物呢?” 德旺就表示:“你们不明白,这头鹿的肉不多,所以大家尽量少吃,只喝鹿骨头汤,把鹿肉用雪裹起来当干粮路上用!” 熬鹿骨头很慢,我忍着饥饿先睡觉。 在雪墙内,围着篝火倒不怎么冷,我在睡梦中取出了手机,继续拨打幽灵电话。 手机到了这里,信号变得好一点,有两格。 趁着天还早,我先给妹妹打了电话,询问了她的情况。 妹妹表示她和盘贵已经返回武汉了,郑秀敏给她弟弟通过电话。我直接向妹妹询问郑德龙的手机号,妹妹也不清楚,就告诉了我装卸队办公室的固定电话号码。 我拨过去后正是郑德龙接住,他就对我道:“我姐和小邵去执行任务了,但具体去哪里,她没对我讲,说是保密!” 挂断电话后,我又给家里打了电话,还是妈妈接了电话,聊了一些事情后,她把电话给了爸爸。 爸爸便对我道:“儿子,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抓紧回来吧,已经有人在为你说媒了,对方条件很好!” 我忙道:“爸,你告诉妈,我现在已经有对象了,你们就别再把钱浪费到媒婆身上了!” 父亲立刻追问我我的对象是谁? 我敷衍道:“是洛阳市的一位女教师,她在外国语小学教书!” 爸爸要继续向我打听具体情况,但我听到有人呼唤我,忙挂断了电话,魂魄跟躯体融合后,就睁开眼睛了。 严厉对我道:“小袁,鹿骨头汤已经熬好,香的狠,赶快趁热喝吧!” 我们的晚饭是鹿骨头汤和烤鹿肉。鹿血被德旺装入水壶内,他还特意给黑麒麟喂了一些鹿的内脏。 等到大家都准备入睡时,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我刚睡醒,一点都不困,便表示可以和黑麒麟一起先值夜,让其他人抓紧休息。 德旺同意了,他们都靠着雪墙开始入睡。 我来到雪墙口子外,也靠着雪墙开始闭上眼睛,然后在游魂状态下召唤出了坐骑曲颈龙,拿出鹿骨头喂它。 它的利齿一口便咬碎了一块鹿的大腿骨,黑麒麟的魂魄也离开了躯体,在旁边瞪着曲颈龙。 “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叫追风怎么样?” 曲颈龙没有回答,低头嚼着鹿骨头。 “不如叫逐日吧!你的速度追太阳也可以了,但不一定能追得上,你以后就叫逐日了!” 黑麒麟的魂魄在四周游荡,偶然发现了对我们虎视眈眈的猛兽,便吠叫几声,以示警戒。 待逐日吃饱后,我便翻身骑上,然后抓着缰绳命它载着我四处察看。 这次有了时间,不过现在就我一个人值夜,所以不能远离,山林中没什么危险,这些猛兽在现代武器面前就不堪一击,它们见到人类,就远远的避开。 两个小时后,那木达措苏醒,叫了阿丽米舍一起值夜,替下了我。 阿丽米舍非常不情愿,便靠着雪墙继续入睡。那木达措只好独自警戒。他折了一根油松的树枝,在篝火上引燃,看着树枝一端跳跃的火焰,发出了特殊的气味。 我在睡梦中翻身跃上逐日的背,把黑麒麟留下警戒。 逐日载着我冲出了山林,便往山岭上飞奔而去,它的速度很快,沿途撞断无数树枝,惊散大群的飞鸟走兽。 我们在四点时,攀到了山峰上,朝对面望去,我看到了一片金黄色的沙漠。 他们都说这片沙漠中盘踞着一股悍匪,我不明白这股悍匪在沙漠里是如何生存的,沙漠里无险可据,四通八达,很容易被围剿。 可惜时间不够了,否则我就会闯入沙漠中,仔细探察一番这股悍匪。 东方的夜空中出现了启明星,我不得不往山脚下的宿营地返回。德旺应该已经起来,为我们准备早饭了。 黑麒麟低声吠叫着迎接我返回,我的魂魄迅速跟躯体融合,趁着还有一个小时早饭才熟,我就抓紧补一觉。 德旺醒来后,打着手电筒在附近挖了积雪放入搪瓷缸内化开,继续熬鹿骨头汤,这汤喝起来虽然鲜美,就是淡了点,肉少了点。 阿丽米舍也苏醒了过来,拿出了鹿皮为自己缝制衣服。 第三百六十一章 夜闯沙漠 沙漠往往都是灼热火辣的,是生命的考验区。 “我们今天的任务是翻跃这道丹林格日雪岭,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对大家下达一个命令,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启用各自的代号,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得再称呼我们的真实姓名!” 吃过早饭后,德旺队长向我们宣布,我已经隐隐感觉到我们即将进入一个危险的境地,而且极有可能是境外。 我们迅速收拾了各自的行囊,清点了武器弹药,然后开始启程。 阿丽米舍换上了鹿皮衣,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那木达措带着黑麒麟在前带路,我们紧随其后,德旺和严厉二人负责警戒。 越往上走,天气就越冷,我们不得不裹上了毛毡,戴上墨镜。 雪岭上的危险来源与其中的猛兽,不过这些猛兽惧怕我们的人数和武器,还有黑麒麟,里浦铁浆用匕首继续在沿途的树木上刻下记号。 我们在天黑之前抵达了雪峰上,从这里朝前面望去,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坡,西边没有落日,但夜空中却有一轮弯月。 那木达措用铁棒在积雪覆盖的山坡上挖出了一道雪窝,我们蜷缩在里面取暖过夜,照旧两人一组值夜。 按习惯,我先值,不过搭档却换成了阿丽米舍。 这个疯女人正常了许多,将黑麒麟带在身边,形影不离,我就对她道:“你守在这里,我到四周巡察一下,让黑麒麟和我一起巡察。” 她却断然拒绝,表示:“这里情况复杂,你最好不要独自走动,有它在,我心里才有底,这里的猛兽不会主动攻击我们的!” 我便端着狙击枪,站在雪窝口,向四周环视,然后闭上眼睛继续巡视。 黑暗中,阿丽米舍嘴里念道:“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的度过一生,这佛光闪闪的高原,三两步便是天堂,却仍有那么多人,因心事过重,而走不动。” 这首诗听起来有些耳熟,而且感觉好像是在说我。 那木达措嘴里却诵起佛经来,我对佛经不懂,也不知他诵念的是哪部佛经? 这经文可以使人安静,平定内心的焦虑和紧张。 在这道连绵漫长雪岭上,我看到了无数手持钢刀长枪的武士魂魄,或许只是模糊的印象。 我望着夜空的一轮弯月,情不自禁的想起家乡的父母亲人,这里也是我人生第一次距离开家乡达到最远的地方,但这里还不是目的地。 因为阿丽米舍不肯配合,所以我只能呆在原地熬到子夜时分,她已经抱着黑麒麟进入了梦境中,我叫醒了接班的里浦和严厉,然后钻到雪窝里入睡。 终于能够魂游四方,我迫不及待的翻身骑上逐日坐骑,顺着雪岭往前飞奔。 这头曲颈龙从雪峰上朝雪坡下狂奔而去,寒风在耳边呼呼的吹过。 我感觉自己如同飞起来一般,在陡峭的雪坡尽头,是一片裸露的灰白色山岩,寸草不生,再往前便是遍地黄沙的沙漠。 如果沙漠中真的盘踞有一股悍匪,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把守这里的? 夜风吹过之处,露出了森森的白骨,也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的? 入夜后的沙漠中的孤魂野鬼更是不计其数,它们都随风游荡,却无法飘出沙漠的范围,如同鱼儿离不开水。 这些鬼魂一个个衣衫褴褛,脸色焦黄或者发黑,个个处于干渴脱水状态,它们是柔弱无力的,却不会魂飞魄散,只能永远被困与此,而且还会不断有新的同伴加入。 我骑着逐日闯入了沙漠中,放慢了速度,以高它们一等的眼神扫视着这些凄惨的鬼魂,这些鬼魂刚见到我,便迅速围了上来,但还未靠近我,便又迅速散去。 这些孤魂野鬼中有强壮的,也有瘦小的,还有老人孩子跟妇女,死神从不会怜悯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弱者。 我比这些鬼魂高级是因为我是预备役鬼差,而且我还有坐骑。 今天出来的匆忙,所以也没有带黑麒麟的魂魄,我拿着沙漠之鹰,这只“沙漠之鹰”终于来到沙漠,可以一展神威了。 对于这片陌生的沙漠,我必须要找熟悉的家伙来询问情况。 于是我随手指了一个强壮的鬼魂,大声呵斥道:“你,过来,本差有话要向你询问!” 这是一个穿着黑色破皮衣的大胡子壮汉,眼窝深陷,颧骨很高,戴着破旧的毡帽,他呆呆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对,就是你,你过来!”我再次下令,语气中已经有些不耐烦。 他的反应有些迟钝,我便朗声道:“你们之中,谁对这片沙漠熟悉?” 这些魂魄面面相觑,我继续指着这名强壮的魂魄道:“你过来!” 他仍没有反应,我拉动了枪栓以示警告。 这些魂魄中必定有人是饮弹身亡的,所以就吓的往后躲去,我一怒之下,驾了逐日奔去,一把从地上抓起了这个家伙的后衣领,将其抓离地面。 剩余的魂魄吓的忙跪地磕头求饶。 “你们别激怒本差,否则本差将你们打入地狱受刑!”我将这名强壮的魂魄揪到自己身前,喝问:“你是哑巴吗?还是听不懂本差的问话?” 这个傻大个显然是能听懂我的话,忙求饶道:“上差饶命,小的愚笨,上差饶命!” “我问你,这片沙漠里有一群悍匪,你可知道?” 他点头应了,道:“知道,小的就是被他们打死的。”说着便露出了额头的一孔血洞。 我听后就质问:“那本差问你,这群悍匪现在在何处?他们都有什么厉害之处?本差来就是要剿灭这群悍匪的,倘若你们能够协助本差,那本差在完成这次任务后,会向上级求情,让你们重新参加尘世的轮回!” 这些鬼魂再次面面相觑,被我抓在手里的傻大个便追问:“上差要剿灭这群悍匪?” 我点头应了,对方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询问:“上差就一个,还有部下或同伴吗?” “我的部将和同伴就在后面的雪岭上,我是来这里打探情报的,你赶快说这群悍匪究竟有多少人,在什么地方,都有什么武器装备?” 傻大个摇头表示不清楚。 我将其丢在沙漠里,愤怒的呵斥:“本差是来替你们解决这群悍匪的,如果你们不肯合作,那本差只有将你们一并清除!” 一名瘦弱的鬼魂听后,立刻往沙漠深处逃去,引得剩余的魂魄也跟着纷纷逃命。我举起手枪,对准了这只魂魄,扣下了扳机。 一枚子弹立刻击爆了这家伙的脑袋,令其当即魂飞魄散。 剩余的魂魄吓的忙呆在原地,再不敢动弹。 “本差再询问一遍,你们谁熟悉这座沙漠和沙漠里的这群悍匪?”我骑在逐日背上高声呵斥。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鬼就挤过这些魂魄,朝我飘来,缓缓的道:“老汉我知道这群悍匪所在的位置。” 第三百六十二章 夜探鬼堡 人有地域的观念,鬼也有,不过只要魂魄足够强大,四海可以为家。 我以游魂状态,骑着逐日闯入了沙漠中,向这里的魂魄打探这片沙漠的情况。 这片沙漠是三国交界,也是生命的禁区,但仍活跃着一群生命力顽强的家伙,在沙漠中有几处绿洲,这是生命存活的保障和源泉,先前这群悍匪还打劫路经沙漠的过客,后来没有了过客,便去沙漠外抢劫,然后躲回绿洲里。 据鬼魂中这个老翁所讲,盘踞在沙漠中的这群悍匪是中亚地区的一支杂牌武装分子,他们都是被各国通缉的要犯,走投无路,便躲在了这片三不管的沙漠中。 我将这名老者抓到了逐日背上,然后抬腕看了手表,现在是一点十分,时间还够,我就驱使了逐日朝沙漠中狂奔而去,在老者的指引下,来到了一片绿洲外。 绿洲内的灌木丛茂密,但里面漆黑一片。 我的经验可以断定这群悍匪没在这里,便朝别得绿洲继续搜寻。 在沙漠深处的某个绿洲,我看到了一座岩石堆砌的城堡,城堡门口并没有人把守,但亮着火把,门外还停着一辆道奇军用卡车跟一辆悍马吉普车。 我将逐日和老者留在了城堡外,自己朝城堡内飘去。 从外面看,这座城堡简陋,而且毫无防备,但当我的魂魄飘入了城堡内,却发现城堡的墙壁上隐藏了无数的机枪口,还有山炮跟平射炮,高射炮,这几乎是一座要塞。 我看到地上还罗列了一排火箭筒,这群悍匪养着十几只鬣狗跟秃鹫,这里的防守实际上非常严密,而且具有良好的防空性能,除非将其夷为平地,否则很难从外面攻入。 城堡里的土匪不计其数,但没有值夜,而是随处沉睡,手里还拿着空酒瓶。 这些悍匪的服饰也五花八门,不仅有阿拉伯传统服饰,还有印度传统服饰跟迷彩服饰,不过这些人腰里都别着手枪和刀。 在城堡的最边缘,我看到了一座简陋的神庙,简陋到几块土坯垒成,里面只有一尊泥塑的如来佛像。 佛像残破不堪,却在夜里放着金光,我想要靠近,却无法近前,一道金光立刻将我笼罩。 难道这里也有能够困住我魂魄的东西? 我胸前悬挂的鬼符立刻发出了一道黑色的光芒跟这道金光对抗,但显然鬼符不是如来佛像的敌手。 鬼符发出的黑色光芒迅速消散,一只金色的佛掌就朝我拍来。 在此死生存亡之机,口袋里的海螺迅速发出一股强劲的抽力,将我吸入了海螺壳内。 螺壳内的小罗迅速操控海螺逃入了地面上的一道裂隙内,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佛跟鬼差是不能相容的。 但我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小罗便对我道:“现在外面非常危险,你要赶快离开这里,否则就不要再想离开了!” 我忙应了,向他询问:“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佛掌呢?” 小罗就回答:“别忘了,这里曾经属于佛祖的地盘,而且还保留着佛教圣物,你以鬼符护身,这是自取灭亡!” “那就别废话了,赶快送我离开这里!”我嘴上这样说,但实际上更希望能够从小罗嘴里探知关于此处更多的情况。不过他对这里也不清楚,我有些灰心,他就对我道:“我们现在还在逃命中,幸好这里的地面上因为干旱裂开一道缝隙,我顺着裂隙逃往外面。” 不过裂隙终究有限,没能使我们一直逃出城堡。 我从海螺壳内钻出,忙四处察看,没有见到危险后,便朝城堡的城墙飘去。在一株椰枣树前,一个阿拉伯服饰妆扮的男人拦住了我的前路。 我忙朝其他方向飘去,不过对方如同可以分身般从四个方向拦住了我的前路。 “你看着眼生,难道是新来的孤魂野鬼?”它虽然是阿拉伯人妆扮,讲的却是生硬的汉语。 我当即回应:“你有是何方神圣?为何要拦我去路?” 对方轻蔑的一笑,手腕一转,便从袖袍内抓出一只泛着金光的油灯,他再次一捻手指,油灯引燃,发出了亮光。 我看到这团灯光,感觉如同被放入烤炉是烘烤一般。 “快说,你究竟是不是新来的,报上名号来!”对方向我呵斥。 我忙道:“我是新来的,求你赶快把油灯弄灭吧!” 对方却没有熄灭油灯,而是朝我仔细打量,我暗中握紧了沙漠之鹰,偷偷对准了油灯,忽然开出一枪。 油灯立刻冒出了火舌,这道火舌又迅速引燃了这个阿拉伯人的长袍。 我趁着它惊慌失措的扑火时,趁机朝城堡外逃去。 也许会有读者问我为何不开枪将这个阿拉伯人击毙? 因为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这个阿拉伯人一击毙命,更不能确定这把沙漠之鹰手枪内的幽灵弹是否对这个阿拉伯人有效? 不过幽灵弹对付油灯还是应该有效的,我逃到了城堡上,就见一个身着红衣白裤的英国人的魂魄戴着红色的高帽,手持一柄细长的大马士革弯刀,背上还带着直筒步枪。 这家伙到底什么年代的鬼魂啊? 不过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就举枪向其开枪。一枚幽灵弹就射飞了它脑袋上的红色士兵帽。 对方锋利的弯刀也朝我劈来,对方是能够看到我的。 我忙侧身回避,同时左手迅速探出,死死抓住了对方的右手手腕,右手迅速刺出,直取对方咽喉。 “终于开打了,我很兴/奋!”这名英国士兵露出了骄傲的眼神,吹毛断刃的弯刀就朝我的肩膀削来。 我拔出军用匕首格挡,火花迸溅,我的双手虎口发麻。 对方的弯刀劈在了匕首上,露出了一道缺口,还有一条裂隙,难道这把军用匕首也不堪一击吗? 我将这把匕首换到了左手中,右手拔出了沙漠之鹰,对着这家伙就再次扣下扳机。 这个英国人也不是刀枪不入寒暑不侵的,我一枚子弹击中了他的胸膛,他往后退去,我继续开枪,对方露出了惊讶和质疑的眼神。 我连着开枪,把弹夹剩余的子弹悉数送给这个英国人,它的身体往后一仰,便坠落了城堡外。 逐日和背上的老翁也跟着吓了一跳,但后者脸色大变,前者俯身扑到这具残魂上,张嘴就开始吞噬尚未消散的魂魄。 我从城头跃下,迅速飘到了逐日后背,然后一把伸出手臂,将这个老翁从地上拉到了逐日背上,就往雪峰顶上返回。 后面的城堡里传来了震耳发聩的铙钹声,这声音洪亮悠长。一群身披红色僧衣的喇嘛闻声赶来,不过它们都是空手而来。 当我跃上逐日后,城堡内的鬼魂就再无法再抢出城堡,追上我。它们只好目送我离开。 第三百六十三章 冒险打探 在远离家乡的陌生之地,如果没有熟悉当地的人作指引,便会处处被动。 我将肯与我合作的这个老者的魂魄拽到了逐日背上,便朝雪峰顶的宿营地返回,从城堡内追出了一群红衣喇嘛,他们没有坐骑,只能眼看着我逃离。 这位老者也是一缕残魂,失去了躯体,而且非常脆弱。 黑麒麟的吠叫声吓的它瑟瑟发抖,我便对他道:“你不必害怕,跟我的坐骑呆在一起,它会保护你的!”我又对逐日下令,不得动这位老者。 逐日点头表示明白,我的魂魄迅速跟躯体融合,然后睁开了眼睛。 德旺和里浦已经在为我们准备早饭,所谓的早饭就是一锅鹿肉汤。肉香在山林里飘荡,引来了无数飞禽猛兽的觊觎。 严厉叫醒了我,于是我们便开始抓紧用早饭。 早饭过后,德旺对我们介绍:“下了这道雪坡后,我们的危险就不止是这些飞禽猛兽,而是心狠手辣的悍匪,据说他们的火力很强,就连战斗机也能击落,我们失去了大量的武器弹药,所以要格外小心,一切行动服从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事,还要恪守保密纪律!” 我们忙立正敬礼,旁边的阿丽米舍倒是悠闲自得。 “现在我们开始商讨对敌作战计划,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派人下山打探一下敌人的详细情况,以做到知己知彼。”德旺讲到这里,顿了一下,我们登时绷紧了心弦,不知道他要派谁去打探敌情? 我想要自告奋勇却被严厉暗中阻止,我们都没有想到德旺居然会派阿丽米舍和那木达措一起去。 这个疯女人仍然是一脸悠然,那木达措神色凝重,向大伙立正,敬了个军礼表示:“我一定保护好阿丽米舍,完成组织交给我的任务!”他摘下了长枪和军帽,戴上了僧帽便是一名在修的喇嘛。 俩人缓缓的离开了营地,顺着下山的路前去。 德旺命里浦警戒,他自己取出望远镜目送二人,严厉把我叫到了一旁,低声询问沙漠里的情况,我低声详细说明了敌人的状况。 “强攻是肯定不行的,我们只能智取,但敌人戒备森严,要想消灭敌人,必须要有内应!”严厉分析了当下的形势。 我对领兵打仗是外行,严厉虽然对此很在行,但现在我们要听从德旺的安排。 “队长为什么要派阿丽米舍和喇嘛去打探敌人情况,他们岂不是会非常危险?”我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严厉不慌不忙的回答:“因为那木达措是喇嘛,阿丽米舍是个疯女人,他们二人去打探敌人的情报,不容易被敌人识破,不过危险肯定是有的!” 我便道:“严班副,我要用元神出窍的方式去保护他们俩,如果他们遇到危险,我立刻回来向你们禀报!” 严厉就道:“你不可冒险,你不是说那座城堡里有一尊残缺的佛像威力很大,而且还有一群喇嘛守卫?” “不错,但它们都在城堡内,只要我的魂魄不进入城堡,就不会有危险。”我表示,不过我没有说自己有逐日坐骑。 严厉迅速思考了,道:“那好,你去吧!不过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我会向队长解释清楚的!” 我迅速靠在了一棵老树下,闭上眼睛入睡。 在梦境里,我召唤出了逐日坐骑和这个老者的魂魄,将他抓到了坐骑背上,就朝山下奔去。 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两人徒步行走的速度不快,所以我很快就超过了他们,进入了沙漠中。 白天的沙漠里炎热而枯燥,视野中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见不到一只活的生物,也没有死亡后的魂魄。 于是我继续往沙漠当中闯去,在第一道绿洲内,我看到了两名蒙面的悍匪,一名手持狙击步枪,另外一名手持AK47,他们躲在树荫下喝着罐装啤酒,吃着烤肉。 这俩家伙容易对付,不过我现在是游魂状态,无法跟具有实体的人对战,便驾驶逐日继续往沙漠深处赶去,在第二道绿洲内,这里的悍匪数量急增,大概有十来名,还有一辆安装了机枪的皮卡车跟一部电台。 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如果闯入这里,遇到这群悍匪岂不是羊入虎口?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们俩继续前行。 我骑着逐日火速返回,赶到了二人身前,现在他们俩刚刚来到沙漠边缘,正在休息。 喇嘛在地上盘膝打坐,开始诵经。 阿丽米舍背着他在沙漠里方便后,就朝着沙漠当中发出了尖叫声,她的声音高亢而又刺耳,仿佛是在吸引人注意。 我想要跟他们沟通的唯一办法就是进入他们的梦境内,不过两人都没有入睡,也没有入睡的意思。我只好命老者的魂魄留下跟踪这俩人,我自己骑了逐日火速返回宿营地,跟躯体融合,然后睁开眼睛,向旁边的严厉汇报了我打探到的敌情。 严厉点头道:“德旺已经制定了完美的计划,我们不能打乱他的计划,现在只能旁观,不能参战!” “可阿丽米舍和那木达措会有危险?我们不去救他们俩吗?” 德旺队长回答:“只要他们俩没有受到生命的威胁,就不算有危险,这支队伍中经验最少的就是你了,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比你服役的时间要长!” 无奈之中,我只好再次入睡,以游魂方式暗中打探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的行动。 当我骑着逐日赶到沙漠边缘时,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已经离开了这里,也不见了老者的魂魄。我只好顺着沙漠往里面追去,黄沙掩埋了二人的痕迹,但他们徒步,速度很慢,我很快就追上了二人,但他们已经在第一道绿洲外。 我正准备设法提醒他们时,那木达措已经举起了手来,躲藏在绿洲内的俩悍匪端着枪走了出来,看到了阿丽米舍有些惊讶,看到那木达措后,更是愕然。 那木达措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但从这俩悍匪之后的举动中,我推测出了那木达措的意思。 这俩悍匪将而带回了绿洲内,给了水和烤肉。 阿丽米舍狼吞虎咽起来,那木达措慢慢的喝着水,用藏语解释着什么。我取出了海螺壳,向里面的小罗询问:“你能不能听懂他们的对话?” 小罗点头道:“听不懂,但我可以猜出他们对话的大致意思,因为我可以读懂他们的心思。” 我忙向他询问:“那你帮我看看,他们在说什么话?” 小罗站在海螺壳口,朝外面望去,然后对我道:“老喇嘛正跟这俩人谈判,喇嘛要求见这群人的头目,对方表示要向头目请示。” 其中一个悍匪拿出一把信号枪,打出一枚红色的信号弹。 很快第二道绿洲内的悍匪就驾着皮卡车赶了过来,一个戴着墨镜的黑脸悍匪从皮卡车内下来,用印度土语询问了老喇嘛几句,说了一句生硬的汉语:“我知道你是来取走你们的东西,但是不行!” 第三百六十四章 雪峰打猎 只有深入虎穴,才能猎得虎子。前提是你得有胆又有谋,还有要有过人的技能。 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毫不畏惧的往沙漠赶去,见到了绿洲内的悍匪也面不改色,直接说明了来意。对方也猜出了他们的来意,断然拒绝。 那木达措又用藏语向这股悍匪的小头目商量许久,海螺壳内的小罗不断为我作翻译,我得知了大概的意思:那木达措以甘孜寺喇嘛的身份请求这群悍匪交还一位宗教头目路经此地遗留下的宝物,作为交换的是,老喇嘛留下,帮这群悍匪洗清罪孽,变成普通人。 悍匪的小头目显然不相信那木达措的能力,而且对阿丽米舍起了色心。 那木达措淡淡的道:“我既然敢孤身前来,自然是有备而来,做好了一切准备,倘若你们不肯合作,就带我去见你们的大头目,否则你们就会失去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这个小头目同意了,但命手下搜了二人的身。 那木达措坦然脱下自己的衣服,表示自己除了一把藏刀和一根铁棒外,再无其他武器,阿丽米舍也没有扭捏,脱得只剩下贴身的衣裤,她连防身的藏刀都没有携带。 这些悍匪看到了她光滑的皮肤,个个垂涎欲滴,介于头目的威严,不敢轻举妄动,阿丽米舍迅速穿好了破旧油腻的衣服,撩起乱发,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引得这群悍匪忍不住想要呕吐。 小罗对我道:“这个女人非常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丑和脏就是女人最大的保护色,让男人赶到恶心和厌恶,但不能让他们对自己起杀心,这是一种手段。” 悍匪的小头目将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带进了皮卡车内,然后往沙漠中驶去,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沙漠深处的那座城堡。 我继续骑着逐日跟踪这辆皮卡车的踪迹,一边寻找老者的魂魄。 后来我才知道,残魂是不能暴露在阳光下的,但我例外,因为我是预备役鬼差。果然不出我所料,皮卡车径直驶回了城堡外,这个头目朝城堡上的同伙请求进入。 白天的城堡戒备森严,吉普车和卡车上都有悍匪把守。 他们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当地方言后,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被允许进入城堡,一个头上缠着白布裹头的印度人将二人带入了城堡内。我想要跟进去,却发现城堡被一道金光笼罩我完全无法进入。 我忙向海螺壳内的小罗询问该怎么办? 他回答:“不用急,我们不能冒然进入这座城堡,否则就可能出不来,现在我们只能耐心等待他们俩出来。” “可要是里面的悍匪对他们俩起了杀心,将二人杀害了怎么办?” 小罗就表示:“那这群悍匪也会将二人的尸体丢出来的,还有这群悍匪再如何凶残,他们不会杀僧人的,我敢肯定!” 我就向他质问:“你拿什么肯定这群悍匪不会杀害僧人呢?” “城堡里还有一尊佛像,如果他们不怕佛祖,就不会留下这尊佛像!”小罗说出了自己的依据。 不过我仍有些为两位同伴担心。 现在是快中午了,天气异常炎热。 我必须返回宿营地一趟,好在逐日的速度很快,在太阳照耀的沙漠中狂奔,真的成了“逐日”,返回宿营地跟躯体融合后,已经一点半了,我忙向严厉表示已经苏醒。 德旺和严厉一边看我吃着鹿肉一边开始商讨对敌作战计划。 对于这群盘踞在沙漠的悍匪,上级不会俘虏他们关到监狱里作囚犯,而是要求就地枪决,不留后患。 想要将这群悍匪一个不剩的除掉,就要用计谋了。 德旺的计策就是招降这群悍匪,从其中取回任务所要的东西后,便将这群悍匪就地解决掉。 具体实行起来非常困难,对方之所以被称之为悍匪,就是不同于普通的土匪马贼,而是战斗力很强的武装割据势力。 对方据险固守,势力强大,装备精良,粮草充足。 而我们人数稀少,只有五男一女跟一只藏獒,连匹代步的马匹都没有。 不过我们是代表着官方前来招安的。 “小袁,你是医生出身,以后你就只负责治病救人,无论敌友,但要服从我的命令,包括让你杀人!”德旺向我厉声呵斥。 我忙应了,德旺继续道:“严厉你负责吸引敌人注意,跟敌人周旋,我负责寻找任务所要的东西,里浦为我警戒,在未取到宝物之前,我们先不要跟敌人闹翻,你们可明白?” “明白,我们都明白!”我们一起立正敬礼,表示明白。 德旺在隐蔽的树枝上架起了一部望远镜,用开观测沙漠里的敌情。里浦负责警戒,严厉就带上我一起去附近打猎,准备这几日所需的食物。 严厉的枪法我已经领教过,但他却不用枪,反而只用一把军用匕首。 雪岭上的生物大都是体型不小的猛兽,严厉看到了一只雪山羚羊,这头羚羊的双角尖锐,动作敏捷,攀山越岭如履平地,飞奔起来,健步如飞。 我忙举起了步枪,拉下枪栓,却被严厉阻止了。 “别轻易开枪,否则枪声会引发雪崩!” 他用树枝在雪地上设下了一个简易的机关,如果有猛兽误入机关,就会被缠住一条腿。 做完机关后,我们俩攀到了最近的一株大树上,开始暗中观察。 雪岭上活跃着一群金丝猴和小熊猫,这两种动物都在树上活动,而地上活跃的是一群山狼,这里的狼是凶残的,但人比狼更凶残。 一只野狼误入机关,被困其中,严厉带着我赶来,然后就拔出了匕首,我以为他要当场宰杀这头狼,没想到他却只是挑开了机关,把这头狼当场释放。 我有些疑惑,他重新布置机关,然后对我解释:“狼肉不好吃,而且如果我们杀死一头狼,就会得罪这里所有的狼,不值得。狼是最讲情义的动物,我们还是猎其他动物吧!” 第二次困住的是一只顶着高高犄角的花斑鹿,这种鹿警惕性很高,而且还有些清高,本来不会进入山林中活动,不知为何却闯了进来? “就是它了,不过我们鹿肉吃多了,容易上火,再难受也得憋住!” 我吃了鹿肉却毫无感觉,也没有上火的症状。 严厉从树枝上跃下,手持匕首,在鹿脖子下一个旋转,鹿的脑袋里跟躯体分开,热血迸溅。 黑麒麟闻到气味迅速奔来,就开始舔食雪地上的鹿血。 待鹿血流干,严厉命我扛起鹿头,他背着鹿身往宿营地返回。 里浦用积雪在山林中造了一座简易的房子,屋顶是用树枝搭成,墙上有窗户却没有玻璃,德旺在屋内升起了一堆篝火,看到我们回来,就命我去接替里浦执勤警戒。 天又快黑了,德旺和严厉为大家准备了烤肉作晚饭。 肉吃多了肚子就会涨,而且对于我这个不经常吃肉的人,忽然天天吃肉,就开始便秘。 德旺取出了一小块砖茶让我冲水喝。 在雪峰上方便是件痛苦和危险的事情,还好有黑麒麟相陪。 第三百六十五章 诡异来电 领导者在考虑问题时比较全面,而且会超乎想像。 我们吃过烤鹿肉后,天就黑了。 一下子少了两位同伴,德旺命我们轮流单人值夜警戒,我先值,跟黑麒麟一起。 我刚刚方便时没有彻底,就叫上黑麒麟来到雪坡上,找到一棵大树后,便继续方便,然后闭上了眼睛。 入夜后的雪峰多了很多绿油油,红如火的眼睛。 绿的是狼,红的是狐狸或者熊。 这里是它们的地盘,但不是我们人类的对手,所以只能忍气吞声,希望这些外来者早点离开。 当我在树下面费力的出恭时,就感到一只手从雪地中伸出,直接探入了我的体内,开始搅动我的肠子。 疼痛是在所难免的,我忙站了起来,但很快就蹲下,肠道忽然通畅了,我低头朝下面望去,就看到一条白色的虫子正在蠕动,我恶心的想吐。 这条卑微的虫子却用人声对我道:“你们人类都是这样忘恩负义,对于你们有用有利之物加以保护,用过后就立刻弃置不管!” 我屏住呼吸向这条虫子询问:“刚刚是你帮我疏通了肠道?” “不错,你现在痛快了吧,但我就快要被冻死了,让我回到你的肠道内躲避严寒吧?” 我忙用手纸结束大便,穿好了裤子向这条虫子表示:“不行,我是不会容许你这么大一条虫子钻到我的体内,万一你咬破了我的肠子怎么办?” 卓玛吉就是被这种寄生虫咬破肠肚而死的。 我迅速带着黑麒麟返回了宿营地外,继续警戒。严厉走了出来,对我道:“你进去睡觉吧!你如果能将敌人的老巢探查清楚最好!” 回到雪屋内,里浦和德旺已经靠着墙壁入睡,我也挨着他们睡觉。在睡梦中,我的魂魄离开了躯体,飘出了屋子,然后召唤出逐日坐骑,翻身骑上,就朝雪坡下奔去。 ‘ 身后传来了悠长的呼喊声:袁成华你恩将仇报,言而无信,一定不会有好报,日后必定不得好死! 我就回头望去,只看到了一块雪堆。 当我乘着逐日一路狂奔到了沙漠绿洲内的城堡外,停下了脚步。 我看到了昨夜那个老者孤零零的灵魂,他一直在城堡外等我,见我到来,立刻飘过来汇报。 “上差让小的追踪的那俩人已经进入了城堡内,还没有出来。” 我一把将他拉到了逐日背上,然后就往城堡大门奔去,不过我再次被这道笼罩在城堡当空的金光挡开。我还是无法进入城堡内,也不知道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情况怎么样了? 这位老者的残魂表示:“如果没有上差带领,我们就只能一直呆在帐篷里!这座城堡是这群悍匪的老巢,里面有法力高强的佛教圣物,我也无法靠近!” 看来只能继续等了,无聊中,我取出了海螺壳,朝里面的小孩子请求支援。 “别急,我会想办法让我们俩进去的,现在的问题不仅仅是如何进入城堡,然还要考虑到逃离的安排?”海螺壳内的小罗向我分析解释。 就在此时,我携带的摩托罗拉手机忽然响起了铃声,我忙拿出手机,打开后在屏幕上看到上面显示“未知来电。” 我按下了接听键,但并没有急着应答。 电话那端传来了沙沙的声响,我试探的询问:“鬼皇殿下,可是你?” 对方却冒出一句纯正的英语来:wole to blood city.there is other one world,the ghost world! 我立刻向海螺壳内的小罗询问这句话的意思? 小罗就翻译道:“欢迎进入另外一个世界,这里是血色鬼城,鬼的世界!” 我听后就对着手机话筒追问道:“你究竟是谁?请用汉语普通话给我交谈!否则我就挂断了!” 话筒那端陷入了沉墨,良久后,一个清晰的男音道:“欢迎预备役鬼差来到这里,不知道你是以鬼差的身份还是以人的身份驾临?” 我反问:“这两者有区别吗?” 对方没有解释,我就直接道:“既然你是鬼城的管理者,那就让我进去!” “你最好不要进来,否则对你不利!”对方向我发出了警告。 我自然不会受他威胁,便道:“我连阴间都走过一遭,难道害怕你这座鬼城吗?” 对方再次陷入沉墨,许久后回答:“那你就进来吧!”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我反而犹豫了,忙拨了郑秀敏的手机号,里面仍传来无人接听的忙音,我拨通了鬼皇的号码,片刻后居然接通了。 话筒那端传来了鬼皇的质问:“你如何知道我来了西域的?” 我就追问:“殿下你也来了青藏高原这里?” 鬼皇表示不错,然后就询问我现在所处的具体位置。 “沙漠之中的鬼堡,不知殿下能否找的到?” 鬼皇发出了轻蔑的笑声,我放下了心,回答:“我在城堡内等殿下到来!” 挂断电话后,我骑着逐日,将老者的魂魄留在城堡外,自己冲入了城堡的大门。 入夜后的城堡是鬼魂的世界,首先迎接我的是一个戴着高帽子,帽子上插着一支翎毛的洋人。 他一开口,我就听出刚刚电话里的声音就是他发出的。 我开门见山的表示:“我是来找一位宗教首领遗留在这里的东西,我这次不达目的,绝对不会轻易离开的!” “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从这里取走了?”对方用纯正的汉语回答我。 “看来我们俩要较量一下了,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不肯交出宝物吗?”我已经摸出了沙漠之鹰手枪,就要打开枪的保险。 这位身着燕尾服,留着小胡子的英国绅士抽出了一根文明棍风度翩翩的道:“我愿意奉陪到底,请随我来,让你先看一下这件宝物!” 我毫无戒备的就跟着它进入鬼堡内,走过弯弯曲曲的甬道,进入了一间秘室中。这间秘室是由石头砌成,里面挂满了绣着佛像的毛毡,屋子内是空的,正当间只有一尊古铜香炉,没有焚香。 这名英国人的魂魄从衣袖里抽出三只香来,在身前一晃便引燃了线香,递给我,道:“鬼差先生,要不要上支香?” 我感觉这种香的味道有些怪异和曾经闻到过,忙屏住了呼吸,海螺壳内的小罗也对我道:“不好,是迷魂香,你假装被迷晕,然后伺机制服对方!” 在香烟缭绕中,我假装往地上倒去,对方也假惺惺来的来扶我,嘴里询问:“上差,你这是怎么了?” 我已经从针灸包内摸出了两枚亳针,迅速的刺入了他的“肩井”穴,然后以手枪抵住了对方的脑袋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称呼?我的枪下不死无名之鬼!” 第三百六十六章 鬼堡逃命 与人打交道需千分小心,跟洋鬼子打交道就更要万分谨慎。 我爷爷从小就教育我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现实虽然没有他认为的如此危险,但我仍会谨慎小心面对所有人。 在鬼堡中,我遇到的这个英国人,表面看起来如同绅士一般彬彬有礼,却将我骗入一间秘室,企图以迷香弄晕我,被我识破,将其一把擒获。 “上差饶命,小的名唤汉斯,上差饶命!”这个叫汉斯的鬼魂连连求饶。 我仍不敢放松警惕,紧握了银针,压着他的脖颈逼问:“宝物究竟藏在哪里?赶快带我去!”汉斯犹豫了,我立刻将手里的银针朝他脖颈的大动脉刺去。 我不知道我这鬼针是否对洋鬼子的魂魄有效,不过汉斯很快就屈服了,道:“你不是僧人,我不会让你把东西带走的!” “这原本就不是你们的东西,现在只不过是要物归原主,你还执意不肯归还吗?”我向他表示。 汉斯回应:“这些宝物的主人不是我,但也不是你,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把它们交给你的!” 对于他的固执,有些不耐烦,就道:“现在宝物的主人已经追上门索要,你总该归还吧?” 这家伙居然厚颜无耻的道:“是吗?既然债主上门索要,那就让他来找我啊!” 我已经没有时间再跟这个无赖扯皮,不断将手里的亳针刺入汉斯的穴道,伴随着他的惨叫声,针灸包内的针具已经被我用尽。 秘室的门被撞开,一个穿着橙色维修工戴着工程帽的壮汉进来,后面还跟着一群杀马特少年。 这些少年吹着口哨,穿着花里胡哨的奇装异服,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手臂和脖子上都纹着刺青,有的家伙甚至在脸上也纹着刺青。 我摸出了沙漠之鹰,对这群不速之客警告:“你们赶快推出去,把路让开,否则我一枪崩了他!” 这群杀马特继续吹着呼哨呐喊,戴着工程帽的壮汉挥起水桶粗的手臂示意他们闭嘴,先退出去。 我以汉斯为人质,慢慢退出了秘室,来到了甬道外,这里空间狭窄,出去的路完全被对方堵塞。但我可以看到夜空,就不再担忧。 这些杀马特少年死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更有甚至已经摸出了匕首尖刀,准备偷袭我。 我马上召唤出自己的逐日坐骑,翻身骑上,一把将汉斯也拽到坐骑背上,将手枪对着天空扣动扳机。 枪响声并没有镇住这群杀马特,但我的逐日坐骑已经朝甬道外冲去,更是将挡住去路的壮汉撞飞,从这些杀马特少年身上踏过,夺路狂奔的抢出了甬道,来到城堡内。 城堡内影影绰绰,貌似到处都是孤魂野鬼,冤魂厉鬼,我再次看了手表,已经快五点了,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驾着逐日顺着石阶就冲到了城堡的墙头,一个猛冲便抢出了城堡,然后顺着沙漠往雪峰赶回。 身后的城头传来了机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我回头望去,就看到城头出现了一排庞大的哈雷摩托车,亮着大灯,油门不断轰起,不锈钢排气管冒出了大片的火星。 城堡的门打开,一辆悍马疾驶而出,机枪子弹呼啸着朝我击来。 逐日加快了速度,我矮下身体,避开了这些子弹。 后面的哈雷摩托从城头冲下,在沙漠里加大了油门,跟在悍马车后面,朝我这里追来。 为了看清身后的状况,我不得不扭着脖子往后看,悍马吉普车跟哈雷摩托的速度都不慢,似乎比我胯下的逐日坐骑还要快。 我必须要阻击这些追魂,否则我就无法活着逃出这片沙漠。 逐日坐骑不用我掌控方向,我迅速在逐日背上转身,把汉斯挡在身前,握紧了沙漠之鹰开始还击。 不过弹夹内的子弹已经不多了,我对准了悍马车内的司机,然后扣下了扳机。 枪膛内的幽灵弹击出,但被悍马车的前挡风玻璃震开。 “难道悍马车安装的是防弹玻璃?”我有些惊讶,汉斯已经身中数弹,我顾不上理他,举枪继续对着哈雷摩托车上的这些少年杀马特开枪。 不过这些少年的车技更高,看到子弹袭来,立刻侧身甚至是将摩托车贴着沙漠地面疾行,以避开流弹。 我手枪里的子弹是有限的,几枪不中,我就沮丧起来。 对方的速度却不断加快,子弹再次呼啸着朝我袭来,几乎是贴着我的身体而过。哈雷摩托车上的少年杀马特虽然没有携带枪支,但手里拿着燃烧瓶就朝我甩来。 一只燃烧瓶砸在了汉斯身上,登时燃起了烈焰。 我立刻将汉斯从逐日背上丢下,继续举枪还击,一枚子弹贴着我右脸的脸颊而过,我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不行,我必须甩掉这些家伙,在逐日的急速狂奔中,我再次转换了身体的位置,指挥逐日朝前面的绿洲内逃去。 绿洲内有一座篮球场大的湖泊,逐日驮着我毫不犹豫的冲入了湖内,然后在水面下潜伏。好在魂魄不用呼吸,但我被冰凉的湖水包裹,心里仍有一丝恐惧。 悍马车跟这群杀马特少年也追到了湖边,很快就将这座湖泊团团包围起来。 除非我一直躲在湖底,否则我还是难逃一劫。 这些杀马特少年已经等不及了,就拿出渔叉,在湖边深吸了一口气,便跃入了湖泊内,开始四下搜索。 我仍有办法脱身,便取出了海螺壳,请求小罗的相助。 海螺壳并没有变大,而是我和逐日变小了,被笼罩在了海螺壳内。视野里一片漆黑,不过小罗将出口以一层薄膜阻隔。 我感觉海螺壳在迅速移动,我闭上了眼睛,就看到这群杀马特少年已经跳入湖内,正在仔细搜索我的踪迹。 回来浮出了湖面,小罗向我询问宿营地的方向。 我忙向四周环顾,然后这些确定了方向,海螺就保护着我朝雪峰方向游去。 海螺在水中游的速度不慢,但到了陆地上就变得慢吞吞的。 趁着悍马车内的壮汉跟司机没有注意湖边,我在海螺壳内瞅准了方向,迅速召唤出逐日坐骑,一个猛冲,便冲出的海螺壳,独自向前冲去。 待这群追兵刚明白时,这家伙也忍不住落泪。 逐日驮着我从湖内跃出,继续朝雪峰方向奔逃,壮汉立刻命司机调转车头,向我发起追击,子弹呼啸着从耳边飞过。 逐日没有理会我,只是习惯撒腿狂奔。 对方的追击死死不肯放松,我的坐骑再次放缓的速度,前面突然出现了一股流沙,逐日仰天长嘶一声,一个纵跃,便从旋窝间奔驰而过。 我抓紧了逐日的马缰,企图甩掉身后这些“尾巴”。 悍马车毫不犹豫的也追了过来,但是马上陷入了流沙中,加上车子太重,当后面的杀马特少年骑着哈雷摩托赶过来时,悍马车已经在往流沙里沦陷。 第三百六十七章 沙漠逃亡 人鬼殊途,所以不能以人的思维来看待鬼魂。 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鬼?那就要看如何对“鬼”这个名词作定论了。我个人认为所谓的“鬼魂”是一种微弱而无形的力量,是人在躯体死亡后残余的精神力量所形成的。 我因为特殊的遭遇,自己的魂魄能够跟躯体分离,如果我的躯体死亡了,那我的魂魄就被称之为“鬼”,我以游魂状态闯入沙漠中的一座城堡内。 这座城堡不单单是被一群武装分子占据的贼窝,还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鬼城”,但这两者之间没有冲突。 我被鬼城内的众鬼追击,为首是一个超级“巨无霸”,穿着橙色的维修工套装,戴着安全帽,坐在一辆巨大而又牢固的悍马车内,其余的是一群嬉皮士跟杀马特的混合体,兼具飞车党。 悍马跟哈雷摩托在沙漠中依然急速飞奔,我骑着逐日一路狂奔着逃命,越过一处流沙地。 悍马车当即陷入流沙中,不断往下沉没,车门打开,“巨无霸”和司机从车内逃出,踏着悍马的车顶向这些杀马特求救。 这些杀马特少年的车速不减,冲在最前的也陷入了流沙中。 我没有时间观望,天已经快亮了,我必须马上赶回宿营地,便继续驾着逐日往雪峰上狂奔,在即将逃出沙漠时,坐骑的蹄下突然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逐日被掀翻在地,将我和这个老者的魂魄从背上重重的甩了出去。 逐日被炸伤后,迅速收回,我刚想要抬起头,就看到一群手持步枪的家伙从沙子中钻出,将我和老者团团围困。 我忙闭上了眼睛,就看到这是一群衣衫破烂,伤痕累累的兵士,不过看到他们的皮肤和眼神,就可以断定这是一支幽灵兵。 所谓的“幽灵兵”也被成为“阴兵”,“鬼兵”。 战死在沙场上,而尸体又没有被及时得到处理的士兵的魂魄,他们生前为战友,死后亦为战友。 老者的魂魄刚探出头,想要挣扎着爬起,就被俩士兵的魂魄一把揪起,剩余的士兵的魂魄将步枪的枪口都对准了我。 于是我英勇的被俘,这些幽灵兵没有开口,他们的肌肤发黑,双眼空洞无神,动作麻木机械,将我的双臂反剪在身后。 我立刻高声表明自己的身份。 “我是鬼差!” 但这些鬼魂毫无反应,我忙又道:“我是军人的魂魄!”不过这些魂魄好像听不懂我的话。 我忙昂首挺胸,拼命挣扎,在扯拽中,胸前的鬼符发出了黑色的光芒,震开了这些亡魂。但它们没有后退,准备再次上前抓我。我原地一个立正,迅速敬了军礼。 这些魂魄登时停止了行动,同时向我望来。 军礼是军人的标志,虽然各个国家和各种部队所行的军礼可能不一致。 从这些亡魂的服饰和标志已经看不出他们是哪支或者哪国的军队,但他们手里所执的是美式卡宾枪。 我再次被这些士兵的亡魂按在地上,蹲下,老者拼命挣扎,想要逃走,但被一个士兵的亡魂开枪击毙。 锈迹斑斑的卡宾枪居然还能射出子弹,这个老者的魂魄中弹后,立刻魂飞魄散。 我吃了一惊,不敢再有所反抗。 这支幽灵兵没有对我作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将我团团围困,死死盯着我。 我从怀里取出了手机,按下了鬼皇的号码。 幽灵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我立刻向鬼皇说明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请他来救我。 对方犹豫了,便表示:“你跟本皇只是前有契约,本皇没有营救你的义务,况且本皇现在距你那里有千里之遥,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我有些沮丧,忙道:“那请殿下务必转告杨绿姬一声,或许她有办法救我!” 鬼皇应了,就挂断了电话。 其实我现在还有一个人可以求救,那就是郑秀敏,不过她的手机仍未打通。 打不通郑秀敏的手机,就无法找到普济大师,想到后面的追兵,我开始绝望了,便对着雪峰高声呼喊,希望战友能够听到。 一个半小时后,严厉在黑麒麟的带领下滑着雪撬火速赶来,在雪地边缘丢掉了雪橇,背着我的躯体跟在黑麒麟后面继续前行。 我听到了黑麒麟的吠叫声,这些亡魂听到后,登时警惕起来,纷纷将枪口对准了赶来的一人一犬。 海螺壳内的小罗忙对我道:“小袁,快进来,我带你离开!” 我迅速钻入了海螺壳内,对小罗道:“你怎么才醒,赶快带我逃离沙漠,我的战友已经来接应我了!” 很快严厉带和黑麒麟就赶到了这里,停止了前行。 这些亡魂看到了这一人一犬,并没有在意,也是因为人鬼殊途,黑麒麟四下嗅着鼻子,严厉将我从背上放下,开始大口喘气。 我忙从海螺壳内飘出,跟自己的躯体迅速融合,然后睁开了眼睛。 黑麒麟见我苏醒过来,忙发出了欢叫声,严厉也朝我望来。 我从地上站起,然后闭上眼睛,看到这群幽灵兵,再次敬了一个军礼。 严厉也立正回礼。 幽灵兵缓缓又飘回了沙漠下面。 “你倒底在搞什么?”严厉向我质问。 我忙道:“严班副,实不相瞒,我的魂魄进入沙漠当中的悍匪的据点里打探情报,被他们察觉后,就夺路狂奔,但在这里被一群武装士兵的亡魂擒获,幸好黑麒麟通知你赶来救我,我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严厉还是有些没听明白,我表示:“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了,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返回宿营地,不然后面的追兵就要追上来了!” 往雪峰上返回的路是上山路,难走,速度也慢了许多。 我一边往上走,一边回头,闭上眼睛朝沙漠中望去,看到一群摩托党朝我这里追来,已经追到的沙漠边缘,不过它们停下了摩托,没有继续追击。 经过我这一闹,对方必然有所戒备,我就再不能以游魂方式闯入城堡内打探情况,也不知道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两人现在的情况如何?但愿不要牵连到他们二人。 爬上雪峰后,德旺跟里浦已经在持枪迎接,我们在一处雪窝内隐藏下来。 德旺立刻向德旺质问为何要带着我一起往山下逃去? 我忙解释:“队长,这事不怪严班副,他也是为了救我,我以游魂状态进入沙漠中打探战报,不想在即将离开沙漠时,受到了阻拦。严班副和黑麒麟就火速赶来救我,要不然我就回不来了!” 德旺跟严厉不同,他是僧人出身,被派入军队内锻炼,他相信鬼神,所以也相信了我的解释,就追问:“那你从沙漠中打探到什么情报?可有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两人的消息?” 我喝了一口水,缓缓的道:“你们慢慢听我汇报,沙漠里的情况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再探鬼堡 这世上有一些人类所未知而又非常可怕的东西,但人类的好奇心和占有欲会驱使人类不惜任何代价来发掘。 我和战友离开了国境,进入位于喜马拉雅山西侧的一个未知沙漠,这里背靠雪山,前接沙漠。根据队长德旺的介绍,这里是三国交界处。 40年前,我们伟大的祖国以礼仪之邦对这块土地作出了谦让,但尼泊尔和印度却从未放弃对这块荒漠的掌控。两者的交战促使这里成为了一支独立武装分子占据的地方。 而我们这次所执行的秘密任务就在这片人鬼共存的沙漠之中。 我曾经在深夜时以游魂状态两次进入沙漠打探,人鬼殊途在这里再次得到验证。我没有见到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但遇到了大群的亡魂。 德旺是佛门弟子出身,相信鬼神,不过他极力将人和鬼分开。 我们现在只能等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的情报,可两人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严厉已经坐不住了,物资的匮乏和战友的危险日益加剧。 严厉就命我再次以游魂状态进入沙漠中打探情报,虽然这非常危险。 他取出了一部大哥大式的摩托罗拉手机,抽出了天线,对我道:“我这部手机的号码是13700107794,但我不确定你能否打的进来!” 我忙在手机里记录了这个号码,然后开始睡觉。 在临睡前,里浦念出了仓央嘉措的一首情诗为我壮行。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都在那里,不会悲伤不会欢喜。你想念或者不想念我,我对你的情都在那里,不会增添不会散去。你爱或者不爱我,我的爱都在那里,不会增多不会减少。你跟随或者不跟随我,我的手就在你手心里,不会舍弃不会放弃。请让我拥抱你,用我的心深切地爱你,我们就这样恋着、爱着,永不分离。其四十四离别的时刻多么落寞,你为我戴正帽子,带着淡淡的愁,我为你整好发辫,怀着淡淡的忧,彼此叮咛,一路小心慢走,彼此关照,不要难过悲伤,离别日短相思长,我们很快会再聚首。 这首诗我在大学时也读过,很多同学都为之痴迷,当作情诗送给女朋友。 我曾经也是一名诗人,模仿了仓央嘉措的风格写了一首送给师姐黄霏,换来的却是美人的嫣然一笑,然后就不了了之。 当我的魂魄再次跟躯体分开,我召唤出了逐日坐骑,翻身骑上,这次我带上了黑麒麟的魂魄一同前去沙漠中打探情报。 下山的速度很快,黑麒麟的魂魄跟在了坐骑后面,在一转眼的时间,我们就冲入了沙漠中,这次没有遇到兵士的亡魂阻拦。 夜晚的沙漠静谧美好,但被风吹过的黄沙里露出了一具具人或动物的骸骨。 在第一道绿洲内,我看到了两名座位哨兵的悍匪,他们抽着烟,喝着酒,并没有入睡,也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到来。 我不想节外生枝,也就没有除掉这二人,他们俩用印度东北部的土语迅速交谈,我听不懂,也置之不理,继续前行。 在昨夜的流沙地,我看到了一根根白色的骨头,而黑麒麟冲着这些骨头吠叫起来,极力阻止我继续往前。 逐日也似乎觉察到了危险,停止了脚步。 黑麒麟的魂魄叼起一根白骨,夜风吹过黄沙,露出了一点黑色,风继续吹,这点黑色越来越清晰完整,是一枚步兵雷,触发式的,只要有东西一踏上,就会被引爆。 在沙漠边缘,逐日踏上的应该就是这种地雷。 没想到鬼魂也会使用地雷,这种地雷是不是应该叫作“鬼雷”? 我明白了,每一根白骨下面都掩埋着一枚地雷。 特务连的士兵都学过排雷,但我没有排雷的工具,也不知道这种“鬼雷”是不是跟正常地雷一样排除?不过我有一个笨办法,就是引爆这些“鬼雷”,但可能会引来布雷的亡魂。 我从逐日背上跃下,从黑麒麟的嘴里接过这根白骨,用力朝黄沙下的“鬼雷”上砸去。 撞击的力道引爆了这枚“鬼雷”,爆炸的力道继续引爆剩余的“鬼雷”,连环雷的爆炸声绵绵不断。 这爆炸声也向沙漠深处鬼堡里的敌人报了讯,说明有人闯入。 黑麒麟的魂魄以离弦之箭般的速度朝前飞奔,我翻身骑上逐日,也紧随其后,冒着漫天飞舞的黄沙。 逐日再次被一枚“鬼雷”炸伤,我从它背上摔下,迅速躲入了海螺壳内,然后取出手机,拨下了严厉的手机号。 在海螺壳内,我看到悍马车率领了摩托骑士朝这里赶来。 我忙叫回了黑麒麟的魂魄,让它也钻入海螺壳内,小罗看到了这只藏獒的魂魄,吓了一跳。 不过黑麒麟的魂魄在我面前非常温顺,我安慰小罗不必害怕,然后赶快将海螺壳往沙子里钻。 手机那端传来了严厉的声音,我忙向他汇报了我此刻的状况,他就要带里浦赶来救我,被我阻止了。 “我现在的情况还没有确定,你们先不要过来营救,等我的消息!”我挂断了电话,继续拨出了鬼皇的手机号。 这次对方没有接听,我站在海螺壳内,看到悍马车跟哈雷摩托已经赶到了这里,机枪的火舌喷出,“突突突”的朝沙子中射来。 “小罗,你这壳是否防弹?” 小罗苦笑了一声,表示:“我这是海螺壳,又不是防弹装甲,你们俩坐稳了,我要往沙漠深处钻去。” 我的视野里很快变得一片漆黑,如果不是小罗在海螺壳的口布有一道透明的黏膜,只怕大量的黄沙涌入,早就把我们掩埋了。 “海螺不仅能在水里游动,还可以在沙漠里游动!”小罗向我解释,我忙闭上眼睛,确定现在的位置,然后寻找鬼堡的方向,让小罗朝鬼堡游去。 头顶的黄沙表面已经传来的烈焰的炙热,这群摩托党纷纷朝外面头顶丢来燃烧瓶。 小罗虽然可以操控海螺壳在沙层里游动,不过比起在水中的速度慢多了,水的阻力比沙子的阻力小。 悍马车内的“巨无霸”没有看到可疑目标后,只好下令撤退。 小罗操控着海螺壳迅速从沙子里钻出,附着在了悍马车的轮彀上,于是我和火麒麟的魂魄几乎被飞转的车轮搞的要吐。小罗也瞅准了时间,使海螺壳一个飞跃,就黏在了悍马车的挡泥板内侧,这里既隐蔽,又能沟紧紧跟随敌人。 过了一段时间后,悍马车停了下来。 这些摩托党驾车返回了城堡内,海螺壳从悍马的挡泥板上坠落,我和黑麒麟悄悄从悍马车后面飘出,就看到这个“巨无霸”跟悍马车的司机一起离开了车子。 悍马的司机是一个小胡子,黄头发的洋人,穿着肩章上绣有秃鹫标志的军装。两人返回了城堡内,朝城头走去。 我和黑麒麟也进入了城堡里,开始四下搜寻那木达措跟阿丽米舍的踪迹。 不过这座城堡太大,搜寻起来非常困难。 黑麒麟可以嗅到二人的气味,我跟在它后面迅速朝一座石屋赶去。这是一座破烂简陋的庙宇,门前的石柱已经倾斜,建造用的石块在风霜的侵蚀下,开始显得残缺不全。 这座庙的正门口立着一只死神的雕塑。 死神是一具狼首人身的家伙,是一块黑色的巨石雕成。 黑麒麟盯着这具石像打转,然后露出了警惕的眼神,死神的神像迅速复活,蹿下了一具狼首人身的家伙。 它们俩开始对望,同时准备发起猛攻。 我趁机绕过两者,朝庙宇内奔去。这是一座衰败的佛殿,大殿正当间供奉着一尊笑口常开的“弥勒佛”,一道金光字佛像后背发出。 第三百六十九章 城堡白昼 人看不起鬼,神也看不起鬼。 当你看不起别人时,别人也会看不起你。 我是预备役鬼差,虽然距上任还有二十年,也非常不愿意就任,不过我还是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来执行特殊使命,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来古堡中打探情报。 破庙里的弥勒佛发出了一道金光,断然将我拒之门外。 我的魂魄只能在庙宇外的地方悄悄游荡,而且还要担心敌方的偷袭。 盘踞在城堡内的这只武装分子装备精良,不过警惕性却不高,只留下两人在城头警戒,剩余的人已经喝的酩酊大醉,在石头砌成的房间里沉睡。 如果我们能够悄悄潜入城堡,对这群敌人发动突然袭击,必定事半功倍,有了这些人作人质,还怕找不到我们需要的东西吗? 躲入了小罗的海螺壳内,我逃离了城堡,在远离城堡和绿洲的地方,我的魂魄飘出来,然后用幽灵讯号拨通了严厉的手机号,向他汇报了这里的情况。 严厉在手机信号那端就道:“小袁,你留在城堡内继续打探情报,我这就向队长汇报情况,然后带着你的躯体悄悄赶往沙漠里,设计混进去,你要继续寻找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的踪迹!” 我应了,就挂断了电话。 乘着海螺壳,我再一次返回城堡内,让黑麒麟为我带路,去寻找战友的踪迹。 黑麒麟的魂魄寻到了破庙外,就停止了搜索,从它的眼神和举动中可以得知,我的战友正在这座破庙内。 我继续留在城堡里作接应,让黑麒麟的魂魄离开城堡,火速返回宿营地,然后带德旺和队友赶到这里。 这座城堡内不仅有嗜酒如命,携带武器的武装分子,还有洋人的鬼魂在此游荡,更有破庙内的佛像守护,可以说是人,鬼,神共存的一个地方。 我身为一名预备役鬼差,只能躲在一枚小小的海螺壳内,一边打探这里的情报,一边寻找战友的下落,等待战友的到来。 因为是深夜,我只看到城头值夜的悍匪换了一次岗。 最活跃的就是占据城堡的这些鬼魂,这些洋人杀马特骑着拉风的哈雷摩托车,跟在悍马车后面,在沙漠里狂奔,它们的尖叫声跟摩托车的呼啸声惊散了天空的秃鹫和沙漠上的鬣狗,就连躲藏在沙层内的沙蝎也纷纷逃散。 我再次抬腕看了手表,已经凌晨五点四十分了,我就快要“苏醒起床”了,我的这些战友很难在短时间内赶到这里,跟我会合,于是我在海螺壳内开始沉睡。 在恍惚中,我听到从海螺壳外面传来了一声清晰的诵念,仔细一听,正是那木达措在诵念经文,只不过我一句也没有听懂。 当静闻念毕后,我听到一个女子嘴里传来了一段诗。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歌,不为超度,只为聆听你的声音。” 这是阿丽米舍的声音,我忙循声望去,确定这声音正是从破庙内传出,可我却无法进入庙内,只有等战友到来。 伴随着诵经吟唱声,天渐渐亮了,东方的雪峰上露出了一抹金光。 海螺壳内没有信号,连幽灵讯号也没有,我在海螺壳内朝外面望去,城堡内不见了各种鬼魂,沙漠中也没有了杀马特和悍马的踪影,这支武装份子苏醒后,就在城堡内巡逻。 一名白布裹面,戴着墨镜,背着AK步枪的家伙朝破庙内进去,我不由为里面的两位战友担心起来。果然诵经和吟唱声停止,我决定冒险一试。 因为我是鬼差,所以不惧怕阳光,离开了海螺壳,我忙向严厉拨通了电话,话,向他询问:“你们现在开始行动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们已经下了山,现在就躲在了山脚下的一座雪窝里,你那里情况有没有变化?” “有点变化,我已经打探到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就在城堡内后方的一座破庙里,这座庙的大殿内供奉着一尊弥勒佛像,虽然破败,却发出了一道金光,令我无法靠近,刚刚一名持枪的悍匪进入了破庙中,我担心他们俩会有危险,所以准备再次试试,看能否进入庙中?” 话筒那端,严厉对我道:“小袁,别急,继续观察!” 我忙表示:“可阿丽米舍会不会有危险,还有那木达措!” 严厉向我解释:“那木达措是名老战士了,而且他现在的身份是一名老喇嘛,阿丽米舍的经验比你丰富,如果敌人会对她不利,她早就会有所觉察,你不用担心,留在原地准备接应我们,我们会在天黑后展开行动!” 海螺壳隐藏在城堡楼顶的一块残破的城砖处,籍此我可以对城堡内外在视野范围内的情景一览无遗。 城堡的门打开,一辆加装了重机枪的皮卡车驶出了城堡,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进行例行巡视,但可以肯定,这群家伙准备搜寻食物和猎物。 两个小时后,刚刚那名戴着墨镜,白布包头的家伙又从破庙里出来,不过庙内没有了诵经吟唱声。 “难道他们俩已经遇难了吗?”我立刻从海螺壳内飘出,就朝破庙飘去,我感觉自己的魂魄正在被雪峰顶上的旭日照耀,全身变得通红,开始燃烧起来。 我忙又迅速返回了海螺壳内,小罗见到我开始焚燃的身体,立刻抖出一团白布,将我完全包裹,扑灭了我身上的火,道:“这里沐浴着神佛的荣耀,你身为预备役鬼差,自然不能显身,否则就会被神佛的光耀焚毁。” 还是等太阳落山吧,但不知道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两人怎么样了? 许久后,我在海螺壳内看到两个武装分子提着一篮子水果进入了破庙内,然后空手离开。 我这才放了心,这些水果一定是为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送的。 在沙漠中能够见到新鲜的热带水果非常不容易,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二人在这里的待遇还真不错。 小罗将海螺壳一道了城堡的阴影处,我躲在里面开始昏睡,等待天黑。 白天的城堡就开始忙碌起来,一辆军用卡车载着几个持枪武装分子跟在皮卡车后,也是在沙漠里游荡,也一度游荡在沙漠边缘,对路经此地的人进行打劫。 我看到这些武装分子不仅有军用卡车,还有武装吉普车跟皮卡车,我没有看到电台,也没有接收到电磁波信号。 半天后,我终于看到了这群武装分子的头目,是一个裹着红头巾的大胡子,他戴着墨镜,在护卫的簇拥下,也朝破庙走来,在庙门口停下,命护卫停步,他独自进入了庙内。 庙内传来了阿丽米舍的惊叫声,我再次为她担心起来。 第三百七十章 恶鬼交锋 当你走在死亡之地时,就可以知道魂魄跟躯体的差异。 在喜马拉雅山西侧有一片沙漠,虽然干旱贫瘠,却隐藏着一座城堡跟城堡里巨大的秘密。 因为要执行特殊任务,所以我以特殊技能进入沙漠中侦查了三次,前两次是黑夜,第三次是白天。现在我的队友准备赶来跟我会合。 盘踞沙漠中的这股悍匪在白天活动,天一黑,就不再露面。 天黑后,我让小罗慢慢爬到城堡最高处,我的魂魄从海螺壳内飞出,然后开始拨打幽灵电话,严厉接住了电话。 我便对他道:“你们现在可以行动了,在进入沙漠的边缘可能会有地雷,你们要小心一些,另外在进入沙漠的第一道绿洲内,埋伏着两名悍匪,你们要将其解决,我现在在城堡内,注意保持联络畅通!” 严厉应了,便挂断了电话。 我继续使用幽灵讯号拨打电话,郑秀敏的电话还是没能打通,我不仅为她担心起来。联系不上郑秀敏,我便向符小婉打了电话,告诉她我现在很好,这次任务应该很快就可以完成结束。符小婉听后非常高兴,还特意让乐然给我通了话。 跟符小婉母女俩通过话后,我的心情豁然开朗,然后就拨鬼皇的电话。 对方接了电话,背景里是潺潺的流水声。 支侍宠用沙哑的声音对我道:“小袁,你的任务就快要完成了,你欠本尊的债可还没有完成,但不急,虽然我现在就在西域但却不能给你帮助,有些事情必须要靠自己来完成!” 对于他的话,我很不愿意听,就敷衍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夜空升起了一轮弯月,我已经不记得今天是初几了?不过月亮就快圆了,皎洁的月光撒在沙漠里,如同铺了一层雪般。 我决定不再等了,就召唤出了逐日坐骑,它的伤不重,完全不耽误奔跑,不过它有点饿了。 城堡内再次冒出了一群杀马特少年,他们尖叫着跨上摩托,不断的加大油门,火星从粗大的排气管内冒出。 我收回了海螺壳,然后骑上逐日,从城头飞跃而下,来到了城堡门前,这时城堡的大门缓缓开启,这群杀马特少年已经骑着摩托车朝城堡外驶来,看到了我,再次高声尖叫。 如果不是我的幽灵弹数量有限,我一定会将这些叛逆的鬼魂送往极乐世界。 但现在对方人多势众,看到了我,如同一群饿狼看到一只肥羊,立刻尖叫着朝我冲来。 我要做的就是引蛇出洞,胯下的坐骑逐日低吼一声,撒开了两条粗壮的后腿就开始狂奔,我扭过头,拔出沙漠之鹰,从颠簸中稳住双手,准备先解决掉一个来敌。 在高速疾行中,我无法瞄准,就算闭上了眼睛也无法锁定目标,不得不放弃。 这群叛逆少年的鬼魂却没有放弃,他们不断加快摩托车的车速,抓起了口袋里的燃烧瓶,在嘴上的香烟头引燃,就朝我丢来。 燃烧瓶没有击中目标,落在了逐日后面的沙地上,燃起一片烈焰。 我突然想到一个计策,迅速勒住了坐骑,逐日猛然停下,它的尾巴在沙地上重重一扫,卷起大片的沙砾就朝后面这群骑着哈雷摩托的家伙袭去。 利用对方暂时被沙砾蒙蔽视野,我命逐日继续往前飞奔,我从逐日背上跃起,将魂魄在半空中稳住,握紧了沙漠之鹰手枪,把枪口对准了为首的一个家伙,果断的扣动扳机。 一枚子弹呼啸而出,直接击中了他所骑乘的摩托车的油箱,只听一声轰鸣,这辆摩托车便爆炸了。 火焰迅速将车上这个杀马特少年的魂魄引燃,还朝后面剩余的骑士蔓延。 看到沙地上的一团火焰,我继续将枪口对准这些家伙,一发子弹就撂翻了一个,但是剩余的人也发现了我的所在,纷纷将手里的燃烧瓶朝我丢来。 我忙从空中往地上坠落,抢到了一辆摩托车前,一枪击毙上面的骑士,左手握紧了车把,左脚一点档位,摩托车呼啸着飞过了沙地上的烈焰。 这种感觉真的很刺激,凉风迎面吹过,沙砾从摩托车的轮胎下飞溅,再加上摩托车油门的叫嚣,给了我前所未有的感觉,居然令我有些惊讶。 怪不得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喜欢飚车,但我纯粹就是为了逃命。 一群飞车党向我追来,其中一枚燃烧瓶击中了这辆哈雷摩托车的后轮,登时引燃了橡胶轮胎。 后面这些家伙将燃烧瓶不断的丢出,我的后背被一枚燃烧瓶击中,也燃起了熊熊烈焰,但我却感觉不到炙热感。 我看到了前面的的逐日坐骑,它正在等我。 而我胯下的这辆摩托车即将被后轮的火焰引燃油箱,我忙从摩托车上飞身跃起,迅速朝前面的坐骑飘去,就听身后传来一声爆炸的轰鸣,刚刚抢来的那辆摩托车已经被炸成一堆废铁,仍冒出了烈焰。 我的魂魄抢到了逐日坐骑背上,继续往前面逃去,我记得这条路,前面应该还有一片绿洲,而且绿洲内还有一座湖。 逐日坐骑驮着我冲入了绿洲内,我再次从坐骑背上跃起,悬停在半空中,稳住双手,对准追来的这些飞车党就开枪攻击。 我发现开枪击爆他们摩托车的油箱比击中他们的脑袋更有效。 这些家伙虽然人多势众,非常猖狂,但他们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没有枪,只有燃烧瓶。 在我的不断袭击下,剩余的飞车党数目急速下降,而我的幽灵弹也很快耗尽,可对方还有几名,已经穷凶极恶,等着血红的双眼,换成了一骑一乘,朝我追来,不断将手里的燃烧瓶砸向我。 我也不再躲避,这些燃烧瓶摔在我身上迅速燃起熊熊烈焰,却丝毫烧不到我,我看到自己脖子下的鬼符冒着黑色的烈焰,将燃烧瓶的火焰吞噬。 趁此机会,我继续开枪,解决了剩下的两名家伙,最后一个家伙见状,立刻调转车头,就开始逃命。 我忙举枪追击,这支沙漠之鹰却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里面的子弹已经耗尽了。 身旁的逐日坐骑已经在抢食这些被我击毙,即将消失的魂魄,这是它的最喜欢的食物。 我翻身骑上一辆摩托车就去追,不过前面传来了悍马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我的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便打开,按下接听键。 电话是严厉打来的,他对我道:“沙漠边缘根本就没有地雷,害得我们提心吊胆的找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现在就往第一道绿洲那里赶去,你那里情况有变化吗?” 我忙回答:“我这里没有变化,不过我已经离开了城堡,准备去跟你们会合,你们小小心,敌人有一辆悍马战车出动了!” 对方的悍马车已经朝我这里驶来,我忙将摩托车加足油门,令其冲入了湖内,而我自己抢到逐日背上,就朝湖岸另一侧飞奔而去。 第三百七十一章 谨慎突入 人鬼殊途,白天是人在主宰这个世界,到了夜里,就是鬼魂畅行的时候。 我骑着逐日坐骑一路奔出了有湖的绿洲,朝来时的方向狂奔,耳边响起了一段诗词:若只为问:“来从何处来,去向何处去?”这无收束的尘寰,便没了众生的归路。 空华影底,万籁无声。隐隐涌现的是:宝盖珠幢,是金身法相。即我,也是即众生。 这世上,来路便是归路,归路也成去路。 我现在就朝着归途狂奔,但远还没有到可以离开的时候,我现在只不过是归队。 在沙漠中,我看到大群的魂魄从金黄色的沙层下冒出,密密麻麻的在沙漠中游荡,这些魂魄见到了我,吓的忙四下逃散。 我不明白这些鬼魂为何会惧怕我? 逐日发出了一声怒吼,驮着我冲过这些魂魄让开的路,朝着沙漠的边缘奔去。 很快我就听到了黑麒麟的吠叫声,忙勒住了坐骑,我的魂魄迅速往夜空中飘去,然后循着黑麒麟的吠叫声照去,就看到我的队友被一群恶鬼包围,但这群恶鬼惧怕黑麒麟,而只是将德旺和严厉还有里浦围的水泄不通,却不敢进一步行动。 里浦背着我的躯体,德旺和严厉二人握紧了枪,却看不到这些鬼魂,黑麒麟可以看到这些鬼魂,却无法攻击,只能戒备。 德旺跟里浦二人便念起了佛经。 我现在是魂魄状态,没有什么攻击力,便返回逐日背上,对着这些鬼魂发出了大声呵斥。逐日再次怒吼一声,这些鬼魂仍然是衣衫褴褛,但鱼龙混杂,各色人等都有,不仅有金发碧眼的洋人,还有印度人,藏人。 这些魂魄见到了我只是有些惊讶,但见到了我胯下的逐日坐骑,就纷纷四下逃散。原来这些鬼魂都是惧怕我胯下的坐骑。 我骑着逐日冲进了包围圈内,迅速跟躯体融合,然后睁开了眼睛。 黑麒麟停止了吠叫,我迅速闭上眼睛,看到这些鬼魂已经四下逃散,这下可以放心了。 于是我再次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我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便对里浦低声道:“你还有没有吃的?” 里浦吓了一跳,忙低声回应:“小袁,你终于醒来了,我这里还有一块鹿肉,你赶快吃了充饥!” 德旺和严厉二人见我苏醒也非常高兴,不过我现在没有时间向他们汇报情况。 等我吃饱后,严厉递来了水壶,我痛饮一口,慢慢的道:“现在我带你们进入第一道绿洲内,先把警戒的俩悍匪解决掉!” 在月光的照耀下,我们放慢了脚步,缓缓的朝沙漠里面前行。 为了保险期间,我抓住黑麒麟的尾巴,闭上了眼睛,朝四周巡视,这些鬼魂躲在远处,不断朝我们这里望来。它们惧怕我,所以不敢靠近。 前面出现了一片黑色的东西,德旺忙握紧了步枪,利用枪支上的夜视仪向这片黑色的东西望去,原来是一道绿洲。 这道绿洲面积只有一个篮球场大,而低矮的灌木丛内却潜藏着两名悍匪。 我忙睁开眼睛,示意战友停止行进,全都匍匐在沙漠上。 德旺向我低声询问:“前面是不是你所指的第一道绿洲?” 我点头应了,表示:“你们先在这里不要动,我以游魂状态进入绿洲内打探一下!” 德旺和里浦有些不解,但也没有追问。 我趴在沙地上,被太阳照了一天的沙砾还保留着阳光的温度。 闭上眼睛后,我的魂魄迅速跟躯体分离,然后就朝绿洲内飘去,在接近绿洲的沙岭上,我看到了一具脱水的干尸,这具尸体穿着空降师的制服,臂章上的鹰头图案清晰可辨。 灌木丛是几株骆驼刺和沙棘,后面是几株红柳。 一名悍匪趴在灌木丛后,另外一名悍匪躲藏在柳树枝头,两人正以夜视望远镜在监视着远处的我们。 可见我们的行动已经被这两名悍匪察觉,但他们却没有开枪,也不知他们是否向他们的上级汇报过? 知道了敌人藏身的具体位置,我们就可以展开偷袭了。 我的魂魄迅速飘回了躯体内,睁开眼睛后,对身边的战友低声道:“对方有两名哨兵,其中一个躲在灌木丛后面,另外一个躲在红柳树上,我一个人就能解决掉!” 德旺却不放心,就道:“里浦,你跟小袁一起去,严厉,我们俩往后移动,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在他们俩的掩护下,我摸出了左轮手枪,察看了里面的子弹,然后就往前爬去,黑麒麟突然站了起来,狂吠着朝左侧疾奔而去,一枚子弹就朝它射来,但是未能命中。 我趁机往前迅速移动,在左轮手枪的射程内,我对准了灌木丛后面的敌人,扣下了扳机。 紧接着我迅速找到了红柳树伤到另外一名悍匪,也果断的扣下扳机。 躲在树上的这名悍匪立刻中弹,从树上坠落。 我闭上眼睛这些察看绿洲内的情况,就看到大群的鬼魂正朝绿洲内涌去。 这些孤魂野鬼知道自己有新同伴加入,忙去欢迎。 我从地上爬起,拿着左轮手枪就朝绿洲内冲去,后面的里浦忙阻止道:“小袁不要冒险,万一敌人还有同伙!” 但我已经急不可待,抢入了绿洲内,找到了这两名悍匪是尸体,然后继续探查绿洲内的情况,可以确定这里已经没有了敌人。 里浦追了进来,继续持枪警戒。 我摘下了一名悍匪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对里浦道:“我来警戒,你赶快剥下这两名悍匪的衣服,我先联络队长他们。” 里浦仍然很警惕,我就闭上眼睛,向严厉拨通了幽灵电话,通知他们俩可以过来了。 德旺和严厉在黑麒麟的带领下火速赶了过来,看到这两名悍匪的尸体,不由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你和里浦换上敌人的服饰,在前带路,我们趁着黑夜朝敌人的据点摸去!”德旺开始下令。 我立刻领命,看来我的计划跟德旺的相同。可是我不会藏语,假扮敌人会不会露陷? 换上了悍匪的服饰后,我跟里浦在前,德旺和黑麒麟在当间,严厉断后。 这套悍匪的服饰穿着很不舒适,但非常暖和,里浦摆弄着一部对讲机,不过里面没有声音,严厉道:“对讲机已经没有电了,还是扔了吧!” 我忙道:“别扔,把对讲机给我,我有用处!” 里浦把对讲机递给了我,他继续端着枪小心翼翼的在前开路。 后面的严厉就向我询问:“小袁,你有没有见到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二人?” 我坦言回答没有见到,但听到了二人的声音,可以断定他们俩还活着。 里浦就低声向我询问:“你要对讲机做什么,难道你能找来电池?” 我低声道:“虽然我找不来电池,但我仍可以使用这部对讲机,你在前面带路,我需要测试一下这部对讲机!”说着就闭上了眼睛,慢慢的跟在队伍后面。 第三百七十二章 魂斗洋鬼 当我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时,我的上级比我更厉害,却更懂得深藏不露,只会在性命攸关时显露。 我跟队友会合,解决掉第一道绿洲内两名悍匪,然后继续朝沙漠深处突进,为了施展我的技能,我闭上了眼睛。 沙漠里游荡着大群的孤魂野鬼,这些鬼魂看到陌生的人类闯入,既想阻拦,却又惧怕我,都只能远远的观望,而不敢靠近。 黑夜下的沙漠漫无边际,我们徒步行走,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抵达城堡? 不过这部没了电的对讲机被我拧开后,发出了电磁波的尖叫声,这声音非常刺耳,但我必须耐着性子寻找幽灵讯号。 这是一部美国产的摩托罗拉对讲机,一共九个频道,我只能一个频道一个频道的测试。 就算是现实中普通的对讲机也可能会收到意外的信号。 而大功率的电台甚至能收到来自太空的异常信号,我这部对讲机也收到一段怪异的信号。 对讲机可以把声波讯号转换成声音,这生音听起来像是野狼的吼叫,不过很低,我仔细听下去,狼吼声越来越清晰频繁。 “不错,正是狼嚎声!”但我想要的不是这种声音,于是就继续调频道,在第二频道里,我收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子的声音。 “袁公子,我是女鬼差杨绿姬,收到请回答!” 这段声音不断的重复,我不由大喜,看来鬼皇已经将我的消息转告给了杨绿姬。我不指望鬼皇能够来帮我,但绿姬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后,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我是小袁,绿姬你收到后请回答!” 但对讲机内仍重复着绿姬发出单调的信号,可能她还没有收到我的回复。 我再次回复了对方,等待绿姬的回应。 这时我被德旺叫醒,里浦端着步枪,停止了前行,前面出现了一片鬼火,黑麒麟也屏住了呼吸。 我忙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然后便闭上眼睛,朝这片鬼火望去,就看到一支鬼兵挡在了我们的前面。 这支鬼兵的服饰破烂到无法辨认的程度,他们的脸躲藏在恐怖的防毒面具后面,不过他们头上戴的钢盔还泛着绿色,从他们所持的武器上可以看出,这是一支美国兵,他们之中有的端着卡宾枪,还有的拿着汤姆逊冲锋枪。 曾经有一支美军在这片沙漠里全军覆没,他们的魂魄仍停留与此,我们想要通过,必须由他们同意。 我的魂魄迅速跟躯体分开,然后朝这支鬼兵飘去。 “hello!we are just passing through here,we havemalice, please allow the outsidepass here.” 我用生硬而且不太流利的英语向这支鬼兵打了招呼。 从这支鬼兵中挤出了一名军官,看他肩膀上的标志,可以看出他是一名少尉,他留着大胡子,没有戴防毒面具,但双眼空洞无神。 “are you chinese?”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yes!i'm chinese.” 对方继续质问:“whyyou e this desert?” 我的英语学的不是很精,再加上离开学校后有一年多都没再怎么讲过英语,所以对最后一个词没听明白。 “desert?”我疑问。 “desert!不错,你们为何要来这座沙漠?” 对方居然也会讲汉语普通话,虽然有些生硬。 只要沟通不成问题,那一切都好办了。 我忙继续道:“我们要通过这座沙漠,希望你们能够放行!” 这名少尉摇了头,道:“you can't get outthis desert alive!” “什么?”我还是没听懂。 对方用汉语道:“如果你想要活着离开这片沙漠,你就转身往后走,否则你们就会落得跟我们一样的下场,这里从不缺少闯入者,也汇聚了各国的武装势力!” 我当然不会转身离开,便再次道:“我们一定要穿过这座沙漠,请你们放行,我们不想与你们为敌!”说着我举起了双手,表示不想动枪。 这名少尉用英语向部下迅速讲了一句土语,引得这群鬼兵哄然大笑。 从后面再次挤出来一个人高马大的兵士,他也没有戴防毒面具,连钢盔都挂在脖子后,他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我就怀疑他是不是祖籍非洲? 这家伙走到我身前,向我竖起了拳头,用纯正的英语道:“if you can beat me, the captain will let you through!” 我表示听不懂,这名上尉用汉语翻译:“路易斯的意思是只要你能打败他,我们就放你和你的战友通行!” 这是一个不错的条件,可是对方人高马大,比振民哥和盘贵还强壮,跟金刚有得一拼。美国黑人中我在电视里见到过拳王泰森,这家伙跟泰森很像,我只怕自己只能承受对方一拳。 这时从对讲机内传来了杨绿姬的声音:“小袁,你收到了吗?请回答!” 我忙回应了对讲机,然后迅速简单的说明了我现在的情况。 杨绿姬就在对讲机那端对我道:“袁公子,你不要害怕,尽管迎战,记着两人博弈不在力气大的一方,要使用巧力!” “对,武当的太极功夫中具有四两拨千斤,我要以柔克刚!”我举起了拳头决定接受挑战。 少尉带着他的鬼兵自动朝后面退去,不过这些鬼兵却挥舞了臂膀开始呐喊起来,路易斯摘掉了脖子后的钢盔,撤掉破烂的军装,露出了脖子下的狗牌,还有一身强壮的肌肉。 我丢掉了身上的武器,但从针灸包内取出了一枚三棱针,用汉语道:“我只用这枚针作武器,你也可以挑选武器!” 对方却表示不用,就摆好了格斗的架势。 我闭上了眼睛,仔细寻找对方身体的穴道,这家伙比我高了不止一头,我只能先攻他的下盘,决定突袭他的膝盖。 路易斯上来就探出双臂,用蒲扇大的双手攫取我的双肩,被我闪身避开,右脚忽然踹向他的右腿膝盖。 他的动作因此迟缓了一步,我的右拳握着三棱针重重击在对方另一条腿的膝盖上,但我感觉自己如同砸在一块石头上,右手隐隐的发疼。 就在我迟疑的这一秒,对方左手成拳,已经重重砸到了我的顶门,一股强大的力道把我砸趴在沙地上。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这群鬼兵发出了欢呼声。 我缓缓又爬了起来,路易斯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挥舞了大掌再次朝我顶门拍下,我迅速出拳反击。三棱针直接刺入了他的手掌内。 路易斯尖叫了一声,迅速收回右掌,我一个垫步冲跃,踏着对方的膝盖就跳到了半空中,右手握着三棱针再次击出,这次是对方的颈部神经丛。 第三百七十三章 绿姬支持 中国人擅长武术,却不是蛮攻,而讲究“巧力”。 当你不如对方强大时,就需要用巧力。 沙漠里的这座城堡里,不仅有英国士兵的鬼魂,还有一支美国大兵的魂魄。军人战死疆场,死在哪里,尸体就埋在哪里?只有极少数幸运者可以回归故里。 我要对付的这个美国大兵路易斯,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跟拳王泰森很像。对讲机内传来了女鬼差杨绿姬的声音,她鼓励我不要胆怯,勇敢迎战,当然是要以巧力制敌。 当我手里的三棱针刺入对方的肩腧穴,我感觉这个黑人的皮肤非常紧,我手里的三棱针几乎要折断了。 这个穴道下面就是臂丛神经束,临床上在此取位麻醉,针灸也有这种麻醉效果,但不及麻醉药麻醉的时间长。 路易斯将我从他肩头一把扯下,重重的摔在身前的沙地上,然后抬起大脚便朝我践踏而来。 身后的这些美国大兵的鬼魂发出了欢呼声,我忙就地打滚,避开这有力的一脚。他的右臂软软的垂了下来,我的针刺已经见效,忙继续去摸针灸包内的三棱针,但我的手刚摸到包,对方一个俯身,左手一抄,就从我手里抢过了针灸包,狠狠的丢了出去。 这下可怎么办? 路易斯紧追不舍,一连踏出了数脚,均被我翻身躲过。 对方开始暴躁起来,嘴里嘟囔了几句,然后双脚发力,左脚点地,右脚一跃,就将我挤在他的胯下,然后俯身,左拳重重朝我面门袭来。 当我进退不能时,就听到夜风带来一声马嘶,一根红黑两色的木棒急速朝我面门飞来,一个熟悉的女子对我道:“小袁接住!” 我伸手抓住了这根怪异的木棒,然后就往上一举,横档路易斯的大拳。 只听喀嚓一声,这根木棒已经被对方的重拳一分为二,但路易斯庞大的身躯往后一个趔趄退去。我忙从沙地上爬起。 伴随着马铃声,女鬼差杨绿姬策马赶到了我的身边,勒住坐骑,向我伸出了手臂。我忙介绍:“我只有打败对方,他们才肯放我和队友通过!” 路易斯紧咬着一口白牙,左手从右肩锁骨下拔出了一枚三棱针。 我手里握着已经折断的木棍,摆出了一个奋斗架势。 对方也摆好了格斗架势,我们俩的对战很像李小龙对战泰森,不过我心里没底。 杨绿姬突然赶来,给我送来了希望和勇气,但她无法帮我,这群洋鬼子见到她后,立刻吹起了口哨。绿姬对此不屑一顾,继续鼓励我道:“以守为攻,攻其薄弱!” 她现在骑在马背上,手持索魂链,英姿飒爽,忽然转过头,朝这些洋鬼子瞪去,露出了一张枯树皮一般的老脸,吓的这些洋鬼子大吃一惊。 我在部队受训时练得的是徒手格斗,现在用了双短棍,还有些不适应,不过一棒在手,总比赤手空拳要好。 人最薄弱的部位就是关节,做了鬼魂后也不例外。在同为魂魄状态下,格斗也是会受伤的。 我紧握双棍,不断寻找机会攻向路易斯的双腿膝盖,利用自己灵活的身形,快速敏捷的发起攻击。 双棍砸向对方的膝盖后,趁他迟疑之机,我折到路易斯身后,对准他的腘窝狠狠一击。 这个骆驼一般强壮的黑人登时跪在地上,旁边围观的洋鬼子登时尖叫起来,为首的一些鬼魂就要蠢蠢欲动,杨绿姬横马拦在他们身前,少尉忙示意自己的部下不要轻举妄动。 我利用手里的双棍别在了路易斯的脖颈上,右腿膝盖抵住了他的脊柱骨,朗声质问:“你是否服输?” 路易斯有些愤怒,我补充道:“如果我的双手用力,只怕你的颈骨就会折断,你即便不魂飞魄散,也会造成高位截瘫!” 可能是他没听懂我的警告,双手举起,就要抢我的双棍,杨绿姬对我道:“一击毙命,,莫要优柔寡断!” 我的双手迅速撒开双棍,右手化掌,重重击在路易斯的后脑勺,令其当场昏厥,但又不致命。 这些洋鬼子再无法旁观,纷纷拉动枪栓。 路易斯轰然倒地,我转过身来,朗声对这些洋鬼子呵斥:“我已经打败了他,难道你们想要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吗?” 这些洋鬼子纷纷朝他们的军官望去,杨绿姬也抖动了手里的索魂链作警告。 少尉迅速思考后,用英语道:“You win,you may pass!” 我听后大喜,绿姬听不懂英语,我便对她解释:“他说我赢了,可以通过了!” 绿姬便收回了锁链,向我伸出了手。 她仍穿着大红羽绒服,脚踏骷髅靴。我跃到了白雪背上,对她道:“折回去,我的同伴还在后面等待我的消息!” 绿姬便调转马头,准备带我离开这里,上尉用汉语补充道:“你是赢了,但不代表你们可以活着离开这座沙漠!” 对于他的威胁,绿姬就要出口反击,我道:“不必理会他,我们赶快走!” 绿姬一提马缰,白雪嘶叫一声,就扬蹄前行。 没一会,我就看到了战友,他们小心警惕的观望四周,黑麒麟见到我们归来,再次发出了吠叫声。 我向绿姬问道:“你会在暗中保护我们的,是吗?” 她点头应了,又加上“我会在暗中一直保护你的!” 我从马背上跃下,迅速跟躯体融合,然后睁开了眼睛。德旺和严厉就朝我望来,急切的询问我的情况。 “前面的路已经打通了,我们可以继续前进了!” 继续往前,我闭上了双眼,看到绿姬骑着马,缓缓在前前面带路,所有的鬼魂都朝两旁散去,自动让开了一条路。虽然他们是鬼魂,我们人可以直接穿过他们前行。 天又快亮了,我们赶到了第二道绿洲,在这里潜伏下来。 说来也怪,这道拥有一片湖泊的绿洲内却没有敌人把守,没有人,也没有鬼魂。德旺忙命里浦去湖中取水,把水壶灌满,然后拿出鹿肉充饥。 天亮后,我和里浦带着黑麒麟负责轮流警戒,德旺跟严厉二人在一起开会。 说是警戒,我背靠一株红柳,开始闭目养神,其实我的魂魄已经离开了躯体,戴着黑麒麟找到了绿姬。 绿姬正在湖泊旁饮马,我有很多话想要问她,现在是个好机会。 第一个问题就是鬼皇为何会带她来这里? 绿姬坐在湖边,缓缓的道:“鬼皇原本就是西域人,而这片沙漠中出现了一群金发碧眼的番鬼,就连高级鬼差也拿他们无可奈何,殿下不甘心,就带我来一试。” “番鬼,莫非就是昨夜我们遇到的这群美国大兵的鬼魂?” 绿姬摇了头,道:“非也,这群美国大兵的鬼魂一般,我们也没有必要带回地狱,我们要对付的是一群身着黑衣的强悍鬼魂,我根本就无法靠近他们!” 第三百七十四章 攻城计划 我们所要执行的任务绝密而又异常凶险,但我们仍要执行。 白天的沙漠里也不见人影,我们躲在绿洲的树荫下休息。有了女鬼差杨绿姬的加入,我心里就底了,至少我不是“孤魂奋战”。 这片沙漠中出现了一群很特别的黑衣魂魄,就连高级女鬼差也无法靠近。这原本不属于鬼皇的辖区范围,但爱逞强的支侍宠怎肯放过这样一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呢? 我取出手机,借用这里的幽灵讯号给郑秀敏打电话,她的手机仍无人接听。我又不好向绿姬说明,便向其询问另外两名女鬼差的联系方式。 绿姬就道:“余杏燕的联系方式我有,你找她做什么?” 我忙表示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成功的把握,“可殿下不想被其他地区的鬼差参合,况且余杏燕只是初级鬼差,帮不了你什么忙的!” “我请她们来不是帮我对付敌人的,而是来保护我的战友,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跟沙漠里的这群恶鬼交手了!” 绿姬就在我的手机上输入了余杏燕的联系号码,拨通后,我忙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对方就向我询问:“小袁,你现在在哪里啊?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坦言:“我现在在西域一座沙漠内执行特殊任务,你能不能来帮我,或者把城隍的号码给我,我请他来帮我!” 余杏燕就回应道:“我有你的号码,你先挂了吧,我向城隍汇报一下你的请求,他会打给你的!” 我谢了她,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向绿姬询问桂美伦的联系方式,不过她摇头称不知,还反问我道:“看不出你的桃花运还挺旺,认识了不少女鬼差嘛!” “这世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而鬼界,除了男鬼差就是女鬼差,而女鬼差更容易相处。”我拨通了符小婉的电话,但也无人接听。 于是我只好拨妹妹的手机,妹妹接了电话,就询问我在部队还好吗? 我回应道:“我在部队很好,就是有点想沉溟道人,如果你们有时间就去长春观替我拜访一下他!” 妹妹答应了,我就挂断了电话,绿姬向我望来,反倒说:“我倒很想见你妹妹一面,你找沉溟道人有事?” “对付鬼,他们更专业!” 绿姬露出了不服的表情,表示:“既然他们更专业,那我就向殿下建议,把这些和尚道士一块抓过来作鬼差!” “白天,城堡里戒备森严,我们根本无法攻入;但到了晚上,城堡内外游荡着一群强悍的恶鬼,我们也无法进入。这可怎么办?”我向绿姬说明了城堡内的情况。 绿姬就道:“殿下命我进入城堡,但我被一道金光挡在我们,无论是白昼还是黑夜,我都无法靠近!” 我就对绿姬道:“看来我们只有人鬼配合,你是鬼差,可以索人魂魄,我带战友趁机攻入城堡,然后寻找金光的根源,毁掉这道金光,你就可以现身,我们一起对付盘踞在城堡内的恶鬼!” 绿姬冷笑一声表示:“我都无法靠近城堡,怎么索取这群悍匪的魂魄?” “有办法,但只靠你一名鬼差远远不够,所以我要请求其他鬼差的支援!”我说了自己的计划。 盘踞在城堡内的悍匪有一辆加装了机关枪的皮卡车,这辆车一直停在城堡大门口,如果能将敌人从城堡内引出,然后在半路伏击,我们假扮成悍匪,就可以混入城堡内,将里面的悍匪一举歼灭。 绿姬点头道:“你这个计划很不错,但我要向殿下请示一下。” 我的魂魄迅速跟躯体融合,然后就睁开了眼睛,里浦在旁边对我道:“小袁,你的觉可真多,白天晚上都睡不够吗?” 德旺跟严厉二人已经开完了会,就朝我们走来。 “我们必须要尽快联络上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时间拖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德旺对我们表示。 严厉就向我望来,我便坦言:“这里就我们四人,现在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战友,我也不再隐瞒你们,我可以从睡梦中进入城堡内,但无法靠近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藏身的庙内,现在我有一个混入城堡内的计划,需要向你们请示!” 里浦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德旺就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赶快把你的计划详细说出来!” 我详细的说了自己的计划,严厉露出了质疑的表情,道:“如果我们能混入城堡内,我一定能进入那座庙内,我从来不相信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可以阻挡我的脚步!” 里浦就询问:“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我回答:“等,等援兵的到来!” 德旺的脸色立刻变了,严厉也向我追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还有援兵的?” 我所指的援兵就是女鬼差和城隍,没想到还有别的援兵。 严厉低声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大家了,我们还有后援,但不会立刻赶来,只在我们全军覆没的时候出现,然后跟敌人致命一击!” 里浦有些不明白,我苦笑一声道:“难道我们只是炮灰?” 德旺纠正:“我们当然不是炮灰,只要我们足够强大,顺利完成了任务,就不再需要什么后援!” 我表示:“我们要在这里继续等,你们做好警戒,我继续打探城堡内的情况!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如果我不能及时赶回来跟你们会合,你们就把我的躯体埋到湖底,然后在我的嘴里插上一根空心的芦苇杆。” 严厉回应:“这又不是中国,你让我们去哪找芦苇?” 里浦表示:“把红柳枝抽掉枝茎一样当软管子使。” 布置好一切后,我再次躺在地上睡觉,魂魄迅速跟躯体分开。 杨绿姬仍在湖边,我招呼出了逐日坐骑,吓了她和白雪一跳。 我招呼她上坐骑,然后就朝城堡奔去。白天的沙漠里阳光炙热,不见人影,逐日的速度很快,奔跑起来呼呼生风,也不怎么炎热。 在城堡的大门外,我勒住了坐骑,城头的哨塔内,有哨兵警戒,而城门口的军用卡车和皮卡车都还在,车里没人。 “我可以进入城堡内,但也无法靠近那座破庙!”我向绿姬表明,她就道:“那你现在就带我冲入城堡内,我们再往破庙里闯下看!” 我应了,驾驭逐日就朝城堡内冲去,但见城堡的大门内却站着一个英国军官的亡魂,他命手下士兵的亡魂端着步枪,一字排开,见我们闯入,便挥手下令,这些士兵立刻拉动枪栓。 没想到城堡内的大白天也有鬼魂把守,如果对方步枪里装的也是幽灵弹,那我们可就惨了。 我忙勒住坐骑,举起双手朗声道:“不要开枪!”我还怕对方听不懂我的汉语,又用英语讲了一遍:“don't shoot, we can leave!”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三百七十五章 攻沙 战场是不讲礼让公道的,只有成王败寇。 拿破仑和威灵顿打仗时,会命各自的士兵在阵前一字排开,然后举枪对射。这样才显示出绅士的风度。 英国人打仗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不会偷袭使诈。 不知道我们遇到的这群英国士兵的亡魂是否也有绅士风度?这名英国军官朝我们望来,用英语质问:“Who are you?” 我忙回答:“我们只是路经此地,不想冒犯了,这就离开!” 虽然我说的是汉语,对方还是听懂了,也用生硬的普通话质问:“你们三番五次闯入这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赶快交待,否则我就命士兵开枪了!” “我有两名同伴进入这里,我们是来找朋友的!”我如实回答。 对方冷笑一声,道:“他们俩不是你的朋友,否则就不会躲着不出来见你们了,你们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们,否则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只好调转坐骑,准备离去。绿姬就在我耳边低声道:“小心,他们可能会在我们背后打黑枪!” “可我们现在置身鱼他们的枪口下,已经无处可躲,怎么办?”两侧是城墙,我们现在城门洞中,在情急之下,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魂魄是否能够穿过城墙? 逐日却狂奔起来,我扭头回望,就看到这名英国军官落下手臂,示意手下兵士开枪。 枪声起,逐日忽然冲天而起,一个箭步就冲向了太阳。 我忙闭上了眼睛,子弹从身下飞过。 逐日的双肋生出了巨大的翅膀,有力的挥舞起来,载着我们飞上了天空。 城堡内这群英国士兵的亡魂看傻了眼,也忘记了开枪。 不过他们的上级却没有傻,立刻下令追击。 他自己抢入了皮卡车内,一名司机驾车追出了城堡,剩余的士兵忙爬到军用卡车内,也朝我们追来。 我觉得他们这是徒劳,车子再快,能飞上天吗? 绿姬却示意我将这群追兵引往沙漠边缘。我立刻明白,忙取出手机,拨通了严厉的电话,对他道:“我已经把城堡内的敌人引了出来,你们赶快准备一下,等我的信号,然后就往城堡那里赶去,但先不要急着进入城堡内,等我跟你们会合!” 为了诱敌,我降低了坐骑的飞行高度,将逐日控制在敌人能够看得到,但却在步枪的射程外这个距离。 步枪的射程是一公里,绿姬对我道:“你骑我的白马,我来引开这些敌人!” 我忙道:“不必了!”但她还是把一张画着白雪的符纸塞到我手里,对我耳边道:“你只需念咒,白雪即可现身!”她教了我一句简单的咒语。 这时我们已经飞到了第二道绿洲上方,我忙将魂魄所辖,钻入了海螺壳内,从逐日背上坠落,正好坠入湖内。 绿姬驾驭了逐日继续往雪峰方向飞去,引开了后面这些追兵。 我迅速离开海螺壳,跟自己的躯体会合,睁开了眼睛,就看到德旺和严厉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准备随时出发。 闭上眼睛,我看到对方的皮卡车已经追了上来,军用卡车紧随其后,待他们都经过这里后,我睁开眼睛,对战友道:“可以了,我们这就行动!” 顶着艳阳,我们的行军速度却丝毫不慢。 城堡已经在远处,露出了一个黑点。我示意战友先停下,必须把城头岗哨内的悍匪解决掉,否则我们还没有靠近城堡,就会被他们察觉。 但这个距离明显在狙击枪的射程之外,无奈之中,我闭上眼睛,拨通了鬼皇的电话,向他求援。 支侍宠在电话那端道:“这个好办,本皇可以帮你,但你要记住,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我谢过了他。睁开眼睛,我再次朝远处望去,口袋里的对讲机忽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噪音,不过这噪音因为对讲机电池电量为用尽而迅速消失。 不过这噪音还是令我想要呕吐。 天空忽然卷起了风沙,吹的令人睁不开眼睛。 “奇怪,怎么起风了?”里浦发出了疑问,我们背对着风沙,戴上了墨镜。 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端传来了鬼皇的声音:“本尊已经帮你搞定了城头那些守卫,你们趁着风沙赶快攻城!这风沙只能维持半个小时。” 这真是太好了,我忙对德旺和严厉道:“趁着风沙,我们赶快前行,敌人看不到我们的!我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严厉就表示:“真是天助我也,速度行进!” 我们除了武器外,也没有什么辎重,物资的缺失,使我们的脚步加快。 半个小时后,城堡已经出现在我们的射程内,风渐渐停了,我们忙匍匐在沙漠中,让黄沙将我们的身体掩埋,德旺和严厉已经取出了狙击枪,我也拿出春田式步枪,将枪口对准了岗哨内的悍匪的脑袋。 枪声肯定会引起城堡内悍匪的注意,现在想要暗中解决敌人是不可能了。 如果我们靠得足够近,就可以攀上城头,但不行,时间不允许,距离也不够。 “卡!”德旺一声令下,四支枪管同时发出子弹,分布在城头的四个岗哨内的四个哨兵同时中弹身亡。 我和里浦负责掩护,德旺跟严厉二人带着黑麒麟从沙里跃起,迅速朝城堡狂奔而去。 枪声引起了城内悍匪的注意,但在城头还有敌人的哨兵,他们端起了机枪就朝下面扫射。 一枚子弹射出枪膛,登时击中一个机枪手的脑袋,城头上的机枪变成了哑巴。 我和里浦不断从狙击镜朝城堡上望去,一看到敌人就马上开枪击毙,有效的掩护德旺和严厉的突进。 大群的悍匪朝城头赶来,我已经没了换子弹的时间,里浦对我喊道:“我开枪,你赶快装弹!” 这个时候就需要我们快速装弹,狙击枪的弹夹容量小,我的只有五枚子弹,而猎枪是十五枚子弹的弹夹,里浦用的就是猎枪。 不过德旺和严厉也在疾行中端起巴雷特狙击枪,射翻了一名悍匪。他们俩互相掩护,严厉在前,德旺把狙击枪的支架架在了严厉的头顶。 里浦对我嚷道:“别装弹了,我们赶快追上去支援!” 他从沙子里一跃而起,一边朝前面狂奔一边更换猎枪的子弹,我也从沙子里跳起,跟在他后面,抓住了他的衣服,闭上了眼睛,用幽灵电话向绿姬询问她那边的情况。 绿姬回答:“我已经将这群追兵引出了沙漠,他们放弃了追击,正往回返,你们要加快速度了!” 我应了,就睁开眼睛,然后看到从城头射出的一枚击中了严厉的胸口,他倒在地上,德旺继续朝城墙脚下奔去。 一排子弹在里浦身前炸起,吓的他忙蹲下身体。 我忙对他道:“别停下,否则我们就会成为敌人的靶子!” 严厉也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我们嚷道:“继续,别停下来!” 第三百七十六章 破庙费舌 在不适合生命活动的区域,死亡就是家常便饭,活下去,就是最大的目标。 我们在进攻沙漠中的悍匪据点时,严厉中弹身亡,里浦也没了力气,这里不能停留,否则我们都要命丧与此。我拉着他继续往前冲去,身后刮来一股强风,卷着黄沙,将我们往前推去。 这风沙遮天蔽日,我忙闭上眼睛,这样看的更仔细,里浦跟在我身后,紧紧抓着我的后衣襟。 德旺队长已经冲到了城堡大门外,但城堡的大门已经关闭,他从腰里拔出了一把军用匕首和一把藏刀,攀着城墙的缝隙就朝城头爬去。 对讲机内传来了绿姬的声音:“我已经带着你战友的亡魂飞上了城头,马上打开城门放你们进来!你们要加快速度了!” 我应了,转身去看里浦,他也闭着眼睛,倒是黑麒麟从后面冲了过来,我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在它的带领下往城堡方向赶去。 当我们赶到城堡脚下时,就听到城头传来了打斗声,一名悍匪从城头坠落。 我寻到了城堡的大门,然后拉着里浦一起推门。 笨重的石门缓缓的被我们俩推开一道缝,黑麒麟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当我们进入了城堡内,风沙立刻停止了,但太阳也往西垂去。城堡内一片狼藉,城头的枪声还在持续。出了城门洞,我看到一辆皮卡车停在城门旁边,就拉开了车门,对里浦道:“我来驾车,你赶快用车上的机枪消灭敌人!” 但进入了皮卡车的驾驶室内,我才发现没有车钥匙,怎么开车? 里浦已经跳到了车厢里,握着机枪就冲我嚷道:“小袁,快开车啊!” 我有苦难言,不过从车外挤进来两道人影,一个熟悉的声音对我道:“小袁你下去,赶快去庙里寻找咱们的战友!” 这声音是严厉发出的,旁边的绿姬也对我道:“魂魄无法靠近破庙,但人应该能够进入,注意保持联络,我帮你们对付这群悍匪!” 我应了,就打开车门,一个跟头从车内滚下。 皮卡车的发动机开始轰鸣,然后就迅速朝城堡内驶去,后面车厢里的里浦没有看到我,他将机枪口对准了迎面涌来的一群悍匪,紧握机枪的扳机,一道火舌吐出,伴随着“哒哒”声,城堡内的悍匪中弹倒地。 我从地上跃起,脚下发力,一个猛冲就追上了皮卡车,跳到了车厢内,里浦忙回头察看,见到是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质问:“你怎么出来,那现在是谁在驾车?” “你不要管我,只管消灭敌人,我要去找咱们的战友!” 对讲机内传来了绿姬的声音:“车就快到破庙门口了,你瞅准时机跳车!” 皮卡车在破庙门外急速打转,我一个闪身,就从车上滚下。 庙很破旧,门口还树着一尊狼首人身的死神石像,皮卡车调转车头,就朝城门方向驶去。 我从地上爬起,绕过死神塑像,朝庙内抢去,但见破庙门口却露出了一个悍匪的脑袋,拿着手里的AK就朝我射击。 在此危急时刻,对方的子弹却卡了镗,我忙往后退闪,却发现这尊死神雕像已经挡住了我的退路,只好举起双手投降。 这名悍匪哇啦哇啦的冲我叫嚷,示意我蹲在地上。 我只好照做,并闭上眼睛,伺机反杀。 对方拉动枪栓,退出了这枚卡壳的子弹,重新将子弹上膛,枪口冲着我就要扣动扳机,此刻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僵硬,就听一声枪响。 我借势倒地,这名悍匪也闷哼一声,丢下了手里的AK,瘫倒在地,一名老喇嘛手持铁棒从庙内走出,向我伸出了手来。 这个老喇嘛正是那木达措,他将我从地上拉起,我睁开眼睛,就跟着他迅速进入破庙内,看到阿丽米舍握着手枪,另外一名悍匪已经中弹倒地。 我从腰里拔出了左轮手枪,作警戒,然后向他们俩质问:“你们进入城堡这么久了,可有收获?” 阿丽米舍冷笑一声,回答:“东西容易找到,可带回去就难了!” 那木达措也附和:“就算牺牲了我们的性命,只怕也无法完成任务!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东西在哪里?带我去,我自然有办法将其带回去复命!”我毅然道。 阿丽米舍却将枪口对准了我,道:“没见到德旺队长,我是不会带任何人去找宝物的!” 我便表示:“严厉已经牺牲了,现在德旺队长就在城头跟敌人激战,里浦在城堡内跟敌人交火!你再不带我去,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阿丽米舍反问:“那你为何不去外面杀敌,却只进来向我们索要宝物?” 这个疯女人变得不可理喻,我耐心解释:“我们的目的是完成任务,否则他们真的就白白牺牲了!” 说话时,我感觉自己口干舌燥,四肢乏力估计是又饿又渴导致的。 那木达措似乎看出了我的情况,便递来一只金黄色的哈密瓜,用藏刀切开,我也顾不上向阿丽米舍解释,接过哈密瓜狼吞虎咽起来。 老喇嘛就劝阿丽米舍道:“阿姐,你就不要再执着了,小袁说的没错,否则我们可就都要白白牺牲在这里了!” 阿丽米舍回应:“阿弟,你怎么不明白,就算我带小袁找到了宝物,他也带不出去,倒不如让宝物继续埋藏,这样安全一些!” “我们还有后援,应该马上就到,不过这里的鬼兵非常厉害,我们得抓紧时间,否则等鬼兵以返回,我们就无法离开了!”我向那木达措解释,希望能得到他的相助,我没有想到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居然是姐弟关系。 阿丽米舍却干脆利落的表示:“我不相信,不见德旺队长,我是不会带你去的,况且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拿到宝物后不会私吞?” 我登时无语了,这时我肩部别着的对讲机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袁,你能不能收到,请回答?” 这是郑秀敏的声音,我已经很久都没她的消息了。 “我是小袁,我们现在已经在城堡内,你们现在在哪里?赶快过来支援我们!” 郑秀敏回答:“我们已经出了断龙峡谷,正朝丹林格日雪峰攀去!” 我登时沮丧了,从丹林格日雪峰到这里还有很远的路程,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无奈之中,我忙用对讲机试着呼叫德旺,却无人应答。 对讲机内传来了严厉的声音:“那木达措,阿丽米舍你们快带小袁去取出宝物,我们的后援马上就能赶到!” 那木达措向我质问:“你不是说严厉已经牺牲了吗?” 阿丽米舍再次冷笑起来,对我道:“走,跟我去外面支援德旺队长!” 我便对那木达措道:“老喇嘛,你留在庙里,我们去把队长接过来,天就快黑了,我们没时间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城头夜战 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信任,如果不能彼此信任,那就经不起考验! 我拼命冲入了沙漠城堡的破庙内,想要请阿丽米舍带去我去寻找任务所要的宝物,她却不相信我,只相信德旺队长。幸好德旺还活着,阿丽米舍就带我去支援战友。 我将左轮手枪别在了武装带里,俯身抄起了一名悍匪身旁的AK,阿丽米舍走到庙门口,也抄起另外一名悍匪的武器,太阳完全没入了沙漠中,城头传来了零星的枪声。 她在前带路,朝城头赶去,我在她身后追问:“这座城堡内究竟有多少悍匪?” 阿丽米舍冷声回应:“在这座城堡内可怕的不止这群悍匪,还有别的东西,想必你们已经遇到了!” 我闭上眼睛,循着枪声,朝城头方向望去。 这个时候也听不到皮卡车和上面机枪的声音,但有一群黑影朝我们这里奔来,黑暗中也无法辨别敌我。 阿丽米舍当即喝问:“唵吗呢吗哄!” 黑影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呵斥:“快回去,谁让你们出来了,外面危险!” “快开枪,不要放过一个敌人!”阿丽米舍在向我低声下令时,她手里的AK已经喷出了火舌,这群黑影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纷纷饮弹身亡。 我闭上了眼睛,也对准了残余的悍匪扣动扳机。 这些中弹的悍匪登时血肉横飞,AK步枪因为杀伤力太大,中弹之人非死即残,所以国际上一度禁止使用,但在中亚地区的武装分子包括正规的政府武装都酷爱使用。 城堡外传来了悍马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无数亡魂从尸体里分离,然后就往城头飘去。 这支AK很快就被打光了子弹,我立刻用对讲机呼叫:“绿姬,绿姬你们在哪里?收到请回答!” 绿姬很快就回答:“小袁,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去接应你!” “我在城门口附近,那群鬼兵又回来了,怎么办?”我着急的询问。 阿丽米舍已经朝城头方向奔去,听到了对讲机内的回复,有转过了身来,向我质问:“绿姬是什么人?” 我忙解释:“我的一个朋友,她一直在暗中保护我!” 这个疯女人听后再次发出冷笑,而且持续在笑,我怕她的笑声引来敌人,忙示意她闭嘴。 但已经晚了,两道灯光迅速朝这里照来,伴随着皮卡车的发动机声,对讲机内再次传来了绿姬的声音:“小袁,我已经看到你了,你赶快躲起来,等车子经过你旁边,你就跳上车来!” 我拉着阿丽米舍就往一旁躲去,皮卡车的速度很快,还伴随着机枪子弹的呼啸声,一排子弹从我们头顶飞过。在我们身后的城头上,登时有人中弹坠落。 皮卡车急速开到了我们身边,速度减慢,却没有停下。 操控机枪的里浦就对我嚷道:“小袁,快上车!” 我一个飞跃,就跳到了皮卡车的车厢内,然后朝阿丽米舍伸出手,道:“快上车!”这个疯女人却没有回应,驾驶室内传来了德旺的呵斥:“快上车,你还在愣什么!” 皮卡车后面的车门打开,阿丽米舍丢掉了手里的AK,扑入了车内。 城头上再次射来了冷弹,里浦登时中弹身亡。 皮卡车继续往城墙处疾驶,我察看了中弹的里浦,一枚子弹正中他的额头。 “队长,里浦牺牲了!”我一边朝驾驶室内的德旺汇报,一边抓起机枪把手,朝着城头开枪。 不过机枪子弹都射向了城墙。 “小袁抓紧了!”德旺迅速打了方向,调转皮卡车的车头,就朝破庙方向驶去。 城头方向再次射来了一串子弹,而机枪的子弹却已经耗尽。 “小袁,车厢里有一把狙击枪,你冲上城头,把上面的悍匪解决掉,然后在城头接应我们!”德旺在驾驶室内向我下令。 我闭上眼睛,就看到了机枪旁边的这把巴雷特狙击枪,一把抄起,然后一个飞跃,从皮卡车的车厢里跃出,抱着枪在沙地上滚了几圈。 德旺驾驶了皮卡车往破庙方向驶去,引开了城头这群悍匪的火力,我从地上跃起,抱着枪就朝城头冲去。 在黑暗中,我寻到了城墙楼梯的位置,脚下加快了速度,奔上楼梯,然后把狙击枪背在身后,摸出了左轮手枪,继续朝城头冲去。 一道黑影挡在了我的前面,我毫不犹豫的开枪,对方登时毙命。 我抓起了这具悍匪的尸体挡在身前,继续朝城头赶去。 城头的岗哨里还盘踞着一群悍匪,他们不断朝城堡里开枪攻击。 我躲在这具尸体身后,从岗楼里奔出一名悍匪,用土语嚷道:“下面什么情况?” 这口音有点藏族的味道,但回答他的是我的子弹。 他一中弹,岗楼内的悍匪立刻警惕起来,马上改变枪口,朝我射击。 用来作挡箭牌的这名悍匪的脑袋当即被炸开,我丢掉后,闪身躲在一处城墙后面,子弹不断击在我身前的城墙,石屑飞溅。 对方的火力令我无法还击,这时耳边响起了绿姬的声音:“我暂时令这群悍匪失明,你只有七秒的时间冲进去,把这群悍匪解决掉!” 我应了,忙追问:“里面还有多少敌人?” 绿姬没有回答,就见一枚闪光弹迅速引燃。我忙闭上了眼睛,从城墙后跃起,冲向岗楼内,不断朝惊惶失措的悍匪开枪。 岗楼内只有六名悍匪,但我的手枪里却只剩五发子弹。 时间飞逝,我来不及换枪,握着左轮手枪狠狠的砸入了这名悍匪的右眼眼眶内。 他发出了一声惨叫,手里的AK急速开火,我忙抢出了岗楼,避开了胡乱射击的子弹,然后取下了背上的巴雷特狙击枪,躲在另外一道城墙后。 这家伙把枪里的子弹打尽,我已经打开了狙击枪的保险,他刚一露头,就被我一枪爆了脑袋。 对讲机内传来了郑秀敏急促的声音:“小袁,你赶快打出照明弹为我们指明方向,我们已经乘着直升飞机进入了沙漠里!” 他们居然乘着直升飞机赶来支援,可他们是如何乘着直升飞机穿过断龙峡谷的?现在已经来不及多想了,我用狙击枪的夜视镜在岗楼内搜寻可燃物品,这群悍匪只有手雷和步枪,不过我捡到了一枚铁质的打火机。 我费力的将这群悍匪的尸体搬到了岗楼外,然后用打火机引燃了他们的衣服,为他们火葬,并借此为我们的后援指明方向。 城头上燃起了熊熊大火,伴随着尸体被焚烧的焦臭味。 耳边再次响起了绿姬的叮嘱声:“小袁,你赶快找到最高点,然后狙击城堡内的残敌!” 火光一起,这里就成了敌人的标靶,两侧城墙上的敌人就往这里赶来,不断的放着冷枪。 我迅速攀上了岗楼顶部,在上面匍匐下来,架起了狙击枪,朝赶来的敌人射击。 第三百七十八章 破庙神迹 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亡魂,虽然这些亡魂我们看不到,也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威胁,但这只是从科学上讲。 不过在战场上,有很多人不是中弹身亡的,而是莫名其妙的死亡。 闭上眼睛后,我听到天空中传来了直升飞机的轰鸣声。 难道是郑秀敏他们已经看到了我释放的大火讯号,他们驾着直升飞机赶来支援了?不会这么神速吧? 我翻身仰面朝上,向夜空望去,却看到一架阿帕奇武装直升飞机悬停在城堡上方,从机舱内抛下了大量的烟雾弹,城堡内登时烟雾弥漫。 紧跟着从机舱内垂下数条绳索,一支特种部队向城堡内索降。 我想要对他们打招呼,耳边却响起绿姬的警告:“藏好别动!” 城堡内发出一道耀眼的光柱,迅速撞向了夜空中的这架直升飞机,一声爆炸,这架直升飞机一头栽向城堡外的沙漠中。 我还没有明白过来,我的摩托罗拉手机铃声响起,我忙取出,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了郑秀敏的声音:“小袁你们小心,一支美国大兵驾车朝你们那里赶去了,他们有一辆悍马跟一辆军用卡车!” 难道沙漠里还有一支美国武装力量? 我忽然明白了,忙回答:“你看到的是美国大兵的亡魂组成了鬼兵,你们要小心,千万不要降落,我这就去接应德旺队长他们,保持联络!” 郑秀敏应了,我丢下了巴雷特狙击枪,从岗楼上跃下,抄起一把AK,就朝城楼楼梯方向赶去。 现在城头上已经不见了悍匪的残部,我闭着眼睛一边用对讲机呼叫绿姬,一边朝城堡内奔去。 绿姬在对讲机内回应:“小袁,你赶快逃出城堡,城堡内被一支美国特种部队的亡魂占据了,他们正在搜捕所有的亡魂,你的战友的亡魂已经被他们抓去了,我现在也要逃出城堡,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回应:“不用了,你先走,我还要去跟我的队友会合!” 求生的渴望使我爆发了自己的潜力,我闭着眼睛就朝破庙方向奔去。 数道黑影跌跌撞撞的在城堡里逃命,我毫不客气的开枪,结束他们罪恶的一生。但也有中弹后仍未倒下的黑影,这些黑影迅速朝我靠近,同时朝我开枪。 子弹纷纷向我射击,我躲亦无处可躲,但这些子弹在我身前纷纷坠地,一道黑色的火焰将我保护起来。 待我抢到了这些黑影前,就看到这些黑影却是臂章上印着“US”的标志,他们所用的武器装备跟我们用的完全不同,这些黑影都戴着防毒面具和防尘眼罩。 我明白了,这些是美国特工的鬼魂,他们见子弹无法杀死我,就将我团团围困,我的四肢变得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对讲机内传来了绿姬的声音:“抢过他们的枪,消灭他们!” 我立刻抓住了一个特工手里的MP5,朝四周开枪扫射。这些中弹的特工的亡魂并没有立刻灰飞烟灭。不过也被子弹打的往后退去。 这时一辆悍马车呼啸着冲入了城堡内,无数子弹胡乱的朝我们射击,但这些子弹未能伤及我,却意外的消灭了不少特工的亡魂。 不过枪声很快就停止了,悍马车内传来了路易斯的大嚷:“Don't shoot, we are one of their own!” 这些特工还准备开枪还击,听到声音后,就持枪警戒。 悍马车在我们身边嘎然停止,车内的少尉便嚷道:“Catch this ese and don't let him escape. He's a ese secret agent!” 我不知道这群亡魂是否能够伤及我的躯体?但逃跑还是必须的,不过我的双腿变得僵硬,不听使唤。 在此危急时刻,又是两道车灯照来,一辆皮卡车在我面前驶过,我奋力纵身跃起,扑到了皮卡车的车厢里。 皮卡车载着我急速朝破庙方向驶去,我就朝驾驶室内望去,只看到了绿姬的身影,她对我急切的道:“等下你赶快进入庙里,我要乘你的坐骑逃出这座鬼堡!” 前面的破庙中,黑麒麟冲着我们吠叫,为绿姬指明了方向。 皮卡车路经破庙门外时,重重的撞在了死神的塑像上,我从车厢里跃出,在沙地上一个打滚,便朝破庙里奔去。 黑麒麟奔了出来,叼住了我的肩膀,将我往庙里拖去。 我看到绿姬从皮卡车里飘出,召唤了我的逐日坐骑,翻身跃上,逐日迅速朝城门方向奔去,迎着这些美国士兵的亡魂便冲向了夜空。 在破庙内,我见到了德旺和那木达措,却没有见到阿丽米舍。 德旺向我询问外面的情况,我来不及回答,看到了桌案上的水果,立刻抓起来狼吞虎咽。 那木达措端着一把AK在庙门口警戒,我将一块哈密瓜咽下肚子内,就向德旺队长汇报:“外面的悍匪已经被我肃清,但一群美国大兵和一支美国特工的亡魂占据了整座城堡!” 德旺没有多问,就冲里面嚷道:“阿丽米舍,你还要多久才能把暗道的机关打开?” 我们俩朝破庙里面赶去,绕过了弥勒佛的塑像,看到阿丽米舍拿着一部经书,正在寻找墙壁上的机关。 德旺捡起了地上的一瓶汽油,用打火机引燃,制作成了一只简易的燃烧瓶。 阿丽米舍忽然嚷道:“门开了,你们要小心!快蹲下!” 我迅速往地上蹲下,只听石块的摩擦声,墙壁上出现了一道裂隙。 这道裂隙逐渐开的有半人宽,德旺一把将燃烧瓶丢了进去。燃烧瓶发出的火光涌来照亮里面的情况。 里面飞出了大群的“火鸟”,这些火鸟就朝我们扑来。 阿丽米舍首当其冲,被一群“火鸟”缠住,全身的衣服和头发起火,她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严厉一把将我推入了裂隙内,我一个跟头栽倒,就顺着陡峭的石阶骨碌碌的往低下滚去。 “那木达措,快救你姐姐,我去和小袁会合!”德旺也冲进了裂隙后,他取出了一支微型的狼眼手电筒,照亮了裂隙内的石阶,迅速朝我这里赶来。 在石阶的尽头,是一方陋室,这里坐化了一个喇嘛。 我从地上爬起,就朝这个喇嘛的金身望来,喇嘛的皮肤因为脱水萎缩的跟剥掉了包布的木乃伊一样。 不过他的手里挂着一串蜜蜡,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严厉追了进来,对我下令:“把这个老喇嘛的金身带回去,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了!” 这尊喇嘛的金身虽然已经脱水萎缩,但体积和重量也有一个十几岁少年一般,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带回去呢? 不过队长的命令我还是要执行的,德旺持枪作警戒,我伸出双臂就来抱这尊金身,但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推开。 我闭上眼睛,就看到这尊金身的魂魄正瞪着我。 这是一个胖和尚的形象,看服饰正是这尊金身的亡魂。 第三百七十九章 地下斗魂 当一位得道高僧坐化,他的身体就可以历久不腐,而魂魄也能长存。 不过佛祖圆寂后尚且焚化,而留下舍利。不腐金身,也是留给后人,但就没了舍利子。 我们在沙漠城堡破庙的地下秘室内遇到的这具不腐金身,应该就是上级要我们所取之物。德旺更是直接抱起这尊金身,就要离开。 不过金身的魂魄尚在这里,只是跟躯体分开了,我也想要去帮德旺,却被金身的魂魄挡开。金身的魂魄便是金身生前的模样,个头比我矮一头,身材均等,留着金黄色的胡须,脸色蜡黄,身着僧袍头戴僧帽。 这尊金身因为缩水,只有一米多高,应该也不怎么重,德旺很轻松的就抱了起来,然后对我下令:“小袁,赶快炸毁这里!” 不过当他抱着金身冲往秘室出口时,却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就喊道:“喇嘛,快来接我!” 阿丽米舍也跟在德旺身后,朝秘室出口赶去。 我睁开眼睛,就去寻找这里的炸药,秘室不大,哪有什么炸药?于是我便高声询问:“队长,如何炸毁这里?”但我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踪影,忙也朝出口返回,就在此时,耳边响起了一声呵斥:“小子,这里岂是你这些外人说进就进,说走就走的?留下性命来!” 秘室内的火把突然熄灭,我的视野里一片漆黑,我忙闭上了眼睛,这样看的更清晰。只见金身的魂魄抖动手腕,嘴里念念有词,这声音令我头痛欲裂。 难道我被戴上紧箍咒了,而金身的魂魄便是唐僧? 我的魂魄跟躯体迅速分离,然后就躲进了海螺壳内,小罗却对我道:“你舍弃了躯体躲到这里,只是权宜之计,就算我带着你慢慢爬出去,只怕你的躯体已经腐烂了!” “那我应该怎么办?对方的法力高强,他如同念紧箍咒一般,我听了就头痛欲裂!”我向小罗寻求办法。 小罗对我道:“你尽管返回躯体,你有鬼符护体,再奋力反抗,未必就会输的!” 我忙又道:“可我现在没了制服魂魄的武器,而对方又如此强悍,我必定斗不过他的!” 小罗就变戏法似得取出一枚三棱针递给我,道:“这枚三棱针也称鬼针,你现在的技能尚浅,只能用一针,设法靠近他,将这枚鬼针刺入他的顶门,必能令其魂归西天,你就可以顺利脱身!” 我拿着三棱针,心里仍没底。 小罗督促道:“赶快吧,否则你的本体就保不住了!” 飘出了海螺壳,我闭着眼睛看到这尊金身的魂魄正围着我的躯体打转,我迅速向他扑去,却被他身上发出的金光挡开。 对方发现了我的魂魄,当即回应:“你果然是鬼差,区区一无名鬼差也想要夺取我的金身,真是不自量力!” 我的魂魄忙跟躯体融合,从地上跃起,现在我是有躯体的人,要跟一个强大的魂魄厮杀,对方继续念咒,我强忍着头疼,抢步上前,手里暗藏着一枚鬼针。 他见我扑来,顺手一抓,便抓住了我的脖子。 我登时感觉自己的脖子就要被捏碎,而我的双脚也被举的离开了地面。 这名喇嘛现在只是一缕魂魄,却还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看来我还是轻敌了,但这时从我胸前的口袋里喷出一股浑浊的物体,直击对方双目。对方发出了一声惨叫,同时松开了手臂,我坠落地上,大口喘着气。 小罗却在我耳边督促道:“我已经以含沙射影伤了他的双目,你赶快趁机将鬼针刺入他的百会穴!” 我忙站起,寻到金身魂魄的位置,就扑上前去,但仍被对方一臂震开。 金身的魂魄闭着已经溃烂的双眼,一把抓住了我的脑袋,将我丢在地上,探出右脚,就要重重踏下。 就在此时,从我胸前的口袋里蹿出一物,喷出一团白色的粘液,死死裹住了这缕魂魄。 我忙往后退去,就看到此物正是爷爷送给我的海螺,里面发出了小罗的声音:“小袁,他已经被我突出的粘液缠住,你赶快动手!” 这团粘液就如同蜘蛛网一般,金身的年魂魄在里面拼命挣扎,却无法脱身。 我忙从地上跃起,握着三棱针就往粘液里刺入,也忘了确定对方百会穴的位置。 金身的魂魄怒吼一声,登时这座地下秘室就颤抖了一下,飘落一阵尘埃。 将金身魂魄包裹的粘液立刻被挣断,金身的魂魄睁开了眼睛,手腕再次抖动,一串念珠便迅速脱离,然后开始变大。 小罗见状,立刻对我道:“不好,小袁快带我离开这里!” 我抓起了海螺,折身就朝秘室出口逃去,就听身后传来了呵斥声:“小子,哪里逃,就地受死吧!” 这声音正是金身魂魄发出的,我忙转过身来,就看到金身的魂魄受伤的双眼迅速愈合,丢出一串念珠朝我砸来。我顺手甩出了海螺壳,正好撞上对方的念珠。 两者相撞,发出了一股巨大的力道,将我推向秘室出口的石阶上。 我被摔的七荤八素,感觉肋骨好像断了。 秘室内传来了打斗声,我从石阶上爬起,就顺着通道朝外面逃去。 在秘室的出口,早就不见了德旺和阿丽米舍。 那木达措留在庙里等我,见我出来,便道:“小袁,我们俩一起进入地下军火库,然后将其炸毁!” 我揉着摔痛的肋骨,道:“地下军火库?队长呢?” 那木达措把手里的ak丢给了我,拿着铁棒便朝庙外奔去。 我接住了步枪,也追出了庙外,就看到那木达措将手里的铁棒戳进死神后脑勺下的一处暗孔内,用力一扳,死神的狼首便往前移开。 伴随着石块摩擦的刺耳声,死神身后的地面露出了一条暗道。 我惊讶不已,那木达措拽着我就冲进了暗道,这条暗道没有石阶,是斜坡通往地下,老喇嘛上了亮子,照了明。 这是一条水泥粉饰过的通道,那木达措用来照亮的是一只牛油蜡烛。 我闭上眼睛,这里只游荡着一名身着迷彩服的美国大兵的魂魄。 这名大兵的魂魄挡在通道里,令那木达措无法继续往前。我迅速靠在墙上,使用元神出窍,前去对付这名大兵的魂魄。老喇嘛一边挥舞手里铁棒,嘴里一边念念有词。 我看到这名美国大兵的魂魄手里端着一把沙漠之鹰,还打开了保险,将枪口对准了那木达措,就要扣动扳机。我不假思索的拔出自己的沙漠之鹰,但里面已经没了子弹,就甩了出去,正中这名大兵魂魄的右手,但是一声枪响。 这枚子弹打偏了方向,击在了水泥墙壁上。 老喇嘛嘴里念的经令这名大兵的魂魄有些分神,而挥舞的铁棒也将其不断驱赶。我趁机飞身跃起,扑向这名大兵的魂魄,一招跪胸锁喉使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三百八十章 铁门拦路 如果不能拥有,那就毁掉。 这是军队坚持用的方法,即便毁掉,也不能落到敌人手中,被敌人所用来对付自己。 那木达措知道在破庙门外的死神脚下有一座地下军火库,便带我进入,在通道内,被一名美国大兵的魂魄阻拦。 我的魂魄跟这名美国大兵的魂魄开始格斗。 对方身形高大,黑发碧眼,大鼻子,肤色很白,但手臂上的汗毛浓密且长。如果单挑,我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我现在有那木达措相助。借着他摔倒在地之机,欺上前去,右腿跪在他的胸膛上,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虎口开始发力。 那木达措见没有了阻挡,就继续超前冲去,同时嘴里嚷道:“小袁快跟上!” 这名美国大兵的魂魄振臂一呼,将我从他身上甩掉,然后就在身边的地上摸枪,现在的我被摔开,落到水泥地面上,变成了赤手空拳,但看到肩膀上的对讲机,忙取下按下了送话键,嚷道:“绿姬你还在吗?” 只听“嘭”的一声枪响,我手里的对讲机已经被对方的子弹击的粉碎。 我正在惊讶时,对方继续握枪朝我射击。 不过他的脸迅速变得扭曲起来,而且全身燃起了熊熊大火,我忙匍匐与地,子弹贴着我的后背而过。 我闭上了眼睛,就看到这名美国大兵的魂魄已经变成了一具“火人”,冲着那木达措就准备开枪。 而那木达措以手里的牛油蜡烛引燃了通道里一具身着迷彩服的尸体。 我双手一按地面,身子从地面一跃而起,就扑向了这具“火魂”,他一枪打偏,那木达措躲过一劫。 不过我的身下押着这具“火魂”,将我的头发和眉毛也引燃。 那木达措举起了手里的铁棒,重重的将焚燃的尸体的脑袋捣碎。“火魂”惨叫一声,迅速灰飞烟灭,只剩下一把沙漠之鹰手枪。 我扑灭了身上的火焰,捡起了这把烫手的沙漠之鹰,退下弹夹,发现里还有两发子弹。 “小袁你怎么了?快醒醒!”那木达措对着我的躯体开始呼唤。 我忙跟躯体融合,睁开了眼睛,道:“德旺道长呢?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否则就来不及了!”说着我就取出了手机,准备联络郑秀敏。 那木达措却道:“我们的任务没有完成,任何人都不要想离开!” 他在前带路,跨过了这具焚燃的尸体,一扇铁门挡在通道尽头,我跟了上来,看到这到铁门用的是多重锁具,门上还雕刻着一只雄鹰的图案。 我拨出了郑秀敏的手机号,却发现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就想要用幽灵讯号联络郑秀敏。 那木达措一边用铁棒破坏铁门上的锁具,一边对我道:“小袁,炸毁这座地下军火库也是我们的任务,我们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否则让其他军队得到了这匹军火,对我们国家就会造成很大的威胁!” “那就请你先让开,我用枪击毁这道铁门!” 那木达措停止了破坏,淡淡的道:“其实我也很想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武器,上级一定要将其摧毁!可是这道铁门稳如泰山,没有炸药,根本无法破开!” 我闭上眼睛,就朝这道门后面望去,看到了一排排的武器弹药。 “小袁,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那木达措开始叫我。 我睁开眼睛道:“老喇嘛,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打开这道门,不过你要听我的,你现在就到上面去等我的消息!” 那木达措有些疑惑,我继续道:“你先休息一下,如果我的办法不行,再按照你的办法来做!” 他同意了,我迅速躺在地面上,闭了眼睛入睡。 其实我只想利用幽灵讯号联络上郑秀敏,只要他们赶到,我们就不愁破不开这道铁门。 在睡梦中,我迅速取出手机,拨通了郑秀敏的号码。 她对我道:“我们已经乘着直升飞机赶往了你们所在的这座城堡,不过当地的朱军也一定从雷达中发现了我们,所以我们的速度要快,可我们现在无法靠近城堡,这座城堡好像被一副无形的保护罩笼罩,小袁你在哪里?” 我忙回答:“我和那木达措在破庙门外的地下军火库外,我们被这道铁门阻挡,无法进入,就不能完成炸毁这座军火库的任务,我该怎么办啊?” 郑秀敏在手机里对我嚷道:“小袁,实在不行,你们先撤出来,找到德旺队长,我们前方出现了一队战机,正朝城堡方向飞来,不行我们得先撤了,你们自己保重!” 她挂断了电话,我变得不知所措。 不过很快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我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了鬼皇的声音:“小袁,你现在哪里?我决定派绿姬和老涂去协助你完成任务,你现在哪里,告诉我你现在的具体位置!” “我现在在破庙门外的地下秘道里,就是死神雕像的下方,你真的会派部下来协助我吗?” 鬼皇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抬腕看了手表上的时间,此刻是三点五十七分,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夜里的时间? 既然我能够看穿这道铁门,那我的魂魄能不能穿过这道铁门进入军火库内呢? 我的魂魄跟躯体分离,然后就朝铁门飘去,却被这道铁门挡住,这就奇怪了。 我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里面传来了绿姬的声音:“小袁,告诉我你所在的具体位置,或者你到地面上来接应我们,现在城堡里一片黑雾,而且还有一支强悍的鬼兵在四处搜捕亡魂,我看到了你的两名战友的亡魂就在他们手里!” 原来地面上还是处于黑夜中,美国特种部队的亡魂仍在横行,我不由为严厉和里浦担心,更为德旺和阿丽米舍担忧。 “我现在不方便回到地面上去接应你们,不过我会让我的同伴去接应你们,他是一名喇嘛!你们在破庙门口跟他会合,他会带你们进来跟我会合的!” 绿姬应了,我就挂断了电话。魂魄跟躯体迅速融合,然后睁开眼睛,嘴里叫道:“老喇嘛,我的朋友过来支援咱们,你赶快上去迎接,把我这部手机带上,如果铃声响起,你就按下接听键,我的朋友是鬼差!” 那木达措接过了我的手机,疑问:“你还有鬼差朋友?你自己为何不去接应?” 我解释:“我还要留下来研究如何打开这道铁门,你赶快去吧,另外千万不能离开秘道,美国特种部队的亡魂也在搜索这座地下军火库!严厉和里浦的魂魄已经被他们抓去了!” 那木达措应了,拿着手机和铁棒就朝地面方向返回。 我再次入睡,然后就朝铁门后望去,我看到了一排排炸弹,还有一只铅皮桶,而铅皮桶内的物质跟我在鸡公山地下秘室的不锈钢保险柜里见到的物质一样。 原来这座地下军火库内居然也藏有制造原子弹的原材料。 第三百八十一章 破开铁门 残魂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但鬼魂的力道会改变,有的甚至可以左右事件的发展。 我透过铁门看到这座秘密的地下军火库内居然还有制造原子弹所用的原材料铀,怪不得上级一定要我们炸毁这里。 铀是一种稀有的贵重金属,只一点点,就价值连城,但如果没有防护措施,接触到的人就会因辐射身亡。 或许上级也有让我们把这批铀带回去的意思。 这道铁门看似普通,却不仅能挡住人,还可以挡住人的魂魄,我现在只能等女鬼差的到来。 上级派来的这支援兵是靠不上了,不过鬼差后援还是可以靠的上。 我听到了那木达措的声音,忙返回躯体,睁开眼睛,就听那木达措在通道里呼喊我的名字。 他拿着手机,握着铁棒赶了过来,我接过了手机,然后放到耳边,话筒里传来了绿姬的声音:“小袁,我们已经进来了,现在城堡内非常危险,不仅有残余的活人,还有大群的鬼兵,这些都是冤魂厉鬼,难以应付!” 我挂断了手机,然后走到铁门前,大声询问:“我们要如何才能打开这道铁门,进入里面?” 耳朵里传来了绿姬的回应:“如果这道铁门上的锁是通过里面可以打开,那就好办,我们鬼魂可以穿过锁孔,进入铁门后面!” 我的耳边还响起了老涂的声音:“我们还可以用毒水将锁芯腐蚀掉,就可以打开这道门,不过门后面是什么?” “里面是一座军火库,有了武器,我们就可以消灭上面的敌人,不过我刚刚试过了,我的魂魄无法穿透这道铁门!”我坦言相告。 老涂直接回答:“那是你法力不够!看我们的。” 那木达措就向我质问:“小袁,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我摇了头,对他道:“老喇嘛,感谢你把我的朋友接了过来,他们会有办法进入军火库,然后炸毁这里,不过军火库内铅皮桶里的东西是炸毁还是带走呢?” 那木达措一听“铅皮桶”登时双眼放光,自言自语道:“难道上级的命令里的宝物不是金身,而是这?” 我见他有些疑惑跟犹豫,便坦言奉劝:“我们现在没有防护设备,如果带上这东西就会非常危险,倒不如让其跟这里的军火一并炸毁!” 那木达措立刻回答:“不可,你先不要急着炸毁军火库,我要联络德旺队长,征求他的意见!你先设法打开这道铁门,不要急于炸毁这里,等我们回来!” 他拿着铁棒就要离去,我劝不住,忙道:“绿姬,我们不能让他一人去冒险,我们和他一起去找我们队长!” 绿姬立刻回应:“别让他返回地面,现在地面上非常危险,你们队长有没有带手机或者对讲机?” 我摇了头,那木达措执意要去找德旺队长,绿姬就对老涂道:“判官,你的法力高强,求你跟老喇嘛一起去寻找德旺队长,然后将他们带回这里!” 老涂反问:“既然这个老喇嘛执意要去送死,我们又何必阻拦呢?” 绿姬便表示:“如果没有小袁,我们根本就无法完成任务,而如果老喇嘛身亡,小袁就无法跟上级联络,也不能完成任务,这样大家的任务都会失败!” 我也附和:“涂判官,现在我们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互相帮助,同舟共济才能完成任务,否则我们可能都要被困于此,一旦敌人对这里发动毁灭性打击,我们都要被困死与此!” 老涂只好应了,对我道:“小袁,你劝你的这个朋友,别让他太固执了,否则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的!” 我追上了那木达措,对他附耳叮嘱了几句,他愣了一下,黑脸老涂和绿姬便显出了身来。 绿姬召唤出了我的逐日坐骑和白雪,送给了老涂,道:“你们一定要把德旺队长安全带回来!这个任务完成后,算我欠你一份情!” 老涂翻身骑上了逐日,但把白雪还给了绿姬,他跟在那木达措后面顺着通道就离开了地下。 现在这里就剩我和绿姬,虽然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和一段误会,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们俩来到铁门前,开始研究如何打开这道铁门上的锁。 “鬼皇殿下带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也是为了老喇嘛的金身?”我向绿姬询问。不过鬼皇怎么会对老喇嘛的金身感兴趣呢?他也用不上啊? 绿姬坦言回答:“殿下有他的目的,实不相瞒,如果我们能够擒获这尊金身的魂魄,就可以证明我们鬼宗的实力也不弱,足以跟佛门还有人族平起平坐,旗鼓相当!” 她一边回答,一边拔下了头上的发钗,然后就往锁孔内捅去。 我忙介绍:“这不是普通的锁,你用发钗捅不开的!” 绿姬从我手里取过沙漠之鹰手枪,当作锤子砸向了发釵的骷髅头,只听“嘭”的一声,黑铁雕刻成的骷髅头被砸落,发釵断在了锁孔内。 袖珍骷髅头掉落水泥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贱鬼!”绿姬骂道。 我忙道:“我们能不能从门下方穿过去,我就不信整座军火库都被铁皮包裹?” 绿姬回应:“就算我们的魂魄能够穿透铁门,进入其中,可你的躯体如何进入呢?” “我们先进里面看看,或者用里面的武器能够破坏这道铁门呢!” 绿姬答应了,就等我的魂魄跟躯体分离。 在铁门前,我迅速靠着墙壁入睡,躯体跟魂魄分离。 绿姬抓着我的手就往铁门飘去,还是一道无形的力道将我们挡开,我便朝铁门附近的墙壁和地面望去,登时令我惊讶。 这座地下军火库还真是被一道铁皮包裹,美国人做事也够认真的。除非我们有乙炔将铁墙切开一道口子,否则根本就进不去,但阻挡我们魂魄进去的又是什么玩意? 绿姬拉着我的魂魄围着这座军火库仔细观察了两边,发现这座军火库无懈可击,毫无破绽。 “破绽?漏洞?”我迅速思考,然后道:“我知道这座军火库的漏洞和破绽了!是锁孔!” 我解释:“锁孔就是最薄弱的之处,我用手枪把锁孔打通,咱们就可以从锁孔进入军火库内!” 绿姬听后有些疑惑,但还是同意了。 我们俩迅速返回铁门外,我的魂魄跟躯体融合,然后睁开眼睛,捡起地上的手枪,打开保险,就对准了锁孔,扣动扳机。 现在枪里只剩下了两枚子弹,我必须击中。 在近距离开枪,只听一声枪响,锁孔处便被炸开一个手指粗的洞,但我听到里面发出了嘶嘶声,像是煤气泄漏的声音。 “不好,子弹好像击穿了什么?不会是毒气罐吧?” 绿姬表示:“你呆在这里不要动,我进去看看!”她迅速缩小身体,便从锁孔飘入了军火库内。 我闭上眼睛,也朝里面望去。 断掉的发釵击穿了一只蓝色的钢瓶,里面冒出了一股白色的气雾,我感觉从锁孔内发出一股寒意,难道是液态氮? 第三百八十二章 同仇敌忾 军火库就如同潘多拉的盒子,打开后释放出来的便是魔鬼。 绿姬进入了军火库内,我也闭着眼睛向里面望去。一股寒气从锁孔冒出,钢瓶内的正是液态氮,用于超低温急速冷冻,也就是灭火用的。 就在此时,从地面上传来一声撞击,紧跟着便是爆炸声,整座军火库都跟颤动。 我仰头朝地面望去,看到一架直升飞机被击落,坠毁在城堡内。城堡里还残留着武装分子。 坠毁的直升飞机已经分辨不出标识,我担心是郑秀敏他们所乘坐的,便也缩小魂魄,从锁孔内钻入军火库里,借用了绿姬的手机,拨通了郑秀敏的手机号。 不过军火库内没有信号,连幽灵讯号也没有,这里一定有屏蔽信号的设备。 军火库里非常寒冷,虽然我只是魂魄,但也感觉到这股寒意,忙用一枚子弹壳堵住了钢瓶上的破洞。 军火库里整齐的码放着大量的枪支弹药,其中以卡宾枪跟汤姆逊冲锋枪居多,我还见到整箱的手雷,火箭筒,油罐,还有压缩饼干和装在铁皮桶内的饮用水。 在一口木箱内,我还见到了一部军用电台,旁边是整箱的TNT炸药。 在石台上,我看到一部带指针的仪器,上面的红灯亮着,不过机器上印刷的文字不是英语,所以我也无法辨别。 而跟石台正对的木桌上放着的就是一只铅皮桶,跟饭桶大小,里面放的正是铀。 绿姬对我道:“这只桶内的东西杀伤力很大,应该就地毁灭,不然一旦落到军队手里,就会死很多人的!” 我回答的确如此,但我要等待上季度指示,不能轻易毁掉。毕竟我们国家也非常需要这种物质。 绿姬又指石台上的这部仪器,道:“我一靠近它,就感到头晕目眩,这玩意的辐射比铀矿石的辐射还大!” 我立刻明白了,可能这太仪器就是屏蔽信号用的,于是我试着寻找仪器上的开关,在仪器后面,我找到了一个标着“ON/OFF”的开关,便按到了OFF.仪器上的红灯登时灭了。 绿姬感觉好了一些,我打开她的手机,这是一部阿尔卡特直板手机,通体白色,屏幕不大,是黄绿色背景,比我的摩托罗拉手机好看精致。 屏幕上的信号又迅速三格,我拨通了郑秀敏的手机号。 绿姬便向我询问:“你是如何知道使用幽灵讯号拨打免费电话的?” 我回答:“在武汉时,鬼差告诉我的!” 电话接通了,我松了口气。 郑秀敏在话筒里向我询问:“谁?是谁啊?” 我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询问:“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们已经退回了林丹格日雪峰,这里有你们留下的营地,你现在情况如何?” “一架直升飞机被城堡内的悍匪击落了,机上的人员无一生还!你们可以过来了,我们找到了地下军火库,里面发现了铀,我该怎么处理?” 郑秀敏立刻道:“别急,让我向队长请示一下,我们马上就赶去跟你们会合!” 她挂断了电话,绿姬便向我道:“你跟谁通话?听声音是一位美女老乡啊!” 我回答:“郑秀敏,你见过的!她带着战友赶来支援我们!” 绿姬就对我道:“现在军火库里面的情况已经明了,你赶快跟你的战友会合,然后等待援兵到来,我们各取所需,最后大家一起离开这里!” 我向她追问:“你们要取什么东西?” “你们在神庙地下的那尊金身的魂魄,但我需要你们的相助!” 我回应:“可以,我的一位朋友也被困在那里!” 这时我听到从地面传来了犬吠声,绿姬就对我道:“你赶快去接应你的朋友,我在这里等着!” 我应了,就打算从箱子里捡起一把冲锋枪作武器,却发现我根本拿不起来。 绿姬解释:“没用的,你现在是魂魄状态,而这些武器都是实物,你拿不到,也无法使用的!” “可我现在没有了武器,如果遇到危险就不能保护自己!” 绿姬从手指上褪下一枚戒指,戴到我的右手中指上,介绍:“这是一枚可以发出激光的戒指,其实就是一枚微型激光发射器,不仅能消灭魂魄,还可以在现实中消灭一切实体物质!” 我看着这枚镶嵌着骷髅头的戒指,有些惊讶。 “你只需弯曲手指,让你的指关节顶住戒指内壁即可释放出激光束,它的能量有限,最多有一分钟的使用时间,你好自为之吧!” 我谢过了她,就飘出了军火库,跟躯体融合,然后拿着AK朝地面返回。 当我把头探出秘道时,发现天已经亮了,黑雾也散开。 城堡内到处是焚毁的器物,其中就有一架直升飞机的残骸,我还看到被炸毁的皮卡车,机枪跟枪架分离。 我听到了混乱的呵斥声,残余的悍匪手持AK在城堡内巡视,然后大声说着什么。我忙缩回了秘道里,关闭了石门。 从破庙内传来了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的争吵声,还夹杂着我听不懂的男人呵斥。我忙闭上眼睛,仰首朝破庙里望去,就看到几名悍匪正跟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起了争执。 我的魂魄迅速跟躯体分离,然后从石门飘出,冲入了破庙内,不过当我想要进入地下秘室时,再次被一道金光挡在外面。 当我不知所措时,耳边响起了黑脸判官老涂的声音:“没用的,你的朋友带着金身躲到了地下,这尊金身的法力高强,连我都无法靠近!” 老涂从墙上现身,我忙向他表示:“我们先把这些悍匪解决掉,让我的战友带着金身到军火库内跟我们会合!” 老涂却道:“金身的原魂就在地下秘室,我要进去擒获他,你来帮我!” 我苦笑一声表示:“你身为鬼差判官都无法靠近破庙地下的秘室,我一个普通的魂魄怎么帮你?” “你返回躯体,然后冲进来把这些悍匪解决掉,你和这个老喇嘛跟疯女人进入地下秘室,我把镇鬼塔给你,你将金身的魂魄收服!”老涂亮出了一尊宝塔,我立刻想到了李靖手里托的宝塔。 对于这座镇鬼塔我非常好奇,也很感兴趣,就伸手要接,对方却迟疑了,向我追问:“你可知道这宝塔如何使用?” 我摇了头,老涂就对我附耳道:“等下你把这个疯女人打晕,我附着在她体内,和你一起进入地下秘室,来对付金身的魂魄!” 这怎么有些绕啊?我忙表示:“那你可以附着在我的躯体内,进入地下秘室,然后对付金身的魂魄,我没有意见的!” 老涂解释:“不行,凭我的一己之力根本不是这个金身魂魄的对手,我必须要你和老喇嘛的相助!” “这不可能,老喇嘛是不会帮助你对付同道的!金身也是喇嘛,而金身的魂魄跟老喇嘛同道!” 老涂回应:“这就需要你出面说服他,我们现在可是一条战壕里的士兵,我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帮我也是帮自己!” 第三百八十三章 一致对敌 佛祖曾云众生平等。 如果众生真的平等,那一切皆有可能,人类不会因为自己没有法力而向神佛求助,鬼怪也能成为世界的主宰。 我这个人因为家庭的贫穷而自卑内向,不过黑脸判官老涂却不因为自己是鬼宗而妄自菲薄,他要对付的是金身喇嘛的魂魄,一个神佛级的对手,而且还拉上了我。 因为我是汉人,久居中原,所以也对密宗佛教不熟悉,更谈不上信仰了。我只希望能够尽快完成任务,离开这里,所以我便跟先前向我发起攻击的金身魂魄展开了交手。 结果我也不是金身魂魄的对手。 为了跟战友会合,我的魂魄迅速返回了地下军火库的铁门外,跟自己的躯体融合,然后就向军火库内的绿姬说明了老涂的打算。 绿姬听后便道:“我来守住这座军火库,你和老涂去对付金身喇嘛的魂魄,等事成之后,你立刻带战友回来,我们取了这里的武器就冲出这里!” 我应了,便向她告辞。 现在地面上还有残余的悍匪,当我出现在死神塑像后面时,他们便向我开了冷枪,我立刻蹲下身体开枪还击,这把AK47步枪的子弹杀伤力大,但弹药消耗很快。 破庙门口的枪声足以引起庙内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的注意,不过破庙的大门被一块木板挡住,当我步枪里的子弹即将耗尽时,我脱下外套,留下手机,把步枪包裹起来,迅速将其丢了出去。 无数子弹纷纷击穿我的外套,我趁机纵身一跃,就用肩膀撞开了庙门口的木板,抢入大堂内。 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忙将我拖到了墙角下。 “德旺队长呢?” 阿丽米舍回答:“队长带着黑麒麟躲回了地下秘室里,现在外面不只是剩余的悍匪,还有两支强悍的鬼兵,如果没有直升飞机,我们根本就无法带着喇嘛的金身离开这里!” 我忙表示:“我们的后援有直升飞机,我已经联络了他们,应该很快就能赶到!我们赶快进入地下秘室,把队长接上来!” 那木达措握紧了铁棒,附和道:“小袁,你跟阿丽米舍进去接队长,我留下挡住了敌人的进攻!”他旁边还有一支AK47步枪。 阿丽米舍已经在开启地下秘室的机关,当一道裂隙出现,她就要往地下秘室的通道里赶去,我从口袋里摸出了沙漠之鹰手枪,迅速抢到她身后,一枪托砸晕了她。 那木达措听到声响,立刻抄起了步枪朝我望来,质问道:“小袁,你为何要打晕她?” 我将阿丽米舍缓缓放倒了地上,向老喇嘛解释:“我留下对付敌人,你下去接应队长上来,要快,我们的后援就要赶来了!” 那木达措有些疑惑,我继续补充:“地下秘室内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一旦我靠近,就会将我困住,所以还是你下去吧!阿丽米舍就留下来,她也不能进入地下!” 庙门外传来了悍马车发动机的轰鸣,紧跟着无数子弹呼啸着就朝庙堂内射击。 “快,敌人就要攻进来了,把步枪丢给我!”我向那木达措下令。 他迟疑了一秒,还是把步枪丢给了我,然后就往地下密的通道内赶去。 我拿起步枪朝庙门外开枪还击,地上的阿丽米舍又缓缓站了起来,对我冷声道:“小袁,把步枪给我,我来对付这些悍匪!” 她从口袋里抓出了一枚手雷,打开拉环就朝秒外丢了出去。 我也自庙门底部朝庙外望去,在一声轰鸣中,黄沙遮天蔽日,不过很快就回应了“哒哒”的子弹呼啸声,庙门外的死神塑像被子弹打得石屑飞溅。 死神的狼首被击得粉碎,我忙缩回了自己的脑袋,然后闭上眼睛朝庙外望去。 透过庙墙,我看到了一支身着黄绿色沙漠迷彩作战服,头顶白巾的印度士兵,他们衣服上的肩章标志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这绝对不是城堡里残留的悍匪,而是一支印度军方派出的正规军。 我忙向阿丽米舍道:“老涂,我们出不去了,外面不是残余的悍匪,而是印度的正规军,怎么办?” “不用怕,我先挡住他们,你赶快往地下秘室内赶去,我随后就到!”老涂附身的阿丽米舍继续朝外面抛掷手雷。 我回应道:“我留下挡住敌人,你进入秘室内,老喇嘛和我们队长见到你,就一定会帮助你的!” 老涂摇头道:“不行,绿姬快上来,你负责以鬼雷挡住敌人的进攻,我和小袁进入地下秘室捉拿金身喇嘛的魂魄!” 绿姬迅速从地下军火库内飘出,她身上挂满了手雷和弹药,还有一支火箭筒,我见状大喜,忙道:“我还没有用过火箭炮呢?”说着伸手就朝火箭筒伸去,却一把抓了个空。 “这些都是幽灵武器,人是无法触及的,你们俩赶快去对付金身魂魄,我来阻挡这些敌人!”绿姬不断将手雷朝外面丢去,然后也朝外面奔去。 我有些疑惑和惊讶,忙提醒道:“外面很危险,他们不是悍匪!” 老涂一边整理随身携带的武器弹药,一边对我道:“别替她担心了,我们赶快行动!”他拉着我冲进了地下秘室内。 我闭上了眼睛,看到金身喇嘛的魂魄正闭目诵经,德旺和那木达措端坐地面,听得如痴如醉,就连黑麒麟也温顺的趴在地上。 阿丽米舍尖声叫道:“他不是金身法相,而是假冒的,大家别听他的蛊惑!” 黑麒麟立刻站起,冲着无形的魂魄吠叫起来,这秘室内原本只有诵经声,却不见诵经者。 我闭上了眼睛,才看到了金身魂魄。 老涂对我嚷道:“小袁你来制服这道魂魄,老喇嘛你否则堵住出口,队长你赶快带金身和黑麒麟返回庙内,等我们出来!” 阿丽米舍将手里的AK步枪丢给了德旺队长,黑麒麟在前带路,队长忙紧随其后,我叮嘱道:“队长,庙外是一股强敌,你赶快进入庙门外的地下军火库内!” 德旺将信将疑,那木达措已经堵住了出口,阿丽米舍双指在他双目上一划,道:“开天眼!” 那木达措惊呼了一声,想必是看到了金身喇嘛的魂魄。 阿丽米舍祭出了宝塔,对我们道:“你们俩先将这缕残魂克制,我才能将其收入宝塔内!” “你不是阿丽米舍,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对付金身喇嘛的魂魄?”那木达措向老涂质问。 老涂回应道:“没时间了,小袁,老喇嘛我们赶快动手,否则我们大家都不要想活着离开这里!” 那木达措就向我望来,我忙道:“他说的没错,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金身里面的魂魄却发出了充满磁性的大笑声,嘴里嚷道:“你们这俩鬼差居然也想要对付本尊,实在不知天高地厚!本尊这就将你们俩的魂魄打入地狱受劫!” 第三百八十四章 金身法相 人以能力论高下,鬼神亦是如此。 人的能力强了,就可以成为人类中的头目,神仙的法力如果高强,则可以成为神仙的领袖,鬼也一样。 对于沙漠城堡破庙地下的这尊金身,我毫不知情,老喇嘛跟德旺还有严厉必定知道,但没有对我言明。 不过我的任务是带走喇嘛的金身,而金身的魂魄却来阻拦我,鬼皇的手下就跟我联合起来对付金身的魂魄,我们各取所需。 这位喇嘛死后尸体不腐,反而练就金身法相,能力必定非同小可。黑脸判官老涂祭出了宝塔,嘴里念咒,便要将金身的魂魄收服。 那木达措向阿丽米舍望去,露出了质疑的眼神,他被老涂开了眼,就可以看到金身的魂魄,便向我低声询问:“小袁,附着在阿丽米舍身上这是何人的魂魄?” 我忙解释:“是一个朋友的,你看到跟我们缠斗的这缕魂魄了吗?如果不能打败它,我们根本就无法带着老喇嘛的金身逃出这里!” 那木达措再次露出了怀疑的表情,金身的魂魄一抖手腕上的念珠,就将老涂的宝塔震开。 “小袁,快和你的朋友过来帮忙!”老涂一边对付金身的魂魄,一边向我招呼。 我就攥紧了拳头,准备朝金身的魂魄攻击,对方再次抖动手腕上的念珠,嘴里也开始诵经,这串念珠便迅速旋转,然后逐渐变大,挣脱了丝线的串附,朝我和老涂撞来。 老涂忙以宝塔格挡,我挥了拳头砸向一枚念珠,但当间忽然横出一根铁棒,将这枚拳头大的念珠撞开。 不用说是那木达措救了我,他对我道:“小袁,我和你这位朋友留下对付这条魂魄,你跟队长赶快带着金身离开这里!” 金身的魂魄再次开口,讥讽道:“蠢物,如果没有本尊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要想离开这座城堡,包括你们的魂魄!” 老涂也附和:“单靠我们根本就无法打败这缕顽魂,小袁不能走,我的同伴很快就能赶来,你们俩赶快先缠住它,我来将其收服!” 那木达措挥舞手里的铁棒,将朝我们袭来的念珠全都挡开。 我趁机欺身上前,但还未靠近金身的魂魄,就被它身上散发出的这道金光挡开。 金身的魂魄冷笑一声,向我们呵斥:“你们几个无知的蠢货,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否则你们被打入地狱后就用不上了!” 那木达措就再次对我道:“小袁你赶快掩护队长逃离,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拖住它,这次任务再不能失败了,否则我们真的就没机会了!”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就应了,转身便往秘室的通道奔去,老涂忙喊着我的名字挽留,金身的魂魄右手手腕一转,迅速抓起两枚念珠就朝他砸去。 老涂以宝塔护在身前,挡开了这两枚念珠。 金身的魂魄继续抓起在身前急速盘旋的念珠,朝我后心甩出。 那木达措一个箭步就护在了我的身后,手里铁棒一挥,稳稳挡住两枚念珠,就听到刺耳的震鸣,老喇嘛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一步,嘴里嚷道:“小袁。,我来掩护,你们赶快走!” 我感觉到他已经受了伤,忙转过身来,道:“老喇嘛,我留下对付敌人,你和队长带着金身离开这里!” 金身的魂魄一把抓住了老涂的宝塔,重重的一摔,整座秘室颤抖了一下,老涂也吓的躲在了墙角,冲着我嚷道:“我们本来力量就不够,如果你再离去,我们就会被它逐个击破,到时候谁也不要想离开这里!” 那木达措苦笑了一声道:“那赶快让你的同伴赶来啊,我们一起对付这缕顽魂!”老涂就冲通道里大嚷:“路甲,英飞快进来!” 金身的魂魄便朝那木达措飘来,身后就伸出了双臂,我忙挡在老喇嘛身前,右拳一挥,直冲金身魂魄的面门击去。 一道激光从我右手中指的戒指内发出,金身的魂魄忙以右手格挡,只听一声脆鸣,他手背上的金甲已经破碎。 金身的魂魄大怒,大掌一挥,这些破碎的金甲片如同弹片一般朝我袭来。 我想要躲避,身后却是那木达措,就在此时,我感觉自己被人从地上提起,一把甩到一旁。 那木达措发出了一声闷哼,我忙望去,就看到他的身体和面门都被金甲碎片击中,鲜血流出。 我有些惊讶,老涂忙握着宝塔继续去进攻金身的魂魄,那木达措对我道:“没用的,我们的能力太弱,你让德旺舍弃金身,赶快逃离此地!” 金身的魂魄一把抓起宝塔,将其罩在老涂的头上。老涂迅速缩小了身体,被罩入了宝塔内,引得金身的魂魄哈哈大笑。 我感到两条魂魄从我头顶急速飞过,忙闭眼望去,只看到两名黑甲鬼差,手指索魂链便朝金身身上套去。 可以猜出,这两名黑甲鬼差正是老涂带来的帮手。 金身的魂魄被索魂链锁住,俩鬼差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腐烂的脸皮就往下掉渣。我感到恶心的低下了头。 只听铁链被挣断的声响,我忙抬头望去,就看到金身的魂魄已经挣断了索魂链,双臂探出,一把抓住了这两名鬼差,虎口一用力。 俩鬼差同时发出一声惨叫,登时脖子被捏碎,然后魂飞魄散。 “小袁快用鬼针刺金身的膻中穴!”老涂钻出了宝塔,对我吆喝! 我现在哪还有什么鬼针?就连针灸包都没了,不过我还是趁机抢到金身魂魄前,一拳重重砸向金身魂魄的胸膛,戒指内的激光再次射出,我又一次听到了金甲破碎的声响。 老涂将宝塔罩在了金身魂魄的脑袋上,就用力往下按。 金身的魂魄迅速转过身,一把揪住了老涂,虎口也开始用力,我忙再次挥拳朝金身魂魄的后脑勺砸去。 我右手上的这枚戒指发出了一道微弱的激光,还是一声金甲破碎的声音,阿丽米舍的双眼鼓了起来。 老喇嘛已经身亡,老涂带来的这俩鬼差刚现身就被消灭,我再不走就没机会了。于是我脚下发力,抢入了通道内,顺着石阶冲向秘道出口。 德旺背着金身也在这里,见到了我便质问:“那木达措和阿丽米舍呢?” “他们俩都战死,你为何还在这里,我们赶快离开,别管金身了,我们带着它逃不出这里的!” 德旺却道:“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这尊金身带回去,不过秘道或许被人从外面封死了,我们根本无法离开!” 我苦笑了一声,道:“你不要叫醒我,让我睡一会!” 他知道我是利用睡觉元神出窍去秘道外面察看,便应了。 我的魂魄迅速跟躯体分开,然后就朝通道尽头飘去,但见一道金光封住了通道出口,我闭上眼睛也看不到秘道外面的情况,只好折身返回地下秘室,看到那木达措的魂魄,还有黑麒麟以及老涂,小罗正在围攻金身的魂魄。 这个老喇嘛以一敌四,却面不改色,神态自若。 第三百八十五章 困兽之争 笼内的困兽跟人搏斗,想要逃出笼子,就必须先杀死笼内的猛兽。 现在这座地下秘室就是一只兽笼,我们一群人跟一只猛兽搏斗,如果能打破笼子,我们就没有必要跟这头猛兽拼命! 很显然,通道尽头是被金身的魂魄封死,我们想要逃出这里,就必须要打败它!不过有些困难,小罗和黑麒麟还有那木达措的魂魄见到我回来,当即大喜,我却让他们失望了,因为我的确没什么本事。 金身的魂魄一把抢过了老涂的宝塔,重重砸在小罗顶门,令其当场身亡。 这个海螺壳内的小童身亡后,迅速灰飞烟灭,我只看到一具被砸碎的海螺壳。这可是爷爷送给我的。 黑麒麟冲着金身的魂魄狂吠,然后一个猛冲,便将金身的魂魄扑到,那木达措和老涂二人大喜,忙也抢上去,各自按住了金身魂魄的一只手臂。 不用他们提醒,我跟着也冲上前去,骑在了金身魂魄的脖子上,然后挥拳便向其额头砸落。 戒指内的激光依然击出,可我又一次听到了金甲破碎的声音,这缕顽魂的全身都被金甲包裹,既然戒指内的激光可以击碎这道金甲,也一定能杀死这缕魂魄。 当我准备再次挥拳砸出时,金身魂魄的脑袋却朝我的拳头撞来,可恨的是在此关键时刻,戒指内却没有发出激光,戒指内的能量已经耗尽。 我高呼一声:“倒霉!”紧跟着我的魂魄就被重重撞到了秘室的墙壁上。 金身的魂魄震开了压住他的两条人魂和一条藏獒的魂魄,他的右手手腕一转,将地上这些破碎的金甲吸了起来,然后一挥手臂,这些金甲的碎片就朝我们袭来。 黑麒麟的魂魄立刻躲到了我的身后,而那木达措的魂魄挡在了我身前。 金甲碎片所过之处,金光闪闪,但那木达措的魂魄迅速烟消云散。 金身的魂魄继续出击,将脖子上戴的佛珠取下,一把丢出,套在了我是身上,然后就开始迅速收缩。 我的魂魄迅速缩小,这串佛珠紧跟着也开始缩小。而光滑温润的佛珠上刻着无数符文,在我眼前急速盘旋。我登时两眼一黑,就昏倒在地。 灵魂出窍时的昏迷,恐怕就离魂飞魄散不远了。 但我很快就被剧烈的颤抖声惊醒,秘室的顶部开始坠落石屑,然后就有黄沙往里倾洒。 只听轰的一声,整座地下秘室崩塌,我们都被埋在里面。 黑麒麟的魂魄叼着我的魂魄迅速飘过落石,朝通道尽头赶来。在这里,我看到了被活埋的德旺队长,还有自己的魂魄。 我迅速跟躯体融合,然后就开始拿开身上的落石,我发现自己的额头再次被打破,但没有伤到颅骨和脑子。 黑麒麟也睁开了眼,迅速挖掘出口。我的速度跟它比起来慢多了,再加上我也受了伤。 就在这时,我看到老涂的魂魄冲出了崩塌的地下秘室,而金身的魂魄也追了上来,一把擒住了老涂的脖颈,虎口开始用力。 我忙闭上眼睛去营救老涂,就看到一袭黑色长袍的鬼皇忽然现身,手里握着一枚拳刺,重重击向金身魂魄的后心,。 金甲碎片的破碎声我已经听够,黑麒麟挖开了德旺队长身上的碎石,他也被坍塌的石块砸伤,不过金身在他怀里,毫发未损。 被击碎了后背金甲的魂魄恼羞成怒,一把捏爆了老涂的脑袋,转过身,右手按住了鬼皇的拳刺。 黑麒麟叼去了束缚在我身上的佛珠,我忙活动手臂,移开身上的碎石,大量黄沙顺着缝隙渗了进来。 通道尽头被崩塌的石块封死,我摸出路身上的手雷,拉开拉环,就塞入石块的缝隙内,然后将身体挡在了黑麒麟和德旺前面。 手雷炸开了一个破洞,一道黑色的光芒从我胸前的鬼符上发出,替我化解了手雷的力道。 可秘道的出口外还是一堆废墟,哪里还是什么破庙? 地面上的枪炮声隆隆,而且越来越激烈了。 我忙闭上眼睛,取出手机拨打绿姬的号码,很快接通。绿姬对我嚷道:“小袁,你们打败对手了吗?” “没有,鬼皇现在正和金身的魂魄激战,我们被困在了破庙下面的废墟中,你快来救我出去!” 绿姬却道:“我现在也被困在了地下军火库内,不能离开,你赶快让郑秀敏带人进入军火库内,把我发出来,我再带他们来救你和殿下!” 我只好应了,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铃声迅速响起,我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袁,我是女鬼差余杏燕,城隍带着我赶到了沙漠中,不过这里的鬼魂实在太多,而且有一支强悍的鬼兵挡住了我们的前路,我们无法再向前一步,你现在在哪里?” 没想到城隍也戴着手下鬼差赶了过来,它可是我未来的上司,我求他相助理所当然!不过他们也被鬼兵阻挡,我便挂断了电话,开始拨打郑秀敏的号码。 郑秀敏用的也是幽灵讯号,按时间,他们应该已经赶来了。 话筒那边很快就传来了应声:“小袁,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就在城堡外面,但无法攻入,城堡被印度军队占领!” 我有些无语,道:“那你们坚持住,我这就出去接应你们,我现在被困在了破庙下面的废墟里,德旺队长也在,其他人都已经牺牲了!” 郑秀敏解释:“我们没了直升飞机,这次是抢了一辆印度军队的卡车赶到了城堡外面的,不过卡车也被城头的印度士兵摧毁了。” 看来现在我只能自己救自己了,没有工具,我只能靠手雷,幸好我从悍匪的尸体上搜了几枚手雷,不断的往石块里塞去,炸出了一条通道。 我和德旺还有黑麒麟身上落满了石屑和黄沙,德旺仍昏迷不醒。我再次闭上了眼睛,就看到德旺的魂魄已经离开了躯体,正朝废墟下面飘去。我忙拦住了他,追问道:“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具体是什么?” 德旺回答:“把金身带回去交给上级,把军火库内的铀矿石也一并带回去,如果无法带走,就炸毁了,绝对不能留给印度人或者美国人,他们借反恐的名义,就要占领这里了!” “你不要乱走,跟紧我,我带你离开这里去跟我们的后援会合,他们就在城堡外面!”我向德旺的魂魄要求。 他却道:“不必了,我的战友都死了这里,我的魂魄也要留在这里,你还没有死,这次任务就全靠你和第二支队伍了,记住,如果点带不走,就炸毁!” 我应了,他倔强的朝金身魂魄和鬼皇飘去,后两者正在激烈的交锋。 当我睁开眼睛时,再看德旺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便将金身从他身下取下,绑在了自己身前,然后把金身上的念珠和佛祖挂在了自己身上,带着黑麒麟就继续朝地面上挖去。 第三百八十六章 孤堡魂斗 客死异乡是最凄惨的下场,但对于我们军人来讲,只要能战死在沙场上,虽死犹荣! 在我们被困沙漠孤堡内的第二天,除了我之外的战友全都战死,而我也被埋在了破庙倒塌后的废墟里。 任务还未完成,我仍需继续。 好在我们的后援已经赶到,鬼皇正在跟金身的顽魂鏖战,我趁机带着黑麒麟朝地面挖去,地面上的战斗已经停止,但在我徒手挖掘当中还是会发生塌方,此刻的我又渴又饿,双手的手套已经被磨破,我的十指也被磨的血肉模糊,钻心地疼。 不过为了生存,我必须得抓紧速度,继续挖出一条生的通道。 我抬腕看了手表,现在显示是十一点四十九分,也不知道今天的日期,黑麒麟跟在我身后,小心翼翼的作警戒。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德旺带着金身和黑麒麟原本已经在地下秘室通道的尽头,离地面很近,但他们没能逃出通道,而我又顺着通道挖掘了很久,却仍没有挖到地面。 就算破庙坍塌,形成的废墟将出口堵上,但至少也应该有缝隙,我可以感觉到地面上的空气,可我在漆黑的通道里只感觉闷热缺氧,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前面出现了一片细密的黄沙,在黄沙中有一块顽石,我用力拔出了石块,这些黄沙继续往我这里流淌,黑麒麟立刻吠叫起来,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就在转瞬之间,这狭小的通道迅速坍塌,我和黑麒麟完全被掩埋在其中。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迅速进入梦境。 黑麒麟的魂魄也离开了躯体,就朝四周游荡着作警戒,而我的魂魄则往地面上飘去,穿过废墟后,我来到了地面上,看到原本的破庙已经沦为一片废墟。 视野里一片漆黑,我看到无数黑影戴着夜视仪,端着步枪在城堡内巡逻,而城堡的制高点上还埋伏着无数的狙击手。 我立刻拨通了郑秀敏的手机,询问她们现在的情况。 郑秀敏在话筒那端回应:“小袁,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这就准备潜入城堡内,告诉我你现在的详细位置,我们好去营救你!” 我忙道:“别,你们赶快停止行动,城堡内除了有巡逻的士兵,还有狙击手,我现在还被困在破庙下面的秘道里!” 这时我听到话筒那端传来了一声低叫,紧跟着郑秀敏就下令:“大家不要动,城头有狙击手!” 郑秀敏又对我道:“小袁,我们的一名队友刚刚想要攀上城堡,被狙击手击毙,你怎么知道城堡里有狙击手的?” 我表示:“我现在是游魂状态,已经在城堡内游荡。你们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将城堡内敌人的分布情况探明,然后告诉你,你们再行动!” 她应了,就道:“那你要抓紧了,我们现在在城堡外也不安全,我感觉我们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包围了!这座沙漠很诡异。” “不错,这座沙漠里有大量强悍的鬼魂盘踞,而且是好几支力量,你们要小心!”我向郑秀敏叮嘱。 郑秀敏回应道:“小袁,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请了沉溟道人和普济大师还有胡半仙过来协助我们完成任务,不过我现在没跟他们在一起,但我和他们保持着联系,他们已经到了沙漠边缘,正准备进入!” 我听后不由大喜,忙道:“真的吗?这真是太好了,你让普济大师联系我,他可以通过幽灵讯号瞬间移动,我现在急需他们的相助!” 郑秀敏应了,便挂断了电话。 我继续在城堡内游荡,看到在城堡的各处制高点都埋伏有狙击手,城堡仍然被头裹布带的印度兵占据,这些阿三肤色黝黑,在黑暗中伪装的很好。他们配备的狙击步枪也是世上最先进的巴雷特狙击枪,还加装了夜视镜。 现在城堡内几乎没有完整的房间,看来印度军队是用火箭炮将这座城堡强攻下来的,破庙已经沦为一摊废墟,破庙前的死神雕像也变成了一堆碎石。 我的魂魄想要往城堡外飘去,就看到城头站着一排身裹白袍,头顶白布的阿拉伯人,他们戴着墨镜。 他们的长袍随风飘动,我却看不到他们的双脚,所以可以肯定这些阿拉伯人也是鬼魂。 他们见到了我,便纷纷朝我飘来,然后伸出双臂就朝我抓来,似乎跟我有天大的冤仇。 我忙朝地面逃去,准备甩掉他们。 可这些阿拉伯人的魂魄飘动速度很快,他们迅速将我全方位的包围,从头顶到脚下,还有四周,这些魂魄一言不发,纷纷伸出乌黑的手开始撕扯我的四肢。 我忙拔出了沙漠之鹰手枪,可是枪里已经没有子弹。 这些阿拉伯人的魂魄似乎是要将我五马分尸,我忙用幽灵讯号向绿姬求救。 绿姬在电话那端道:“小袁,你坚持住,我正在地下军火库内,马上就出来救你!” 我就嚷道:“那你赶快啊,我已经撑不住了!” 黑麒麟狂吠着从地面冲了上来,对着这群阿拉伯人的魂魄是开始撕咬。 我趁机拼命挣扎,不过阿拉伯人的魂魄死死按住了我脑袋和四肢,另外一个男子的魂魄就从长袖内抽出一把长刀,准备往我的肚子切来。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杀我?”我也顾不得这些阿拉伯人的魂魄能不能听得懂我的汉语,就向他们发出了质问。 他们没有回答,但我听到了这个手持长刀的家伙发出了冷笑。 黑麒麟拼命的撕咬着这些阿拉伯人的魂魄,不过对方数量不少,而且个个不怕死,冒险抓住了黑麒麟的尾巴,将其按在了地上,也抽出一把长刀,准备将黑麒麟的脑袋砍下。 就在此时,我听到了逐日的呼啸声,绿姬骑着逐日从地面一跃而起,手持一把死神镰刀,冲入了这群阿拉伯人的魂魄,双臂挥舞,镰刀所过之处,魂飞魄散。 想要切开我肚子的阿拉伯人的长刀也被镰刀钩脱了手,我用力挣脱了这些阿拉伯人的束缚,绿姬伸出手臂,将我拽到了逐日背上。 “快救黑麒麟,它是我的朋友!”我向绿姬道。 绿姬继续驾驭坐骑冲向了旁边的这群阿拉伯人,手里的镰刀继续挥舞,并且命我低头,她同时召唤出了白雪坐骑,我飞身跃上,绿姬将一把从阿拉伯人手里夺来的长刀丢给了我。 接过长刀后,我策马冲起,追着这群阿拉伯人的魂魄开始斩杀。 他们也开始撤逃,逃亡了废墟后。 我和绿姬带着黑麒麟追了过去,就看到全身冒着烈焰的鬼皇正跟一道泛着金光的僧人缠斗。 在两者的身周,聚集了大群的魂魄。 这些魂魄各色各样,各色人等都有,鬼皇与金身激战的不分伯仲,看到绿姬后便嚷道:“我们的后援怎么还没有到来?” 绿姬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忙回应:“这个我也不清楚,要不我去接应他们?” 第三百八十七章 独自逃生 当一个人功成名就时,就想要荣归故里。 人既如此,鬼亦如此。 鬼皇率了自己的部下不远千里赶到西域这座荒漠中,并不是为了来救我,而是有他自己的目的。 他还有后援,不知是何方高手? 不过绿姬看到上司有难,立刻驾驭坐骑,冲了上去,我也不再犹豫,跟着她一起冲上前去,合力围攻这道金身的魂魄。 围观的这些魂魄见状,登时哗然,金身的魂魄发出了震耳疯狂的笑声,然后嘴里就开始念咒,我便感觉头痛欲裂。再看绿姬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将身上的大红长袍一把扯掉,露出了红色的衬衣和蓝色的牛仔裤。 她这一袭装扮我在绝望荒漠中也见到过,但当时跟她是敌对关系。 “集中精神,不要分神!”支侍宠向我俩大声呵斥。 绿姬丢掉了手里的死神镰刀,从逐日背上跌落,撞在了一块岩石上,我忙屏住呼吸,也从白雪背上跃下,抢到了她身旁,察看她的情况。 黑麒麟再次吠叫起来,我回头一看,这些围观的魂魄纷纷从衣袖里拔出短刀,朝我们涌来,他们肤色各异,但都是表情呆滞,如同傀儡般**控。 我将绿姬抱到了白雪坐骑上,对她低声道:“我来掩护你,你赶快冲出城堡,那里有我的朋友接应!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绿姬点头应了,在白雪背上,抓住了缰绳,我把手里的长刀到交给她防身。 白雪长嘶一声,就朝城头方向疾奔而去。 这些魂魄见状,也纷纷朝绿姬追去。 我捡起地上的死神镰刀,翻身骑上逐日,对黑麒麟道:“朋友,我们要大开杀戒了,为这些孤魂野鬼超度吧!” 逐日嘶鸣一声,就驮着我朝这些魂魄冲去,我手里的镰刀大开大合,刀锋所过之处,这些残魂灰飞烟灭。 就在我杀的正兴时,我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我顾不上接听,它就一直响。 我追着一缕魂魄到了城墙脚下,一刀将其分成两段,然后腾出手来,拿去手机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了普济大师的声音:“小袁,就算是魂魄,你也不能滥杀,当你大开杀戒时,你的魔心就会吞噬你的良心!” “可我不杀它们,它们就要杀了我!”我向普济大师辩驳。 对方顺着幽灵讯号瞬间来到我身前,只见他披着灰褐色的僧袍,外面罩了一口钟的土黄色的长袍,单掌树与胸前,嘴里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袁施主且不可再滥杀无辜了,不要被鬼皇和金身的魂魄蛊惑!” 这普济大师究竟是道士还是和尚? 我这才想起自己的躯体还被埋在破庙的废墟地下,忙应了,对普济大师道:“大师,我的躯体现在被困废墟地下,你可有办法救我?” 普济大师摇头道:“我现在也是以魂魄状态前来见你,个人的生死取决与自己的身体和精神意志,郑警官他们被挡在城堡外无法进入,我们必须要设法清理掉城头上的狙击手!” “利用身边一切可用之物,让你的身体活下来,然后逃出生天,来跟我们会合!”普济大师对我叮嘱。但我感觉他说的如同废话一样。 我就对他道:“大师,我的身体被埋在了废墟下面,没有工具,我怎么逃出生天,如果你无法救我,我可就要魂归西天了!” 对方从僧袍内摸出一根黑色的铁棒,递给我道:“这是一根甩棍,但我不能确定你能否收到?赶快返回躯体吧!记住我说的话!”说罢便迅速消失。 我就调转坐骑,朝破庙方向返回。 现在城堡内的地面已经大变样,我迷失了方向,不过黑麒麟在前带路,将我带回破庙的废墟下面,使我的魂魄跟躯体会合。 睁开眼睛后,我的视野里仍是一片漆黑,黑麒麟就在旁边,而金身还在我怀里,带着这玩意逃命,可真是麻烦。 我发现自己衣袖中多了一样东西,抽出一看,却是一把跟铁棒,只有一尺来长,但我发现这根甩棍可以往外抽,然后就变长了。 这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梦境里的东西也能变成现实,或者是被带到现实里。 有了这根甩棍,我拿它当撬棍,继续挖掘通道。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挖到地面上时,头顶再次发出了剧烈的爆炸声,我感觉自己的七窍都被震出了血。 一阵狂风吹来,我看到了夜空,但随之而来的是无数火光,如同流星般坠落。 黑麒麟拽着我迅速往秘道里退回,我的头刚缩回秘道里,夜空中的火电就坠落地面,这根本不是沙漠流星,而是来自天空中的炮弹。 这下,头顶上的废墟被彻底夷为平地。 我和黑麒麟再次被困地下。 头顶的炮火还在轰鸣,不断有火焰坠落在我们身边,我闭上眼睛就朝四周望去,看到我们身下就是钢铁包裹的地下军火库。 我用甩棍向下挖掘,一直挖掘到了军火库东北角,在这里,我看到了一条裂缝,就用甩棍伸进去,费力撬开了裂隙,然后让黑麒麟跳了进去。 它跳进去后,先仔细探查一番,然后向我发出了吠叫,表示里面安全,我也从缝隙内挤了进去。 这里还是军火库,我闭上眼睛,搜寻里面的照明开关。 在西北角的墙壁上有一只闸刀,我推了上去,却毫无反应。我看到了旁边的一台发电机,就寻思莫不是要启动这台发动机,才能启动这里的照明系统。 在部队里训练时,我接触过发电机,就找到了油箱,里面已经空了,旁边就有油壶,我拎起后,发现里面沉甸甸的,还有柴油。 往发电机里注满了柴油后,我找到开关,启动发电机。 伴随着发电机的轰鸣声,这里的照明灯亮起。 这光亮有些刺眼,我忙遮住了眼睛,待适应后,便朝这里望去,就见刚刚进入的这条裂隙其实是一个逃生口,可以关闭的。 有大量的石块黄沙从裂隙渗了进来,我忙踏着铁架子,将出口关闭,然后寻到了压缩饼干,沙丁鱼罐头和不锈钢铁壶里面的酒,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这里暂时是安全的,有厚厚的铁板保护,管他上面坠落的炮弹再多,也伤不到我。 吃饱喝足后,在这里找到了一套老式的美军特种部队的作战服,换了上,重新把金身困在身前带好。 黑麒麟也将罐头沙丁鱼吃了个饱,因为喝多了酒,我的头开始晕起来,没想到洋酒也这么烈。 我倒在地上就开始沉睡,这次魂魄没有跟躯体分开。 第三百八十八章 鬼王争霸 喝酒误事,所以很多很多国家和单位要求禁酒! 部队中也有命令,严禁在执行任务时饮酒。到了基层,这项要求执行的并不严格,尤其是嗜酒如命的民族,例如俄罗斯人。 这座地下军火库内也有酒,我为了生存,不得不饮酒解渴,其实在医学上属于饮鸩止渴。喝酒并不能解渴,反而会消耗体内水分。 在酒醉状态下,我的魂魄徘徊与这座狭小的军火库内,但视野变得模糊。 我要先休息一下,恢复体力,然后再设法突围出去。 也不知道我昏睡了多久,剧烈的颤抖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将我惊醒,睁开眼睛,军火库内的灯光微弱,发电机还在工作,我感觉自己的非常口渴,便再次取了水壶里的酒饮用。 一看手表,上面显示九点四十五分,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 地面上的震动非常厉害,引得大量黄沙往这里倒灌。 不行,我得马上离开这里,不然就会被黄沙掩埋。 在离开之前,我带充足了压缩饼干和罐头,还有突击步枪跟手雷,将我自己增加到最大负重。 现在我身上最重要的是金身和装在铅皮桶内的铀矿石,这两样占了三十多斤。 TNT炸药我只带了一捆,然后踏着铁架子,拉开东北角的逃生门,钻出了军火库,拿着一把军用铁锹往地面挖去。 当我的头探出地面时,就感觉自己眼睛失明了,视野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闭上眼睛后,只能看到发光的物品,例如夜视镜发出的绿光。 我环顾了四周,叫上了黑麒麟为我带路,不过在此之前要先把废墟顶部的狙击手处理掉。 城堡内的废墟变矮了许多,也分散的很开,故留在上面的狙击手数量大大减少,我只看到了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有四道绿光。借助坑道的掩护,我首先朝当前的一道绿光瞄准。 这道绿光一直没有移动过,我怀疑绿光后已经没有了狙击手。 这把美式突击步枪的型号我没有见过,但枪保存的很好,散发出了浓浓的枪油味,里面的子弹已经加满,我拉下了枪栓,打开了保险,然后就对准这道绿光。 一声枪响,我迅速又将头缩回了坑道内。 比起夜空中发出的轰鸣声,我的枪声几乎听不见。过了一分钟后,我小心翼翼的将步枪顶着钢盔举出了坑道外,并没有冷枪袭来,我放下了心,把脑袋探出坑道,再闭上眼睛朝前方眺望,刚刚位于正前方的那道绿光已经消失。 我如法炮制,将剩余三个方向的绿光全都打掉,仍没有遇到狙击手的攻击。 看来敌人的狙击手已经离开了废墟顶部,不过我也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城门的那端。 我仍让黑麒麟为我警戒,自己迅速入睡,让魂魄跟躯体分离,然后朝夜空上方飘去。 当我的魂魄升到了夜空上方时,就看到一金一红两道耀眼的光芒还在城堡上方颤抖,金身的魂魄驱使了大量的鬼魂前赴后继的朝烈焰扑去。 这些魂魄一碰到鬼皇发出的烈焰,就变成了一团火焰,却仍朝烈焰的中心围去。最靠近鬼皇的魂魄都已经化为灰烬。 我的魂魄忙往地面降落,借助这两道光芒,我看到这座城堡的城墙已经被削毁了一半,但仍处于这两道光芒的笼罩下。 现在城堡内只有鬼皇和金身的魂魄在厮杀,剩余的鬼魂都被当作炮灰对待。 我没有见到绿姬和战友的魂魄,忙取出手机拨打她的号码,但手机的屏幕上没有了信号。 现在我的手里还有一把死神镰刀,便将逐日坐骑召唤出来,翻身骑上,瞅准了金身魂魄的所在,命逐日迅速发力,就朝金身魂魄冲去。 金身魂魄此刻在悬浮与半空中,乘打坐姿势,嘴里念念有词,双手不断在身前结印,无数道无形的力量驱使城堡内的鬼魂前赴后继的朝鬼皇的烈焰扑去。 它正背对着我,逐日展开了双翅,冲天而起,掀起一股飓风,我的镰刀也划向金身魂魄的脑袋。 对方已经感觉到了我的袭击,身体立刻往地面降落,避开这镰刀的一击,不过它施法中断,这些被驱使的鬼魂纷纷朝四周逃散。 鬼皇被围的压力登时减轻,看到了半空中骑在逐日背上的我,就嚷道:“小袁,好样的,再接再厉把金身的顽魂制服,老涂的宝塔就是你的了!” 我对老涂的宝塔不感兴趣,但我知道不消灭这具金身的魂魄,我们就无法逃出这座城堡。 鬼皇以烈焰驱散了身周的鬼魂,从怀里祭出一枚金印便朝金身的魂魄砸去,金身的魂魄却转身朝我冲来。 我忙横了死神镰刀格挡,对方撞在了镰刀的刀柄上,我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道将我的魂魄撞飞了出来。 夜空里再次响起了金甲破碎的声音,这声响比钢刃相撞时发出的声音要大,要刺耳。 我稳住了身体,但双手的虎口已经被撕裂,手里的镰刀也握不稳。再朝金身的魂魄望去,这道魂魄褪去了破碎的金甲,露出了一缕漆黑的灵魂。 这团黑色的另换厉声尖叫:“死神,你再不现身救我,我可就彻底被毁了!” 鬼皇手里的金印光芒大作,将黑色的魂魄死死困住。 “小袁,快结束了这家伙的性命!”鬼皇向我请求。 我就质问:“你不是要收服金身的顽魂吗?” 鬼皇的额头已经满是大汗,黑色的长袍如同从水里捞出的一般,可以看出他的力气也即将耗尽。不过他还是嚷道:“不必了,灭了它,本尊一样可以威震三界!” 我应了,就再次驱使逐日朝这团黑色的魂魄冲去,但忽然从地下掀起一道黄沙,冲天而起,将我和逐日掀翻在地。 黑麒麟的魂魄冲到了我的身边,将我死死按在身下。 透过缝隙,我看到从黄沙中冒出一头庞然大物,就如同《侏罗纪公园》中的恐龙,不过这头巨兽并不是恐龙,而是一尊死神,也就是破庙门外的死神雕塑的原版。 这家伙一脚便将残余的废墟踏为平地,它是狼首人身,手持一把巨大的镰刀,在半空中一挥,就将鬼皇祭出的金印挑飞。 鬼皇大惊,嘴里嚷道:“我的娘咧,此地不宜久留!” 他迅速朝远处的雪山飞去,金身放魂魄忙道:“死神陛下,您终于现身了!” 死神发出了震耳发馈的低吼声:“你的本体何在?” 金身的魂魄就四下搜寻,我和黑麒麟的魂魄忙往地下坑道逃回,迅速跟躯体融合,再次朝军火库逃去。 躲入了钢板铸成的军火库内,我的心仍有余悸。不知道这座军火库能否抵挡得住死神的一脚。 在忐忑不安中,我不禁疑问这尊金身究竟是什么身份,必定不单是修行的喇嘛,死神又是什么? 第三百八十九章 死神来袭 人类不是最强的,但人类的智慧不容小看。 地球一直在转动,人类一直在进化,进化的越来越聪明,越来越先进。 但人类仍不能逃出死亡的宿命,而权力是三界中所有生灵都在追逐的,虽然不能永生,但可以挑战自己,让自己享受不一样的生命和生活。 鬼皇跟金身魂魄的交锋格外激烈,我的加入打破了两者对恃的僵局,不过死神的出现,令鬼皇闻风丧胆的逃之夭夭,我只能再次逃回军火库内,等待未知的命运。 现在军火库里已经被黄沙掩埋了一半,发电机也停止了工作,里面漆黑一片,此刻黑暗对我们来讲就是最好的掩护。 在煎熬中,我看着手表一分一秒的走动,头顶的每一次颤动,都令我的心脏剧烈颤抖一下,如果我有心脏病,只怕早就发作身亡了。 八个小时后,这种颤动停止了,天应该亮了。 当我准备放松警惕,睡上一觉时,头顶再次传来了挖掘的声音,我忙抓起了突击步枪,登上铁架子,将耳朵贴在钢板上聆听外面的声音。 “地面下有一座军火库和一座地下秘室,正,你负责带人挖掘地下秘室,我带人挖出军火库!” 这声音有股亲切感,却是陌生的。 因为讲的是汉语,我大喜,忙用力移开出口的钢板,大片的碎石伴着黄沙往这里渗入。 我忙用铁锹清理军火库上方的碎石和黄沙,坑道被踏毁,我还得重新挖通,不过这次没用多久,我便看到了阳光。 一群人将我围了起来,数枚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 “放下武器,举起手来!”一个生硬的命令朝我下达,我忙丢掉了铁锹,举起双手,闭上眼睛,朝这些人望来。 他们都戴着墨镜和防毒面具,所以看不清面目。 我被两双大手从坑道里揪出,然后被按着仰面躺在地上,如果这是一群敌人,那我就惨了,不过坑道内一条黑影迅速跃出,将按住我的这两人撞翻。 剩余的人立刻混乱起来,我趁机抓住了TNT炸药的引爆装置呵斥道:“都别动,否则我就引爆身上的炸药!” “小袁!是你,你还活着?”一人向我发问。 这声音有些耳熟,“鱼敢,是你吗?” 这人摘下了防毒面具和墨镜,露出了鱼敢黝黑的脸庞,他朝我伸出了手来。 我松开了炸药的引爆装置,“你不说话,我还以为是僵尸从地下爬出来了!”鱼敢向我解释。 这队人中还抢过来一人,也摘下了防毒面具和墨镜,正是跟我一起参加演习的老兵和盛,他对我嚷道:“小袁,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德旺队长让你携带的东西呢?” 我便解开了身前的绳索,放下了这尊金身,众人发出了惊讶的声音,鱼敢用对讲机喊道:“郑,快回来,我们找到小袁了!” 郑秀敏很快就带着小邵,朱建房还有沉溟道人,普济大师和胡半仙赶来。 这下可算见到亲人了,我激动的热泪盈眶。 胡半仙对我道:“我就知道这小子死不了的,阎王也没打算收他!” 郑秀敏抓住了我的手,道:“德旺和严厉同志都牺牲了吗?” 我点头应了,这时从天空中传来了直升飞机的轰鸣声,我忙询问:“这是来接我们的飞机吗?” 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一把撤下了防毒面具和墨镜,露出一张似曾见过的脸,这家伙就是在演习中被我击毙的扎日乐。 他嚷道:“不好,是敌人的飞机,我们赶快找地方躲起来!” 众人就朝四周望去,疑问:“这里已经沦为一片荒地,我们还能躲到哪里去啊?” 我忙道:“大家快跟我躲入地下军火库内!” 一只黑色的藏獒奔了过来,我还以为是黑麒麟,不想却是我们刚进入西藏时在喇嘛寺内遇到的这只,它和黑麒麟一起冲进了坑道内。 我也在前带路,不断用铁锹挖掘坑道里的碎石和黄沙,自军火库东北角的入口钻入了军火库内。 鱼敢亮出了手电筒,照亮了里面的通道。 “这里已经被黄沙淹没了大半,我们怎么容身?”鱼敢向我发出了质问。 我就对郑秀敏道:“我知道这座军火库的大门所在,可是我无法打开,大门外面有条通道,我们可以把里面的黄沙排到门外。” 于是我们就抹黑进入了军火库内,扎日乐命小苏和朱建房警戒,郑秀敏和小邵开始寻找察看已经被黄沙埋到半截的大门。 胡半仙便道:“这又何难的,我们现在已经置身门内,可以将门炸开,这里不是有炸药吗?” 郑秀敏阻止道:“不行,如果把门炸开,就无法再关闭了,鱼敢你是老特务了,你来看看这道门如何打开?” 鱼敢嘴里叼着手电筒便仔细观察这道门,然后取下了手电筒肯定的道:“这是德国西门子公司产的一体式防盗门,即便有钥匙,也得两人人同时开启。” 朱建房却道:“依我看,咱们不必开门,只需在门上凿出一条排沙孔即可。” 扎日乐和小苏已经在搜索军火库内的物资装备,他们找到了压缩饼干跟沙丁鱼罐头,当场打开食用。 小邵解释:“我们也是饿了好几天了!” 等众人都吃饱喝足后,我就向郑秀敏询问:“如果敌人再次占领了地面,那我们要如何从这里逃出去呢?” 郑秀敏淡淡的回应:“从这里逃出去都是小事,我们要如何从这片荒漠返回自己的国家呢?” 我露出了疑问的表情,等她继续解释。 小苏替她介绍:“我们被困在城堡外两天,城堡内的悍匪击落了一架武装直升飞机,敌人不管是印度还是美军,都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再此出动军队前来搜索!” 普济大师就道:“你们先在这里休息,我出去查探一下地面的情况!” 扎日乐立刻阻止:“你不能离开这里,我们大家要呆在一块,不然你以出去就会立刻暴露我们的藏身之地!” 郑秀敏却对扎日乐道:“队长,你不用担心,普济大师的身体不用离开我们,就可以查探到地面上的情况!” 扎日乐出任他们的队长,我忙附和:“不错,我也可以使用元神出窍的方式离开这里,到地面上探查情况,不过大师你还是要小心,因为城堡内出现了一只死神,威力巨大!” 普济大师便反问道:“死神通常只会在黑夜出没,白天不知躲在何处?” “难道大师你也知道沙漠里的这具死神吗?”我发出了询问。 对方就介绍:“在沙漠中出现的死神是狼首人身。体型巨大,这是中亚乃至埃及地区的死神形象。” 第三百九十章 躲入地下 当我的战友全部牺牲后,如果没有后援,我也会步他们的后尘。 因为这里是境外的一座沙漠,敌人是强大的,而且白天和黑夜都会出现。 幸好第二支小队及时赶到,我带着他们躲入了地下军火库内,这里只能暂时让我们容身,来自地面上的强大撼动令头顶的黄沙不断涌入,如果我们不能打开军火库的门把多余的黄沙排出去,我们就会被黄沙掩埋。 鱼敢是老特务了,他在军火库内仔细而又迅速的搜寻着一切可利用之物。 扎日乐则拿起了铅皮桶,用绳索紧紧困在身前。 我便向他道:“队长,你可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对方随口回答:“这是祖国需要的东西,就算祖国不需要,我们也不能让它落入敌人手中,否则就会成为敌人对付我们的利刃!” 看来他已经知道铅皮桶内的东西,普济大师靠着铁架子开始入睡,我知道他是以游魂方式到地面上打探情况。 鱼敢跟小苏捣鼓了很久,我看到他们拆下一枚手雷,将里面的炸药混合了汽油还有子弹内的火药,最后又填入一枚巴雷特狙击枪专用的狙击子弹内。 这枚特制的子弹被塞到了军火库铁门的锁孔里。 郑秀敏便向他们俩质问:“你们好了没有了,这黄沙可要埋到我们脖子了!” 鱼敢举起了手,对我们道:“大家都退后,我来引爆这枚微型炸弹!”他拉下了马格南手枪的保险,将枪口对准了铁门的锁孔。 我们忙淌着黄沙往铁架子后退去。 郑秀敏立刻质问:“你的意思还是要将铁门炸毁?” 小苏回答:“当然了,不过我们炸毁的是铁门的防盗锁系统,不会将铁门炸毁的,大家堵上耳朵,爆炸声可能有点大!” 我忙堵住了自己的耳朵,闭上眼睛。 只见在黑暗中,一道火光激射而出,正中铁门的锁孔,一团耀眼的火花绽放,这道笨重的铁门颤抖了一下。 鱼敢和小苏便向我们叫道:“可以了,大家过来搭把手,一起将这道门推开!” 小邵和朱建房就要过来帮忙,被扎日乐一把拉开,他用肩膀顶了上去,不过脚下踏着黄沙,有些打滑,沉溟道人就站在了他身后,双手抵住了他的后背,我们站成两排,同时用力推门。 铁门缓缓的打开,众人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军火库内的黄沙迅速从门缝朝外面的秘道里涌出,扎日乐对郑秀敏道:“这座军火库不能留,我们必须要将其炸毁,鱼敢你擅长爆破,这个任务就交给你执行!” 鱼敢忙立正敬礼,领了任务。 郑秀敏对剩余的人道:“大家再检查一下这座军火库,把可能用上的东西都带上,等普济大师一回来,我们就从密道离开这里!” 这些队员便打着手电筒开始搜查军火库,鱼敢和小苏二人将木箱内的TNT炸药都搬了出来,往军火库的四角和门外设置。 我也搜查这座军火库,希望能找到对我有用的东西,郑秀敏却对我道:“小袁,你带上一只獒犬搜查这条秘道,看还能不能通往地面?” “这条秘道的出口就在破庙前,也被废墟掩埋,我们必须要挖通才能返回地面上去!”我向郑秀敏解释。 扎日乐听后就下令:“格愣增,恰布琼治尼你们俩随小袁一起挖通通往地面的这条秘道!” 他带来的两名藏族士兵立刻领命,然后取出了工具,我叫上了黑麒麟顺着秘道朝前面赶去。 当我们挖通地面时,发现天又黑了。 扎日乐和郑秀敏带着普济大师和一干队员跟了过来,“我们可以趁天黑抓紧离开这里!”扎日乐下令。 郑秀敏便质问:“可我们人数多,也没有交通工具,更要命的是夜里的城堡和沙漠更加危险!” 扎日乐毅然的道:“现在我们已经取到了上级要求的东西,必须要尽快离开,大师,小袁,你们再搜查一下,看这里是否还有可以驾驶的车辆?” 我和普济大师应了,和盛和朱建房在秘道出口作警戒,剩余的人躲在秘道里,鱼敢跟小苏二人仍在设置炸弹。 一闭上眼睛,我和普济大师就迅速从秘道里飘去,到了地面上,这里一片漆黑。 “小袁你为我警戒,我来搜寻可以驾驶的车辆!”普济大师向我叮嘱。 我们俩一起在城堡的废墟上游荡,死神没有了踪影,别的魂魄也不知所踪,城堡内一片寂静。 “大师,怎么这里什么都没了?既不见人,也不见鬼?” 普济大师示意我低声,他也压低了声音回答:“他们都躲起来了,无论是活人还是鬼魂,因为他们都惧怕这里的死神,它可以使活人变成鬼魂,使鬼魂烟消云散!” 我们在一片废墟下看到一堆皮卡车的残骸,当我们朝城堡大门处飘去时,城堡内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吼叫,令我们打了个哆嗦。 普济大师忙示意我们俩缩小魂魄,躲在了一片废墟下。 隔着这片废墟,我看到死神从一堆巨大的废墟下拱了出来,火红的双眼敏锐的向城堡内搜索。 这只死神离开了废墟,就在城堡内游荡,所过之处,磨盘大的石块都被它粗壮的双脚踏成了碎屑。 但在它栖身的废墟下面,我看到了一辆军用卡车的车头,车玻璃已经没了。 普济大师正盯着这只死神,我忙示意他朝废墟下面望去。 待死神远离后,我们俩慢慢的飘到了这堆废墟下面。 普济大师为我作警戒,我仔细察看这辆卡车,除了驾驶室的玻璃完全破碎,还有两只轮胎也瘪了,不过车子的发动机应该是完好的。 如果这只死神只能在夜里行动,那我们就可以在白天检查这辆卡车是否还能驾驶? 普济大师的魂魄立刻拉住了我,指了东方的夜空。 我看到一辆马车从天空驶来,发出了飞机发动机工作时的轰隆声,死神冲着马车一跃而起,便朝马车撞去。 马车内飘出一员大将,身着金色的战甲,不过他的面目却是一块骷髅。 “天将纳勇!你来我这里作什么?”死神发出了人声,朝骷髅大将质问。 原来天将纳勇的真身居然是骷髅战将,我想起自己对他许下的承诺。如果让他战胜了死神,只怕我们都要被困在断龙峡谷内。 好在双方已经展开了激战,天将纳勇直截了当的表示他是来收回属于他的勇士的魂魄。 死神亮出了兵刃镰刀,就朝对方的项上骷髅头劈去。 我忙对普济大师道:“趁着他们俩交手,我们的赶快返回地下秘道,先把这辆卡车的路清理出来!” 普济大师却表示:“小袁你看,从卡车到城堡大门的距离虽然不长,但途中是大片的废墟,还有这辆卡车还能否正常驾驶也不一定!” “我们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与这辆卡车,但愿它还能正常驾驶!” 第三百九十一章 逃亡准备 逃生的路必定充满坎坷和凶险,但为了能够继续生存,我们必须要坚持下去! 当黑夜再次降临在这座荒漠中,死神现身,却迎来了新的对手。 这次的对手也是我见过的,可以说是我的新债主。我顾不上搀和,跟普济大师一起返回地下秘道,向战友们说明了地面上情况。 鱼敢就表示炸药已经布置好了,只需一按导火索的开关,整座城堡都会炸为平地。 郑秀敏却道:“我们在炸毁这里之前,必须要找一辆交通工具逃出这里,否则我们只能被困死与此!” “可派谁去检查车辆,派谁去清理道路呢?” 我们聚在一起开会,两只藏獒为我们作警戒。 虽然是开会,但我们只是接受队长扎日乐的命令,他命郑秀敏带着小邵还有沉溟道人跟胡半仙保护军用卡车及检查维修车辆的同志,我和普济大师带着朱建房小苏负责清理通往城堡大门的道路,他和自己带来的战士留守军火库。 除了留守军火库的,剩余的任务都非常危险,尤其是我这组,清理道路既明显又危险,但也非常重要。 我露出了质疑的眼神,扎日乐就表示:“我知道你们怀疑我的安排,但如果你们失败了,那我就引爆炸药,大家同归于尽,绝不苟且偷生!” 郑秀敏对我道:“小袁,队长这样安排也是有他的理由的,我们开始执行吧!” 她率先带领了小邵还有胡半仙跟沉溟道人在黑夜的掩护下,悄悄朝埋住卡车的废墟摸去。 我和自己的组员也跟在他们身后,并且带上了这两只藏獒。 夜空的厮杀越激烈,对我们就是最好的掩护,当然我们也可能会被厮杀的双方误伤。 普济大师确定了废墟的位置,示意郑秀敏可以挖掘了。 不过这堆废墟挖掘起来相当耗费体力,小邵跟老兵和盛拿着工兵锹轻轻的铲去废墟表层的碎石屑。 胡半仙在一旁作警戒,郑秀敏带着另外一只藏獒在废墟四周查探。 普济大师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墨斗,拉出了线头,交到了我手中,示意我站在这里不要动,他带着黑麒麟就朝城门方向摸去。 我忙命朱建房和小苏沿途保护他的安全。 小苏一边前行,一边在途中埋下炸药,朱建房为他作警戒。 墨线不时传来了抖动,说明普济大师还在前行。 胡半仙开始在废墟四周布阵,他嘴里念念有词,双手食指对着身前不断比划。沉溟道人也加入了布阵的行列,在两人的布置下,我看到一团黑雾迅速将这座废墟包裹。 “你们现在可以放开挖掘了,外面听不到这里的响声!”沉溟道人布好了阵,向我们示意。 小邵累的气喘吁吁的道:“好久不干重体力活,我还不适应!这种活就应该让扎日乐和他带来的藏兵做,他们最擅长!” 郑秀敏却表示:“如果小袁和队长牺牲了,那我们这次的任务就彻底失败了!” 从她嘴里得知,炎通昔康司令已经料定德旺率领的这支队伍顺利完成任务的几率非常低,所以他很快就又挑选了第二支队伍。 扎日乐率领的这支队伍是来接应第一支队伍的,如果第一支队伍不幸全军覆没,他们就立刻撤消任务,折回军区。 我把墨斗线交给了郑秀敏,拿出军刺加入了挖掘废墟的队伍中。 郑秀敏就对我和小邵道:“你们俩先不要挖卡车上面的碎石,先把卡车驾驶室的门外清理出来,如果这辆卡车还能启动,我们就把卡车彻底清理出来!” 我看到自己的皮肤上生出了许多痘痘,现在我的身体还有些不舒服,不过还在我的忍受范围内。 半个小时后,从墨斗线那端传来的抖动停止了。 郑秀敏就示意我停止挖掘,立刻入睡。 和盛当即质问:“郑警官,你不是糊涂了吧?居然让小袁睡觉!” “这是我的命令,你继续挖掘,小袁抓紧入睡!” 我应了,就躺在废墟上闭了眼睛。 摩托罗拉手机的铃声迅速响起,我忙按下了接听键,话筒那端传来了普济大师的声音:“小袁,我已经到了城门处,在城堡外面有一支美国大兵的魂魄把守,如果不能把它们解决掉,我们也无法逃出这里!” 我暗道不好,这群美国大兵的魂魄是绝对不会放我们离开沙漠的,但我们现在势力也不弱,如果硬冲,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我就对普济大师道:“这群美国大兵的鬼魂我认识,先不要招惹它们,等我们准备好后,就开卡车冲出去!” 小邵跟和盛俩人清理卡车周围的废墟,累的满头大汗,郑秀敏将墨斗线缠在一块石头上,也过来帮他们。 我向普济大师道:“那你先守住城门口,我要跟躯体融合,然后把通往你那里的道路清理出来!” 对方应了,叮嘱:“如果能使死神的打斗再激烈一些最好,小苏准备把通道炸出来!这样速度会快一些。” “那我试试看吧!我参战后,战斗就会更激烈!”我挂断了电话,迅速跟躯体融合。睁开眼睛后,小邵已经在一块石头上休息,郑秀敏费力的移动卡车门外的巨石,她额头的青筋也暴露了出来。 我忙起身取过小邵旁边的工兵锹插在石块跟卡车的缝隙里,用力撬开了这块碎石,不过卡车的门有些变形了。 “你醒了,情况怎么样?”郑秀敏向我询问。 我作了一个“ok”的手势,回答:“小苏他们已经准备炸出通道了,你赶快检查一下这辆卡车是否还能正常驾驶?” 郑秀敏费力的拉动车门,却毫无反应,我忙用工兵锹来撬车门,却被她示意不必了,“你把引擎盖上的碎石移开!”她从车窗钻进了驾驶室内,将里面的碎石丢了出来,就开始拨弄卡车的打火装置。 我又过去清理引擎盖上的碎石。 一只藏獒奔了过来,就开始咬着我的裤脚。 我回头用疑惑不解的眼神向它望去,沉溟道人赶了过来,对我道:“小袁,夜空中的厮杀声小了,难道战斗快结束了?” 夜空中的打斗声的确小了许多,我立刻在旁边跌倒,然后假装昏迷。 沉溟道人立刻叫了和盛过来,道:“你继续清理引擎盖上的碎石,我来救小袁!” 和盛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我,“小袁这是怎么了?” 我的魂魄跟躯体迅速分开,立刻召唤出了逐日坐骑翻身骑上,便朝夜空飞去,我看到死神追着天将纳勇已经出了城堡,两者在沙漠的上方继续交锋,镰刀跟铁棒的撞击声格外刺耳,伴随着火花迸溅,我感到整座沙漠都是颤抖的。 在城堡的西北角,我看到一个骑着战马,手持长刀的英国军官率领了部下士兵正在警戒。 我认得此人,这也是一群士兵的鬼魂。 在它们身旁的废墟里,我还看到了一对黑色的眼睛,忙仔细望去,透过废墟,我看到了两名印度士兵躲在废墟里,用望远镜朝着卡车方向监视。 第三百九十二章 开始逃亡 当我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搞小动作时,却不知道已经被人监视。 我们这支队伍中,只有我和普济大师可以将躯体和魂魄分离,不对,貌似沉溟道人也有这项技能,不过他正忙着在掩埋卡车的废墟四周布置什么阵? 在城堡内远处的废墟中,两名士兵正在用望远镜镜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这个情况令我十分惊讶,忙又朝废墟四周仔细探查,确认除了这俩士兵外,再没有别人,便匆忙返回卡车旁,跟自己的躯体融合。 和盛已经把卡车引擎盖上的碎石清理完毕,见到我醒来便嚷道:“袁大夫,你是不是受伤了?怎么会突然昏迷呢?” 我随口回答:“可能是吧!自从进入这片沙漠,我的身体就一直跟我作对!”郑秀敏在驾驶室内一边检查卡车的打火装置,一边对我道:“等下我也为你检查一下,我身上还带着组织上配发的医药箱!” 我从卡车的玻璃窗向驾驶室内望去,看到她正猫着腰窝在方向盘下面打火,却她将红黄两根颜色的电线往一起接触,但车子毫无反应。 “小邵,你检查一下卡车的发动机,车子的电路没有问题,还有你顺带检查一下卡车的水箱和油箱!” 郑秀敏又对我道:“小袁,你想办法把卡车的轮胎气充满!” 我将这个命令转告正在闭目养神的胡半仙,要他务必把卡车瘪掉的轮胎充满气。胡半仙一翻老鼠眼就想我反问:“没有打气筒,你要我如何把轮胎充满气?” “你就是用嘴吹也要把轮胎的气充满,否则我们都要困死在这里!” 我说罢就叫上了黑麒麟,背上一支巴雷特狙击枪朝废墟旁边走去。 沉溟道人布好了阵,便向我询问:“小袁,你做什么去?” “道长,你再检查一下这四周,看还有没有潜在的敌人?等卡车一发动起来,我们就能够离开这里了!”我来到了废墟旁边的碎石堆后,从口袋里取出了一盒沙丁鱼罐头,用匕首撬开,喂黑麒麟吃下,然后一指前方另外一处废墟。 黑麒麟立刻明白,就朝废墟奔去。 我闭上眼睛,看到废墟上站着一队英国士兵。 这支英国士兵见黑麒麟朝它们奔来,并没有慌乱,而是镇定了举起了栓式步枪,朝其瞄准。 废墟下面的这两名士兵也被黑麒麟吸引了注意力,我迅速举起巴雷特狙击枪,对准了左边的这名士兵,扣下了扳机。 一声枪响,黑麒麟迅速匍匐与地面上。 废墟内的这名士兵当即额头中弹身亡,右边的士兵忙举枪瞄准,准备还击,但已经晚了,我再次扣动扳机,他也中弹身亡。 我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就看到废墟上的这支英国士兵同时朝黑麒麟举枪射击。一声呼哨,黑麒麟迅速转身,就朝我这里奔来,无数英国士兵射出的子弹击落在它身后的地面上。 听到枪响,和盛跟沉溟道人还有胡半仙立刻朝我奔来,也作出了警戒。 我就向沉溟道人询问:“道长,你能否看到废墟上面的鬼魂?” 对方闭上了眼睛,小邵就向我质问:“袁大夫,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为何要开枪?” “没什么,我刚刚击毙了两名敌人,就在那片废墟中!” 我和小邵迅速折回了卡车旁,郑秀敏也从驾驶室内探出脑袋,向我询问情况。 枪声引来了扎日乐和他带来的两名藏兵。 “卡车的油箱内没油了,还有水箱也是空的,我们必须要为卡车加满油和水!”小邵向我们解释。 扎日乐立刻命和盛带着这两名藏兵返回地下军火库去取汽油。 郑秀敏向他汇报:“队长,这辆卡车没有大问题,除了油和水外,。再把轮胎充满气,我们就可以开车冲出这里了!” 我就向胡半仙望去,沉溟道人对他附耳低语了几句,两人便命我们退开。 胡半仙涨红了脸,沉溟道人把两张道符贴在了没气的轮胎上,在我们的众目睽睽之下,这只瘪了的轮胎慢慢的充盈。 就在此时,天空中传来了直升飞机的轰鸣声。 “快卧倒!”扎日乐一声令下,我们迅速就地卧倒,紧跟着一排机关枪的子弹袭来,将废墟上石块击的石屑迸溅。 郑秀敏也下令道:“火箭炮反击!”但我们身上都没有携带火箭炮。不过我带有巴雷特狙击枪,立刻朝天空中的直升飞机瞄准,可我开枪后,子弹射空。 直升飞机朝城门方向飞去,沿途不断开枪扫射。 子弹击中了小苏埋设的炸药,立刻升起了一团烟雾,这爆炸呈直线状沿着墨斗线朝两侧蔓延。 扎日乐忙举起手里的汤姆逊冲锋枪朝天空中的直升飞机射击,但是子弹击在飞机的钢板上又坠落下来。 他的俩手下提着两壶汽油刚钻出通道,见到这条爆炸线。登时惊呆了。 扎日乐立刻冲他们俩嚷道:“俩尕娃子愣啥,赶快过来!” 我和小邵作警戒,格愣增就为卡车加油,鱼敢也跟了过来,向我们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敌人的武装直升飞机出动了,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郑秀敏向我们下令。 和盛提着一壶水刚从地道里露出头,便被一枚流弹击中,当场倒地身亡,扎日乐赶了过去,接过了水壶。他带来俩藏兵伙夫赶回卡车里,开始为卡车加油加水。 爆炸在卡车前方停住,但扬起的尘埃遮天蔽日,郑秀敏打着了火,就继续下令:“快把挡在卡车前面的碎石移开,剩余的人赶快上车!” 这辆敞蓬式的卡车车斗内也布满碎石,不过我们纷纷跳上了卡车,扎日乐手下的两名藏兵却在清理卡车前面的碎石。 卡车呼啸着在原地打转,却无法向前。 扎日乐带头清理车斗内的碎石,我和小邵也跳了下来,开始推车。 小邵就对我道:“没用的,把挡住轮胎的石块移开!” 碎石纷纷从我们头顶飞过,这是扎日乐和鱼敢他们在清理车斗内的碎石。 沉溟道人却拍了我的肩膀,道:“让他们清理碎石,我们俩清理无形的障碍!” “无形的障碍?”我刚想要询问,就感觉后脑勺一痛,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我的灵魂跟躯体迅速分离,沉溟道人对我道:“在贫道所布的阵外,有一大群士兵的鬼魂阻拦,我们必须要将它们驱散,否则卡车就无法启动!” 现在我们仍被一团黑雾包裹,但我的魂魄闭上眼睛后,就看到了在黑雾外围了一群英国士兵的魂魄,而在通往城门的道路沿途布满了身着黑色作战服的魂魄,他们手持步枪,准备随时阻击我们。 我召唤出了逐日坐骑,把沉溟道人也拉了上来,就亮出死神镰刀,冲出了黑雾,朝城门方向奔去。 这些英国士兵的魂魄见到我们并不惊讶,而是举枪就射,但逐日的速度很快,这些老式步枪的子弹根本击不中我们,当它们再次填充子弹时,我手里的死神镰刀已经将它们的脑袋砍下. 第三百九十三章 生死逃亡 逃亡途中,必定会有同伴因为掩护而牺牲,谁能够坚持活到最后,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当我们已经做好了逃亡的准备,但敌人也开始发起了围攻。 我召唤出了逐日坐骑,拉上沉溟道人就冲向了这些英国殖民军的魂魄,他们枪里的子弹是致命的,但速度和命中率不行,趁他们填充子弹时,我开始挥舞了死神镰刀将他们的头颅斩下。 黑麒麟的魂魄也闻讯赶来,和逐日一起扑向这些魂魄,然后张嘴吞噬。 在激烈的厮杀中,我听到了卡车发动机的轰鸣,但顾不上回头望去,骑着白马的英国殖民军军官挥舞了军刀指挥手下士兵朝我发起冲锋。 我们以速度占上风,冲入敌军阵中就展开厮杀,沉溟道人把一张道符焚燃,在嘴里念念有词的施咒,这些殖民军的魂魄如同纸片一般随风飘散,遇到我的镰刀就一分为二。 这名军官见状,立刻拔出了一把转轮手枪,对准了我就开枪。 沉溟道人立刻念道:“挡!”他施法将这枚子弹阻挡在逐日身前,然后也从怀里拔出一把沙漠之鹰手枪,打开保险,对准了这名军官就扣动扳机。 一声枪响后,这名军官胸口中弹,从马背上坠落。他的部下立刻混乱起来,我趁机赶上去继续斩杀。 残余殖民军的魂魄当即四下逃散,一阵风吹来,它们逃跑的速度更快了,如同被风吹散一般。 “小袁,别恋战,我们赶快返回去掩护郑警官他们逃离!”沉溟道人向我劝告。 我收回了镰刀,叫回了黑麒麟的魂魄,就调转逐日坐骑,朝废墟折回。 郑秀敏驾着卡车已经冲出了废墟,顺着墨斗线疾驶。 沿线都已经被炸药炸成了洼地,卡车颠簸的非常厉害,鱼敢和朱建房一手紧紧抓着卡车车斗变形的栏板,一手抓着我和沉溟道人的躯体。 扎日乐带着俩藏兵持枪警戒,车斗内还有一只藏獒,正是郑秀敏他们带来的这只,当卡车驶出了快百米时,遇到了小苏,郑秀敏刹住了车,向他质问:“小苏,朱建房呢?” 小苏指了手里的血衣道:“小朱他不幸被炸药炸死,这就是他的衣服!” 郑秀敏忍住了悲痛道:“大师快上车!” 小苏抱着黑麒麟钻入了驾驶室内,胡半仙从军火库方向急速奔来,嘴里嚷道:“鱼敢,快启动炸弹,敌人就要发现军火库了!” 郑秀敏继续驾车,扎日乐朝胡半仙抛出了一根绳索,让他抓住。 绳索带着胡半仙朝城门方向冲去,车斗内的鱼敢急忙按下TNT炸药的启动开关,但军火库方向毫无反应,他立刻急了道:“难道是遥控器失灵了?” 邵峰就对他道:“别管了,快把胡半仙拉上来!” 两人就合力拽绳子。沉溟道人对我道:“我们赶快去军火库察看炸药!” 我再次调转坐骑方向,朝地下军火库方向奔去,就看到一队印度士兵已经持枪占领了沦为废墟的破庙,正在挖掘坑道口的废墟。 “道长,怎么办?”我向沉溟道人询问。 他没有回答,而是双手各出食指,在嘴里一咬,在身前一划,双手扣成了手枪模样,对着坑道一指,嘴里念道:“射!” 一点火焰就从他双手的食指末端冲出,一股青烟自坑道中冒出,这群印度士兵大惊,忙朝四下退去。 就听一声巨大的轰鸣,一团蘑菇云冲天而起。 整座城堡再次颤抖了一下。 “可以了,我们赶快回去和郑警官他们会合!”沉溟道人向我提醒。 我叫回了黑麒麟,便调转坐骑朝城门方向冲去,一群印度士兵端着枪追了过来,跟鱼敢迎面相遇,双方立刻开枪。 鱼敢当即中弹,迅速被这群士兵包围。我想要去救他,沉溟道人却阻止我道:“来不及了!” 鱼敢身上冒出了一团火花,他引爆了身上携带的TNT炸药,将他包围的这群士兵登时血肉横飞。 我忍住了悲痛继续驾驭坐骑朝卡车追去。 黑麒麟的魂魄迅速冲向了卡车的驾驶室内,沉溟道人也从逐日背上跃下,飘到了车斗内跟躯体融合。我也准备跟躯体融合时,就听天空中传来了马蹄声,绿姬驾着白雪,手持长刀朝我赶来,嘴里道:“小袁且慢!” 绿姬一定带来了鬼皇的消息,我勒住了坐骑,绿姬抢到我身边道:“鬼皇失败了,我们打不过死神,就请城隍出面把天将纳勇引来对付死神,不过天将纳勇也不是死神的对手,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在沙漠的边缘,城隍会接应你们的!” 我忙追问:“那鬼皇殿下呢?” 绿姬回答:“殿下往天山方向逃去了,我本来要跟他一起逃亡的,但放心不下你们,就折回来传信!” “多谢了,那我带你一起逃出这里,西边和北边都不能走了,我们朝东面逃去,只要翻过林丹格日山峰,就道天将纳勇的地盘,那里就安全了!”我驾驭了逐日坐骑继续朝卡车追去,绿姬也策马跟上。 只见我们前方百米外,一顿美国特种部队士兵的魂魄列成了半月战队,端着武器准备阻击。 “Stop!否则我们就开枪了!”为首一名士兵的魂魄朝我们大声呵斥。 我忙勒停坐骑,向旁边的绿姬询问对策。 绿姬朗声道:“冲过去,消灭他们,否则你的战友也无法顺利逃出这里!” 天空中再次传来了直升飞机的轰鸣,还夹杂着机关枪的呼啸,一拍子弹朝前面的卡车射击。 我立刻一提逐日的缰绳,这只曲颈龙当即会意,两只后腿奋力一弹,身体跃起,从嘴里喷出一股水柱,直扑这群美国兵的魂魄。 绿姬也策马往前冲去,我们俩冲进了这队美国兵魂魄的战队内,挥舞了武器就展开屠杀。 在厮杀中,我抢过了一支卡宾枪,对着残余的魂魄就开始搂火。 中弹的魂魄登时魂飞魄散,在厮杀中,我看到卡车又停在了半道熄了火。 邵峰和小苏从车上跃下,开始推车,扎日乐命手下俩藏兵也下来推车,他端着一支突击步枪朝后面追来的印度士兵开枪还击。 双方的激战中,卡车的右后轮胎中弹爆胎,小苏也不幸中弹,扎日乐一边开枪还击一边下令:“别推车了,大家赶快找掩护,然后开枪还击!” 绿姬就对我嚷道:“小袁,这些残鬼就交给你处理,我来救你的战友!” 她迅速从白雪背上飘下,就钻入了卡车的驾驶室内,迅速启动卡车,我独自驾着逐日坐骑,丢掉了打光子弹的卡宾枪,继续抡起了镰刀朝这些美国兵的魂魄斩去。 但对方的枪速就比我的速度快,正在流弹如落雨般朝我射来时,沉溟道人突然在我身前出现,嘴里嚷道:“你们快走!贫道拖住这群鬼魂!” 所有的子弹都在沉溟道人身前停止,我趁机调转坐骑冲到了卡车旁,让自己的魂魄跟躯体融合,然后摸出一枚手雷,打开拉环,手臂一甩就朝追来的印度士兵抛去。 第三百九十四章 魂魄恶战 当她变得疯狂时,我不知道这是作为人的她,还是作为女鬼差的她? 趁着手雷炸响,卡车再次启动,小邵跳上了卡车,就要把小苏的遗体也拉上去,我忙对他道:“来不及了,大家快上车!” 天空中的直升飞机再次朝我们开枪射击,扎日乐拿起了一枚火箭筒就对准了天空中的直升飞机,但对方灵敏的避开了火箭弹的攻击。 卡车急速朝城门方向驶去,扎日乐手下的两名藏兵没能跳上卡车,只好在后面掩护。 在城门处,普济大师正在接应我们。 他进入了驾驶室内,对郑秀敏道:“城堡外还有一支美国大兵的魂魄把守,他们虽然没有实体,但仍会阻挡我们逃离!” 郑秀敏冷冷的回答:“没关系,我会带大家冲过去的!” 普济大师听后立刻惊讶的质问:“你不是郑警官,你究竟是谁?” 郑秀敏回答:“我是小袁的朋友,你快去帮他对付城堡内的残魂!” 天空突然变得阴风怒号,飞沙走石。伴随着一声鬼哭狼嚎,我看到天空中的直升飞机开始在原位打转。 沉溟道人惊呼:“不好,死神又回来了!” 我忙闭上眼睛装死,小邵见状便嚷道:“小袁,你又昏过去了?”沉溟道人便对他道:“别管他,你来掩护!” 小邵将巴雷特狙击枪架在了卡车车斗内,拉下了保险,对准了追来的印度士兵就扣下了扳机。 我的魂魄跟躯体迅速分开,召唤出了逐日坐骑,沉溟道人也从车斗内跃出,落在了绿姬的白雪坐骑上,拿起了绿姬的长刀,对我道:“小袁,我们来掩护!” 扎日乐手下这两名藏兵也端着步枪趴在地上阻击追来的印度士兵。 我对沉溟道人嚷道:“我来引开死神,你负责消灭城堡内的亡魂!” 逐日的坐骑速度很快,一眨眼就冲到了死神身前,但死神仍比我们高了一头,它手里的镰刀闪着寒光,在双臂的挥舞下,一股劲风向我的脖颈袭来。 我忙低头避开这一刀,逐日一口就咬住了死神的左小腿,我忙呵斥了它,逐日载着我火速朝城堡西北方逃去,死神在后面撒开双腿紧追不舍。 卡车呼啸着冲出了城堡,我看到从城堡的西北方又驶来了一辆卡车,上面满载荷枪实弹的印度士兵。再后面还有坦克和装甲车跟来。 敌人的援兵却是大部队已经赶到,我们必须要马上撤离,否则就没机会了。 逐日掀起了一股风沙,暂时挡住了这支印度战队的视野,死神追来时,将地上的碎石带起,这些大小不一的碎石就朝印度士兵的车队袭来。 卡车上的司机忙打转方向,避开来石。 装甲车内的士兵立刻开枪击碎砸来的石头,这种情况下,一辆坦克也开了炮。 穿甲炮弹轰鸣着击向了一座废墟,登时废墟消失了,原地出现了一口巨大的弹坑,逐日奔到了这支战队前,我迅速调转方向,朝西南方逃去。 死神带着一股飓风袭来,地上的碎石伴着黄沙狂舞,坦克手失去了方向感,胡乱开起炮来。 前面出现了一道城墙,我骑着逐日直接穿墙而过,然后顺着城墙角朝城门方向奔去,当我赶到城门时,就看到卡车已经冲出了城门,往东南方的沙漠疾驶而去。 后面一群美国大兵的鬼魂驾着悍马车跟卡车就开始追击,我催促逐日冲向这辆卡车,它抢到了卡车旁,用脑袋一顶卡车,便将卡车掀翻,前面的悍马车立刻伸出一杆机枪,枪口喷出了火焰,无数子弹朝我袭来。 逐日当即中弹,我迅速将其收回,我的魂魄躲在卡车后面,捡起了一支突击步枪便朝悍马车内还击。 我闭上了眼睛,看穿了卡车和悍马车,看到悍马车内是一个大胡子士兵,便迅速扣动扳机,连开了数枪,直到步枪弹夹内的子弹耗尽。 这些子弹穿透了卡车的栏板,击碎了悍马车后面的防弹玻璃,击碎了这个大胡子的一只眼球,令其当场烟消云散。 不过从卡车上跃下的这群美国大兵的魂魄纷纷举枪包我包围起来,“Go away don't kill !” 我听懂了,是“缴枪不杀”的意思。 对方的黑洞洞的枪口都对准了我,只要他们一扣动扳机,我就会被射成马蜂窝的。于是我双手一松,丢下了没了子弹的突击步枪,举起了双手。 我看到了跟我交过手的黑人壮汉路易斯,他骂了一句“该死!” 一名大兵命我跪下,但我却昂起了头。 他们纷纷拉动枪栓,但路易斯看到了我脖子上悬挂的佛珠便伸手来取,我暗中蓄足的力气,当他的手碰到了我脖子上的佛珠时,我左手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腕,右手拦住了他的脖子,将其当在身前。 这些美国兵的魂魄登时惊讶,其中一个白人的魂魄还失手开枪,子弹正中路易斯的肩膀,令其当场魂飞魄散。 我暗道不好,剩余的魂魄同时朝我开枪,但这些子弹在我身前如同被一道防弹玻璃阻拦一般,纷纷坠落地上。 一枚手雷从这些美国大兵魂魄的后面丢来,迅速引爆,炸起了一片黄沙。 扎日乐带来的这两名藏兵端着步枪从城堡内撤出,两人满脸黄沙,坐在城门口大口喘气。 沉溟道人骑着白雪坐骑也从城内冲出,见到了落单的我便嚷道:“小袁上马!” 他从马背上跃下,握着长刀就冲进了这群美国大兵的魂魄中,左右拼杀。 我忙跳上白雪的背部,在它的带领下朝沙漠中的卡车奔去。 前面是一辆悍马车,速度很快,白雪加快了速度,追到了悍马车旁边,我取出了沙漠之鹰手枪对着驾驶座上的美军少尉就不断开枪。 悍马车的前防弹玻璃窗已经被沙漠之鹰的高爆弹击碎,对方一边驾车一边朝我开枪还击。 最前面的卡车上,普济大师探出了头,一枚手雷急速朝悍马车抛来。 美军的少尉立刻踏下刹车,手雷落在悍马车前方的沙地上,发生了爆炸,悍马车却毫发未损。 我的魂魄从弹孔钻入了悍马车内,将沙漠之鹰的枪管对准了美军少尉就扣动扳机。一声枪响后,这名美**官的魂魄终于魂飞魄散得以解脱了。 悍马车内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军火库,里面不止有突击步枪,还有“RGP“,也就是火箭筒。不过这些都是只能用来对付鬼魂的武器弹药。 我抢到了悍马车的驾驶座上,迅速调转车的方向,就朝城堡方向的美国大兵的魂魄撞去。 沉溟道人趁机跃入了悍马车内,端起了一把“m16“突击步枪,对准美国大兵残余的魂魄射击。 门口的俩藏兵已经放弃求生,从口袋里摸出了手雷,准备自行了断。 我立刻对他们俩嚷道:“快往前追去,卡车就在前方!” 不过俩人却好像听不到。 沉溟道人一边开枪攻击一边对我道:“没用的,我们赶快上他们俩的身,将二人的躯体带回卡车上!” 第三百九十五章 凶魂残斗 牺牲自己,掩护战友,这样的人可以称得上伟大。 我和沉溟道人迅速附着在了格愣增和他同伴的身上,天空中的直升飞机再次向地面开枪,而城堡内也传来了坦克的轰鸣声。 再不离开这里,我们就要被后面追上来的印度战队察觉,可现在我们头上有敌人的武装直升飞机,怎么逃出追击呢? 沉溟道人不慌不忙的摸出两张道符,贴在我和他的额头上,然后嘴里念咒,我登时感觉自己的裤子好像着火了,我的嗓子眼也快冒出烟了。 他对我道:“快逃!”他的两条腿如同疾驶的轮胎一般朝东南方奔去,我忙紧随其后,无数子弹朝我们袭来,都未能击中。 一枚火箭弹从直升飞机上射出,朝我们袭来。 沉溟道人立刻停下了脚步,双手在虚空一抓,这枚火箭弹就停在了他身前,但迅速引爆。 我在奔跑中闻声回头望去,就看到沉溟道人附着的恰布琼治尼已经灰飞烟灭,更没有沉溟道人魂魄的踪影。 又有无数子弹呼啸着冲我射来,但在我身前急速停止,我发现自己身周围绕着一黑一金两团光芒。 但我还是感觉火烧屁股一般,双腿不听使唤的朝前面急速奔去。 在第二道绿洲处,我追上了我们乘坐的卡车,扎日乐和小苏躲在卡车的车斗里警戒,扎日乐端着狙击枪朝我这里望来。 “是格愣增,别开枪!”扎日乐朝小苏解释。 我冲到了卡车后面,一个飞跃就扑入了车斗内,然后迅速匍匐,魂魄跟躯体分开,然后跟自己的躯体融合,睁开了眼睛。 扎日乐摇着格愣增的身体,嚷道:“你小子命可真大,佛祖保佑,你居然追了回来!恰布琼治尼呢?” 格愣增睁开了双眼,露出了茫然的眼神。 我从车斗内站起,向身边的胡半仙询问:“他们为何要把车停在这里,我们的危险还没有解除,后面的印度士兵就快追上来了!” 郑秀敏从驾驶室内探出脑袋对我道:“我们再急,也要把卡车的水箱加满,否则发动机就会因为温度过高而烧毁!” 小邵带着两只藏獒驼回了三壶水。 其中一壶加入了卡车的水箱里,另外两壶被我们抢过来大口饮用。 扎日乐就对我们嚷道:“我们想要逃出这座沙漠,水是必不可少的,你们把水喝完后就再去打回来,我们准备继续逃亡了!” 我和小苏郑秀敏忙拿着水壶带着两只藏獒朝湖泊奔去,这两只藏獒也不断的舔着湖水解渴,郑秀敏对着湖水开始洗脸,我和小苏忙往水壶内灌水。 当清凉的湖水淋在我身上时,我皮肤上出的小痘痘更加明显了,也开始疼痛起来,郑秀敏迅速的洗好了脸,将湿漉漉的长发随手挽了发髻,就命我们赶快朝卡车处返回。 这时卡车已经开始发动,我们忙将水壶递给车上的战友,自己也往车上攀去。 车斗内的小邵已经端着巴雷特狙击枪在瞄准后面追上来的装甲车。 巴雷特狙击枪内的穿甲弹击在了印度士兵的装甲车前挡板上毫无损伤力。 我伸手把郑秀敏拉上了车,两只藏獒也跃入车斗内,我们拿起了火箭弹就朝后面追来的装甲车瞄准。 两枚火箭弹急速朝这辆装甲车袭来,装甲车内的机枪手立刻开枪阻击,子弹击爆了最前的一枚火箭弹,不过后面这支火箭弹紧跟着而来,击在了装甲车的前挡板上,发出了一声剧烈的爆炸。 扎日乐驾着卡车逃出了绿洲,继续朝东南方疾驶而去。 胡半仙向我质问:“小袁,道长人呢?” 我伤感的回答:“他为了掩护我已经牺牲了!”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迅速响起,我忙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的普济大师的声音:“小袁,你和道长还有胡半仙赶快用元神出窍的方式来支援我,沙漠里的残魂实在太多太强悍了!” 我就随口表示:“沉溟道长已经牺牲了,不过我和胡半仙马上赶来支援你,你要坚持住!” 胡半仙朝我望来,我解释:“普济大师被敌人围攻,我们必须要立刻去支援!” 小苏就询问:“普济大师他现在何处,不如我们一起去救他?” “不用了,你们救不了他的!”胡半仙迅速靠着卡车的栏板躺下。 我举着手机,准备向城隍拨打电话,刚拨通,一枚子弹袭来,将我手里的手机击的粉碎。我忙也假装受伤昏迷,倒在了胡半仙身旁。 我在睡梦中迅速和躯体分离,胡半仙已经出现在前面,我拿着沙漠之鹰手枪忙追了上去。 普济大师孤身一魂,手持鬼头长刀,挡在了这些沙漠游魂身前,但这些游魂已经开始骚动,三五成队的就朝普济大师发动偷袭。其中两名鬼魂已经悄悄留到了大师身后,举起了麻袋就准备将其收服。 我双手臂探出,一手揪住了一缕魂魄,胡半仙也将一缕魂魄举过头顶,准备将其重重摔死。 不过对面的这群魂魄立刻闻风而动,我撤出了镰刀,就冲进了这群魂魄组成的战队中大开杀戒。 普济大师挥舞了双臂,登时引得飞沙走石,天色大变。 城堡方向传来了死神的鬼哭狼嚎声,而敌人的装甲车和坦克已经追了过来,但在我们身前停了下来。 “我们必须拖住这些追兵,老胡快把装甲车和坦克的油路跟电路弄断!”普济大师朝胡半仙下令。 体型如同小山一样的死神从城堡内跃出,就朝我们这里冲过来,普济大师对我和胡半仙道:“你们完成命令后就立刻返回卡车,掩护郑警官他们撤离!” 我看他赤手空拳,忙把镰刀抛出,对付伸手接住,对我嚷道:“小袁,你一定要把身上的东西带回去!” 普济大师紧握了镰刀跟死神展开了对恃,胡半仙就对我道:“小袁,不可恋战,我们赶快去跟郑警官他们会合!” 我们俩迅速往卡车驶去的东南方飘去,天空中再次传来了直升飞机的轰鸣声,死神大怒,一把抓住了这架直升飞机重重的朝我和胡半仙砸来。 胡半仙拉着我闪身躲避,直升飞机就从我们头顶飞过,一头栽倒了沙漠中。 直升飞机机舱内的印度士兵都被撞晕了过去,我见后不由大喜,忙对胡半仙道:“咱们俩赶快附着到这些印度士兵身上,看能不能把这架飞机开走,这样我们返回祖国就有希望了!” 胡半仙表示同意,对我道:“这是个好主意,但我连车都不会开,更不要说直升飞机了!” “我也不会驾驶直升飞机,不过我试试吧!”我的魂魄附着在一名驾驶员身,胡半仙附着在副驾驶身上。 驾驶室内的面板上布满看按钮,其中两枚按钮的红灯不断闪烁。 第三百九十六章 曲折逃亡 飞行员是一项特殊的职业,在人类中只有极少数。而飞机也比其他交通工具的危险性更大。 我和普济大师都不会驾驶直升飞机,甚至都很少乘坐过。 就在我对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操控板不知所措时,旁边这名被普济大师附身的驾驶员迅速按下了控制舵,飞机的发电机开始工作,机身后的螺旋桨和巨大的机翅开始转动。 强大的旋转扬起了漫天的沙尘,直升飞机在晃晃悠悠中飞离了地面,我紧绷的心弦登时松开了一根。 直升飞机朝卡车疾驶的方向追去,从天空中可以看到,巨大的死神换作四肢着地,迅速朝卡车追去,同时嘴里呼出了一口气,一道黄沙如同被犁地时翻起的泥土般朝卡车袭去。 普济大师对我道:“小袁,快使用机枪攻击!” 我看到机舱内还安装了一架加特林机枪,便起身移到机枪后,抓起机枪的握把,按下了射击。 无数子弹呼啸着朝地面上死神袭去。 不过在急速飞行中,我的命中率很低,而且这加特林机枪的子弹貌似也伤不了死神。 但是死神呼出的这股气流却追上了卡车,将其抛到空中,然后重重砸下。在卡车落地之前,我看到我的这些战友纷纷从车上跳下,其中小邵还抱着我的躯体,朱建房也抱着沉溟道人的躯体,他们都滚落在沙地中。 扬起的黄沙迅速将他们掩埋,卡车也一头栽入了沙漠里,驾驶室内的郑秀敏生死不明。 驾驶直升飞机的普济大师就对我嚷道:“小袁,快向死神攻击!” 他迅速稳住了直升飞机,调转机头,我按下加特林的握把,不断朝地面上的死神开枪。 死神受到我们的攻击后,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手里再次亮出了它的死神镰刀,就朝我们钩来。 我将机枪的枪管对准了死神的狼头,加特林呼啸着喷出了火舌,子弹纷纷射在它的面门上,不过却如同泥入大海。 死神镰刀勾住了直升飞机,开始用力抡起,普济大师忙对我嚷道:“快走!” 我的魂魄迅速跟这名飞行员分开,飘出了机舱外,就看到直升飞机再次被拽回地面,死神镰刀一把劈断了飞机的尾翼,机身往地面坠落,被死神一把接住,它的左手狠狠的将机身揉成一团,摔在地上,又重重的踏上了一脚。 我不禁为普济大师担心起来。 但现在我还担心郑秀敏他们的安危,忙朝这卡车飘去,来到了小邵身边,跟自己的躯体融合。 睁开眼睛后,我发现郑秀敏也从卡车驾驶室内跳出,指挥战友以卡车作掩护,亮出武器警戒。 扎日乐端着重机枪,不断朝死神开枪,引开了对方的注意,小邵见我苏醒便嚷道:“你可真会受伤,你再不醒来,我就不管你了!” 我立刻对他们道:“这里太危险,我们赶快离开!” 郑秀敏就对我质问:“卡车陷入了黄沙中,怎么离开?” 这时我耳边响起了绿姬的声音:“你快带你的战友朝东南方逃去,我安排了何懋功在那里接应!” 我便对郑秀敏道:“我们徒步朝东南方继续逃去,那里有人接应我们!” 死神抡起了镰刀一把勾起了栽入沙中的卡车,在空中一抛,又又用力一划,这辆卡车登时被死神的镰刀一斩两段。 我和郑秀敏带着剩余的战友开始逃命,朱建房就向我询问:“沉溟道人怎么办?他还没有醒来?” 郑秀敏就朝我望来,我忙道:“把道长的躯体放下吧,道长已经升天了!” 小邵和郑秀敏听后有点不敢相信,但知道我是不会骗他们的。 朱建房就将沉溟道长的尸体放在地上,我们准备以黄沙将其掩埋,但胡半仙从口袋里取出一只酒壶,把烈酒淋在了沉溟道人身体上,然后双指一点,沉溟道人就被引燃。我们看到后不禁伤感,然后就朝着东南方逃命。 沙漠中响起了一声尖利的鬼叫,天渐渐变黑了。 夜空中显出一辆金色的马车,我仰头望去,就看到天将纳勇乘着金马车朝死神赶来,在他身后还跟随了一万手持兵刃的勇士。 天将和死神再次展开了激战,我们趁着这个机会继续逃亡。 我们这些人都是当兵出身,体能还跟得上,只有胡半仙还没跑多远,就累的气喘吁吁,嘴里嚷道:“不行,我实在跑不动了,你们不要管我,让我留下来吧!” 扎日乐当即向他呵斥:“不行,你留下如果被敌人抓住了,就会泄露我们这些人的身份,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跟我们继续逃走!” 胡半仙却回应:“那你把我毙了吧,我实在跑不动了!” 郑秀敏想要劝他,我便来到他身边,道:“那我来背你!” 胡半仙有些不好意思,我的耳边再次响起了绿姬的声音:“把让他留下,等下普济大师会跟他一起赶上你们的!” 我就对战友道:“你们先走,我留下保护他,你们放心,我们很快就能赶上的!” 扎日乐用怀疑的眼神朝我望来,郑秀敏忙劝服了他,就对我道:“那你们要赶快啊!我们在接头人那里等候!” 扎日乐留下了黑麒麟保护我们,他们带着另外一只獒犬匆忙往东南方奔去。 胡半仙躺在地上大口喘气,我重新检查了自己的装备和身前的金身。 “小袁,你还在跟鬼差交往?”胡半仙喝着水壶里的洋酒,向我询问。 我回答:“当然,否则就凭我们这些人如何从死神刀下逃脱呢?” 夜空中绽放出了绚烂的光芒,大片的流火朝沙漠中坠落,其中一团就落在我们身旁。 我吓了一跳,忙从地上跃起,对胡半仙嚷道:“还不赶快走,等着被烧死啊?” 胡半仙也从地上站起,再次痛饮壶内的洋酒。 我不再管他,朝着战友前去的方向拔步狂奔,但是一团流火还是将我砸中。 登时我就变成了一具“火人”,我忙就地打滚,在滚动中,绑在身前的金身散落,我身上的火焰被扑灭了,但金身上的火势却越来越大。 胡半仙追了上来,帮着扑灭我身上的火炭。 我们再去看金身时,金身变成了耀眼的火球,我和胡半仙忙用沙子往金身上掩埋,但火势却丝毫不减。 胡半仙拦住了我,道:“没用的,或许这就是命!” 我立刻嚷道:“可如果我不能将金身带回去,如何向上级交差?” “可我们还能怎么办?金身起火,而且根本就无法扑灭!”胡半仙劝我。 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等火势将弱,胡半仙把金身从沙砾中拔出,拿到了我跟前,现在就剩一团焦黑的骨肉,还残留着点点火炭。 “干脆将其燃尽,看里面有没有舍利子?”胡半仙对我道,他将酒壶里的洋酒又撒到了骨肉上。 火球再次燃起,一个小时后,沙地上就声一堆骨灰,一阵风吹过,露出了一枚黑色发亮的东西,胡半仙顾不得烫手,捧在手里道:“原来这就是舍利子,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我一把从他手里夺了过来,道:“上级要我带回去的便是这枚舍利子!” 第三百九十七章 合战金身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强留也留不住,反而会为自己招来灾祸。 金身被烈火焚尽,只留下一枚乌黑发亮的舍利子,这正是炎通昔康司令要我们带回去的宝物,为了这次任务,我们这支小队几乎全部牺牲,几乎的意思是就剩下我和一条藏獒,正应了断龙峡谷内天将纳勇的说法。 胡半仙看着我手里的舍利子,就想要来抢夺,我立刻将其吞入嘴里,忍着高温将其咽入腹中。这只老狐狸登时惊讶了! 有什么地方能比藏在自己肚子里更安全呢? 胡半仙只好作罢,对我道:“小袁,算你狠,你也真下得起这口,这可是从死尸身上炼出来的东西!” 我回应道:“别废话,我们赶快去和郑警官他们会合!” 黑麒麟突然冲着夜空吠叫起来,我忙端起了突击步枪警戒,夜空中出现了一道黑影,如同狂风一般朝我们这里袭来。 我忙道:“不好,快趴倒!” 这团黑风令我想起了死亡谷内的黑色甲虫,我把黑麒麟扑到在地,胡半仙吓的“妈呀”一声也一头扎入了黄沙中。 这股黑旋风从我们头顶卷过,将四周的黄沙带起,发出了鬼哭狼嚎声,又好似无数只手撕扯着我们的衣服头发。 黄沙中传来了马铃铛的声响,普济大师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小袁,赶快使用元神出窍,金身的魂魄袭来,我们合力将其消灭,否则你就难逃一劫!” 我忙放松身心,抓紧入睡。 在狂风大作的环境中,我却依然能够迅速入睡,进入梦境内,让自己的魂魄跟躯体分离,就召唤出了逐日坐骑。 这头曲颈龙的伤还没有痊愈,不过战斗力还在。我翻身跃上,亮出了自己的镰刀,硬着狂风冲天而起,就看到普济大师骑着一只金色的骆驼,手持一把加长的马槊,正在跟金身的魂魄激战。 胡半仙骑着一头黑色的毛驴带着黑麒麟的魂魄也赶来助战。 金身的魂魄现在变得一片黝黑,但手里多了一对金刚镲,单面的镲在它的手上急速旋转,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声音,带起了两股旋风来。 黑麒麟的魂魄狂吠着就朝金身扑咬而来,我骑着逐日自金身身后杀去,手里的镰刀在身前画了一个圈,普济大师以手里马槊随我一起前后夹攻金身的魂魄。 不过我们俩的兵器都撞在这一对金刚镲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金身的魂魄发出了哈哈大笑声,手腕一转,就将我们的武器挑开,然后双镲击向一处,用尽了十分力气相会合与胸前。 就听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鸣,我们三人外加黑麒麟的魂魄全都汗毛竖起,七窍流血,不过幸好我们没有被这道声波震的魂飞魄散。 普济大师的坐骑金骆驼立刻受惊,撒开了大长腿狂奔起来,紧接着我的逐日坐骑怒吼一声,却向着金身冲撞而去,我也不甘心的握紧了镰刀朝金身魂魄的脖颈削去。 对方以这对金刚镲夹住了我的镰刀,我用力往回夺却毫无效果,索性松手丢弃镰刀,迅速从保暖衣口袋内拔出沙漠之鹰,打开保险,对着金身的黑头就开枪。 我不知道这沙漠之鹰的子弹是否对金身的魂魄有效,但事已至此,我只能这样冒险一试。 只有第一枚子弹正中金身魂魄的面门,对方迅速将一面金刚镲挡在身前,另外一面挡在面门前,我剩余的子弹全都击在了金刚镲上,火花迸溅。 逐日迅速掉头,驮着我夺路狂奔。 胡半仙骑着受惊的小黑毛驴也一路狂奔,只有黑麒麟的魂魄留在了原地。 我迅速从逐日背上跃下,一头栽入黄沙中,然后就朝金身的魂魄望去。 但我看到的是黑麒麟的魂魄迅速变得强壮高大,爪牙变得锋利务必,而尾巴如同一根生满倒刺的铁棒,它现在的体型比金身的魂魄还要大。 黑麒麟的魂魄威风凛凛的瞪着金身的魂魄,发出了一声低吼,然后就开始拱起背来,左前爪挠着沙地,做出了准备攻击的姿势。 金身的魂魄发出一声冷笑作回应,忽然迅速将手里双镲击在一起,发出震天裂地的撞击声,这道声波带起了大片的黄沙。 但在狂风过后,黑麒麟的魂魄仍屹立在金身魂魄的对面,令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可黑麒麟不容它多想,就发起了袭击。 金身的魂魄毫无防备的就被黑麒麟的魂魄扑到在地,它以尾巴缠住了金身魂魄的腰部,但它的躯体被迅速还击的金身魂魄用金刚镲夹住,用力向当中压来,企图将黑麒麟的魂魄压成肉饼。 黑麒麟的魂魄迅速探出脑袋,张开生满獠牙的大嘴,一口吞下金身的大黑头脑袋。 见到这个情景,我几乎惊呆了,忙快步抢上前去,一把捞起沙地里的镰刀,对准了金身魂魄的脖颈就削了过去。 金身的脑袋跟躯体分离,黑麒麟大嚼起来。 逐日调转方向,朝我这里赶来,看到了无头的金身魂魄的躯体,也张嘴撕咬起来,我心有馀悸的呆在原地,手上的镰刀还蘸着黑色的血迹。 普济大师带着胡半仙徒步赶了回来,看到逐日和黑麒麟都在低头进食,便向我询问金身魂魄的下落? 我指了逐日正在撕咬的东西,道:“已经被我的镰刀一分为二,这下我们可以放心的去跟郑警官他们会合了!” 普济大师便提醒道:“别忘了,死神还在这里,天将纳勇也不一定是它的对手,趁着现在人鬼神都没有注意咱们,咱们赶快去跟战友会合!” 我的魂魄迅速抢过了金身残留的一对金刚镲,不过这对金刚镲份量很重,握在手里很费劲。 “没有金刚钻,就别拦瓷器活!”胡半仙向我表示。 普济大师走了过来,从我手中接过金刚镲道:“这的确是一件宝物,但没有十分力气是举不起来的!” 我表示:“我用不上不会送人啊!” 普济大师就将这对金刚镲罩在我的头顶,我迅速跟躯体融合,醒来后,感觉头顶被重物押着,很不舒服。 普济大师醒来后,取出了一面罗盘,看了上面的指针,就肯定的道:“郑警官他们在那个方向,我们赶快去跟他们会合,否则去的晚了,他们就会有危险!” 我叫醒了黑麒麟,便跟在普济大师和胡半仙身后,继续朝前方走去。 黑夜中沙漠一片静寂,夜空中没有星月,我们全凭感觉往前走,当我闭上眼睛时,就看到沙漠上方漂浮着无数磷火,而大群的鬼魂在四周游荡,看到了我们便迅速散开。 在一处沙丘下,我们跟郑秀敏这队人会合,他们充满了警惕,我感到又渴又累,身上的衣服和水壶连同压缩饼干全都在战斗中遗失,郑秀敏便去过了水壶让我止渴。 小邵就向我们询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这座沙漠?” 普济大师刚想要回答,就被扎日乐抢了先:“如果我们速度够快的话,后天一早就可以离开这座沙漠,抵达林丹格日雪峰脚下!” 郑秀敏却向我质问:“小袁,你携带的金身怎么不见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暗夜流沙 没有走不出的沙漠,只要有坚持下去的决心。 我和普济大师连同黑麒麟一起灭掉了金身的魂魄,赶到了同伴这里,这下总算能够松口气了。 扎日乐提议大家趁着天黑不热继续赶路,但我已经累的抬不起脚来,没有交通工具,我们在沙漠里徒步可是会累死人的。 郑秀敏决定让我们先休息一个小时,等我恢复体力后再继续赶路。朱建房就向我质问:“你说的接头人呢?” 我闭上眼睛,朝四周环视,这里除了孤魂野鬼外,根本就没有何懋功的踪迹。我只好睁开眼睛表示:“他们可能还没有到来,不过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来接应我们的!” 扎日乐有些不服,但这里所有的人除了他带来的藏兵支持他外,剩余的都同意让我休息一个小时。 郑秀敏趁机清点了我们的人数,小邵,朱建房都还在,不过我的战友鱼敢,小苏,老兵和盛还有沉溟道人牺牲,扎日乐把身上的压缩饼干和水壶分给了我一些,另外又给了我一把马格南手枪防身。 我们在休息时,他和郑秀敏讨论离开沙漠后如何返回国境的问题? 扎日乐坚持原路返回,而郑秀敏则建议绕道云南入境,但他很快就说服了后者。 绕道云南就意味着我们要穿过印度,进入越南,不仅路途遥远,而且危险悉数大大增加。 普济大师多嘴道:“其实我们可以一路向北,从唐古拉山口返回国境,这样就不用翻越喜马拉雅山。” 毕竟喜马拉雅山也不是容易翻越的。 我忙睁开眼睛道:“我们绝对不能原路返回,否则我们的结果就跟阿丽米舍一样,最终只能有一个疯子和一只受伤的藏獒可以活着回去!” 扎日乐立刻向我瞪来了,质问:“你如何如此肯定?” 我坦言:“死神不容许我们活着离开这片沙漠,而天将纳勇只允许一人一犬从断龙峡谷活着离去!” 格愣增就表示:“只要我们能翻过丹林格日雪峰,我就可以请军区派直升飞机接我们回去,这样就不用穿过断龙峡谷了!” 胡半仙听后忙道:“要是你们还能联系上军区,那就让他们赶快派一架直升飞机接咱们回去,否则只怕我们都走不出这片沙漠!” 扎日乐摇了头,站了起来,抖落身上的黄沙,道:“别废话了,我们继续赶路,抓紧离开这片沙漠,我们一日未走出这片沙漠,就一日未脱离危险!” 小邵再次询问:“那我们朝哪个方向走?” 扎日乐斩钉截铁的道:“我是救援队队长,你们都要听从我的命令,咱们原路返回!小袁你也应该歇够了吧?” 我抬腕看了手表,现在已经四点十五分了,我的体力恢复了许多,就站起身来,众人纷纷起身,扎日乐再次确定了方位,便叫上两只獒犬在前探路。 郑秀敏命小邵和朱建房持枪警戒,扎日乐不在乎的道:“怕什么,如果我们遇到鬣狗和秃鹫,就打下来当干粮充饥!” 我一边跟在后面行走,一边思考绿姬的下落。 在五点十七分时,我看到东方的夜空出现了启明星,天就快要亮了。 不过启明星一闪就消失了,黑麒麟和另外一只藏獒停止了前行,冲着前面就吠叫起来。 扎日乐也预感到了危险,当即高呼:“大家持枪警戒,不,赶快趴下!” 我也习惯的往地上迅速卧倒,就感到身下这片沙漠在剧烈颤抖,紧跟着我们全都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往沙漠底下抽去。 难道是流沙?可流沙也不会有如此大的吸力啊? 在惊呼中,我们连人带一起被埋入了沙漠中,这股黄沙就如同滚滚的黄河一般带着我们翻腾着朝前面流淌。 我忙闭上了眼睛,就看到我们真的在一条浑浊的河流中急速流淌。但一片浊浪朝我劈头盖脸的袭来,我一口气没换上,就两眼一黑,昏迷了过去。 黑麒麟叼着我顺着沙流继续往前,郑秀敏和扎日乐都取出了防毒面具戴了上,我们仍跟在一只藏獒后顺流而下。 沙流的尽头还是一座沙漠,我睁开眼睛后,一轮火红的太阳就在我们身后。 郑秀敏脸上的皮肤已经干裂,我自己也感觉口干舌燥,可我们身上的压缩饼干和水壶全都没了踪影。 扎日乐敞开了防寒服的纽扣,露出了铅皮桶,他黝黑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丝笑容,看起来如同裂开的黑树皮。 “小袁,你的体力可不行啊?以后要加强锻炼了!”扎日乐对我道,然后就系好了衣扣,站了起来,对众人下令:“我们继续往前走,看丹林格日雪峰就在我们眼前!” 这雪峰被夕阳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晚霞,但走起来却又非常遥远。 “我们昨夜遇到什么事情了,我感觉自己被一条河带走了!”我向普济大师询问。 普济大师缓缓的回答:“我们遇到了一条流沙,但这也算好事,省了我们不少时间和力气!” 当我们走的筋疲力尽时,扎日乐我们在一道沙岭上休息。 郑秀敏叫上了一只獒犬找地方方便,她刚走,小邵和朱建房忍不住立刻脱下靴子,我也脱下了靴子,看到自己的双脚已经被泡的发胀。而其他人的双脚则布满了水泡。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脚臭味,这让我们忘记了干渴和饥饿。 扎日乐就地挖了坑,把尿放在里面,又随手掩埋了。 我们照着做,待郑秀敏一回来,立刻又取出防毒面具戴上。 小邵自我解嘲道:“这气味是够臭,要是有股风就好了!” 格愣增用不太流利的汉语道:“我们的脚臭味能把鬣狗和秃鹫熏晕!” 普济大师迅速掐了指,嘴里念道:“风生水起!” 话音刚落就起风了,但雨还是没有降。在沙漠中,雨水比油贵。 风越来越大,我们忙匍匐与地,紧贴着沙面。 待风停后,天黑了。 扎日乐惊呼:“你们快看,这里怎么会有一架飞机呢?” 格愣增惊讶道:“不会是上级派来接我们的专机吧?” 我睁开眼睛,抬头望去,只见沙丘上听着一架波音717客机,如同刚刚降落一般,机身完好无损,但机舱的门紧闭,起落架上的轮胎已经陷入了黄沙中。 扎日乐带着我们围着飞机绕了三圈,可以肯定这架飞机在着陆时很正常,并没有出事故,而机身上除了一只凤凰图案外,再没有别的标识。 小邵和朱建房搭了人梯,让扎日乐攀到了机舱门处,以匕首撬门。 普济大师却把我和郑秀敏带到了机头这里,道:“郑警官你负责为我们警戒,我和小袁进入机舱内查探一番!” 郑秀敏应了,我和普济大师还有黑麒麟迅速躺在沙漠上入睡,魂魄跟躯体分开后,我就以金刚镲挡在身前,飘入了机舱内。 最先进入的是驾驶舱,机舱内空的,控制板上的灯全都熄灭,这好像是一架刚出厂的飞机,驾驶舱内没有任何私人物品,但在舱壁上的一块铭牌上刻有出厂日期:1979年12月21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一架幽灵客机!”普济大师缓缓的道。 我追问:“幽灵客机?”这不难理解,既然有幽灵出租车,就有幽灵飞机和幽灵船,不过这架飞机实在太新了,就好像还没有飞过。 第三百九十九章 幽灵客机 我相信这世上存在着多维空间,只不过我们很难进入。 蚂蚁活在一个平面上,而我们人类活在三维立体空间内,在三维空间之外应该还有四维空间,这四维空间就是时间和空间的结合体。 有一样东西忽然从三维空间中消失,然后停留在四维空间内,若干时间后,重新返回三维空间里,被有缘人发现。 我们现在就是有缘人,在沙漠中遇到了一架波音717飞机,对于这种客机我也不熟悉,老师对我们讲过波音737飞机是我们国家自主研究的,那717就是实验品。 普济大师先命黑麒麟的魂魄穿过驾驶舱,进入了客舱内,我则闭上眼睛朝客舱里望去,里面一片漆黑,没有鬼影。 整齐的座位上罩着白色的布套,普济大师带着我们小心翼翼的来到机舱门,然后按下了把手,舱门打开。 扎日乐和朱建房钻进了机舱内,一边警戒一边朝里面望来,紧跟着上来的是另外一只藏獒。 普济大师立刻对我道:“赶快返回躯体,扎日乐可能要我们进入机舱内休息!” 果然我们刚跟躯体融合,小邵和郑秀敏便叫醒了我们,来到机舱口,用搭人梯的方式进入了机舱内,我回头将小邵也拉了进来。 郑秀敏便向扎日乐询问:“队长,我们全都进入机舱内,万一遇到了危险,那不就全军覆没了吗?” “不会的,这架飞机如此新,就跟刚出厂的一般!应该还能驾驶。”扎日乐惊叹不已。 小邵就表示:“就算这架飞机没有故障,但我们还是飞不了!” 格愣增便反问为何? 小邵道:“一飞机的油箱内不一定有油,二是我们都不会开这种飞机。” 还有这种飞机必须依靠跑道起飞,在这片沙漠中哪里有跑道呢? 扎日乐还是命郑秀敏带人下去检查飞机的油箱,他自己进入了驾驶舱内,开始捣鼓驾驶面板上的按钮。 朱建房拧开了飞机油箱的盖子,用力闻了一下,表示:“里面有股很浓的煤油味,但是看不到油位。” 我闭上眼睛,看到油位在油箱口处,可以说是满箱。 扎日乐从机舱门口对我们嚷道:“郑警官,你们上来吧!” 我们返回了机舱内,扎日乐就对我们道:“驾驶这架飞机需要航线图,我们没有,不过我们今夜不用露宿沙漠了!” 天完全黑了下来,于是我们挑了座位,然后躺下睡觉。 关上机舱门后,这里就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郑秀敏就对我道:“咱们去驾驶舱里休息,一旦有危险能够及早知道!” 我应了,就跟着她来到驾驶舱内,黑麒麟也跟了进来,郑秀敏放平了座椅,然后就躺上休息。 不过我睡在了靠近驾驶舱的座位上,一闭上眼睛,我的魂魄就跟躯体分开,从驾驶舱的玻璃窗飘出,来到了机舱上方,看着一片漆黑而又无际的沙漠,我心中豪情万丈,然后就召唤出了逐日坐骑,冲上夜空,开始搜查绿姬的踪迹。 但茫茫沙漠,要在这里找一缕魂魄就如同沙里挑针一般。 逐日载着我从夜空降落地面,我听到了黑麒麟的吠叫声,回头一看,就见黑麒麟的魂魄也从机舱门穿过,向着我奔来。 我带着黑麒麟的魂魄围着这架暂新的波音717飞机转了三圈,确定在此方圆一公里的范围内没有人类,也没有遇到其他生灵,这架飞机出现的太突然了。 当我骑着逐日带着黑麒麟返回飞机这里,就看到普济大师已经站在了机舱顶,他这次来时所穿着的服饰有些怪异,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尖帽,身着黑色的皮衣皮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皮靴。 我从逐日背上跃下,来到他身边。 普济大师在机舱顶盘膝坐下,对我道:“小袁,我现在只希望这架飞机能够立刻载着我们返回祖国,否则我们就还会有战友牺牲!” “大师,可这架飞机出现的实在太突然了,它会不会将我们带往未知的地方,而不是我们想要去的地方?”我在他身边坐下,向他发出了疑问。 普济大师缓缓的道:“刚刚我已经仔细检查了机舱内所有的地方,没有看到除我们之外的东西,这架飞机如此新,而且里面没有任何标志,我怀疑它是刚下流水线就被一股未知而又强大的力量劫持,然后抛弃在这里。” 我对这股能够劫持飞机的强大的未知力量感到好奇,但也感到一丝恐惧。 普济大师就安慰我道:“只要我们一直留在机舱内,就可能会再次遇到这股力量,但我们也不必害怕,连金身的魂魄你都能够消灭,你不是还有鬼差朋友相助嘛!” 我点头应了,表示:“可我已经跟他们失去联系了,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找到我?” 这时起了风,夜风卷着黄沙向我们扑面刮来。 正因为我们俩都是魂魄,所以也被风沙吹的摇摇晃晃,如同纸片一般。 “我们还是进去吧!机舱里是安全的。”普济大师提议。 这架突然出现的飞机成了我们临时的栖身之所,我带着黑麒麟的魂魄飘入了机舱内,里面一片漆黑,不过我闭上眼睛看的一清二楚。 机舱内一共有七人外加两只藏獒,郑秀敏单独在驾驶舱内休息,我在靠近驾驶舱的地方休息。 机舱内虽然没有酒水食物供应,甚至在洗手间里也没有一滴水,但这里还是豪华的,躺在柔软的座椅上,我一觉醒来,就看到一缕阳光自机舱的玻璃窗照了进来。 机舱门已经打开,我听到头顶传来了普济大师和扎日乐的声音,他们俩争论着然后确定我们现在所处的方位。 我出了机舱,跳落在柔软的沙漠中,看到普济大师和胡半仙二人爬到了机舱顶部,拿出一架罗盘正在定位,而他们身后站着扎日乐和格愣增,也在确定位置。 郑秀敏站在附近一座沙丘上,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遥望。 我走了过去,她低声对我道:“小袁,你相信转瞬千里吗?也就是一秒千里。” “通过幽灵讯号是可以达到这种速度的,普济大师就可以利用幽灵讯号达到瞬息千里之外。”我向郑秀敏回答。 郑秀敏却摇头:“我不是说魂魄,而是指现实中的人或物品。” 我表示不明白,她指着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那也是这座沙漠。这片沙漠貌似无边无际,至少一眼看不到尽头。 “如果我们还在喜马拉雅山西侧,那我们向东方望去,就一定会被雪峰挡住视线,可你现在仔细看,我们从这里朝太阳升起的方向望去,只有沙漠,而没有雪峰,这说明什么?” 第四百章 一秒千里 在沙漠中,什么怪事都可能会发生,但最可怕的事情也总是会出其不意的发生。 郑秀敏向我指了日出的地方,那里是我们的祖国和家乡。 可我们现在身在何处? 太阳升起来后,天气就变得炎热起来。我们又返回了机舱内,各自找了位置落座,郑秀敏就向扎日乐询问:“队长,测出我们现在所在的详细位置了吗?” 扎日乐没有回答,格愣增就道:“我们只要朝着东方一直走,就一定能走出这片沙漠,而机尾所朝的方向就是东。” 郑秀敏便向普济大师望去,征询他的意见。 普济大师也没有回答,胡半仙慢条斯理的回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此刻置身与世上最大的沙漠中,小袁你是大学生,读书多,你说这世上最大的沙漠叫什么名字?” 我当即回答:“地球上最大的沙漠叫作撒哈拉沙漠,可是不在亚洲,而在非洲,我们昨天还在亚洲东部的沙漠里,难道一夜时间就乘飞机来到非洲北部了?” 胡半仙便道:“我就知道你是不会相信的,但你可以验证一下,我夜观天象,这里根本就不是东半球,而是西半球!” 郑秀敏就向他询问:“怎么验证?” 胡半仙想要解释,扎日乐却道:“我们现在身处何地都无所谓,如何返回祖国才最重要!” 普济大师缓缓的道:“我们只有先知道自己现在何处,才知道如何回家?” 我脑海中再次响起了一句诗:这世上,来路即是归途,归路也是去处。 机舱内变得闷热起来,阳光通过机舱的窗户照了进来,我便拉下了窗帘遮挡阳光,郑秀敏亮出了手机,道:“我的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小袁你的呢?” 我也取出了自己的摩托罗拉手机,却发现已经电量耗尽。 小邵就道:“要是能有太阳能手机就好了。” 郑秀敏对我道:“小袁,试着联系我们的上级,请他们来和我们会合!” 我点头应了,就躺在座椅上入睡。 扎日乐便朝郑秀敏质问道:“你的手机在这里没信号,小袁的手机没电,你怎么联系我们的上级?” 郑秀敏没有回答,小邵就道:“这么大一架飞机出现在沙漠里,我就不相信埃及军方检测不到?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赶来,然后将我们送交大使馆,那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朱建房突然冒出一句:“如果是这样最好,幸好小袁携带的金身已经被焚化,不然会被当作木乃伊扣留!” 扎日乐的脸色立刻变了,他胸前的铅皮桶内的东西要如何处置? 在闷热的机舱内,我很快就睡着了,其他人还得忍受饥饿和炎热,苦等救援。 我的魂魄迅速跟躯体分开,然后叫上了黑麒麟的魂魄一起飘出了机舱外,盯着炎热的太阳,普济大师的魂魄也从机舱内飘出,他带上了另外一条藏獒。 沙漠里的黄沙也是灼热的,我忙召唤出了逐日坐骑翻身骑上,然后向普济大师询问:“你的金骆驼坐骑呢?” 普济大师嘴里念念有词,很快一只体型巨大的金色骆驼破沙而出,然后温顺的蹲了下来,请大师骑上。 这头骆驼的体型跟我的逐日有得一拼,我继续询问:“大师,你从哪里得到的这匹金骆驼?” 普济大师慢慢道:“我是在那座孤堡外遇到的这只金骆驼,它失去了主人,但魂魄仍在沙漠里行走,沿着固定的路线,它一旦受惊后,速度比马快!” “那我们如何验证这片沙漠就是撒哈拉沙漠呢?”我向普济大师询问。 对方回答:“你我各自朝相反的方向疾行,如果遇到的人是黑皮肤人,那就说明我们已经被困在在世上最大的沙漠里了,如果我们遇到的不是非洲人,那我们可以通过他的服饰推测出他的种族和地域。” 我们二人的魂魄各自带领了一只藏獒,便背道而驰。 魂魄是没有感觉的,所以也不畏惧炎热,更不知道困倦饥饿,疾驶在沙漠中,最大的感觉就是枯燥,视野中是千篇一律的黄沙,头顶是蔚蓝的天空,想要再找到其他颜色很难。 逐日的速度很快,黑麒麟魂魄的速度也不慢,我感觉风呼呼的从两侧吹过,我们所过之处扬起了一片沙尘。 黑麒麟突然停下了狂奔,吐出了鲜红的舌头,我忙勒住了坐骑,也停了下来去察看它。 可能是太热,黑麒麟吐着舌头,两只前爪不断的刨身前的黄沙,很快就刨出一个大坑来。 它如同一只鼹鼠般很快就挖出了一只沙洞,将身体钻了进去。 我也缩小了身形,飘入了沙坑里。 黑麒麟的双眼正盯着前方,我也看到一副怪异的情景。 我闭上了眼睛,透过沙层,看到在我们的正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片巨大的湖泊,湖泊内倒映着无数红柳和椰枣树,还有一只驼队在湖边饮水歇息。 这不正是我们梦寐以求的绿洲和同类吗? 我的魂魄立刻从沙洞飘出,翻身骑上了逐日坐骑,再次朝绿洲方向望去,可以清晰的看到一片湖泊形成的绿洲,就在我们的不远处,顶多有几十公里远。我叫起了黑麒麟的魂魄,它懒懒的趴在沙坑里不愿动,但看到我驾着逐日坐骑开始前行,又不得不跟了上来。 不过这片绿洲如同太阳一般,我如何往前追逐,它就一直在我的正前方,跟我的距离保持一直不变。 黑麒麟的魂魄再也不愿飘动,我只好勒住坐骑,不由困惑。 难道我遇到海市蜃楼了?就算这是海市蜃楼,但我骑着逐日已经狂奔了上千里,却为何一只动物都没有遇到,没有动物也罢,有植物也行,可我遇到的只是幻象。 太阳朝西方坠落,我抬腕看了手表,显示三点五十四分。这不知道是哪个时区的时间? 当我朝着幻象追逐时,已经背弃了当初的方向和目的,现在想要回头,已经找不到当初来的方向。 于是我在这片无边无际的沙漠里迷路了。 我将黑麒麟的魂魄抱上了坐骑,这头曲颈龙坐骑也有些疲倦,我便让它在原地休息,我取出手机开始拨打幽灵电话。 对于幽灵电话号码,我有鬼皇的,也有城隍的,还有郑秀敏的,我第一个要拨打的便是我未来的上级城隍。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话筒那端传来了城隍的声音:“小袁,你现在在哪里?我派属下去接应你们?” 听到了这个黑胖子的声音,我感觉非常亲切,仿佛遇到了救星一般,忙道:“我现在在一座巨大的沙漠中,这座沙漠无边无际,具体坐标?我不知道啊!” 话筒那端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我忙继续拨打城隍的电话,但话筒那端却传来了一个阴森诡异的提示音:“你的电话已经欠费,请抓紧充值后再使用!” 难道幽灵电话也会欠费吗? 第四百零一章 机舱幽灵 黑夜是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有自己的生物在活跃。 我被困在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中,天很快黑了,可我的幽灵电话却欠费了。 原来幽灵讯号也不是可以一直无偿使用的,我的手机欠费了,拨打不出去,就连求救电话也拨不出去,可我的手机铃声响了,它还能接听电话。 我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了郑秀敏急切的询问声:“小袁,你去哪里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苏醒?” 为了不使她担心,我苦笑一声道:“我马上就赶回去,不过你们最好发出信号,可以让我看到你们的方位!” 郑秀敏应了,便挂断了电话。 我收好电话,就翻身骑上坐骑,命逐日往夜空中飞去,北斗星就在我眼前,虽然看得到,却触摸不到。 夜空出现了一轮圆月,月光皎洁如水。 我朝着月亮飞去,希望能够一直飞到月亮上,可我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过月亮里的环形山依稀可见,我低头朝下面的沙漠望去,就在我身后的远处,升起了一道红色的信号弹。 黑麒麟的魂魄立刻欢喜的吠叫起来。 我马上调转坐骑,冲着信号的方向飞奔而去,当真是飞奔而去,我感觉自己刚生出的头发和眉毛都被风吹弯了。 为了给我指明方向,郑秀敏他们拆下了机舱内的座套点燃,普济大师更是施法在篝火上方的夜空显出了一道巨大的红色符咒。 我和黑麒麟的魂魄迅速飘入了机舱内,跟各自的躯体融合。 黑麒麟率先冲出了机舱,跟另外一只藏獒相会。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旁边的郑秀敏,她松了口气,对舱门外嚷道:“大家都进来吧!小袁已经苏醒了。” “你遇到人或动植物了吗?”郑秀敏向我询问。 我摇了头,道:“我遇上海市蜃楼了,结果白追了一场,还迷了路。” “更要命的是我的幽灵电话欠费了!”我向郑秀敏强调。 郑秀敏回答:“我的话费也不多了,我让普济大师先回去!” 说话间,小邵和扎日乐他们陆续返回了机舱内。 关闭舱门后,我们便在一起开会。 扎日乐就开口道:“无论我们身处何方,只要我们还在这个地球上,我们就能够回到祖国!刚刚我们释放的信号弹和留在机舱外的篝火都可以引来军方的注意,天空中的卫星也能够探测到。” 郑秀敏表示:“那我们就继续留在这里等待救援,大家先休息吧,只有睡着了,才感觉不到饥饿!” 格愣增嚷道:“我又渴又饿,实在睡不着!” 扎日乐拔出了藏刀,吓了我们一跳。他嚷道:“实在不行,我们就宰了一只藏獒,我们这些人总不能被活活渴死饿死!” 格愣增忙抱紧了一只藏獒道:“我情愿自己饿死,也绝对不会吃它们的!” 我也表示:“这两只藏獒跟我们一起出死入生,我早就把它们当作自己的伙伴和战友,我是绝对不会吃自己伙伴的!” 扎日乐冷冷的道:“你们还年轻,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残酷,为了生存,吃敌人和战友的肉都不算什么,当你饿极了,连自己的肉都敢下口!” 我们听的都毛骨悚然,小邵就道:“如果我是一只章鱼,我不介意你们吃我的腕足,不过这片沙漠还真是奇怪,就算是撒哈拉沙漠也应该有动植物的!” 胡半仙也附和:“是啊,就算是忘川荒漠,也有沙蝎和沙蛇的。” 我咬着牙道:“我连地狱都去过,难道还怕这座沙漠吗?” 说罢我倒头就睡,普济大师也劝其他同伴抓紧入睡。 在睡梦中,我的魂魄跟躯体分离,然后就准备往机舱外飘去,但我听到机舱里传来了响动,便循声望去,然后闭上眼睛。 普济大师的魂魄取出了郑秀敏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就消失了,手机落在了郑秀敏身上。 胡半仙躺在座椅上,手里拿着一只罗盘,嘴里低声嚷道:“水,我要喝水!” 小邵独自朝机舱尾部走去,我不由跟着飘了过去,就看到他进入了洗手间内,开始方便,但他对着马桶良久也没有尿出来。 在这片干燥的沙漠里,我们体内的水分严重流失,再这样耗下去,只怕我们就会脱水而亡。 小邵尿不出来,就开始提裤子,一道黑影忽然出现在他身后,黑影手握的弯刀发出来寒光。 我想要提醒他,却发现自己是魂魄状态,无法搭救。 小邵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左手抓着武装带,右手已经悄悄拔出了匕首,黑影开始动手,小邵迅速一矮身,避开了黑影的袭击,将匕首刺入了对方的心口。 这道黑影没有躲避,被刺中后继续行动,将弯刀划过了小邵的脖颈,一股热血喷涌而出。 两只獒犬迅速吠叫起来,扎日乐和郑秀敏打着手电筒火速赶到了卫生间门口,只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小邵。 “弯刀!”小邵说出了最后一个词。 扎日乐立刻喝道:“格愣增!” 格愣增忙应了:“到!” 郑秀敏就将手电筒朝格愣增照来,他忙用手臂挡住了手电筒的光亮。 “把你的刀拔出来!”扎日乐下令。 小邵说出了“弯刀”这个词,很容易让人想到是人用弯刀杀了他,而佩带弯刀的只有藏兵。 格愣增拔出了弯刀,交给了扎日乐。他的弯刀泛着寒光,却洁净如初。 朱建房忙道:“报告队长,格愣增一直和我聊天,没有离开过!” 我的魂魄迅速跟躯体融合,然后睁开眼睛起身赶来,郑秀敏就嚷道:“小袁,赶快抢救邵峰!” 扎日乐迅速让开,郑秀敏将手电筒照亮了小邵的伤口,我撕下了一只座套用力压在了小邵脖颈的伤口,不过已经晚了,他的颈部大动脉被划断,血流不止。 “列队点名!”扎日乐迅速下令。 “袁成华,郑秀敏,格愣增,朱建房,邵峰,普济,胡半仙!”除了普济大师之外,全都在场。 “普济!”扎日乐大声呐喊。郑秀敏就解释:“普济大师的魂魄已经离开这里了,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我们自己人杀害小邵的!” 我也表示:“大家赶快搜索这架飞机,机舱内还有其他人!” 扎日乐和格愣增还有朱建房立刻拔出枪来,打着手电,带着藏獒仔细搜索。 飞机的发动机突然发出了轰鸣声,紧接着机舱内的灯突然亮起,舱门的红灯闪烁,我感觉到飞机正在朝天空飞去,小邵流出的血往机尾淌去。 扎日乐带着格愣增和黑麒麟就朝驾驶舱赶去,“你们究竟是谁?要把我们带往哪里?” 我合拢了小邵的双眼,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迅速将魂魄和躯体分开,然后就拔出沙漠之鹰握在手里,朝驾驶舱飘去。 穿过扎日乐和格愣增,我看到驾驶舱**多了两名飞行员。 第四百零二章 谁是来客 当危险袭来时,我们自然的反应就是躲避。 对于这架突然出现的波音717客机,我们仔细检查过,这是一架崭新而且空无主的飞机,机舱内空无一人,就连魂魄和任何一丁点的人类痕迹都没有。 比起炎热而又危险的沙漠,我们自然选择机舱作为临时的栖身场所。 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架暂新的无主飞机在一夜间悄无声息的移动了千里,然后又突然冒出一条黑影,残酷的将小邵杀害。 格愣增迅速往机舱口赶去,其他人则紧随其后。 他们可能是想要逃出这架飞机,也可能是要封锁机舱,抓捕凶手。 而我的魂魄迅速飘到驾驶舱内,看到里面多了两名飞行员,而这家飞机在悄无声息中已经飞上了夜空,我们想要逃离也不可能了。 这两名飞行员戴着皮帽子,穿着皮夹克,脸上戴着墨镜和呼吸器,他们机械的操控着驾驶面板,喇叭内传来了刺耳的电磁声波。 我的战友都聚集在了机舱内,发现飞机已经飞上了天空,无法逃离后,便分成两路,一路由扎日乐带头,端着枪朝尾舱方向搜去;一路由郑秀敏带头,朝驾驶舱内搜去。 不过驾驶舱与座舱间的门已经封死,郑秀敏试着拉了一下,没有拉开。朱建房亮出了匕首,就准备撬门。 我的魂魄在驾驶舱内,看到了座舱内郑秀敏他们的行动,而这两名飞行员也展开了相应的行动。 副驾驶起身拨出了一柄左轮手枪,检查了子弹。 这把左轮手枪非常眼熟,就跟从美国来杀我的裴启东私自改造的一模一样,就连消声器的长度和枪柄木托的颜色都一样。 我就怀疑他是不是捡了我遗失的左轮手枪。 通过他墨镜和口罩间的皮肤,我发现这是一个白种人,而主驾驶则是一个黑人。 郑秀敏他们有危险,我要马上去通知。但我发现自己已经离开驾驶舱,忙拔出了沙漠之鹰手枪作警戒。 弹夹内还有三枚子弹,如果这俩驾驶员是鬼魂的话,我就不用惧怕他们。 但我的魂魄却可以从他们身体上穿过,说明我是魂魄,而他们则是有灵魂有肉体的人。 魂魄可以穿过大部分障碍,但我的魂魄在游荡中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障碍,将我围困。 驾驶舱和座舱之间的这道铁门出于安全考虑,一旦封闭后,只能从驾驶舱内部开启。 我看穿了这道门外,郑秀敏和朱建房打不开门,便警惕起来,两人各自握着一把马格南手枪,躲在了驾驶舱门两侧,黑麒麟警惕的守在舱门正对的方向,拱起了背,作好了攻击的准备,小朱向郑秀敏对视了一眼,就以枪柄叩了铁门。 驾驶舱内,这名白人副驾驶轻轻的打开了铁门,但双方都在等待,都没有急于闯入彼此的领地,黑麒麟不愧是受过特殊训练的藏獒,也沉着冷静的等待。 不过我已经等不及了,我的魂魄迅速从门缝飘出,就朝卫生间赶来,跟自己的躯体融合,然后也摸出了马格南手枪,刚出卫生间,就看到扎日乐和格愣增二人带着另外一只藏獒从尾舱返回。 “尾舱内情况如何?有没有可疑之处?”我向他低声询问。 扎日乐没有回答,格愣增忙道:“尾舱内空无一人,没有可疑之处。” 我就表示:“凶手在驾驶舱内,我们赶快去支援郑警官!” 当我们赶到驾驶舱外时,就看到郑秀敏和朱建房二人已经拿下了这名副驾驶,黑麒麟堵在了舱门口,但从驾驶舱内传来了主驾驶的声音。 这是一种很纯正的美式普通话,听起来有点像美国来华演员大山的口音。 “别动!否则只要我一按启动按钮,大家都会同归于尽!” 朱建房已经下了副驾驶的左轮手枪,郑秀敏朝驾驶舱内质问:“你们究竟是怎么登上这架飞机的?” “我们本来就在这架飞机内,倒是你们是如何进来的?”这名黑人主驾驶也端着一把左轮手枪,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但在他的右手手里还握着一只按钮。 看到我们赶来后,郑秀敏松了口气,继续朝驾驶舱内质问:“是不是你们杀了我的战友?” 朱建房将枪管抵在了这名白人的后脑勺。 我立刻表示:“小邵不是他们杀的,凶手另有其人,我看到凶手穿着黑色的衣服,不过洗手间内一片漆黑,我没有看清凶手的面目。” 因为我们不能确定飞机内是否有炸弹,主驾驶的话是不是真的,所以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我将手枪别回了腰带里,用匕首割下另外一只衣袖,把这名副驾驶的双手反剪着捆好,郑秀敏和朱建房立刻带着黑麒麟去搜查机舱,看是否有炸弹? 扎日乐和格愣增接替他们把守驾驶舱和座舱间的这道门,我们仍跟飞机的主驾驶相对恃。 我把这名俘虏按在了机舱内的座位上,然后朝窗户外望去,星空就在我们头顶,而飞机已经在高空中急速飞行。 扎日乐向这名俘虏质问:“你们要把飞机开往哪里?” “塞班岛。”这名白人回答。 扎日乐和格愣增都没听懂,但我还是对世界地图跟二战历史有所了解的,塞班岛位于太平洋,我们不是在撒哈拉大沙漠中吗?怎么会正在飞往塞班岛呢? 我扯掉了这名俘虏的帽子和墨镜,还有口罩,露出了一个留着飞机头的白人,他金发碧眼,高鼻梁,留着短短的络腮胡,用质疑的眼神瞪着我们。 “你们是中国军人!”他向我们发问。 我没有回答,出于保密政策。但扎日乐却向其道:“不错,请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扎日乐向我用眼神示意,我按照他的意思离开了窗口,来到舱门处,身体正好挡住了这名俘虏的视线。 “优胜,你懂英语,负责审讯他!”扎日乐向我下令。 我应了,没想到扎日乐也知道我们第一行动小队人员的代号,我背对着他们俩,然后开始审问这名俘虏。 对方没有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便向他询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支部队,要执行什么任务?” 这名俘虏便道:“我说了你们可以不杀我吗?” 我点头表示可以:“我们不杀俘虏,这是中国军人的优良传统!” 对方也松了口气,缓缓的回答:“我的名字叫道格拉斯·唐纳德,我的中文名字叫唐飞虎,我祖父是飞虎队队员。” 原来这人还是飞虎队的后代,怪不得也会讲中国话。 既然这架飞机突然出现在印度东北方的沙漠中,然后又忽然在一夜之间移动到了撒哈拉沙漠里,为何我们没有察觉?直到小邵被杀害,这两名飞行员出现在驾驶舱内。 “很好,现在是什么日期,你们这架航班的出发地是哪里?”我向唐飞虎追问。 第四百零三章 隐藏凶手 在这架幽灵客机内,究竟谁是主人,谁是乘客? 小邵突然被杀,我们俘虏了一名突然出现的飞行员,然后对其展开审讯。 这名副驾驶名唤唐飞虎,祖父是飞虎队的队员。 “现在不是1977年6月21日晚上21时三十九分吗?我们这架航班从珍珠港空军基地飞往塞班岛执行巡察任务,机舱内应该是我们的战友,怎么变成了你们这群中国军人,你们是什么时候潜入的?” 唐飞虎的回答令我摸不清头脑,我只好回头向扎日乐望去。 不过郑秀敏和胡半仙匆忙赶来,向我们作了个安全的手势。胡半仙嚷道:“机舱内大家都已经搜查过多次,如果有炸弹,这两只藏獒不会闻不到的!” 扎日乐就向格愣增作了一个突袭的收拾。 他悄悄握紧了藏刀,然后示意我堵住唐飞虎的嘴。 我忙照做了,用座椅的布套堵住了唐飞虎的嘴。 扎日乐立刻用藏刀撬开了驾驶舱和座舱之间的铁门,他带来的这只藏獒迅速穿过门缝,冲了进去,一下子扑向了驾驶舱内的主驾驶。 里面传来了一声“哦买噶!” 胡半仙嘴里念道:“断!” 我闭上眼睛,就看到一道无形的符咒挡在了机舱的铁门处。 扎日乐一把拉开铁门,跟格愣增闯入了驾驶舱内。 我听到这支藏獒传来了一声闷哼,然后便传来主驾驶的惨叫声,郑秀敏忙挤入了驾驶舱内,喝令道:“队长,注意约束我们自己!” 扎日乐将这名主驾驶如同拎小鸡似的从驾驶舱内拎到了座舱里,一把按在座位上,格愣增抱着藏獒走出了驾驶舱。 郑秀敏就嚷道:“队长,你怎么把他们都带出去了,哪谁来驾驶飞机呢?” 扎日乐没有回答,一把扯掉了主驾驶的帽子和墨镜还有呼吸器,然后将藏刀拿在这名黑人面前晃悠。 格愣增抱着藏獒低声哭泣起来。 扎日乐夺过了黑人的左轮手枪,丢给了胡半仙。 驾驶舱内的郑秀敏便冲着我们嚷道:“小袁,你赶快过来,我们俩驾驶飞机,否则我们可就要机毁人亡了!” 我应了,忙朝驾驶舱赶去,扎日乐便对格愣增道:“你来看住这俩俘虏,我亲自来审讯!” 进入了驾驶舱内,郑秀敏已经坐在了主驾驶的座位上,戴上了耳机,向地面的指挥塔呼叫。 我忙也在副驾驶位子上落座,飞机我都没坐过几次,现在突然让我来驾驶,这可真是难住我了。 飞机下面是一片苍茫而又漆黑的大海,唐飞虎说的没错,我们现在正置身太平洋上方,耳机内传来的仍是刺耳的电磁噪音。 突然我们前面的控制面板上的红灯闪烁,耳机内的噪音更加刺耳了。 郑秀敏立刻摘下了耳机,对我道:“有电磁波传来,你在特务连学习电台使用了吗?” 我摇了头,但我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忙取出。 郑秀敏再次对我道:“你赶快离开驾驶舱,不能在这里接电话,手机讯号会干扰飞机的无线电接收的!” 我忙起身,离开了驾驶舱,来到座舱内,找到了靠近窗口的地方按下接听键。 电话是普济大师打过来的,我忙对他嚷道:“大师不好了,出事了,小邵被杀了!”普济大师在电话那端对我道:“小袁,别着急,慢慢讲,要详细一些!” 扎日乐和胡半仙就朝我望来。前者疑问:“普济大师?” 胡半仙忙替我掩饰:“你听错了,小袁是说蒲导师,可能是他在医院里的导师打过来的。我们继续审问这俩洋鬼子。” 我忙压低了声音,将我们的遭遇详细说给了普济大师,他就道:“小袁,你们现在不要慌,我立刻去找空军指挥部的同志求救,你的电话要保持畅通!” 普济大师还认识空军指挥部的人吗? 我忙应了,电话那端还保持通话状态,但已经没有了声音,很快我就听到普济大师用另外一部电话找人求救。 “总机房吗?帮我转总指挥部,我找叶书记!” 机舱的窗户外,我看到了远处传来一点闪烁的红光,而我的手机已经有些发烫。 “难道是另外一架飞机?”我忙探头朝窗外望去,就听“嘭”的一声,一枚子弹从我左侧袭来,正中我耳边的手机。 这部郑秀敏送我的摩托罗拉手机被击的粉碎,手机的电池发生了爆炸,我感到自己左侧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听到枪击声,我立刻蹲下了身体,以座椅作掩护。 扎日乐握着马格南手枪,就朝我这里赶来,跟迎面带着黑麒麟赶来的朱建房正面相遇。 “机舱内还有人!”扎日乐向朱建房表示。 我再次朝机舱窗户外望去,已经不见了闪烁的红光。 “小袁,你伤的重吗?”扎日乐向我询问。 我站了起来,来到二人身前,朱建房就命黑麒麟搜索凶手,但黑麒麟却呆着不动。 扎日乐就对朱建房道:“我们俩一起仔细检查机舱,包括座椅下面和上面的行李舱内都要检查到!” 他们俩带着黑麒麟开始搜索,我忙返回了驾驶舱内,郑秀敏正在察看手机,一回头见到了我,略吃一惊,追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我忙道:“保持你的手机畅通,普济大师会打电话过来,这机舱内还有别人,他把你送我的摩托罗拉手机击毁了!” 郑秀敏就道:“那你赶快休息,如果我们能把飞机降落就好了!” 我在副驾驶坐上坐下,道:“我们下方是太平洋,怎么降落?普济大师已经在联系空军指挥部的人了,我要去搜查机舱内!” 闭上眼睛后,我的魂魄迅速跟躯体分离,然后拔出了沙漠之鹰,握在手里,就才驾驶舱内飘出,我闭上了眼睛,仔细扫过两侧每一张座椅,还有上方的行李舱。 扎日乐和朱建房已经这样搜查,但我的速度比他们要快。因为我不需要打开行李舱的盖子,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 行李舱内都是空的,但也不全是空的,其中有一只行李舱内放着一只巨大的阿迪达斯的旅行袋。 扎日乐立刻警惕起来,朱建房职业性的小心翼翼打开拉锁,里面却是一堆薯片,可乐之类的零食。 看到了玻璃瓶装的可乐,我就感觉到渴。 朱建房也是渴的口唇干裂,用牙咬开瓶盖,就要饮下,扎日乐忙阻止了他,道:“你难道就不怕这瓶子里的是毒药?” 瓶子上用英汉两种字体印刷着“可口可乐”字样,朱建房便解释:“这就是普通的可乐,不是什么毒药!”但他一想,万一这可乐瓶中有毒呢?他就将可乐倒在了过道上,让黑麒麟来辨别。 黑麒麟伸出舌头就舔,扎日乐忙道:“别喝啊,万一里面有毒呢?” 朱建房却道:“不行,我快渴死了,我宁愿被毒死,也不愿被渴死!”他对着可乐瓶子便仰头痛饮。 扎日乐则交过了胡半仙,让他把这些零食和饮料带给俩俘虏食用。 这俩俘虏看到零食和饮料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格愣增已经给他们俩强行喂食,二人也不反抗。 胡半仙把一袋面包和一瓶柳橙汁递给了驾驶舱内的郑秀敏。 郑秀敏一边接电话一边察看了面包和柳橙汁的生产日期,随即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胡半仙看着面包的生产日期,道:“难道我们误入时光隧道,穿越到了1977年?” 第四百零四章 克敌之计 乘坐飞机出行的速度很快,但危险系数很高,在远离地面的高空,一旦遇到危险,想要自救也很困难。 我们在飞机内俘虏了两名飞行员,还在行李舱内找到了一旅行袋的零食和饮料,经过俩俘虏的验证后,这些食物和饮料是安全无毒的,而且还在保质期内。 面包的保质期最短了,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季,不过透明塑料包装袋内还夹着一张纸片,上面用英文注明了生产地址等信息,生产日期是阿拉伯数字,很容易辨别。 “1977·6·19.2300”。 也就是说这袋面包是三天前生产的,郑秀敏先打开柳橙汁的盖子,痛饮一番,胡半仙也不再有顾虑,拿着面包大嚼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道:“叫小袁也起来吃点!” 郑秀敏忙示意他不必了。 我的魂魄忍着饥饿迅速搜查剩余的行李舱和座椅,在尾舱中,我看到了一块钢板后隐藏着一个人形。 莫非凶手就藏着这块钢板后面? 我的魂魄围着这块钢板仔细搜查一边,这是位于机舱跟机翼相接处,机翼和机舱从飞机外面看是一体的,但实际上是独立的,机翼是中空的铝合金型材焊成,跟机舱不是相通的。 不过这架飞机的机翼和机舱却有一道钢板相通,我忙朝机翼内飘去,看到了这人,他也是一名黑人,端着一把木柄猎枪,就是马特用来狙杀我的那种猎枪。 机翼内虽然是中空的,但越往外就越狭窄,这名凶手只能蜷缩在这里,不敢露头。 我忙又飘出了机翼,朝相对应的另一侧机翼飘去,看到对面的机翼和机舱间也有一道钢板,而且钢板后还有一道人影。 “原来隐藏的凶手不止一个!”我飘入了这侧的机翼内,看到这名凶手是一名亚洲籍人,黄眼睛黑头发,身材高大,手持一把三连发突击步枪。他带着耳机和麦克,跟正对面的黑人凶手低声交流。 确定了这两名凶手的藏身位置后,我的魂魄继续朝尾舱飘去,扎日乐和小邵带着黑麒麟一边吃喝一边继续搜索尾舱。 看到尾舱没有异常后,我的魂魄迅速飘回驾驶舱内,跟躯体融合,然后睁开了眼睛。 胡半仙见我醒来,就递来了一块牛角面包。 我却抢过了他手里的柳橙汁大口痛饮,郑秀敏对我们俩低声道:“小袁,你赶快去叫醒普济大师,让他来驾驶舱!” 郑秀敏已经在操控飞机的驾驶舵,我忙低声道:“我已经找到凶手藏身的位置,而且不止一个,他们都持有武器,身上还带着爆炸物!” 胡半仙的脸色立刻变了,质问道:“他们是如何带着违禁物品登上飞机的,难道这架飞机在起飞之前没有对乘客进行安检吗?” 我迅速的狼吞虎咽,郑秀敏对耳机的麦克里道:“杨老师,这波音717飞机有自动驾驶系统吗?” 对方的回答是否定的,飞机的自动驾驶系统也离不开飞行员的监控和操控。况且波音717型号的飞机上没有安装这种自动驾驶系统。 郑秀敏便对我道:“小袁,我不能帮你了,你把那俩飞行员带进来,我要让他们改变航向,让飞机飞往上海!” 我答应了,迅速吞下一口面包,握紧了左轮手枪,来到座舱内,对格愣增道:“你去驾驶舱内,郑警官有话要对你讲!” 格愣增啃着牛肉干,不假思索的应了,就进入了驾驶舱内。 我将左轮手枪别到了腰带里,然后从身上搓下一块泥垢,分成了两粒,出其不意的塞入了这俩俘虏嘴中,一捏他们的鼻子,让他们吞了下去。 唐飞虎当即剧烈咳嗽起来,然后向我质问:“你究竟给我吃的什么脏东西?” 我缓缓的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我自己研制的一种毒药,服用后,毒性会在十二小时后发作,如果得不到解药,就会全身溃烂,全身抽搐而亡,这是一种血液毒,所以毒性发作时会特别痛苦!” 这俩俘虏的脸色当即大变,唐飞虎向我咬牙切齿的质问:“如果你想要把我们俩灭口,只需两枚子弹,何必如此狠毒?” 我解释:“其实我并不想杀你们灭口,不过我需要请你们把我们送回祖国,等到了地面上,我自然会把解药给你们,然后你们再自行逃命!” 主驾驶员便用不太流利的汉语想我反问:“我们还能相信你吗?” 我迅速道:“我们跟你无冤无仇,素不相识,而且我已经肯定我的战友不是你们俩所杀,所以就没有必要杀害你们,你们只需将我们送回我们的祖国即可!” 主驾驶员就朝唐飞虎望来,征询他的意见。 唐飞虎向我质问:“那我要如何相信你?” 我表示:“现在你们俩的性命就在我们手里,我想要杀你们俩轻而易举,但我们真的没有必要杀了你们,你们俩把我们送回祖国,我把解药给你,然后我们分道扬镳,各走各的!” 唐飞虎有点相信了,我便拔出了匕首,划断了二人手上的束缚。 这名黑人揉着手腕,就准备想我发起偷袭,我却将匕首别回鞘内,道:“现在我们有六个人一只藏獒,你们侄俩俩人,而且只有我知道解药,你们俩最好配合我们的行动,否则我们顶多从飞机上跳下,落入大海中也不一定会死!” 胡半仙和格愣增从驾驶舱内走了出来,我已经没时间跟这俩俘虏废话了,就对他们道:“我刚刚说服了这两位飞行员,他们俩同意驾驶飞机把我们送回上海!” 二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就对唐飞虎和他的同伴道:“你们俩进去吧!” 我叫上了胡半仙就朝机舱跟机翼相接处赶去,正好跟检查归来的扎日乐和朱建房相遇。 扎日乐就向我质问:“为何普济大师一直昏睡不醒呢?” 胡半仙忙道:“大师他负了伤,我这就去叫醒他!” 扎日乐相信了,胡半仙快步赶到了普济大师休息的座椅上,叫醒了他。 二人从我身边匆匆经过,然后就朝驾驶舱赶去。 我用河南方言对朱建房和扎日乐道:“我已经查清楚了,偷袭我们的凶手有俩,就躲在机舱跟机翼相衔接的地方,他们手里有枪和爆炸物,而且还有耳机可以沟通,我们必须要分成两组,对他们俩同时发起攻击,一定要一击毙命!” 扎日乐没有听懂我的话,不过胡半仙和格愣增匆忙赶了过来,我就对胡半仙附耳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令人迷失心智,暂时失去神志?” 胡半仙就嚷道:“小袁,你拿我老胡当什么人了,我可是正经看相算命的!” 我坦言:“如果不能令敌人同时失去抵抗,那我们行动的危险就成倍增加!” 他回答道:“那好,我可以吸引敌人的注意,不过你们速度要快啊!” 我就示意朱建房和我一起穿过机翼,来到机翼跟座舱链接的地方,站在一侧,准备等这俩凶手一打开钢板就将其制服。 扎日乐带着格愣增朝驾驶舱方向走去,而胡半仙和黑麒麟则留在原地。 第四百零五章 飞机失事 自由是相对的,个人的自由不能太i过分,否则天怒人怨。 印度是一个神奇的国度,这个国家发生着许多我们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比如说悬浮,当世人都无法用科学解释这个现象时,他们就会归结与神迹。 在印度,尼泊尔跟中国交界的这片荒漠中也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和前来救援我的战友逃出了沙漠中的孤堡,误入了流沙中,却遇到了一架暂新的波音717 飞机,在飞机内过了一夜,这架飞机突然飞上了高空,还穿越到了1977年6月。 不过穿越不一定都是好事,我们遇到了一群持枪的武装分子,两名飞行员已经被我们拿下,但还有两名躲在机舱跟机翼的衔接处。 他们是持枪的武装分子,我们又何尝不是? 要么他们把我们消灭,要么我们制服他们。 胡半仙和黑麒麟负责诱敌现身,我和格愣增以及小朱负责解决敌人。 现在就看胡半仙的能耐了,黑麒麟匍匐在座椅当间的过道上,扎日乐和我守在敌人藏身处的两侧,朱建房跟格愣增堵在另外一侧。 胡半仙在过道当间站定,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就开始跳起了大神,格愣增和扎日乐好奇的朝他望去,我忙打手势示意二人注意敌人动静。 不过朱建房跟着胡半仙的节拍开始点起头来,我想要阻止他,胡半仙却从口袋里摸出两张黄纸,在眼前一晃,便冒出了火焰,两团火焰迅速翻转,看的我有些眼花缭乱,忙咬住了舌尖保持清醒。 这时我刚听到细微的钢板摩擦声,立刻闭上眼睛,就朝右侧的钢板后望去,这个亚裔武装分子将突击步枪自钢板上的一个小孔对准了过道上的胡半仙,就要扣下扳机。 我忙举起了右手,胡半仙也右手一指,嘴里念道:“疾!” 一团火焰熄灭,枪声响起,紧跟着钢板移开,一道黑影紧贴着机舱座椅下的地板就冲了出来,然后对着胡半仙就开了火。 黑麒麟一个猛扑就将这道黑影扑到在地,不过对方手里的枪仍未熄火。 我立刻抢到了座椅后面,子弹不断的穿过木制的座椅,从洁白的座椅布套上飞出,朱建房也蹲下了身来,握着左轮手枪对准地上的黑影就开了枪。 黑影倒在地上不再动,手里的枪也停止了射击。 扎日乐将手电筒丢给了胡半仙,示意我检查地板上的尸体。 胡半仙将手电对着地板上的黑影照去,我看到了负伤的黑麒麟,它身下趴着这个亚裔男子的尸体。 黑麒麟的脖颈中弹,跟敌人脑袋流出的脑浆污血混在了一起。 我抱起了藏獒,便朝朱建房望去,他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从我身后传来了钢板的撬动声,我忙回头望去,就看格愣增已经用藏刀撬开了机翼和座舱连接处的钢板,扎日乐拿着沙漠之鹰就朝里面开火。 黑麒麟奄奄一息,我抱着它来到了小邵的旁边,将它放在了座椅上,就扯下一条座椅的布套,准备为其包扎止血。 扎日乐嚷道:“格愣增,把这家伙拖出来!” 我听到从驾驶舱方向传来了唐飞虎跟郑秀敏的争执声,朱建房忙握着枪朝那里赶去,他们的争执声越来越激烈,唐飞虎嚷道:“难道你们就不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吗?” 我也担心这俩美国人会对郑秀敏和普济大师不利,忙将座椅的布套撕成条,为黑麒麟的伤口包扎,这架客机突然颤抖了一下,紧跟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就从左侧的机翼处爆发。 一团火球从我眼前剧烈释放,这架客机迅速朝地面栽去,我看到过道左侧的座椅都燃起了熊熊大火,扎日乐和格愣增也趴在地上,后背起火,生死不明。 在大学时,我就学过火灾逃生的方法。我忙趴在地上,从座椅下面爬过,迅速朝驾驶舱方向爬去。 但很快我就不用自己爬动,客机的头部朝下,在重力作用下,我朝机头方向滑去,前面的胡半仙就嚷道:“不好了,飞机爆炸了!” 朱建房迅速抢到了机舱门口,打开了舱门,却惊呼:“没有降落伞,怎么办?” 普济大师就回应:“快跳机!” 胡半仙和朱建房已经从舱门跳了出去。 我抢到了驾驶舱外,忙从地板上爬起,就看到唐飞虎和这名黑人驾驶员已经撞破了驾驶舱的挡风玻璃,冲了出去,普济大师拉着郑秀敏紧随其后。 到我准备跳机时,已经来不及了,飞机一头扎入了大海中,咸涩冰凉的潮水立刻涌入了机舱。 视野里变得一片漆黑,我忙闭上了眼睛,朝舱门口游去,但我身上的衣服沾水后变得格外沉重,拽着我不让我离开。 机舱内显出了无数黑影,他们伸出了黑色的手臂,将我往海底拖去。 我忙拼命挣扎,但我肺里的氧气逐渐耗尽,海水朝我的口鼻中灌来,我忙闭上眼睛,准备将魂魄和躯体分离时,就感觉我的脖子被什么东西叼住,然后拖着我往上方浮去。 睁开眼睛,我看到了黑麒麟正叼着我的脖子往海面浮来,一露出水面,我就吐出了一口海水,然后大口呼吸,不过肺里呛了水,非常难受。 黑麒麟脖子上的白布格外显眼,但黑血仍从它脖颈处的伤口冒出。 我忙自己划水,减轻了它的负担。 在漆黑的海面上,我没有看到同伴,也没有任何灯火,仰头朝夜空望去,只有繁星点点。 当我手脚变得麻木僵硬时,黑麒麟飘浮在了海面上没了反应。 我大声呼喊着它的名字,它仍无反应,很快就往海底沉去。我抱紧了它的躯体,一只手开始划水,不过我游泳的水平也不高,我和黑麒麟就一起朝海底沉没。 难道我真的要命丧大海了吗? 闭上眼睛后,我看到了黑麒麟的魂魄就在我身边,它眼睛里发出了鼓励的眼神,但我也自身难保,恐怕要立刻去向阎王报到了。 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我忙睁开眼睛,循声望去,枪声再次响起,我看到了前面的火光闪现,不管前面是战友还是敌人,我都要赶去,我不能独自一人被淹死。 虽然我很舍不得黑麒麟这位不会说话的好朋友,但我不得不放开了它的尸体,求生的渴望让我用麻木僵硬的四肢朝枪响处游去。 夜风吹来,有些凉,海水咸咸的。 在黑暗而又苍茫的大海里,我就如同一片树叶,随时都会被大海吞没。 更倒霉的是,我的右腿开始抽起筋了,也就是痉挛。 我的身体垂直朝海底降落,我忙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透过黑冷的海水,我看到远处的战友,他们也在用力划水求生。不过我们生存下来的希望很渺茫,没有救生艇,甚至连块木板都没有,我们早晚会被淹死。 第四百零六章 游魂寻援 大海是最喜怒无常的,当我们落入其中,就知道自己力量的渺小了。 躲在机翼左侧的这名黑人临死前引爆了定时炸弹,飞机左翼爆炸,坠入了大海,没有救生设备,我们都会死。 只不过我要比他们先死。 就在我往海底沉没时,一条大鱼将我驼了起来,使我浮出了海面,我忙大口呼吸,救我的这条鱼躲在海面下,我忙骑在了它背上,双手抱紧了它的脊背。 回过神来的我忙大声呼喊,我听到了划水声,紧跟着朱建房也发出了回应,普济大师带着郑秀敏和胡半仙朝我这里游来。 当我们聚在一起时,我们仿佛又看到了生的希望。 我胯下的大鱼看到有人过来,立刻朝海底潜去,害得我也猝不及防,跟着朝海底坠落,普济大师和朱建房赶着游来,一把拽起了我。 他们没有讲话,我就询问:“唐飞虎和那名黑人飞行员呢?” 郑秀敏摇了头,普济大师就道:“我们最好不要再跟他们相遇,否则我们在被淹死之前还要动手!” 朱建房向我询问扎日乐和格愣增二人。 我也摇头表示没见到,并且补充道:“他们俩距爆炸的机翼很近,在坠机之前,我就看到他们俩后背被炸伤起火,生死不明。” 郑秀敏就向普济大师询问:“我们该怎么办呢?照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会被大海吞没的!” 普济大师缓缓的道:“别慌,我试试,看能不能以我的法力结出一块冰来!” 胡半仙却道:“我们是不是赶快发出求救信号,或许附近就有船只能够收到呢?” 普济大师表示:“我可以发出求救讯号,但首先要保住你们的性命!” 我抓住了郑秀敏的胳臂,对她道:“你让我先睡一会,我保证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救援!如果在附近有船只的话!” 朱建房便向我责怪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要睡觉,等我们被淹死后,你就可以长眠不醒了!” 郑秀敏却同意了,她和朱建房各伸出一手抓住了我的双臂,我迅速闭上眼睛,让魂魄跟躯体分离,然后召唤出了逐日坐骑。 逐日驮着我朝天空飞去,首先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声,这声音将我肺里呛的水都逼了出来。 我俯身朝下面的大海望去,寻找灯光。 逐日也知道了我们的危急状况,驮着我以圆圈的轨迹朝四周飞行,很快它就耗尽了力气,往海面降落。 我抬腕看了手表,发现这只手表已经停了。 时间停在了四点三十九分五十四秒上,不再走动。 坐骑落在了海里,开始游动,速度也慢了下来,我的双腿没入了海水中,再次痉挛。 不过我听到了一声汽笛,忙循声望去,就看到一艘中型游轮正朝我这里驶来。 有船就有生存的希望了,逐日也产生了力气,载着我迅速朝轮船游去,在即将靠近时,一跃而起,冲入了游轮的甲板上。 这是一艘豪华的游轮,上面灯光闪烁,霓虹斑斓,船舷上标着“CRAZY MARY”,还有一串英文和阿拉伯混合数字:1748GOON。 奇怪的是这艘游轮没有悬挂旗帜,船身外也没有附带救生圈和救生小艇,不过已经无所谓了,救命要紧。 我忙对游轮内大声嚷道:“快救命,前面有人落水!” 不过甲板上的这些人却毫无反应,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是魂魄状态,忙朝游轮的客舱内飘去,希望能够遇到一个正在睡觉的人,以托梦的方式向他求救。 游轮上的乘客各色各样,不仅有男女老少,还有一些宠物,如瘦高的斑点狗,五彩的鹦鹉,呆傻的狒狒。 这些人都在狂欢中,伴随着节奏明朗,震耳发聋的迪斯高。 我率先飘入了客舱的第一道房间内,里面是空的,就直接朝隔壁房间飘入。 这里面有一个戴着金丝眼睛的年轻男子正在读一本小说《飘》。 我继续朝其他房间穿去,但用力过猛,就穿过了房间的天花板,来到了甲板上,在一座小型的游泳池旁边,活跃着大群衣着清凉的男女。 一对男女当着大庭广众,忘我的接吻。 我没闲功夫看他们俩表演,就再次返回甲板下的客房内,这次遇到了更严重的,一对男女在舱房的床上滚床单。 虽然我的手表已经停了,但我仍可以感觉到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就在我搜遍了全船,也没有见到一个正在入睡的人,便沮丧了。 我飘到了游轮的驾驶室内,看到一个蓝眼睛的白人大副正在掌舵,他一边掌舵一边喝着棕色玻璃瓶的啤酒。 旁边一个黑人水手也在听着电台,喝着啤酒。 电台内传来了普济大师的求救声,我不由大喜,可这俩洋人好像没听懂。 不过我听到了呼噜声,忙循声找去,就在驾驶舱外,一个白人大胖子敞开了胸怀,靠着栏杆酣然入睡。 我迅速进入了他的梦境内,却发现他在梦里正跟一群外国美女嬉水与泳池内。他们看到了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就对我吹起了口哨。 一个金黄头发的白人美女还对我道:“Handsome man, play together!” 我忙用英语道:“Help me,help my friends!” 对方似乎听不懂我讲的英语,不过两名洋妞朝我奔来,一人拽住了我的一只胳臂,就把我拖下了水。 我正在着急时,胖子的梦醒了,我从他的梦里出来。 驾驶舱内传来了大副的高嚷声:“There's a drowning man in front of us. Let's go and help people!” 我闭上眼睛,看到远处大海里的战友,忙召唤出逐日坐骑,翻身骑上,就朝他们那里赶去。 郑秀敏他们距这艘游轮顶多有两三海里远,而游轮发现了我们,已经在火速赶来,我的魂魄跟躯体迅速融合,然后就睁开了眼,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冰冷,才发现身下有一块冰。 朱建房欢喜的对我道:“小袁,真有你的,你一醒来,船就来了!” 普济大师却奄奄一息的道:“你们要小心戒备了,我只怕是不行了!” 郑秀敏和朱建房忙松开了我,就去察看他,胡半仙也紧紧抓住了普济大师,我们身下的这块冰开始融化。 当我朝游轮望去时,却发现游轮上一片漆黑,朱建房也奇怪的道:“怎么这艘船没有亮灯啊?” 我看到一道旋梯通向船舷外,朱建房立刻爬上旋梯,回身抓住了普济大师的胳臂,郑秀敏也紧跟着爬上梯子,我跟在她身后,胡半仙断后。 “奇怪,这艘船上刚刚还亮着灯,上面有很多人,现在却息了灯,一个人也不见了?”我发出了质疑。 郑秀敏和朱建房立刻摸出了马格南手枪,我也亮出左轮手枪,虽然我们的枪里都没了子弹。 第四百零七章 无人游轮 我们知道人都有一死,但只希望自己能够活到最后。 我们起身的客机失事坠入大海,在我们也即将命丧大海中时,一艘游轮赶来搭救。 奇怪的是这艘游轮一片漆黑,上面也没有人。 不过能够有地方苟延残喘已经是大幸了,我们一登上游轮,就在甲板上休息。 普济大师闭着眼睛,躺在甲板上,朱建房和郑秀敏还有我都握紧了枪警戒,胡半仙揉着双腿。 “有人吗?我们不是坏人!”朱建房开始呼喊,但回应我们的只有海浪声。 我们一边警戒一边抓紧休息,恢复体力。倘若这是一艘被海盗劫持的船,那么在跟海盗交火前我们必须要先恢复战斗力。 游轮内一片寂静,我们再次感觉到了饥饿和恐惧。 胡半仙拧着衣服上的海水,而我只穿着撤掉了袖子的防寒服,里面贴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秋衣。风一吹,我就冷的瑟瑟发抖。 普济大师睁开眼睛,用力的发出了声音,胡半仙忙附耳过去,郑秀敏跟着也贴耳上前,我和朱建房负责警戒。 大师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没有听到,但郑秀敏的脸色立刻变了,变得如同结了一层冰霜。 胡半仙合上了普济大师的双眼,道:“让我来施法保护大家!” 我已经预感到了船上的危险,就对朱建房道:“你来警戒,我要用元神出窍搜查这艘怪船!” 朱建房有些不明白,但我已经仰面躺在甲板上,迅速入睡。 我的魂魄跟躯体分开,然后就召唤出了逐日坐骑,翻身骑上,就在我准备到驾驶舱内察看时,我听到天空中传来了犬吠声,忙循声望去,就看到黑麒麟的魂魄从天而降。 它仍然威风凛凛,我努力去抚摸它的皮毛,却无法触摸到。 我看到了普济大师的魂魄出现在我身前,对我道:“小袁,这是一艘幽灵船,我很想留下跟大家一起,可我已经没机会了,这两盒幽灵弹你拿着防身,一定要保护好大家,如果你们能够顺利返回祖国,就去北京白云观找参昊住持,他会竭力帮你们的!” 普济大师的魂魄迅速往大海里沉没,我努力去挽留,却怎么也留不住。 我拔出了沙漠之鹰手枪,更换了弹夹,便驾着逐日,带着黑麒麟朝游轮其他地方搜去。 为了确定这艘游轮的身份,我特意骑着逐日飞到游轮的船舷外,看到了陈旧的英文“CRAZY MARY”,还有“1748GOON”的数字。 这艘游轮可真够怪异的,一转眼就熄灭了灯火,就连船里的所有人都消失了。 难道是我看错了? 船舷内的黑麒麟的魂魄冲我发出了吠叫声,我驾着逐日返回甲板上,然后进入驾驶舱内察看。 驾驶舱内一片漆黑,空无一人,游轮的发动机没有工作,电台也是关闭的。 这艘船是在大海上随波逐流,恰巧让我们遇上了。 我看到了甲板上的小型游泳池,不过里面已经没了水,倒是散落着许多陈旧的塑料水枪,游泳圈和泳衣。 在泳池边还有陈旧的沙滩椅,高脚玻璃杯,似乎游轮上的乘客离开的很匆忙,而乘务人员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整理。 我带着黑麒麟的魂魄飘入了客舱房间内,里面的被褥还在,尤其是第二道房间里还残留着一部泛黄的小说《飘》,第三道房间里的白色床单还是皱褶的。 剩余的房间内都是只有物品没有人,这真是一艘幽灵船。 我闭上眼睛后,仍没有看到鬼魂跟其他东西,厨房内的铁制品都爬满了厚厚的铁锈,餐盘内残留着鱼虾螃蟹的骨头甲壳,炉灶内是冷的。 最后我来到了这艘游轮的动力舱,这是一艘燃油的动力船,隔着油箱,我看到里面的油位还在上半部,如果能够启动,或许还可以坚持到真正的救援赶到。 当天亮的时候,我的魂魄返回了躯体,一轮火红的旭日从东边的大海里升了起来,睁开眼睛后,我看到胡半仙和朱建房已经睡着,而郑秀敏一边持枪警戒一边活动身体。 她看到我醒来后,便低声询问:“你有什么发现?” 我也坐了起来,开始活动僵硬的双臂,缓缓的回答:“这艘船上空无一人,就连鬼影也没一条!” 郑秀敏就提醒:“你一定要搜查仔细,千万不要像飞机上突然冒出了强敌!” 我就表示:“我仔细认真的搜查过这艘游轮的每一个角落,的确是空无一人,连鬼都没一只,船上的人好像突然蒸发了一般。” 郑秀敏叫醒了朱建房和胡半仙二人,普济大师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我们进入了驾驶舱内,郑秀敏就向朱建房询问:“你会不会驾驶船只?” 朱建房表示:“我只会驾驶普通的船只,这艘船的舵一般,我可以掌控!不过需要先启动发动机!” 郑秀敏就吩咐:“那你试试看,能不能驾驶得了这艘船?” 胡半仙坐在了一旁的皮椅上开始捏脚。 朱建房找到了驾驶板上的钥匙,轻轻扭动,但游轮毫无反应。 郑秀敏便道:“你再试下,我和小袁去动力舱察看一下,半仙你就在这里休息!” 我和郑秀敏便朝底舱走去,出了驾驶舱,路过小型游泳池更衣室,看到里面的衣柜,我就脱去了破衣服和军警靴,找了一件陈旧的短袖跟沙滩裤换上,最后找了一双沙滩鞋穿上。 郑秀敏也在女更衣室内找到一套衣物,让我转过身去,为她警戒。 她很快就换好了衣服,让我转过身来,我登时惊讶了。 虽然她的衣服很旧,不过样式很新潮,紧身鲨鱼皮背心和鲨鱼皮短裤,还有一双旧的阿迪达斯运动鞋,我很疑惑她是在哪里找到的这套衣服? 郑秀敏将马格南和左轮手枪别再了短裤的腰带里,对我道:“小袁,我已经感觉的出咱们远离祖国,在大海中听天由命。” 我就询问:“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一定能回到祖国的,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现在我的脖子上悬挂着黑色的鬼符,还有一串佛珠,手腕上戴着一串蜜蜡。至于金身体内的舍利子已经被我吞入了肚子里,应该还在里面,因为这几天我一直没有方便过。 我身上的小痘痘有减退的趋势,郑秀敏的脸上也生出了几枚,在这种环境中,我们对各自的容貌已经不怎么在意了。 看到她没有戴什么首饰,我便将念珠戴到了她手腕上,道:“我这块手表已经停止工作了,不过可以当镯子戴!” 郑秀敏听后就呵呵笑起来,我一脸严肃的道:“我们赶快去检查游轮动力舱吧,可以肯定的是油箱内的油不缺!” 既然不缺油,那一定是游轮的打火系统故障,不知道是油路故障还是电路故障,我们之中没有专业的发动机维修技术人员,只好靠摸索。 但我们已经不着急了,船上没有淡水,所以我们只能捕鱼,然后烤着吃。 第四百零八章 有人到来 一艘船就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当这艘船远离陆地时,船上的人的命运就不再有保障。 我们乘坐的飞机出了事故,坠入茫茫无际的大海中,在我们即将被大海吞噬之前,我们遇到了一艘无人的游轮。 游轮看起来很破旧,动力系统也出现了故障,不过我们已经不用再提心吊胆,可以慢慢排除故障,然后等待救援的到来。 在动力舱内,我再次看到了漆黑的油箱和巨大的发动机,发动机表面已经锈迹斑斑,郑秀敏仔细检查了发动机,然后肯定的道:“一定是发动机的电瓶长时间不用,里面的电量耗尽,需要用高压电流激活!” 我对此不是太懂,郑秀敏便道:“就是兑电!”我仍听不懂,她愤愤的道:“你在高中时的物理是怎么学的?算了,我们找找看,或许这艘游轮上有备用发电机,一定会有发电机的!” 动力舱内还有一间上锁的门,我推了几下没有打开,郑秀敏就对我道:“把它踹开!” 我用尽了力气,却仍未能踹开这道门。 郑秀敏的肚子也传来了咕咕的叫声,她道:“我们还是抓紧弄些吃的吧,否则我们会被饿死的!” 我们俩返回了驾驶舱内,将情况向朱建房详细说了,一旁的胡半仙就道:“先不急,我要为普济大师超度,然后趁机作法,如果附近有船只,就会被我干扰,然后往我们这里寻来,你们俩的衣服怎么换了,还有这里有没有什么吃的?” 郑秀敏表示:“船上的游泳池旁有更衣室,里面有衣服,你们可以去换,小袁你留在驾驶舱内监听电台,注意观察附近海面上是否有船只经过,我去船舷边钓鱼,也不知道船上有没有钓竿,鱼饵也是问题?” 小邵和胡半仙就离开了驾驶舱朝更衣室赶去,郑秀敏也离开了驾驶舱,到船舷旁钓鱼。 我往皮椅上一坐,立刻闭上眼睛入睡。 在睡梦中,我迅速利用这部电台发出了“SOS求救信号,然后就召唤出逐日坐骑和黑麒麟的魂魄,开始在游轮内仔细搜索,船舱里有些上锁的门,从现实里无法打开,而在梦境中,我则让逐日撞开门,动力舱内的这道门很轻易就被撞开,里面放置的是维修工具,小到螺丝刀,大到焊机都有。 但眼下我们都已经饥肠辘辘,就算是梦境中,我也饥饿难忍。可船上没有食物,只有餐具和加工食材的工具。 我就对着逐日和黑麒麟道:“没有食物怎么办?照这样下去我们大家都只剩下魂魄,我还不想死,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逐日好像听懂了我的话,它驮着我迅速冲上了甲板,狂奔着跃出了船舷就跳入海中,追着大海里的鱼类,张口捕食。 一条剑鱼被我们追的急了,就横空跃起,逐日也紧跟着冲天而起,重重的将其撞到了游轮的甲板上。 正站在船舷边垂钓的郑秀敏吓了一跳,看到这条十多斤重的剑鱼当即大喜,丢下了钓竿,抱起鱼便往驾驶舱赶去。 我摸了逐日的头,道:“真有你的,谢谢你了!” 逐日还想要驮着我追赶更多的鱼,我忙表示可以了,我要赶快返回船上,跟躯体融合了。 当我睁开眼睛时,郑秀敏抱着鱼冲了进来。 “小袁,你快看,这条鱼足够咱们几人大吃一顿了吧?” 我点头应了,故作惊讶的夸赞道:“你是怎么钓到这条大鱼的,厨房里有液化气,可以烤鱼!” 郑秀敏欢喜的抱着鱼往厨房赶去,我继续坐在椅子上休息,就听到电台里传来了刺啦的电波声。 我忙调转电台的波段,也就是频道,在短波频道里收到了清晰的电磁波信号,但这信号却是:短--长--短,这种信号不断的重复。 朱建房返回了驾驶舱内,我看到他穿着一套老旧的印花悠闲体血衫和运动短裤,脚上穿着一双沙滩鞋。 “小朱,你快来看这部电台,里面收到了奇怪的讯号!” 朱建房便竖耳聆听,然后道:“这不是求救信号吗?难道附近还有失事的船只?” 我们俩迅速奔出了驾驶舱,登上到瞭望塔向四周环视。 在船尾方向的大海里,我看到了两个黑点,正迅速朝我们这里游来。 朱建房不知从何处弄到了一部望远镜,便仔细观看,然后向我询问:“小袁,你快看,海里的这俩人是不是我们在飞机上遇到的那俩飞行员啊?”他将望远镜递给了我。 我把望远镜放在眼前,却闭上了眼睛,这次看的更清晰,大海里的俩黑点正是唐飞虎和他的搭档,我登时担心起来。 “不错,就是他们俩,他们怎么现在才游到了这里?还有他们是如何在大海中撑到现在的?” 朱建房不听我的疑问,就下了瞭望塔,往厨房奔去,我看到厨房的烟囱中冒出了炊烟。 我再次确定了这俩人,看到他们拼命的朝游轮划来,就往船的旋梯赶去,准备迎接。 朱建房带着郑秀敏也赶了过来,这俩飞行员看到船上的我们,登时露出了惊喜,但仍掩饰不住他们眼神里的戒备。 我和朱建房各伸出了一只手,将二人从大海里拉了上来。 唐飞虎坐在甲板上大口喘着气,然后就开始拧着衣服上的水,这名黑人飞行员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我的搭档荷拉斯·菲尔德!”唐飞虎向我们介绍了他这位搭档的名字。 郑秀敏盯着二人,一脸戒备。我就向他们询问:“你们俩比我跳机还早,怎么现在才找到了这艘船?” 唐飞虎也盯着我们的衣服,回答:“可能我们落海的地方距这艘船比较远,而你们距这艘船比较近,船上还有其他人吗?” 朱建房回答:“没有其他人,就我们这几个!”他故意将手按在了腰里的马格南手枪上。 这俩飞行员没有携带武器,我便追问:“你们俩是如何坚持到现在的,我们的一位同伴已经被海水冻死了!” 荷拉斯·菲尔德用生硬的汉语道:“我们比你们强壮,所以比你们坚持的时间长!”他故意亮出了粗壮黝黑的手臂。 郑秀敏轻咳了一声,唐飞虎立刻道:“美女,你换了衣服后更漂亮了!” “我们现在正的成了同舟共济,同舟共济,你明白这个成语的意思吗?”郑秀敏向这俩飞行员质问。 唐飞虎忙点头道:“明白,我爷爷经常对我提到你们中国的成语,同仇敌忾,同舟共济,我们共乘一条船!” 我便对他们俩道:“现在我们既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那我们就应该坦诚以待,实不相瞒,这条船只有我们这些人,而且船只的动力系统出现了故障,你们身为飞行员,应该会维修发动机吧?” 唐飞虎捂着肚子道:“在干活之前是不是先让我们填饱肚子呢?” 第四百零九章 小棺材 海洋是人类已经涉足但远没有熟悉的地方,恐怕人类永远都无法将大海摸透。 天空和海洋一样,令我们充满了向往,但好奇带给我们的也是意想不到的危险,我们刚刚经历了空难,普济大师以自己的性命换回了我们的存活,我们遇到了一艘无人的游轮。 这艘疯狂玛丽号游轮没有悬挂旗帜,动力系统也出现了故障,就在我们一筹莫展时,波音717上的两名飞行员也游到了这艘船上。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坦诚合作,唐飞虎表示明白。 这俩飞行员表示要先填饱肚子,当我们赶到厨房的操作间时,就看到胡半仙已经在享用郑秀敏烤的剑鱼了。 他看到我们带着这俩飞行员赶来,登时惊讶了。 朱建房就埋怨道:“老胡,我们大家都饿着肚子,你怎么能独吞呢?” 胡半仙不好意思的咽下了嘴里的鱼肉,辩驳道:“我也是饿的不行了,年纪大了,受不住饿,他们俩怎么来了?” 唐飞虎就道:“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必须把食物分给我们,否则大家都会在船上等死!” 胡半仙还想要回应,郑秀敏已经从他手里夺过了剑鱼,朱建房也拔出匕首把烤鱼分给了众人食用。 菲尔德一边吃着烤鱼一边用生硬的汉语道:“要是有啤酒就美味了!” 朱建房怼了他一句:“你就知足吧!你这汉语跟谁学的,太难听了!” 菲尔德摇了头,道:“汤姆叔叔,我就是你们的汤姆叔叔!” 当我们吃过了烤鱼后,胡半仙将剑鱼的长嘴拿在手里当作武器。郑秀敏拍掌示意大家安静。 唐飞虎便盯着她,用英语道:“e baerica with me, beauty!” 朱建房也用英语质问:“What?” 我便表示:“你们就别想了,我们只想回到自己的祖国,咱们还是先把这艘船修好再说,下来听我们的美女安排!” 俩飞行员都竖起拇指表示同意。 郑秀敏轻咳了一声道:“小袁,小朱你们配合这两位美国朋友一起修理船只的动力系统,老胡你继续在船内搜索,遇到有用的东西就带着,带不走的就标记起来,我留在驾驶舱内等待你们的消息!” 唐飞虎立刻表示:“美女,我不能确定很快就能修好这艘船的动力系统,所以你是不是要为大家准备食物呢?还有如果没有淡水,我们也支撑不了多久的!” 郑秀敏便朝胡半仙望去,道:“老胡,这饮食的问题就由你来解决吧?” 胡半仙却用剑鱼的刺剔着牙齿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个问题老胡我可解决不了!” 郑秀敏就朝我望来,我便对胡半仙道:“那你继续设法向外界求救,我来解决大家的饮食问题,我再重申一边,现在我们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如果没有船只来救怎么,我们就只能靠自救,所以我们必须要合作!” 这名黑人嘟囔道:“I do, I know!” 唐飞虎向郑秀敏作了吻别的动作,朱建房就举起了匕首警告。 我拉住了朱建房对他叮嘱道:“小朱,你是武警,比我社会经验丰富,记住我们政策,尽快把船修好!” 他们三人便往底舱走去。 胡半仙拿着剑鱼的尖嘴哼着小调也去闲转了。 在驾驶舱内,郑秀敏一边拨弄电台一边向我询问:“小袁,你如何解决大家的饮食问题?我们可以捕鱼,但饮水呢?” 我也犯了难,就道:“海洋里有些鱼的肉甘甜多汁,我去捉一些回来。” 捉鱼不成问题,最主要的是求救,不过就目前这种状态,我们还是抓紧自救。 我转身就要离开驾驶舱时,郑秀敏叫住了我,道:“小袁,你又成熟了许多,有点党员风范了!” 其实我不喜欢她称呼我小袁,可我又不好意思纠正她,就点头应了,走出了驾驶舱,底舱有几个房间我还没有进去搜查过,得抓紧了。 穿过狭窄的旋梯,我来到底舱内,只见动力舱的门敞开,朱建房和菲尔德将一大木箱的工具抬了过来,唐飞虎用螺丝刀敲着发动机。 在楼梯间,我看到了一道铁门,虽然没有上锁,却怎么都打不开,于是我就闭上了眼睛,里面是一只木箱,但用“棺材”称呼更确切。木箱内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我就将耳朵贴在了门上聆听,里面传来了爪子挠门的声音。 听到这种声音我就感觉不舒服,睁开眼睛后,便迅速离开。 在甲板上,我遇到了胡半仙,他也换了衣服,花短袖衬衣跟大裤衩,脚上撒着拖鞋,我就向他询问:“半仙,你准备如何处置普济大师的遗体啊?现在天气这么热,可不能一直留在船上。” 胡半仙就道:“要是有棺材就好了,先把大师的遗体装殓,等我们获救后一起带回国去!” “棺材!”我忙道:“老胡,我知道哪里有棺材,我带你去!” 胡半仙向我反问:“这船上还有棺材?你不是为大家弄食物和水吗?” “那个不急!先把普济大师的遗体装殓了要紧!”我就带着胡半仙来到了底舱的楼梯间,为此我还特意到工具箱内取来了一把铁锤,准备把门砸开。 胡半仙立刻拦住了我,道:“且慢,小袁,这道门有古怪!” 我再次盯着这道铁门察看,反问道:“这道门不过是油漆剥落了,有什么古怪的?” “我预感这道门是在禁锢一个恶魔,我们不能轻易打开!”胡半仙故弄玄虚的对我说。我自然有些不信,道:“这道门后面是一具棺材状的木箱,里面好像还有活物。” 胡半仙却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我也闭上眼睛,朝铁门后望去,一个小女孩突然从门后出现,趴在门上,吓了我一跳。 这个小女孩有十来岁,身着白色的连衣裙,而且是位金发碧眼的小洋妞。 我忙睁开眼睛,向胡半仙质问:“老胡,你看到了吗?门后有人。” 胡半仙随口道:“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门后有人呢?” 我已经不等他回答,便用铁锤砸门,两下就把这道铁门砸开,门后只有一具小小的棺材。 胡半仙惊讶了,我丢下铁锤,费力的将棺材拖了出来,嘴里念道:“抱歉,打扰了!”就在我低着头闭上眼睛说打扰时,一个小女孩用流利的英语对我道:“Hlpe me !Please get me out of here!” 我清晰的看到这位小洋妞朝我发出了求救声,我吃了一惊,胡半仙仍闭着眼睛,嘴里念道:“你怎么会被困于此?” 小女孩显然听不懂他的话,我就用英语询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Death, terror。(死亡,恐怖。) 我从小女孩嘴里听到了这两个词。 胡半仙睁开了眼睛,用剑鱼的刺撬开了这具小小的棺材。 这是一具胡桃木制成的儿童棺材,精致但令人充满了伤感和可惜。 第四百一十章 幻视界 每一个夭折的孩子都是折翅的天使,一个破灭的希望。 几乎所有的生命都会有凋零的时候,虽然我们都不愿面对死亡。 在游轮底舱的楼梯间内安置着一具小小的棺材,胡半仙打开后,里面露出了一个白衣女孩的遗体。 我闭上眼睛不忍直视,因为我也有一个“女儿”,在除夕也和我们一起看烟花的那位无名小女孩跟韦招弟都是世间的悲剧。 这位洋人小女孩更加美丽可爱,却不幸早夭。 我闭着眼睛看到她对我发出来感激的笑声,然后挥舞双臂就朝上面飘去。 胡半仙忙道:“不好,小袁快抓住这个小女孩的魂魄,否则她会引来幽灵!”我不禁疑惑,就慢了一步,这个小女孩的魂魄的笑容忽然变得狰狞起来,她雪白的皮肤也迅速变得乌青发紫。 我听到了一声汽笛的长鸣,底舱里忽然变得一片漆黑,老化的线路上火花迸溅,一曲轻缓悠扬的曲子在底舱回荡,我感觉有些耳熟,仔细一听却是《人鬼情未了》。 胡半仙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张道符,一口咬破了右手中指,将血点在了道符上,就朝这个小女孩的遗体的额头按去。 我仍闭着眼睛,就看到这个小女孩的魂魄迅速消失,动力舱方向传来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貌似地狱中的魔鬼被释放了出来。 朱建房带着俩飞行员尖叫着朝甲板上逃去,路经楼梯这里时,看到了我和胡半仙就如同见到了鬼一般,奔跑的更加急促了。 我仍在疑惑中,胡半仙手指夹着道符在半空一旋,这张道符被燃起了火焰,然后就丢在了棺材内,准备将小女孩的遗体焚燃。 这个小女孩虽然已经夭折,但尸体保存的如同睡着了一样,看到火焰落在了她金黄色的头发上,我忙伸手抓住了这张冒火的道符。 胡半仙就对我道:“小袁,你惹大祸了,幽灵出现了,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我立刻合上了棺材盖,准备向他询问,就看到一张白色的鬼影从楼梯间内飘出,这是一张白色的鬼影如同床单一般,胡半仙迅速探出双指在我脖颈上一点,登时令我往后躺去。 在昏迷之前,我听到了一声凄厉的鬼嚣。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一片雪亮,闪亮的灯光照的我睁不开眼睛。 待我慢慢适应后,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游泳池旁的沙滩椅上,一个身着橘黄色比基尼泳装的洋妞端着一杯鸡尾酒朝我俯身望来。 这位美女一头金黄色的长发不用烫自己就卷曲着,雪白的皮肤和蓝色的大眼睛,高鼻梁,丰腴的嘴唇鲜红,而她的某个部位看的令我直流鼻血。 “你好!袁老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这位外国美女居然还会讲中文。 我忙坐了起来,摸着头疑问:“我这是在哪里?” “袁老师,你是在马特先生的私人游轮上啊!难道你喝醉后会失忆健忘?”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对我道。 我忙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一头白色长发,穿着一身雪白笔直燕尾服的中年人朝我走来。 “汉斯?”这个洋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还知道他的名字叫汉斯。 “亲爱的袁,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就说明你还没有失忆,那你身边这位美女你还能不能记得起她?”汉斯向我发出了疑问。 我摇了头,表示:“我的头还有些痛,让我再休息一下!” 汉斯就同意了,对这位美女吩咐:“娇伊小姐,袁就有劳你多照顾了,你们俩趁机多沟通一下!” 美女娇伊应了,对一名使者道:“Give me a cup of lemonade,please!” 一位身着燕尾服的使者端来了一杯插着柠檬片的饮料,娇伊取过后便递给了我,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对我道:“亲爱的袁,请先喝一杯柠檬水来醒醒酒!” 我接过了柠檬水刚想要饮用,在嘴边停住了,我忽然在心里暗自发问:这究竟是什么情况?这些人都是谁啊?我的战友和两位飞行员同伴呢? 再看我自己,就只穿了一条黑色的短裤,不过我的头发已经长过了前额,而我的鼻子下还留着一抹胡须。 娇伊就催我喝水,我强忍着干渴,把柠檬水放在了一旁,道:“米斯特娇伊,你能不能陪我四处走走?” 对方点头应了,也放下了手里的鸡尾酒,把我从沙滩椅上搀扶起来。 我们俩慢慢的穿过了甲板上的游客,来到了船头,这里人少一些,吹着清凉的海风,我看到一轮红日正旺大海里坠落,天就快要黑了。 游轮上的华灯初上,霓虹闪烁,音乐响起后,许多男女便开始在甲板上翩翩起舞,空气里夹杂着咸湿的气息。 “娇伊,我好像失忆了,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是哪一年那一月?”我向娇伊询问。 这位美女的脖子上刺着一株怒放的玫瑰花,而玫瑰花的根部却在胸衣内。 “袁,你真的失忆了吗?”娇伊有些不敢相信。 我点头确认,然后背对着大海,朝游轮上仔细望来。 这艘游轮还是疯狂玛丽号,没有悬挂旗帜,不过一副歌舞升平的迹象。资本主义的奢靡跟有钱人的享乐完全在这艘船上体现。 娇伊对我道:“袁,现在是2003年5月1日,国际劳动节,马特先生特意介绍我们俩认识的,他知道我很仰慕你们中国男人,只是你的酒量太小了!” “马特?”我登时惊讶,他不是在2001年冬天就被我在悲狐沟消灭了吗? 现在是什么时间?2003年5月1日? “娇伊,马特先生的儿子是不是叫马克?”我向娇伊询问,以确定马特的身份。 娇伊挽住了我的手臂道:“袁,你是不是真的失忆了?马特先生的孩子就是叫马克,你手臂上纹着的图案是什么?” 夜空突然发出来一道闪电,紧跟着就是一声炸雷。 娇伊吓的忙扑入了我的怀里,难道外国女人也怕打雷?我朝自己的手臂上望去,左边手臂很正常,不过右边的手臂上纹着一个熟悉的女子图案。 令我惊讶的是这个图案却是女鬼差杨绿姬,这究竟是怎么了?我感觉自己的脑海里非常混乱。 我闭上了眼睛,就看到一张白色的船帆从桅杆上升起,这原本是一只燃油的轮船,忽然人为的增加了一支桅杆和一张白帆。 这张白帆在黑夜中看起来怎么都像一道鬼影。 如果这条船真的是马特的,刚刚的汉斯也是我的敌人,我必须要寻求同伴和帮手,这位身份不明的娇伊靠不住,我向她询问:“这船上还有别的中国男人吗?” 娇伊回答道:“当然,你不是唯一最帅的,马特先生的保镖更加冷酷,但我不喜欢!”她顺手一指,我看到一个身着黑西装,白衬衣戴着墨镜的男子如同钢铁般站在了游轮的最高处,瞭望台上。 马特还有保镖,再看我自己,赤手空拳,一旦动起手来,吃亏的必然是我。 “那船上可有道格拉斯·唐先生吗?”我试着打探唐飞虎的下落。 第四百一十一章 幻遇 如何获取一位女神的芳心? 在感情路上,我是一个失败者,大学做了五年的单身狗,毕业后谈了一个外地的美女朋友,后来被甩了。 在这艘充满了异域美女的游轮上,一位名叫娇伊的金发碧眼美女正陪着我,她火辣而又热情,正好可以弥补我性格上的不足,但我却不能完全相信她。 “袁,你怎么会认识唐纳德的父亲?”娇伊向我询问。 看来船上真的有唐飞虎,“那菲尔德先生呢?”我继续追问。 娇伊就对我道:“你总是提他们做什么?说说你自己,你还有什么亲人朋友吗?这次是独自一人来的美国?” “我”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不记得了,或许等我酒醒以后便可以记起了!” 一阵海风吹来,我自己都感觉有些冷,同样身着泳衣的娇伊不禁环抱了双臂,我就对她道:“咱们回去吧!这里有点冷了。” 娇伊点头应了,便挽着我的手臂转身朝船舱返回。 在路过甲板时,汉斯朝我点头示意。 我忙也点头回礼,然后对娇伊耳边低声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告诉我更衣室在哪里?我的衣柜是几号?” 娇伊没有回答,只是带着我走进了一间大屋子里。来到更衣室内,我发现这是一间男女通用的更衣室,来此更衣的男女在换衣服时丝毫不避讳异性。 我对着一排排的衣柜,脑袋登时大了。 这时一个身着白色掐花蕾丝连衣裙的小女孩朝我们奔了过来,嘴里用清脆的声音道:“娇伊,马特先生已经在等我们去用晚餐了!” 看到这个小女孩,我当即惊讶了,这不是底舱楼梯间棺材内的小女孩吗? 娇伊对这个小女孩点头应了就向我介绍:“袁,这位是我的妹妹左伊!”然后又向妹妹介绍了我。 我礼貌的伸出了手,左伊伸手让我握住,回应道:“袁老师,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娇伊对妹妹道:“你去找下琼斯先生,袁老师找不到他的衣柜了!” 左伊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更衣室。 娇伊对我道:“袁,你不要着急,我眼已经我妹妹去找琼斯先生了,他可以帮你找到你的衣柜,并打开!” 我谢过了她,在长椅上坐下。 娇伊找到了自己衣柜,拨了密码,衣柜的门打开,她取出了白色的体血衫和蓝色牛仔裤穿上,脚上穿了一双白色的三叶草运动鞋,最后穿上了一间蓝色的牛仔服。 “马特先生本来要我换上晚礼服去参加舞会的,但我肯定你的舞技不好,还是穿这套衣服方便一些!”娇伊向我解释。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我立刻想起了郑秀敏。 “你怎么就能肯定我的舞技不好?”我向她询问,娇伊没有回答,我忙补充:“我的舞技的确很不好,你猜的没错!” 娇伊从衣柜里取出了一部诺基亚7210直板手机,又取出了一只标着大写““的挎包,从里面取出了梳妆盒就开始对镜补妆。 我现在非常想用娇伊的手机打电话,给郑秀敏打,给符小婉打。 左伊带来了琼斯先生,这是一位强壮的黑人,头发已经花白,他对我道:“n&039;rr,snsn” 我点头应了,琼斯取出一只微型计算器,在一只衣柜上迅速按下了数字,衣柜的门打开。 琼斯向我伸手表示可以了,我抓起了他的手表示感谢。 打开衣柜后,里面只有一套普通的衬衣西裤,还有一双黑皮凉鞋,里面没有手表和武器,也没有佛珠跟手捻,只有我脖子上悬挂的鬼符。 穿好衣服后,娇伊就对我道:“袁,我们赶快去参加马特先生的晚宴吧,否则他就要着急了!” 娇伊和她的妹妹左伊就领着我出了更衣室,朝二层的船舱走去。 在走上旋梯时,我看到瞭望台上站着的这个保镖有些眼熟,特别是左侧面颊上的一粒黑痣。 二楼船舱内,我们遇到了四名身材高大的保镖,有两名是中国人。 其中一名朝我望来,道:“袁,和娇伊小姐玩的开心吗?” 我朝这人望去,脑海里立刻露出了裴启东的容貌,这人正是酷爱改造车子和枪支的国际杀手裴启东,旁边另一位自然是我在火车上遇到的司徒浩然。 游轮上的气氛登时紧张起来,我的心弦绷得紧紧,怎么想要杀我灭口的顶级杀手都聚在了一起? 走出了船舱,在露台上,马特父子俩已经站在餐桌旁朝我们招手。 这是一张狭长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各色各样的美食,我看到拳头大的红色龙虾不禁暗流口水。 留着络腮胡的马特抄起了一只不锈钢餐盘,对我道:“小袁,请随意,听说你刚刚酒醉了,别喝太多酒。” 我随口应了,也拿起了一只不锈钢餐盘,跟在娇伊姐妹俩身后,用不锈钢夹子夹着食物。 娇伊的食量很对每一种食物都持观望态度,而左伊则对五颜六色的冰淇淋感兴趣。 我看到餐桌上有绿色的抹茶奶油蛋糕,就为娇伊夹了一块,她却阻止道:“我不吃热量大的食物,否则会长胖。”我只好将蛋糕夹给了左伊,又为她夹了一支草莓冰激凌,道:“不要怕变胖,你的白马王子不会嫌弃你是一个胖子的!” 娇伊立刻回应:“可是王子的白马会超载的!” 左伊听后“咯咯”笑了出来。 我们挑好了食物,就来到桌椅前开始享用,马特举起了一杯啤酒,要我共饮,我表示只喝冰水即可。 一杯冰水入肚,我感觉整个身体都是凉爽的。 染着五彩头发的马克举着一杯白水,向我们卖弄道:“悄悄地问,这位可爱的公主,我的白马能否把你送往幸福?” 马克的肤色雪白,可以肯定他是地道的白种人,但他的汉语很流畅,居然可以念古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娇伊接上诗经里的另外一首:“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马特拍起了掌道贺,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小袁,娇伊最喜欢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了,而你是个文化人,我觉得你们俩结合就是天作之合!”马特向我表示。 这时一个白人朝我们走来,我感觉这个白人也有些眼熟。 马特就招手道:“,r,snps” 这人叫迈克,难道是我在外国语学院门口遇到的那个纠缠符小婉的洋教师? 对方好像也认识我,朝我招手表示:“袁老师,玩得可开心吗?” 第四百一十二章 突变 当我们突然失忆,就会失去一半的智商。我们失忆前的行为决定我们失忆后的命运。 我们在幽灵船的楼梯间内发现了一具小棺材,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小女孩的遗体,但随即而来的是一道鬼影,胡半仙将我打晕。 等我醒来后,便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 我仿佛再次失忆,却又不是真的失忆,我遇到的这些人都是先前遇到过,企图杀我却被我反杀之人。我还遇到了棺材里的小女孩跟她的姐姐。 现在天已经黑了,游轮的主人马特邀请我们共进晚宴。 我第一次在如此豪华的私人游艇上享受自助餐,而且还有外国美女陪伴。 游艇上虽然洋人比外国人还多,但这些人我都不陌生,他们讲的话无论是英语还是,我都能够听懂,现在又遇到了一个白人迈克。 “袁,听说你是一个古典诗人,不作首诗为我们助兴吗?”迈克非常随意,而且语气中透露着老练和教唆,我只好硬着头皮接下。 迈克举着一杯鸡尾酒跟马特相碰。 脸色苍白的马克就起身嚷道:“下来欢迎我的国学老师袁先生为大家即兴吟诗一首,大家鼓掌欢迎!” 在场之人,无论肤色国籍,纷纷鼓掌响应,尤其是娇伊姐妹俩向我投来了鼓励和期待的眼神。 “国学老师?”我什么时候成国学老师了,我大学学的是临床医学专业,不过吟诗倒难不住我,在大学时,我也是一名业余诗人。 我喝了口柠檬水清了嗓子,朗声吟诵: 这里是太平洋的最中央,我仰首祈求上苍,赐予我力量,把最高的珠穆朗玛峰,倒置在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填满太平洋,只为可以从我的祖国,走到你的家乡。我的自由女神啊,我对着你仰望,你高举的手臂,伸向太阳! 等我吟完后,在场的众人有些迟疑,随即左伊率先鼓掌,娇伊跟着鼓掌,剩下的人才恍然明白,跟着鼓起掌来。 我尴尬的点头致谢,回到了座位上。 娇伊向我竖起了大拇指,夸道:“袁老师,你真伟大!” 面对这位美女和这些美食,我在赞誉声中逐渐放松了警惕,用狼吞虎咽来填充我的胃,不过我的胃很快就表示抗议。 我捂着肚子向众人致歉,表示要休息一下! 娇伊就询问:“袁,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 我摆手表示不用,回房间躺会即可,不过我仍呆在露台上没有离开,娇伊忽然明白,就对正在喝着香草奶昔的妹妹道:“袁老师失忆了,你负责带他回房间休息,照顾好他,谢谢!” 左伊有些不情愿的起身,拿着饮料对我道:“米斯特袁,请随我来吧!” 我向马特等人挥手道别,跟着这位小美女回到了一楼船舱内,进入了第二个房间,打开房门后,房间内的布置有些眼熟,一张铺着白床单的单人床,一套简单的桌椅,壁柜在左侧。 我请左伊落座,然后向她询问厕所在哪里?就开始找手纸。 左伊没听懂,我忙用英语道:“” 她听懂了,把饮料放在了书桌上,就领着我离开房间,在过道尽头有两间公共厕所,男女分开式的。 我谢过了她,表示她可以离开了。 左伊转身离开,我进入了男卫生间里,关上门,开始释放,卫生间是蹲坑,旁边有手纸,当我拿着手纸在用力时,就听到隔壁传来了声音。 “袁,不要放松警惕,敌人会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要你的命!” 我忙竖起了耳朵,贴在隔板上,但隔壁已经没了声音。 “谁?你是谁啊?”这声音有些陌生,但是纯正的汉语女声。 隔壁传来了冲水声,然后门被打开又被关闭的声音。 我的肠道仍然有些干燥,所以便秘了。在我努力憋气时,我闭上了眼睛,穿过卫生间的门,看到楼梯上露出了一个男人的脑袋,这个男人光头,戴着墨镜,似乎是在监视谁? 一个戴着墨镜的黑西服白衬衣女子踩着高跟鞋从楼梯上走下,这个光头忙假装往上走。 墨镜女来到了楼梯下,停止了脚步,扭头回望,正好看到了同样回头望来的光头男,两人登时尴尬了。 “&039;srn”光头男发出了质问。 墨镜女用汉语回应:“滚开!”说着继续拔步往房间赶去,她迅速进入了靠近楼梯第一道房间内。 光头男立刻追了过来,开始敲门,房门打开,很快又关闭。 我松了口气,终于释放出来了,但我感觉到了疼痛,低头一看,大便带血。 血还在往下滴,我忙取了手纸擦拭,如果不能及时止住血,我必须医生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收缩了。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血终于止住了。我再次松了口气,然后按下了冲水,卫生间的门被敲响,我忙道:“有人!” 对方迅速进入了隔壁卫生间,对我低声道:“小袁,你方便好了吗?” 我登时惊讶了,这声音听起来非常耳熟,正是郑秀敏的。 “是你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我们这是在哪一年?”我迅速提上了裤子,往外走出,隔壁却传来了郑秀敏的警告:“小袁,先不要急着出去,在出去之前先看下外面有没有可疑之人?” 我应了,就闭上眼睛朝外面望去,果然从楼梯上下来了一个墨镜男,不后面还有一个,他们一下楼梯就迅速朝房间内搜索。 “郑,外面有群戴着墨镜的男人正在搜查房间!”我跟着这些洋人学的只用姓来称呼对方。 隔壁的郑秀敏急切的对我道:“小袁,你身上有没有带武器?” 我忙回答:“没有啊,现在我是赤手空拳,连根针都没有!” 郑秀敏冷冷的道:“那你就自求多福吧!但愿你没有忘记受过的训练!”隔壁卫生间的房门打开,我忙拿起了身旁的搋子,闭上眼睛朝门外望去。 为首的墨镜男看到卫生间的门打开后,便迅速朝这里走来,朗声喝问:“&039;srn” 郑秀敏快步走去,跟这个墨镜男迎面相遇,“ns” 墨镜男当即质疑:“你是怎么上船的?” 郑秀敏指了房间,道:“房间里说,这就是我的房间!”说着便进入了第一道房间内,墨镜男迅速跟了进去。 我也迅速从卫生间内冲去,紧跟着闯入了郑秀敏进入的这座房间内。 墨镜男正用一把沙漠之鹰对着郑秀敏的脑袋,呵斥道:“把你的墨镜摘下,蹲在地上!” 房门忽然打开,我闯了进来,郑秀敏一把将墨镜摔出,直击墨镜男的双眼。 我也将马桶搋子朝这人的后脑勺砸去。 枪声响了,墨镜男倒在了地上。 第四百一十三章 正在进行 改变命运,只需要一句话。 当我们沉溺在虚幻中不能自拔时,最终的归宿便是地狱。 从游轮上苏醒后,我进入了一个特别的世界,游艇的主人马特邀请我参加他的私人聚会,还介绍了一位外国美女给我认识。这一切看起来都非常美好,而且前途更美好。 不过一个女人的出现改变了我的看法。 这个女人就是郑秀敏,和我一起出死入生的搭档。一个墨镜男率先向她发起了攻击,一声枪响后,郑秀敏肩部中弹,但这个墨镜男也被我用马桶搋子砸晕。 我迅速捡起了这人的沙漠之鹰手枪,上前扶住了郑秀敏询问她的伤情。 “先别管我,他们听到枪声一定会迅速赶来,快小心戒备!”郑秀敏捂着右肩,一脸痛苦。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手枪上膛的声音。 我忙关闭了房门,正准备回头,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一痛,再次晕了过去。 我是被人用针扎醒来的,眼前出现的灯光令我忙用手臂遮挡,不过我的手背上扎着针头,输着药液。 “袁,别动!左伊,把灯光调暗一些!”这是娇伊的声音。 我的眼睛适应了灯光,就方向我躺在一张抢救床上,娇伊在我旁边,她妹妹左伊把灯光调暗后,就道:“袁醒过来了,我去告诉马特先生!” 娇伊收回了刺我的细针,对我道:“袁,你被人袭击了,幸好伤的不重,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坐了起来,习惯的抬腕看表,却发现我手腕上已经没有手表,就连从金身那里得来的念珠和串珠都没了,手腕上只有女鬼差的刺青。 “袁,你是在找这个吗?”娇伊亮出了一块黑曜石,正是我从废品收购站老板娘那里得来的鬼符。 我点头应了,就询问道:“娇伊,你的手机能不能借我用下,我要打个电话!” 娇伊把鬼符放在我手里,拿出了诺基亚手机递给我道:“可以,不过只怕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 我随口道:“那就算了!” 房间外传来了马特的声音:“袁,你要给谁打电话?” 马特父子走了进来,我忙道:“也没谁,我想要给父母打个电话报下平安!” “马克,你和娇伊先回房间去,我要跟袁老师谈谈!”马特命儿子和娇伊离开房间,我登时警惕起来。 待马克和娇伊离开后,马特拉过椅子在我旁边落座,低声询问:“谁袭击的你?” 我忙道:“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西装革履的,没看清他的面目!” “那是我的保镖阿东,他在袭击你之前已经被人打晕,就连手枪都被人抢走了,但对方也受了伤,房间的地板上还残留着那人的血迹,你要小心了,我会派保镖在房间外保护你的!” 我忙推辞:“不用了吧?我不值得他们袭击。” 马特继续解释:“有人潜入了我的游艇内,企图行刺我,我已经派护卫搜查整艘游艇了,但对方就如同蒸发一般,但也有可能已经离开了游艇,躲入了海里!” 我点头应了,把鬼符挂回了脖子上。 “阿东,你护送袁老师回房间休息,你要在房间外保护他!” 被窝用马桶搋子砸晕的墨镜男阿东闻命进来,拔掉了我手背上的输液针头,扶着我往房间返回。 “居然用通茅坑的家伙袭击我,让我知道是谁,一定把他的脑袋按入茅坑里!”阿东愤愤的道。 房间里有些凌乱,显然被人搜查过,阿东让我在椅子上落座,他匆忙收拾了床铺,道:“袁老师,你抓紧休息吧,有事就叫我!” 我谢过了他,道:“我自己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不用守在门外了!” 阿东忙道:“不行,马先生的命令,我不能违反!” 这时他肩膀上的对讲机里传来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阿东,你在客舱里吗?” 阿东忙应了,道:“我在客舱里负责保护袁老师!” “阿东,现在我们人手不够,麻烦你监视客舱的走廊,有什么问题马上向我汇报!” 阿东朗声回应:“明白,杰斯先生!” 他放好了对讲机,就准备离开房间,我忙道:“阿东,你还有没有多余的对讲机,也给我一部,如果我遇到危险,就立刻用对讲机通知你,你也不必把精力都浪费在我这里!” 阿东犹豫了,但很快就回答:“不行,如果被马先生知道,他一定不会饶了我的,我就在客舱的走廊上,你遇到危险就大叫!” 我只好应了,阿东迅速离开了房间,随手关闭了房门。 桌子上放着一部译林出版社2000年李美华翻译的飘,就随手去过翻看,但我感觉书本的字有些正好桌子的眼镜盒里有副近视眼睛,便打开后戴上,这下可以看的清晰了。 我刚看了开头一页,就听到了敲门声,门外阿东道:“娇伊小姐,你还没有睡吗?” 娇伊回答:“我睡不着,就来找袁老师,他睡着了吗?” 阿东还没有回答,我忙放下了,对这门口道:“我还没有入睡!请进,娇伊小姐!” 娇伊推门而入,随后又关闭了房门,我忙从床上坐起,娇伊已经换上了红色的格子睡衣睡裤,穿着拖鞋来到床边,在椅子上坐下,向我道:“袁,你还好吗?” 我点头回应:“我很好,谢谢你娇!” “你刚刚说要借我的手机给你父母打电话,我把手机带来了,可越洋电话不一定能够打的通!” 娇伊把诺基亚手机递给了我,我接过后看到屏幕上显示没有信号,不过我挺感动的,就谢了她,然后介绍:“我手腕上的这副刺青的图案是一名女鬼差?” “女鬼差?”娇伊有些疑惑。 我介绍道:“对,就是prs!” 娇伊似懂非懂的点头应了,解开了睡衣的纽扣,道:“我身上的刺青是一支死亡之吻,吻上玫瑰的人,就不要怕被它的尖刺刺伤!” “ss?”我疑问。 娇伊回答:“sss” 无聊之中,我就亮出了脖子上的鬼符,娇伊便对我道:“袁,能否把你的宝石让我触摸一下?” 我同意了,但当娇伊的手刚触及鬼符时,房间内的灯突然灭了。 娇伊吓的惊呼一声,就扑入了我的怀里。 房间外,阿东对我询问道:“袁老师,你还好吗?” 我忙回答:“我很好,就是有些热!” 阿东迅速在对讲机里道:“琼斯,你赶快检查下,客舱的电怎么断了?” 对讲机内传来了琼斯的声音:“马先生,电闸负压过大跳闸了,马上就好了!” 果然很快就来了电,空调继续运作。 但娇伊却赖在我的床上不愿下来,我们俩很快就滚在了一起。 第四百一十四章 搭档 在未知的空间里,我们会变得不知所措,但坚持初衷,方得本性! 面对这位热情的异域美女,年轻的我有些难以把持。尤其是对方主动送上门来,而且突然停电。 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电力,房间内因为有了空调而不闷热,但娇伊却惊呼道:“袁,你流血了!” 娇伊从我身上起来,抓起了睡衣披在身上,我忙也坐起,对方指着我的**部位,我尴尬起来。 伤口处再次渗出了血来,已经把白床单都滴上了红色。 我忙掩饰:“中国有个俚语叫:十人九痔,我这是痔疮,痔疮,你明白吗?” “痔疮?”娇伊用汉语疑问。 我点头,就开始寻找止血的东西,娇伊扣上了睡衣的纽扣,对我道:“袁,你不要害怕,也不要乱动,我去拿药!” 她说罢便抢出了房间,我叹了一口气,正沮丧时,发现床上有件硬东西,忙摸出来一看,是娇伊的手机,不由大喜,忙按亮屏幕,开始拨号。 不过屏幕上仍显示没有信号。我迅速闭上眼睛入睡,在睡梦中利用这部诺基亚手机拔出了幽灵电话。 当然是拨给郑秀敏的,对方却显示无人接听,我不由为其担心。 连续打了两次都无人接听的情况下,我忙又拨通了符小婉的电话,电话那端传来了稚嫩而又可爱的声音,是“女儿”乐然接的,我忙道:“乖宝贝,我是爸爸啊!” 乐然听后非常高兴,当即大嚷道:“妈妈,是爸爸打来的电话!” 随即我就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了一片杂乱,我对乐然道:“爸爸很快就能回去见你们了,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妈妈还好吗?” 乐然应了,就将电话交给了符小婉,电话那端传来了符小婉的声音:“真的是你吗?你有段时间没打电话回来了!” 我忙道:“我们这次任务很复杂,不过我非常安全,应该很快就能够完成任务回去和你们相会了!” 符小婉有些激动,表示:“刚刚我的同事和亲戚都在,他们一听是乐然的爸爸打过来的电话,都吓了一跳,你一定要安全回来,我们等你!” 我表示还有事,就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我忙给鬼皇打电话,对方接住了,开口道:“小袁,你和郑秀敏现在何处?”我忙回答:“我和郑秀敏现在在马特的私人游艇上,就在太平洋里,你能不能让绿姬过来支援我们?” 鬼皇便回答:“我已经让绿姬接应你们,你们却不辞而别,如果不是绿姬给你续的话费,你还能打的通我的电话?” 我不住的点头称是,对方表示:“你等着,我这就让绿姬带属下过去接应你们!不过你要坚持住,别早早挂了!” 电话那端传来了嘟嘟声,我被娇伊唤醒。 她拎着一只塑料药箱,打开后,命我分开两腿,呈一个趴位。 我有些不好意思,忙道:“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你自己怎么可能处理好呢?赶快趴好,我能处理好你的伤,在野营时我受过急救训练!”娇伊命我趴在床上。 她用镊子夹着棉球蘸了碘伏,便在我的伤口擦拭起来,我感觉到了一阵刺痛,随后娇伊用一种胶涂在了我的伤口,这种胶涂上后,感觉很凉爽,最后娇伊取出了一片卫生巾将我的伤口包扎起来。 我看到这片卫生巾后,更加脸红。 娇伊用酒精棉球清洁了双手,道:“好了,只要你不用力,伤口很快就能愈合!”我忙抓住了她的手表示非常感谢。 她挣脱了我的手道:“可惜我们俩不能继续了,你抓紧休息,我回去了!” 我忙拿出了她的手机道:“这是你的手机,你能不能借我用一晚,明天一早就完璧归赵。” “完璧归赵?”娇伊疑问。 我忙解释:“就是完好无缺的还给主人,我想要用手机” 娇伊很大方的道:“那你就先拿着吧!明天见!” “明天见!”我向娇伊道别,有些依依不舍。等她离开后,我握着手机,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这部诺基亚的直板手机怎么看都高端大气,当然价值也不菲,我给青青在武汉买的诺基亚手机已经上了五千,娇伊对我还真够信任。 我刚想要躺在床上,准备继续拨打幽灵电话时,床下却传来了动静,我忙要寻找武器警戒,一道人影已经站在了我的床边,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 “把手机给我!”这是一个冰冷的女声,听起来有些耳熟。不过她的身体挡住了灯光,我看不清她的面目。 难道这人一直躲在我的床下,那我和娇伊刚刚的事情不就被她偷听的一清二楚 我交出了手机,趁其不备时,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枪,左手一把擒住了她的脖颈,将其拉倒在床上,灯光照了过来,我看到这个女子正是郑秀敏。 “怎么是你,难道你一直躲在我的房间里?”我松开了手,把郑秀敏扶了起来。 郑秀敏脱去了西服外套,有些生气,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而且衬衣都被汗水打湿了一片。 “我就一直躲在你的床下,差点看到你跟这位洋妞的好事!”郑秀敏愤愤的道。 我的脸登时红了起来,郑秀敏在床上躺下,让我在椅子上落座。 “你受伤了?要紧吗?”郑秀敏淡淡的询问。 我忙表示:“不要紧,已经处理好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打电话求救,不过这部手机好像没有信号!”郑秀敏拨弄着娇伊的手机。 她把手机还给了我,道:“你想办法求救,我要抓紧休息一会!” 我应了,表示:“我已经给鬼皇打过电话求救了,我们还能向谁求救?” 郑秀敏说了一串号码,我忙记在了手机上。 她躺在床上入睡,我趴在桌子上入睡,在睡梦中,我用幽灵电话打出了郑秀敏给我的这个号码,很快就接听了,电话那端传来了楚司令的声音。 我忙道:“楚司令,是我小袁,袁成华!” 对方回答:“小袁,真的是你吗?郑秀敏呢?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将我们现在的情况向他详细介绍了,便询问:“我们现在马特的游艇上,但时间却是2003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楚司令就反问:“炎通昔康司令交给你们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东西拿到手了吗?” “报告司令,东西本来已经拿到手了,是一串念珠跟一串佛珠,至于舍利子被我吞入了肚里,可我在船上,念珠和佛珠都被人偷走了!” 楚司令听后,道:“我这就向上级汇报,然后派海军部队去接你们!保持电话畅通!” 挂断电话后,我就飘出了房间,在游艇上搜查,马特和迈克在房间里讨论美国出兵伊拉克的问题,我看到了一本2003年上半年的时代周刊,封面人物是布什总统。 第四百一十五章 搜索游艇 当我们超越了时间会怎么样? 如果我们超越了时间,就会变得记忆缺失而落后与时间,也就是穿越回过去,那我们就可以成为未卜先知之人,但历史不会因为我们而改变。 白天,我出现在这艘游轮上,经历了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从被船主邀请的贵宾变成了被人刺杀的目标。这一切都源于我遇到了曾经出死入生的搭档郑秀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入睡后,我的魂魄跟躯体分离,在船内游荡,可以肯定现在的日期就是2003年的5月,那我们要如何离开这艘游艇,返回自己的国家和2002年呢? 我静静的聆听马特跟迈克二人的密谈,他们认为趁着美国出兵中东,他们也可以率一支雇佣兵进入中东地区,趁乱搜寻他们所要找的东西。 两人是用英语交谈,说话速度很快,所以我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我被他们俩密谈的话题吸引了,迈克招来了一个白种男人,向马特介绍:“这位维尔斯密斯汉斯先生曾经到过锡金的某座沙漠里,他手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马特就请汉斯先生落座,汉斯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了一沓照片,递给了马特察看。这位汉斯先生看起来非常绅士,一举一动都彬彬有礼。 看过照片后的马特的脸色立刻变了,指着一张照片向汉斯质问:“这张照片是你自己拍摄的还是其他人拍摄的?” 我的魂魄就朝这张照片望去,照片有些昏暗老旧,上面是一尊半丈高的人像木雕,木雕完全被涂成了金黄色。 汉斯回答:“这张照片是我从一个旅游记者手里得到的,在他的指引下,我来到了这尊金身的藏宝地,不过我被拒绝入内,这片沙漠由一群当地的武装分子占领,那时他们的圣地,我无法进入!” 马特就指了另外一张照片询问:“那这张照片呢?” 照片上是我在沙漠孤堡的破庙前所见的死神雕像,汉斯坦言:“这张照片是我亲自拍摄的,在这尊死神雕塑的后面就是他们的圣地!” 马特取出了一盒雪茄,向这俩同伴分享,然后喷出一口烟圈道:“这张照片上的雕像是无价之宝,如果卖给纽约博物馆,我们只是收取提成的钱,就数不过来!” 汉斯就道:“可问题是这两尊雕像根本就无法从沙漠孤堡里偷出!” 马特表示:“我们不用偷偷摸摸,我们可以打着美军的幌子明抢,然后直接用直升飞机运往巴格达,至于美军方面,就让杰斯来处理!” 三人继续密谋,我的魂魄还想要继续偷听,但诺基亚铃声响起,我慢赶下了接听键,是绿姬打来的。 “小袁,鉴于我们上次的失败,所以这次我们兵分三路,我率俩属下乘幽浮战机前往太平洋寻找你们,你一定要保持电话信号畅通,我们才能找到你的位置。” 我点头应了,就询问:“那另外两路都是谁啊?” 绿姬有些不高兴,道:“也是你认识的,华中区的城隍派手下女鬼差余杏燕驾驶一艘幽灵船前去接应你们,而关中区的鬼王派手下女鬼差桂美伦驾驶一艘潜艇去救援你们,你的桃花运可真好,前来营救你的都是女鬼差!” 我苦笑道:“前来救我的美女再多又有何用,我的身体不争气啊!” “你的身体怎么了?”绿姬向我追问,我不知道绿姬是否知道我的身体出现缺陷,听她这么讲,看来她还不清楚。 我忙掩饰道:“没什么,我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水土不服。怎么你鬼差的区域名称改了?” 绿姬应了,介绍:“是的,现在冥界将鬼王的辖区划分的更仔细了,殿下统辖华中地区,这也冥帝是为了防止各位鬼王互相抢夺地盘。” “冥帝?”我有些疑惑,绿姬解释:“就是冥界的最高统治者,就连十殿阎王都要受他管辖,跟玉帝和天帝平起平坐!” “记住,保持你的幽灵讯号畅通,也就是要保持手机一直在你身上,我们才能依靠幽灵讯号找到你们!”绿姬再次叮嘱。 可这手机是我借娇伊的,如何才能把手机一直留在我身边? 用同样贵重的礼物交换,或者让对方心甘情愿的把这部贵重的手机送给我! 我的魂魄带着黑麒麟的魂魄继续在游艇内搜索,以我的经验,这艘游艇上既然有私人护卫,就一定有保安室或者监控室。还有我要寻找我遗失的佛珠,外带其他还没有出现的同伴。 时间紧迫,我迅速搜寻,先找到胡半仙和朱建房再说。我要第一个搜寻的地方就是驾驶舱,这里有一名船长和一名掌舵在,收音机里接收到了来自美国商用卫星发布的气象信息。 这名眼神凌厉的络腮胡船长腰里还别着一把马格南手枪,掌舵使是一个体壮如牛的黑人。他们俩正在用英语闲聊。 驾驶舱内一切正常,没有可疑之处,也没有能够藏人之处。 我带着黑麒麟飘向游艇的主舱三层,这里是马特父子的房间和会客室,房间内装潢的富丽堂皇,宽大的席梦思却是空的,不过黑麒麟的魂魄停在了这张大床旁边,开始低头狂嗅。 难道床下藏有人?我听到了轻微的鼾声,便闭上了眼睛,就看到在席梦思床的盖板下果然藏着人,而且不止一个,仔细辨认后,我方向这俩人正是失事飞机上的两名飞行员唐飞虎和菲尔德。 他们俩如同睡美人一般酣睡不醒,我试着进入了唐飞虎的梦里,发现他正在做着驾驶大白鲨战斗机对日军进行俯冲扫射。 唐飞虎见到了我,有些惊讶,我便对他道:“赶快醒醒吧!或许你的驾驶技能还能派上用场!” 对方没有回答,我就不打扰他的美梦了,随即我有进入了菲尔德的梦里,这家伙正在做着一场春梦,他驾驶了一架客机,正在跟空乘小姐**,见到我魂魄后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大方的道:“袁,我这就开飞机送你返回你们祖国!” 我谢过了他,用英语道:“ r 离开了菲尔德的梦境后,我带着黑麒麟的魂魄继续搜寻胡半仙这家伙,他会藏在哪里呢? 我顺着船舱往下搜去,二层是娇伊姐妹俩的房间,这里还住着马特的私人保镖,安保监控室就在娇伊的房间隔壁,我看到一名金发男子正在对着监控画面察看,在游艇底部的动力舱外,一个黑瘦的老头正在向一个黑人维修工讨要食物充饥。 这个黑瘦的老头引起了进发男子的注意,也引起了我的注意,这老头不就是胡半仙吗?不过他怎么变成了黑人? 金发男子拿起了对讲机喊道:“布鲁斯,你带人到动力舱外,把那个黑瘦的老头带上来,这人的身份有些可疑!” 对讲机内传来了响应声,我忙带着黑麒麟的魂魄就朝动力舱赶去,准备提醒胡半仙。 第四百一十六章 战友会合 幻象跟现实之间总会有联系的,最主要的联系就是穿梭其中的人。 我的魂魄找到了胡半仙的下落,忙赶去提醒他。不过在提醒他之前,我要返回房间,跟自己的躯体融合。 房间内,郑秀敏还在熟睡,我睁开了眼睛,拿着手机假装去上厕所,出了房门,走廊中巡逻的阿东见到我,便询问:“袁老师,你做什么去?” 我回答:“上趟卫生间,实在辛苦你了!” 对方就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忙表示:“不用,卫生间就在走廊尽头,没多远!”进入卫生间后,我便思索如何支开阿东,赶往底舱? 隔着卫生间的门缝,我朝走廊里望来,这个阿东似乎毫无倦意,正尽职尽责的继续巡逻,无奈之中,我闭上了眼睛,迅速进入梦境。 黑麒麟的魂魄就在卫生间外等我,我召唤出了逐日坐骑,率领了黑麒麟的魂魄便向阿东冲去,在穿过他的身体时,我们仨同时发出了尖厉的叫声。 当然我的声音远不及黑麒麟跟逐日的大,这股声音穿透了虚幻,进入了现实中。阿东立刻警惕起来,拔出手枪就朝四周察看,然后迅速冲到了卫生间外,撞开房门。 我忙又调转坐骑,急速赶往厕所,但已经迟了。 阿东把我扛在肩头,往我的房间返回,同时用肩部的对讲机向马特汇报。 我忙跟躯体融合,睁开了眼睛,对阿东道:“实在不好意思,请放我下来!”阿东吓了一跳,随即把我放下,询问:“袁老师,你怎么晕倒在厕所里了?” “可能是我实在太困了吧!有可能是血糖有些低,我站起来没一会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多谢你救了我!” 我迅速往房间返回,隔着房门我继续朝走廊望去,阿东低头思索了片刻,迅速往卫生间赶去,当他进入卫生间内时,我迅速冲出了房间,抢到楼梯,下到了底舱。 在动力舱外,我看到胡半仙已经被两名黑制服拿下,正准备往顶舱带回。 在楼梯上口,我和他们迎面相遇,不过我已经用秋衣的领子包住了头,闭上眼睛我照样看的清楚。 这俩黑制服见到我这个怪物,吓了一跳,忙要拔枪。 我的双臂迅速挥出,双拳重重的击向了这俩人的面门。俩人登时被我的的重拳击的眼冒金星,但还没有晕厥,胡半仙迅速抽出了双手,在二人脖颈的动脉上一按,俩人彻底晕了过去。 我拉下了秋衣的领子,露出了脑袋,把双臂的袖子也拉好,就对胡半仙低声道:“快把这俩人处理掉,然后跟我来!” 胡半仙有些疑惑,但还是跟我一起把这俩人拖到了楼梯间下,就是放置小棺材的楼梯间内,关上了铁门。楼梯间内并没有什么小棺材,而是空的。 我顺手取走了这俩人的对讲机和马格南手枪,让胡半仙换上这俩人的衣服,我也换上了布鲁斯的衣服,戴上了墨镜。 这套西服我穿起来有些大,而胡半仙穿起来更是肥胖,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带着胡半仙就朝客舱返回。 胡半仙还想要询问我问题,被我阻止了。 阿东从走廊的尽头的卫生间出来,正好看到了我们俩,我暗道不好,胡半仙就表示:“我自有办法对付他,让他放马过来!” 我忙低声道:“现在不是让敌人放马过来的时候,他也有对讲机,万一识破了我们,就会用对讲机向同伙汇报!” 胡半仙听后登时晕倒在地,我忙俯身察看,阿东见状匆忙赶来,胡半仙已经抽搐起来,所以阿东顾不上看我,就俯身去看地上躺着的胡半仙。 老胡忽然睁开了眼睛,嘴里念道:“忘!” 阿东愣住了,胡半仙迅速从地上跳起,扶住了他,对他附耳道:“继续做事吧!就当我们俩没有出现过!” 我不由感到好笑,难道胡半仙还会催眠? 阿东却是如闻其声的继续巡逻,我带着胡半仙忙返回了房间,刚关闭房门,正准备松口气,郑秀敏就端着沙漠之鹰将枪口对准了我们俩。 我闩上了房门,在椅子上落座,胡半仙就向郑秀敏表示:“我们现在都进入了这艘游艇的幻象中了,幻象中发生的事情会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郑秀敏没听明白,我也一样,胡半仙低声介绍:“现在的时间是2003年5月1日,但我们来到这艘游艇上却是1977年6月,我们误入了时空漩涡,会在过去和将来穿梭,已经发生的事情会因为我们的介入而发生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在我们介入的将来也会发生改变!” 我就表示:“你能不能举个列子,说的形象一些!” 胡半仙回应:“没时间了,天就快要亮了。比如说你回到了过去,遇到了还没有结婚的你的父亲,如果你令你的父亲不能结婚,那就不再会有你的出生。反之,如果你去到了未来,你的孙子要负气离家出走,而突然遭遇车祸身故,你阻止了他离家出走,那就改变了他的命运,现实中也会照这样的事态发展。” 我听明白了,当一个人穿越回过去时,就可以改变历史的发展而前往未来时,也会改变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这两样都会影响到现实。 胡半仙脱掉了肥大的西服外套,向郑秀敏询问:“小朱呢?” 郑秀敏摇头不知,我抓起了她的手腕质问:“我送你的那串念珠呢?” 对方挣脱了我的手,拉下我的衣领反问:“那你的佛珠呢?” 既然我们俩都丢失了任务中的东西,那我们必须要找回来,“现在你们俩身上有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我要当作礼物送给娇伊!” 郑秀敏听后,脸色立刻阴了。 胡半仙摊着双手道:“老胡我现在可是两袖清风,不过这墨镜和对讲机你可以拿去,手枪我就要留下防身了!” 我忙向郑秀敏解释:“你们也知道,你送我的摩托罗拉手机已经被击毁,没了通讯工具,我就无法使用幽灵讯号,而我手里的这部诺基亚手机是娇伊借给我用的,我已经用它联络到了鬼差,鬼差必须通过幽灵讯号继续跟我保持联系,然后找到我们,所以我要长时间把这部手机带在身上!” 郑秀敏有些吃醋的道:“我还以为这部手机是那位洋美妞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呢?原来是借的!” “拿什么才能换到这部手机呢?”我正在苦苦思考,郑秀敏就对我道:“我们现在都是身无分文,一清二白,轮到你施展口才的时候了,把那位美女哄住,把手机留住!” 对讲机里忽然传来了声音:“布鲁斯,你们怎么还没有回来,人呢?” 我忙将对讲机的声音调递给了郑秀敏使用。 一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半了,我就让胡半仙睡在房门后的地上,我趴在桌子上继续入睡。 在睡梦中,我的魂魄迅速跟胡半仙的魂魄飘出了房间,叫上了黑麒麟的魂魄先去处理杰斯。 第四百一十七章 调虎离山 无论在什么样的时代和环境中,我们都要清醒的认识自己。 幽灵客机中的人物非常简单,就两名飞行员和两名恐怖分子,但幽灵船内的情况就不一样了,从刚登上时的空无一人忽然变得人声鼎沸。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我的敌人,而且已经被我杀死,现在又突然出现,我的战友也开始出现。 郑秀敏一出现就迅速改变了我的处境,将我带入了危险的境地。 我用娇伊的手机联络上了女鬼差,不过我还想要继续占有这部手机来跟女鬼差保持联络。 随着胡半仙的出现,游艇上的局势已经出现了急剧的变化,我们和游艇上的护卫发生了冲突。我和胡半仙二人使用元神出窍进入了监控室内,杰斯已经在用对讲机命令船上的所有保卫人员开始搜查布鲁斯的下落。 我暗道不好,忙对胡半仙示意赶快返回房间。 果然在我们返回房间途中,阿东已经守在了房间门口,汉斯跟迈克带着一队保镖朝这里赶来,随即开始敲门。 我的魂魄跟躯体融合,忙回应:“谁啊?来了!” 迈克在房间外对我道:“袁,快开门,船上潜入恐怖分子了!我们要搜查所有的房间。” “是迈克先生啊,我的房间很安全,就我一人!” 我示意郑秀敏和胡半仙赶快找地方躲藏,但这做狭小的房间内除了床下面,再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躲了,胡半仙一个闪身就滚入了床下。 郑秀敏正在着急时,门外的汉斯嚷道:“袁,赶快开门,不然我们就撞门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往门口走去,但房门已经被撞开,迈克跟汉斯已经冲了进来,两人的目光同时朝床上望去,郑秀敏吓的尖叫了一声,我忙也回头望去,就看到郑秀敏只穿着内衣躺在床上,用床单挡住了脸。 这俩洋人一脸坏笑,迈克便向我质问:“你不是说房间就你一个人吗?这女人是谁?” 我登时尴尬起来,汉斯打开了未醒手电筒,蹲下身体,对着床下照去,我的心弦再次绷紧。 “求你们千万不要把这事情告诉马特先生!”我向俩人恳求。 汉斯站了起来,关闭了手电筒,对迈克道:“没想到袁先生看起来很老实,实际上却很不老实,都是男人嘛!” 我再次向他们俩请求保密,并且道:“两位如果能替我保密,我一定万分感激!” 俩洋人对视了一眼,便转身离开。 我忙关闭了房门,床上的郑秀敏迅速穿衣服。 胡半仙也从床底下滚了出来,向我们俩询问:“还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我们该怎么办?” 我松了口气,道:“顶舱是马特父子俩的房间,那里相对安全一些,等下我出去引开这些保镖,你们俩趁机去那里躲避!” 郑秀敏穿好了衣服,把诺基亚手机还给了我,道:“组织上要我们带回去的东西你们可有线索?” 我和胡半仙都摇了头,郑秀敏就表示:“如果不能完成组织上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还怎么有脸回去复命啊!” 他们俩一人带了一部对讲机,我打开房门,就朝走廊尽头去上卫生间。 阿东仍在走廊内警戒,迈克跟汉斯在搜查剩余的房间。 方便过后,我就朝房间返回,在房门口,我故意大叫一声:“你是谁?” 阿东也被我吸引了过来,我便迈开脚朝楼梯上追去。 “袁老师,你看到谁了?”阿东也追上了楼梯向我质问。我便回答:“一个黑瘦的老头,身体轻盈,速度很快!” 阿东忙对我道:“袁老师,你赶快回房间呆着,没有我们允许千万不要出来!”他随即用肩部的对讲机向杰斯汇报。 我便折回楼梯下,往房间走去。 迈克带着一名保镖匆忙朝我这里赶来,向我质问:“你真的看到了一个黑瘦的老头?”我点头应了,两人又迅速往楼梯上追去。 我站在了房间门口,正在考虑如何把汉斯跟剩余的保镖也支开? 上层的甲板上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我忙躲回了房间内。汉斯带着剩余的保镖迅速从检查的房间出来,大步朝上层的甲板上赶去。 我忙示意郑秀敏和胡半仙二人可以离开了。 郑秀敏却一把抓住了我的领子,道:“你去吸引他们的注意!” 我只好硬着头皮也走出房间,朝顶层甲板上赶去,在甲板上,我看到一群黑制服手持枪支,同时把枪口对准了一名强壮的黑人。 这名黑人也手持一把马格南,退到了船舷边,一名保镖已经中弹倒地。 顶舱的露台上传来了马特的声音:“琼斯,你潜入我的游艇内究竟是何居心?” “琼斯?”我忙闭上眼睛朝船舷旁的这名黑人望去,果然是琼斯先生。 “,srrnn”我是奉命来调查你们走私证据的! 马特露出了一声冷笑,汉斯和迈克就要行动,我忙大声嚷道:“马特先生不怕你们来调查,你们随便调查!” 众人听到了我的声音,回头望来,露台上到马特脸色迅速变了,当即皱起了眉头。阿东立刻对我道:“你怎么出来了?” 露台上的马特轻咳了一声,我忙顺声望去,就感到后脑勺一痛,两眼一黑,昏了过去,紧跟着枪声大作,我的魂魄和躯体迅速分开,将我的砸晕正是阿东,就在这个时机,琼斯飞身越过船舷,跳入了海中。 汉斯和迈克忙追到了船舷边,朝海里开枪。 马特有些生气,下令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两名保镖立刻脱下西服,跳入了大海里。 很快一群手持鱼枪的潜水员也从游艇上跃入大海中,对琼斯展开搜捕。 马特走到了甲板上,看着我的躯体,眉头紧锁。 “老板,袁老师如何处置啊?”阿东向马特询问。 马特拿出了一支雪茄,阿东忙为他点燃。 “这个袁成华一定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先把他关到通风间内,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马特吐出了一口眼圈,就朝监控室走去。 我的魂魄看到了郑秀敏和胡半仙已经朝顶舱溜去,来到了马特的房间外,正准备进入时,隔壁房门打开,露出了马克的脑袋:“你们俩是什么人?” 郑秀敏立刻回应:“我们来找马特先生!”她示意胡半仙赶快处理这个小男孩。 胡半仙就来到了马克身前,道:“你看我的双手!”他的双手迅速展开,上下翻转。马克看到后立刻晕倒在门口。 郑秀敏赶了过来,拔出了马格南手枪,对胡半仙道:“我改变注意了,我们躲在马克的房间内,然后等待援兵!” 胡半仙应了,就把马克拖入了房间里,郑秀敏随手关闭了房门。 “这个小男孩住在马特隔壁,一定是他的儿子,我们拿他的儿子作人质,让马特交出咱们的东西,我们乘后援的飞机离开!” 胡半仙就询问:“那小袁呢?” 第四百一十八章 坐等战机 劫持人质作要挟,这原本是下三滥的手段,若非迫不得已,才不得不使出。 马特下令全船搜捕胡半仙和郑秀敏二人,为了营救战友,我引开了船上保镖的注意,但被阿东从后面突然打晕。 我现在还不知道马特是否清楚我和潜入者的关系?不过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令我更想不到的是这艘游艇上的管理员琼斯居然是,奉命调查马特的走私证据。 被打晕后的我立刻被阿东关入了通风舱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我的魂魄迅速跟随了战友来到顶舱,两人劫持了马克,躲入其房间内等待后援到来。我进入了马特的房间里,看到席梦思大床下两名飞行员仍在酣睡,便进入唐飞虎梦里,提醒他赶快醒来。 这次唐飞虎答应了,为了保险期间,我还进入了菲尔德的梦中,让他们俩苏醒后去跟自己的战友会合,再设法把我营救出来。 做完这一切后,我的魂魄停留在马特的房间里,等待二人苏醒。 很快唐飞虎就醒了过来,叫醒了旁边的菲尔德,两人一起顶起床板上的席梦思弹簧床垫,从里面爬了出来,刚要举目四望,检查一下所处的环境,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我的魂魄忙朝门外望去,穿过房门,我看到汉斯跟迈克二人陪着马特往房间返回,他们三人一边走一边商议如何处置琼斯? “没想到这个老黑奴居然是的人?”迈克感叹。 汉斯当即道:“这个老黑奴绝对不能留,赶快除掉!” 马特陷入了沉思中,迈克就表示:“除掉琼斯容易,可我们已经引起了的注意,怎么才能蒙混过去?” 他们三人到了房门口,就开始推门,房间里的俩飞行员忙寻找藏身之处,但房间内除了床垫下方是空的,再无藏身之处,只好又返回了床板下。 马特他们进入了房间后,便在沙发上落座,继续商议对策。 汉斯当即道:“马特先生,中东的战局瞬息万变,我们的抓紧时间抢在政府军到达神庙之前行动,否则一旦被印度军方或者美军进入神庙,我们就没机会了!” 马特点头应了,道:“那你现在就返回美国,利用你的关系,率领一支队伍进入伊拉克!需要多少钱尽管开口!” 汉斯应了,迈克便道:“我跟汉斯先生一起,我在政府和军方都有关系!” 马特却对他道:“迈克迅速,你不必随汉斯迅速一起前往伊拉克,我还有另外的任务请你去执行!” “什么任务?马特先生请讲?” 马特回答:“你迅速前往中国洛阳跟我大哥和五弟会面,汉斯先生得手后就从缅甸潜入中国,你带人前去接应汉斯先生。” 汉斯便疑问:“马特先生,你准备让喇嘛的金身跟这尊死神的雕像弄到中国,会不会有危险?再说我们得手后,要如何将金身和死神的雕像出手呢?” 马特解释:“你们只管把宝贝送到中国,我大哥自然有办法将其拍卖,从中国拍卖的售价要比在美国的售价高,到时候我再命人拍下,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运回美国,送入纽约博物馆展览!” 我听他们三人商讨此事,心里不由着急起来,就在此时,传来了敲门声,马特应了,娇伊匆匆的闯了进来,向他质问:“马特先生,听说你将袁老师关押起来了,为什么啊?” 马特就解释:“袁老师身体不好,所以我安排他在通风舱休息,他也趁机要闭门苦读,准备考研了,希望你们不要打扰他!” 娇伊追问:“那我可不可以去看望他?” “暂时还不行,实不相瞒,袁老师得了急性肝炎,会传染,所以再没有痊愈之前,最好不望他!”马特信口开河。 娇伊的脸色登时就变了,肝炎可是会通过唾液传播的。 马特继续道:“娇,你不必担心,我已经装备返程了,急性肝炎虽然是传染病,但很容易治愈的,等上了岸,你和马克陪小袁去治疗!” 娇伊很容易就被哄骗了,马特忽然道:“马克怎么还没有睡醒,娇你去看看他!还有船上闯入了不速之客,你们一定要小心,遇到可疑之人,立刻向保镖汇报!” 娇伊有些心不在焉,忙应了,告辞转身离去。 她敲响了隔壁的房门,里面传来了马克的回应:“娇伊,我心情不好,不想见任何人,你去找袁老师吧!” 娇伊有些疑惑,但还是转身离开。 透过房门,我看到胡半仙劫持了马克,逼着他支开了娇伊。 娇伊离开后,胡半仙就命马克用对讲机呼叫了厨师,往房间内送了大量的食物和饮料。 郑秀敏已经换上了马克的西装衬衣,打上了领带,带着墨镜,这样她的衣服就比较合体,胡半仙也换上了马克的西服,二人妆扮作马克的保镖,等待厨师送食物和饮料来。 马特他们一直呆在房间内,没有离开的迹象,我不仅为床下的两位飞行员担心。不过我的魂魄迅速返回通风舱跟躯体融合。 这是一间位于船尾底舱和甲板之间的小屋子,通往底舱的墙壁上安装了两只不停转动的大风扇,往底舱内输入新鲜空气。对面是一座焊着不锈钢铁条的大窗户,也就是底舱送气口的缓冲地带。 里面有些脏乱,但空气新鲜,现在里面只有一张竹板床跟一张小木桌,房门被从外面锁上,铁门上开有一道半尺见方的小孔,用来作临时牢房最合适不过了。 我刚醒来,娇伊和左伊姐妹俩就戴着遮阳帽和墨镜口罩赶来看望我。 隔着门上的小孔,娇伊向我询问:“袁老师,听说你生病了,千万不要着急,马特先生已经返程,准备送你去治疗!” 我点头应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娇伊小姐,很感谢你能够带着妹妹前来看望我,被关紧闭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你能不能去我的房间把那部取来交给我,还有桌子上的眼镜纸笔!” 娇伊应了,我继续道:“我这次来美国也没带什么贵重的礼物,这枚黑曜石一直陪着我,现在送给你作礼物!” 我解下了鬼符,透过门上的小孔为娇伊戴上。 娇伊非常感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就道:“非常抱歉,我暂时不能把手机还给你,等上岸后,我就去买手机,然后把你的手机还给你好吗?” 娇伊还没有回答,左伊便道:“你如果喜欢,就拿去吧,等我们上岸后,再去买一部即可!” 这话令我非常感动,娇伊就对我道:“马克的心情不好,他让我来找你,可你又被关押在了这里!” 一提到马克,我忙对娇伊道:“麻烦你去向马克传句话,让他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不要出来,要多保重!” 娇伊应了,就让妹妹回我的房间取东西,左伊有些不情愿,道:“你总是把我当佣人使唤!你是不是把我支开,好让你和袁老师单独相处啊?” 第四百一十九章 确定位置 中国人的封建思想还是很严重,对于爱情和婚姻,门当户对的观念很浓。 中国人在选择配偶时首先考虑是否般配? 美国人则不然,美国年轻人在恋爱时讲究的是情投意合。至于彼此的身份地位,财产都不重要。 这样说起来,就算囚犯和乞丐都不会自卑,敢大胆的求爱。 马特以我患了急性肝炎,将我囚禁,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何我替他开脱,他反而将我囚禁? 我对左伊承诺,等以后有时间,我就带她姐妹俩去中国玩。 左伊很高兴的答应了,就到房间为我取东西。 娇伊摩挲着脖子下的鬼符,也是一脸高兴。我把手伸出去,抓住了她的手,道:“多谢你把你的手机留给我解闷,我们能尽快上岸最好,船上不安全!” “袁老师,你也知道船上潜入了不速之客?”娇伊向我疑问。 我点头应了,娇伊向我滔滔不绝的说了她的情况。她的姨妈嫁给了马特,而她和马克是同一所学校,劳动节放假,就出来游玩。 因为马特的关系,娇伊对中国非常感兴趣,也一直想去中国看看。 左伊很快就取来了房间里的和纸笔眼镜。 我忙松开了娇伊的手,接住了东西,放回了桌子上。再转过身来,朝门外望去时,就看到阿东带着一个手提药箱,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朝这里走来。 左伊忙称呼这个男人为“约翰医生”。 阿东也向姐妹俩解释:“袁老师得了急性病,你们俩还是离他远点,否则就会被他传染的!” 我听后便要回骂,但还是忍住了,我不想在娇伊姐妹俩面前失态。 阿东打发走了姐妹俩,然后来到门口,对我道:“袁老师,我知道你必定不会相信自己得了急性肝炎,我已经将约翰医生带来了,他要对你进行抽血化验!” 约翰医生也对我点头示意,就打开了医药箱,取出了注射器。 我苦笑着反问:“我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吗?急性肝炎,是马特先生告诉你们的吧?” 阿东一脸严肃的道:“不错,只要你肯配合医生治疗,这肝炎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倘若你不配合治疗,那你的病就无药可治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他的话里有话,我坦言:“既然马特先生说我得了急性肝炎,那我就算是吧,抽血化验就不必了,也不用浪费医疗器材了!” 约翰医生却道:“抽血还是有必要了,袁,你不必害怕,不疼的!” 我当即表示:“我已经愿意配合马特先生了,还有必要抽血化验吗?” 阿东向约翰表示稍等,然后就将门打开,走了进来,对我道:“袁,现在船上的情况有些复杂,对你来讲也很危险,我还听说你昨夜找了个女人,你不想此事被马特先生和娇伊知道吧?” 我的脸色迅速变了,阿东得意的表示:“只要你肯配合,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你在读这部吗?”他将目光停留在了桌子上的飘。 “是啊,这部是我最喜欢的美国!”我转头望去,突然就感觉脖颈上一疼,我再次陷入了昏迷中。 我的魂魄跟躯体迅速分开,就看到约翰从通风舱门外手 第四百二十章 溺水身亡 严刑逼供也是对人的一种考验,守得住秘密的人才靠得住。 因为一句话,我稀里糊涂的就成了马特的怀疑对象,被其以急性肝炎的借口单独关押,阿东带来了约翰医生,开始对我进行逼供,不过我仍坚持不开口,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昏迷中,我拨通了女鬼差也需要的电话,得知他们已经确定了我的具体位置,很快就能赶来营救。 在等待救援的时光非常难熬,但有了希望就有了盼头。 不过阿东却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用对讲机向马特汇报了我的情况,然后就疑问:“老板,这个袁成华会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留学生?” 对讲机那端却传来了马特的回答:“我已经向老大和老五仔细询问过这个袁成华的底细,没有可疑之处,但他急于为我辩驳,这一点还是非常可疑,你们再加大药量试一次,如果他还没有招供,就放了他!” 阿东忙应了,然后就对约翰道:“老板让我们加大药量再试一次!” 这名洋大夫一边检查着药箱内的器械一边道:“或许剧痛可以使人屈服!” “就按照你的意思办,这方面你比我专业!”阿东坐在了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我看到铁门外,左伊正偷偷的通过上面的孔朝里面望来。 约翰便取出一支注射器,拔掉了针头上的保护套,向阿东道:“你帮我把他弄醒!人在苏醒时对疼痛更敏感!” 阿东站了起来,就用手掌拍打着我的脸,把我唤醒。 看到了约翰手里的注射器针头,我登时紧张起来,阿东抓住了我的右手手腕,拉出了我的右手食指,让约翰用注射器的针头往里面扎。 俗话说“十指连心”,这种疼痛令人终生难忘,我想起了电影中的那些革命先烈。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他们都宁死不屈,我也一样。 我因为疼痛而尖叫起来,阿东立刻用左手捂住了我的嘴,但门外也传来了一声尖叫,他登时警惕起来。 约翰停止了行动,但注射器的针头还残留在我的指甲下。 阿东向他示意,然后拿起一把麻醉枪就轻轻打开了房门,朝外面望去。一个小女孩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楼道口。 他提着枪追了上去,到了甲板的船舷边,看到了这个身影,就呵斥道:“站住,不然我就开枪了!” 这个身影只好站住,然后转过了身来,却是左伊。 阿东忙道:“左伊小姐,你跑什么?” 左伊全身颤抖的质问:“你们为何要针扎袁老师?” 阿东就狡辩:“约翰医生是在为袁老师治疗,你不要多想,赶快回房间去!” 左伊却道:“不,你们明明就是在虐待袁老师,我要去告诉姐姐和马特先生!”说着就要往船舱赶去,阿东登时急了,手里的扳机一口,一支麻醉针就击在了左伊的小腿上。 这麻醉针不会致命,但左伊的小腿一痛,就往甲板上蹲去,忽然船身一个剧烈的摇晃,左伊一下子没站稳,就从船舷上跌入海中。 阿东立刻急了,丢下了麻醉枪,用对讲机呼救,两名保镖闻讯赶来,当即脱掉西装,跳入了海中营救。 一股水柱冲天而起,船身剧烈摇晃起来,紧接着一片巨浪将左伊从海里托起,丢在了游艇的甲板上。 阿东忙俯身去察看,马特和娇伊闻讯赶来,但见左伊脸色苍白,约翰医生忙也赶来对其进行抢救。 马特的脸色凝重,阿东忙辩解道:“我只不过把麻醉针刺入了她的小腿中,船身就剧烈摇晃,她没站稳便坠落海里!” 娇伊也是一脸焦急和担忧,而约翰医生抬起了头,露出了可惜的眼神,表示:“我已经尽力了!” 阿东忙质疑:“怎么可能?左伊落海再被海浪送上船顶多有一分钟时间,她不可能这么快就失去生命的?” 杰斯也从监控室匆匆赶来,递给了约翰一对电击器。 约翰继续抢救左伊,一名黑人女护士也赶了过来,开始为左伊测量心跳和血压,但也是露出了惋惜的眼神。 约翰对左伊点击抢救无效,便摊开了双臂。 娇伊抱起了妹妹,失声啼哭起来,马特的脸色变得惨淡。 “把袁老师放了吧,把左伊保存好,我们马上返程上岸!”马特转身离去。 我被约翰从通风舱内带出,但我并不知道左伊已经抢救无效死亡的消息,就向一名保镖打听娇伊小姐的房间。 在船舱二层,娇伊姐妹俩的房间就在这些保镖的房间隔壁,我敲门,但没有人应答,房门虚掩,我推门而入。 左伊的尸体被平放在了她的床上,她的姐姐娇伊坐在床边,双眼通红。房间内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我忙闭上眼睛,就看到一朵白色的鬼魂在左伊的尸体上飘荡。 睁开眼睛,我赶到了娇伊身旁,向她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娇伊看到是我,立刻扑到了我的怀里,啼哭着对我道:“我妹妹左伊溺水身亡了,这可怎么办啊?” 我有些惊讶,当即质问:“这怎么可能?” 不过左伊的尸体就在床上,我再不相信也不行了。于是我抱着娇伊,闭上眼睛,这片白色的鬼魂对我发出了诡异的笑容,这绝对不是左伊的魂魄。 我的药效还没有消失,所以我再次晕了过去。 娇伊非常疑惑,但还是把我放在了她的床上,就离开了房间。 我的魂魄迅速跟躯体分离,然后开始拨打幽灵电话,绿姬接住了电话,我忙向她询问:“我所在的这艘游艇上,一个小女孩溺水身亡,我却看不到她的魂魄,只有一朵白色的魂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绿姬向我表示:“你们所处的是大海,掌管海洋的是另外一名阎罗王,他手下的鬼差跟我们完全不一样,你别急,等我们赶到后再说!” 我应了,绿姬道:“你的位置在移动,你们是不是要返航了?” “是的,这位小女孩溺水身亡,所以马特要返航上岸!” 绿姬忙道:“你赶快设法阻止游艇返程,你们不能跟着上岸的,否则就会被当作偷渡客对待!” 我犹豫了,绿姬挂断了电话。我的魂魄跟躯体融合,迅速苏醒,来到左伊床边,开始为她检查。 左伊的瞳孔放大,充满了恐怖,她身上的上衣和裙子虽然被海水湿透,她嘴里也有海水,但肺里却没有呛入海水。 就在此时,房门打开,一个女人迅速闪了进来,见到了我,立刻示意我不要出声,来者正是郑秀敏。 她看到了这个小女孩,就疑问:“听说这个小女孩溺水身亡了?” 我点头应了,对她道:“她是为了救我才坠海溺亡的。” 郑秀敏一脸严肃的道:“逝者且已矣,别忘了我们的任务,你可有念珠和佛珠的消息?” 第四百二十一章 滔天巨浪 茫茫大海中的秘密,有些我们人类永远都无法得知。 左伊突然坠海溺水身亡,令我们都非常惊讶,郑秀敏向我询问东西的下落,我摇了头。 我知道没时间了,但我仍然没有这两样宝物的下落。 郑秀敏咬着嘴唇道:“实在不行,就只有看我的,我们的后援何时能抵达?” “很快,他们已经确定到了我们的具体位置!”我随口回答。 郑秀敏追问:“很快有多快?我要具体的时间,在这艘游艇上,我们呆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 我便道:“那你赶快阻止游艇返航,我抓紧搜查宝物的下落!” 郑秀敏同意了,我们俩就要分开行动,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郑秀敏忙躲在了床下,房门打开,娇伊走了进来,在妹妹的床边坐下,对我道:“马特先生已经命人准备棺材了,我仍不敢相信左伊已经死了!” 我就去安慰她。 因为郑秀敏还躲在床下面,所以我对娇伊道:“你也不要太过悲伤,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娇伊没有回答,我继续道:“让死者安息,让还活着的人好好活下去。左伊的死,我们都很悲伤,但不能太过悲伤,我还是陪你出去走走吧!” 这次她终于答应了,我就抱着她的肩膀,扶着她站起,走出了房间,然后在带上房门时,示意郑秀敏赶快离开。 在房间外的露台上,我看到天空阴涩,仿佛要起大风暴一般。 而驾驶舱内,船长跟大副已经在启程返航。 天空忽然变得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我忙对娇伊道:“打雷了,我们赶快回房间吧!”刚回到房间,暴雨就开始倾洒。 我从未听到过如此惊心动魄的打雷声,天空仿佛就要被撕裂一般。 游艇在风暴中开始随波浮沉,对讲机里传出了马特的声音:“杰斯,赶快通知救援直升飞机过来,要和新西兰号一块赶来,要快!” 我和娇伊躺在了她的床上,我感觉自己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不过现在不方便用餐,就闭上眼睛。 透过房门,我看到一条蛟龙在天空的乌云中翻腾,我登时想到了自己的逐日坐骑。我必须先把娇伊哄入睡,然后自己入睡。 娇伊突然失去妹妹,非常伤悲,我抱着她不断的安慰她,我尽量使自己的语调和语气低沉缓慢,果然她很快就陷入沉睡。 我也闭上了眼睛陪她一起睡。 离开躯体后,我先进入了娇伊的梦境里,她和妹妹正在游泳池里嬉戏。我不禁更加伤感,迅速离开了她的梦境,召唤出了黑麒麟的魂魄跟逐日坐骑。 我命胡老七的魂魄继续搜索宝物的下落,我则驾驭了逐日冲出游艇,朝天空飞去,准备去会会那条兴风作浪的蛟龙。 这条蛟龙见到了我有些惊讶,我开门见山的向它质问:“这片海域是谁在负责?” 蛟龙没有回答,而是低头朝海面望去。 我也朝海面望去,就看到在滔天的巨浪中,一只生满吸盘的触角探出了海面,这不是章鱼的腕足吗?从腕足上看,这只章鱼至少有百十吨重,只一条腕足就比马特的这条游艇还长。 在狂风巨浪中,我看到一艘巨大的轮船迎风破浪朝这里驶来,不过船上没有灯火,也没有悬挂任何标明身份的旗帜。 我驾着逐日便朝轮船冲去,狂风暴雨对我来讲不在话下,滔天的巨浪也阻挡不了我。 这艘巨大的轮船的船身上用汉字写着“致远号”,名字有些耳熟,当我冲上这艘轮船时,发现这是一艘战船,上面有三门强大的火炮,在战船顶端的船舱上,我看到了人影。 逐日载着我冲了过去,我看到了华中区的女鬼差余杏燕,驼背老黄,还有大黑胖子城隍。 我忙下了坐骑向他们拜见,城隍就问道:“小袁,你的搭档郑秀敏呢?” “郑秀敏还在游艇上,我们还没有找到上级所要的东西,所以还不能离开游艇!请殿下再等我们一段时间!” 余杏燕立刻道:“再等你们一段时间,这里可是海魔的辖区,一旦海阎王收人,你们就不要想活着回来了!” 城隍却道:“老黄,你们立刻陪小袁一起登上游艇,然后把游艇上所有人都带到船上来,那艘游艇在风浪中保不住的!” 老黄领了命,便启动了轮船上的机关,两只铁锚迅速飞出,准确的勾住了游艇的船舷,余杏燕双臂翻转,一块巨大的铁板就搭在了轮船跟游艇之间的甲板上。 城隍却道:“还差点!”他的手腕一甩,一把钢矛迅速飞出,直接穿透了游艇的船身。 我忙翻身骑上逐日,往游艇内抢回。 刚回到房间,游艇上已经混乱起来,娇伊也醒来,把我叫醒道:“袁老师,不好,游艇出故障了,我们得赶快逃生!” 我应了,娇伊已经去抱她妹妹的尸体,我忙对她道:“来不及了,别管左伊了,我们赶快离开游艇!” 娇伊却抱着妹妹的尸体不放手,游艇内一片混乱,我看到大群人正往船舷边奔去,通过架在两艘船之间的铁板往致远号逃去。 一个黑人扛着一具棺材赶到了房间里,对我们道:“娇伊小姐,把左伊小姐的尸体放入棺材里吧!” 房间内的灯光已经熄灭,但我认出这名黑人就是琼斯先生,便劝了娇伊。 琼斯对我道:“米斯特袁,娇伊小姐是无辜的,你赶快带她逃生,左伊小姐就交给我安置!” 娇伊还有些不愿离开,琼斯却一掌砍出,击在了她的脖颈上,令其当场休克。我有些惊讶,琼斯道:“我是联邦探员,已经调查马特很久了,在他的亲属中,只有马克和娇伊姐妹俩是无辜的,你赶快将娇伊带走,然后去把马克一并带走!” 我把娇伊抗在肩头,便朝船舷处冲去。 顶舱传来了剧烈的争执声,但我已经顾不上了,大群的船员也在往轮船上逃去,我扛着娇伊混入逃亡的人群中,登上了这艘巨大的致远号。 不对,这好像不是致远号,因为我没有看到炮台,当我回头望去时,就听一声钢板落水声,连接游艇和轮船的钢板已经落水。 这艘巨大的轮船也跟游艇断开了连接。 站在游轮的船舷边,我朝游艇望去,就看到游艇的另一侧也跟一艘巨大的轮船相连,而那侧的轮船才是城隍的致远号。 那我们现在所处的又是那艘船? 不过这艘船上的救生人员迅速将我和娇伊带到了房间内,这是一座双人房间,船上有些颠簸,我把娇伊放在了床上,就叫醒了她。 娇伊有些疑惑,我就对她道:“你呆在房间里不要出去,我出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她抓住了我的手挽留,我却不能停留,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离开了房间,我便朝底舱赶去,在混乱中,我找到了一座消防室。 这是一座位于底舱的偏僻房间,里面黑暗,而且放置着许多灭火器,对于我来讲已经是非常安全的所在。 我抱着一根消防栓迅速入睡,在睡梦中跟躯体分离,召唤出了逐日坐骑,就冲出了底舱,然后迎风破浪朝游艇飞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三王聚会 汪洋中的游艇就如同一片树叶,不过这片树叶必定有依附的大树。 大海里的天气瞬息万变,如同天灾,说来就来。 当马特准备返程时,海上起了风暴。 两艘巨型轮船同时抵达,在慌忙逃生中,我扛着娇伊跟着游艇上的船员逃入了另外一艘战船上,这是一艘巡洋舰级别的新西兰号。 当我发现自己上错船时,已经来不及了,忙躲入了底舱的一间工具室内,让自己的魂魄跟躯体迅速分离,我驾驭了逐日坐骑返回游艇寻找郑秀敏和胡半仙。 现在的游艇已经跟前来救援的两艘战舰失去了连接,真的就好像一片树叶随波浮沉。可以肯定的是,马特和郑秀敏他们还在船上。 我直接冲上了顶舱,飘入了房间里,就听到黑麒麟的魂魄正在狂吠。 胡半仙劫持了马克作人质,向马特索要金身上的佛珠,后者犹豫了。 就在这时,从马特身后的房间里传来了异常响动,唐飞虎和菲尔德从席梦思床垫下爬出,他们也感觉到了危险。 马特握着一把沙漠之鹰手枪,用对讲机呼叫了杰斯赶来支援。 他听到身后的响动后,立刻从脖子下撤出了佛珠,将枪口对准了佛珠,朗声嚷道:“看来你们潜入我船上的人还不少,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就毁掉这串佛珠,大家谁也不要想得到!” 杰斯很快就带着布鲁斯和阿东等保镖赶来,一致将马格南手枪的枪口对准了胡半仙,但看到了对方手里的人质,登时惊讶了。 马特一边稳住身体一边下令:“杰斯,快到我身后的房间里,把对方的同伙制服!” 杰斯立刻应了,叫上了阿东便冲进了马特的房间里,对唐飞虎呵斥道:“你们俩赶快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不然我可就开枪了!” 唐飞虎忙朝菲尔德望去,两人对视了一眼,就举起双手投降。 就在双方对恃间,我取出了娇伊的诺基亚手机,打开通话键喊道:“我是袁成华,大家都不要开枪,马先生你就把佛珠交出来,这原本就不是你的,你已经失去了左伊,难道还想要舍弃你的儿子马克?” 马特再次犹豫了,布鲁斯向胡半仙嚷道:“就是你这个老黑鬼偷袭的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胡半仙用汉语嚷道:“别说我听不懂的鸟语,现在你们的小少爷在我手上,如果不用佛珠换,那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了!” 马特忙道:“大家都别开枪,别冲动!” 这时这艘游艇底部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道,整艘游艇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底部顶起,往天空中飞去。 船舱里的人都站立不稳,胡半仙抓着马克更是被抛出了房间外,撞在了护栏上,游艇继续颤抖,胡半仙尖叫一声,身体就从护栏上坠落,一股巨浪拍来,我看到海浪中隐藏着一根巨大的腕足,将整艘游艇卷起,重重的砸到了海面上。 游艇迅速破碎,我驾驭了逐日坐骑,带着黑麒麟的魂魄忙冲上天空,闭上眼睛搜寻致远号搜救船。 而不远处的新西兰号忙也抛下了救生艇,打起了营救灯光,开始展开救援。 胡半仙不会游水,被一个巨浪拍懵,身体就朝海底沉去,但海水迅速朝两侧分离,一条狭长的黑色怪物从海底浮出,将胡半仙顶了上来。 致远号也拉着汽笛赶来,夜空里传来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几枚照明弹被丢在了海面上,紧接着从飞机上垂下数条绳索,身着橘红色救生衣的人往海面滑落,站在了这条黑色的怪物背上,救起了昏迷的胡半仙。 这条黑色的怪物越升越高,原来是一艘潜艇。潜艇上标着zt613。 需要救援的落水者不少,不过这些营救者的对讲机里传来了郑秀敏的声音:“赶快搜寻袁成华,千万不能让他溺水身亡!” 我听了非常感动,就驾着逐日坐骑冲上了致远号,进入驾驶舱内,余杏燕和鬼差老黄正在里面。 他们俩一见到我,便质问:“你怎么只带了一条狗的魂魄,而且你也是魂魄,你的躯体呢?” 我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反问道:“郑秀敏呢?” 余杏燕摇了头,道:“她没有上船,不过既然她在对讲机里发话,我可以询问她的下落!” 我一急就忘了这点,余杏燕拿起了传话器喊道:“郑秀敏,你现在在哪里?收到请回答!” 喇叭内很快就传来了郑秀敏的恢复:“小余,我现在在潜艇内,你们可有小袁的消息?” 余杏燕把送话器递到了我手中,表示:“还是你来回答吧!” 我拿过送话器回应道:“郑警官,云寒烟,我是袁成华,胡半仙已经被绿姬救下,不过佛珠还在马特手里!” 送话器里当即传来了郑秀敏的声音:“小袁,师兄,你赶快找地方躲好,海魔准备现身了,他身为海洋的鬼差,不会轻易放我们活着回去的!” 我忙应,也让她注意保重。 喇叭了传来了城隍的声音:“小袁,你的躯体呢?” “启禀殿下,我的躯体在新西兰号上,我们是不是要赶快靠岸?” 城隍回复道:“那你赶快返回新西兰号跟你的躯体融合,否则我们无法确保你能够活着回到陆地上,等下我还要跟另外两区的鬼王去拜见海阎王!” 我应了,就向余杏燕和老黄道别,然后翻身骑上逐日,叫上了黑麒麟的魂魄,便冲出了致远号的驾驶舱。 身后传来了老黄的感叹声:“才一年不见,小袁就得了这么拉风的坐骑,和神兽级的宠物,厉害了!” 当我赶到致远号的船舷边时,就看到海魔已经从大海里现身。 这家伙果然是一条巨型章鱼,两条粗壮的腕足已经吸住了致远号跟新西兰号的船身,它的身下就是桂美伦所在的潜艇。而头顶的幽浮战机也被它的一条腕足捉住。 城隍已经顺着腕足跃下,站在了章鱼的脑袋上,大声呵斥道:“海魔,你不要肆意妄为,我要见海阎王!” 我骑着逐日跃出了船舷,便踏上了海魔的腕足,也赶到了海魔的脑袋上,在鬼皇身前,翻身下了坐骑向他叩拜。 海魔张开了大嘴,露出无数的利齿,回答道:“你们三区鬼王同聚我海魔的地盘,究竟意欲何为?” 鬼皇就道:“你带我们去见海阎王,即可知道!” 海魔却固执的道:“你不说清楚你们来的目的,我是不会带你们去见海阎王的!”支侍宠听后就有些生气,这时从潜艇里也飘出一道魂魄,是我没有见过面的关中区的鬼王。 另外一道魂魄则从新西兰号飘出,顺着海魔的腕足飘到了海魔的脑袋前。这道魂魄是我未来的上司城隍。 海魔看到三位鬼王同时出现,便冷笑了一声:“都各自介绍一下吧!” 鬼皇率先开口,朗声道:“本王便是华北区的支侍宠!你身为海洋的鬼差,应该听说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二十三章 空中救援 当一个人生前的雄心壮志未能施展时,死后也不会甘心! 世上本没有善恶之分,但有利益的区别。最狠的人往往死的最惨,最狡诈的人却能够活到最后。 鬼魂之间的斗争比人类之间的斗争更激烈,鬼皇的野心勃勃,可这里是无边无际的大海,海魔冷笑着回复:“鬼皇的野心宛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这里是大海,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鬼皇听后也以冷笑回应:“你我本就不在同一级别,本皇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若不珍惜,就别怪本王动粗了!” 海魔探出一条粗壮的腕足,一把缠住鬼皇,将其举过头顶。 但鬼皇的双手还可以活动,不过他只是一个眼神。 幽浮战机中再次降落两名鬼差,一男一女,男得便是幽灵大巴的司机何懋功,女的正是杨绿姬。 他们俩没有坐骑,但亮出了兵刃。 何懋功手持一把电锯,将开关一启动,锋利的锯齿便急速旋转;而绿姬手持一把手电筒,我正疑惑时,她也旋开了按钮,对我道:“小袁,你赶快去和你的躯体融合!” 我应了,就要离开,海魔的大嘴忽然一张,一条腕足迅速将我卷起,就塞入了它满是利齿的嘴里。 如果它的牙齿一闭,那我必定粉身碎骨,不过我手一伸,就多了一把死神镰刀,迅速顶在了海魔口腔的上下颌骨之间。 它用力一闭嘴,上下颌骨同时吃痛,便停止了咬合。 不过从它的口腔里又伸出了一条腕足,将我抓了进去。绿姬跟何懋功俩鬼差毫不犹豫的也冲进了海魔的口腔里,握着各自的武器就展开了攻击。 一时间污血飞溅,马达轰鸣。 绿姬手里所持的并不是手电筒,而是一把激光剑,是她给我那枚激光戒指的加强版。 激光剑所过之处,肉块分离,热血迸溅。 “小袁,这里由我们俩处置即可,你抓紧去找你的躯体!”绿姬向我督促,她用激光剑斩断了缠住我魂魄的腕足,何懋功的电锯就跟了上来,朝我身上的腕足锯下。 我忙对他道:“小心,别把我一块锯了!” 何懋功一面狞笑的回答:“这可无法保证,这把电锯马力强劲,有时候我都控制不了!” 我一恢复自由,就召来正在抢食肉块的逐日和黑麒麟,翻身骑上,自海魔的大嘴冲了出去。 海魔跟外面的三位鬼王见到我完好归来,也有些惊讶。 我挥手向他们拜别,然后就顺着海魔的腕足朝新西兰号战舰上赶去。 海魔的一条腕足卷住了新西兰号的船舷,正在用力摇晃,船上的人员一片慌乱,各自都死死抓住了身边一切可以抓住了的东西来稳定身体。 我的魂魄骑着逐日迅速冲向了底舱,来到了一片漆黑的工具间,飘了进去,跟我的躯体融合。 在黑暗中,我闭上了眼睛,但看的更清楚。 不过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到处都是疼痛的,想必是刚刚的晃动撞击所致。我来不及处理身体的撞伤,打开工具间的门,就朝娇伊所在的船舱赶去。 新西兰号战舰剧烈的摇晃着,一些没抓紧的人被抛了出去,我更加为娇伊担心,这时后,海上传来了炮弹的轰鸣声,战舰摇晃的更加剧烈了。 我用双脚巴住了甲板,瞅准了方向,在混乱和惨叫声中冲入了娇伊所在的客房里。 她的脸色惨白,双手死死抓着墙壁上的铁杆,这原本是挂浴巾用的。 我进来后,她松开了手,但一个趔趄就扑入了我的怀里,我忙抱紧了她,关闭了房门,安慰她道:“你不用害怕,我回来了!” 娇伊却失声痛哭起来,我感觉到她全身都在颤抖。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传来了诺基亚手机的铃声,娇伊停止了哭泣,向我望来,我忙取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里面传来了余杏燕的声音:“小袁,你躯体所在的战舰上可能有战斗机,你赶快乘坐飞机逃离,我们殿下准备合力灭掉海魔,然后去拜见海阎王,你和郑秀敏俩人是血肉之躯,不能继续停留!” 我忙谢过了她,苦笑一声道:“就算这艘船上真的有战斗机,可我也不会驾驶飞机啊!” 娇伊便向我询问:“袁,是谁打来的?” 我忙把手机还给了她,表示:“是我一个朋友打过来的,她让咱们赶快找飞机逃离!” 娇伊自然不信,不过我抱紧了她,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这样就可以令她折服,果然娇伊满面娇羞的对我道:“那我们一起去找飞机,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是吗?” 我点头应了,抓紧了她的手,就冲出了房间。 房间外一片漆黑,我只听到了风浪拍打战舰的声响,却看不到任何人。现在这艘战舰还是处于水平位置,虽然摇晃的厉害,至少没有侧翻。 在逃亡途中,我就向娇伊询问:“你会驾驶飞机吗?” 娇伊大声的反问:“你说什么?” 我再次重复了一边,她回答:“我只不过是一名大学生,怎么会驾驶飞机,我只会开车!” 突然一股巨大的海浪从船舷外扑来,形成了一股水龙卷,把我和娇伊从战舰的甲板上卷起,往空中旋去。 我忙抱紧了娇伊,从她脖子下发出一道黑色的光芒,将我们俩包裹起来。 这股海浪还真是滔天,我和娇伊迅速旋转,我忙闭上眼睛,用幽灵电话大声嚷道:“我在水龙卷里,快救我!”我不确定他们是否能救得了我,但这是唯一的求救办法。 一架幽浮战机从水龙卷内冲过,将我和娇伊二人自龙卷风里顶了出来,我们俩现在趴在这架战机驾驶舱的前挡风玻璃上,我的右手跟她的左手紧紧握在一起。 驾驶舱内的驾驶座上却没有飞行员,我忙用左手拍打玻璃。 不过我看到水龙卷又缠住了这架飞机的尾翼,正在用力撕扯。 海面上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啸声,这声音大道足以改变海浪的拍打方向,这股水龙卷也迅速收回,战斗机剧烈晃动一下,我和娇伊失手从飞机的前挡风玻璃上滑落。 就在我们俩往大海里坠落时,这架飞机在空中来了个“鹞子翻身”,又从我们俩头顶飞过,并且迅速抛出了一根软梯。 以往受过的特训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处,我的眼疾手更快,左手迅速抓住了绳梯,阻止了我和娇伊坠落的势头。 很快我们俩就被拉到了战机内,关闭舱门后,我俩瘫坐在机舱的地板上,大口喘着气。 这架幽浮战机的机舱内空无一人,我不禁疑惑了,那刚刚是谁在驾驶飞机,又甩出软梯把我们救上来的? 城隍搭载的是致远号幽灵船,桂美伦搭乘的是幽灵潜艇,那这架幽浮战斗机便是鬼皇的座驾。 突然一个鬼影出现在我面前,我闭上眼睛,这道鬼魂跟我有一面之缘。 “施不归?”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二十四章 驾机逃离 不要轻易放弃一位朋友,尤其是敬佩你的朋友。 在苍茫的大海上,来自陆地的三位鬼王率领了各自的属下跟海洋的鬼差海魔展开了交锋。大海是无情的,所以海魔也是冷酷无情,而且威力巨大的。 这是鬼魂之间的争斗,所以我们这些人类夹在其中,就格外危险。 我和娇伊逃进了一架幽浮战机内,遇到了女鬼差绿姬的同事施不归。我只见过他一面,他面无表情,敞露的胸口隐隐显出了一根根的白骨,向我俩投来了冷漠的眼神。 幸好机舱内一片漆黑,我挡在了娇伊身前,对施不归道:“我是袁成华,想必你也听绿姬提到过我的名字。” 对方冷冷的回应:“不错,我正是看在绿姬的面子上才救下你们俩,不过这是一架幽灵战机,你们不适合留在上面,我这就送你们到下面的轮船上!” 我立刻对他道:“不行,下面的轮船上也不安全,三位鬼王正跟海魔交战,希望你能驾驶飞机把我们送到陆地上。” 对方摇了头,表示:“我还要接应鬼皇殿下,不能送你们返回陆地,况且这架幽灵战机也无法护送人类返回陆地的!” “为什么?”我继续追问。 施不归没有回答,我感觉这架战机已经在往海面俯冲,然后就是飞机轮子跟甲板摩擦的声音,娇伊忙抱紧了我的胳臂,片刻之后,飞机终于停了下来。 机舱门打开,放下了舷梯,施不归对我伸出手臂表示:“你们可以下去了!” 我非常不甘心,施不归就对我斩钉截铁的道:“这是一架幽灵战机,你们人类留在这上面,也会沦为鬼魂!” 他可能是在危言耸听,不过我看到了几团黑色的鬼魂在机舱内浮现,这些魂魄身着黑色的战斗服,带着钢盔帽,手持步枪,也从机舱门跃下。 我拉着娇伊的手顺着舷梯走出了战机,身后的幽浮战机再次发出了呼啸声,然后顺着甲板上的跑道便冲了出去。 “袁老师,我们又回到轮船上了?”娇伊向我发问。 我点头应了,就开始环顾四周,发现我们在一片宽阔的跑道上,附近还停着几架飞机。 等我们靠近这些飞机时,发现这些飞机被固定在了甲板上,其中一架是老式的b20轰炸机,机舱宽大,但机舱门紧闭,我试着打开舱门,却失败了。 甲板上一片漆黑,海浪和风雨交加,我拉着娇伊躲在了机尾下面避雨,靠着机舱壁,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我的魂魄迅速跟躯体分开,然后召唤出了逐日坐骑,朝轮船的上空冲去。 这艘新西兰号在滔天巨浪中随波浮沉,但在甲板和船舱外却看不到一个人。 黑暗中,两艘巨轮上发出了闪烁的火光,炮弹呼啸着从炮膛内飞出,击向海魔巨大的腕足。 这两艘战舰终于开炮攻击了,海魔也发出了咆哮声作回应,我的诺基亚手机铃声响起,我忙按下了接听键,话筒那端传来了郑秀敏焦急的声音:“小袁,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新西兰号上,这里有飞机可以让我们逃回陆地上,你们赶快来!” 郑秀敏却道:“不行,飞机的航程有限,你赶快设法进入潜艇内,桂美伦会护送我们返回祖国的!” 我回答道:“那好,我这就带着娇伊设法进入潜艇中!” 郑秀敏听后略迟疑了一下,就向我表示:“你可以向娇伊询问佛珠的下落,找不到佛珠,我们不好向上级交差!” 我应了,就道:“那好,我向她询问一下!” 郑秀敏挂断了电话,我看到两个人影冲出了轮船的机舱,正朝停着飞机的甲板上冲去。 难道这二人准备驾驶飞机逃离? 我骑着逐日向甲板上俯冲来,这两人的身影有些眼熟,仔细辨认后,确定是唐飞虎和菲尔德。 两人贴着甲板,迅速往b20轰炸机那里奔去。虽然过程很艰难,但二人还是奔到了轰炸机处,然后开始检查飞机是否还能起飞? 他们俩很快就看到了机尾后的我和娇伊,露出了质疑的表情。 我的魂魄忙跟躯体融合,然后睁开了眼睛,吓了他们俩一跳。 “你们俩怎么躲在这里?”唐飞虎向我发出了疑问。 我看了身边还在昏睡的娇伊,就对这俩飞行员道:“这艘战舰虽然庞大,但仍逃不出大海的魔爪,只有乘轰炸机才能逃出大海,返回陆地!” 菲尔德便嘟囔道:“可你又不会开飞机!” 我就表示:“只有我才能让大家乘着飞机逃出大海,顺利返回陆地,否则你们就算驾着飞机也逃不出大海!” 唐飞虎一边检查飞机的发动机一边向我质问:“你是在威胁我们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警告你们,如果你们俩把我和娇伊小姐丢下,我可以保证你们会再次发生坠机,然后命丧大海!” 菲尔德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唐飞虎忙对他附耳低语了几句。 这时娇伊也苏醒了过来,向我询问:“这两位是谁啊?” 我回答:“这是救我们离开的飞行员,娇伊小姐,你可以带我回到美国,并且能够安置好这两位飞行员朋友是吧?” 娇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道:“以我父亲的能力,把你留在美国,成为美国公民都不成问题!” 菲尔德再次露出了不屑的眼神,我便对他提醒道:“菲尔德先生,这架b20轰炸机你一定不陌生,不过娇伊小姐可很少见到了,请问娇伊小姐,如果我们能够死里逃生,你们总统会欢迎我们吗?” 娇伊更加疑惑了,但还是礼貌的回答:“如果这两位飞行员朋友能够带着我们顺利返回陆地,我相信布什总统和我父亲一定会非常欢迎你们!” “布什总统?”菲尔德发出了疑问,我坦言:“你们要明白,现在已经不是你们所处的年代了,多条朋友多条路,况且这架b20轰炸机内的空间宽敞,也不在乎多我们俩人!” 唐飞虎已经检查完了飞机,就对我们道:“这架飞机外观正常,菲尔德你打开系住飞机的缆绳。” 我忙表示:“轰炸机的机舱门打不开?” 菲尔德却道:“我们一定要打开机舱门,袁,过来搭把手!” 我们仨男人合力撬开了轰炸机的舱门,迅速钻了进去。唐飞虎老练的进入驾驶舱内,启动了发动机。 机舱内的灯亮起,给了我们一种安全感。机舱里堆置了大量的炸弹,也难怪,这原本就是一架轰炸机,娇伊也跟着进入了机舱内。 “米斯特袁,你和菲尔德一起去解开系着飞机的缆绳!”唐飞虎坐在主驾驶座上向我发出了请求。 我跟菲尔德拿着卡钳便离开了机舱,开始剪断系住飞机的缆绳。 “嘭嘭”几声后,系着飞机的缆绳便被我们剪断,新西兰号剧烈摇晃,这架飞机没了缆绳的束缚,就朝前方滑去,菲尔德忙朝飞机追去。 我有些不知所措,菲尔德便冲我嚷道:“袁,赶快去追,否则我们就被抛下了!” 轰炸机的速度越来越快,我跟菲尔德竭尽全力也未能追上,只好眼看着轰炸机冲天而起,朝夜空中飞去。 菲尔德开始咒骂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二十五章 勇敢去跳 也许他们不是故意把你抛弃,但被抛弃的绝望会产生巨大的怨念。 在狂风暴雨中,唐飞虎驾驶了b20轰炸机载着娇伊冲天而去,留下我跟菲尔德狂啸起来。 但我们还没有陷入彻底的绝望,旁边不是还有飞机吗? 我拿起了卡钳迅速将一架米格12战斗机的缆绳剪断,菲尔德已经用卡钳剪断了驾驶舱的玻璃罩子,招呼我坐了进去。 “米斯特袁,你负责用机枪攻击,我来驾驶飞机!”菲尔德坐在了驾驶位上,我握紧了飞机上的机关炮。这是一架战斗机,迅速从跑道冲起,追了轰炸机的方向而去。 “米斯特袁,我相信这个世上是有魔鬼的!”菲尔德一边驾驶飞机一边向我道。 关闭了驾驶舱的玻璃罩,这里就是温暖和安全的。 我们很快就追到了前面的轰炸机,大量炸弹从机尾的舱口倾洒而出,朝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丢去。 这可能是唐飞虎为了减轻轰炸机的重量,加快飞机的飞行速度。 这些炸弹落在了海面上,登时产生了巨大且连绵不断的爆炸,将黑色的海水炸上了天空,在这些海水里还夹杂着海魔的残肢断骸。 海水冲天而起,里面露出了海魔的大脑袋,菲尔德见到海魔的大光头和巨大的腕足,以及密密麻麻的利齿后,登时惊呆。 我扣动机关炮的扳机,大量炮弹呼啸着冲出了炮膛向海魔的大脑袋招呼。 “渺小的人类还想撼动海魔的统治,实在太可笑了!”海魔发出的声音就如同魔鬼的呼啸,它本来就是大海里的鬼差。 菲尔德吓的全身颤抖,用惊恐的声音向我询问:“袁,你看到了吗?这究竟是什么啊?上帝,快救救我们!” 我随口道:“不要害怕,上帝也救不了我们的,我们只能靠自己,你稳住飞机赶快冲出去,我来对付这个怪物!” 机关炮的炮弹继续呼啸着飞出,但是一条巨大而又粗壮的腕足迅速卷住了我们所在的这架战斗机的机翼,就朝海里拖去,我的头一下子撞在了驾驶舱的玻璃罩上,晕了过去。 “oh my god!”菲尔德发出了惊呼,彻底不知所措了。 我的魂魄迅速跟躯体分离,召唤出了逐日坐骑,从战斗机的舱顶冲起,直接朝海魔的大嘴奔去。 在它的嘴里,还留着我的死神镰刀。 我们毫不畏惧的冲入了海魔嘴里,绿姬跟何懋功已经被海魔嘴里的腕足缠住,吊在了半空中,无法挣脱,我忙拔出了撑住海魔上下颌的镰刀,迅速划断了束缚着两位鬼差的腕足。 绿姬被我救下后,便抢上了我的坐骑,把激光剑丢给了我,道:“赶快把何懋功也救出来,我们逃出海魔的大嘴!” 于是我一甩镰刀,就划断紧紧缠着何懋功的腕足,绿姬一把接住了他,我调转坐骑,但海魔已经闭上了大嘴,无数利齿就朝我们咬来。 何懋功抢过了我手里的激光剑,从逐日背上跃起,迅速刺入了海魔的口腔壁内,开始用力划动。 两只腕足迅速缠住了他,但他的手仍未松开,逐日载着我和绿姬便朝他冲去,这时两排利齿迅速咬向了何懋功的躯体,在刺耳的摩擦声中,何懋功的躯体被嚼碎,魂魄也四下飞散。 逐日撞开了被激光剑刺穿的口腔壁,载着我们冲出了海魔的大嘴。 我看到海魔的两只腕足卷住了两架飞机,正往海里拖去。 就在我不知所措时,绿姬嚷道:“启禀殿下,何懋功已经被海魔嚼碎了!” 我们头顶传来了幽浮战斗机的轰鸣,鬼皇愤怒的叫嚣:“小袁,这把真正的死神镰刀给你,你来灭掉海魔!” 让我灭掉海魔,这谈何容易! 不过一把巨大的死神镰刀被鬼皇从幽浮战机里抛下,我从逐日背上跃起,伸手一把接住。 当我握紧了这把庞大的死神镰刀时,感觉自己的全身如同被一股强大的电流击穿,我的身体也变得庞大起来,这样才能跟真正的死神镰刀相配。 死神镰刀在我的手里飞舞,率先斩断了卷住飞机的这两条腕足。 这两架飞机重获自由,继续朝夜空逃去。 海魔勃然大怒,我已经容不得它开口,握紧了死神镰刀就朝它的脑袋劈下。 庞大而又锋利的死神镰刀的刀刃劈入了海魔的脑袋里,卡在其中,海魔立刻朝海面下沉去,带着我一起沉入了海面下。 黑暗冰冷的海水迅速将我的魂魄包裹,我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当然不是空气,而是力气,双脚踏着海魔的脑袋,双手用力拔出了镰刀。 我看到一枚黑色的水雷正朝海魔的大脑袋游来,速度很快。我忙朝海面飘去,骑在逐日背上的绿姬一把将我从海水里捞起,刚放在逐日背上,就被它带着冲上了夜空。 “快送我去战斗机上,我的躯体还在那里!” 海面下产生了一场巨大的爆炸,海水都被溅到了千米的高空。 绿姬从逐日背上跃下,对我道:“小袁你多保重,我们后会有期!”她迅速向海面坠落,夜空中传来了一个嘶哑的声音:“你们这些鬼差为何要闯入本王的海域?” 可以肯定,这是海阎王的声音。 我骑着逐日追上了战斗机,我的魂魄迅速飘入了战斗机内,跟躯体融合,然后睁开了眼睛,对前面的菲尔德道:“快追上前面的轰炸机!” 菲尔德正专心的驾驶飞机,听到我的声音吓的打了个哆嗦。 “当然了,我不会饶过道格拉斯这家伙的,居然把我这个老搭档也抛弃了!米斯特袁你负责开炮!” 菲尔德驾驶了战斗机加快了速度,我按下了机关炮的扳机,当然把炮膛偏移了前面的轰炸机。 炮弹呼啸而出,轰炸机加快了速度,但很快又减慢了速度,而且剧烈摇晃起来。 一枚炮弹正好击中了轰炸机的机翼,菲尔德立刻叫嚷起来:“米斯特袁,我只是让你警告一下道格拉斯,不是让你真的朝他们开炮!” 我也表示:“是他们自己撞上炮弹的,别忘了娇伊小姐也在轰炸机里,我怎么会朝娇伊开炮呢?” 不过轰炸机的左翼已经燃起大火,我闭上眼睛,看到娇伊从机舱纵身跃下,看她的后背貌似带着一副降落伞。 我登时着急了,也一把拉开驾驶舱的玻璃罩,菲尔德就对我嚷道:“袁,你要做什么,别犯傻啊!” 这可是上千米的高空,如果没有防护设备,我的身体一离开机舱就会被急速的气流撕扯成碎片,但我还是跃出了机舱。 我闭上了眼睛,召唤出了逐日坐骑,它嘶鸣一声,就叼住了我的躯体,朝娇伊冲去,当我睁开眼睛时,已经抱住了娇伊,她也打开了降落伞。 下面是点点灯火,风速逐渐变得缓慢一些,我终于可以开口呼吸了。 不过降落伞却把我们俩带入了大海里,我再次闭上眼睛,命逐日咬断降落伞的绳索,驮着我和娇伊朝灯火处游去。 这些灯火是从一艘小货船上发出的,我看到船头悬挂着一面美国国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二十六章 流落异域 当我们死里逃生后,就会产生不可取代的友谊。 幸存者之间是一种出死入生的交情,我们被客轮上的船员救下,他们看到我们俩惊讶不已。 一名戴着金边大盖帽的船长用英语向我们说:“can meet nomads here, it's a surprise!”,我对他不标准的英语有些听不懂,便让娇伊和他交涉。 很快娇伊就对我道:“这艘客轮是从夏威夷前往檀香山的,威尔逊船长可以把我们先带往檀香山,然后再带我们返回夏威夷大岛!” 我点头应了,威尔逊船长命手下船员把我和娇伊带到了底舱的一座房间里,娇伊对我道:“他们只能给我们一间房,你先休息一下,我要洗澡!” 一间房就够了,现在我的全身已经湿透,娇伊关闭了房门,就朝卫生间冲去,我坐在塑料凳子上,脱下了体血衫,开始拧上面的水。 回到现实中的感觉真好,不过也有很多不好之处,我感到了寒冷和饥饿,还非常困乏。 很快娇伊便裹着浴巾从卫生间走出,对我道:“袁,你也赶快去冲冲吧,否则会生病的!” 我应了,从凳子上站起,拿着体血衫便进入了卫生间内。 里面只有简陋的冲水淋浴,但我先要方便一下,这里的坐式马桶令我的便秘更加严重。 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方便过后,开始冲澡,然后将体血衫和短裤洗净,拧干,挂在卫生间里晾晒,只留着内裤的我不好意思出去。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娇伊对我道:“袁,你出来吧,我们已经是同生共死过,你不用害羞的!” 可我仍不好意思出去,一直等到衣服干了后,才穿好出了卫生间。 我看到桌子上多了一些水果,仍裹着浴巾的娇伊对我道:“刚刚威尔逊船长命人送来了水果,我已经吃过了,你赶快吃些休息吧,等天一亮,我们就能到檀香山了!” 看到了这些少见的水果后,我忙狼吞虎咽起来,现在我的身上除了这套体血衫和短裤外,就只有一部被海水浸泡过的诺基亚手机,而且还是娇伊的。 娇伊更惨,她身上只有一块浴巾,脖子上悬挂着我送她的黑曜石。 我躺在了她的旁边,看到她的头发是金黄色的,而皮肤特别的白,可能被海水浸泡过。 面对她的背部,看到她身体玲珑的曲线,我就有些冲动,还特意朝我自己的下部望去,我的身体再次令我失望。 我的隐疾仍然存在,算了,先抓紧休息吧! 闭上眼睛,我很快就进入了睡梦中,但娇伊却翻过身来,伸出手臂搭在了我的身上,然后继续入睡。 在睡梦中,我忙利用娇伊的诺基亚向绿姬拨了电话。 片刻后,绿姬才压低了声音对我道:“小袁,你是否已经脱险?” 我回答:“是的,我们被一艘客轮搭救,天亮后便可抵达檀香山,你现在在哪里?另外有没有郑秀敏的消息?” 绿姬低声道:“你还是想着她,我们现在在海阎王的大殿里,郑秀敏也向我打过电话了,她跟胡半仙搭乘了桂美伦的幽灵潜艇返回大陆,你暂时先不要联系我,等我联系你!” 我表示明白,绿姬就挂断了电话。 天很快就亮了,我被娇伊叫醒,她已经穿好了衣服,仍然是体血衫和牛仔裤妆扮,我们走出了房间,跟着游客下了船,登上码头。 望着这个陌生的岛屿,我真的不知所措。 娇伊便对我道:“这里就是火奴鲁鲁,也就是檀香山,你们的大总统孙中山先生曾经到过这里。” 在码头的各色人群中,我看到了大量的亚裔人士,其中还有许多操着汉语口音的中国人。 能够见到同胞,我就有了踏实感。 走在陌生的大街上,有很多陌生男子朝我们招手,还有向娇伊吹口哨打招呼的。娇伊并没有生气,一个穿着花衬衣的家伙就朝我们走来。 我立刻警戒,娇伊却用英语迅速向他说着什么,这家伙就从短裤口袋里取出一部手机,递给了她。 这家伙故作大方的把头朝我望来,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 娇伊迅速拨出了号码,用英语对话筒说着什么。 几分钟后,她把手机还给了这家伙,招手叫来了一辆出租车。 我们俩上了出租车,这家伙也跟了进来,但是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娇伊对司机道:“the town hall!” 出租车载着我们迅速穿过大街小巷,娇伊跟这家伙继续交谈,出租车司机是一名肤色黝黑的亚裔男子,用台湾腔向我询问:“先生,你们是来这里旅游的?” 我摇了头,朝车窗外望去,这里的街道干净整齐,两旁生着高大的棕榈树。 很快出租车就在一座大楼前停下,娇伊示意穿着花衬衣的家伙付了车钱,就带着我下车,朝大楼走去。 “花衬衣”追了过来,娇伊却对他道:“thank you very much. goodbye!” 我们俩进入了这幢大楼的“门卫室”,一名身着蓝色警察制服的胖子向我们询问来意。 娇伊迅速用英语向他说明了来意,对方就让我们在长椅上等候。 我特意向桌子上的报纸望去,看到上面的日期是2002年6月7日。 时间又回到了2002年,到了6月。 这位胖警察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拔了号码,用英语说了一通,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再次朝我们俩望来,取出了两枚纸杯,在饮水机里接了水,端给我们俩饮用。 一杯水下肚,我感觉更加饿了。 一名身着白色短袖衬衣,黑色长裤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这是一名跟娇伊同样肤色和发色的白种人,娇伊忙向他介绍了自己和我,又对我道:“这位是市长先生的助理弗兰克先生!” 弗兰克示意我们俩跟他走。 我们就跟着他乘上电梯,来到一间办公室内,我看到了一位黑眼睛,黑头发的洋人,他的眼睛是蓝色的。 弗兰克向这个洋人说明了我们的情况,然后请我们在沙发上落座。 娇伊用英语向这人介绍了我们俩,他们又用英语交谈了很久,洋人拿起了电话,打了出去。 趁这个机会,娇伊用汉语对我道:“市长先生已经在为我们联系临时住处了,你现在没有身份证,所以就需要联系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来确认你的身份!” 弗兰克从外面端来了一盘子水果,请我和娇伊食用。 又是水果,难道这些水果可以当饭吃吗? 我吃着盘子里的蓝莓,娇伊却没有吃,而是用英语跟市长继续交谈,我的名字在他们的交谈中多次出现。 等我把水果吃饱后,一个中国人敲响了房门,走了进来。 这个中国人跟弗兰克的妆扮一样,先朝我望了一眼,又用英语跟市长打了招呼。娇伊用汉语向我介绍:“这位就是你的同胞挥寿增先生,他要向你询问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即可!” 我点头应了,市长就带着弗兰克离开了办公室。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二十七章 稍事安顿 年轻人都喜欢外出闯荡,但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跟当地人的沟通就成了问题。 出国留学是我的梦想,不过这个梦想距现实太远。 在执行绝密任务时,我意外流落太平洋中的度假胜地夏威夷州的檀香山,我没有心情享受这里的沙滩阳光,担心自己跟当地人的语言不同,无法沟通。不过我在市长办公室里见到了一位同胞。 这位挥寿增先生是中国驻檀香山的办事官员,用标准的普通话给我交流,娇伊在一旁耐心聆听。 我表示自己所有的证件物品都在海难中遗失,现在身无分文。 挥寿增的前额开阔,脑门喯亮,不慌不忙的对我道:“没关系,这种情况很常见,你现在把你的姓名和在国内的详细住址以及所属的工作单位以及上级领导的姓名和联系电话都填在这张表格内!” 他递来了一套纸和笔,望着我,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低头开始书写,不过我将自己所在的部队的番号隐去了,只留了符小婉的手机号。 写好后,挥寿增仔细检查,向我询问:“你是如何来的美国?在美国还有认识的同学朋友吗?” 我摇了头,旁边的娇伊忙补充:“挥先生,袁老师是我的叔叔马特带上游艇,介绍给我认识的,我可以为他作担保!” 挥寿增忙解释:“现在不是需要人为小袁担保的问题,我必须要先验明小袁的身份,得到国内的确认后,才能向上级申请,把他护送回国!” 娇伊点头明白,对方又向我询问:“怎么你上级和朋友的联系方式留得全是手机号,没有固定电话吗?还有你的所属单位怎么是洛阳外国语学院?” 我忙解释:“我已经从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然后才来的美国。” 挥寿增拿出了一方蓝色的印泥,示意我在自己提供的材料上按手印。 我按了右手拇指的手印,他却道:“要双手十个手指头的手印都要按上,没办法,上级的要求。” 就在我按手印时,对方从挎包里取出了一架摄影机,打开了三脚架,启动机器。我有些疑惑,他站了起来,对我道:“可以了,你现在就对着摄影机说几句话吧,这段音像资料我会发往国内,你的父母亲人以及同事领导都会看到!” 我一看到镜头就有些紧张,娇伊忙安慰我不要紧张。 挥寿增让我对着尽头说了几句话,又让我脱下上衣,仔细录下了我的身体特征。一番忙碌后,他关闭了摄影机,用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号码。 我的肚子又饿了起来,这些水果根本不抵饿。 “你好,是管会长吗?咱们国内来了一个同胞,遇到了海难,等下我带他去见你,等下见!” 挥寿增挂断了电话,对我和娇伊道:“小袁,娇伊小姐,我带你们去见一位朋友,在核查你们的身份期间,由他来安排你们的生活!” 我们走出了市长的办公室,挥寿增在茶水间遇到了弗兰克,就向他表示:“小袁跟娇伊小姐我先带走了,请你转告市长先生,他们暂时不会离开这里的!” 弗兰克应了,向我们挥别。 出了“门卫室”,我看到了一辆别克轿车停在市政厅一侧的停车场,挥寿增拿出钥匙,示意我们上车。 他开着车直接把我们带到了当地一座华人商会中,把我们介绍给了一群老头子。不过这些老头子看到我们俩格外高兴,为首一个身材敦实,精神很好,留着黄须,操着闽南语,立刻邀请我们去吃海鲜。 挥寿增没有拒绝,我们徒步离开商会,来到一条热闹繁华的街上,这条街上的中国人特别多,他们用各地方言吆喝自己的货物来招揽客人。 为首这个老头子名叫管维春,是当地华商总会的代表,带着我们进入了临街一家海鲜楼,直接上了二楼。 这里的厨师和服务生都是中国人,我们在包间内落座,老管把菜单递给了挥寿增请他点菜。 我有些拘束,老管就开始询问我和娇伊的情况。 娇伊大方的回答,并且表示她已经给父母通过电话了,对方很快就来接她回家。我听后登时感觉落魄,娇伊却继续道:“不过我不会跟我父母立刻回家的,我要等袁老师也回家后,再跟父母回家!” 挥寿增把菜单递给了我,客气道:“小袁你来点菜吧!” 我不好意思点菜,就把菜单递给了娇伊,她老练的点了一些大虾跟石斑鱼,老管又叫了两瓶西洋参酒。 这顿海鲜非常丰盛,我敞开了肚皮吃。这种人参药酒我一口都没沾,只喝了芒果汁。 等我们酒足饭饱后,挥寿增用牙签剔着牙,向老管道:“老大哥,小袁和娇伊小姐就有劳您照顾了,您永远是我们的老大哥!” 老管到前台结了帐,我们返回了商会,挥寿增驾车离去。 “小袁,娇伊小姐,商会的客房都空着,你们是要一间房还是要两间呢?”老管醉眼朦胧。 我忙道:“两间!”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娇伊却道:“一间房就可以了,不过要套房!”老管盯着我片刻,便领我们上楼。客房在二楼,他打开了靠近楼梯的一间,道:“两位请随便,我就在楼下住,你们有什么需求尽快找我,还有在你们的身份未落实之前,尽量不要外出!” 我表示明白,老管转身离去。 娇伊走进了客房里,这是一座简单的套房,附带着卫生间和阳台。 “我睡外面,你睡里间!”我向娇伊表示。 她应了,就进了卫生间,然后进了里间,关上房门开始休息。 我也上了卫生间,然后返回客厅,客房里有空调和彩电,还有冰箱,我在沙发上躺下,枕着抱枕很快就睡着了。 自从我这次执行任务,我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今天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的睡一觉了。 在睡梦里,我利用娇伊的诺基亚手机拨打了幽灵电话,绿姬接到了电话,对我低声道:“小袁,你们现在返回陆地了吗?” 我回答已经返回陆地,绿姬继续道:“我们还在海阎王的宫殿里,你抓紧返回祖国去,我们可能跟海阎王谈不拢了!” 她挂了电话,我苦笑一声,我倒是想马上回国,可也得有这个能力啊! 利用幽灵讯号,我向符小婉和父母亲朋打打电话报了平安,但是对符小婉特意叮嘱了我的身份,暂时是他们学院的老师。 为了确保院校领导的口径一致,我还特意给洛阳市的莫凯南和铜大军打了电话,不过我未能联系上郑秀敏,因为我没有她的新手机号。 第四百二十八章 前夜欢愉 远离家乡的人自然渴望早日踏上归途,因为这世上,来路便是去路。 流落度假圣地夏威夷,我的心情并不怎么开朗,因为我不是来度假的,在睡梦中,我利用幽灵讯号向自己的亲朋好友都通了电话,唯独没有打通郑秀敏的手机,不禁为她和胡半仙担心起来。 一觉睡醒后,窗户外的天空已经黑了,房门被敲响,打开后,老管带着一群青年学生向我介绍:“这些都是附近大学的中国留学生,得知你落难与此,便派出了代表前来看望你!” 看到这些年轻却热情的面孔,我忙请他们进来落座。 老管向我询问:“娇伊小姐还没有睡醒吗?” 我回答道:“可能还在睡着吧!” 其中一个穿着白汗衫,黑短裤的年轻高个学生便向同伴示意小声,老管便向我介绍他们。 这位有礼貌的学生名叫柴家凯,是檀香山大学三年级的学生,祖籍福建汕头。另外一个小胖子是奥修学院的,名叫陈飞。他略带上海口音,骄傲的介绍:“我在的这座学院可是孙中山先生当前进修过的学院!” 我们正在互相聊天时,里间的房门打开,娇伊睡眼朦胧的走了出来,我忙起身向大家介绍了她。 娇伊看到这么多年轻人,有些害羞,忙奔入了卫生间内开始洗漱。 柴家凯就向我询问:“袁大哥,这位娇伊小姐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啊?长的真漂亮!”我也有些不好意思,陈飞便表示:“你们俩都住一间房了,关系肯定不一般!” 卫生间的房门打开,娇伊已经洗漱罢,略施淡妆,走到了客厅里向大伙打了招呼,这些学生一片欢呼,纷纷拿出了携带的食物和饮料,老管解释:“政府要求小袁只能留在商会里,不然我就带大家到海滩上去烧烤!” 娇伊就表示没关系,在商会里一样很开心。 于是我们便放开吃喝,互相畅聊各自的经历,我喜欢聆听,尤其是娇伊的经历,她向大家详细诉说了这场海难,在海难中发生的怪异事件。 这些大学生听后登时鸦雀无声,老管表示:“这里当地的救援组织并没有收到附近有求救信号,你们遇到海难的海域距这里必定很远!” 我就表示:“不错,海难时,我们曾经乘着飞机逃往,但中途飞机又失事,我和娇伊坠入大海,幸好遇到了一艘客轮,才得以获救!” 娇伊补充:“我们遇到的海难绝对不只是普通风暴,我还看到了一条巨大的腕足,上面布满了吸盘,如果这真的是章鱼的腕足,那章鱼该有多大啊?” 柴家凯接了话茬,道:“据海洋生物学家的最新研究结果,在上千米深的海底,那里的某些生物体型巨大,甚至比抹香鲸的体型还要大,不过它们是轻易不会浮上海面的。” 这些学生对巨型章鱼非常感兴趣,我喝多了当地的朗姆酒,有些言不由衷,略带吹牛皮的道:“我认识几名道士,可以看到鬼魂,其实鬼魂是一种微弱的力量,它们惧怕人类,而且非常脆弱,很容易消亡的!” 陈飞就质问:“你说鬼魂很脆弱,很容易消亡,鬼魂本来就是人死后产生的东西,还会再死一次吗?” 我肯定的回答:“是的,这次死亡便是魂飞魄散,彻底的死亡!” 一名黑眼睛的窈窕美女就向我追问:“袁老师,你真的能够看到鬼魂吗?” “当然,只要我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我的回答虽然是真的,但他们听起来却感觉是假的。 我们畅聊了很久,老管抬腕一看手表,忙对这些学生道:“同学们,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离开吧,袁老师和娇伊小姐也要休息了,我们明天还能再见面的!” 柴家凯就带领众同学向我们道别,临行前,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信封,交到了我的手里,道:“得知同胞落难与此,我号召同学们为你捐了这些钱,你拿着花!” 我想要拒绝,柴家凯却对我附耳道:“这些钱虽然不多,但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能去我们学校玩!” 众同学都陆续离开了房间,但刚刚那位女同学却走在了最后,她向我望来,鼓足了勇气道:“袁老师,我能对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我忙表示当然可以,她便出了房间,在楼梯口停下。 “你可以说了!”我送了出去,向她表示。 这名女同学低声道:“我叫凌瑞帆,英文名字叫作kairy,这几天我总是做同一个噩梦。” “什么噩梦,你能对我讲吗?”我向凌瑞帆询问。 她点头道:“我一闭上眼睛,就很快入睡,但总是梦到自己进入了一座公墓里,无数的石碑和十字架将我包围,一群衣衫破烂的丧尸朝我追来,我怎么逃都逃不出去,我是在自己被这些丧尸的撕咬中惊醒的!” 我就肯定的道:“小凌同学,你不必害怕,中医上称这种现象为梦魇,是有办法治疗的。” 凌瑞帆忙追问道:“我去看过心理医生,她只为我开了安眠药,但根本不管用!袁老师,你有办法让我逃出噩梦吗?” 我点头应了,就向旁边的老管道:“治疗梦魇的东西很常见,尤其是在这里!” 老管便质问:“是什么东西啊?” “檀香木!”我解释:“这里被称为檀香山,就是因为这里盛产檀香木,檀香可以镇静安神!” 老管点头附和,从脖子下的衣领里拉出一枚十字架,道:“这枚十字架就是以上等檀香木所制成,为了治疗小凌的噩梦,我就贡献出来了!” 我接过檀香木十字架,挂在了凌瑞帆的脖子上,道:“为了验证这种功效,我希望管伯伯能允许凌同学今晚留宿在商会里!” 老管一口答应,凌瑞帆忙向他道谢,老管却补充道:“不过小凌同学要跟娇伊小姐住在一起,而你和我住在一起!” 我有些疑惑,老管却道:“你尽管放心,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凌瑞帆就向娇伊望去,征询她的意见? 娇伊表示当然愿意,俩女生便向我们挥别,返回了房间里。老管带着我下了楼,进入他的房间内。 老管的房间比较大一些,而且是两室一厅,里面摆放的家具颇有中国古典特色,他请我在沙发上落座,然后道:“我也有一个跟你这般年龄的儿子,不过他在洛杉矶读大学。” 我被安排在了书房睡,老管表示这是他儿子回来时所住的房间。 房间里的书架上摆满了中英两语的书籍,最显眼的便是《三十六计》。我去卫生间洗澡出来,老管已经拿了干净的体血衫和短裤给我,表示:“这是我儿子的,你暂时穿着,等明天再去为你买衣服!” 我谢过了他,拿着衣服返回房间,躺在床上翻看二月河所著的《雍正皇帝》,我感觉自己的视力下降了许多,书本上的字迹也变得模糊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二十九章 美女梦魇 梦境是我们无法控制的内心世界,也是我们心灵的另一面。 流落檀香山后,我和娇伊被当地的华商安置,老管带着当地的一群大学生来看望我们。其中有一个名字叫凌瑞帆的女生最近一直被噩梦困扰。 读着《雍正皇帝》,我进入了梦境中,魂魄跟躯体迅速分离,然后就开始召唤逐日坐骑。 我的魂魄逐渐飘出了华商总会的两层小楼,逐日坐骑和黑麒麟的魂魄都一同出现,我翻身骑上,就往二楼房间飘去。 房间内一片漆黑,我飘入了房间,在外间看到一位女生躺在我白天睡的床上,靠近仔细一看,正是凌瑞帆,她的双手紧紧抓着毛巾被的两角,嘴里不断的梦呓。 我正准备进入她的梦里,就听到里间传来了走动声,忙飘入了套间内,就看到娇伊闭着眼睛,披着床单正在梦游,她被关闭的房门挡住。 从她的脖子下冒出了一团黑色的烈焰,将其包裹起来,我发现这团黑色的烈焰正是从我送她的鬼符上发出的。 有鬼符保护她,我就可以放心了。 飘出了套间,我来到凌瑞帆的床边,她又在做噩梦了,我忙进入了她的梦境。 她的梦境是海滩边的一座公墓,墓园门口用英汉双语标着“arizona”亚利桑那的意思,公墓内树立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墓碑和十字架,空气中飘着咸湿的气味。 凌瑞帆被一群衣衫破烂,面目全非的丧尸追逐。 她不断的呼救,试着努力逃出这片公墓,却又无法逃出。 黑麒麟的魂魄立刻吠叫起来,逐日也安奈不住,跃跃欲试。我一提缰绳,逐日便载着我冲了过去,黑麒麟的魂魄更是一个猛冲,便撞飞了两名丧尸。 我伸手把凌瑞帆拉到了逐日背上,用眼神示意她不必害怕。 凌瑞帆看到我骑着逐日坐骑,带着黑麒麟的魂魄,眼神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的全身仍在颤抖。 这些丧尸发出了怪异的尖叫声,如同潮水般朝我们这里涌来。 我让凌瑞帆抱紧了逐日的脖颈,她的身体贴在了逐日的后背上。我一伸手臂,就拿出了死神镰刀,向着这群丧尸便展开了冲杀。 不过丧尸的数量越来越多,就连黑麒麟的魂魄都被这些丧尸撕咬,我发现这些丧尸虽然容易就被杀死,但却很难赶尽杀绝,必须要尽快逃出这里。 我吹了一个呼哨,就带着黑麒麟开始突围。 在围攻我们的丧尸中,我看到很多身着美国海军制服的壮汉,他们肩膀上扛着炮弹,它们所过之处,大理石墓碑和木制十字架纷纷折断。 我驾驭了逐日就朝夜空冲去,这些丧尸虽然数量庞大,但不会飞。 不过我发现在逐日的两侧还悬挂着一群丧尸,他们死死咬着逐日,我忙挥舞镰刀,将这些丧尸斩下。 从地面上闪现一道火光,我听到了炮弹离开炮膛的呼啸声。 逐日立刻拖着我们朝更高的地方冲去,一枚炮弹从我们刚刚停留过的地方滑过。 凌瑞帆颤抖着向我道:“赶快带我逃出这里!” 我应了,低头望去,不由惊讶:“oh my god!” 墓园内出现了大量的防空高射炮,这些海军士兵模样的丧尸把肩上扛的炮弹填入炮膛内,然后升高炮口,纷纷朝我开炮。 这些丧尸的动作虽然僵硬,但以呆滞的眼神追踪着我的踪迹。 我骑在坐骑上,耳边的炮弹声不断。 黑麒麟也挣脱了这些丧尸的围攻,往墓园外逃去。 我驱使逐日朝墓园俯冲而去,手里的镰刀大开大合,撞上丧尸,便令其一分为二,黑麒麟逃到了墓园的大门口,却发现公墓的铁大门已经落锁,我骑着逐日追了上来,见状,一挥手i镰刀,重重砸到了铁门上。 火花迸溅,钢铁撞击,声音清脆。 铁门被我砸开,黑麒麟的魂魄迅速冲出公墓门外,凌瑞帆也大喜,我驾驭坐骑跟着冲出去,但刚出来,就感到身体往下坠落。 一股强劲的风向我吹来,凌瑞帆忙抱紧了逐日的脖颈,我抓紧了缰绳。 黑麒麟的魂魄却被吹入了一道黑洞,我忙也驾着坐骑追进了黑洞内,闭上眼睛,就看到这是一座奇怪的建筑。 进入了黑洞,狂风的力道忽然消失,我闭上眼睛,看到了狭窄的楼梯,复杂而又繁多的房间,黑麒麟的叫声逐渐变弱。逐日坐骑也迅速收回,我怎么召唤都召唤不出来。 凌瑞帆抱紧了我的胳臂,颤抖这向我询问:“袁老师,这是什么地方?好黑啊,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我点头应了,就在她耳边道:“你跟紧我,我带你离开这里!” 清晰的水滴声在耳边响起,我闭着眼睛,握紧了镰刀警戒,缓缓的顺着狭窄的走道往前走去。 镰刀碰到了身旁的墙壁,发出了钢铁撞击的脆鸣声。 难道这里的墙壁也是有钢铁铸造的? 我们慢慢的来到一道门前,我忽然明白,我们已经置身与亚利桑那号航空母舰的舰体内,这架航空母舰在日本偷袭珍珠港时被击沉。 铁门上有笨重的轮轴,我把镰刀交到了凌瑞帆手里,让她为我警戒,自己开始旋转门上的轮轴。 凌瑞帆握着镰刀,全身仍在颤抖。 钢门打开,里面涌出了一团浊气,一具女兵的尸体飘了出来,凌瑞帆吓的尖叫一声,就丢了手里的镰刀。 我也被这具女尸吓了一跳,不过房间内可能有武器或者我们能够用得上的物品。我抓着凌瑞帆的手,就进入了房间内。 她的手冰冷滑腻,手心全身汗。 这是一间女兵宿舍,里面的物品全都在空中漂浮,我伸手抓了一只笔记本,但本子已经腐烂,手一碰就化为齑粉。 我闭着眼睛在房间内环视,没有看到有用得上的东西,就带着凌瑞帆退出了房间,继续朝前面飘去。 前面出现了一道门,我用力扭开了大门,飘进去后,发现这是一间小型指挥使,桌案上放着许多沙漠之鹰和马格南手枪。 我取了一把马格南,塞到凌瑞帆手里让她拿着防身。 凌瑞帆却表示自己不会开枪,我一边往腰带里别枪一边道:“你拿着防身,这东西有备无患!” 我拉开了一把沙漠之鹰的保险,检查里面的弹药。 这些手枪的弹夹都是满的,房间外突然传来了密密麻麻的喧嚣声。 我看到桌子旁还留着一把曲棍球杆,就顺手拿起,交给凌瑞帆防身,一面墙壁上贴着简易的战舰布局示意图,凌瑞帆就道:“这原来是一座战舰,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三十章 沉没战舰 噩梦不会无缘无故的产生,当我们遭遇奇特的事情后,就会做噩梦。 我们知道,噩梦都是假的,有的人会被噩梦害死。 流落檀香山时,我遇到了一位女大学生,她临行前向我诉说了她最近一直所做的噩梦。 我进入了她的梦里,这是一个恐怖的噩梦。我们置身于一座公墓内,被无数丧尸追咬,在公墓下方是一艘沉没的亚利桑那号航空母舰。 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袭珍珠港,炸毁了美国的亚利桑那号航空母舰,短时间内就造成五千多人死亡,更痛苦的是大部分人都是在睡梦中死亡的。 在沉入海底的航空母舰船舱里,我和凌瑞帆仍未逃出追杀,不过我们已经有了武器防身。 船舱里也是灌满的海水,不过我是游魂,她是在睡梦中,如同鱼一般在底舱间游荡穿梭。 我闭上眼睛,开始搜寻潜在的危险跟四周的敌人。 在狭窄的船舱走道内,我无法召唤出坐骑,就连黑麒麟的魂魄也不知所踪。 凌瑞帆握紧了球杆紧跟在我身后,忽然一具死尸从我们身前冒出,瞪着绝望的大眼睛朝我看来。 我忙往后退缩,这具尸体缓缓的朝上面浮去。 凌瑞帆吓的贴在了我的后背上,不过处于魂魄状态的我却毫无感觉。 因为亚利桑那号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日军的飞机击毁炸沉的,所以船舱内的船员能够逃生的不多。 这些美军士兵的尸体仍然在船舱内徘徊,我握紧了沙漠之鹰,闭着眼睛,顺着通道前行,寻找离开的路。 身后传来了凌瑞帆的惊呼声,我忙回头望去,就看到她被一具尸体抓着双肩,往后面拖去。 我忙举枪准备射击,却又怕误伤了凌瑞帆,便游过去抢人。 通道内有些狭窄,我左手抓住了凌瑞帆的右臂,示意她低头,右手所持的沙漠之鹰对着抓她肩膀的死尸就开了枪。 枪声在水中变得微弱,死尸的手臂中弹,立刻被打成了两段,他露出了一张腐烂的脸,白森森的牙齿向我发出了警告。 不过我是不会惧怕他的,沙漠之鹰继续开枪,把他的脑袋轰碎。 凌瑞帆死里逃生,还惊魂未定,扑在我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我安慰她不要害怕,这次让她走在前面。 亚利桑那号底舱设计的如同迷宫一般,如果不是熟悉的船员,很容易迷路。 我们只能靠直觉,有路就走,就门就开,但打开的舱门内往往都有被困死在里面的美军尸体。 这些尸体被海水泡的发胀发白,凌瑞帆吓的也闭上了眼睛,不敢继续往前,我已经是在抱着她前行。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我们来到一座巨大的门前。 这是一道巨型钢门,两只轮轴要同时扭动才能把门打开。我先环顾了四周,没有发现有危险,便试着召唤出了黑麒麟的魂魄,这里的空间足够大。 我示意凌瑞帆睁开眼睛,和我一起扭动轮轴。 她的力气不如我大,无法扭动这笨重轮轴,我在四周找到了一根钢管,把一端插入了轮轴的把手上,加长了把手,再让凌瑞帆试下。 小姑娘鼓足了劲,双颊也憋的通红,但终于扭动了轮轴,我忙开始扭动另外一只轮轴,当两只轮轴都拧到底时,我松了口气,召唤出了逐日坐骑,拉着正在喘气的凌瑞帆上坐骑。 逐日怒吼了一声,就朝巨大的钢门冲去,这道沉重的门颤抖了一下,就被逐日撞开,里面是战舰的驾驶舱。 我闭上眼睛看到了一面面庞大的显示屏,在最中央还有一架巨大的潜望镜。 这里有很多皮躺椅,我让凌瑞帆先在躺椅上休息一会,我自己也在潜望镜下坐定,开始观察潜望镜。 里面漆黑一片,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凌瑞帆就朝我这里望来。 我从短裤口袋里取出了娇伊的诺基亚手机,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了绿姬的声音:“小袁,很庆幸能打通你的电话!” 听到绿姬的声音,我就产生了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游魂状态时,我不是孤立无助的。 “绿姬,我现在在一个朋友的噩梦中,这场噩梦进入了沉没的亚利桑那号航空母舰内,我们被困在了驾驶舱里无法逃出,你能不能来救我们逃离?” 绿姬听后也苦笑了一声,道:“三位鬼王跟海阎王的谈判陷入了僵局,只怕我们也会被其扣押,我要如何来救你?” 我忙追问:“那三位鬼王是为了什么要跟海阎王谈判呢?” 绿姬在电话里表示:“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殿下是打算请海阎王出力相助,一起对付尼泊尔沙漠中的那只死神。” “这只死神威力巨大,就连天将纳勇也不是它的对手,希望断龙峡谷能困住死神一段时间。” 天将纳勇战败后,就撤回了断龙峡谷内,死神追了去,然后被困在峡谷内,三位鬼王忙赶到太平洋里向海阎王求救。 我对绿姬道:“既然是三位鬼王请海阎王出海降敌,那跟鬼差关系不大,你可以离开了,其他鬼王手下的鬼差也在海底宫殿吗?” 绿姬回答:“桂美伦和余杏燕都已经离开了,但我还不能走,因为殿下是进攻的死神的先锋和主力,所以我也不能置身事外!” 我表示明白,便道:“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绿姬听后有些惊讶,质问:“你找我做什么?你还是赶快返回祖国去吧!” “我怎么说也算是预备役鬼差,现在鬼王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管?”我向绿姬表明态度。 绿姬对我道:“那你稍等,这事我必须向殿下汇报,我先挂了,你等我的回电!” 她挂断了电话,我就向驾驶舱环视而去,看是否能启动这艘巨大的战舰? 凌瑞帆便朝我望来,询问:“你是预备役鬼差?” 我点头应了,回答:“是啊,在武汉时,我遇到了当地的城隍,也就是鬼王,他曾经帮助过我,所以我答应在十年后做他手下的鬼差。” 凌瑞帆继续好奇的追问:“鬼差是做什么的?” “就是抓鬼,有的人死后,魂魄不肯前往地狱受罚,就需要鬼差把它捉去受刑。”我向凌瑞帆介绍。 她追问:“那预备役鬼差和鬼差有什么区别?” “能力的区别,就如同士兵和预备役士兵一样,现在我的能力还不够,但我认识一位高级鬼差,我可以带你去见她,她也是一位美女!” 凌瑞帆虽然对鬼差很好奇,但还是婉言拒绝了我的邀请。 就在这时,一群死尸从大门飘了进来,凌瑞帆忙握紧了球杆,往后退去。 我拿起了沙漠之鹰,对这群死尸作警戒, 待我闭上眼睛后,却发现这群死尸又“复活”,其中一个用英语向我们呵斥:“who are you?” 另外一具海军军官的尸体也嚷道:“they are japanese spy, quick to catch them up!” 我看到这些尸体都穿着白色的海军军官的制服,其中一名还是指挥官级别。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三十一章 达成同盟 帮朋友,也是在帮自己。一个人的成功离不开朋友的支持。 我和凌瑞帆被困在沉没的亚利桑那号底舱内,不过我们寻到了这艘航空母舰的驾驶舱,在这里我接到了绿姬的来电,挂了电话后,一群美国海军指挥官冲了进来,确切的说这是该舰上的指挥官。 他们把我和凌瑞帆当作日本间谍,就要拿下。 凌瑞帆看到这些海军指挥官的魂魄,吓的躲在了角落,我挡在她身前,朝这些鬼魂朗声呵斥:“用你们的大脑仔细想想,日本间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这里吗?” 我说的是汉语,这些美国海军指挥官可能没听懂,我就让凌瑞帆用英语翻译了。 小姑娘鼓足了勇气,大声将我的话用英语说了一边,然后辩驳:“我们不是日本人,我们是中国人!” 不过对方不相信,一名指挥官用英语嚷道:“even if you're not a japanese spy, you're here, and you're very suspicious, and you have to take hold of you, unless you can prove yourself.” 他说的很快,我没听懂,但从他的眼神和举动可以猜出,对方仍要将我们俩抓起来,他一挥手,两名牛高马大的士兵就朝我们逼来。 我举起了沙漠之鹰警戒,这俩士兵不敢近前。 不过我听到了枪栓拉动的声音,我身旁的黑麒麟拱起背来,低吼一声,吓了这些美军一跳。 我迅速召唤出了坐骑,这头体型比成年骆驼还大的曲颈龙一现身,就引起了这些美国海军的惊慌。 “oh my god!is this the dinosaur from jurassic park?”一名美军惊呼。 我在他们诧异的眼神中,从容不迫的翻身骑上了坐骑,伸手把凌瑞帆也拉了上来,对方登时混乱了,但为首的指挥官却下令:“don't let the two run away, get them both!” 凌瑞帆就大声辩驳:“你们都不要动,他可是预备役鬼差!” 这些美军面面相觑,可能是没听懂凌瑞帆的中国话。 就在此时,我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引起了这些美国人的注意。 我取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又按了免提键,手机喇叭传来了绿姬的声音:“小袁,我已经向殿下汇报了你的请求,他也拿不定主意,就向其他两位鬼王征询意见。” “城隍有几句话要问你!”绿姬把手机递给了城隍。 喇叭里传来了黑胖子的声音:“小袁,你的能力和所作所为我们也是有目共睹,可以肯定你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初级鬼差,但我们跟海阎王谈判,不是你这种级别的鬼差所能够参加的,你还是赶快返回祖国去吧!” 我听后有些沮丧,但并没有甘心,忙追问:“城隍殿下,我去至少能为你们壮大力量,可以猜得出那位海阎王自视清高,我去正好可以挫挫他的傲气!” 城隍发出了一声冷笑,然后嚷道:“这位海阎王生前可是日本的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什么样的人没见到过,你不自量力,还想要挫他的傲气!” 这群美国人听到了“山本五十六”的名字,登时议论纷纷。 城隍挂断了电话,我陷入了无奈中。 凌瑞帆不断用英语向这些美军指挥官解释什么,他们的交谈中,我的名字和“山本五十六”频繁出现。 我也从凌瑞帆的解释中听出,这群美军指挥官对日本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充满了恐惧和仇恨,但他们并不知道亚利桑那号就是被山本五十六发动的偷袭炸沉的,凌瑞帆有些着急,就把我的手机拿过去,打开了gprs,搜索着什么,然后向这些指挥官展示。 她从坐骑背上跳下,异常激动的演说着什么,我仔细一听,凌瑞帆是向这些美军指挥官证明这艘亚利桑那号以及整座珍珠港军事基地都是被以山本五十六为首的日军轰炸。 小姑娘的口才变得异常敏锐,她的利口辩给说服了这群美国指挥官,使他们相信偷袭珍珠港的就是日本的山本五十六。 这群美国人相信了凌瑞帆,也就相信了我。 凌瑞帆又用英语介绍了我,而且把我说的神乎其神。这些美国人中还是有会中国话的,其中一个少校就用生硬的汉语向我质问:“袁先生,你真的是鬼差吗?” 我谦虚的道:“我只不过是预备役鬼差,就如同预备役军官一样!” 他继续追问:“袁先生,你的上级正在跟山本五十六谈判,他们在谈判什么?” 我灵机一动,道:“我们跟日本人打仗,双方展开谈判,希望能够停战!” 凌瑞帆向我介绍:“这位赖斯先生曾经在中国十年,是美军派到中国的军事顾问,蒋介石都很器重他。” 赖斯点头应了,附和:“我认识你们的总统蒋介石,乔治·史迪威是我的上级!” 我心里道:“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了,你说这些没用!”不过我还想要请这些美国人驾驶这艘航空母舰给我助威,就从坐骑上跳下,收回了枪,喝退黑麒麟的魂魄。 对方见我放下了戒备,他们也放松了警戒。 我道:“我的上级正在跟山本谈判,但对方却自视清高,现在谈判陷入了僵局,我恳请你们能够和我一起去见我的上级,为谈判增加筹码!” 赖斯便反问:“我们能相信你吗?” 对方还是不相信我,凌瑞帆忙道:“现在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还有我们中国跟你们已经达成了协约,大家都是反法西斯的同盟,我们共同的敌人就是日本。” 赖斯就用英语向这艘战舰的总指挥官解释了我们的请求,他们迅速的交谈,最后,赖斯向我质问:“如果我们帮你助威,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迅速道:“如果你们肯助我一臂之力,那我就刺杀中国山本五十六作为回报!” 凌瑞帆想要翻译,被赖斯阻止了。 这群美军指挥官一片哗然,他们的交谈声震耳欲聋,我和凌瑞帆在皮椅上躺下,等待他们的商论结果。 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商定了。 总指挥官走到了我的面前,用英语缓慢的道:“we can give you a hand, but i hope you can say it too!” 凌瑞帆准备翻译,我也阻止了她。 这句话我能听懂,对方相信了我,也希望我能够言而有信。我举起了右掌,对方与我击掌立誓。 众人鼓起掌来,赖斯还从铁皮柜里取出了香槟和酒杯,让我们举杯庆祝。 一杯酒下肚,我用汉语道:“大家都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这就启程出发!” 总指挥官下令:“and sailed!”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三十二章 多方会谈 百万军中,取敌将首级,谈何容易! 人类中有这样的猛人悍将,但极少,我肯定不是。 我和凌瑞帆说服了这群美军指挥官,但作为交换是,我要刺杀海阎王山本五十六。我只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根本就不认识这人。 但夸下的海口,就要去实行。 我必须要尽快跟上级见面,这艘被击沉了61年的航空母舰再次启动,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从海底传出。 驾驶舱内的灯光亮起,这些指挥官和船员各就各位,雷达已经启动,从显示屏上发回了反馈。 汽笛声长鸣,海水不断的从战舰上排出。 这艘海中巨兽在夜色的掩护下,乘风破浪,开足马力,朝太平洋驶去。 赖斯就向我质问:“袁先生,你的上级在哪里跟山本谈判?” 我登时愣住了,忙请他稍等,然后从凌瑞帆手里取出了手机,拨通了绿姬的号码,绿姬接了电话,我便向她询问她们现在的具体位置。 绿姬也迟疑了,她迅速向何懋功询问所处的位置,片刻后,何懋功在话筒那端回答:“小袁,我们现在在中途岛!” 我谢了他,就向赖斯回答:“我的上级和山本在中途岛谈判!” 赖斯先生向战舰的总指挥官说明了位置,一名领航员就在白板上写下了“北纬28°3'、西经177°22'”。 我继续躺在皮椅上休息,凌瑞帆就向我介绍了这些指挥官的情况。 总指挥官亚历山大·杰森,美国海军上将,舰长布莱恩·恒斯特,美军上将。赖斯在这艘战舰上任作战顾问。 闭上眼睛,我开始思考如何刺杀海阎王? 荆轲是如何刺杀秦王的?借献图,图穷匕见,不过他失败了。 我成功的几率也很低,但现在已经不是冷兵器时代了,我的沙漠之鹰是可以击杀鬼魂的。 不对,海阎王既然是阎王,那他的戒备一定森严,而他的能力必定也不会差,如果武器不允许被带入,那我只有想别的办法。 我再次想到了绿姬的激光戒指,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到时候黑麒麟负责制服敌人,我来刺杀,成功后就乘逐日脱身。 当然,前提是我能够近距离接触海阎王,绿姬还有激光戒指。 于是我再次拨通了绿姬的电话,向她低声询问激光戒指。她也低声向我反问:“你要激光戒指作什么?” 我回答:“防身用的,我已经决定要去跟你们会合,我和同伴成功的说服了亚利桑那舰上的指挥官,这艘战舰比城隍的致远号强大,比新西兰号的火里还要猛烈!” 绿姬就表示:“你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 我坦言,这多亏了我的新朋友凌瑞帆,是她说服了战舰上的指挥官。 “那我就等你们到来!”绿姬挂断了电话。 领航员对指挥官汇报,凌瑞帆忙对我道:“袁老师,中途岛已经到了!” “这么快!”我不由惊讶了,赖斯就向我询问:“袁先生,你的上级在哪里?请他们出来迎接我们!” 我忙应了,就给绿姬打电话。 赖斯领着我们走出了驾驶舱,经过狭窄的通道登上了战舰的甲板。 我召唤出了坐骑,把凌瑞帆也拉上来,然后从一名士兵手里接过两把手电筒,逐日飞上了战舰的桅杆顶端。 这里居高临下,凌瑞帆用两支手电打着旗语。 逐日高声怒吼,我看到前面的海岛上飞出了一架幽浮战斗机,朝战舰飞来。 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按下接听键后,绿姬就对我道:“我现在和城隍手下的另外一名高级鬼差驾驶幽浮战斗机朝你们的战舰飞去,灯光是三短一长,让你的盟友不要对我们开炮!” 这架幽浮战斗机对着我们打出了灯光信号,正是三短一长。 凌瑞帆也立刻明白,用手电筒朝甲板上的赖斯发出了信号。 赖斯便命战舰上的士兵把飞机跑道清理出来,领航员打亮跑道上的灯光,为飞机的降落指明方向。 做好这一切准备后,甲板上的士兵向我们发出了灯光回应。 凌瑞帆看得懂旗语和灯语,就对我道:“赖斯已经做好了迎接你同时到来的准备,他们可以降落了!” 我便用手机拨通了绿姬的号码,对她道:“你们看到战舰上的飞机跑道两侧的灯光了吗?” 绿姬应了,表示可以清晰的看到。 “你们可以降落了,我这就去迎接你们!”我挂断了电话,驾驭坐骑就朝战舰的甲板上俯冲而去。 在等待飞机降落的时间里,我向凌瑞帆盘问:“你怎么懂这么多?不仅口才好,还懂旗语和灯语?” 凌瑞帆谦虚的回答:“我是一个二战迷,但是我最近迷上了一款二战题材的游戏,里面出现了一支法西斯的丧尸大军,我也是一个航海迷,所以知道很多航海常识!” 天空中传来了战斗机的呼啸声,在战舰上高射炮的警戒下,这架幽浮战斗机冲向了跑道,缓缓的停了下来。 我驾驭了坐骑,带着黑麒麟就朝战斗机奔去。 机舱门打开,绿姬跟一个身形瘦弱,但凶神恶煞的鬼差走了出来。 我翻身下了坐骑,凌瑞帆看到绿姬和这名鬼差后,也吃了一惊,忙抓紧了我的胳臂。 绿姬向我们俩介绍:“这位就是城隍手下的一名高级鬼差药铭心,你作了鬼差后,他就是你的直接上司了!” 对方身材不高,却一脸凶相,我礼貌的向他点头示意,然后就介绍了凌瑞帆。 绿姬和凌瑞帆互相对视,后者主动伸手,但绿姬没有接,而是道:“小袁的艳福不浅的,你和娇伊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 就在这时,一辆敞蓬吉普车在我们身边停下,赖斯从车里下来。 我忙向绿姬和药铭心介绍了赖斯先生。 赖斯直接向绿姬问道:“你们正在跟山本五十六谈判?” 药铭心冷声回答:“不错,你们来做什么?” 我忙解释:“我请赖斯和这艘战舰到来,为我们的谈判增加筹码!三位鬼王殿下现在的情况如何?” 绿姬忙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道:“三位鬼王不同意你参加谈判,更不允许你跟海阎王会面,我看就算了,你还是赶快返回檀香山吧!” 我就道:“不行,既然我们已经兴师动众的到来,我必须要见下海阎王,你的激光戒指还有没有了,借我防身,我有话要对这个海阎王讲!” 绿姬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坦言:“可你的级别和身份根本就见不到海阎王。” “相信我和小凌的能力跟口才,我们一定能说服海阎王的!” 绿姬只要应了,从左手上摘下了戒指,对我道:“这是我自己防身用的,你用过后记着还我!” 我谢过了她,就道:“带我们去见三位鬼王殿下吧!” 绿姬同意了,就向药铭心替我解释。 我则向赖斯说明了情况,他带着两名卫兵和一部电台,跟着我们走进了幽浮战斗机机舱内。 赖斯所处的时代,对讲机还没有发明出来。电话虽然已经被制造出来,但是有线的。 机舱门关闭,药铭心坐在了驾驶座上,开始启动飞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中途岛下 刺杀敌方的大将往往并不能结束战争,战争到无法继续的时候,自然就会停止。 历史上的日本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被刺后,二战并没有因此结束,只不过日本海军受到了重创,其实偷袭珍珠港并不是山本五十六的原创,而是借鉴了美国人的理论。 我进入了凌瑞帆的噩梦中,却将她带到了沉没的亚利桑那号战舰内,为了跟绿姬相会,我请求参加未来上级跟海阎王的谈判。当然以我现在的身份还没有资格参加这种绝密的高等会议,不过我为自己增加了筹码。 对于海阎王,我并不熟悉,但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在飞机上,凌瑞帆教我用手机上网搜资料。 娇伊的这部最新款的诺基亚7210手机开启了gprs,我请她帮我搜有关山本五十六的资料,她的手指在数字键盘上迅速按动,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一篇英文,我看不懂,凌瑞帆便耐心向我介绍了山本五十六的详细资料。 “这个山本是日本的海军大将,他策划并实施了针对珍珠港的偷袭······”凌瑞帆向我滔滔不绝的介绍着,我不由感叹:“看来这个山本绝非等闲之辈!” 旁边的药铭心冷笑一声:“废话,等闲之辈能登上海阎王的宝座吗?” 赖斯的脸色也格外难看,凌瑞帆继续道:“山本这个人的身材虽然不高,但受过严格训练,而且为人沉着冷静,就算在被刺杀时也稳坐正襟,保持着大将的风范!” 赖斯按捺不住,立刻把脸转向了我,道:“袁先生,你还有把握吗?” 我忙用英语回答:“of course, there is compelling evidence that my ability to you!” 凌瑞帆向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忙示意她注意保密。 绿姬用肘部杵了我一下,质问:“你说的什么鸟语,有什么话不能当我们的面讲吗?” 我忙安慰她:“当然没有,这些美国人驾驶战舰来为我们加油呐喊,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药铭心对我们呵斥道:“都别废话了,我们要进入中途岛的地下基地了,这里是海阎王的地盘,你们说话要小心,千万别得罪了他,否则会连累大家的!” 飞机朝地面俯冲,然后顺着跑道就冲入了一座地下基地的机库内。 当我们走下飞机时,机库的大门已经关闭。 现在我们置身与一座巨大的地下机库内,头顶和四周的支柱上亮着灯。 水泥方柱上还涂着日本海军的旗帜,赖斯和俩精卫登时警戒起来。 我召唤出了黑麒麟的魂魄,把沙漠之鹰别在了腰带上。凌瑞帆紧紧的跟在我身后,对我低声道:“我们真的要去见海阎王吗?” 在机库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铁闸门,两名日本海军士兵的魂魄正在把守。 两人的脸色发黑,两只眼珠已经成了黑洞。手臂端着三八大盖。 绿姬立刻上前,出示了自己的身份牌,我看到这是一枚黑色的骷髅铁牌,然后向这俩守卫介绍:“这些是我们的朋友,都是来拜会阎王殿下的!” 一名守卫用生硬的汉语回应:“先等着,我需要向殿下请示!” 绿姬示意我们稍等,这名守卫转过身去,拿起了墙壁上的话机,摇了几圈,迅速用日语禀报。 我也听不懂日语,但我对这俩守卫道:“转告你们殿下,就说美国人来拜访他!” 两名守卫或许对视了一眼,又朝赖斯望来。 守卫如实禀报,然后不断的对话筒回答:“嗨,嗨,部下は知っている(属下知道)!” 他挂断了电话,就用汉语对我们道:“殿下同意你们进入!”说着便按下了话机旁的密码,闸门缓缓开启。 绿姬领着我们进入了闸门后,这里是一座狭小的房间,闸门关闭后,我才发现这是一部电梯,不过是往下降落的。 电梯内的墙壁上也标着“武运长久”的日军口号,我环视了电梯内部,没有发现监控摄像头,也没有楼层标识,更没有求救按钮和电话。 这部电梯在运行中,下降感很明显,但噪音不大。 电梯停止,电梯门打开,绿姬领着我们走了出来。这仍是一座大厅,不过里面多了大量的日军守卫。 这些守卫身着日本海军制服,手持加了刺刀的坂田步枪。 药铭心向这些守卫用日语介绍了我们,一名日军大尉就领着我们走入了一条通道内,在通道尽头,对方示意我们稍等。 绿姬立刻对这名大尉道:“我们要先见三位鬼王,然后再去拜见海阎王殿下!” 留着小胡子的日军大尉同意了,绿姬便按下了身旁墙壁上的按钮。 一道暗门开启,我们跟着她走了进去。 在穿过狭长的通道后,又是一道门,不过这次绿姬改为叩门,门上露出一小孔,“启禀三位殿下,小袁带着他的朋友前来拜见!” 门后传来了鬼皇的声音:“不是已经拒绝他前来了吗?” 绿姬没有解释,我忙对着门上的小孔道:“鬼皇殿下,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一支舰队来的!” 房门打开,绿姬带着我们走了进入。 这座房间非常大,但里面阴冷潮湿,灯光昏暗。 绿姬让我们在大厅当间的一排石墩前等候,前面的一道暗门开启,身着黑色长袍的支侍宠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紧跟着两侧的暗门也开启,城隍和关中区的鬼王也从中走出。 三位鬼王打量着我带来的朋友,凌瑞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赖斯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城隍向我摆手,道:“你还不是鬼差,就别掺合我们的事情,否则你连鬼差都做不成!” 我坦言:“能力是需要机会才能表现出来的,我的能力三位殿下也有目共睹!” 支侍宠就对我道:“你的能力在印度沙漠中不是已经表现过了,为何还要来这里逞强?” “那三位殿下为何要来跟海阎王谈判?” 支侍宠的脸色大变,城隍便向我训斥:“小袁,你别以下犯上,不懂规矩!” 不过关中区的鬼王却向我投来了默许的眼神,这是一个跟我身材相仿,但留着飘逸浓须的中年男子,身着黑色对襟儒服,手持一把黑色的扇子。 “死神很难对付,但并不是不能被消灭的,给我一个机会,我要再次证明我的实力!”我继续辩驳。 城隍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凌瑞帆却替我道:“袁老师真的很厉害,只看他的坐骑和宠物就能够证明了,你们虽然是他的上级,却没有这样的坐骑和宠物!” 我忙示意她不要多语,城隍便对我道:“你自己要逞强,我们绝不拦你,你要一个表现的机会,我也可以给你,但你要知道,这里是海阎王的地盘,既然来了,就不要想再返回人间,过人的生活!” 凌瑞帆就质问:“什么意思?” 支侍宠坦言:“海阎王从不会见人类,这里有来无回!”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三十四章 岛底密谋 海难中生还的比例很小,仅次于空难。 城隍向我警告,海阎王是不会召见人类的,也就是说来拜见他的人都会死亡,只剩魂魄。 就算海阎王不杀我,我也要提前就任鬼差,还把凌瑞帆也连累了。但事已至此,箭以离弦,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我向三位殿下介绍了凌瑞帆和赖斯先生,并且再次胯下海口,让我和凌瑞帆去拜见海阎王,我自信跟凌瑞帆联手,足以说服海阎王。 三位鬼王自然不相信,但我用激将法使他们同意。 关中区的这位鬼王支持了我的计划,城隍忙对他道:“秦王兄,这个小袁自不量力,非要逞强,他这样做是自寻死路!” 绿姬向我低声解释:“关中区的这位鬼王殿下生前是始皇的太子,而你的顶头上司则是楚霸王!” 我听后登时惊讶,支侍宠也对城隍道:“既然小袁执意要说服海阎王,那我们就给他一个机会,年轻人缺的就是表现的机会!” 城隍被俩鬼王说服,便让绿姬带我们去房间准备。 绿姬打开了一道暗门,领我们进入。 这座房间很宽敞,里面的家具全都是用白色石头雕砌而成,我请赖斯和他的护卫在石椅上落座。 绿姬就向我质问:“小袁,你为何执意要拜见海阎王,难道你真的有把握说服海阎王吗?” 我摇头道:“实不相瞒,我并不是要说服海阎王,而是要刺杀他!” 凌瑞帆和绿姬听后,脸色登时变了,一个变得有些激动,另外一个有些惊恐。 “袁老师,你真的要刺杀山本五十六吗?” 我忙示意她低声,绿姬也对我道:“小袁,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海阎王从来不会见人类,你和小凌这次前来,就已经失去了做人的机会,你可明白!” 没想到我一时冲动,付出的代价却是自己和小凌的性命,我不甘心! 凌瑞帆就对我道:“历史中的山本五十六的确是被美军刺杀的,难道他还会再被刺杀一次吗?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我忙示意对她道:“你先不要反问,等下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 绿姬警告我:“如果你行动失败,失去的可不止是你的性命,还有我们大家的性命!”我回应道:“小凌已经说了,山本五十六是被人刺杀身亡的,我就要做这个刺客,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还有,你们为何就能肯定我不是海阎王的对手?” 绿姬无奈,就告辞离去。 赖斯忙向我质问:“袁先生,你的行动还瞒着你的上级,你能成功吗?” 我就回答:“我是中国人,而中国出刺客,你一定听说过!” 赖斯点头应了,凌瑞帆便对我道:“袁老师,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你快对我说说!” 我用普通话一字一句的道:“这个山本五十六已经被刺杀了,不过他死后的鬼魂却出任了海阎王一职,也就是鬼王。” 凌瑞帆瞪着一对大眼睛,我继续解解说:“刺杀山本五十六的美军飞行员已经名垂青史,我也要成为名垂青史之人,就算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辞!” “袁老师,我支持你,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算上我一个!”凌瑞帆也积极响应。 我苦笑一声:“你已经被我牵连进来了,不过等下行动时,你不要参加,你和赖斯先生一块,一旦我刺杀行动失败,你立刻驾驭我的坐骑带着赖斯先生逃出这里,迅速返回战舰上!” 凌瑞帆立刻道:“不,我要和你一起刺杀山本!” 我耐心对她解释:“凌同学,你不要冲动,服从我的安排,如果这次行动成功,我也可能会失去性命,但我需要你回去向娇伊小姐传达我的消息,所以你不能跟着我冒险!” 赖斯也被我的豪言壮语和深明大义打动,当即承诺:“袁先生,你以身犯险,剪除法西斯的罪魁祸首,替我们珍珠港五千多死难将士报仇,我非常敬佩,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竭力护送凌小姐返回珍珠港的!” 我向他点头回应:“现在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下我的具体计划,不过我需要同事杨姑娘的协助!” 凌瑞帆就疑问:“你的同事杨姑娘?” 我取出了手机,拨通了绿姬的号码,对她道:“绿姬,你过来一趟,我们商议一下具体的行动计划!” 绿姬应了,很快就赶了过来。 “这位就是我的同事杨绿姬,她现在已经是高级鬼差!”我向众人介绍了绿姬。 赖斯命自己的警卫到房门口警戒。 我们在石椅上落座,拉过一张石案,绿姬拔出了匕首,在石案上画图,介绍:“这是海阎王的大殿,他会在这里召见我们,跟荆轲拜见秦始皇一样,我们只能站在距他百步之外的台阶下,而海阎王的级别很高,能力非凡,所以你的沙漠之鹰手枪的高爆弹根本伤不了他!” “那狙击步枪的子弹能否伤到他呢?”我向绿姬追问。 绿姬就表示:“没人试过,但我们所站的台阶下视野开阔,你如何取出狙击步枪,从容不迫的瞄准射击呢?” 凌瑞帆就插嘴道:“或许我们根本就无法携带武器进入海阎王的宫殿!” 绿姬表示:“不错,所有拜见海阎王之人都会被他的警卫搜身,连女人也要被搜身!” 凌瑞帆听后登时惊恐了,我就安慰她:“你跟赖斯先生留在房间里,不用去拜见海阎王!” “那你要如何刺杀呢?”绿姬向我追问。 我接着说我计划:“我拜见海阎王后,会向他展示我从沙漠孤堡地下室里取到的金身的舍利子!” “金身的舍利子?在哪里呢?让我看看!”绿姬向我表示。 我指着自己的肚子道:“已经被我吞入了腹内,不过海阎王能力非凡,一定能隔着我的肚皮看到,只要我能接近海阎王十米之内,你借我的激光戒指就派上用处了!” 绿姬便质问:“那要是海阎王跟金身一样,激光戒指只能击破他的护体金甲呢?” “我会对准一个部位持续攻击,直到激光戒指的能量耗尽,或者海阎王魂飞魄散!”我坚毅的回答。 绿姬点头肯定吗,但向我反问:“你这个计划不错,但太过冒险,还有你为何不向三位鬼王说明情况,争取他们的支持呢?” 我摇头道:“在短时间内,很难争取他们的相助,他们能够默许我拜见海阎王已经非常难得了,他们不会协助我对付海阎王的,别忘了他们来拜见海阎王的目的!” 绿姬继续点头道:“是啊,我们来拜见海阎王就是请他出海助我们一同对付死神的!你把海阎王刺杀了,那谁来帮助我们对付死神啊?” 我拍了自己的胸口,绿姬露出了质疑的眼神。 “你在沙漠里被死神追的夺路狂奔,你能打的过死神?”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三十五章 重重检查 一场即兴的刺杀行动往往会以惨败告终,除非奇迹发生。 历史中奇迹并不少见,但却不能渴求。 我忽然想要刺杀山本五十六的鬼魂,因为时间匆忙,我只能竭尽全力和凭借运气,如果失败,我也能名留鬼史。 有的人知道无法成为权贵富豪,那就准备成名。 这些人以文人居多,尤其是明朝后期的文官,宁可惨死,也要名垂青史。 我的刺杀行动得到了绿姬的支持,但无法获得三位鬼王的协助,待我和绿姬商定了具体的行动计划后,房门被敲响,三位鬼王前来。 “袁成华,海阎王要召见你了,把你的武器留下!”药铭心向我传令。 我应了,当着所有人的面交出了自己的武器,也就一把沙漠之鹰手枪。三位鬼王和药铭心率先走出了房间。 凌瑞帆和赖斯留在了房间里,我把诺基亚手机拨通了绿姬的号码,交到了凌瑞帆手里,叮嘱道:“你注意听手机里的声音,一旦行动失败,你立刻跟赖斯先生逃离。” 我把逐日坐骑的召唤口诀对她附耳交待了。 赖斯和凌瑞帆向我挥手道别。 绿姬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在了贴身的口袋里。 我们走出房间,穿过一条甬道,在一间秘室内停下。 “你们一个一个走出房间,接受检查!”一名日本海军将领向我们下令。 药铭心第一个走出房间,接受检查,三位鬼王也陆续走出房间。 绿姬就对我低声叮嘱道:“不要紧张,例行检查而已!” 她也走出了房间,我闭上眼睛朝房外看去,就见到房间外还是一座房间,两名身着忍者服饰,戴着忍着面罩的家伙手持武士刀站在绿姬的前后。 绿姬缓缓脱下了大红羽绒服,又将里面的红衬衣和牛仔裤脱下,只剩白色的抹胸跟同色的短裤,然后伸展了双臂。 两名忍者目无表情的示意她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房门打开,我走了进去。 “把衣服脱掉,连内裤也不要留!”一名忍者用生硬的汉语向我下令。 这好办,我现在穿的就是体血衫和短裤,很容易就脱下,连内裤也不留,然后举起了双手。 两人露出了鄙夷的眼神,示意我穿好衣服。 我缓缓穿上衣服,两人领着我走出房间,来到一座大殿前,绿姬和三位鬼王已经在等候了。 眼前的这座大殿非常宏伟壮观,就如同帝王早朝的宫殿,但屋顶的瓦片是黑色的,大殿门口两侧立着两只大鼓,还站着两排吹奏号角的乐手。 战鼓声起,号角奏响。 大群的武士手持长刀从两侧冲上来,将我们团团围困。 我疑惑不解,但三位鬼王却面不改色。鼓声息,号角止,这些武士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 从大殿内传来了一声大喊:“召三位鬼王入殿——” 三位鬼王移步上前,只留下我和绿姬呆在原地。 我闭上眼睛朝大殿内极目远眺,但大殿门口的一道屏风挡住了我的视野。 头顶是一片漆黑的穹顶,我听到了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在等待的时间里,我迅速将自己的行动计划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刺杀敌方将领是高难度高风险的行为。中国自古从不缺少刺客,但成功者却寥寥无几。 无论是冷兵器时代还是热兵器时代,刺杀一个戒备宽松的人容易,刺杀一个戒备森严的目标难。 再难也要做,我幻想着见到海阎王后该说什么话?如果对方没有召见我近身上前的意思,该如何应对? 等待的时光漫长而又短暂,漫长的是忐忑不安的心,短暂的是脑海里的思绪。 我还没有处理好各种意想不到的对策时,大殿内传来了召唤声。 绿姬带着我移步前往大殿,走在一层又一层的石阶上,我发现这石阶也是用黑色的石头砌成。至少有一千层,等我走到大殿门口,力气已经消耗了一半。 大殿门口也是由鬼武士把守。他们面无表情的将我拒之门外。 我有些疑惑,但片刻后,大殿内再次传来了召唤声,他们才放我进入。 一踏入大殿,我就感觉到一股寒意将我迅速包裹,我忙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心弦,抬头朝大殿当中望去。 不过我前面的是一道龙虎石雕砌成的屏风,一个挺着将军肚的日本男人对我道:“袁成华?” 我忙低头称是,对方就道:“把嘴张开,双手也张开!” 他打开了手电筒,开始检查我的口腔,然后灯光落在了我的戒指上,质问:“这枚戒指也要摘下!” 我的心弦再次紧绷,忙辩驳:“这枚戒指是我准备献给殿下的,所以不能摘下!”对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绿姬忙解释:“这位袁君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外,就只有这枚戒指,你知道的,原本是我的,现在请袁军转呈给殿下!” “将军肚”同意了,示意我从左侧绕过屏风。 屏风后的布局跟帝王的宫殿一样,绯色地摊一直延伸到了屏风脚下,两侧的支柱一人不能环抱,上面还攀着虬龙。 三位鬼王就站在我前方不远处,大殿的台阶正中,坐着一个男人,但我看不清他的面目。只听到他的声音。 这是一个成熟男人发出的呵斥声,语气里充满的霸气和强硬。 “袁成华,你只不过是一个预备役鬼差,为何要求见本尊?” 我昂首挺胸朗声回答:“我虽然只是一个预备役鬼差,但我也是鬼差,我的身体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海阎王就反问:“你的身体跟普通人有何不同?” 我脱下了自己的体血衫,回应:“殿下请看,在我的体内有一枚金身的舍利子!” 三位鬼王听后,脸色同时变了。 海阎王就道:“你把鞋子也脱掉,然后近前来!” 我应了,就脱掉了沙滩鞋,一名鬼武士便引着我朝大殿当间走去,一直走到了御座前,我低下了头。 “把头抬起来,把眼睛闭上!”这名鬼武士向我下令。 就算闭上眼睛,我也能够看到,而且看的更清楚。 坐在黑色虎皮御座上的这个海阎王肤色黝黑,身材短小,其貌不扬,但眼神凌厉,充满了霸气。 “你说你体内有金身的舍利子,那本尊是不是要把你的躯体焚化后才能得到?” 我闭着眼睛回答:“不必,请殿下先看看,能否看到我体内的舍利子?”我也担心这舍利子被我拉出来,然后冲走。 海阎王握着权杖,发出了嘲讽的笑声,回应道:“你体内有舍利子,想要献给本尊,就只有将你开膛破肚,你可愿意?” 我冷笑一声道:“我当然——不愿意!” 话音未落,行动开始。我虽然闭着眼睛,却看的更清楚,我也暗中握紧了拳头,同时嘴里念咒,召唤出黑麒麟的魂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三十六章 刺杀海阎王 佛祖曾说过众生平等,我对这话一直持怀疑态度。 基督教里说过,世人皆有罪,除了耶稣之外。 我认为人鬼神也是平等的,没有种族的优劣,只有能力的高低。所以我才斗胆冒险刺杀海阎王。 几乎所有的中国人都对日本人有着极深仇恨和敌对,我也是从小听着爱国主义教育长大的,对这个二战时日本海军的大将没好感。 机会来了,我闭着眼睛接受检查,召唤出了黑麒麟的魂魄,同时右手握紧成拳,一道激光自我的中指戒指上发出,直击海阎王的眉心。 当黑麒麟的魂魄突然出现,令大殿中所有的魂魄都为之惊讶。 戒指发出的这道激光击在了海阎王的眉心,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我暗道不好,这是护体金甲破碎的声音。 这对于我来说既是一个坏消息,也是一个好的征兆。 坏消息就是我准备将对方一击毙命的计划破灭,好征兆就是海阎王身上的护体金甲也是可以被激光击碎的,只要不断攻击他的一个点,就可以取其性命。 世上所有的生物都是会死亡的,没有永远不死之物。 有这项理论作支撑,我就无所畏惧,没有什么是不能被杀死的,就算死后的魂魄也是可以被诛灭。 海阎王展开了反击,黑麒麟猛扑上去,张开了大嘴,就咬住了他的脖颈,我的右手继续朝海阎王的眉心砸去,左手伸出,死神镰刀出现在我的手里。 伴随着三位鬼王的呵斥声,绿姬挺身而出,挡在了他们身前。 海阎王身边的鬼武士却不会无动于衷,纷纷拔出武士刀朝我扑来,就在此时,一座耀眼的宝塔从大殿的穹顶迅速砸落,将我和海阎王还有黑麒麟的魂魄罩在其中,我的视野里登时一片黑暗,但这并不影响我的刺杀行动。 宝塔壁上传来了武士刀劈砍的声音。 海阎王怒吼一声,一把抓住了黑麒麟的魂魄,重重的抛向了墙壁。 我忙收回了右拳,双手同时握住死神镰刀,狠狠的朝露出了两个血洞的脖颈砍去。 只听“嘭”的一声,金石相击,火花与铁屑迸溅,我双手的虎口被震的发麻,而海阎王的脖子上却只出现了一道裂口,露出了黑红色的血肉。 他缓缓从地上爬起,发出一声冷笑,伸出了双臂,他的身高只到我的胸口,但我知道他的能力绝对在我之上。 我再次挥舞了死神镰刀朝他的脖颈削去,却被他伸手抓住了刀柄,发出了讥讽的声音:“就凭你,也想要行刺本尊,不自量力!” 他的个头不高,臂力却很大,我双手紧握镰刀的刀柄,右腿狠狠的朝对方的胸口踹去,穿着沙滩鞋的右脚如同踢在了一块岩石上,我感觉自己的脚趾已经折断,但我不能停止进攻,就算我的脚趾粉碎。 黑麒麟从地上爬起,发出了一声怒吼,抖了皮毛,再次朝海阎王扑来。 海阎王直接被黑麒麟扑倒,而我正好一脚踏在了海阎王的胸口,双手松开死神镰刀,左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右手成拳,重重的砸向他的鼻梁。 一拳下去,我听到了鼻骨折断的声音。 黑麒麟的爪子不断的在海阎王的身上抓挠,我手上戒指发出的激光越来越弱时,拳头下的这张黑脸已经被砸出了一个黑洞。 而我的脸上和身上都沾满了黑色粘稠的物质。 我的力气也逐渐耗尽,从塔壁上传来的劈砍声更大了。 拳头下的黑洞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吼叫,如同地狱的恶魔的呼啸。 一股黑血从黑洞喷出,将我的拳头撞开,海阎王的身体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双臂一挥就震开了我,然后迅速抓住了黑麒麟的脖颈和尾巴。 我立刻高呼:“不要!” 但为时已晚,海阎王的双臂已经将黑麒麟的魂魄一扯三段。 我一脚挑起了身前的死神镰刀,这把死神镰刀是我在激战海魔时,鬼皇送我的,原本是死神的武器。 可以想象的出,天将纳勇抢下了死神的武器丢在了沙漠中,然后就向断龙峡谷逃去,死神紧追不舍,忘记了捡回武器。鬼皇将这把死神镰刀带回给我。 我抡起了这把死神镰刀就朝海阎王的顶门重重劈下。 对方已经被我打的面目全非,不过战斗力还在,右手也紧握作拳,又快又准的狠狠击在我的胸口。 登时我就感觉自己被泰山压身,肋骨粉碎,自己的魂魄跟着也要飘散。 我的身体重重撞在了宝塔的内壁上,发出了一声金属的轰鸣。 海阎王一脚踏在了我的胸口,我感觉自己就要魂飞魄散了。他朝我俯视,虽然他的双眼已经成为两只黑洞,他的鼻子和嘴也沦为黑洞,如果清理掉脸上残留的皮肉,就是一枚标准的骷髅头骨。 从他嘴里喷出一股黑血,溅在我的脸上。 我感觉自己的脸也开始融化。 没想到魂魄消散的过程也如此缓慢,魂魄的彻底消亡也如此痛苦。 海阎王昂起了头,发出了一声怒吼,头顶坠落大量的灰尘石屑,他的双手振臂一挥,一股巨大的力道从他矮下的身体里爆发出。 这座宝塔被这股力量击的粉碎,我再次看到了亮光,大群的鬼武士已经将我和海阎王团团包围。 我侧过了头去,看到台阶下的绿姬露出了诧异而又伤感的眼神。 海阎王挥手示意属下后退,他再次怒吼一声,大喝道:“居然想要行刺本尊,不自量力!” 绿姬和三位鬼王的魂魄都跟着颤抖。 海阎王抬起了右脚,穿着黑色皮靴的脚便朝我的胸口再次踏下。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看到绿姬已经拿出了手机,冷声道:“快走!” 三位鬼王就朝大殿外退去。 我的胸口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下,但这股力量却是平面下来的,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个平面。通俗的讲,我变成了一张纸人。 大殿内的灯火更加昏暗,海阎王伸手,地上的死神镰刀就飞落他掌心。 就在他正专心致志的观察这把镰刀时,我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两道电流击中,而我的身体也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海阎王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虽然已经没有了眼睛。 他的脚再次朝我的胸口踏下,不过这只脚踏在我胸口上的力道已经变得微弱。而他却往后退了一步,右脚迅速抬起,貌似被我的肋骨硌伤。 我的身体被两道电流击中后,就如同正在充气的轮胎,急速膨胀。我感觉到了疼痛,身体从地上跃起,海阎王大吃一惊,不顾疼痛的右脚,双手抡了死神镰刀就朝我的顶门劈下。 刚刚被海阎王喝退的这些鬼武士再次围上来,拔出武士刀就准备劈向我的后背。 一股泰山压顶的气势横陈而来,我双手迅速伸出,一把抓住了砸来的刀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三十七章 逃出中途岛 只要会流血,就会被杀死! 这是我从铁血战士大战异形中听到的台词,电影给人的感觉是震撼的,但也让人认为世根本就没有什么异形,全是人类想象出来的。 可如果我们真的遇到这些异形敌人时,我们应该怎么办? 在我跟海阎王的对战中,鬼武士的武士刀已经狠狠的劈在了我的后背,却发出了金属的轰鸣。 海阎王也松开了双手,迅速从肋下拔出一柄武士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我脸颊划过,却擦出了火花,他的手法很快,不断在我身落刀。 我却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听到刀刃跟金镲撞击的清脆声。 待我的魂魄被充盈,我的魂魄也充满了力量。 抓住死神镰刀的双手振臂一呼,刀柄重重的挡住了劈来的武士短刀,火花迸溅。我的左脚发力,狠狠揣在了海阎王的胸口,令其飞了出去。 将我团团包围的这些鬼武士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我看到自己的双手变得金黄,如同被涂了一层金漆,而我的头顶却顶着一面金镲,我的身前背后各有一面金镲护体,怪不得这些鬼武士和海阎王的武士刀都伤不到我。 于是我要展开反击,我握紧了死神镰刀,一个“神龙摆尾”,镰刀的刀刃大开大合,大起大落,将包围我的这些鬼武士统统扫落在地。 我一个箭步就朝海阎王追去,他刚刚从地爬起,准备往我这里返回。 当死神镰刀朝他的顶门再次劈下,他却妄图用手里的武士短刀格挡。 这才是真正的不自量力。 武士短刀被死神镰刀砸弯,却没有被砸断,而镰刀的尖端已经砸入了海阎王的顶门。 “这不可能!我怎么会败在一个支那人手下!” 海阎王用汉语向我大嚷,我也用汉语回应:“中国人不还是把你们日本鬼子赶出了中国!” 对方发出了不能相信的怒吼,然后以手里的武士短刀剖腹自尽。 这把短刀原本就是用来剖腹自尽的。 我松开了死神镰刀,探出双手,一直抓住了海阎王的脑袋,另外一直抓住了海阎王的小腿,用力一扯。 海阎王的魂魄迅速魂飞魄散,只留下自裁的武士短刀。 我听到了鬼武士的脚步声,便将这把武士短刀衔在嘴里,双手握紧了死神镰刀,缓缓转过身来,看到一群戴着防毒面具的鬼武者。 海阎王都被我消灭了,难道我害怕这些喽啰吗? 此刻的我如同被魔刀附体,杀戮的冲动涌大脑,我要为死难的同胞报仇,我要踏着海阎王的尸体青史留名,我要彻底清除这些帝国的余孽。 这些鬼武者看着可怕,战斗力也不弱,但被我手里的死神镰刀和武士短刀击中后,就迅速灰飞烟灭,不留一丝痕迹。 我杀出了海阎王的大殿,在门外遇到了绿姬。 她露出了震撼的表情,“有我在,何惧死神!”我冲着大殿台阶下的三位鬼王发出了震耳发聩,声嘶力竭的吼叫。 绿姬忙取出手机,拔出了的号码,对着话筒嚷道:“凌姑娘,你们赶快返回中途岛地下大殿,小袁他将海阎王成功刺杀了!” 话筒里却传来了赖斯的声音:“不要相信,这一定是海阎王诱捕我们的诡计!” 绿姬登时着急起来,就把手机对着我,道:“小袁就在这里,不信你们听听他的怒吼声!” 我一把夺过了手机,放在了嘴边,对话筒嚷道:“我是袁成华,我已经将海阎王刺杀,不过你们不必返回,在战舰等我回去即可!” 话筒里传来了挂断的忙音,我把手机还给了绿姬,她召唤出了白雪坐骑,拉着我翻身骑。 白雪载着我们俩冲向了台阶下,支侍宠就向我质问:“小袁,你真的已经把海阎王刺杀了?” 我露出了自豪的表情,把山本剖腹的武士短刀呈给了他。城隍立刻道:“药铭心,你速前往海阎王殿探查一番!” “你们放心,不仅海阎王被我刺杀,就连他手下的鬼武士也被我彻底诛灭!” 三位鬼王和药铭心就朝大殿内返回。 绿姬忙对我道:“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我送你返回人间,但愿还能来得及!” 我知道,魂魄离开躯体不能太久,否则躯体就会腐烂,除非有人会精心照顾你的身体。 在接受搜身检查的房间外,我们遇到了两名鬼武士。 他们俩居然还傻傻站在这里警戒,我从白雪背跃下,手里的死神镰刀一转,就砸入了一名鬼武士的脑门,另外一名鬼武士想要反击,绿姬已经用海阎王留下的武士短刀刺入其胸口。 两名鬼武士在转瞬之间就灰飞烟灭,我用死神镰刀砸开了房门,房间里是空的,我继续砸破房门,顺着甬道,在绿姬的带领下返回了休息的房间。 绿姬迅速拿了一把钥匙,匆匆离开房间,再次召唤出白雪坐骑,把我拉,就朝地面逃去。 在地下机库里,我看到了这架幽浮战斗机。 “小袁,你赶快去打开机库大门,我来驾驶飞机送你返回!” 我骑着白雪就朝机库门口奔去,绿姬飘入了战斗机的驾驶舱内,把钥匙插入操控板,开始启动战斗机。 死神镰刀被我狠狠的砸向了机库的大门,大门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破洞,足够供幽浮战斗机飞出去。 紧跟着战斗机的发动机开始轰鸣,螺旋桨也急速旋转。 绿姬驾驶了幽浮战机在机库内迅速调头,然后就朝大门冲来。 我骑着白雪冲出了地下基地,再次看到了青天,天空阴涩,没有太阳,地面布满了礁石,从机库里传来了战斗机的轰鸣声,我骑着白雪忙闪到了一旁。 这架幽浮战斗机呼啸着从机库内冲出,经过我这里时,我从白雪背一跃而起,就跳了战斗机起落架,然后顶风抢入了机舱内。 关闭了舱门后,我躺在机舱的地板大口喘气。 幽浮战斗机呼啸着冲云霄,然后向着檀香山的方向飞去。 我休息够后,便在地板坐起,发现我的身体又恢复了原状,皮肤不再是金黄色,然后朝驾驶舱走去,在副驾驶位置坐下。 挡风玻璃外是一片广阔的天空,“你刺杀了海阎王,这下的祸闯大了!”绿姬一边驾驶飞机一边对我说。 我回答:“海阎王都被我刺杀了,还有什么能令我惧怕呢?现在我已经可以名垂鬼史,就算魂飞魄散也值得了!” 绿姬忙捂住了我的嘴,警告:“别胡说,海阎王虽然厉害,也不过是一方鬼王,在鬼王之还有冥帝,你要想好如何面对冥帝的责罚?” “冥帝?在哪里?他会如何责罚我?”我移开了绿姬的手,向她发出了一连串的追问。 “冥帝就在地狱的最底层,但他却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一层地狱和地狱之外,他是跟神平起平坐的!” 第四百三十八章 顶风破浪 大海是喜怒无常的,一旦落难其中,就凶多吉少。 绿姬驾驶了幽浮战斗机载着我逃出了中途岛,我缓过神来,便赶到了驾驶舱内,她全神贯注的驾驶飞机操控舵,我们的视野里一片漆黑。 她打开了雷达,显示屏上不断出现着一圈一圈的雷达扫描结果。 “赶快用我的手机联系你那位美女同学,晚了就赶不上回程的战舰!”绿姬向我吆喝。 我忙伸手去取她的手机,她却忙腾不出手,道:“手机就在我的内衣口袋里!” 于是我红着脸,硬着头皮从她内衣的口袋里取出了手机,这是一部三星牌的直板手机,我按下了解锁的星号键,拨通了娇伊的诺基亚手机的号码。 战斗机驾驶板上的灯光闪烁,话筒里也传来了电磁波的咝咝声。 “到机舱里去打电话,确定他们现在的方位,最好让他们赶过来接应我们!”绿姬向我叮嘱。 我拿着手机返回了机舱当间,来到靠窗户的地方,很快话筒那端就传来了凌瑞帆的声音。 “喂,凌同学吗?我是袁成华!” “袁老师,你还活着?”凌瑞帆发出了惊喜的回应。 我表示:“是的,我还活着,我已经成功刺杀了海阎王,你赶快让赖斯先生他们驾驶战舰赶往中途岛!” 凌瑞帆应了,就捂着话筒向赖斯先生转告了我的消息。 赖斯先生和他的同僚听到这个消息后,发出了质疑,凌瑞帆便对我道:“袁老师,他们不相信你能够刺杀山本,让赖斯先生跟你通话!” 我应了,话筒那端传来了赖斯先生的质疑声:“袁先生,真是的是你吗?你还活着?” “不错,我已经成功刺杀了山本,而且还把他手续i啊的鬼武士清理掉了,你们现在赶快调转战舰往中途岛赶来,这是占领中途岛的最佳时机!”我竭力向赖斯表明。 他仍不相信,质问道:“可我们明明听到了你的战友用电话让我们赶快逃的指示!” 我就坦言:“我还活着,就足以证明海阎王已经被我刺杀,我和绿姬正驾驶一架幽浮战斗机朝你们那里赶去,希望你能命人在战舰的甲板上打开飞机跑道的灯火指示!” 赖斯先生就道:“那好,袁先生我们等待你们的降落!” 战斗机的玻璃窗户外出现了一片黑色的云团,紧跟着狂风忽起,暴雨骤降。 变天了,风暴来了。 绿姬附和道:“岂止是风暴来了,敌人也追来了!” 她的话音未落,我就听到了零式战斗机发发动机的轰鸣跟机枪子弹的呼啸声。 一串火花从窗外滑过,我听到了子弹击中机身钢板的声音。 这架幽浮战斗机是纯钢铁铸造,对于普通的子弹攻击尚能抵抗,但不能持久。 “幽浮战机战斗系统启动,小袁你赶快找到机舱内的机枪,马上开枪还击!”绿姬向我呵斥。 我忙开始搜寻机舱内的攻击设备。 机舱正中央降下一道舷梯,我顺着舷梯往上走,推开了头顶的盖板,发现了位于机舱顶部的一座机关炮的炮台。 我坐在了炮台后,双手握住了机关炮的把守,按下扳机,开始发起反击。 机关炮呼啸着飞出炮膛,却很快就被黑暗吞没。 绿姬在下面就向我呵斥:“抓紧坐稳,看准目标后再开火,这幽灵弹也不是免费的!” 我闭上眼睛就朝炮台外望去,这是一架可以360°旋转的机关炮炮台,一队零式战机从我们后方追来,朝着我们的战斗机开始进攻。 一连串重机枪的子弹从我耳边呼啸而过。 在狂风暴雨中,我的视野变得模糊,战斗机也摇晃的非常厉害,以至于敌我双方的命中率都格外低。 为了避开后面敌机的围攻,绿姬迅速降低了幽浮战机的飞行高度,几乎是贴着海面飞行,这样也可以躲避海面上的风暴。 我不断了朝追来的敌机瞄准,但颠簸的战机总令我无法击中目标。 不免费的幽灵炮弹被我浪费了无数,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我顾不上接听,但它却一直在响,我只好腾出手来,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卡在了机关炮的握把上,里面传来了凌瑞帆的声音。 “袁老师,你们现在的具体方位?赖斯先生已经命部下打开了甲板上的引航灯!” 我忙嚷道:“我们已经跟追来的敌机展开交火,我也不清楚我们现在所处的具体方位。”我的话还未说完赖斯史先生就抢了手机对我嚷道:“米斯特袁,你跟敌机展开交火了?” “是啊,我刺杀了他们的主将,他们岂会轻易放过我?” 赖斯就道:“赶快让你们的飞行员提升飞机的高度,我们打开雷达搜寻你们的方位,你们也要注意看海面,战舰上的引航灯已经打开了!” 我对着手机话筒应了,那端就传来了赖斯向战舰的总指挥官亚历山大·杰森和舰长布莱恩·恒斯特汇报了我的情况。 他们已经在调转战舰方向,准备派出战机迎接我们返回。 我就对驾驶舱里的绿姬嚷道:“赶快提高我们的飞行高度,注意观察海面上的灯火,赖斯先生已经派战斗机前来接应我们了!” 绿姬应了,就拉起战斗机的操纵舵。 这架幽浮战斗机迎风破浪朝夜空飞去,在夜空中,电闪雷鸣,我握紧了机关炮的把守,继续朝追来的敌机发起反击。 机关炮的炮弹终于击中了一架零式战机的腹部,令其当场坠落大海。 越往高空飞行,就越危险,敌机也不断的乘风破浪,穿过重重云层追了上来,闪电照亮了夜空,我闭上眼睛,不断朝追来的战机开炮,命中率还是很低。 “搜到了,我搜到了亚利桑那号战甲的信号了,停止开炮,我们准备降落!” 我就朝海面上望去,在我们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片灯光。 手机里再次传来了凌瑞帆的声音:“袁老师,赖斯先生已经请舰长派了战斗机去接应你们,你们要坚持住!” 我回答道:“谢谢你和赖斯先生了,我也看到战舰上的灯光导航了,我们马上就能降落战舰甲板上!” 话筒那端传来了野马战斗机的呼啸声,我朝炮台的外面望去,看到一支野马战斗机呈列队自亚利桑那号战舰的甲板上起飞,朝我们这里飞来。 “小袁坐稳了,我们准备降落!”绿姬向我发出了警告。 这队野马战斗机已经朝日军的零式战斗机发起了进攻,双方的机关枪枪膛不停冒出火舌,一连串的子弹从我身边飞过。 绿姬驾驶了幽浮战斗机朝着战舰的甲板俯冲而去,甲板上的地勤人员已经拉起了钢索阻止飞机俯冲的惯性。 飞机还没有停稳,一队持枪的士兵就将战斗机团团包围了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三十九章 野马飞翔 如果我可以舍弃肉体,那就可以在冥界称雄。 但我做不到,因为我在世上有太多无法舍弃的东西。 绿姬驾驶了幽浮战斗机载着我逃出了日军零式战斗机的追杀,降落在了亚利桑那号的战舰甲板上,机舱门刚打开,迎接我们的不是凌瑞帆和赖斯先生,而是一队荷枪实弹的美军士兵。 为首的一名上尉当即向我们呵斥:“stop!stay in the engine room don't move!” 这具话我听懂了,“don‘’t move!”就是不要动。 绿姬忙提示我:“情况不对,注意小心警戒!” 我忙摸出了沙漠之鹰手枪,暗中握在手里。 一辆军用吉普车急速驶来,在这队支士兵身后停下,赖斯先生和凌瑞帆打着雨伞从车内走下,朝战机望来。 凌瑞帆挤开了这些顶风冒雨的士兵,朝机舱赶来,看到了我,忙嚷道:“袁老师,真的是你!” 我也忙回应:“正是我,飞机上就我和杨姑娘二人,你们这是怎么了?” 这些士兵举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战机的机舱口。 赖斯先生便向我大声质问:“真的就你和杨姑娘二人吗?” 绿姬也从机舱探出初了脑袋,道:“不错,我以为小袁行刺海阎王失败,就让你们赶快逃离,没想到他最终还是成功刺杀了山本,你们现在可以攻占中途岛了!” “把你们的双手举过头顶,慢慢从机舱内走过来!”赖斯向我们下令。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绿姬跟在了我的身后。 凌瑞帆引着我们赶到了吉普车旁,拉开车门,让我们上车。 赖斯立刻示意旁边这队士兵登上幽浮战机进行搜查。这架幽浮战斗机的尾部冒着滚滚黑烟,一队美军拿着灭火器对着冒火的部位开始扫射。 凌瑞帆和赖斯也坐回了吉普车内,命司机前往战舰主舱,凌瑞帆坐在我身边,激动的抓住了我的手,道:“袁老师,你真的刺杀了山本五十六?” 我点头应了,表示:“这里面也有你很大一份功劳!” 凌瑞帆就疑问:“可山本早已经遇刺身亡,我们这次行动又算是什么?” 绿姬淡淡的道:“美军飞行员击毙的只是山本的肉体,而小袁击毁的是山本的灵魂!” 吉普车很快就驶入了主舱大门,赖斯率先下车,两名海军士兵站在了车门外,示意我们交出武器。 我就朝绿姬望去,她就对赖斯道:“既然赖斯先生不相信我们,那我们又何必继续留在战舰上,我这就送你和凌姑娘返回檀香山,否则你们俩的魂魄离开躯体太久,就会有生命危险!” 赖斯先生忙解释:“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们,只是日本人实在太狡诈,我们不得不小心为上!” 绿姬便道:“也罢,可以理解,但我希望你赶快派属下护送小袁和凌姑娘返回檀香山,否则他们俩就真的有危险,我可以留下带领你们前往中途岛!” 赖斯请我们稍等,他喝退了这两名士兵,带着我们迅速进入了指挥舱内,见到了两位指挥官,说明了绿姬的意思。 亚历山大和布莱恩先生商定后,同意了绿姬的请求,就叫来了一名少尉。 “米歇尔少尉,你用野马战斗机护送袁先生和凌女士返回火奴鲁鲁港口,任务完成后马上返回中途岛!” 这名米歇尔少尉忙敬礼领命。 绿姬要回了她的手机,凌瑞帆忙把诺基亚手机还给了我。 这名身着美军飞行员制服的米歇尔少尉伸出了手臂,作了“请”的动作。 赖斯看着我单薄的衣服,就吩咐:“先给袁先生找套衣服换上!” 米歇尔忙又应了,带着我和凌瑞帆就离开了指挥舱,穿过狭窄的通道,来到了宿舍内,他从衣柜里取了一套美军伞兵制服,道:“米斯特袁,这是我的衣服,你穿上吧!” 我谢过了他,他带着凌瑞帆出了房间,让我换衣服。 换好衣服后,我出了房间,就对米歇尔道:“我们的时间紧迫,赶快行动吧!” 米歇尔领着我们走出宿舍,来到一辆吉普车前,打开车门让我们登上。 吉普车急速朝停着飞机的甲板驶去,海面上的风暴小了许多。 地勤的工作人员已经为战机起飞做好了准备,米歇尔领着我们进入了野马战斗机的机舱内,他还带了一名副驾驶五名名列兵一同进入战斗机。 飞机的发动机开始启动,地勤人员挥舞了旗帜,示意可以起飞。 副驾驶是一名络腮胡中年男子,用对讲机向指挥塔汇报这战机的情况。 我们在战斗机的座位上坐好,抓紧了吊环。 战斗机开始起飞,夜空中仍然有日军的零式战斗机在跟美军的野马战斗机交火。我们这架战机很快就加入了战团中。 不过米歇尔对副驾驶道:“莫里斯安,我们的任务是护送袁先生和凌女士安全返回火奴鲁鲁,所以不可恋战,注意躲避敌机的追杀!” 虽然我们极力逃避追杀,躲避交火,但敌人的零式战斗机还是追了上来,不断朝我们的战机开火。 “准备战斗,各就各位!”米歇尔少尉开始下令。 我忙拨出了沙漠之鹰手枪,他带来的这五名列兵立刻赶到机翼两侧,架起了重机枪,朝着附近的敌机就开始还击。 “你们俩坐好别动,戴好降落伞,准备随时跳伞!”米歇尔向我们俩命令。 野马战斗机急速穿过云层,灵敏的躲避着敌机射来的子弹。 我左手抓紧了座位上方的吊环,右手握紧了沙漠之鹰手枪,而凌瑞帆也是右手抓紧了吊环,左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臂。 闭上眼睛,透过机舱,我看到大量的敌机朝我们追来,“难道敌人已经发现刺杀他们大将的刺客就在这架战斗机机舱内?” “no, the plane was shot!”一名列兵惊呼,但很快一枚子弹就击穿了他的额头。 米歇尔立刻下令:“on the top, hold on!” 我和凌瑞帆的心也紧张到了极致,飞机发生了剧烈的颤抖,我朝机舱外闭目望去,看到一架零式战斗机内探出了一支狙击步枪的枪管。 这架野马战斗机也被击中,机尾冒出了浓烟。 “准备跳伞,这里距火奴鲁鲁已经不远了!”米歇尔朝我下令。 机舱门顶部的红灯亮起,一名列兵拉开了机舱的门。 我和凌瑞帆再次检查了身上的降落伞,战斗机再次剧烈颤抖,我和凌瑞帆一下子失去中心,从机舱内滑落迅速朝海面坠落。 凌瑞帆紧紧的抱住了我,我忙打开了降落伞的开关,降落伞顺利打开,我们下降的速度变慢。 不过护送我们的野马战斗机迅速朝大海里坠落,一架零式战斗机朝我们追来。 凌瑞帆嘴里念咒,召唤出了我的坐骑逐日。 骑在坐骑背上,我忙拔出沙漠之鹰,对准了零式战斗机的腹部油箱,就扣动扳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四十章 物是人非 如果速度够快,时间就会倒流,那一切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会发生。 我和绿姬甩掉日军零式战斗机的追杀,迫降在亚利桑那号战甲的甲板上,跟凌瑞帆和赖斯先生会面。绿姬带领亚利桑那号战甲前往中途岛,米歇尔少尉护送我和凌瑞帆返回檀香山跟躯体融合。 不过日军的零式战斗机仍未放弃对我的追杀,这架护送我的野马战斗机在交火中被敌机击中,我和凌瑞帆不得不提前跳伞。 我们骑着逐日坐骑,朝一架零式飞机冲去,对着飞机的油箱部位就开了枪。 一发子弹就足以引爆一架战斗机。 逐日载着我们朝港口俯冲而去,很快就登上了岸,不过地面上一片漆黑,我对这里不熟,忙请凌瑞帆指路。 她在我前面迅速确定了我们现在的方位,就道:“这里是檀香山的港口,华商总会在东南方,我们顺着这条街一直走!” 逐日拖着我们俩迅速顺着大街狂奔,凌瑞帆就自言自语的疑问:“奇怪,就算是入夜,这街上也不可能没有一个人影啊?路灯至少应该是亮的,怎么一片漆黑?” 我也感到奇怪,看天色现在应该是深夜,大街上静悄悄的,没有了手表,也无法确定时间,我就回头向港口望去,那里的牌楼上镶嵌这一口座钟,指针停留在了两点五十八分十七秒,不再走动。 大街上不可能一个人也没有,至少环卫工人应该出来工作了啊? 凌瑞帆有些胆怯,我把沙漠之鹰紧紧握在手里作戒备,她也睁大了眼睛,仔细辨别道路。 我们俩终于赶到了华商总会,从坐骑上下来,然后飘过商会的大门。 楼上楼下的房间里都是一片漆黑,我向她挥手叮嘱:“你赶快返回房间跟躯体融合,我回到房间跟躯体融合后就上楼去找你!” 凌瑞帆还是有些害怕,我就道:“别怕,我们的魂魄离开躯体的时间不能太长!”她点头应了,就朝楼上飘去。 我迅速飘入了房间内,闭着眼睛在房间的床上搜寻自己的躯体,却找不到了,难道是被移到了管会长的房间,我又飘入了里间,发现也是空空如也。 房间内有些凌乱,但没有打斗痕迹,床单是皱褶的,桌子上的《雍正皇帝》还在,奇怪了,我的躯体怎么不见了? 这时从楼上传来了凌瑞帆的惊呼声,我忙从房间的天花板上穿过,直接来到二楼娇伊住的房间里。 房间内也是一片漆黑,凌瑞帆蹲在角落里抽泣。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一边向她飘去一边发出询问。 她抽泣着回答:“我找不到自己的身体了,这可怎么办啊?” 我也非常着急,忙安慰她先不要担心,“你有没有管会长或者其他人的手机号,先联系上他们就可以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凌瑞帆应了,表示:“我只记得我们学校办公室的电话!”我把诺基亚手机递给了她,然后自己握着手枪在房间内仔细搜查。 房间内没有发现娇伊留下的物品,她走的并不匆忙,还把房间整理过了。 我便朝楼下房间返回,在床下发现了自己的沙滩鞋,不过自己的衣服和其他物品都没有见,就连这些大学生为我募捐的钱也不见了。 凌瑞帆拿着手机对我沮丧的道:“我拨了我们学校办公室里的电话,但无人接听,我的电话簿落在学校宿舍了,那上面有柴家凯和陈飞二人的联系电话。” 我有些不甘心,就道:“那咱们俩赶快找找看,或者打报警电话求助?” 凌瑞帆应了,便用手机拨了“911”,但电话那端传来了无人应答的忙音。 “这究竟是怎么了?街上空无一人,就连最本应该没人的单位也无人!”我握着枪在附近房间里仔细搜索。 凌瑞帆跟着我飘出了商会的房间,我召唤出逐日坐骑拉着她骑上,然后朝夜空飞去,夜空也变得漆黑如墨。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暗,击中了逐日的脑袋,它迅速收回,我和小凌迅速朝地面坠落,但在落地之前就感觉全身被一道电流击中。 我的身体已经被电流击麻木了,所以摔落地面时,也没有感觉到疼痛。 凌瑞帆砸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才感觉的疼痛。 她瞪着漆黑的大眼睛,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街上的路灯逐渐亮了,但是远处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 夜空中的闪电转瞬即逝,不过露出了星月来,一阵海风吹来,令人无限舒畅。 我又恢复了感觉,凌瑞帆忙从我身上爬起,有些害羞的疑问:“刚刚我们被一道闪电击中了?” “应该是的,我的坐骑都无法召唤出来了,看来我们只有改乘其他交通工具了!”我从地上站起,握紧了手里的沙漠之鹰作警戒,凌瑞帆一边揉着手臂一边朝四周环视。 这里还是我们刚刚登陆的码头,牌楼上的座钟指针变成了三点十五分二十六秒。凌瑞帆拿着我的手机紧紧跟在我身后。 走出码头后,大街上出现了零零星星的人,但他们如同醉酒般摇摇晃晃的移动,而且是漫无目的的。 我听到了狗的哀叫声,忙端起了手枪,闻声望去,就见一只黄毛田园犬被一群人追着打。为首的一个已经抓住了狗尾巴,剩余的人一哄而上,将这只狗按倒在地,就开始撕咬。 凌瑞帆露出了惊慌的表情,抓紧了我的手臂道:“丧尸!难道这些人都变成了丧尸?” “丧尸?”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为了驱散这些“丧尸”,我就对着天空鸣枪示警。 凌瑞帆忙道:“不可!”但已经晚了,这些丧尸听到枪声,纷纷抬起了满是血污的脑袋,嘴里还衔着黄狗的皮肉。 她登时恶心的要吐,我也惊讶不已,向她询问:“什么是丧尸?” 凌瑞帆还没有来得及为我解释,这些丧尸就从地上站起,然后迅速朝我奔来,眼里露出了凶光,如同饿狼看到了肥羊。 “快跑!”凌瑞帆拉着我就往码头逃去,这时头顶掠过一架战机,我看到一群伞兵从天而降,坠落在火奴鲁鲁的各个地方。 我们俩折回码头,站在了牌楼下,凌瑞帆再次发出了惊呼声,原来码头里也布满了丧尸,这些丧尸嘴里叼着皮肉,如同猫儿嘴里衔着鱼一般。 “快爬到牌楼顶上去!”我迅速蹲下身体,让凌瑞帆踩着我的肩膀,我缓缓站起,她扶着牌楼的门柱,然后就朝上面爬去。 码头内外的丧尸纷纷朝我们这里涌来,我立刻开枪击中为首一只丧尸的额头,它应声倒地,不过这些丧尸如同潮水般涌来,我枪里的子弹是有数的。 “袁老师快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凌瑞帆趴在牌楼的台阶上,朝我伸出了手,我一抬头就看到了她的脸还有脖子以下的部位。 我身体的某个部位也开始充血,不过也令我产生了力气,一只丧尸朝我扑来,张嘴就咬,我把沙漠之鹰翻转,一枪托就砸在了它的脑袋上,然后踏着它的肩膀,纵身一跃,就跳上了牌楼的第二道台阶。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四十一章 丧尸出笼 中国一直有僵尸的传说,而在国外则成了吸血鬼。 至于丧尸是自从原子弹发明后才出现的名词, 我从凌瑞帆嘴里第一次听到了“丧尸”这个名词,她说她很喜欢玩二战题材类的游戏,其中就有关于纳粹丧尸的类型。 游戏是人制作出来的,那丧尸也是人想象出来的。 如果我们真的遇到了丧尸,那一定是在梦里。严格的说,我们现在还是在凌瑞帆的噩梦中,大群丧尸如同潮水般朝我们涌来,又如同饿狼见到了肥羊一般。 我们俩躲在码头外的牌楼上,下面的这群“丧尸”一个个衣衫破烂,目露凶光,嘴里发出了低吼,朝我们伸着手臂。 不过它们够不到,小凌全身开始颤抖,我忙抱紧了她,不断安慰她:“有我在,一定不会让这些丧尸伤害到你的!” 我再次试着召唤坐骑,却发现召唤术已经失效。 牌楼下的丧尸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如同白蚁一般,凌瑞帆颤抖的身体给了我求生的勇气,我托着她,将她推到了牌楼的顶端,她站在了座钟旁边。 我们在这里坚守不了多久的,这些丧尸虽然不及人类聪明,但一个个如同恶鬼般,还学会了搭人梯,慢慢朝牌楼上攀来。 凌瑞帆用颤抖的双手拿出手机开始拨号,我示意她不用白费力气。看到了牌楼上的座钟,我便有了办法。 我骑跨在了座钟上,用力折断了座钟的秒针。 这根秒针如同断剑一般,正好可以用来当作武器,我又折断了分针,递给凌瑞帆让她拿着防身,这根时针虽然粗短,但我也将其拆下,当作备用武器。 这些丧尸搭着“人体”已经爬到了牌楼的第一道台阶上,我让小凌留在牌楼顶端的座钟处,自己拿着座钟的秒针从牌楼另一侧的门柱上滑落,然后抡起了双臂就朝这些丧尸毫不客气的扫去。 骨头破碎折断的声音连绵不绝,视野里血肉横飞。 我索性闭上眼睛,使出了所有的力气对着这些丧尸疯狂的屠杀,不过这些丧尸却毫不畏惧,一个个前赴后继的朝我围来。 “小凌,你赶快往安全的地方逃去,我马上去跟你会合!”我一边对付这些丧尸,一边朝牌楼上的凌瑞帆呐喊。 她却犹豫了,我准备引开这些丧尸,就一边挥舞了手里的秒针一边朝街道上冲去。因为用力过度,这根钢板铸成的分针都被击打在丧尸的脑袋上变的弯曲。 小凌终于鼓足了勇气,慢慢的从牌楼的门柱上滑落,朝相反的方向逃去。 不过几名丧尸听到了声音就掉头朝她追去。 我丢下了已经弯曲成弓的秒针,拿出备用的时针对着身边的这些丧尸继续疯狂扫打,它们的手臂被我打断,软塌塌的垂下,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继续朝我咬来。 时针过处,血肉模糊。 我杀出了一条血路,朝着凌瑞帆逃去的方向狂追。 她逃进了一辆货车的车斗内,然后就往驾驶室顶部爬去,这些丧尸也围在了货车周围,开始往车斗内攀去。 “袁老师,快过来,我在这里!”她站在驾驶室的车顶向我呼喊。 我快步冲了过去,抢到货车的护栏上,左手一按栏板,身体就跃入了车斗内,紧跟着再次跃起,攀上了驾驶室顶跟凌瑞帆会合。 小凌用颤抖的声音向我询问:“袁老师,到处都是丧尸,你说管会长和我的同学他们会不会也变成了丧尸?” 我就安慰她:“应该不会,否则我们在商会里就能遇到他们,这里不宜久留,你会不会驾车?” 凌瑞帆点头应了,道:“可我还没有拿到驾照,而且没有车钥匙,我们怎么驾车?” 这些丧尸已经朝车斗内爬来,我对小凌道:“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跳下去,我们朝你们学校的方向逃去,如果有交通工具逃生最好!” 小凌点头应了,为我指明了方向,表示:“我们是乘地铁赶来的,但愿地铁还在运行!” “一二三!”小凌冲下了货车,顺着马路狂奔,我也从货车顶跳入了车斗内,自护栏跃到车外,也快步抢去,不过我一回头就看到了货车的油箱,当即拔出手枪,对准油箱就扣动扳机。 沙漠之鹰的子弹击中油箱,立刻燃起火焰,紧跟着一声爆炸,这群围着货车的丧尸就变成了“火人”,哀嚎着四下逃散。 我趁机朝小凌逃走的方向追去,跟她会合后,路上有遇到零星的丧尸,它们虽然凶狠嗜血,却不是我的对手,都被我消灭。 这些丧尸以成年人为主,因为饥饿的驱使,所以它们的力气也变大了一些。 “要是有枪支弹药,这些丧尸就容易对付了!”我对小凌表示。 她回答:“街上有枪支店,但我还没有考取持枪资格证!”我对她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什么持枪证,保住性命要紧,如果我们不能在三天内找到自己的躯体,与其融合,那我们只能停留在你的噩梦中,永远都无法解脱!” “袁老师,你的意思是我们在所遭遇的都是我做的噩梦?”小凌向我发出了质疑。我点头应了,回复:“应该是这样的,我进入了你的噩梦中,你一直都没有醒来!” 凌瑞帆松了一口气,道:“那我现在就带你去那家枪械店,袁老师你怎么会开枪的?而且枪法还那么准,难道你也是军人?” 这我就不好解释了,出于部队上的保密规定,我撒谎道:“其实我也是一名射击爱好者,平常就喜欢用气枪打气球,所以我的枪法很准的!” 小凌带着我赶到了一家枪械店外,不过店门紧闭,也看不出店里是否还有人? 我闭上眼睛就朝店内望去,而小凌对着店门喊道:“里面有人吗?快救救我们!”店里无人应答,但我看到在钢板铸成的弹药库内有一个老男人的身影。 后面的丧尸闻声跟来,小凌焦急起来,我拿着座钟的时针当撬杠,就开始撬枪支店的铁闸门。 这道铁闸门上了一条链子锁,虽然我不会撬锁别锁的技能,但我手里还有一把沙漠之鹰,就对准了这把弹簧锁连开三枪。 弹簧锁被击碎,我撬开了枪店的铁闸门,带着小凌躲了进去。 店内一片漆黑,不过小凌顺手打开了诺基亚手机的屏幕照亮,这家枪店的营业面积只有十几平房,柜台和货架上的枪支弹药明显被洗劫过,现在只剩几把威力很小的瓦尔特手枪和几盒手枪子弹。 我们俩登时就泄了气,但我还是将这些手枪和子弹收好,然后对着弹药库的钢门嚷道:“老板,我知道你躲在里面,我不奢求你能够收留我们,但这两把手枪我们就先拿去保命了,外面有很多丧尸,你千万不要出来!” 柜台旁的饮水机桶内还有一点水,我摘下后让小凌先止渴,她喝了两口就递给了我,我仰起头一饮而尽。 我把手枪给了小凌一把,歇息过后,就准备冲出枪店,继续朝地铁赶去。 这时从弹药库内传来了一个老男人的声音,居然讲的是汉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临终托付 有很多游戏都是末日题材,深受玩家的喜爱。 也许是太平安稳的日子过的长了,就需要用危机来刺激一下。 我进入了凌瑞帆的噩梦里,成功刺杀了海阎王,返回檀香山后,却遇到了一场生化危机,这里大部分人都变成了丧尸。 凌瑞帆带着我逃入了一家枪店,在丧尸追杀中,没有武器还击怎行? 躲在弹药库内的老男人用汉语向我们道:“看在你们俩都是我的同胞份上,我可以为你们提供火力更强大武器,而且还可以用榴弹炮将拦住道路的油罐车炸毁!” 凌瑞帆忙疑问:“油罐车?” 我闭上眼睛朝枪店后面的大马路上望去,果然有一辆庞大的油罐车挡在了街道中央,便对这个老男人询问:“你也是中国人吗?外面有很多丧尸,我们一起逃亡吧!” 对方却摇头道:“不必了,我已经老了,不想再折腾了,我很怀念楼上楼的烤鸭和绍兴花雕,如果你们能帮我取来,我就为你们提供武器,炸毁拦路的油罐车!” 他的声音有一丝河北口音。 我忙向凌瑞帆询问楼上楼的位置,她回答道:“距这里不远,不过已经这个点了,我不知道还有没有烤鸭?” 老男人就表示:“有的,他们的冰箱里有冷藏的,你取出来放在微波炉加热即可,临死前我只想吃这些!” 凌瑞帆应了,就对我道:“袁老师,我带你去!” 从弹药库铁门的小孔丢出了两把冲锋枪,我俯身捡起,“这两把冲锋枪你们拿着防身,丧尸的脑袋是致命点!” 凌瑞帆在枪店收银台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支手电筒,我们俩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枪店的门,随手拉上铁闸门,她确定了方位,就在前带路。 在走过街道转角时,一具丧尸忽然出现,就朝凌瑞帆扑来,吓的她忙丢了手电筒,尖叫一声。 我瞅准了丧尸的脑袋,立刻扣动扳机,一排子弹当即将这具丧尸的脑袋击爆。 凌瑞帆蹲在了地上,摸到已经熄灭的手电筒,身体还在颤抖。 我将她揽入还礼,安慰她道:“不要怕,有我在,你跟在我后面!” 凌瑞帆挣脱了我的怀抱,跟在我身后。 她领着我进入了一条狭窄的街道,这里充斥着咸腥的气味。 在两侧的垃圾桶里,几只野猫野狗正在抢食垃圾,还有一个人蹲在地上,也在狼吞虎咽着什么? 我闻到了恶臭味,这人抬头朝我们望来,露出了一对白眼球和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凌瑞帆忙躲在我身后。 “r”我用英语向这人询问,他没有回答,忽然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一根肠子。 我毫不犹豫的朝他开枪,不过枪声惊走了垃圾堆上抢食的猫狗,引来了大群的丧尸,这些丧尸身着反光背心,手持扫把,正是环卫工变成的。 看着这些环卫工,我对凌瑞帆道:“快跑!” 她拉着我的手迅速朝街口奔去,这些丧尸发出了低吼声,也加快了脚步,我转过身来,将枪口对准了他们,扣动扳机。 这些丧尸根本就不畏惧死亡,只知道吃。 我们俩气喘吁吁的来到一座酒楼前,看门口悬挂的酒旗正是楼上楼。不过门口的铁闸门还上着锁。 “就是这里了,袁老师,我们要怎么进去?”凌瑞帆看着铁闸门向我询问。 我回答:“你先让开,我用枪把锁打开!” 正当我将马格南瓦尔特手枪的枪口对准铁门上的锁孔时,从我们身后传来了呵斥声:“蹲下,不要动,把枪丢掉!” 这声音非常生硬,我感觉是日本人发出了。 凌瑞帆吓的不知所措,但对方鸣枪示警,她忙举起了双手,蹲在地上。 我也丢掉了手枪,缓缓转过身去,果然是日军的伞兵,他们也手持冲锋枪,我闭上眼睛,朝四周望去,可以断定对方只有三人,一人负责对街道外警戒,另外一人慢慢朝我们走来,还有一人将枪口对准我们。 这三个敌人戴着钢盔和防毒面具,我就向他们询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这里的人都变成了丧尸?” 正在朝我走来的这个伞兵用嘶哑的声音回应:“还不是因为你,袁成华先生!” 我登时疑惑了,继续追问:“怎么是我的原因,你们是日军伞兵?” 对方来到我身前,左手持枪警戒,右手把我腰带里的沙漠之鹰取出,丢在地上,继续搜我的身。 他的后脑勺暴露了出来,我当即喊道:“卧倒!”右腿膝盖迅速抬起,狠狠的顶在了这名伞兵的面门,我右手抢出,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手腕。用力一扭,他的腕骨折断。 后面俩伞兵立刻开枪,我的身体往地上倒去,同时抢过了身前这名伞兵的手枪,对着俩敌人开火。 凌瑞帆听到我的喊声,迅速趴在地上。 我一枪击中一名伞兵的防毒面具,又甩手一枪击中另外一名伞兵的脖颈。 枪声很快停止,大群的丧尸闻声赶来,扑在两名伞兵的尸体上抢食。 我推开身前这名伞兵的尸体,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手枪,来到凌瑞帆身前,把她扶起来,询问她是否受伤? 凌瑞帆摇了头,我拉着她赶到楼上楼的铁门前,打开冲锋枪的保险,对着铁锁就是一梭子子弹。 拉开铁闸门后,我带着凌瑞帆迅速往后厨赶去。 凌瑞帆拧亮了手电筒,带着我来到了操作间外,就开始推门,却发现门被人从里面顶死。 “里面有人吗?”我张口询问。 里面却无人应答,我看到这扇门不过是一层薄薄的不锈钢,便一脚踹出,将门踹毁,拉着凌瑞帆走了进去,在厨房的案板旁,我看到了一口硕大的酒坛。 打开酒坛的盖子,里面发出了料酒的香气。 “别动!我手里可有刀!”一个男人忽然向我呵斥。 我缓缓的转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白短褂的胖厨师手持一把剔骨尖刀,向我们呵斥:“你们想趁火打劫吗?这里没钱!” 凌瑞帆忙解释:“我们不要钱,只是要这里的烤鸭和花雕!” 这名厨师仍朝我们嚷道:“出去,他们都变成丧尸了,你们会将丧尸引到这里的!”我拔出了沙漠之鹰,对方立刻泄了气。 “赶快给我们烤鸭和花雕,我可以带你逃出檀香山!”我向这名厨师承诺。 对方却不相信,凌瑞帆忙附和:“这位袁老师很厉害,而且亚利桑那号战舰上的赖斯先生会派战斗机接我们逃出这里的!” 这名厨师听了小凌的话,信了,便向她询问:“那你们要烤鸭和花雕做什么?” 我看到烤箱里还有刚出炉的馅饼,就取过食用,凌瑞帆向厨师耐心解释,对方向我质问:“你真是军方派来的,飞机什么时候能来接我们?” “我必须要找到我的朋友,然后才能通知飞机来接我们,你是否愿意加入我们?” 第四百四十三章 更换武器 在末日来袭时,有的人选择死亡来逃避,有的人勇敢面对。 为了完成枪店老板的临终托付,我和凌瑞帆,进入了楼上楼的后厨,遇到了一个胖厨子。 凌瑞帆成功说服他加入我们的队伍,开始逃亡。 胖厨子熟练的从冷柜里取出烤鸭,放在微波炉里加工,我和凌瑞帆不客气的食用操作间里的食物来补充体力,逃亡路上必须要保证体力充沛。 从交谈中得知,这位胖厨师名叫吴福,来自河北保定,在这里谋生已经多年,很想回到老家看望年迈的父母。 他的话很多,但丝毫不影响他加工烤鸭,凌瑞帆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赶到惊讶和疑惑,吴福便介绍:“前天中午时,海鲜楼的一伙人突然发起高烧,被送往医院诊治,之后这里发烧的病人就越来越多,市长请防疫署的人进行调查,同时希望这里的居民留在家里不要外出,我们的订单跟着增加,但到了今夜三点,我来上班路上却遇到了丧尸,所有的急求电话也打不通,我只好躲在了厨房里等待救援!” 我表示:“救援是不会来了,我们只能自救!” 凌瑞帆忙向他询问:“那你可知道住在华商会馆的两位年轻人去了哪个医院?” 吴福摇了头,微波炉发出了“嘀”的一声,他戴上手套,打开舱门,取出了烤鸭,往上面抹了一层鸡油,对我们道:“烤鸭制作完毕!” 凌瑞帆取来了保温箱,将烤鸭放入其中。 吴福便向我伸手道:“烤鸭给你,把你的冲锋枪给我防身!” 我疑问:“你会开枪吗?” 他表示:“当然会,这玩意就是玩具,我玩过《狂野枪手》的!”我便将冲锋枪丢给了他,追问:“那花雕酒呢?” 吴福指了储物柜后,让我们稍等,他打开了墙上的一个开关,笨重的储物柜移开一道缝,吴福走了进去,很快就抱出了一坛二十多斤重的陈年花雕,交到了我手里。 凌瑞帆拿着保温箱当即质问:“袁老师是最厉害的,他拿着酒坛如何对付丧尸,保护我们?” 吴福表示:“不是还有我吗?我知道枪店的在哪,我为大家开路!” 当我们走出楼上楼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吴福端着冲锋枪在前开路,我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握着沙漠之鹰跟在他身后,凌瑞帆走在最后面。 街上的丧尸零零星星的,原本都呆站着不动,不过他们的听觉和嗅觉似乎很灵敏,闻到了我们的气味立刻朝我们涌来,一个个张着大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一脸饿相。 “去死吧!你们这些饿痨鬼!”吴福端着冲锋枪就朝这些丧尸开了火。 我忙提醒他:“不要随便开枪,如果非要开枪,就对准这些丧尸的脑袋,力图一击毙命!” 枪声引来了更多的丧尸,我让凌瑞帆走在我身前,我握着手枪殿后。 我们迅速走过一辆停在路边的摩托车,这群丧尸很快也追了上来,我瞅准了摩托车的油箱,扣动扳机。 摩托车应声爆炸,冒出了一团烈焰,登时引燃了从它旁边路过的丧尸。 后面的丧尸越来越多,我忙向前面的吴福质问:“还要多久到枪店,后面的丧尸越来越多了!” 吴福气喘吁吁的回答:“就快到了,我已经看到枪店的招牌了!” 后面的丧尸是越来越多了,我看到从这些丧尸后面冲出了一只小丧尸,它发出了猴子的尖叫,两条小短腿如同兔子一般朝我扑来。 我忙站定了身体,右手握枪,就朝它射击,不过它飞身一跃,躲开了子弹,就抓住了我的手。我忙继续开枪,然后一个屈膝跪地,右手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这只小丧尸当即被我砸的肠穿肚烂,凌瑞帆赶了过来,拿着瓦尔特手枪对着小丧尸的丑脑袋连开数枪。 我甩掉了小丧尸的尸体,对凌瑞帆道:“我们不要恋战,赶快走!” 后面大群的丧尸加快了脚步朝我们追来,我把花雕交给了凌瑞帆,换作手持双枪,对准这些丧尸就开始射击。 被击毙的丧尸登时倒地,绊倒了后面的丧尸。 我看到这些丧尸并不吃同伴的尸体,只吃活人。它们的行动并不缓慢,为了填饱肚子,它们会冲破一切阻拦。 吴福抢进了枪店,然后掩护我们,凌瑞帆也迅速的钻进了枪店的铁闸门里,我一边倒着赶路,一边开枪还击,不料被地上的一具尸体绊倒。 这群丧尸趁机冲来,就在此时,我手里的两把枪都没了子弹。 我快要绝望时,从枪店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吴福握着一对冲锋枪有从枪店冲了出来,撂倒了扑向我的这群丧尸,然后把一对冲锋枪塞到我手中,抓住了我的双肩往枪店里拖去。 这些丧尸个个视死如归,前赴后继的追来,我握着冲锋枪不断朝它们开火攻击。吴福将我拖入了枪店内,凌瑞帆忙拉下了铁闸门。 我们仨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外面传来了丧尸撞门的声音。 从弹药库内传来了老男人的声音:“我闻到了烤鸭的香气,你们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凌瑞帆把烤鸭和花雕送入了弹药库的铁门内,这个老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痛饮一口花雕感叹道:“临死前能吃饱喝足,死而无憾了!” 我和吴福走进了弹药库内,看到了一位白发老人,他一边吃着烤鸭喝着花雕一边对我们道:“其实我根本就不是枪店老板,我只不过是一个替人值夜的老保安,这里的武器你们随便拿,我这就用榴弹炮炸毁拦路的油罐车!” “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们一起逃生吗?”吴福向这位老者询问。 老者摇了头,凌瑞帆走来进来询问:“伯伯,你有没有车子,我们要去地铁站。”对方回答:“我一个穷保安,哪买得起车子?你们多带些武器弹药防身,祝你们好运,不过地铁也可能停运了!” 凌瑞帆就表示:“只要地铁里还有电,这些地铁都是无人驾驶的,我们得抓紧赶去,否则去的晚了,等地铁里的备用电量耗尽,我们就只能徒步了!” 我们穿过枪店的楼梯,来到二楼,看到后面的马路上横着一辆油罐车,车的驾驶室内还挤着一群丧尸正在分食司机的尸体。 一枚炮弹从枪店发出,正中油罐车。 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团蘑菇云升起,这爆炸声也引来了大群的丧尸,更有一群丧尸撞破了枪店的铁闸门,涌入了枪店内。 “快跳!”我一声令下,率先从二楼护栏上翻过,直接落在了下面的车辆顶部。 凌瑞帆闭上了眼睛,忙也一跃而下,落在了车顶,引发了一连串的汽车报警声,我忙丢下了突击步枪,伸出手臂接住了她。 吴福也将身体探出了护栏,一个跟头从二楼翻落。 虽然楼下就有车,可我们没有钥匙,这群丧尸闻声追来,我们迈开了步子就朝起火的油罐车冲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四十四章 堵车公路 在逃亡途中,只有不断的前进,才能保住性命。 枪店弹药库的老男人用榴弹炮击毁了拦在路上的油罐车,我们顺着马路往前冲去,在车头的驾驶室端,这里的温度低一些,而且里面的丧尸已经被震晕。 我端着突击步枪钻进了驾驶室内,打开了对面的门,凌瑞帆也拿着一把巴雷特狙击步枪紧随其后,最后面的吴福拿着一把1014霰弹枪慢慢的挤过狭窄的驾驶室,然后关闭了车门。 这辆燃烧的油罐车可以帮我们阻拦后面追来的丧尸,虽然只是暂时的。 我们继续顺着马路往前走,没多远,就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我们同时回头望去,并不是油罐车发生的二次爆炸,它的火焰已经逐渐萎缩,穿过油罐车,我看到从枪店方向冒出了一团浓烟。 枪店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墟。 天亮了,街上的丧尸少了许多,凌瑞帆对我们道:“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如果有辆车代步就好了!” 吴福便特意朝路边停着的出租车望去,他惊喜的对我们道:“有车了!” 我们忙朝这辆出租车内望去,凌瑞帆当即想要呕吐。 出租车的司机已经只剩了一副血淋淋的骨架,副驾驶座位上的布套已经完全被血肉染红。出租车两侧的前门都敞开,钥匙还在车上。 我用枪管挑出了这名司机的骨架,坐到了驾驶位上,试着启动车子。 吴福和凌瑞帆也拉开了出租车的后门,坐了进来。 出租车打火的声响引来了一群丧尸,凌瑞帆和吴福二人忙隔着车窗朝这些丧尸发动攻击。 朝出租车涌来的丧尸越来越多了,吴福不断的催促我开车,可我越急越是无法打着火,凌瑞帆便道:“看样子是出租车的电瓶亏了,要不我们还是再找一辆车吧!”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发动机的轰鸣声,但不是出租车发出的,一辆赛车呼啸着从我们身边疾驶而过,吴福和凌瑞帆忙高声呼救。 不过这辆赛车视若无睹的顺着公路狂奔。但赛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也吸引了一群丧尸,为我们减轻了压力。 我拔出了沙漠之鹰手枪,检查了弹夹,对准了车窗外的一只丧尸,就将其肮脏的脑袋击爆,然后打开车门,道:“看来我们只有徒步了!” 吴福和凌瑞帆无奈的从出租车里走出,我们顺着公路继续往前走,今天的天气不算很热,空旷的公路上出现了零零星星的车辆,但这些车辆的玻璃全都破碎,而且都是无法继续行使。 有的车子轮胎爆了,有的车子是引擎起火,还有的直接变成了一堆废铁。吴福嘴里骂道:“我们的运气就这么差,一辆能开的车都遇不上!” 前面发生了惨叫声,我们忙闻声赶去,就看到刚刚的那辆赛车撞上了一辆大货车尾部。 一群丧尸撞破了赛车的挡风玻璃,正在撕吃赛车手。 吴福不断的咋舌,幸灾乐祸的表示:“让你们见死不救!让你们烧包!” 我将凌瑞帆拦在怀里,不让她看这令人恶心而又凄惨的状况。不过我对吴福道:“老吴,赶快把赛车内外的丧尸清理了,我们还可以驾驶赛车继续前进。” 吴福就向我质问:“这辆赛车还能继续驾驶吗?” “应该还可以,赛车的车头先撞上了一群丧尸,然后才撞上货车尾部的,赛车应该没怎么损坏!”我向他解释。 老吴不断的朝霰弹枪里添加子弹,然后对着这些丧尸就开了火,我让凌瑞帆在原地等候,我自己走到赛车旁,拉开车门,将里面血肉模糊的赛车手拖了出来,进入了赛车内,挂了倒档,开始倒车。 这辆赛车跟我先前驾驶过的车辆有点不同,最明显的就是马力太大,稍一踏油门,就急速行驶。 “赛车还可以继续驾驶,赶快上车!”我把头伸出了车窗外,向他们俩表示。 凌瑞帆欢喜的奔了过来,道:“终于可以不用走路了!” 吴福却道:“我们还得走路!” “为什么?”小凌当即向他质问。 吴福指了前面的车子,道:“公路都被这些车子堵上了,除非是坦克,可以从这些车子上碾过去!” 我们同时朝前面密密麻麻的车子望去,登时泄了气。 吴福将脑袋探入了赛车里,看到驾驶台上还有一盒洋烟,就取过,先让我一根,被我摆手拒绝,他就着一辆起火的轿车上的火焰点燃了,带着我们俩穿过这些密集的车辆,继续朝地铁方向走去。 好在沿途上有很多自动售货机,吴福砸烂了售货机的玻璃,我们取了食物和饮料补充体力。 在太阳当空时,我们赶到了地铁站入口,顺着台阶往下走时,登时惊讶了。 就见地铁站的候车站台上挤满了丧尸,我们仨人呆在原地,我立刻向凌瑞帆询问:“这下该怎么办?” 吴福就道:“不如我们还返回码头,你让救援我们的飞机在码头降落!” 我当即抓着他短褂的衣领呵斥道:“我给你说过,我们必须要救出我的朋友才能乘飞机离开这里,否则谁都不要想活着逃出这里!” 凌瑞帆忙道:“你们俩别挣了,我们还是乘地铁前往我们学校!” 就在她说话时,一列地铁呼啸着冲入了站台,车门打开,大群的丧尸朝车内涌去,不过车厢里的也是丧尸。 “地铁里还有电,而且还有地铁入站,只要我们在调度室启动这列地铁,就可以前往夏威夷大学站!”凌瑞帆向我们解释。 吴福便追问:“我去你们学校做什么?” “找到我的电话簿,然后联系袁老师的朋友,确定她的位置,找到她,带她离开这里!”凌瑞帆慢慢的道。 吴福指着下面这群蚂蚁一般的丧尸向我询问:“袁老师,这些丧尸要如何清除啊?”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睁开眼睛,缓缓的道:“我来引开这些丧尸,你们俩趁机进入地铁调度室启动这列地铁,我设法返回地铁内!” 凌瑞帆忙对我道:“袁老师,这样做太危险了!” 吴福也表示:“袁老师,你打算牺牲自己掩护我们逃离吗?” “你们俩放心,这些丧尸伤不了我的,记住启动了地铁后,就鸣笛向我传信!”我示意他们俩躲在地铁入口旁。 我对着站台上的这些丧尸怒吼了一声,这群丧尸登时朝我涌来。 突击步枪不断的喷着火舌,大量的丧尸倒下,后面的丧尸又紧跟着追来,后面的丧尸踏着前面同伴的尸体继续朝出站口涌来。 我缓缓的往后退去,迅速更换了突击步枪的弹夹,但面对潮水一般的丧尸,这些子弹根本就不够用。突击步枪没了子弹后,便被我丢弃,我拔出沙漠之鹰继续攻击,一边攻击一边后退。 这些丧尸被我吸引了出来,吴福领着凌瑞帆趁机往地铁里溜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四十五章 地铁惊魂 如果城市的交通瘫痪,再加上断水断电断,我们自己就会先崩溃。 在天灾**袭来时,总有些人会顽强活着。 我引开了地铁里的丧尸,吴福和凌瑞帆趁机冲入了调度室内,开始重新启动地铁,里面的战斗我虽然看不到,但必定不会一帆风顺。 而地铁出口的我被迫跳到了一辆货车顶,然后攀上了一间报亭的顶部。 大群丧尸朝我涌来,将这间不足五平米的报亭围的水泄不通,这些丧尸的攀爬能力有限,我对着攀上货车的丧尸扣动扳机,将它们的脑袋击爆。 这些丧尸个个衣衫破烂,满身血污,尤其是脸上还挂着血肉的残渣。 我一边开枪,一边高声呐喊,让更多的丧尸朝我这里赶来。 地铁出口的灯光闪烁起来,可能地铁的电力得到了恢复。我正准备从房顶跃下时,就听到身后一道黑影闪过,而身前地铁出口的屋顶上也探出了一个黑色的脑袋,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忙对他打招呼,就感觉身后忽然袭来一阵劲风,我被一个身着灰色连帽卫衣的家伙扑到。 他骑在了我的后腰上,左手按住了我的脑袋,右手按住我的脖颈,张嘴就朝我的耳朵咬来。 我忙大声呼救,就见眼前一道火光闪过,伴随着猎枪的响声,骑在我后背的这家伙立刻被爆头,趴在了我身上。我忙甩开了他。 对面房顶上的这个黑人冲我挥舞着手里的木制猎枪,我忙也举起了手枪回应,他说的英语很快,我没听懂,但我指了地铁,然后便从报亭房顶跃下,迅速穿过这些丧尸。 不断有子弹击爆企图抓我的这些丧尸的脑袋,我冲入了地铁入口,对准了一个身着橙色维修工制服的强壮丧尸扑去,将其扑到在地。 我趴在了它身上,从地铁的台阶上往站台滑入。 吴福挥舞了一根铅管,扫翻挡在他们身前的丧尸,带着凌瑞帆往地铁车厢内冲去,这里只剩下灵星的丧尸,我从这具强壮的丧尸身上跃起,也快步朝列车内奔去。 凌瑞帆立刻欢呼道:“袁老师,我们成功了!” 地铁的车门迅速关闭,启动的信号灯开始闪烁,我在车厢内松了口气,吴福惊呼道:“你们快看,还有一个生还者!” 我和凌瑞帆忙朝车厢外望去,就看到刚刚那个黑人已经握着猎枪从地铁站台的楼梯上朝我们这里赶来。 不过地铁已经开始启动,我忙道:“快把地铁停下,让他上车!” 凌瑞帆却表示:“地铁是自动行驶的,我们无法停止!” 地铁开始启动,又吸引了大群的丧尸往这里赶来,我忙向车厢外的这名黑人挥手致意,他也加快的脚步。 吴福一铅管就砸碎了列车的玻璃,对着站台的飞奔的这名黑人高呼:“快快,快点!” 凌瑞帆却端起了狙击枪对着这名黑人,就扣动了扳机,就在我质疑时,却发现她只不过是开枪狙杀了一个即将将追上黑人的丧尸。 这名黑人丢掉了手里的猎枪,朝着列车厢的尾部应该猛扑,就跃上了列车的车顶,大群丧尸也跟着坠入了地铁的轨道内,被轨道上的高压电流当场击的燃烧起来。 我和凌瑞帆忙本向了列车的尾部,用枪柄砸破了车厢两侧的玻璃。 在地铁冲入甬道前,车顶的这名黑人自破碎的车窗跳进了车厢内。车窗外一片漆黑,我们坐在了椅子上开始喘气。 “你们都是中国人?准备去哪里啊?”这名黑人恢复了力气,向我们发出了询问,他的汉语说的不是很流利。 凌瑞帆回答:“我们准备乘坐地铁前往夏威夷大学,然后找到我同学的电话号码,联系上他们,再去跟他们会合,最后乘飞机逃离火奴鲁鲁!” 黑人似乎没听懂,我就向他询问:“谢谢你刚才救了我,我叫袁成华,你叫什么名字?” 他慢慢的回答:“我叫波曼,地铁里有很多丧尸,而且还断了电!” 凌瑞帆表示:“公路已经被堵,我们只能乘地铁,走到哪算哪吧,如果地铁断了电,那我们就顺着地铁轨道徒步,如果找不到袁老师的朋友,我们就无法离开这里!” 波曼向我发出了质疑的眼神:“你是老师?” 我没有回答,吴福便道:“我叫吴福,你奔跑的速度不慢,快赶上刘易斯了!” “对刘易斯,还有你们中国的刘翔。真的会有飞机可以带我们离开这里吗?”波曼向我询问。 我肯定的回答:“不过我们的目的地是中国,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前往中国吗?” 他摇了头,表示:“我还是想回德克萨斯州,我家在那里!” 地铁急速的前进,我们一边休息一边交谈,这个波曼是德州的农场主的儿子,喜欢拨弄车,也喜欢跑酷。怪不得他奔跑的速度和身法如此迅速灵敏。 凌瑞帆忙向他追问:“这么说你没有钥匙也能把车打着火了?” 波曼回答:“小意思,很容易!我原本打算前往码头乘船离开的!”吴福立刻回应:“那你不用去了,码头也被丧尸占领了,而且前往码头的路被炸毁了!” 地铁内的灯闪烁了记下,迅速熄灭,吴福忙质问:“不会是断电了吧?” 列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凌瑞帆摊开双臂道:“看来我们只好徒步继续前行了!波曼,这架狙击枪给你用,它不适合我!” 波曼接过了狙击枪一脸欢喜,道:“可我还没有考到持枪证呢!” 我就表示:“已经这个时候了,保住性命要紧,管你有没有证呢!”我和吴福检查了各自的枪支,往里面填充子弹,凌瑞帆拧亮了手电筒,就朝车窗外照去。 凌瑞帆率先从车窗钻了出去,波曼紧跟着也钻出了车厢,我们顺着地铁轨道往前行走,前面一片漆黑,仿佛是无尽的隧道。 “地铁轨道上有高压电,所以不会有人和丧尸的!”吴福向我们夸夸其谈。 凌瑞帆却表示:“隧道里可能会有地铁清洁人员,他们穿着绝缘鞋子和反光背心!”她忽然停了下来,对我们道:“你们看,前面是不是就有一个清洁工?” 我忙闭上眼睛朝正前方望去,就看到一个健壮的清洁工正朝我们望来,他戴着口罩和胶手套,站在原地不动。 波曼忙向他呼喊:“r” 对方只扭过了头,却没有回应。吴福端着霰弹枪缓缓的朝这人走去,地铁里传来了一声野猫的吠叫。 这人瘫坐在地,吴福和波曼忙赶上去察看,我端着突击步枪警戒。 凌瑞帆就向我质疑:“这地铁里为何会有猫呢?” 我向四周环视,就看到了一对碧绿的眼睛,但转瞬即逝。 波曼已经在为这名清洁工抢救,他摘掉了清洁工的安全帽和口罩,我对大伙道:“我是医生,让我来为他抢救!” 吴福和波曼忙让开,我俯下身察看这名清洁工,刚翻开他的一只眼皮,头顶再次传来了猫叫声。 这名清洁工的双眼迅速睁开,却露出了一对眼白。 第四百四十六章 公路飞车 地铁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当地面上发生大灾难时,人们就会躲入其中。 当檀香山突然发生生化危机时,我们选择乘地铁前往凌瑞帆所在的夏威夷大学,主校区在蒙那(manoa)。地铁依赖电力运行,列车在隧道中断电停止,我们只好下车徒步,遇到了一位强壮的清洁工。 很不幸的是这名清洁工也被感染,一声猫叫过后,他露出了一对白眼球,粗壮有力的双臂忽然抓住了我的衣领。 我忙往后躲避,就听刺啦一声,我的身上穿的海军制服已经被撕碎。 他缓缓的从地上坐起,凌瑞帆忙对他解释:“先生,袁老师只是想要救你!” 吴福拦住了小凌,我也往后退却,一直黑猫忽然尖叫一声,从斜地里跃出,便朝我的头上抓来。 凌瑞帆吓的也跟着尖叫一声,我忙低头躲避。 波曼端着狙击枪就向这只黑猫瞄准,这个清洁工站立起来,比我高了两头,他丢掉了手里的衣服碎片,双腿发力,就朝我们撞来。 我一边示意同伴躲避,一边摸出手枪,对着他就扣下扳机。 他的胖脸被子弹炸烂,但身体的速度不减,我们还没有来得及退回,我就被他一把抓住,然后揪了起来。 从隧道两端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我拿着沙漠之鹰对着这家伙的脑袋不断开枪,子弹将他的脑袋打得面目全非,他的双臂力道仍未减,反而增加,我感觉自己的颈骨就要被捏碎了。 又是两声枪响,波曼端着狙击枪对着清洁工的双臂连开数枪,将其胳臂打断。 我坠落地上,吴福忙将我往后拖去,不过我看到前方奔来的了一群丧尸。 我们身后也传来了丧尸的低吼声,凌瑞帆惊呼一声:“妈呀,隧道两头都是丧尸,这可怎么办?” 吴福将我放下,迅速从口袋里摸出两枚手雷,一前一后丢了出去。 我忙闭上眼睛朝两侧望去,看到在我们右侧的隧道壁上出现了一道暗门,有楼梯向上通往地面。两声爆炸过后,我从地上爬起,对同伴道:“大家跟我来,我们离开隧道!” 这道暗门上了锁,应该是地铁的清洁人员专用通道,我重新往手枪里填满了子弹,对着门锁连开数枪,吴福上前,一脚踹开了铁门,带着我们进入了楼梯中。 楼梯通向了一架大桥的桥墩,这是一座高架桥,一条公路朝远方延伸。 波曼端着狙击枪在门口警戒,我闭上眼睛朝门外望去,看到公路上停着许多车子,也有不少丧尸或靠在车子上,或躺在路面上。 凌瑞帆迅速辨别了方向,指明了前往蒙那的路。 我对波曼低声道:“等下我来引开这些丧尸,老吴替你掩护,你迅速找到一辆车发动起来,你可明白?” 波曼摇了头,我就让凌瑞帆向他翻译。 我继续闭上眼睛朝公路上搜寻还能启动的车辆。 一辆墨绿色的美洲豹越野车停在了路边,车司机的身体趴在了方向盘上,生死不明,这辆车从外观上看还是完好无损的。 凌瑞帆向波曼翻译完毕,就对我表示“ok”,我向老吴要了两枚手雷,对凌瑞帆道:“你们看路边的那辆墨绿色的越野车,应该是还可以启动,司机就在车里!” 波曼点头应了,我就喊道:“一二三!开始行动!” 话音刚落,我就从桥墩上的暗门冲了出来,波曼愣了一下。 一群丧尸闻声就朝我望来,我加快了脚步朝蒙那的反方向冲去,这些丧尸紧跟着就朝我追来,刚奔出没多远,大量的车子拦住了我的前路。 这些车子大都已经撞毁,不过不是太高,我纵身一跃就跳上了车顶,然后拉开一枚手雷的拉环,丢在了地上。 我继续朝其他车子顶跃去,大群丧尸追到了车子这里,也往车顶爬来,就听一声轰鸣,这些丧尸便被炸开了花。 剩余的丧尸被爆炸声吸引了过来,我从车顶跃下,冲向了路边,转身朝越野车望去,波曼已经钻入了车内,吴福握着霰弹枪警戒。 不过枪声很快就响起,紧接着越野车的司机被波曼从驾驶座上丢出,他发动了越野车,凌瑞帆就朝我高呼:“袁老师快过来!” 越野车发动的声音也吸引了一群丧尸,吴福和凌瑞帆忙钻进了车厢内,端着枪就朝这些丧尸开火。 波曼驾车就往前冲去,一头撞开了横在路上的一辆轿车,我闻声忙也拔步追去,但几个丧尸迎面朝我奔来。 突击步枪的子弹很快就被我打光,索性丢弃,我摸出手枪继续对付这群丧尸。 不过丧尸越来越多,我的手枪子弹也被耗尽,就在我即将绝望时,我取出了手雷,拉开拉环,准备跟这些丧尸同归于尽,两道车光迅速朝我这里照来。 我纵身一跃,就扑到疾驶而来的这辆越野车上,车内凌瑞帆对我大嚷:“袁老师抓紧了!” 波曼迅速挂了前进档,我左手抓紧了越野车车顶,右手将手雷往后一丢。 越野车迅速往前驶去,后面的车门打开,我一个翻滚就被挂在了车门上,吴福伸手将我拽进了车内。 一声爆炸过后,我在越野车的后座上坐稳,伸手关闭了车门,吴福便夸道:“袁老师,真有你的,不愧是海军出身!” 我也扭头朝后面望去,大部分的丧尸都已经被炸死,只剩少数漏网之鱼仍朝我们追来,这已经不足为患。 公路上有很多障碍物,不过波曼毫不畏惧,冷静的握紧了方向盘,对我们嚷道:“抓紧坐稳了,我要施展飞车!” 一群坐在公路中央的丧尸登时被他撞飞,凌瑞帆在副驾驶位子上忙也拉出安全带系好,我抓住了车厢内的拉手,吴福用脚蹬了前座,保持身体稳定。 波曼的车开的很猛,他还打开了车内的音乐,换成了重金属摇滚。 我立刻对他警告:“开慢点,别把我们也撞死了!” 他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回应:“this car has good performance, and it's good enough to use my driving skills.” 我便追问:“what?” 凌瑞帆忙翻译:“波曼说这辆车性能很好,正好可以施展出他的车技!” 波曼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我立刻握紧了没了子弹的沙漠之鹰警戒,原来前方路段正在施工,但越野车已经撞飞了警告牌,冲入了施工路段,一群穿着修路工人制服的丧尸闻声朝我们望来。 在这些丧尸身后就是一条一丈多宽的壕沟,波曼迅速换挡,将油门一踏到底,这辆美洲豹越野车前轮离开了地面,朝壕沟对面冲去。 一个完美了“凌空飞跃”波曼驾着越野车冲过了壕沟,稳稳的落在了公路上,继续往前驶去。 凌瑞帆捂着胸口,对我们道:“刚刚好险,不过再往前走,就快到我们校区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四十七章 赶到学校 学校是人群密集的地方,也是安全管理最困难的场所。 波曼驾驶了越野车一路狂奔,还施展了一把飞车绝技,我们距凌瑞帆的大学越来越近了,不过堵在公路上的车也越来越多。 这辆越野车的性能再好,也不能飞行。 我们只好下车,踏着堵成长龙的车顶穿行。好在凌瑞帆穿着一双运动鞋,不耽误行走,她在前带路,波曼和老吴在两侧警戒,我断后。 波曼便用英语向凌瑞帆询问:“mr yuan is your boyfriend?“ 我听懂了,凌瑞帆没有回答,老吴就嚷道:“你没听小帆一直称呼袁老师,怎么可能是她男朋友呢?” 波曼点头应了,老吴就向我们表示他携带的弹药已经耗尽,要不要再去找地方补充? 我表示不必了,我们要尽快赶到小帆的学校。 沿途仍有不少丧尸,我发现这些丧尸对火光和爆炸声非常好奇,就让波曼开枪击爆了我们身后的一辆轿车的油箱。 我们打碎了身下一辆车的玻璃,躲入了车内。 果然爆炸声吸引了大量丧尸,这些丧尸一旦奔跑起来,速度格外快,动作也变得的敏捷多了。我们躲在车厢内,等这些丧尸没了动静后,便推开车门,顺着公路继续往前行走。 路边躺着几辆哈雷摩托,跟我在沙漠中看到的一样,不过没有见到杀马特少年,波曼立刻上前,扶起一辆,抬腿跨上,就开始打火,摩托车顺利打着了火,波曼立刻向我们招呼:“快来!” 我也抢到了一辆摩托车旁,看到车钥匙还在锁孔内,也开始打火。 哈雷摩托发动机的轰鸣声引来了一群丧尸,凌瑞帆忙坐在我身后,老吴骑到了波曼的摩托车后座,嚷道:“还在愣什么,赶快走啊!” 两辆哈雷摩托车呼啸着冲过这些丧尸的阻拦,在凌瑞帆的指引下,我径直将车骑到了大学的门口。 不过学校的大门紧闭,凌瑞帆又道:“我们走后门进入!” 摩托车顺着学校围墙继续前行,在一道小门外停下,凌瑞帆对着门内大嚷,里面却毫无反应,反而引来了一群丧尸。 “小帆,别白费力气了,我们翻墙进去!” 吴福和波曼拿着铅管跟霰弹枪就开始对付围来的丧尸,我将哈雷摩托支好,踩着摩托车的车座就翻上了铁门,然后伸出手来,把凌瑞帆也拉了上去。 凌瑞帆滑入铁门后面,伸手打开了门锁,招呼同伴赶快进来。 吴福和波曼一进来,我就关闭了铁门,锁好。 “后门怎么会没人看守呢?难道学校也发生了变异?”凌瑞帆进入了铁门旁的“门卫室”内,然后失声尖叫。 我忙也跟了进去,就看到一个身着保安制服的家伙瘫坐在椅子上,他的额头还残留着一把没了柄的斧头。 老吴和波曼将这具死尸移出了房外,凌瑞帆用室内的电话开始拨号。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里面传来了柴家凯的声音。 波曼从桌子上拿了一部对讲机,测试了频道和功能,就放在了口袋里。 凌瑞帆挂断了电话,对我们道:“柴家凯他们学校也发生了灾变,他和陈飞等人都被关押在市公立医院的发热病房内观察,可所有的医护人员也变成了丧尸,我们必须先把他们救出来!” 我忙追问:“那你有没有问我们俩在哪一座医院治疗呢?” 凌瑞帆摇了头,道:“柴家凯说管会长没有和他们在同一座病房,但他一定知道我们俩所在的医院!我的电话薄在宿舍里,咱们赶快去取!” 我们就在她的带领下顺着校园间的小路,经过教学楼,穿过运动场,吴福当即质疑:“小帆,难道你们学校就你一个学生吗?” 凌瑞帆也疑惑道:“是啊,我的同学呢?他们都躲到哪里去了?” 女生宿舍的大门被上了锁,宿舍楼内空无一人。 按照老规矩,波曼用狙击枪击毁了门锁,我让他和老吴留下警戒。我和凌瑞帆迅速进入宿舍,顺着楼梯上了二楼,踹开了一间房门。 房间内一片凌乱,凌瑞帆就嘀咕:“但愿我的电话簿还在!” 我看到一张空床上丢着一套宽松的运动背心和短裤,便拿起来,到房间外更换。站在走廊上朝外面望去,我看到了一座巨大的游泳池,那里好像有人头攒动。 凌瑞帆很快就从宿舍出来,她也换上了一套干净的校服鞋子,拿着一部直板手机对我道:“我的电话簿没找到,但我找到了我同学的手机,里面有管会长的电话!” 我们一边往宿舍外走去,她一边拨打电话。 电话打通了,管会长听到了凌瑞帆的声音格外惊讶和激动。 管会长就在电话那端询问“小凌,你醒过来了?小袁情况怎么样?” 凌瑞帆回答:“我们还在学校,袁老师在那座医院治疗啊?” 管会长便质问:“小凌你怎么了,小袁不是跟你一起治疗吗?”我就示意凌瑞帆先挂断电话,然后拿出了娇伊的诺基亚手机,询问了管会长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后,我示意小凌不要说话,我捏着鼻子对管会长道:“你好,请问是管会长吗?” 对方应了,我继续道:“我是从中国来的,请问袁成华现在在哪里?” 管会长忙回答:“你好,小袁在皇后医院的发热病房接受治疗,就是伊欧拉尼皇宫旁边,你可以乘出租车直接前往,也可以去大使馆找挥寿增大使!” 我点头应了,就谢了他,挂断电话,然后向凌瑞帆询问:“皇后医院怎么走?” 凌瑞帆便对我介绍:“皇后医院就在皇宫东面,市政厅的东北方,出了我们学校大门,先上h1号公路一直走就可以抵达!” 我们俩跟宿舍大门口的俩同伴会合,说明了情况,老吴就表示:“我们要前往皇后医院,首先要做到两点!” 凌瑞帆就向他询问是哪两点? “一,我们要先填饱肚子,补充体力才能继续上路,二是要补充弹药,不然这些丧尸不会放我们通行的!” 凌瑞帆做了个无奈的动作,解释:“我们学校又不是军事基地,没有武器弹药,但可以让大家填饱肚子!”说着就带我们前往学校的超市。 在路经宿舍楼后面的游泳池时,我特意朝里面望去,登时惊讶了。 只见游泳池内的水已经变得腥臭乌黑,漂浮了大量的尸体,凌瑞帆当即捂住了嘴,然后失声啼哭起来。 游泳池内的尸体都是她的同学,而这些学生个个都是脑袋中弹后,被丢入游泳池内,如此大的行动,一定是军方所为。 我就提醒同伴要小心,这些军方人员可能还留在学校内。 凌瑞帆经过短暂的适应,就带着我绕路朝校园内的超市赶去,果然在超市的房顶,我看到了军方专用的卫星天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四十八章 校园丧尸 任何时候,都是掌握枪杆子的势力主宰这个世界。 纪律部队相对应的就是自由公民,通常来说,纪律部队只接受和执行上级命令,所谓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我不清楚这么多的学生为何会被击毙,尸体丢入游泳池内,以至于快要把游泳池填满。不过校园里可能驻扎有一支部队,我们必须小心,否则就会被当作丧尸清理掉。 在校园的超市外,我们看到了一座座军用帐篷,还有隔离铁丝,入口架设了加特林重机枪,还有警犬巡视。当然身着迷彩服的士兵也在其中。 凌瑞帆忙要向这些士兵呼救,我立刻拦住了他。 但老吴已经朝铁丝冲了过去,同时挥舞双臂大声吆喝:“救命,我们没有被感染!” 不过回应他的是一串子弹,老吴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中,波曼和凌瑞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死死拦住两人,躲在了楼房转角后面。 一队士兵牵着猎犬奔出了铁丝,朝老吴这里赶来。 我忙带着俩同伴往学校的后门赶去,看来这里是不能停留了。回到后门的“门卫室”内,两人大口的喝着饮水机里的水。 “这些士兵一定是把我们当作丧尸了,我们可以向其解释清楚,我们没有被感染!”凌瑞帆表示。 波曼也附和:“一定是这些士兵听不懂老吴的中国话!” 我当即坦言:“实际上可能并非如此,这些士兵驻扎在学校里,就是要执行彻底清除感染者的任务,我们一旦去投奔他们,就会立刻被他们隔离观察,到时候我们可就身不由己了!” 凌瑞帆就道:“那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前往皇后医院!” 不过当我打开旁边的铁门时,却惊呆了。学校的后门外已经布满了丧尸,他们正朝门内挤来。 我和波曼迅速关闭了铁门,就听到了美军士兵的呵斥:“nsp,snnsn&039;”这句英语我在沙漠中就听到过,也明白,就是举起手来,站在原地不要动。 想必我们身后就是持枪的士兵,凌瑞帆忙用英语解释我们不是丧尸,也没有被感染。 但对方却回应:“p” 我们举起手来,这些士兵赶来,用枪托将我们砸晕。 这些士兵都穿着防化服,把我们带回了帐篷内,然后就隔离观察。 当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被囚禁在一只铁笼子内,如果动物园里的猛兽一般,而我身上所有的私人物品都被搜刮干净。 我不由为凌瑞帆和波曼的命运担心起来。 我必须要逃出这座笼子,救出同伴,带他们逃出这里。于是我又闭上眼睛,迅速入睡。在睡梦中,我的魂魄跟躯体分离,然后飘出了铁笼子,在帐篷里游荡。 原来这里驻扎的士兵数量并不多,但他们装备精良,而且配备有对讲机和电台,两名医生穿着防化服在为波曼和凌瑞帆检查。二人身上插满了管子。 帐篷后面就是超市,但里面的日常用品已经少了一大半,想必就是被这些士兵用掉了。因为我看到朝里里面还有两名士兵正在大吃大喝。 在一顶帐篷里,我看到了榴弹炮和突击步枪,还有大量的闪光弹,催泪弹和手雷,而帐篷外停着一辆悍马车。 我统计了这支士兵的人数,总共有十三名,外加两名生化专家。 一群丧尸冲开了学校的后门,朝着帐篷涌了过来。 这支士兵的队长立刻命令队员赶到铁丝入口警戒,然后对着这些丧尸开枪比试枪法。 被挡在铁丝外的丧尸拼命摇晃着铁丝,但它们却无法进入,而且随时都被会里面的士兵爆头。 要怎么才能逃出这只铁笼子呢? 我的魂魄在笼子四周观察了一下,笼子内外都很干净,没有任何物品,而笼子的栅栏有鸽子蛋粗,我的力量根本就拉不开。 这时一名士兵吹着口哨从帐篷外经过,我忙摇晃了笼子的栅栏,然后在铁条旁躺下,假装还在昏迷中。 这名士兵好奇的走了进来,用突击步枪朝笼子里的我探查。 我闭着眼睛,双手开始蓄力,然后忽然睁开眼睛,左手准确的抓住了枪管,右手成拳穿过铁栅栏,重重的击在了这名士兵的鼻梁上。 这是一个高鼻梁的白人士兵,可惜他的高鼻梁带给他的是死亡。 被打折的鼻骨刺入了他的脑部,令其当场身亡。 我松开了拳头,忙把突击步枪从他手里解下,拽入了笼子里,让后将这名士兵的尸体靠在笼子外替我作遮掩。我脱掉了背心,往上面撒了泡尿,忍住了骚味,当作绳索,以突击步枪的枪管当作撬杠,用力扭动。 很快这鸽子蛋粗的铁条被我拉开了缝隙。 我将这名士兵的尸体从扩大的缝隙里拽了进来,迅速换上了他的衣服,拿着枪走出了帐篷。 剩余的士兵仍在铁丝后比试看谁的枪法更厉害? 我趁机溜入了关押着凌瑞帆的帐篷内,两名生化专家都在为她作检查,当然她的衣服被完全丢弃。我的怒火登时中燃,走到了两人身后,拍了他们的肩膀。 二人同时转过身来,我的双手齐出,将他们俩的脑袋重重撞在了一起,虽然他们穿着防化服,还是被我撞晕。 我迅速拔掉了凌瑞帆身上的各种管子和连接线,从地上取了她的衣服盖在她身上,叫醒了她。 凌瑞帆睁开眼睛,就要惊呼,我忙示意她不要出声,赶快把衣服穿上。 她应了,露出了一片惊讶和恐惧的眼神。 我迅速剥掉这两名专家的防化服,示意凌瑞帆穿上。我拿着突击步枪站在帐篷门口警戒,凌瑞帆迅速穿上了防化服,然后拍了我的肩膀。 一名士兵朝这里走了过来,我忙示意凌瑞帆把两名专家藏起来。 不过她做不到,我就让她在门口先挡住这名士兵,我返回帐篷里,把一名专家放在了手术台上,将另外一名专家藏在了手术台下。 凌瑞帆没能拦住这名士兵闯入,我转过身来,对方吃了一惊,就要呼喊,凌瑞帆已经举起了一台显示器将其砸晕。 我伸手接住了这名被砸晕的士兵,取下他的步枪和手雷,丢给了凌瑞帆。 看到帐篷外的士兵都没注意这里,我就捡起地上另外一套防化服,带着凌瑞帆匆匆溜出帐篷,来到囚禁波曼的帐篷内。 波曼也被剥掉了衣服,绑在了手术台上,身上插满管子,不过他已经苏醒过来,见我们进来,登时挣扎起来。 我忙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拔出匕首割断了捆绑他的绳索。 波曼从手术台上下来,我让他穿上生化服,跟着我走。我们出了帐篷,就朝贮存武器弹药的帐篷走去,但是这顶帐篷门口站有一名士兵把守。 第四百四十九章 逃离大学 有时候低估敌人的能力,就会令自己惨败! 驻扎在夏威夷大学蒙那区的这支士兵应该是普通士兵,很容易就被我制服了俩,弹药库门口的这名士兵看到我们到来,登时警惕起来。 这名强壮的白人士兵用英语向我质问:“who sent you?” 穿着生化服的波曼就向这名士兵反问:“can't he come?” 这时帐篷外传来了一声惊呼声,紧跟着加特林的枪膛也开始呐喊,把守弹药帐篷的士兵立刻端起了手里的步枪,剧烈的冲撞声将铁丝网撕开了一个洞。 外面传来了混乱的呐喊跟密集的枪声。 我忙也端着枪朝帐篷外望去,一群丧尸已经从撕开的铁丝网冲了进来,而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伟的“巨无霸”,加特林机枪的加长子弹招呼在它身上如同打在了泥墙里。 “巨无霸”撞飞了加特林重机枪,一个挺着超大肚子的黑皮肤女人对着铁丝网里的这些士兵喷出一股绿色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酸味。 大群的丧尸趁机涌入了铁丝网内,见人就扑上去撕咬。 惨叫声连连,旁边的这名士兵忙朝着丧尸就开了火,我跟着也开枪射击,示意凌瑞帆和波曼赶快进入弹药帐篷内。 但帐篷外的丧尸越来越多,身边的这个士兵率先退回了弹药库内,我忙留在原地掩护。 我手里的突击步枪很快就打光了子弹,被我当作铁棒使用,两名丧尸很快便将我扑倒,张嘴就朝我咬来,被我用步枪抵住它们的脖子。 剩余的丧尸就开始抓我的腿,一股浓浓放腐臭之气从这些丧尸身上和口腔里喷出,企图把我熏晕。 帐篷内奔出了一名士兵和一位穿着生化服的,这二人拿着喷火器就朝这些丧尸喷火。将我扑倒的这些丧尸的头发和眉毛立刻被引燃。 我抓着步枪用力一震,趁机翻过了身,就朝帐篷内爬去。 凌瑞帆在帐篷里抓住了我的双手,将我拖了进去。 帐篷外一片火海,波曼和这名士兵也守在了门口,我从地上爬起,从弹药箱里抓起一枚手雷,打开拉环就丢到了帐篷外。 “嘭”的一声炸响,大团的火球就朝帐篷里溅来,这名士兵忙举臂护住面门,波曼抖落了防化服上的火球,用汉语向我呵斥:“别乱丢手雷,要丢也丢得远点!” 把守弹药帐篷的白人士兵转身朝我质问:“what's your name?” 我一边往武装带里填充弹药一边回答:“袁成华,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脸色登时变了,把喷火器的枪口对准了我,凌瑞帆忙向他质问:“你干什么?快把枪口移开!” 他迅速说了一句英语,凌瑞帆忙向我翻译:“他说上级命他们等的人就是你!” 我忙回应:“既然如此,那我们赶快去见你的上级吧!” 门口的波曼就向我嚷道:“你们别废话了,赶快离开这里!” 但旁边帐篷内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我暗道不好,一定是被我打晕的士兵跟生化专家遇到了丧尸围攻。 我从腰带里拨出了军用匕首,将帐篷划开,对众人道:“我和小凌去超市取食物和水,你们负责清理剩余的丧尸,我们乘坐悍马车离开这里!” 波曼应了,我掩护小凌钻出了帐篷,这名士兵还有些不甘心,我端着手里的步枪缓缓退出了帐篷。 小凌穿着防化服有些笨重,我们抢入了超市内,就往里面赶去,顺手从散装花生的货柜旁拽下一把塑料袋,小凌抓起面包就要往里面丢。 我忙对她道:“别拿面包,尽量拿饼干和巧克力!” 她立刻明白了,面包体积大,占空间,携带不方便。她带着我就往干果和饼干专柜跑去,对于这些不用付款的食物,我们俩毫不客气的往塑料袋内装入。 超市门口传来了白人士兵的呵斥声:“stop dawdling and go!” 我没听懂,凌瑞帆就向我示意赶快离开,出了超市,波曼和这名士兵已经在接应,他们俩不断朝这些丧尸喷火,我们顶着烈焰赶到了悍马车旁。 凌瑞帆就朝这名士兵讨要车钥匙。 这名士兵当即喊道:“oh no!”他开始抓狂起来,波曼却道:“赶快上车,没钥匙我也能开车!” 悍马车的车门没有上锁,但打火就需要钥匙了,我和这名白人士兵立刻执枪阻止这些丧尸围攻,凌瑞帆把食物和水丢入了悍马车的后座上。 波曼俯下身在方向盘地下捣鼓,他很快就打着了火,示意我们上车。 我坐在了副驾驶位上,白人士兵和小凌坐在了后面位子上,悍马车咆哮着便冲向铁丝网外,将拦路的丧尸撞飞。 看到波曼身边的喷火器,我顺手取过,将喷头对准了车窗外,按下把手,一股烈焰立刻喷出。 凌瑞帆提醒道:“走后门,这些丧尸是从学校后门冲进来的!” 等我们从学校后门冲了出去,波曼开着悍马车驶入了公路上,这名白人士兵丢掉了喷火器,在位子上坐好。 小凌摘下了防化服的面罩,整理着湿漉漉的头发。 波曼也是一脸大汗。我便向这位白人士兵介绍:“波曼,凌瑞帆,你叫什么名字?” 白人士兵喝着凌瑞帆递给他的水,然后道:“我叫瑞恩,thebiochemical experts say you are source of disease!” 我没听懂,凌瑞帆当即辩驳:“他们胡说,我一直跟袁老师在一起,怎么没事,袁老师一点病变的迹象都没有!” 瑞恩忙解释:“don't get me wrong!”接着他用英语迅速解释,小凌向我翻译:“瑞恩说生化专家特意研究了我们俩,你的身体完全正常,但我却是病毒携带着!” 波曼的脸色登时变了,忽然刹住了车。 后面有零星的丧尸继续朝我们追来,我立刻示意波曼继续开车,对车内众人解释:“你们不用担心,我非常健康,那什么生化专家虽然说小凌同学是病毒携带着,但却为何没有传染给我们,波曼你也知道,跟我们一起逃来的老吴他不是病发而死,而是被这些士兵开枪打死的!” 波曼继续开车,瑞恩陷入了沉思中。 我对瑞恩道:“你不用担心,只要我们找到了跟我一起死里逃生的娇伊小姐,就能明白了,她可能就在皇后医院,我们要抓紧赶过去!” 悍马车的越野性能很好,而且也非常牢固。我们疾驶在空旷而又漫长的州际公路上,但很快就再次进入了市区。 大量的车子横七竖八的拦在入市的路口,一群已经沦为丧尸的警察仍拿着手枪,胡乱的开枪,一枚流弹正中悍马车的前挡风玻璃。不过这玻璃是防弹的,我立刻端起步枪,喊道:“大家准备战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五十章 坎坷市区 当道路不畅通时,我们就只能徒步。 当我们越来越有钱时,堵车就会司空见惯。而美国公路上的堵车也很常见,两辆警车横在了公路上,已经变成丧尸的警察仍在胡乱开枪。 丧尸容易对付,但横在路上的车就不好移开,瑞恩立刻向波曼嚷道:“冲过去,把车撞开!” 波曼就加大了油门,挂了高档,悍马车咆哮着撞开了横在路上的警车,但地面上忽然出现了一张布满尖刺的地毯。 悍马车的车体再坚固,轮胎也是用橡胶制成的,所以车胎立刻爆掉,波曼来不及刹车,就撞上前面的一辆警用大巴。 警用大巴被悍马撞的变了形,悍马车的引擎也开始冒烟。 大群丧尸闻风而动,朝我们围来。 我忙打开车门,让同伴下车,小凌特意带上了食物,瑞恩拎了一桶纯净水,我们绕过警用大巴,朝前面望去,登时傻了眼。 公路上的车已经堵成了一条长蛇,看来我们只能徒步了。 天渐渐了黑了下来,这些丧尸也变得敏捷凶残,原本呆滞的眼神变得敏锐起来,它们用力的抽着鼻子,搜寻一切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 “这些丧尸只吃活人!”瑞恩向我们介绍。 我们躲入了一家服装店内,这里几乎被洗劫一空,只留下几套老式秋装。 瑞恩命波曼在门口负责警戒,他开始商议如何前往皇后医院? 波曼当即反对,我忙道:“反正我也听不懂你们说的话,我来警戒,你们规划好路线,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在商店门口警戒时,我便抓紧补充食物和水。 凌瑞帆脱下了笨重的防化服,走了过来,向我询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赶到皇后医院,这场噩梦才能结束啊?” 我安慰她:“用不了多久,我们很快就能从噩梦中醒来!” 商店里有电话,但已经没了信号。 凌瑞帆就表示:“现在只有依靠卫星通讯的手机才能打得出去。” 不过娇伊借我用的诺基亚手机已经遗失在了帐篷里,我就对凌瑞帆道:“如果我们路过手机店时,通知我一声,我需要一部手机来联络同伴!” 凌瑞帆答应了,表示:“市区就有很多手机店,这里的手机是和手机卡捆绑销售的,但愿我们能捡到还有话费的手机!” 瑞恩和波曼拿着一张简易的地图向我们介绍了路线,从这里前往皇后医院要经过市政厅,孙中山纪念公园,皇宫,这些都是人群密集的地方。 我和凌瑞帆开始察看地图,波曼和瑞恩开始吃喝。 商店的门被撞开,我立刻端起步枪转身警戒,差点开了枪,就见俩穿着连帽卫衣的年轻人闯了进来,他们看到了枪口,忙举起了手来。 其中一个男的就用汉语道:“别开枪,我们没有被感染!” 凌瑞帆拿着地图转过身来,看到了这俩人,惊讶道:“詹伟民怎么会是你?” 我一看凌瑞帆跟来者认识,便放下了枪。 詹伟民也点头应了,介绍:“这位是我女朋友小梦,凌同学,他们都说你得了急性传染病,已经被送入皇后医院的隔离病房留观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就对他道:“他们是在胡说八道,小凌同学不是好好的,一点病都没有吗?” 詹伟民便向我反问:“这位是什么人啊?” 凌瑞帆忙介绍:“这位是袁成华老师,也是从中国来的!” 詹伟民的女朋友小梦是一个白皮肤的洋妞,不过没有娇伊的一头金发,而是黑色的短发,长的很漂亮。 凌瑞帆便把装有食物的塑料袋递给了小梦,示意她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又把一支突击步枪丢给了詹伟民,表示:“我们现在要前往皇后医院找袁老师的朋友!” 詹伟民接过了步枪放在地上,从塑料袋里取了食物吃,一边吃一边嚷道:“现在全市甚至是整个檀香山都成了丧尸出没的灾区,你们去医院也没用,只怕医院里的人也变成了丧尸!” 我就坦言:“只要我找到了娇伊小姐,就会有飞机接我们离开这里!” 等他们俩吃饱喝足后,我们端着步枪便出了服装商店,顺着小巷继续前行,遇到零星的丧尸,就用匕首刺入它们的顶门或眼球,结果它们的性命。 如果是遇到大群的丧尸,我们就丢出手雷引开这些丧尸,然后趁机夺路而逃。 我们正在秘密潜行中,凌瑞帆忙拉住了我,指了路边的一家手机店。 店门虽然紧闭,但门外墙上帖的海报吸引了我的眼球,最新款的三星和诺基亚手机,还有摩托罗拉手机。 凌瑞帆立刻用英语请波曼和瑞恩掩护我们,手机店的门已经上锁,我们要如何把破门声降到最低? 波曼便低声道:“你们俩让开,看我的!” 他用突击步枪的枪管抵在店门的锁孔上,连开数枪,门自己打开了。 我和凌瑞帆忙抢入了店内,就朝柜台里望去,不过柜台里放的都是展示模型。 凌瑞帆继续翻箱倒柜的搜寻,终于让她在抽屉内找到了一部诺基亚1100手机,按下了开机键,庆幸里面还装着手机卡。 我拿到手机立刻给管会长打电话,对方无人接听。 离开手机店后,詹伟民就向我们询问捞到什么宝贝了? 我举起了这部1100直板手机,表示:“手机店的工作人员不会蠢到把真机留在柜台里过夜!” 大家继续往前走,我跟在他们后面,闭上了眼睛朝四周望去,就看到在附近的房顶里露出了猎鹰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们。 在一对缕眼睛后是一道黑影,一店火花迸显,我忙蹲下了身体,就听一声枪响,走在我身边的波曼当即饮弹身亡。 “不好,有狙击手,大家快找掩体!”我向同伴嚷道。 瑞恩立刻举枪漫无目的的还击,我躲在了墙角,闭上眼睛朝那个狙击手望去,他仍没有挪地,我把枪口对准了这双绿眼睛,扣动了狙击步枪的扳机。 一串枪响,这名狙击手立刻中弹身亡。 凌瑞帆望着波曼的尸体,再次失声啼哭。 我和詹伟民忙安慰她,瑞恩也嚷道:“别哭了,你的哭声会把丧尸招来的!” 小梦扶着凌瑞帆继续前行,我捡起了波曼的枪和瑞恩警戒。 瑞恩就向我询问狙击我们的是什么人? 我淡淡的回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刚狙击我们的就是真正的病源!” “真正的病源?也就是传染源?”瑞恩向我追问。 导致所有人都变成丧尸的罪魁祸首和传染源,这些狙击手企图杀我灭口,也是为了掩饰这次灾变的真相。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五十一章 市政厅内 在权力的中心往往是戒备森严,普通人很难靠近。 沿途再次遇到了敌人的袭击,这敌人不是美军士兵,而是海阎王的手下。美军只会将我抓去研究,而日军则要杀我报仇。 当然我不会说是山本无神论的部下来袭击我们,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小梦就对我们道:“市政厅通讯室有各个单位的电话号码,我们可以去那里向皇后医院打电话询问你朋友的下落,前提是皇后医院里还有人没变成丧尸!” 我们当即表示同意,其实我更想要打一个越洋电话,尽快联络上郑秀敏。 从手机店捡来的这部老式手机只能拨打夏威夷地区的电话,面对这些丧尸,我不敢肆意开枪,因为我身上携带的弹药已经不多了。 瑞恩看出了我的顾虑,就表示:“袁,你不要担心子弹,市政厅里的警务处有弹药库,我们可以在那里补充弹药!” 现在我们就如同老鼠一般,只能拣丧尸少的路走,不过在通往市政厅的公路上堵满了车,有的车灯还在闪烁,凌瑞帆不小心碰到了一辆高级轿车,这辆车立刻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大群丧尸闻声出动,朝我们涌来。 我和瑞恩立刻开枪掩护,詹伟民带着俩女孩爬上了车顶,如同跳房子一般越过这些车顶,往前面赶去。 瑞恩不断的丢出手雷,炸毁的车辆冒出了大火,也吸引了一群丧尸。 我们累的气喘吁吁,赶到了市政厅的大厦外,不过在大厦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设置了隔离桩。大量的警车和军用卡车停在了市政厅的入口。 “快开枪射击警车的油箱,否则我们就无法进入市政厅!”我用汉语嚷道,俩美国人似懂非懂。 我摸出一枚手里便丢到了一辆警车底下。 这辆车在轰鸣中腾空而起,又重重的砸落地上,冒出了滚滚烈焰。 爆炸声和火光将市政厅内的丧尸吸引了过来,这些都是身着政府雇员制服或者是军警制服的丧尸。 看来市政厅也沦陷为丧尸的地盘,我抢到了一辆轿车后备箱处,用匕首撬开了后备箱,里面果然有一瓶灭火器。 瑞恩继续用突击步枪为我们掩护,剩余的人照我的样子从这些轿车的后备箱里找来灭火器,对着市政厅大厦入口的火焰开始喷射。 警车的火灭后,我翻过车顶,用枪管挑开这些被烧焦的丧尸,进入了掩体后。 掩体内散落了大量的霰弹枪和催泪弹,我忙丢出一枚闪光灯,吸引了大量的丧尸。凌瑞帆他们趁机翻过车厢,进入掩体后。 瑞恩捡起一把霰弹枪对着市政厅的“门卫室”的锁就开了一枪。 房门打开,我们穿过“门卫室”,瑞恩就道:“我知道弹药库的位置,你们谁跟我去取弹药?” 凌瑞帆摇了头,我就对小梦道:“你带我去通讯室,我要向皇后医院打电话确定那里的情况!” 詹伟民和瑞恩前往弹药库,俩女孩带着我赶往市政厅的通讯室。 虽然大厦里的备用电还有,但电梯已经停止运行。我们只好走楼梯,当我们进入了楼梯后,小梦吓的尖叫一声,迅速蹲在了地上,我忙循声望去,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丧尸正坐在楼梯的转交处。 凌瑞帆也吓了一跳,忙去安慰小梦。 我示意俩女孩先退出楼梯间,这名“巨无霸”缓缓站了起来,用一对白眼球朝我望来,可以看出这个“巨无霸”应该是一名保镖,身着白衬衣,打着领带,而且还是一名黑人。 加特林重机枪的子弹都对“巨无霸”无效,就更别提我手里的霰弹枪了。 我摸出了一枚闪光弹,打开了保险,对方已经朝我扑来。我忙往旁边一闪,就躲入了楼梯下,它一下子没站稳,扑倒在地。我趁机又从楼梯下跃出,抬腿就骑在了它的脖子上,伸手揪住了它的耳朵,将它的大黑脑袋往后拽。 “巨无霸”张嘴发出了一声吼叫,震的我鼓膜发疼。 我迅速将闪光弹填入了它的大嘴里,然后闭上了眼睛。 只听“嘭”的一声,“巨无霸”的大黑脑袋就被炸爆,登时脑浆飞溅,楼梯口的门被撞开,凌瑞帆冲了进来,见我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 小梦也跟了进来,看到了“巨无霸”的无头尸体,当即开始呕吐,凌瑞帆忙为其拍背顺气。 我就对她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里又是危机四伏的,我们得赶快找到通讯室打电话!” 小梦呕吐了一阵后,就回应:“市长办公室的电话就可以随便打!” 我忙带着她俩开始爬楼梯,当我们准备进入市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时,却发现楼梯通往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小梦立刻开始拍门,我就对她道:“别白费力气了,让我来!” 我拿着霰弹枪对准门锁就是一枪,门被炸了个洞,我一脚踹开了门,刚进入走廊内,就看到十几根黑洞洞的枪管都对准了我。 “把枪放下,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不准动!”一个人用汉语向我们呵斥。 我忙朝此人望去,就看到这是一个强壮如牛的中国男人,他和他率领的这队人都穿着白色的紧身隔离服,戴着令人惊恐的防毒面具。 他们都端着加装了榴弹炮的突击步枪,步枪上还加装了狙击镜跟激光瞄准器。 我只好把霰弹枪放在地上,慢慢的举起了双手。 凌瑞帆当即表示:“我们没有被感染。我们不是丧尸,我们要见市长先生!” 为首这个同胞用惊讶的语气向我们质问:“你们俩不是在皇后医院病房里留观,什么时候跑出来了?” 我忙继续道:“我要见市长先生,有很重要的话向他汇报!” “闭嘴,你们俩就这样跑了出来,还带着一个没有被感染之人,你们俩要害死多少人啊!我不能让你们跟市长先生见面!”这个人表示。 我忙表示:“你不让我们见市长先生也可以,我要皇后医院的电话号码,还要一部能打通的电话!” 凌瑞帆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手雷,打开了拉环威胁道:“我们没时间了,赶快照袁老师说的准备,否则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为首这个中国人忙劝阻:“小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别冲动,我这就把电话拿过来!” 凌瑞帆却道:“不,我们要进入办公室内打电话!” 小梦也被凌瑞帆的举动吓傻了,这些身着紧身防化服的士兵忙往后退去,我们缓缓的前行,进入了市长的办公室内。 凌瑞帆留在办公室门口向这个同胞解释,我迅速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打了郑秀敏的手机号。 不过里面传来了忙音。我再次拨了符小婉的电话,几秒后,符小婉接听了。 我在电话里安慰了她几句,又跟乐然说了几句话,便匆匆挂断。 门外的这位同胞便向我质问:“袁成华,你这个偷渡犯,你不仅偷渡入境,还带来了剧烈的传染病毒!”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五十二章 穿过公园 在国外,没有护照或身份证可谓是寸步难行,就连自己的合法权益也得不到保障。 当然合法权益是针对合法人士而讲,把守市政厅市长办公室这层的是一位华人同胞,但他却对我格外警惕,认定我是偷渡过来,还带来了烈性病毒。 我没时间跟他辩论,凌瑞帆就跟他展开了激烈的辩驳,我继续留在办公室内拨打电话,小梦虽然是美国人,但男朋友是中国人,所以也略懂汉语,我请她帮我找到皇后医院的电话,就打了过去。 第一个号码无人接听,我忙请小梦寻找隔离病房办公室的电话,这次有人接了。我忙用英语询问两名中国病人。 对方也用英语回答,可以断定我和凌瑞帆还在隔离病房内,这就放了心,我再次追问娇伊小姐是否也在? 对方还没有回答,就断了线,再怎么拨打都无人接听。 小梦表示:“电话线断了!” “看来我们要尽快赶到皇后医院了,有没有什么近路?”我向小梦询问,她回答:“这里距皇后医院不远,但这里是火奴鲁鲁最热闹的地方,相对应丧尸也会很多!” 走出市长办公室后,我对着这位同胞就道:“我的身份已经请市长先生和大使馆的挥寿增核实过,还有你说我携带了烈性病毒,就要拿出证据!” 对方登时无言,我示意凌瑞帆抓紧离开。 小梦率先退回了楼梯内,我端着霰弹枪断后,凌瑞帆握紧了手雷。 这位同胞露出了不甘心的眼神,率领了手下追了过来,但碍于我们手里的武器,不敢轻举妄动,走廊市长办公室隔壁房间传来了市长先生的声音:“mr dai,let them go!” 我们在一楼大厅跟瑞恩和詹伟民会合,他们俩身上挂满了泵式霰弹枪跟催泪弹,小梦立刻询问:“亲爱的,你怎么受伤了?” 詹伟民的脸颊肿的老高,瑞恩就解释:“守卫弹药库的保安跟他动手了!” “这家伙就是狗眼看人低,我已经教训过他了。袁老师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詹伟民向我询问。 我坚定的回答:“我们赶快去皇后医院!” 他们俩把身上的武器弹药跟我们分配,瑞恩提醒我这种泵式霰弹枪的威力很大,但装填弹药很慢,所以我们一有空闲就抓紧装弹。 走出“门卫室”,来到掩体后,只见外面又挤满了一群丧尸。 当我们正准备开枪突围时,就见从天空丢下大量的手雷,我忙对同伴道:“快卧倒!”我们一起躲在了掩体后,这些手雷在丧尸群里开了花。 瑞恩仰头望去,嘴里骂道:“fuck!” 詹伟民也向我质问:“袁老师,楼上还有人吗?” 我顶着楼上洒下的手雷,没有回答,小梦就回答道:“市长先生还在,有一个你的同胞率领了一支守卫在那里!” 看到上面洒下的手雷越来越少,而爆炸声此起彼伏,我便大声嚷道:“等下我喊一二三,大家就冲出去,先躲入对面的大楼内!” 确定大伙都听到后,我闭上眼睛,看到楼上的手雷已经停止抛洒,就高喊了三个数,瑞恩和詹伟民率先跃出了掩体,我带着俩女孩紧跟着也冲了出去。 掩体外残存的这些丧尸都被手雷的爆炸弄懵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瑞恩已经开了火,直接将它们轰飞出去。 我们抢到了对面的这幢大楼下,顺着廊檐继续往前走,凌瑞帆和詹伟民他们再次确定了路线,就表示从公园穿过是最短最安全的。 街道上的丧尸多一些,我们人手一把霰弹枪,詹伟民在前开路,瑞恩负责左侧,小梦负责右侧,我断后。 这种霰弹枪的后坐力很大,撞的我的肋骨发疼。 公园的大门敞开,牌子上用英汉两种文字注明了“孙中山纪念公园”,进入公园内,我们顺着石板路先生往前,詹伟民就提醒我们注意两侧的灌木丛,里面可能藏有丧尸。 在公园中央,我们看到了一人多高的孙中山塑像,在塑像周围布满了丧尸。 我们绕道而行,虽然我们格外小心,极力避免发出声响,但一只丧尸犬低吼着就冲我们奔来,引得一群丧尸也发现了我们,朝我们追来。 凌瑞帆立刻摸出了手雷,拉开拉环,我将枪口对准了丧尸犬的脑袋,扣动扳机。丧尸犬的狗头被我一枪打爆,凌瑞帆也将手雷丢在了地上。 一声爆炸,炸翻了追来的这群丧尸。 出了公园的侧门,我们可以仰望到皇后医院的高楼,有些楼层还亮着灯光。 不过前来追我们的丧尸越来越多了,凌瑞帆道:“我们必须挡住这些丧尸,不能将它们引到医院去!” 我们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路边停着很多车辆,“火可以吸引跟阻挡这些丧尸!”凌瑞帆向大家介绍。 瑞恩立刻明白,端着霰弹枪抢到了一辆轿车旁边,拔出匕首戳如油箱内,把里面的汽油放了出来。 凌瑞帆和小梦还拣了一些饮料瓶,装了汽油,把纸条塞入了瓶口内,制作成简易的莫洛托燃烧瓶。 瑞恩示意我们赶快离开,他从军装口袋里摸出了烟和打火机,抽了上,猛吸一口,就将烟弹了出去。 烟头引燃了地上的汽油,立刻燃起一道火线,将追来的丧尸阻隔。 皇后医院就在我们眼前,目测还有不到一里的距离,但大量的车子跟丧尸挡住了我们的路。 一个侏儒尖叫着疾步朝我们奔来,凌瑞帆忙道:“jack!” 詹伟民端着霰弹枪对其连开数枪都没能击中它,凌瑞帆离开将手里的燃烧瓶丢出,一团烈焰挡在了我们身前。但这个侏儒从火焰中冲过,全身冒着火仍朝我们扑来。 它一下子跃到了半空中,抓住了小梦的头发。 我忙将枪口顶在这个“jack”身上,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这家伙被击爆,小梦丢掉了枪,捂着额头痛哭起来。 凌瑞帆忙表示:“我们赶快进入医院!” 我也朝小梦的额头望去,那里被“jack”咬了一道口子,污血横流。 瑞恩从口袋里取出一块纱布,按在伤口止血。我就道:“我们得赶快到医院去,必须把伤口清洗干净!” 詹伟民扶着女朋友,我在前开路,瑞恩断后。 我从凌瑞帆手里接过一只燃烧瓶,朝旁边丢去,火光吸引了大量的丧尸。 在医院的大门口,这里堆积了大量的沙袋作掩体和隔断,掩体后躲着持枪的士兵,这些士兵穿着黑色的特种部队制服。 詹伟民看到这些士兵后立刻扶着小梦朝他们大嚷呼救,我看到这些士兵端着突击步枪警戒。 一阵枪声响起,一串子弹射来,登时击穿了詹伟民的胸口,小梦也扑倒在地。 我忙拉着凌瑞帆蹲下,瑞恩就用英语质问:“what' are doing?we're not infected!”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五十三章 赶到医院 医院本来是救死扶伤的场所,但为了牟利,这里就变成了屠宰场。 人生病后只能去找医生,如果任由病情自己发展,只有两个后果,一是恢复正常,或者病情加重。 我们穿过孙中山纪念公园,来到皇后医院大门外,这里也被隔离了,掩体后的特种部队看到人就开枪,詹伟民率先被击倒,他的女朋友小梦发疯一般朝掩体后冲去,敏捷的避开了对方的子弹,扑倒一名士兵,张嘴就咬。 凌瑞帆和瑞恩登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闭上眼睛,透过掩体,看到小梦被一名士兵用霰弹枪打爆了脑袋。 我让瑞恩带着凌瑞帆退到了路边的轿车后,我引燃了手里的燃烧瓶,猛地一甩手臂,就丢进了掩体后。 掩体内登时冒出了一道火光,这些特种部队的士兵立刻尖叫怒骂起来,一串串子弹就朝我射击。 我拔腿狂奔着返回了路边的轿车后,示意瑞恩和凌瑞帆找轿车冲进医院内。 挡在我们身前的这些轿车的玻璃很快就被打碎,一辆轿车的油箱被击破,马上就产生了爆炸。 我们矮下身体,迅速往前赶去,瑞恩顺手拉开了一辆出租车的门,挤了进去。 出租车司机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但车钥匙还留在车内锁孔里。 我和凌瑞帆在后位坐好,瑞恩就道:“你们俩坐稳了,我们准备冲进去!” 不过在发动车子之前要先引开特种部队的注意。 我拉开一枚手雷,从车窗丢了出去,手雷落在一辆小轿车下,发出了爆炸,火光引来的大群的丧尸。 在对方枪声的掩护下,瑞恩迅速发动了车子,一打方向就朝皇后医院大门方向冲去,我和凌瑞帆从两侧车窗不断朝掩体内丢出燃烧瓶和手雷。 我们的火里压制住了掩体内的火力,但是从大门上方的窗户后发出了一点火光,驾驶座上的瑞恩当即中弹。 出租车撞在了掩体的沙袋上,停了下来。 我和凌瑞帆立刻打开车门冲了出去。我们从掩体后的火海里冲了过去,进入了医院的门廊下。 刚刚乘坐的出租车发生了一声爆炸,燃起了烈焰。 我和凌瑞帆忙也将身上和衣服上的火焰扑灭,她准备往医院的大厅内进入时,我忙拉住她,示意里面还有特种部队的士兵。 这座医院的门诊楼和病房楼连着,门诊楼有六层,后面是三十多层高的病房楼,皇后医院是夏威夷州最著名的医院。 我扯下了身上烧焦的迷彩服,把一枚手雷打开拉环裹入其中,迅速丢入了门诊大厅内。 登时从楼上射来无数子弹,击中了我的迷彩服。 手雷爆炸,我拉着凌瑞帆忙抢入了门诊大厅,顺着墙根冲向了楼梯口。 二楼以上的走廊里埋伏着特种部队的狙击手,他们不断朝我俩开枪,我们加快了速度冲进了楼梯内,躲入了楼梯下面。 凌瑞帆全身颤抖着,有些激动的向我询问:“袁老师,我们终于赶到皇后医院了,可我们怎么找到自己的身体呢?” 我忙叮嘱她:“你把眼睛闭上,我们必须要换上特种部队的制服才能顺利进入隔离病房,跟我们的躯体会合!” 凌瑞帆应了,就蜷缩成一团,坐在了我的身后。 我也闭上了眼睛,不断朝霰弹枪里填充子弹,把我这把枪的子弹填满后,就开始填充凌瑞帆手里的这支。 楼梯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我知道这些士兵来取我们的性命了。 在他们眼里,我们跟丧尸没什么区别,都是要被清理掉的。 我扬起头,透过楼板,我看到了两名狙击手端着狙击枪小心翼翼的朝我们这里走来,两人先生打着手势,其中一个拿出闪光弹,就朝我们这里丢来。 闪光弹在燃烧时会产生瞬间高温,这也是镁燃烧的特性。 我立刻将枪口一转,扣下扳机,霰弹枪的子弹正好击中了这枚闪光弹,令其改变了方向,又落回楼梯上。 这俩狙击手被闪光弹的强光导致暂时失明。 我从楼梯下跃出,左手抓住楼梯护栏,一个翻身就跃上楼梯,拿着霰弹枪对着这俩士兵就搂了火。 二人登时被霰弹枪的子弹击中,撞在了墙上。 虽然二人都穿着防弹背心,但这种凯迪拉克防弹背心只能抵挡普通步枪的子弹,却挡不了霰弹枪的子弹。 两人胸前被子弹开了瓜,一片血肉模糊。 我丢掉了手里的霰弹枪,捡起了他们携带的狙击步枪,叫凌瑞帆上来。 凌瑞帆看到这两名死相难看的士兵登时惊讶了,我忙安慰她:“现在不是我们杀他们,就是被他们杀死,你也不必担心,这都是一场噩梦!” 我丢给了她一把狙击步枪,拿起这俩士兵头上的战术头盔戴上。 顺着楼梯往上走,我闭着眼睛看到走廊内埋伏了两名狙击手,他们将枪口对准了楼梯口的这道门。 这原本只是紧急通道的门,有了电梯后,再爬楼梯的人就不见了。 我趴在了门后,打开了狙击步枪的保险,将枪口对准了走廊内这俩狙击手的脑袋,凌瑞帆也脱下了身上的防化服,用狙击步枪的枪管顶着,缓缓开了门。 楼梯口的门刚开了一道缝,这俩狙击手的子弹就射了过来,子弹直接射穿了防化服。我的子弹也射了出去,直接击中一名狙击手的咽喉处。 凌瑞帆手一抖,防化服就落在地上,挡在了我的身前。 另外一名狙击手朝我们这里丢出一枚手雷,我忙丢开步枪,扎着凌瑞帆一个侧身,就滚落楼梯,一声爆炸,门口的防化服登时鼓起,飞了过来,撞在墙上,然后又朝楼梯下坠落。 我身上已经没了手雷,但还有一枚催泪弹,就打开保险,丢入了走廊内。 凌瑞帆惊魂未定,我忙叮嘱她躲在楼梯转角,我将运动上衣包住脑袋,端着狙击步枪就走出了楼梯。 走廊内一片浓烟,这名狙击手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我闭着眼睛顺声望去,然后举枪扣动扳机,这枚子弹也是正中他的脖颈。 我把狙击枪挂在胸前,提着这俩狙击手返回了楼梯间,关闭楼梯的门。 在楼梯转角,我剥下了这俩狙击手身上的制服,让凌瑞帆和我换上。有了这身行头,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穿过门诊楼,前往病房楼了。 我们俩迅速换好了特种部队的制服,然后就朝一楼门诊大厅赶去。 这二人的衣服我们俩穿上有些大,就算勒紧了腰带仍有些宽松。全套的狙击手制服根本就不露出面部,眼部也由夜视镜和变焦狙击镜组成。 门诊大厅内一片漆黑,不过也没有什么阻拦。 凌瑞帆来皇后医院体检过,所以对这里还算熟悉。不过在门诊楼和病房楼连接处还有一道阻隔,我看到这里也驻守着一队士兵。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五十四章 现实危机 在强敌面前不要自卑,竭力发挥出自己的能力,才有可能打败对方。 电影中的美国士兵往往都很厉害,尤其是特种部队的士兵,个个以一敌百。除了这些特种部队的士兵,英美两国的特工也非常厉害,甚至达到了无人能挡的地步。 可这俩国家在某些战役中还是失败了。 我从腰带上摸出了一枚催泪弹,打开保险丢向了掩体后。 掩体后的这支士兵当即惊慌失措,凌瑞帆朝这些士兵又丢出一枚手雷,他们还以为是催泪弹,只顾着遮掩口鼻,手雷炸响,将他们炸翻一片。 在烟雾的掩护下,我带着凌瑞帆迅速穿过通道,进入了病房楼的走廊内,按下了电梯,但电梯已经停止了运行。 看来我们只能爬楼梯了。 隔离病房在二十一楼,这对于我们俩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我们一边往楼梯上攀爬,一边丢下身上的装备,爬了五层,凌瑞帆开始气喘,她索性抛弃了所有的武器装备,留下一套运动衣贴在身上。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我也丢下了战术头盔,但仍拿着狙击步枪。 到了十楼,凌瑞帆瘫坐在地,再也不愿起来,我也大口喘着气,让她留在这里等我。我端着枪进入十楼的病房,快步冲进了护士站,一名护士闻声朝我望来,张嘴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我看到她的嘴角残留着血迹,身上的制服也沾满污血,看来她也发生了病变,就开枪击爆了她的脑袋。 冲进配剂室后,我在配药台上搜寻葡萄糖。 现在的葡萄糖注射液都换成了250ml的小瓶,我拔出匕首撬开瓶塞,仰头畅饮。这是补充体力的最佳饮品。 喝饱后,我又抓起了两瓶带给凌瑞帆喝。 不过我听到走廊内传来了脚步拖地的声音,忙又抓起一瓶酒精,躲在配剂室门后,朝外面看去。 一名白大褂上布满血污的丧尸医生领着一群丧尸朝这里走来,我当即取出打火机,点燃了酒精,甩出了配剂室。 燃烧的酒精落入这群丧尸中,登时冒出了烈焰,被燃烧着的丧尸哀嚎着四下逃散,我趁机冲出了配剂室,往楼梯口奔去。 关闭了楼梯口门,凌瑞帆就迎了过来。 我把葡萄糖递给了她,示意她喝下解渴。凌瑞帆一脸疑惑的望着我,询问:“袁老师,这能直接饮用吗?” “当然可以!”我又感觉到了渴。 凌瑞帆一脸喝下两瓶葡萄糖,我们继续顺着楼梯往上爬。 到了二十楼,我们俩都累的坐在地上不愿起来,我一边喘着气一边安慰她:“小凌你知道吗,在911时,有人从26楼走楼梯逃生,居然成功了!” 凌瑞帆就表示:“听说了,不过他是从上往下,我们却要从下往上,从物理学上讲,下楼省一半力气,上楼却要增加一倍的力气。” 我彻底丢弃了特种部队的制服,只留了运动短裤,连突击步枪也不要了,握紧了匕首,带着她继续爬楼梯。 从我们身后的楼梯上传来了丧尸的低吼声,我们回头一看,登时惊讶。楼梯上已经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丧尸。 求生的欲望令我们又产生了力气,继续往上爬去。 当我们爬到21楼时,已经累的彻底没了力气,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病房走廊的门。 走廊里站着一群丧尸。 我们俩躺在了地上,就感觉身体如同纸片一般飘起,迅速朝隔离病房中飘去,穿过了这些丧尸。 凌瑞帆的身体被放置在b病房内观察,我的身体在a病房内。 穿过玻璃门,我的魂魄返回病床上,跟躯体融合,慢慢睁开了眼睛。 现在我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脸上也戴着氧气罩,不能说话。床边的仪器还在工作,我的四肢都被固定在了病床上。 无论我如何呼救,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可以猜出隔壁的凌瑞帆跟我的情况一样,照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饿死活着被这些丧尸咬死。 我只好闭上眼睛,迅速入睡。 在睡梦中,我的魂魄没有跟躯体分离,不过我又可以拨打幽灵电话了。 越洋电话是打不出去的,我只好拨打了隔离病房办公室的电话,居然有人接听。我忙对这名护士道:“ab病房的病人苏醒了,ward a and b,the patient is awake!” 对方迅速挂断了电话。我正准备继续拨打管会长的电话时,床头的闹铃声惊醒了我。 我睁开了眼睛,两名穿着防化服医护人员推开了病房的玻璃门,走了进来,来到病床旁边,看到我苏醒了,就向我点头示意。 一名医生用汉语对我解释:“袁先生,你和凌瑞帆小姐已经发烧三天了,我们却怎么都查不出你们的病因,管会长建议我们用物理方法为你们俩降温,这方法还挺有效。” 我忙也眨了眼睛示意,他用戴着乳胶手套的手指翻开了我的眼皮,表示:“你身上的病状已经减轻,管会长认为你是因为远离家乡而高烧的,而凌瑞帆小姐是因为思乡而发烧。” 他看到我要说话,就移开了我脸上的氧气罩。 我深吸了一口气,就对他们俩道:“谢谢你们,我感觉自己完全恢复了健康,一点事都没有了,我的身份核查过了吗?” 对方摇了头,道:“这不属于我的工作职责,但你还不能离开医院!” 他又把氧气罩按在了我脸上,旁边的医生也用英语安慰我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两人转身离开了病房。 我再次无奈的闭上眼睛,我的魂魄跟身体分离,飘到了医生办公室内,就看到这两名医生一进入办公室,便脱下了防化服,男医生是一个留着短胡须的白人,戴着一副金丝眼睛,而另外一名则是一个高挑的美女护士,也是白皮肤。 医生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开始向市长汇报情况,我耐心的等他打完电话。 两人的对话速度很快,但听语气,我感觉出了一丝异常。 终于等他挂断了电话,医生又向护士说了什么,两人便走出了办公室。 我看到隔离病房的电梯口和楼梯口各站了一名黑制服,虽然没有露出枪来,不过他们耳朵上都戴着隐形的蓝牙耳机。 办公室里的电话可以拨打越洋长途电话,我先给楚司令打了过去。 对方就向我质问:“小袁,你现在还在檀香山吗?” 我应了,他就表示:“我们已经请洛阳外国语学校的老师和校长伪造了你的身份,但还是引起了美国警方的注意,你千万不能暴露你的真实身份,因为美军也在沙漠中搜寻金身的下落。” “楚司令,那我该怎么办?我总不能一直留在医院里吧,否则他们一定会把我解剖了,从我体内取走舍利子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五十五章 隔离逼供 当我们遇到的境况自己的身份不符时,就可能是一场梦。 好运之眷顾极少数人,比如说有的人梦想中大奖,进入豪门,如果你没有真本事,就算天上掉下来的富贵也只是暂时的。 我从凌瑞帆的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置身与皇后医院的隔离病房内,虽然仪器上显示我的身体一切正常,但这里的医生还是不肯放我离开。无奈之中,我只有用幽灵电话向楚司令求救,对方只是在电话里安慰我救援很快就能赶到,他已经在跟大使馆的人交涉了。 在湖北省人民医院我见识过戒备森严的传染科病房,那里就跟洛阳青山精神病医院一样,而美国的隔离病房却如同牢笼一般,还把病人的四肢用皮带固定起来,恐怕只有狂躁的精神病人才能“享受”这种待遇。 这里只有医护人员出现,我见不到大使馆和商会的同胞。 一名穿着防化服的医生匆匆走了进来,叫醒了我,指着手里的化验单对我道:“袁先生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布朗,你血液里的h1z1病毒检测显示结果为阳性。” “h1z1?什么病毒?我也是学医的,怎么没听说过这种病毒?”我向布朗医生反问,布朗医生便取出了一张彩色的病毒细胞分析图,对我介绍:“h1z1是我们刚刚从你身上发现的一种新型病毒,被感染的宿主在过了72小时的潜伏期后突发高烧,呼吸系统严重受到威胁。” 因为他说这是一种从我身上刚刚检测出来的新型病毒,所以我也无法辩驳,我就表示要见挥寿增或者管会长,布朗医生坦然拒绝,并且道:“所有跟你接触过的人都已经被隔离起来观察,在没有研究出有效的对策之前,他们不能见任何人,你也是如此!” “娇伊小姐呢?她是否也被隔离观察了?”我向布朗追问。 对方点头道:“不错,不过娇伊小姐被转到了州立医院。如果你想要对我们说什么,或者想要给你的亲人说什么,可以在纸上留言,我们会代你转发的!” 布朗指了桌子上的纸和笔,然后转身离去。 我忙嚷道:“那你倒是解开我的束缚啊!” 床头的传话筒里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不过他的汉语不是很流利。“袁先生,由于你的身份得不到验证,而且你体内还携带着一种新型未知病毒,所以你必须要被隔离观察,在此期间,你的一举一动都要接受我们的监控。” 这不是摆明了要把我软禁起来吗? 我奋力的挣扎,但四肢末端的皮带却非常牢固,我的手腕都被勒出了血痕也无法挣脱。 房间的天花板和墙壁四周都安装了摄像头和麦克风以及传话筒。 一名黑人女护士端着治疗盘走出了病房内,用英语表示我该打针治疗了。 现在的我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我忙嚷道:“我要见市长先生,我要见你们州长,你们不能就这样把我隔离起来!”女护士摇了头,她的面部藏在了防化面罩内,说话声音都是从咽喉下的喇叭里传出,她摇了头,就将氧气罩压在了我的脸上。 现在的我连话也不能说了,她拉开我的裤子就给了我一针。 一针过后,我登时感觉有些眩晕,天花板旋转起来。 我忙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用幽灵电话求救。我的魂魄还没有离开躯体,就被人叫醒。在朦胧中,两名身着防化服的人站在了我的病床前。 在我的床位架着一部录像机,亮着红灯。 为首一个男人开了口,道:“我是州立医院的莱斯特医生,现在要向你询问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我眨着眼睛表示同意。 莱斯特医生的汉语也不怎么流畅,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的姓名和籍贯,你为何要来美国?”随即他就拿开了我脸上的氧气罩。 这个问题弗兰克已经问过了我,我也不只解释过一遍,就只好再重复一遍。 莱斯特医生拉过了一张椅子,在我床头旁落座,他摇了头,咽喉处的喇叭里传来:“no,no,no,你撒谎,除了你的名字是真的外,你根本就不在洛阳外国语学院任职,我希望你能够说真话!” 我仍坚持道:“我大学毕业后在社会上实习结束,就被分配到了洛阳外国语学院,里面的校长和老师都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莱斯特挥手打断了我的话,旁边这名医护人员从治疗盘上抽了一支药,准备为我肌注。 “袁先生,既然你不肯对我们讲真话,那我只有增加你的痛苦来教训你!” 看到针筒内的绿色液体,我就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这针筒内的药剂不是致幻剂就是致痛剂。 我忙嚷道:“我说的就是真话,不信你们可以去洛阳调查!” 莱斯特冷笑了一声,表示:“我们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你的详细情况了,你根本就没有在学校当老师,而是一名医生,然后突然从西安陆军医院消失,据我们调查你是去当地一支部队服了兵役!” 没想到这些美国人对我的调查居然如此详细,看来我是瞒不住他们了。 旁边这人就为肌注了药剂,我感觉头更晕了,便闭上眼睛迅速入睡。 莱斯特便朝这人询问:“奈斯,你对他用了多大的剂量?” 奈斯回答:“3.0g的丙基醇啊!” “把他弄醒,继续审问!”莱斯特向奈斯下了命令。 奈斯就以注射器的针头刺我的手指肚,我忙睁开眼睛。 莱斯特继续向我询问:“袁先生,我希望你可以对我们说真话,否则受疼得是你自己,你还不知道吧,你已经被你的政府和上级抛弃了,他们完全不承认有你这个人!” 我在心里就冷笑一声,暗道:“我又不是孤儿,无亲无故,一个大活人不可能说被抹去就被抹去的。” 莱斯特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黑色的宝石,对我道:“这块黑曜石是你的吧?” 我点头应了,对方继续道:“这不是一块普通的黑曜石,而是从古墓内盗出来的,虽然你矢口否认,但我们仍查出你在部队服役时突然被调离,你被派往哪里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 “这是军事机密,我不能说的!”我坦言。 奈斯就冲我呵斥:“如果你想要活命,不想接受疼痛就赶快坦白!”他的汉语讲的也不怎样。 我便嚷道:“我说过,这是军事机密,我不能泄漏!” 莱斯特失去了耐性,就对奈斯道:“先用眼睛蛇招待他!” 奈斯应了转身去过一只紫色的医疗箱,从里面抓出了一条手臂粗的眼镜蛇,就朝我的胳臂上咬来。 “这是你的最后机会,你是学医的,自然知道被眼镜蛇咬后的感觉!”奈斯向我威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五十六章 软性逼供 当我们落魄时,就会联想到曾经落魄的名人,以他们为榜样,激励我们度过现在的难关。 我和凌瑞帆从亚利桑那号战舰返回檀香山,然后穿过重重险阻,找到了躯体,可噩梦醒来是更残的现实。 美国当局已经怀疑我的身份,莱斯特跟奈斯在质问无效后,便抓出一条眼镜蛇来对我进行威逼,看到这条令人毛骨悚然的眼镜蛇,它朝我吐着鲜红的芯子,我登时绷紧了心弦,额头的汗也冒了出来。 紧跟着我的心跳加速,四肢用力抽搐起来。 莱斯特立刻对奈斯道:“不好,他可能有心脏病,赶快把蛇收起来!” 奈斯收回了眼镜蛇,按下了床头的呼救按钮。布朗医生带着一名护士匆忙赶来,示意莱斯特和奈斯先让开,他掰开了我的嘴,往里面塞入一枚硝酸甘油,又命这个护士为我静注一支药剂。 我的心跳逐渐放缓,布朗就向莱斯特迅速解释什么? 他们都离开了房间,只留下这名护士照顾我。 这名护士也穿着防化服,戴着防毒面具,不过目镜中露出了黑色的皮肤跟黑色的眼睛,我忙用英语向她求救。 对方摆手示意,将氧气罩加在我脸后,便转身离去。 我绝望了闭了眼睛,魂魄迅速跟躯体分离,就往病房外飘去,准备拨打幽灵电话求救。 在医生办公室内,我看到布朗医生和莱斯特正在激烈的辩论。 他们的语气强烈,而且语速很快,我根本听不懂。当我准备食用桌子的电话求救时,布朗却一把拿起了电话,开始拨号。 他对电话内的汇报我没听明白,但可以猜出大概,接着他就向级请求对我采取催眠审问手段。司同意了,并且叮嘱要绝对保密,最好不要伤害嫌犯的身体。 现在我已经成了嫌犯,而且布朗和莱斯特的交谈中出现了的字符,看来我已经被联邦调查局怀疑。 莱斯特挂断了电话,就向布朗医生说明司的指示。 我借机拿起电话拨通了盘贵公司里的办公电话,郑德龙接听的电话,我忙对他道:“我是袁成华,我现在急需你姐姐的联系电话!” 郑德龙在电话那端听到了我的声音格外惊喜,忙追问:“袁哥,你现在还在夏威夷吗?我姐已经回来了,她只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而且是用公用电话打的,我也没有她的电话号码,她的手机号不在服务区。” 这真是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我忙叮嘱他道:“我还会再给你打电话的,你现在就设法联系你姐,告诉她赶快补卡。” 郑德龙应了,继续追问:“袁哥,你在夏威夷怎么样?要不我让你妹妹打这个号码过去?” 我忙阻止了他,道:“不可,我这也是公用电话!”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布朗医生拿起了话筒,我忙挂断了电话。 莱斯特和奈斯走出了医生办公室,来到楼梯转角,我跟着他们也来到这里,就发现二人只是摘下了防化服的面罩,掏出一盒烟来抽。这俩人一边抽烟一边交谈。 借此机会,我就朝楼外飘去,但刚到楼梯口时,就感觉一阵眩晕,空气中回荡着一股超强的电磁波,这种无形的电波如同电流一般不断的电击我的魂魄。 我连忙往病房内返回,跟自己的躯体融合。 睁开眼睛后,我的头还是很晕,身体内也残留着尖锐的刺痛。 我的四肢和脖颈仍被牢牢束缚这张病床,现在的我感到又渴又饿,而且还想要方便。 呼救按钮就在床头处,我却无法触及。 病房内静悄悄的,只有仪器发出的嘀嘀声。 隔着病房的门窗,我听到了电话铃声响起,布朗医生传来了询问声,然后疑问:“袁成华?” 我登时被吸引了,但被吸引的不止是我,莱斯特和奈斯也匆忙赶到了医生办公室,从布朗手里接过电话。 莱斯特用英语回答:“o,youareerror!”便匆匆挂断电话。 我正在推测是何人打电话找我时,这俩人又返回了病房内,莱斯特拉过椅子在床边落座,用汉语对我道:“袁先生,我们不必再浪费时间了,可以肯定你是中**队中的一名特工,你这次潜入我们美国究竟是什么目的?” “你以为我愿意来你们国家啊?我是遇到了海难才流落至此的!”隔着氧气罩我向他回答。 他摘下了我的脸的氧气罩,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就算我是一名特工,你们大可以将我遣返回国,没有必要如此逼问吧?” 莱斯特摇了头,示意奈斯拿出一张片子,指着面,道:“这是医院为你作的全身扫描,在你的身体里出现了这些奇怪的阴影,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我朝这张望去,面是逐层扫描的影像,貌似没有什么异常。 莱斯特再次接过一张片,道:“这一张看的更清晰。” 我顺着他手指的部位,看到在我的腹内有一团圆形阴影,如同鹌鹑蛋,而我的脖颈下有一串佛珠的影像。 腹内的影像可能是金身的舍利子,可脖颈的佛珠影像又是什么? “想必你们已经检查过了我的身体,那这两样东西呢?”我向他们质问。 莱斯特却反问:“东西呢?如果你不肯配合,那我们就只有把你解剖了,在你的身,我们检测到了微量的辐射残留,所以我就怀疑你可能是恐怖分子!” 我苦笑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莱斯特继续介绍:“我们已经询问过跟你一起落难的娇伊小姐,不过她貌似失忆了,而且还有些精神错乱!” 我忙要求:“我要见娇伊小姐,她可以证明我的身份,我是受马特先生的邀请才来的美国!” 奈斯听后就嗤笑一声,莱斯特放下了片,对我道:“据我们的调查,你们所说的这位马特先生在去年十一月带着儿子前往中国后,就没有了消息,而娇伊也是独自一人来的夏威夷。” “我们已经调查了所有的海关,没有检测到你的入境记录!”莱斯特的这句话令我感到疑惑。 “那汉斯先生,还有娇伊的妹妹左伊就是在马特先生的游艇溺水身亡的!”我再次举出证据。 对方又摇头否定,奈斯解释:“我们也调查过了,娇伊的妹妹左伊的确是在游艇溺水身亡的,但不是在马特先生的游艇溺水的,而是在她父亲的游艇溺水身亡,时间是去年的五月份,从那以后,娇伊小姐便经常出现幻觉,而且已经患了妄想症。” 我再次陷入了崩溃中,奈斯表示:“娇伊小姐已经被她父母接回家继续治疗了,而跟你同时陷入高烧中的这位凌小姐也被医院隔离起来,在她身呈现出了明显的呼吸系统疾病。” 这时莱斯特身都手机铃声响起,他走出了病房开始接听电话。 第四百五十七章 特殊催眠 这个时代的医学技术发展的很迅猛,不过疾病也进化的更顽固。 莱斯特和奈斯继续对我进行审问,但仍没从我嘴里问到有用的信息,他们逐渐失去了耐心。 趁着莱斯特到病房外接听电话时,奈斯就用汉语威胁我:“你很狡猾,也很顽固,不过你的克星到了,只要我们愿意,就能从你嘴里得到一切有用的讯息!” 我也冷笑一声作为回复。 刚刚从莱斯特给上级的电话中反复提到了一个词“hypnosis”,也就是催眠的意思,被催眠之人可以讲出内心的一切秘密,这原本是一项心理疗法,但也被用来审讯犯人。 莱斯特走进了病房里,对我道:“袁先生,都怪我们的情报有误,你的身份已经得到了证实,而你的身体也恢复了正常,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听后有些诧异,布朗医生带着护士走了进来,开始移除我身上的各种检查设施,打开了束缚我四肢的皮套。 但我用眼角的余光朝莱斯特和奈斯望去,他们的手放在了身后,却攥紧了拳头戒备。 从病床上下来后,我揉着发麻的手腕。 布朗医生递来一张纸片对我用汉语道:“袁先生,你在这上面签过字后,就可以离开了。” 我看着这张满是英语的纸没有接。 “既然你们已经同意我离开,那是不是应该让挥寿增来接我?”我向他们表示疑问,莱斯特忙道:“当然,我已经给你们的同胞打过电话了,挥先生马上赶来接你,不过在你离开之前,还要接受院长的例行询问!” 他伸出手臂做了个请的动作,我跟着他走出了病房,顺着走廊来到了一间办公室内,进入这间不大的办公室,我感觉这貌似心理医生的治疗室。 墙壁的颜色都呈灰色,办公室里布局简单,一张办公桌前放置了一张躺椅。 一名身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在办公桌后落座,莱斯特向我介绍:“这位就是皇后医院的福克斯院长,他要向你询问几个问题,这关系到你住院费用的问题,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 我点头应了,这位福克斯院长请我在躺椅上落座。 莱斯特转身离开了房间。 “你好袁先生,你不必紧张,我只是询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福克斯院长用生硬的汉语向我表明。 我表示:“你问吧!” 他拿起一支笔向我询问:“袁先生,按照你的叙述,你只是进入了我们的领海,并没有踏入我们的国境,只不过是在海难后才进入我们国土的,这是迫不得已的避难!”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点头称是。 他的语气缓慢而又柔和,令我身心放松,但我的肚子却饿的咕咕叫了起来,他从办公桌上递来一玻璃杯水,道:“袁先生,请喝水!” 我谢过了他,表示不用。鬼知道这杯水里有没有下药? 福克斯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继续道:“你也是一名医生,你是什么专业的?” 我坦言:“我是脑神经专科的!” 对方的脸色一变,用手捋了一头金黄色的短发,然后摸了脸颊上的短须。这位福克斯医生四方大脸,有些微胖,高大的鼻子和蓝色的大眼睛。 “袁先生,你和娇伊小姐发生过性关系吗?”对方向我询问了一个隐私问题。 我当即表示:“这属于我的个人隐私,我拒绝回答!” 他却道:“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我要向娇伊小姐和她的父母负责!” 我当即纳闷,我跟娇伊小姐的关系和他有什么关系? “袁先生,请你看着我的眼睛如实回答,因为娇伊小姐怀孕了!” 我听后登时犹如五雷轰顶,就向福克斯质问:“你说的是真的?娇伊小姐怀孕有多长时间了?” 福克斯盯着我的双眼道:“有段时间了,你和娇伊小姐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从他深邃的双眼中,我看到了一种很强的精神意识,他的双眼似乎可以洞悉我的内心世界,我感到很疲惫,上下眼皮直打架。 “难道这就是催眠?难道这个老狐狸的催眠手段已经练到可以用一个眼神就能够催眠对方的境界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何不将计就计? 我假装被催眠一般,迷迷糊糊的回答:“我和娇伊小姐什么都没发生过。” 福克斯点头应了,继续询问:“你到部队里去,是不是准备做一名随军医生?army doctor!” “army doctor?”我也发出了疑问。 对方表示:“对,军医!你在今年的3月12日就离开了所在的部队,之后去了哪里?” 这家伙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我便道:“我去西藏秘密训练了!” 福克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继续追问:“那请你详细说说你训练的事情吧!” “训练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整天就是翻山越岭,累死人了!”我开始欺骗这只老狐狸。 对方还没有觉察,就继续询问:“那你怎么又来了美国夏威夷呢?” “我受不了这种训练,就开了小差,暗地里逃回了家乡,我有个堂兄在上海打工,我便去投奔了他,没想到部队发现我当了逃兵,就在全国范围内秘密追捕,我走投无路只好在厦门登上了一条渔船,打起了黑工。” “黑工?”福克斯疑问。 “是的,黑工,就是illegal workers!”我英语不是很好,尽量让对方明白我的意思。 福克斯对汉语还算略懂,对我表示继续。 我就继续撒谎:“我登上了一艘远洋捕鱼船,不过捕鱼的工作又累又危险,还不如去训练,但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幸好我们遇到了一艘游轮,于是我偷偷留在了游轮上,遇到了娇伊小姐,没想到这艘游轮却发生了海难,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福克斯只是在纸上记下了几个复杂的词语,而他的口袋里还放着一支录音笔,红灯一直亮着。 他对我的说法有些疑惑,但还是相信了,就询问:“那如果我们把你遣返回国,不知道你会受到什么处罚?” 我坦言:“按照我们部队的规定,逃兵是要被判刑的!” 这时房门被推开,莱斯特走了进来,向我嚷道:“那你还打算回国吗?” “当然,我总不能在你们国家服刑吧?” 福克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因为他不知道现在的我究竟是处于被他催眠状态还是清醒状态? 莱斯特向奈斯下令:“先把袁先生带回病房,给他一些食物和水,等待上级的指示!”奈斯立刻领命,我忙向他们质问:“你们不是说我回答了院长的问题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吗?挥先生什么时候来接我?” 福克斯从口袋里取出了录音笔交给了莱斯特,奈斯将我从躺椅上拽起,然后带回了病房内。 很快一名护工就端来了一盘水果,我毫不客气的拿起食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五十八章 恼羞成怒 阶级的仇恨是从骨子里产生的,除非一方消亡,矛盾才能解除。 联邦调查局不知怎得就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却不知道我执行的秘密任务,便派了两名探员来调查我。 我也算是一名老战士了,对于美帝的特工的这种手段没有就范,他们不惜请求上级派来了一名催眠专家,企图对我催眠,仍旧失败却不知。 当我将盘子上的水果一扫而空后,仍感觉到饥饿。 奈斯将我挡在了病房内,表示要等待上级的批复后才能放我离开。 我只好躺在床上开始入睡,魂魄和躯体迅速分离,顶着强烈的电磁波飘入了刚刚催眠的房间内,莱斯特正和福克斯进行激烈的辩论,他们俩的语速非常快,我听不清楚。 这时莱斯特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听了电话,话筒那端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莱斯特称这个男人为查尔斯局长,两人的对话我只听到另一个词语:the communist party member。 我登时惊讶了,在大学英语时我学习过这个词语,就是苏维埃战士也就是共产党员的意思,并且将我和这个词画上了等号。 挂断了电话后,莱斯特和福克斯两人的脸色同时大变,然后迅速离开房间,朝我的病房赶来。 我预感这二人要对我不利,忙返回房间跟躯体融合。刚睁开眼睛,莱斯特就闯了进来,将我从病床上一把揪起,恶狠狠的质问道:“如果你不是你们部队里可靠的士兵,你的上级是不会派你去执行特殊任务的!” “对不起,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摇了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莱斯特从腰带里拔出一把左轮手枪,塞到了我的嘴里,继续质问:“are you a communist?” 旁边的奈斯听后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只要对方一扣动扳机,我就会离开人间。为了保住性命,我只好撒谎,并且再次假装心脏病发作,呼吸变得困难。 福克斯挤了过来,对莱斯特道:“don't do that. let me try to persuade him!” 我的双手在虚空中乱抓,全身也开始抽搐。 莱斯特收回了左轮手枪,将我丢在了病床上,福克斯就过来从口袋里取出一支注射器,抽了一支不明药液注入了我的静脉中。 很快我就昏昏欲睡,福克斯对另外俩人道:“i'm going to continue to hypnotize him. please turn on the vcr!” 奈斯应了,就离开房间。莱斯特坐在了椅子上,掏出烟来抽。 福克斯坐在了床边,嘴里对我碎碎念叨,我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可以肯定他又在对我催眠,还拿出了一只怀表,在我眼前晃悠。 我闭上了眼睛,脑海里立刻涌现出肖克。 地狱我都走过一遭,难道还会被这只老狐狸催眠? 如果我有一把刀,我会把这几人立刻捅死。但我的魔刀已毁,我也不能肆意杀人,否则就真的要离开人间了。 奈斯很快就搬回了一架录像机来,打开开关,红灯闪烁,对福克斯示意可以开始工作了。 福克斯收回了怀表,露出了虚伪的笑容,一脸褶子散了开。他用低沉富有磁性的汉语对我道:“袁先生,你真是一个英雄,你什么时候入的党?” 我摇头回答:“什么党?共和党还是民主党?” 福克斯耐着性子继续询问:“我们在印度东北部的沙漠中残留了一座地下军火库,就在我们正准备派士兵前去启用时,这座军火库却被一支不明身份的武装力量炸毁了。” 我没有回答,福克斯抓着我的手腕,继续道:“可以肯定的是当地的武装分子绝对不会将这座军火库炸毁!” “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福克斯愤怒的嚷道:“我怀疑是你们中国人做的!”他的眼睛瞪的如同铜铃,仿佛要吃人一样,但我无所谓的表示:“那你可以向我们官方询问此事啊?” 这只老狐狸额头的青筋暴起,握紧了拳头,我的右手手腕被他抓的生疼,就用力挣脱,反手推开了他。 福克斯一个趔趄,奈斯当即朝我走来。 我立刻往床上退缩,同时在暗中作好了反击的准备。 福克斯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的汗珠也如同雨落,全身抽搐起来,右手手掌展开,捂着心口。 莱斯特忙呼叫布朗医生赶来,为福克斯打了一支急救针,才稳定了下来。莱斯特示意布朗医生把福克斯带走,他朝我走来,再次来到我床边,一把揪起了我,右拳就在我脸前晃悠。 “iron soldiers!尝尝我拳头的滋味吧!”莱斯特对着我打出了直拳。 他一拳离开将我的鼻子打的冒血,我也怒火中升,左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右手手腕,左手成拳不断朝他的脸上还击。 奈斯看到我们俩厮打在了一起,忙上前拉开。 布朗医生再次闻声赶来,为我打了一支安定针,使我昏睡。 在昏迷前,我听到莱斯特对奈斯恶狠狠的道:“我一定要让这个共产铁渣丢进地狱的烈焰里熔炼!” 在我昏迷后,我的魂魄和躯体分离。 莱斯特用手绢擦着脸上的血污,开始给上级打电话汇报。 可以想象的出,这家伙向上级将我的举动添油加醋的汇报,并且表示现在的“我”是一个极富暴力倾向的危险人物,而且还是一个顽固的共产党党员。 从话筒的另一端,我听到了查尔斯愤怒的咆哮声。 “in that case, send him to alcatraz!” 莱斯特不断的附和,查尔斯挂断了电话,窗户外的乌云中发出了一道闪电。 福克斯被布朗医生救了过来,他和莱斯特以及奈斯再次辩论起来,不过他输了,表示同意莱斯特的方法。 奈斯拉着一口皮箱子走进了我的病房内,他从这口箱子里取出了一辆折叠的轮椅和一只只皮套,还有蒙面的黑罩。 莱斯特将我从病床上移到轮椅上,将我的四肢还有脖子用皮套牢牢固定在轮椅上,最后把黑布罩套在了我的头上。 他们俩累的气喘吁吁,然后在病床上休息。 休息过后,莱斯特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表格,拿出笔来迅速填写完毕,就拎起了箱子,奈斯推着轮子跟在他身后。 在电梯内,我发现他们按下了“29”,这是顶楼。 来到楼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天空中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他们究竟要做什么?难道是准备将我从楼顶推下去摔死吗? 但他们一直没有行动,似乎是在等待什么,暴雨终于撒落,莱斯特狰狞的脸上露出了恐怖的表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五十九章 驶往恶魔岛 相对与地狱,监狱是人间的天堂,所有的灵魂都要在牢狱里修炼。 但丁在神曲中称这世界由天堂,地狱和炼狱组成。 当电闪雷鸣过后,我听到了强大的机翅旋转声,就算我不看也可以猜出是一架巨大的直升飞机从天空降落。 我被蒙黑布套着脑袋,捆在轮椅上。 莱斯特上前用英语迅速向从直升飞机内下来这人介绍着情况,并且亮出了他填好的表格。 对方点头示意奈斯带我上飞机。 我刚想要开口呼喊,就听到了玻璃胶带撕开的声音。紧跟着蒙住我头的布套被撤掉,奈斯按住了我的头,莱斯特用胶带封住了我的嘴。 我看到了一架黑鹰阿帕奇直升飞机,一个穿着黑色陆军制服的壮汉正在机舱口等候。莱斯特封住了我的嘴,将布套重新套在了我的脑袋上,示意奈斯行动,他对机舱口的这名军人道:“别看他只是一个瘦弱的中国人,却是极度危险的家伙!” 虽然我已经得知将要前往的地方是恶魔岛,但心里仍很紧张。轮椅被人一把抓起,放入了机舱内,然后以卡扣固定住,机舱门关闭。直升飞机从皇后医院的楼顶升起,朝着黑夜驶去。 在漆黑的夜里,暴风雨刚过,完全看不到一颗星星,更没有月亮。 我坐在轮椅上,闭着眼睛,看得更清楚。 莱斯特和奈斯坐在了我的身边,右手抓着吊环,另外一只手按在了腰间的佩枪上,格外警惕。 身穿陆军制服的这人就向他们俩询问:“不就一个中国人,至于你们俩如此紧张吗?” 莱斯特没有回答,奈斯就介绍:“威尔逊中士,你是不知道,别看他只是一个瘦弱的中国人,他可是一名在役**特工!” 一听到“**特工”这四个字,威尔逊的方脸就变了色。 “撒旦的祖父和父亲就是被**特工杀害的,虽然是在战场上,我想他一定很高兴你们为他送来了这份大礼!”威尔逊继续道。 我闭上眼睛,就开始入睡,这密闭的机舱内一片压抑,我的魂魄跟躯体分离,就朝驾驶舱飘去,看到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正在驾驶直升飞机,便开始强行改变飞机的方向。 操控板上的指针迅速转动起来,飞行员当即惊呼:“ppnssbrnn” 威尔逊听后立刻赶过来察看,我的魂魄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力量,但可以改变虚拟的东西,如同信号,电波,电路。只要魂魄的意志力足够强大。 直升飞机迅速摇晃起来,莱斯特忙对奈斯道:“抓紧了,看住犯人!” 威尔逊也迅速接过了飞机的操纵舵,用力稳住飞机的机身,但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这是一次绝佳的逃生机会。 我用自己灵魂的力量强行改变飞机的线路,只听“嘭”的一声,平衡仪的玻璃蒙子爆开,指针飞了出来,一下子刺入了这个尖嘴猴腮驾驶员的右眼眼球内,疼的他在地上打滚。 威尔逊的脸色更加难看,从腰里拔出手枪,手腕一转,就将这家伙砸晕了过去,然后迅速关闭飞机的导航系统。 莱斯特立刻向驾驶舱内询问:“中士,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你们坐稳抓紧,看好犯人,我要加速了!”威尔逊有些手忙脚乱,我的魂魄则继续使出无形的力量,定位仪的表壳也跟着破碎,指针飞出,就朝威尔逊的眼球刺来。 他忙举臂格挡,这塑料碎片和指针悉数刺入了他的左臂。 就当我准备继续发力时,他对后面的莱斯特嚷道:“快把这个犯人弄醒!别让他入睡!” 莱斯特还没有明白过来,我看到威尔逊咬紧了牙,口唇紧闭,腮帮子鼔了起来,从他身上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道将我的魂魄撞开。 机舱内的莱斯特已经扯掉了我头上的布罩,我迅速跟躯体融合,忽然睁开了眼睛,吓的他手腕一抖,手里的布套掉落地上。 直升飞机不再摇晃,但已经受损,威尔逊紧紧抓住了操纵舵,也不敢开口说话。奈斯拧亮了微型手电筒朝地板上的驾驶员望去,也吓的坐在了地上。 我对这这俩家伙露出了讥笑,“ns”我用眼神对莱斯特警告。 莱斯特大口喘着气,额头的汗珠细密,他忙取出了手绢擦拭。 驾驶舱内的威尔逊就嚷道:“nrr,spnrnrnr,spsbs” 他着重强调了“psprs”这个词,是特异功能的意思。看来他已经猜出是我在搞的鬼。 莱斯特从地上爬起,来到我身前,对着我的肚子就是两拳。 我咬着牙,忍住了疼痛。 他从地上捡起了头罩,将我罩了起来,然后回到座位上坐好。 奈斯就向威尔逊询问:“中士,驾驶员好像已经挂掉了!”仪表上的铁质指针刺穿了飞行员的右眼眼球,刺入了大脑中,令其毙命。 虽然这个飞行员是无辜的,但在生死对弈的战场上,只有你死我活。 我闭上眼睛,继续入睡,就感到腹部再次被人击打,这次改成了脚踹,我拼命挣扎,但轮椅被奈斯牢牢按住,莱斯特下手毫不留情。 柔软的腹部是人体最薄弱的地方,我忙咬住牙,屏住呼吸,将自己的腹部绷紧,这样不至于内脏受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莱斯特左脚踹累了,就换右脚,他踹累了,就换奈斯,并且扬言:“对付钢铁战士就应该强硬!” “钢铁战士”是他对**员的称呼。 我感到从腹部涌上了一股热血,准备喷出去,却被堵在了口腔里。 威尔逊对两人道:“可以了,飞机准备降落,你们坐稳!” 恶魔岛到了,我闭上眼睛朝外面望去,这是一座庞大而又漆黑的岛屿,一束强光照来,直升飞机缓缓的降落地面,莱斯特和威尔逊从机舱内走出,紧跟着迎面打亮了数道强光。 一辆武装吉普车迅速驶了过来,从车内探出一张胖脸。 威尔逊和莱斯特各自亮出了自己的身份牌,吉普车内的大胖脑袋忙戴好了警帽,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三人互相敬了礼,莱斯特取出了表格向对方介绍。 奈斯推着我走出了机舱,然后扯掉了我头上的布罩,大胖脑袋留着浓密的黑胡须,向莱斯特质疑:“ssbrrsrrb” 威尔逊亮出了左臂,示意莱斯特拿出证据。 莱斯特将飞行员的尸体从机舱内拖出,看到右眼流出黑血的飞行员的尸体,大胖脑袋也吓了一跳。 “sss”威尔逊拔出了左臂内的碎片,警告:“srnbrssnsprpr”让“撒旦”典狱官也要小心了,他可是一名**特工。 第四百六十章 恶魔囚岛 每一个国家都设有监狱,包括志异小说中的“君子国。 为什么要设立监狱呢? 因为罪犯需要得到惩罚,因为世上不仅有善良的人,还有恶人。 而我被押往的地方正是一座被称为“恶魔岛”的监狱,莱斯特和岛上的守卫人员交接完毕,就和威尔逊登上了武装吉普车。 我则被从轮椅上拉起,押入了一辆密封的车厢内,透过密闭的车厢,我看到车队顺着道路驶入了一座庞大的城堡内。 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不断传入我的耳中,在海岛的每一处高地上都设有一座监视塔,我仰头朝夜空望去,看到夜空中露出了一张魔鬼的巨型大脸。 钢板制成的巨型大门不断的开启关闭,我心里默数了,车子一共穿过了六道大门的检查,区区折折的行驶到了一座黑色的房屋前停下。 屋顶的强光灯亮起,我被带下了车,带进了屋子里,按在了一把特制的铁椅子上,重新用皮带固定好了四肢和脖颈。 头上的布罩再次被扯掉,我看到了一束亮光,忙又闭上了眼睛。 在一张铁质的办公桌后,摆放了两张铁椅子,军靴踏地的声音从外面传入我的耳中,一个戴着黑色拿破仑式皮帽子的典狱官走了进来,拉过椅子落座,伸手示意另外一人也落座。 莱斯特坐在了这个典狱官身旁,威尔逊和另外一名狱警站在了我的身后。 “就让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恶魔岛的典狱官梅斯警长!”莱斯特作了介绍。坐在我对面的这个典狱官额头宽阔,一缕卷曲的黑发从帽檐下探出,一对蓝色的眼睛如同铜铃,褐色的脸庞如刀削,巨大的鼻子跟宽厚的嘴唇,下颌留着一排短须如同钢针。 这人身材魁伟,用粗重的汉语嚷道:“他们都习惯叫我撒旦警长,你是中国人,相信上帝吗?” 我点了头,“撒旦在《圣经》里就是魔鬼的意思,你看我的脸!”他扭过了头。一道伤疤从他右侧的耳根一直延续到了下颌。 “一个人渣企图将我的整张脸剥下来,但他的脸被我剥了下来,他现在还在这座监狱的某个牢房内等死。欢迎来到恶魔岛,我是这里的典狱官梅斯!”梅斯向我坦言。 他的汉语说的很流畅,令我惊讶。 “你一定很惊讶我的汉语为何如此流畅吧?”对方向我发出了质问,然后就继续道:“那是因为我的爷爷和父亲还有叔叔都是被你们中国人杀死的,尤其是我的叔叔是被一个道士所杀。” 我的嘴被胶带封着,无法出声回应。 “在恶魔岛,犯人只有两种方式离开这里。一是得到上级准许离开,二是变成骨灰离开。” 撒旦典狱官自顾自的介绍,莱斯特插嘴:“袁先生可是一名钢铁战士!” “我最恨的就是钢铁战士,这里就是钢铁的熔炉!”撒旦咆哮道,他脸上的痦子开始发亮。他示意狱警撕开我嘴上的胶带,我大口的喘着气,但感觉到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浓的暴力气息。 撒旦对我道:“以后我就称呼你钢铁战士,iron soldiers,go!” 这名狱警就解开了我四肢上的皮套,将我从椅子上拽起,我一脚便踹翻了这把铁椅子,椅子撞到了铁质的办公桌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撒旦警长站了起来,表示无所谓,径直走出了房间。 在天亮时分,我被带入了一间编号为9748的牢房中。押送我的狱警通过铁门上的门洞对我用汉语道:“典狱官特意为你开的小灶,你慢慢享用吧,钢铁战士!” 看来这里的狱警听得懂汉语,有的还会讲汉语,沟通不成问题了,可我要在这里呆多久?要怎么才能离开? 牢房里非常简单,就一张行军床,床上铺着一张破草席,没有被褥枕头,而我是光着脚,刚刚踹翻了椅子的脚趾开始红肿,我怀疑自己脚趾已经骨折了。 我坐在床板上,捂着左脚的脚趾,忍着疼痛,或许睡觉可以使人忘记疼痛,我就在草席上躺下,闭上眼睛入睡。 这次我的魂魄跟躯体没有分开,不过我看到自己的身体发出了一道黑气,黑气逐渐消退,疼痛也跟着消失,一道金光将我的躯体笼罩,当金光暗淡后,一阵清脆的铃声将我唤醒。 我仿佛又回到了中学时代,在学校寝室寄宿的我每天早上都是被起床铃声唤醒,然后穿好衣服洗漱罢,到教学楼前列队,前往操场跑五大圈,跑步时各班的班主任和老师还要检查人数。 虽然我已经离开校园多年,但还是从床上坐起,揉着双眼,铁门被人粗暴的撞响:“钢铁战士,该起来熔炼了!”还是押送我来牢房的那个狱警开始叫我。 牢门打开,我慢慢的走出了牢门,跟着他来到了广场中,跟其他犯人一起开始列队,队伍列好后,我才睁开了眼睛,登时被眼前的景象吓蒙了。 这座足球场大的操场成了一片橙色的海洋,身材不一,还有奇形怪状的犯人至少有上千,而我就是这片橙色海洋中的一片白色的树叶。 我听到从我的周围传来了幽幽的怪笑声,前面是一堵墙般的身躯,左边是一个秃子,比我高一头,斜着一双三角眼,露出了诡笑,右边是一个黑人,留着短发,咧着嘴,露出了一口锋利的白牙。 有人在戳我的后背,我转过头看到了一颗丑陋的脑袋,这家伙个头比我低,但我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恶臭。这人肤色黝黑,有些印度阿三的血统,脸上的胡子茬如同倒刺。 “you,is you,come here!”我听到身前有人叫嚷,便顺声望去。 在通向二楼的楼梯上站着撒旦典狱官和两名狱警,而他们身后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的老男人,眯着眼睛,手持一本黑皮书。 “就是你,钢铁战士,你上来!”狱警对我下令。 我挤开了这些犯人,朝楼梯走来,这些犯人发出了嘲讽的笑声,“iron soldiers!” 在楼梯下,我仰望着典狱官和两名狱警。 “在你身后是这里的普通犯人,不得不承认他们罪大恶极,穷凶极恶,这里不能改变他们的罪恶,却可以钳制他们的罪恶!”撒旦向我表示。 我当即质问:“请问我是犯了什么罪被关押到这里的?” “you are the political prisoners!” 在他们身后的老男人睁开眼睛朝我望来,典狱官就向他汇报:“the warden,the spy is from china.” 老男人俯视着我,用汉语慢慢的道:“来吧孩子,把你的肉体交给我,把灵魂交给上帝,当你的生命结束后,你的骨灰可以回到故乡安葬!” 我冷笑了一声,道:“不必了,准备好你们的灵魂吧,我要将你们的灵魂送往地狱!”紧跟着我的下颌就被撒旦一脚踢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六十一章 第一天 在地狱中,要么忍受,要么浴火涅槃重生! 我去过地狱,那里是冰火两重天,有的魂魄被包裹在冰块里,一直忍受寒冷,有的魂魄被烈焰炙烤,保持在半生半熟之间。 而恶魔岛却比地狱更加凶险和痛苦。 我对自己突然被投入监狱表示抗议,典狱官的马靴立刻踢在了我的脸上,令我仰面躺下,柔弱的鼻子再次淌血。 身后的这些犯人立刻哗然,狱警用橡胶棒敲着楼梯的铁护栏,命令这些犯人安静。犯人都安静下来,我躺在地上,透过穹顶,我看到了阴涩的天空。 “罪孽深重的囚徒们,安心在这做监狱里磨炼吧,当你们能够舍弃肉体,就可以带着灵魂去见上帝了!”典狱长打开圣经,朝这些囚犯念叨,用的却是汉语。 典狱长合上了圣经,折身朝楼梯上走去。 典狱官和狱警目送他进入了三楼的办公室后,便回过头,指了我道:“雷波,赛文你们俩把这位钢铁战士带去清洗干净,给他发套生活用品!” 俩狱警立刻敬礼领命,然后吹了哨子。 身着橙色囚服的犯人迅速散开,往各自的牢房返回。 我看到一个容貌猥琐,额头刺着红唇图案的小眼睛胡须男朝我吐出了舌头,我登时感到一阵恶心。 人高马大的狱警雷波用橡胶棒敲着栏杆,示意他快滚。 另外一名狱警赛文用橡胶棒戳着我的脸询问:“are you ok?” 我的脸上全是血污,鼻子酸酸的,嘴里涩涩的,没有回答,雷波走了过来,俯身用生满毛的大手揪着我体血衫的领子一把把我拽了起来,不过他的手用力一扯,这件体血衫便应声撕裂。 雷波满不在乎的表示:“没关系,等下给你发套新的!” 在狭小潮湿的浴室里,我脱下了仅剩的衣服,赛文拿起水龙头便朝我冲刷,我闭上了眼睛,目光穿过墙壁,看到了一座仓库,里面存放着大量的生活用品,有肥皂,毛巾,餐盘,牙膏牙刷等。两名狱警拿着餐盘在挑选生活用品。 半个小时后,赛文一脸坏笑的关闭了水龙头,对我嚷道:“给我过来!” 我准备捡起地上的旧衣服遮体时,赛文的长脸变得狰狞起来,用橡胶棒敲着墙壁,“放下,谁让你拿衣服的!” 于是我只好弯着腰,双手遮住要害部位,光脚跟着他走出了浴室,一阵风吹来,令我全身的毫毛都竖起。幸好浴室外过道上的人不多,偶尔走过一两个狱警对我都不瞅一眼。 旁边的房间里,我站在了办公桌前,一名狱警将放着毛巾和牙膏牙刷的餐盘丢在了桌子上,示意我穿好衣服。‘’ 囚服的上衣是橙色的短袖衬衣,后背和胸口都印着监狱的名称,而左侧胸口则是犯人的编号。我的编号是w020504,这是我入狱的日期。 囚服的裤子有些肥大,穿着我身上跟面粉口袋似得。 对面这名狱警丢给了我一双蓝色的拖鞋,对赛文表示齐全了,可以签字。 赛文拿起桌子上的笔迅速签了字,就领着我离开。 我再次返回了牢房里,不过我看到牢房门上还印着“s1653”,这可能是牢房编号。 把餐盘和生活用品丢在了地上,我就躺在床上开始休息,昨夜没睡,今天得把觉补回来。牢房里的空气不好,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我刚闭上眼睛,还没有睡着,就再次听到橡胶棒敲铁门的声音。雷波粗声嚷道:“你,出来!” 现在的我感到有些四肢无力,一点都不想动,但对方敲门的声音太刺耳了,我磨磨蹭蹭的下了床,雷波打开牢门对我道:“别的犯人都在干活,你却在这里偷懒,跟我走!” 肥大的裤子限制了我行走的速度,雷波不断用橡胶棒戳我的后背,催促我前行,穿过牢房前的操场后,我们来到了一条狭长的车间里。 里面的犯人正在糊纸盒,他们把牛皮纸按照折线压好,刷上胶水,再用力压紧,一只牛皮纸袋就完成了一半。 这种活纯手工,非常简单,雷波命这些犯人为我腾出地方,示意我也开始干活。 这些狱警盯着我们片刻后,就转过了身躯,互相递烟。 我旁边的是一个老犯人,头发花白,脸色黝黑,用英语低声询问:“are you chinese?” 站在我对面的这个白人小伙将黏好的纸袋套到头上搞怪,引得所有犯人都跟着哄笑,门口的狱警叼着烟,把橡胶棒朝铁门上敲打,发出了“哐哐”的声音。 这些犯人立刻鸦雀无声,对面的小伙忙取下了纸袋,继续干活。 我一边刷着胶水一边朝对面这些犯人望去,他们的手法老练,却故意磨磨蹭蹭的,彼此用眼神或者小声交流,他们都朝我望来。 这些囚犯五花八门,肤色各异,美国就是一个大杂烩,什么人都有,在对面的尽头,我看到了一个黄皮肤的同胞,但他没有开口说话,所以我不能确定他的国籍。 我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还忍不住排了气。 这些囚犯立刻捏着鼻子哄笑,狱警走来,也屏住了呼吸,我看到这些囚犯都指着我,狱警生气了,按着橡胶棒对着我的脑袋敲了两下,然后示意众人继续干活。 当我糊纸盒的手法也开始老练时,狱警走了过来,嚷道:“ok,knock it off, eat!” 这些犯人立刻丢下了手里的胶水和纸盒,迅速列好队,我站在了第一,狱警吹着哨子示意我带队离开,但我却不知道要把这些囚犯带往何处? 另外一名狱警在前带路,我们穿过了一道铁门,穿过操场,来到了餐厅。 这座餐厅跟车间一样,都是当间一条长长的铁皮案子,两旁放着凳子。我闻到了土豆和鱼的香气。 狱警从我身前走开,在铁案尽头的窗口盯着我们,窗口里就是打菜的师傅,我居然看到了一个中国人,他用山东曹州口音嚷道:“中国人?幸会幸会!” 这名厨师长得很像某位著名相声演员,也是一个大胖子,递给我一张餐盘,大手一抄,钢勺一抖就把土豆扣在了餐盘里,还挖了两条鱼给我,叮嘱道:“不要急,慢慢吃!”最后又给了我一杯虾皮汤。 我谢过了他,就端着餐盘回到案子上就准备开吃,却发现这些狱警和囚犯都盯着我,有的还露出了坏笑,令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管了,填饱肚子要紧,我自顾自的狼吞虎咽,这些囚犯从我身前或者身后走过,嘴里嘟囔道:“new toy!” 一个大胖子在我对面落座,冲我吐着舌头,嘴里道:“new toy!i like!”说着就把一条鱼叉给了我。 我立刻又用叉子把鱼还给了他,表示不需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六十二章 山东二哥 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千万不要张狂,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莫名其妙的就被送到了恶魔岛监狱,经过一上午的劳动后,开始吃饭,对面的这家伙向我无事献殷勤,我断然拒绝,他的脸色一变,将鱼用岔子送到了嘴里,一口咬碎了鱼头。 我不理会他,只顾低头吃饭。 忽然从我前方撒下一股褐色的液体浇在了我的饭菜内,这种液体散发出一股腐臭,旁边的囚犯发出了窃笑。 我抬头望去,就看到一个大块头捏着一只不锈钢壶,用蹩脚的汉语对我道:“给你酱油,你们日本人最喜欢的!” 这家伙一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我想要发火,但站在这些囚犯身后的狱警露出了警告的眼神,我转过头去,看到了长案横端站着的胖厨师,他示意我不要惹事。 好吧,那我就先忍着。 大块头见我没有反抗,也自找没趣,就坐下继续用饭,他将整条鱼丢进了大嘴里,咬的嘎吱嘎吱响,然后连鱼肉带骨头一起吞下。 旁边的囚犯也继续低头用饭,不再说话。 这饭菜吃到嘴里齁咸齁咸的,看来这褐色的液体就是酱油。 “是不是太咸了?”旁边一个壮汉用汉语向我询问,我没有回答,他就用汉语继续道:“斯坦利,你什么眼神,这位明明是中国人,他不喜欢酱油的,但一定很喜欢辣椒,中国人都喜欢吃辣椒,是吧?” 我还没有来得及辩驳,这家伙就端过一缸辣椒倒入了我的饭菜里,这下我的饭菜是真的没法吃了。 配套的不锈钢勺子柄原本就有些弯曲,但经我的手一压,彻底弯曲了。 胖厨子丢给我一碗汤,表示:“配着汤喝,别浪费了!” 在这里我势单力孤,只好先忍着,又咸又辣的饭菜到了嘴里就开始冒火,咽下胃里就开始反酸。我再也忍不住了,便丢下勺子,右手握成拳,重重的砸在了铁案上,汤碗跳起,撒了一案子。 众囚犯吃了一惊,纷纷朝我望来。 身后监视我们的狱警拔出了橡胶棒,胖厨子立刻向我呵斥:“干啥呢!不喜欢我做到饭就明说,别浪费!” 我的右手被撞的生疼,但还是将汤碗放在铁案旁接住了留下的虾皮汤。这汤喝起来还不错。 “你打翻了汤,罚你打扫厨房!”监视我们吃饭的狱警收回了橡胶棒,对我呵斥,他的汉语也不怎么样。 吃饭快的囚犯已经端着餐盘离开了餐桌,我也想要离开,却被胖厨子按在原地,等所有囚犯都离开后,他对我道:“别急着走啊,萨利警官的话你听不懂吗?” 胖厨师向萨利狱警投出了献媚的眼神。后者点了头,就转过了身去。胖厨子又丢给我一块油腻腻的麻布和一只不锈钢盆,向我道:“赶快把餐桌打扫干净,然后跟我来厨房打扫卫生!” 我拿着抹布就开始擦拭桌案,胖厨师也在我对面打扫卫生,我们离狱警稍远一点,他就低声向我询问:“小老弟,你是犯了什么事被关到这里的?” “钢铁战士!”我低声回答,胖厨子没听懂,我就解释:“他们说我是红色特工!” 胖厨师的脸色立刻变了,然后低声追问:“你都来美国了,还敢讲政治,你老家哪里的?来美国几年了?” 我低声回应:“还没有请教大哥尊姓大名?” 对方把抹布往桌案上一摔,愤愤的道:“我们山东人不喜欢被称为大哥的!” “那大哥是谁啊?”我不懂就问,胖子回应:“大哥是你们河南洛阳的!” 这我就更不明白了,只好继续追问:“那二哥怎么称呼?” 胖子回答:“我姓吴,排行老大,你刚刚进来,一切都要听我,就不会吃亏,说说你的详细情况吧?看你如此年轻,却犯了这种事,被判几年啊?” 我就低声回答:“其实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打算来美国,只是船在太平洋遇了难,被他们捞起来,他们在核查我的身份时得知我是党员,就被丢到了这里,不过我会尽快联系我的领导,让他们救我出去!” 胖子老吴冷笑了一声,道:“这里进来就不好出去,你没看到这里的囚犯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辈!” 我疑问:“那二哥是在这里打工还是?” “跟你一样,也是这里的囚犯,这些杂种们都不喜欢做饭,只好让我来做,不过在这里做饭也有好处!” 我们俩忙扫了铁案,就在狱警的监视下进入了厨房内。 厨房里更加油腻,还弥漫着浓浓的油烟味,不过这里没有狱警监视,我们就放松了许多。 老吴把笤帚和灰兜丢给了我,他拿着抹布开始擦洗,嘴里絮絮叨叨的介绍:“在美国,最脏的地方不是茅坑,而是厨房,这活又脏又累,但不会亏着嘴和肚子,这些狱警都很喜欢我做的鲁菜。” “那二哥你是因为什么事被关到了这里呢?”我向老吴发出了疑问。 对方苦笑一声,道:“这也不算是丢人事,我给这些洋鬼子用地沟油炒菜,被他们查出来了,就被丢到了这里。” 我听后登时想要呕吐,老吴却道:“怕什么,地沟油吃不死人的!” 忙完厨房的活后,我们来走了出来,厨房门口的狱警就开始检查我们俩是否携带物品。 老吴打着哈欠道:“萨利警官,请给我一支烟,我请你喝酒!” 萨利摇头盯着我,我忙表示不抽烟。他抽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便丢在地上,然后扬长而去。 我有些不明白,老吴已经把烟捡起,我们俩在长案旁落坐,他美美的抽了起来,然后对我道:“在这里比外面舒坦,我光棍一个,这里吃得好,睡的好,倒不想出去了!” 这时铃声再次响起,我就向老吴询问:“这又是什么铃声啊?” 他掐灭了烟头,坦言:“上工铃声啊,不好意思占用了你的午休时间,赶快去集合吧!” 没想到下午还得出工,不过这纸盒糊起来也不难。 雷波狱警抱着一叠纸盒来到我面前,丢在了案子上,向我质问:“spprbsn,nrr” 我听不懂,他就抓起一枚纸袋,一扯袋底,粘胶水的地方就裂开了。 旁边一名犯人便拿起纸袋熟练的涂上胶水后,用力按压了一会才松手,我忙表示明白。 真倒霉,还得重新返工。我一边重新糊纸盒,一边在心里骂道:“你们这些洋鬼子等着,看到了夜里,我收拾不死你们!” 白天我是一直任人宰割的羔羊,晚上我就是一只冷酷的野狼。 下工吃饭,然后洗澡。没想到这里还可以洗澡,卫生条件还不错,我被准许返回牢房取了毛巾和牙刷等物品,然后列队进入浴室。 第四百六十三章 幽灵守卫 监狱里最危险的不是狱警,而是犯人,尤其是患有精神病的犯人。 我在牢房的车间里糊了一天纸盒,熬到傍晚,终于下工,没想到这里还可以洗澡,我拿着毛巾牙刷等物列队进入浴室,排在我身前身后的囚犯都朝我望来,露出了坏笑。 在更衣室,我迅速脱掉肥大的衣服,旁边的大块头立刻吐出了舌头舔着嘴唇,我当即明白了,这家伙是ay,太恶心了,我得离他远点。 站了一天后,我感觉自己的痔疮又犯了,不过先洗澡,不然就没热水了。 这些囚犯吹着口哨进来接受淋浴,我迅速往身打着肥皂,然后闭了眼睛,就看到这些家伙的一举一动。 大块头推了旁边的小个子一把,小个子立刻朝我撞来,被我灵敏的避开,不过我手里的肥皂却掉到了地。 所有的囚犯都对着我发出了怪笑,大块头更是示意我赶快拣。 我犹豫了,大块头就嚷道:“oon,boy!” 看来这些家伙要准备偷袭我了,于是我就蹲下了身体,捡起了肥皂,这些囚犯露出了诧异的眼神。 刚刚那名小个子囚犯发出了尖锐的声音,用泰语对我道:“萨瓦迪卡!” 大块头一把推开了他,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另外两个囚犯也一左一右抓住了我的手臂,我登时明白他们要对我做什么,便奋力反抗,同时嘴里大声呼救。 不过我的嘴刚张开,大块头就将毛巾塞进了我的嘴里。 我低下了头,看到大股的血往地流淌,这些囚犯也惊讶了,大块头松开了我,嘴里骂道:“hedeuce” 旁边这俩囚犯也松开了我的手臂,我顺势坐在了地,拔出了嘴里的毛巾,我的痔疮救了我一命,小个子娘炮就用英语向我询问:“ourenothai” 我摇了头,这血怎么止不住了? 娘炮尖叫一声,用英语嚷道:“esbleeding”然后就躲在了一旁。 两名狱警走了进来,示意俩囚犯把我从地拽起来,用毛巾裹住了伤口,把我拉到了浴室门口,萨利和雷波就将我架起,穿过众牢房,走过操场,过了一道铁门,几经辗转后,才来到了狱医的医务室。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黄脸男子盯着我毛巾包裹的地方,询问:owdoisguygotcut“” 这俩狱警没有回答,黄脸男子命我躺在橡皮床,抽调了毛巾,大致检查过后,就露出了鄙夷的眼神,他迅速抽了一支药剂为我注射。 血总算止住了,狱医用酒精棉球为双手消毒,同时向我询问:“hatnationalityareyou” 我没听懂,只是感觉不舒服,有些渴。 狱医强调:“nationality!” 雷波淡淡的回答:“eshieelfighter” 狱医立刻明白了,为我开了药,把服用方法写在了包药的纸。 我就用英语回应:“malsoadoctor,abrainspecialist”因为是学医的,所以我的英语都是跟医学有关的,但也不怎么熟练。 狱医点头应了,回答:“eletoalcatraz,andtherearealotofseriousneuropatientshere” 我几乎是全身赤着裸返回牢房的,萨利狱警命这个娘炮把我的囚服丢进了房间里,我才穿了衣服。 雷波狱警用橡胶棒敲着铁门,对我嚷道:“晚不用干活,囚犯都在打篮球,不过你就不必了!”他转身离去。 我躺在床,迅速闭眼睛入睡。 在睡梦中,我的魂魄跟躯体迅速分离,然后就飘出了铁门外,准备去撒旦典狱官的办公室内找电话求救。 在牢房一侧,出了一道铁门后,是一座小型的蓝球场,大块头型的囚犯都在争抢一只篮球,体型小的囚犯则是在争抢一只橄榄球。五六名狱警在一旁负责监视他们。 我的魂魄一路穿过重重铁门和门禁,终于飘到了三层,看到一阁房间门口站着一名狱警,而门牌注明了“hewardensoffice”典狱官办公室。 这就是典狱官的办公室,当我正准备飘进去时,铁门却发出一道光,将我挡在了外面。 把守门口的这名狱警朝我望来,露出了一张幽灵脸,我登时惊讶了。 幽灵守卫开口用纯正的英语向我道:“owdidyoueinatoghostking” 我听懂了他的话,忙也用英语回答:“manewer,andmlookingfhostking,butdontknowwheretheghostkingis.” 对方表示:“跟我来,我带你去拜见鬼王阁下!”它也会讲汉语,而且语调很标准。我就跟着它往面飘去。 飘过穹顶后,我们就离开了牢房的范围,但还在监狱内,这名幽灵守卫带着我又飘入了下水道里,我们俩的魂魄迅速缩小,进入了一只老鼠洞内。 我看到了这里的鬼王,原来是一只生满绒毛,留着胡须的大老鼠,不过鬼王一开口就向我质问:“你的**还在,你不是来向我报到的,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在这狭小的老鼠洞,居然住着恶魔岛的鬼王。 我当即向它解释:“我是中国华中区的预备役鬼差,因为被人陷害才流落此地,希望鬼王阁下能够帮我逃出这里,我必定感激不尽!” 鬼王发出了一声干涩的尖笑,向我反问:“你进来是没听典狱长的训话吗?在恶魔岛,只有骨灰才能够离开!” “那我能不能借鬼王阁下的幽灵电话一用呢?” 鬼王摇头道:“我没有电话,撒旦有电话,但你得打败它的守卫,才能进入他的办公室使用电话!” “那就请带我去见撒旦的守卫,我要打败它!”幽灵守卫发出了一声讥笑,鬼王表示:“你只是预备役鬼差,而撒旦的守卫可是鬼皇级别的,比我还高两个等级!” 鬼皇级别的,这么说撒旦的守卫比支侍宠的等级还高,这撒旦究竟是什么身份? 鬼王呵呵笑道:“什么身份?你不读圣经吗?” 幽灵守卫就表示:“撒旦是背叛帝的天使,是地狱的主宰!” 我只知道在鬼王头还有鬼皇,鬼皇面是十殿阎王,最顶端是冥帝,难道撒旦跟十殿阎王是一级别的? 这个老鼠鬼王没有再对我详细介绍,就命幽灵守卫带我返回躯体。 返回牢房时,幽灵守卫就对我叮嘱:“你初来乍到,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里可不只是我们幽灵守卫游荡,还有更厉害的,见到你就会将你带走,至于是福还是祸就未得知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囚徒生活 只有挑战可以得知自己的实力,但有些挑战失败后的结果很危险。 恶魔岛,一个单听名字就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而现实中却是罪大恶极之人聚集的地方,但更恐惧的是这里真的是一处地狱,不仅有幽灵守卫,还有真实的撒旦。 老鼠鬼王蜗居在下水道的老鼠洞里,他警告我初来乍到,千万别惹事。 这里的最高当权者是典狱长,不过在另一个空间中,这里最高的当权者就是撒旦,背叛上帝的天使,地狱的主宰。 来到监狱后,我不用再熬夜,在睡梦中也不会有人打扰。趁着还有时间,我就向这名幽灵守卫询问:“这位上差怎么称呼?” 对方冷冷的回应:“我只不过是一名幽灵守卫,你称呼我a即可。” 我听后就忍不住追问:“那这么说你的同僚则是以字母的排序作代号了?” “不错,但它们都是带数字的,而我的代号只是a。” 原来如此,我坦言表示:“a,我想要见一下这里的主宰撒旦,你能不能为我引荐?” 这个脸色苍白的洋人守卫当即质疑:“撒旦可不是典狱长,如果它不高兴时,遇到新来的就会将其制造成顶级噩魔。” 我不甘心的道:“那我只是远远的看,不靠近它,在这里,我总应该知道这里的主宰是什么样的吧?” a就表示:“那我只负责带你去,你千万不要靠近,先前也有一个新来的家伙,不知道天高地厚,非要去见撒旦,正好遇到撒旦发脾气,就被制造成了电锯杀人狂魔。” 我忙表示自己绝对不会靠近撒旦的。 a在嘴里念着奇怪的咒语,然后一指监狱的穹顶,我们的头顶登时显出了一片夜空,随着a的施法,夜空中露出了一轮圆月,而月亮的当中出现了一个光头生着双角的魔鬼,这家伙如同一个肉球,没有生任何毛发,嘴角露出一对獠牙,拿着一部手机,嘴里说着什么? 我便向a询问撒旦在说什么? a盯着圆月看了半天,回答:“撒旦正在质问海阎王被刺一事。” 我登时打了个哆嗦,a关闭了圆月和穹顶,向我望来,质问道:“你一定知道海阎王被刺一事,是不是?”我立刻掩饰道:“我只不过是一个预备役鬼差,怎么知道这事呢?海阎王是那里的鬼差啊?” a自言自语道:“海阎王遇刺,那它手下的鬼武者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真的期待此刻跟鬼武者的对决!”它发出了渗人的大笑。 “有点意思,我开始对鬼差这个职业感兴趣了!”我向a表示。 这名幽灵守卫指了牢房前操场的地板,道:“在操场下面是一块钢板,你如果能将钢板砸裂,我就准许你打一分钟的幽灵电话。” 我听后登时惊喜,忙追问:“你说话可算话?” 对方表示:“当然,你听说过那只鬼说话骗人的?”他褐色眼睛里露出了令人琢磨不透的神色。 我迅速飘到了操场上,正准备亮出死神镰刀时,忽然停了下来。我闭上眼睛开始蓄力,就看到幽灵守卫露出了一丝诡笑,难道a是在诈我? “不行,我不能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实力!”我睁开了眼睛,双拳重重的朝操场地面上砸下。 我的右手肿的更高了,左手也开始隐隐发疼,可见这操场的地面下果然是一块钢板。a露出了质疑的表情,向我质问:“难道你就这点能耐吗?” 它露出了鄙夷的表情,我忙解释:“让上差见笑了,我已经用了十分力气了,上差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我独自一人流落这里,急需向外界求救!” a挥手道:“你先不要打求救电话,无论是现实中还是冥界的讯号都要通过撒旦,倘若它得知你要求救,那你就惨了!” 对于这个幽灵守卫的话,我将信将疑。 对方安慰我:“你抓紧回去休息吧,明天你的遭遇更残酷,记住在这里,只能先忍着!” 我就质问:“那我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啊?” a回答:“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先忍着。” 我应了,谢过了a,就返回牢房房间,跟躯体融合,刚睁开眼睛,就听到牢房外传来了脚步声,橡胶棒敲门的声音格外刺耳,我用囚服上衣的衣袖包住了脑袋,避免这里的蚊子叮咬。 “iron soldiers, respond to a sound, don't they hung up as quiet as a mouse!”一名狱警对着我嚷道。 我便回应:“你说的啥,别吵我睡觉!” 对方转身离去,继续检查剩余牢房内的犯人。 躺在破草席上,我的心里百感交集,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丢入了恶魔岛上成了犯人,也不知道郑秀敏怎么样了? 这里的囚犯都是穷凶极恶,恶贯满盈之辈,我必须要向这些囚犯杀一儆百以保护自己,但我必须要制造一把隐蔽的武器来。 因为没有手表,所以我也不知道几点了,刚睡了一会,起床的铃声再次响起,狱警用橡胶棒敲着铁门,我匆忙穿衣下床,对门口的狱警道:“卫生间在哪里?我要方便。” 门口的狱警正是萨利,他打开牢房的门,走了进来,一把拉开了尽头的暗门,露出了一间狭小的卫生间来,这里有蹲便器和水龙头,还有镶嵌在墙壁内的镜子。 方便过后,房间里的萨利就对我嚷道:“你是士兵,自然知道军营里的作息,在这里也是要晨练的。” 众犯人已经在牢房前列好队,这些狱警就站在一旁监督我们围着操场跑步。 一个大块头显然没有睡好,脚步慢了下来,就从二楼走廊传来了一声枪响,这些犯人吓的尖叫起来。 我忙也朝地上蹲去,不过又是一声枪响,我就感到左肩膀一疼,一枚橡皮子弹掉落地上。 “slacker, get up and run!”一名狱警朝我呵斥。 我一边跑动一边疑惑,既然这里的囚犯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为何他们不联合起来闹事呢? 在奔跑途中,一个印度阿三抱着小腿喊疼,一名狱警赶了过来,用电击棒朝这个印度人的小腿戳去。 这个印度人当即从地上跃起,嘴里嚷道:“i'm ok,i may go on run!” 十圈跑完后,这些囚犯个个汗流浃背,躺在地上喘气。 “撒旦”典狱官站着楼梯上向我们嚷道:“你们没了力气就赶快吃饭,然后给我开工去!” 老吴用马勺敲打着不锈钢铁锅,示意这些囚犯排好队,我的胃有些难受,不想吃饭,他却给我打了满碗,又加了一条黑面包。 一个脸上纹着骷髅头的大块头白种男人在我身边落座,向我质问:“你不想吃饭吗?” 我就惊讶这里的囚犯至少有一般会讲汉语,便表示吃不下,他伸手取走了我的面包道:“我帮你解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六十五章 饥饿侵袭 没有自由的日子是难熬的,更难熬的是没有尊严的人生。 没想到在美国的监狱里也要进行晨跑,围着操场跑了十圈后,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但今天的活一点都不会少。 我喝着虾皮汤,就听老吴向狱警萨利恳求让我留在厨房帮他做饭,萨利思考片刻后,断然拒绝。 萨利没有说理由,在这里拒绝囚徒的请求不需要理由。 我跟着大队囚徒继续进入车间开始糊纸盒。这种工作是枯燥而又乏味的,但身边的这些囚徒用五花八门的语言低声畅聊,在这些语言中我没有听到熟悉的汉语,才发现这里只有我一个华人囚徒。 胶水黏黏的,气味有点刺鼻,沾到手黏黏的,很恶心。 不过我对面的一个黑人囚犯失手打翻了胶水,他忙嚷道:“orry,msorry” 一名狱警走了过来,见状,当即勃然大怒,一把抓过胶水瓶子,塞入了这名囚徒的嘴里,大声呵斥道:“mmediatelyup” 这名黑人囚徒嘴里含着胶棒,忙点头答应。 等这名狱警离开后,黑人囚徒才吐出了嘴里的胶棒,更加小心的糊着纸盒。 因为早只喝了汤,所以我的肚子很快就饿了,但还没有到吃午饭的时候,我只能硬挨着。 终于熬到了午饭时间,囚犯开始列队离开车间,我准备往前排去,一个大块头伸出粗壮的手臂拦住了我,站在了我的前面。 这家伙足足比我高了两头,一身长毛,露出的皮肤布满了纹身。 我惹不起他,只好默默忍了,但后面的囚徒一个个都抢到了我前面,我想要发火时,两名狱警拿着橡胶棒,吹着哨子,示意我们排好队进入餐厅。 虽然我排在了队伍的末尾,但我相信老吴会给我留饭的。 等轮到我打饭时,我已经饿的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再看窗口内,不锈钢槽内只剩下了残羹剩饭,老吴向我质问:“你怎么才来,饭菜都没了!” 我登时泄了气,沮丧的道:“我挤不过这些大块头,只能排在最后,你这里还有什么吃的,只要能填饱肚子即可!” 老吴迅速从案子下面抄起一勺碎肉扣在我的餐盘内,然后又用残羹剩饭罩在面,最后给了我一碗蘑菇汤。 我谢过了老吴,端着餐盘小心翼翼的朝餐桌返回,这个大块头囚徒向我露出了奸诈的笑容,引得所有囚徒都朝我发出了哄笑,我不由加快了脚步,经过大块头这里时,他忽然伸出了一条腿,将我绊倒,手里的餐盘也掉落地,肉块洒落一地。 这些囚犯登时哗然,我从地爬起,怒火中升,握紧了拳头就要朝大块头脸打去,对方却根本不躲闪。 一名狱警用橡胶棒敲着桌案,嘴里嚷道:“hatyoudoing” 我忙用汉语回答:“报告警官,他用腿绊我,害得我没了饭吃!” 狱警便朝大块头望来,向他发出了质疑的眼神。 大块头却反问:“ir,hyistheremeatinhismealandinourmeal”他还特意端起了餐盘让狱警查看。 我也瞅着大块头的餐盘,右拳忽然砸出,一把将大块头的餐盘打翻,土豆白菜撒了一地。 狱警立刻给了我一棒,大块头也“噌”的一下站起,他比狱警还高一头,握紧了拳头对我威胁道:“你打翻了我的饭,我非得教训你一顿!” 我就表示:“你绊倒了我,让我无饭可吃,我也打翻你的饭,大家一起饿肚子,这下公平了!” “公平?”狱警也用汉语回应,然后用橡胶棒指着我和大块头道:“你们俩公平的打一架,这才公平!” 大块头虽然对汉语不是太懂,但还是明白了狱警的意思,得到允许的他立刻将我从地揪起,抡起砂锅大的拳头就朝我脸重重击来。 这些囚犯立刻跟着呐喊起来,不过大块头的这一拳落空了,他的右臂迅速垂下,我也跟着落到地,在他的左肩腋下,插着我的钢叉。 大块头愤怒的拔出了腋下的钢叉,然后低头朝我瞪来,但我的右拳已经重重的击在了他的下巴,我感觉自己的手指都被对方的下巴震断了。 这一拳我使出了全身最后的力气,对方的下颌互相撞击,然后朝后面倒去,砸在了餐桌,掀翻了大片的餐盘。 这些囚犯登时尖叫起来,抓起了勺子和叉子就朝我围来。 狱警立刻吹着哨子,示意这些囚犯后退。 我也瘫倒地,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狱警立刻用对讲机请求支援,我被他拖出了餐厅,随后赶来的狱警拿着电击棒堵住了餐厅的门,命这些囚犯蹲在餐桌两侧。 当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铺着白床单的单人床,一名狱医正用微型手电筒检查我的瞳孔。 “othihungry”这名狱警向雷波汇报。 大块头也被送到了狱医这里,狱警示意俩狱警按住了大块头的双臂,露出了被刺伤的腋下,然后用究竟棉球擦拭伤口,大块头当即叫嚷起来,俩狱警将他死死按在了橡皮床。 狱医处理完了大块头的伤,雷波就命俩狱警将我带回牢房,然后又给我送来了一块面包和一塑料瓶牛奶,但我躺在床就是不想动。 萨利走进了牢房中,对我道:“如果你还想活下去,我劝你赶快吃点东西,别指望狱医会为你输液!” 我仍躺在草席不动,感觉自己已经在发烧。 萨利转身离开牢房,没多久,一名小个子男人被派了进来,他用生硬的汉语道:“既然来了这里,我们就要好好活下去,或许还能离开这里呢!”他也是黄皮肤,黑眼睛。 他拿起了面包和牛奶准备递给我,但我已经没力气举手。 “我叫英男义雄,是日本名古屋人,我去过你们国家,在海呆过一年,然后又去了武汉,咱们都是男人,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这个日本人见我仍没有反应,便放下了食物,伸手触摸了我的额头,当即高呼:“ir,ehasafever” 萨利迅速打开牢门进来,拿出一根水银体温计让英男放入了我的嘴里。 英男义雄用英语向萨利解释,三分钟后,萨利命他取出体温计,面的水银已经快到38度了。 萨利用对讲机向级禀报了我的情况,狱医很快就拎着医药箱赶了过来,再次为我作了检查,却表示他没有退热的药物,只能用物理降温疗法,另外要强制给我喂食。 雷波也赶了过来,示意萨利和狱医可以离开了,他就对这个日本人道:“你来负责照顾他!别让他病死在这里!” 英男义雄忙“嗨嗨”的答应。 第四百六十六章 游魂失魄 世上有一个地方的人是绝对互相对立了,这就是监狱。 国外的监狱各式各样,在一个经常把人权挂在嘴上的国度里的一座监狱中,在这里服刑的囚犯已经被剥夺了人权。 我是没有经过审判就直接被投入这座监狱的囚犯,也就是说监狱中没有我的档案,就算我死在了这里,也不会有任何记录,所以我要坚强活下去。 在我高烧期间,狱警派了一个日籍囚犯来照顾我。 英男义雄将面包死成碎块,泡在了牛奶然后强行灌入了我的嘴里,以保持我不被饿死。在昏迷中,我的魂魄跟躯体分离,然后飘出了牢房的铁门,一直朝外面飘去,寻找我渴望的自由。 牢房是被修建在一座固若金汤的城堡内,而城堡外面则是一座岛屿,上面布满了植被,我看到一些囚犯被安排来打理农作物,马铃薯的叶子正茂密,穿过电,翻越山丘后,我飘到了海边,在这里居然还看到几名囚犯在狱警的监视下朝海里撒。 我花了整整三天三夜的时间才将整座魔鬼岛游览了一边,途中也遇到了别的幽灵守卫,它们并没有阻拦我,只是对我发出了冷笑,似乎是在看我走投无路沮丧的表情。 想要逃离这座岛,就必须有飞机或者船只接应,但我站在一处断崖上朝漆黑的海面下望去,看到了密布的水雷,而山丘上还架设了对空雷达跟高射炮。 我最想要了解的地方就是这座岛的码头,不过码头被一队幽灵守卫把守,它们示意我马上退回牢房内。 这些幽灵守卫身着白色制服,胸口悬挂了亮闪闪的徽章,是骷髅镰刀组成的图案,它们的武器是一根螺纹钢,却能发出强大的电流。 我趁这些守卫不注意,就悄悄从它们的空档中朝码头溜去,但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我,我用力去推,但一道强大的电流将我烧的须发耸立,皮肤也被电的发黑。 只剩下了半魂的我,忙用最后一丝力气朝牢房内返回。 在进入监狱时,外围的电发出了电流,我刚触碰到,就感觉的自己残存的魂魄又被抽走一半。 我的魂魄离开躯体时间太长了,如果那个日本人没有耐心照顾我的躯体,只怕我回到了牢房,也无法苏醒过来。 就在我举目四望,寻求帮助时,一名幽灵守卫路径这里,看到了我的残魂,就发出了质疑:“r,nrnsppsrprsn” 我忙以最后的力气回答:“ss,r” “?”对方发出了质疑,我却闭上了眼睛。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在牢房内,而是来到了老鼠鬼王的老鼠洞里。 幽灵守卫和我遇到了幽灵守卫将我带到了鬼王这里,这只大老鼠就对我道:“如果你肯早点舍弃皮囊,那你现在就是一名正式的鬼差了!” “鬼王殿下,那我现在怎么样了?”我的魂魄柔弱无力,貌似一阵风吹来,就会被吹散。 对我道:“你是不是被监狱外的电流击中?” 我点头称是,它就表示:“在这座岛上,撒旦设置了两道隔离,普通的魂魄一旦触及就会魂飞魄散,而你是预备役鬼差,电上的电流只会带走你一半的魄,但你却被电流击中两次,现在只剩下一魂三魄,随时都会灰飞烟灭。”他作了个随风飘逝的动作。 旁边的这名幽灵守卫就向询问:“这是何方神圣啊?被电击中两次居然还没有魂飞魄散?” 向我介绍:“这位是是我的搭档b2,你既然是东方的预备役鬼差,为何会来到恶魔岛呢?” 我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鬼王便用尾巴尖沾了下水道里的污水,滴入了我的嘴里,我登时感觉恶心的要命。 鬼王就对我道:“看来把你丢入这里的人是希望你在这里自生自灭。” 也许是求生的渴望,也许是下水道的污水暂时阻止我飘散的魂魄,我产生了力气,向它们恳求道:“我还不能死,我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完成!” 鬼王就道:“在这座恶魔岛上,只有一个鬼能够救你!” 我忙追问:“它在哪里?你们能不能带我去找它求救?” 鬼王没有回答,b2守卫就表示:“鬼王阁下指的是黑魔法师,rr!” 点头表示同意,鬼王解释:“不过rr唯利是图,如果对它没有好处,它是不会出手相救的。” 我就表示:“可我现在是身无分文,几乎是光着身子被送到这里的。” 鬼王盯着我的魂魄,道:“怎么可能呢?你身上不是还带着一把沙漠之鹰吗?” 我朝自己的身上望来,果然在腰带上看到了这把沙漠之鹰手枪,就应了:“反正我要它也没用了,你们拿去吧!” 从我身上取过了这把沙漠之鹰,就仔细摩挲道:“这不是一把普通的沙漠之鹰,而是经过暗黑魔导师改造过的灭魂武器。” b2就向道:“你就别卖弄本事了,再啰嗦下去,这位预备役鬼差可就彻底r了!” 鬼王也附和:“你只有这把沙漠之鹰远远不够,在你的肋骨上镶嵌着贵重的佛珠,我们要四枚珠子作交换!” 我忙表示同意,b2就开始将尖锐的手指探入我的魂魄中攫取佛珠,鬼王解释:“这位黑魔法师脾气不好,我们带你去向它求救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 b2将佛珠从我肋骨里摘掉的感觉就如同揪掉我皮肤上的肉瘤一样疼痛。 它摘走了四枚佛珠,分给了一枚,献给了鬼王两枚。 老鼠鬼王就用毛茸茸的手往我嘴里塞入了一粒黑色的老鼠屎,示意我咽下。 我再次被恶心的想死,从制服口袋内摸出了一只空的玻璃瓶子,将我的魂魄装入其中,这只风油精一般的小玻璃瓶可以保持我的魂魄不再消散。 隔着玻璃瓶,我看到它们离开了下水道,穿过操场,来到牢房内,我的躯体还躺在床上,英男义兄继续为我喂食,还不断用毛巾沾水为我降温。 狱医给我打了一支氨基比林后,就对雷波表示:“这已经是我的私藏了,至于能不能救活他,就看死神的意思了!” 将玻璃瓶放在了床头,鬼王对b2道:“你留下守住牢房,别让鬼差把他的魂魄带走,跟我一起去拜见黑魔法师!” b2应了,就坐在了我的床边。鬼王带着飘出了牢房的铁门,迅速消失。 我在玻璃瓶内看着自己的躯体,等待着黑魔法师的到来。 第四百六十七章 黑魔法师 敌人越是想要置你与死地,你就越要坚强的活下去。 更有一种敌人,可恨的是他们不会亲手杀死你,而是看着你自生自灭。 刚到监狱,我就跟一个大块头打了一架,对方只受了一点皮外伤,我却高烧不降,在魂游恶魔岛时,又被电网击中两次,魂魄即将消散。我只好贡献出了体内的佛珠和沙漠之鹰手枪求鬼王留住我的魂魄。 英男义雄将牛奶浸泡的面包往我嘴里喂时,却怎么都喂不进去,而我的躯体又开始呕吐,他再也无法容忍了,抓着牢门的小孔朝外面大声呼救。 他的呼救声引来了雷波狱警,后者打开牢门来到床边,翻开了我的眼皮,也摇了头,示意这个日本人可以离开了。 英男义雄对着我的躯体跪下磕头道别,雷波也转身离开。 b2就对玻璃瓶内我的魂魄安慰道:“你放心,只要你还有一魂一魄,你就死不了,但愿黑魔法师肯出手救你!” 这时我却听到了叩门声,不由感到疑惑。 这里是牢房,狱警想要进来是不会叩门的,而犯人从外面通过门上的小孔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也是不会叩门的,难道是死神来叩门了? 我闭上眼睛,就看到牢门外站着一个身着黑色斗篷,手持死神镰刀的家伙,果然是死神,我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b2飘到了牢门后,通过门上的小孔对外面道:“i'm sorry, you're a little late. he's gone.” 门外的死神就握着镰刀硬要往里面闯来,嘴里也不说话,但b2已经将电击棒挡在了它身前,再次重申:“这人已经魂飞魄散了,但他的躯体是我的,你别想要给我抢夺!” 死神用镰刀挡住了b2的电击棒,冷声质问:“how did he die?” b2回答:“他的魂魄连续触到了监狱外的电网,已经向撒旦阁下禀报过了!” 死神虽然不甘心,仍伸长了脖子朝牢房里望来,b2挡住了它的视线,表示:“如果阁下不相信可以去向撒旦阁下求证!” “这里果然没有了魂魄的气息,我还是相信你们幽灵守卫的!”死神用力的嗅着牢房内的气味,然后就转身从铁门穿过。 b2通过铁门上的小孔朝外面望去,确定死神真的离开后,才松了一口气。 我忙向它询问:“这个死神又是什么鬼?” “在这座监狱内,所有人的灵魂都归它,由它亲自送往地狱!”b2怕我听不懂,就继续介绍:“只有魂魄彻底消散的例外,如果你魂飞魄散了,就是撒旦也拿你无可奈何!” 原来如此,这里的死神跟我在沙漠中遇到的死神完全不再同一级别,我曾经在三位鬼王面前夸下海口,要亲自对付沙漠里的死神,这下可要英名尽失了。 我现在没有幽灵电话可用,自然也无法向鬼王求救,只能等它们找到我的位置,来救我离开。 “那你刚刚说我的躯体归你了,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我的躯体有什么用途?”我向b2发出了疑问。 b2在床边继续落座,对我解释:“人的魂魄虽然散了,但躯体还能保存一段时间,我是幽灵守卫,可以利用你的躯体做一些人才能做的事情。” “人才能做的事情?什么事情?比如说。”我继续向它追问。 对方回答:“吃人间的美食,谈一场真实的恋爱,前提是你的躯体坚持的时间够长的话!” 我苦笑道:“在这座监狱里,能有什么美食?这里连个女人都没有,更不要想谈恋爱了!” b2表示:“当你饥饿时,一切食物都是美味,当你渴求爱情时,并不局限与异性!” 我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就坦言回答:“前者我能够接受,但我不能接受同性相恋,这真的是上帝开的玩笑吗?” “不,这是撒旦的对付人类的手段,也是在向上帝示威,对不起我说多了,这不是我应该向你说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a穿过牢房的铁门飘了进来,示意b2可以离开了。 我忙向a望去,征询它的结果,它却没有回应,带着b2离开了牢房,牢门打开,我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牧师走了进来。 这名黑人牧师戴着小圆眼镜,手持一本黑皮《圣经》,站在床边对我的躯体道:“god so loved the world!” 被困在玻璃瓶内的我当即抗议:“我不是基督徒,你们找一名道士来为我超度!” 我闭上了眼睛,就看到牧师身边站着老鼠鬼王,它比牧师矮了一头,容貌有些猥琐,对我嚷道:“这里是美国,你让典狱官上哪里给你找道士!” 看到鬼王后,我登时大喜。对方却示意我不要说话,指了牧师道:“这位就是我请来救你的黑魔法师,除了你的沙漠之鹰手枪外,魔法师也想要一枚佛珠!” 我忙点头答应,只要能活命,就算是把整串佛珠都贡献出来也无所谓,否则我的魂魄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牧师念着《圣经》为我的魂魄指明穿过地狱的道路,没想到他的汉语讲的还算流利,有股浓浓的大葱味。 “可怜的孩子啊,我们都是上帝的的子女,是上帝想要拯救的,魔鬼想要毁灭的,愿你的魂魄能够在地狱中得到净化!”牧师嘴里念的这段话很清晰,但到了后面就很模糊了,如同催眠一般的碎碎念叨,又如同魔咒一般令人昏昏欲睡。 牧师将《圣经》摊开放在了我躯体的胸口,鬼王立刻将玻璃瓶内我的魂魄释放出来,跟自己的躯体融合。 牢房内变得一片漆黑,在电光火石间,我看到这名牧师的身体冒着黑色的烈焰,他的脸色也一闪一闪的,如同电压不稳的灯泡,他的白胡须一根一根竖起,如同猫的胡须一般。 牧师念完了咒语,忽然把手伸进了嘴里,拔下一枚大牙塞到了我的嘴里,对鬼王叮嘱道:“有了本魔法师的这枚利齿,他的魂魄不会继续消散,不过要尽快找齐他惊走的魂魄,他才可以完全复活!” 鬼王点头应,就对我道:“还不赶快向法师致谢!” 我忙朝牧师道谢,并且努力抬起手臂来扣自己肋骨内的佛珠。 牧师示意我不必亲自动手,他伸出了两根手指,将指甲变得尖锐,忽然刺入了我的肋骨里,扣出了一枚佛珠,道:“这是我研究如来的最佳素材!” 我感觉自己的肋骨又被扣断了一根,不过总算保住魂魄了,接下来就要找回自己失散的魂魄。 鬼王把黑魔法师送了出去,然后返回牢房内对我道:“你虽然保住了魂魄,但你的魂魄非常微弱,在没有找齐你失散的魂魄之前,千万不要跟人动手,否则吃亏的是你!”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六十八章 极力挽留 有的人的生命力格外顽强,如同野草一般,只要根不腐朽,就还会生长。 老鼠鬼王请来了这里的黑魔法师,救活了我的小命,但我刚刚死里逃生,生命非常脆弱。 我躺在牢房内的床上一动不动,感觉有些饥饿口渴,却无人照顾。我闭上眼睛,朝牢房外望去,这里的狱警和囚犯都朝我这里望来,在交谈着什么?似乎是在等我彻底死亡。 老吴挎着一只保鲜盒也朝这里走来,两名囚犯伸手拦住了他,质问盒子里的东西。“这是给死人准备的食物你们也想尝尝吗?” 一名白人囚犯就用英语回应:“does the dead need to eat? let us all eat your food, i will remember you!” 老吴当即表示:“你们死后自然不用进食,我们中国人在前往阴间的途中如果饿着肚子,就会回来拉上同伴一起,谁抢了他的食物,他就要带谁走?” 这些洋人虽然听的表示太懂,但看到老吴充满杀气的眼神,便摆手退开。 老吴挎着保鲜盒继续朝牢房走来,在即将进入走廊时,一个留着金黄色长发,蓝眼睛大鼻子的家伙伸出粗壮的大腿横在了门口。 “原来是惠尔德先生,how are you!”老吴忙从白短褂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呈给了这家伙。 惠尔德接过香烟放在鼻子前闻着,然后一指老吴手里的保鲜盒,用生硬的汉语质问:“里面是什么东西?” 老吴忙低头哈腰的回答:“里面是我给老乡准备的食物,他活不了多久了,我不能让他饿着肚子上路,还望惠尔德先生行个方便!” 惠尔德收好了香烟追问:“你的老乡,就是那个新来的中国人?他上路准备去哪里啊?” 老吴就耐心解释:“我说的上路是指死亡,dead,他就快要死了!您也是知道的,狱医也表示无能为力了!” 惠尔德再次指着老吴手里的保鲜盒,要求打开察看,老吴只好掀开了保鲜盒的盖子,露出了一些面包和一碗白面汤来。 “你们中国人的饮食真奇怪,既然狱医已经说你的朋友没得救了,那何必还要为他送这些食物呢?把食物留下,我要尝尝!”惠尔德伸手就取保鲜盒内的面包,老吴忙拦住了他。 这家伙当即愤怒了,骂道:“滚开,别耍无赖!” 老吴忍着怒火,执意夺回了保鲜盒,护在了怀里,惠尔德一把揪住了老吴稀疏的白发就朝他的脸上抽打。 尖锐的哨声立刻响起,两名狱警迅速赶来,命他们俩蹲在地上。 萨利当即质问:“why you paly?” 惠尔德快嘴回答:“sir,he grabbed my food!” 老吴抱着保鲜盒也不解释,萨利就向他质问:“这里面是什么?” “为我朋友送行的食物,这你们也要抢吗?”老吴用汉语回答。 萨利质问:“你的朋友,钢铁战士吗?他已经快死了,用不上你这些食物了。” 老吴回答:“就算死,也要吃饱了再死,难道你们就真的要看着他死在牢房里吗?” 萨利双肩一耸,回答:“it doesn't matter. anyone here comes in and someone dies!” “but he's a steel warrior, and your superiors don't want him to die!”老吴用英语回答。 这两名狱警登时犹豫了,片刻后,萨利同意老吴来看望我。 牢门打开,老吴忙赶到床边,看着我,询问:“老乡,你不是钢铁战士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击垮了?” 我睁着眼睛向他望去,然后眨了眼。 老吴忙从保鲜盒内取出了一搪瓷缸的白面汤,扶我坐起,喂我喝下,这久违的味道在我口腔里回荡,他看我还能吃饭,就松了口气,把面包掰碎泡在了面汤里,一边喂我吃下,一边念叨:“我本来想为你蒸几个馒头,可这里找不到酵母,只好用面包代替了,你吃饱后继续休息,我还会再来看望你的,要好好活下去!” 门口的俩狱警看到我能够饮食,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萨利用橡胶棒敲着牢房的门,示意老吴该离开了。 老吴收好了餐具,就向这俩狱警表示:“他还能进食,就说明不会死了,但必须有人照顾他!” 萨利回答:“那就还让那个日本人来照顾他,你负责为他们俩送饭!” 老吴忙谢过了俩狱警,拿着保鲜盒离开了牢房。 萨利进入了牢房中,关闭了牢门,坐在我的床边向我询问:“你是钢铁战士,那为何要来我们国家呢?” 我闭上眼睛没有回答,他就继续追问:“你一定是肩负着什么秘密使命,不过你已经被关押到这里了,就别指望有人来救你离开,你说出来,就可以减轻你的罪行!” 对于他的话我感到好笑,就侧过头去继续睡觉。 萨利见我没有理会他,便起身离开,走到牢门前向我叮嘱:“袁先生,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告诉我一声!” 牢门重重的合上,我迅速入睡,残余的魂魄跟躯体分离,然后飘出了牢房,去寻找我失散的魂魄。 经过上次的惨败,我需要更加小心谨慎了,所以就只在牢房附近游荡,再次遇到了一名幽灵守卫。 它的胸口印着h4,有着一头火红的长发和一对蓝色的眼睛,朝我质问:“你就是新来的钢铁战士?” 我点头应了,缓缓的回答:“我是来寻找我失散的魂魄,不知道阁下有没有遇到?” 对方摇了头,也用汉语向我表示:“你现在的魂魄如此微弱,还出来游荡,不如请高手帮你搜集你失散的魂魄!” 它说的很对啊,我怎么忘了,可请高手需要钱的,就算不要钱,也的要别得东西,可我现在还有什么东西? 谢过了h4,我就表示:“阁下说的没错,如果阁下肯帮我找回失散的魂魄,等我恢复后,一定帮你办件事!” h4表示:“那我试试看吧,你可别抱太大的希望!” 我再次谢过了它,就转身返回牢房内,跟躯体融合。我躺在床上左思右想,很快就生出了一个计策,我可以先向这些幽灵守卫许下承诺,等它们把我的魂魄找齐后,我再为它们做事以作回报。 考虑好后,我就等待幽灵守卫的到来。 入夜后,幽灵守卫就在监狱内或游荡,或把守某个地方,就算它们不来找我,我也可以去找a。 a仍在三楼,我的魂魄飘到了这里,向它打了招呼。 它见到我到来,有些惊讶,然后质问:“你恢复的可真快,但你的灵魂还很脆弱,怎么不好好在床上呆着休养,出来乱转什么?” “我有事求您帮忙,能不能到我的房间里去谈?”我向a恳求,对方同意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六十九章 双重牢狱 想要从一座孤岛中逃离,就要熟悉离开这座岛屿的交通工具。 我将a请到了我的牢房里,向它诉说了我的请求,a盯着我的躯体,犹豫了。我知道它在怀疑我是否会履行承诺?我当即表示:“如果您无法相信我,可以请鬼王阁下来作证,即便我恢复正常,也无法离开这里,到时候还要有求于你,就算躯体死亡,只剩灵魂,也还得跟你们继续相处!” a随声附和,道:“那我就请鬼王阁下来作证,你在这里等我去请鬼王阁下到来!” 它飘出了牢房,我闭上眼睛,松了口气。 鬼王很快就赶了过来,首先对我的恢复表示惊讶,我趁机请它作公证,鬼王摩挲着手里的佛珠道:“这玩意还真是个宝贝!你从哪里弄到的?” 我没有回答它的问题,而是说:“这都是身外之物,我独自流落宝地,少不了诸位的关照,待我的魂魄集齐后,我愿意再出一枚佛珠作回报!” 鬼王立刻同意,对我叮嘱:“你以后只用呆在牢房里好好休养,寻找魂魄的事情就让幽灵守卫去做,在这里,只要不引起撒旦的注意,就不会有危险的!” a和鬼王告辞离开牢房,我终于可以放心的睡觉了。 凌晨的起床铃声惊醒了我,但我继续闭上眼睛入睡,牢房内有些闷热,而且还有蚊虫,我就将宽大的囚犯包裹了头部继续入睡。 牢门被打开,雷波走了进来,叫醒了我,察看了我的情况后就表示我不必晨跑,可以继续休息。 天很快就亮了,牢门再次被打开,莱斯特和奈斯以及典狱官梅斯走了进来,两名狱警抬进来了一张长椅,请他们三人落座。 我睁开眼睛,看着这俩联邦探员,就又闭上了眼睛。 典狱官用英语表示我已经能够继续进食,不会再由性命之忧了。 莱斯特对我道:“袁先生,这次是你运气好,可以死里逃生,但以后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不过只要你肯跟我们合作,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我早已经识破了他的诡计,就没有理会他,转过了身体继续入睡。 奈斯当即对着我怒吼:“你别得意,如果你死在了这里,不会有人知道的,你的躯体会被焚化,然后撒入大海里,悄无声息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莱斯特示意奈斯和典狱官先离开牢房,他对我低声道:“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你还年轻,有着大好前途,只要你肯告诉我你们部队的秘密,我得到证实后,就把你遣送回国!” 我转过身,睁开眼睛回应道:“那我要先见我们驻华盛顿的大使先生,以免你言而无信,卸磨杀驴!” 对方质问:“卸磨杀驴?你见到了大使先生,还会告诉我你们的秘密吗?” “既然我们彼此互不信任,那就算了,我已经打过越洋电话,我的上级和亲人都知道我流落在檀香山!”我淡淡的道。 莱斯特也回答:“不错,这个情况我已经知道,而且你们国家的大使也向檀香山的市长先生要过人,而我们给的答复却是你再次失踪,我们只能协助寻找,至于能不能找到就是另外一码事了,大不了把你的尸体交出去,你们的国家也拿我们无可奈何的!” 对于他这种无赖行径,我也无可奈何。 于是我继续道:“那我要如何才能相信你不会卸磨杀驴,意思就是你知道了我的秘密,然后将我除掉,把我的尸体交给我的国家?” 莱斯特就表示:“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一个合适的公证人,使你可以放心的把秘密告诉我!” 他起身敲了牢房的门,走了出去,然后对典狱官叮嘱:“让他赶快恢复健康,另外一定要看住他,千万不能让他跟外界有联系!” 莱斯特走后没多久,典狱官就带着狱医过来为我作检查。 我这才看清楚了狱医的模样,他有一头卷曲的黑头发,脸色和皮肤通红,像是印第安族人,大鼻子黑眼睛,名字叫卡拉姆·塞恩。他翻开了我的眼皮作了检查,又看了我的舌苔,记录了我的脉搏和心跳,就用英语向我询问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回答:“有所好转,但还是全身无力!” 他又问了我几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后,就向典狱官表示:“他已经没什么大碍,只需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即可!” 典狱官就向他质问:“how long is it?” 塞恩回答:“this needs to be watched!” 典狱官把英男义雄叫进来照顾我,他带着狱医塞恩离开了牢房。 这个日本人在我对面的长椅上落座,立刻对我道:“袁桑,你真厉害,我还以为你活不过来了!” 我对他露出了笑意表示感激,道:“我也没有想到我的命会如此硬,还要多谢你对我的照顾,你是因为什么罪进这里的?” 他叹息了一声,道:“这些美国人看不起我们日本人,而我们日本人更仇视它们美国人,我的美国老板诬陷我窃取他公司的机密,我教训了他,然后就被关入了这座恶魔岛。” 从英男嘴里,我得知这座恶魔岛仍在太平洋中的某个岛屿,这是美国设立的一座特级监狱,原本是用来囚禁战犯的,进入二十一世纪后,这里被用来囚禁特殊的囚犯还有各种精神病人。 不过这里关押的精神病人有另外一种称呼:变大心。 英男对我低声道:“这里关押着一名食人魔杰利。” 我忙追问:“食人魔杰利?你给我详细说说。” 英男就用他不太流利的汉语向我介绍:“食人魔杰利是德克萨斯州一个叫魏克星镇太平间守夜人,起初他经常偷食太平间内的尸体,被发现后就称尸体是被动物啃食,他因此失去了工作,成了一名流浪汉,在他流浪经过的地方会有儿童失踪,引起了当地警方的注意。” “杰利被警察抓获时,对自己绑架儿童并将儿童的尸体吞食之事供认不讳,警方请精神病专家对他作了鉴定,专家认定他患有典型性食尸癖,本应该是死罪,但德州早已经废除了死刑,当地的监狱和精神病院不愿接收他,就被囚禁在这座监狱内。” 英男看我听得津津有味,就继续道:“这里就是一座活地狱,这里的囚犯就如同蛊一般互相吞噬,虽然我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但我可以肯定我是活不到刑满释放的时候的。” 这里最危险的就是精神病人,它们被单独囚禁在一座戒备森严的城堡内,那里算得上是牢中牢,那里的狱医正把这些精神病人变成“植物人”,然后看着他们死掉。 “这里的囚犯各个国家的都有,但在暗中被分成了三六九等,等级最高的就是苏格兰跟英格兰后裔的白人,其次是法裔白人,最低级的就是东南亚人,而中国人的地位次于韩国人和日本人,高于中亚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七十章 寻找失魄 只有佛祖云众生平等,但实际上佛教里众生的等级森严,绝对不在一个阶梯上。 监狱里更是如此,在和谐的表面之下是**裸的暴力,强者为王。 从照顾我的这个日本人嘴里得知,在这座恶魔岛监狱内,所有的囚犯都是分等级的,他们日本人在中国人之上,但中国人也不是这里的最底层。 我一秒也不愿多呆在这里,但现实是冷酷的,我躺在床上装病来躲避牢房外面的囚犯和劳作,不过这只能是暂时的。 流落异域身陷囹圄的日子里,我万分想念自己的朋友和亲人,但家乡已经距自己万里之遥,还有无形的电。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设法找一部电话打出去求救,否则凭我的一己之力,是根本无法逃出这座恶魔岛的。 这个日本人对我的照顾是非常细致的,得力与老吴的特殊照顾,他送来的食物总是两人份的,在吃过饭后,英男义兄总是用蹩脚的汉语向我介绍他们家族的“光辉历史”,他的祖父曾经作为侵华日军深入中国腹地武汉,而他的父亲又作为谢罪义士去过江岸公园在长江边长跪不起。 得知我也自己在武汉呆过后,他对我多了一份亲切,也不断的向我追问我是如何看待侵华战争的? 我没有回答,战争对我们这些人已经很遥远了,或许只存在与教科书内。 在他吃饭的时候,我便低声声向他询问:“那你有没有想过要逃出这里,回到你的家乡去呢?” 他的一口饭卡在了喉咙中,剧烈咳嗽起来,我忙递过了虾皮汤。 英男用虾皮汤咽下了卡在喉咙里的干饭,缓了半天,才对我淡淡的道:“当我脱离日籍加入美国国籍时,我就已经背叛了祖宗,在这里,我给美国人当孙子当奴隶,他们仍看不起我,我还有什么脸面返回家乡,面对自己的父老乡亲呢!” 我曾经对他坦言:“这里就是一座地狱,我知道单凭我的一己之力是无法改变这里的一切,我曾经遇到一位藏族勇士,他的理想就是率领万千勇士扫空地狱!” 英男对我表示:“那永远只能是一个理想,只要人类还在延续,地狱就不会空!” “但我相信,在他的手下已经聚集了上万的勇士,而且我们和他已经跟沙漠中的死神交过手,如果我现在能联络上他,他一定会率手下的勇士赶来踏平这里,把我们救出去的!” 英男不相信,我趁机追问:“那你知道这里有没有可以拨打越洋的电话?” 他思考了片刻,然后低声回答:“有,典狱长办公室内的电话就可以拨打世界上任何一个可以拨通的电话号码。但他的电话只有他自己和经过他允许的人才可以使用!” 我愤愤的道:“难道我们在这座监狱里连给亲人打电话的全力都被剥夺了吗?” 英男摊开了双臂表示:“岂止,你以为被囚禁在这里后还能再见到你的家人吗?这座监狱是与外界完全隔绝的,只有狱警才可以接触到外面的人。” 这个日本人已经将行礼搬来跟我同住,他在睡觉之前要对着西方磕头祈祷,嘴里念着日语,结束后才会去卫生间洗漱,然后向我道了晚安,才爬上床休息。 我也向他表示自己熟睡时不喜欢被别人打扰,然后就进入睡梦中,等待幽灵守卫的到来。 由于我大病初愈,身体还比较的脆弱,所以不适合亲自离开牢房去寻找我的魂魄,率领了一群守卫来到牢房前,命这些守卫停在门外等候,他自己穿过牢门,来到床前对我介绍:“我们已经探查到了你的一个魄,很不幸的是它被一名狱警拣去,装在了竹笼子里,必须要你的躯体亲自前往才能跟这个魄融合。” 我犹豫了,就道:“可能你没有听明白,你必须亲自去见这个狱警,然后向他讨要你魄附着的一只蝈蝈!你可明白?” 我点头应了,就追问:“这名狱警叫什么名字?” “维利,阿瓦尔维利,不过他是这里的老狱警了,再过几天就要退休,所以你要抓紧速度了!”向我表示。 我缓缓的回答:“好的,我会设法从维利手中讨回我的一魄,但是我需要时间,还得麻烦你们继续寻找我失散的其他魂魄!” 就向我告辞,准备离开牢房,我忙拦住了它,道:“让你属下先离开,你带我去见见这个阿瓦尔维利,为我明天去见他作好准备!” 它同意了,就对牢门外的守卫道:“你们都先回去吧,我要带袁先生去见见老维利,你们继续搜寻袁先生失散放其他魂魄,一有消息立刻向我汇报!” 牢门外的这些幽灵守卫当即领命,然后各自飘散。 我的灵魂跟躯体分离,从床上飘去,手腕一转,就变出了一套幽灵守卫的制服让我穿上,道:“这套制服可以掩饰你的真实身份,保护你脆弱的灵魂!” 这是一套月白颜色的衣服,材质如同纸一般轻,却又如同钢丝一般柔韧,我穿上后感觉登时暖和了一些。 带着我走出了牢房,飘出走廊,穿过操场,继续往前一直飘,居然飘出了这座监狱,在城堡的入口处,我们来到了一间耳房外。 这是通往城堡外的一处人工操控点,古老的房间内却安装了许多现代化的电器和家具,比如一台二十四寸的彩色电视机,一架吊扇,一张竹板床上躺着一个略有些肥胖的男人,他的须发浓密,鼻子很高。 “这位就是拣到你一魄的老狱警阿瓦尔维利,他在这里已经工作了整整三十七年,对整座恶魔岛都了若指掌,他的工作非常轻松,只有每个月一号和十五号需要迎接外面运来的食物和生活用品,剩余的时间都在岛上游荡。” 在他床头的架子上,我看到了一只精致的竹笼子,里面发出了蝈蝈清脆的啼鸣。我闭上眼睛,就看到一只碧绿的蝈蝈被困在里面鸣笛。 “你遗失的一魄附着在了这只蝈蝈身上,你必须尽快将其召回,否则一旦宿主死亡,魂魄也会魂飞魄散!”向我解释。 我就追问:“那如何才能将附着在蝈蝈上的魂魄召回呢?” 回答:“这就需要黑魔法师的法力了!” “请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我要进入老狱警的梦里,这样才能了解他!” 立刻警告我:“你这样进入他的梦里会非常危险的,一旦他的梦忽然惊醒,你就可能被困在他的梦里永远都无法逃出!” “所以我恳请你留在外面保护维利不被人打扰,我只有进入他的梦里才能了解他!”我坦言:“孙子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第四百七十一章 兵法之道 当一个人看惯了不公平的事情后,就会习以为常,这就是所谓的三观已经扭曲。 a带着我来到了老狱警维利的房间,我进入了他的梦境内。 这名老狱警的梦境仍是这座恶魔岛,不过他已经走出了古老的城堡,顺着石径小道在漫游,天空中一片乌云挡住了日月,风也逐渐变大,却丝毫不能影响他游玩的心情。 我的魂魄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路。 “钢铁战士,你怎么会在这里?”维利习惯的去摸腰间的配枪,却摸了一个空,在他不上班的时间里,他是不配枪的,但肩头悬挂着一部摩托罗拉对讲机。 “我专程是来找你的,因为我需要你刚捕捉到的那只蝈蝈!”我用美式英语坦言,不过我不知道英语的蝈蝈怎么说,只好用汉语说了,而且还特意从草丛里抓了一只蝈蝈。 对方迅速摘下了肩部的对讲机就准备向同事汇报,我再次对他用汉语一字一句的道:“你明天就带着你捉到的蝈蝈去牢房里见我,否则我将你也变成牢房内的一名囚犯!” 维利握紧了肩部的对讲机就向我冷笑:“你有这个能力吗?” 我朗声表示:“你可知道是谁把我送到这里的?” 对方仍摇头,不相信我的话。 我便继续道:“把我送入这里的人最近还来过这里,你一定听说过,甚至还见到过,虽然你并不是我们的目标,但我不介意多捞你一只老虾米的!” 维利登时犹豫了,其实我是在诈他。在大学时,我曾经熟读白话文版的《孙子兵法》,自己国家的狱警我不知道情况,但可以肯定在这座恶魔岛上,没有一个狱警是完全清白的,“你不想自己的退休计划因为一只蝈蝈而改变吧?” 对方愣住了,然后就向我质问:“你为何索要我的爱物?” “because i love it!”我淡淡的表示。 维利有些不甘心,我便丢下一句:“虽然我刚来这里不久,但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想想你是如何混到现在的吧!” 我迅速从他的梦里飘出,飘出房间外,a正在等候,见我归来,便询问:“你进入维利的梦内做什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看他在做什么梦?”我和a一起朝城堡内飘去,路上我向a询问:“这座城堡是什么时候建立的?” a缓缓的介绍:“这座城堡原本是日军修建的一座军事基地,后来被美军攻占后用来羁押战犯的,这座城堡是不是别具中国古典特色?” 岛上的冤魂多了,怨气就重了,这股强烈的怨气引来了撒旦在此筑穴,在这里死掉个把人都是习以为常。 返回牢房,我看着在我上铺熟睡的英男义雄,可能他也不会想到加入了美国国籍后,还会被关入祖辈修建的牢房内。 a向我告辞离开,我和自己的躯体融合后继续睡觉。 没睡多久,我就被吵人的起床铃声惊醒,上铺的英男义兄也习惯的坐起开始穿衣服下床,在我床边对我道:“袁桑,该起床晨跑了!” 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继续入睡。 英男自言自语道:“我都忘了,你现在是病人,不需要参加晨跑的,那我还用参加吗?” 我便表示:“你不用参加,出了事我顶着!” 他犹豫了,就进入卫生间洗漱,然后坐在我的床边等待天亮,我则继续入睡。 狱警好像已经忘记了我们这间牢房,但吃饭时却没有忘记。 今天的早饭不是排队去餐厅打饭,而是由厨师推着餐车直接送到各个牢房内。 英男看我还赖在床上,就拿起了我的餐盘到门口等待厨师送饭来。 牢门上的小孔挡板打开,英男忙端起了餐盘,老吴用勺子朝餐盘上打菜,旁边的萨利就隔着牢门向英男询问:“那家伙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完全恢复了?” 英男放下了他的餐盘,又举起了我的餐盘回答:“他还在昏睡中,可能要休息几天才能完全恢复正常!” 老吴插嘴道:“他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刻向萨利警官汇报,千万别隐瞒,知道吗?”英男忙点头称是。 等老吴和萨利一离开,我就从床上坐起,道:“终于开饭了,我都快饿死了!” 英男用质疑的眼神望着我,看到我狼吞虎咽的模样张大了嘴。 “看什么啊,你也赶快吃吧!” 他吃的很慢,而且是盘膝就地打坐,对着粗劣的食物细嚼慢咽。 我先吃饱后,就把餐盘往地上一丢,继续躺在床上,向他道:“英男君,你可认识这里的老狱警维利,阿瓦尔·维利?” 英男再次被饭噎住,然后取了虾皮汤饮用。 等他缓过了气,就向我质问:“为什么你会忽然提起维利来,难道你认得他?” 我回答:“我怎么会认得他呢?不过他今天会来找我,我只要他手里的那只蝈蝈,别让他在我们的牢房里多呆!” 英男感到非常疑惑,就想要询问原因,我闭上眼睛不再回答。 他用完早饭后,将我的餐具一起拿到卫生间洗了,然后站在了牢门口等待。我就向他询问:“你是在等待维利到来吗?他在城堡门口,不可能这么早就赶来的!” 英男却表示:“我不是在等那个老狱警,而是在等放风时间,今天是星期六,在这座活地狱中,只有星期六和星期日才不用做工!” 我就考虑自己是否也要趁着放风的机会去看看监狱里还有其他特别的囚犯没有? 牢门外传来了哨子声,英男对我介绍:“放风开始了,但监狱里犯人太多,被编成组轮流出去放风,每组半个小时。” 我们被编在了第三组,随着时间的流逝,英男变得坐立不安,我也有些着急,就转过身,闭上眼睛朝牢房外望去,大量的囚犯在牢房走廊外的操场上享受短暂而又局限的自由时光。 这些美国人喜欢放声高歌,哪怕嗓音如同破锣。 不过囚犯中的高手喜欢跟信得过的人一边打纸牌一边低声密谈。 而亚洲籍的囚犯普遍喜欢靠着铁丝网站立,两手抓着网眼朝天空仰望。 很快这组囚犯的放风时间结束,他们恋恋不舍的列好队伍,在狱警的监视下返回各自的牢房。 英男已经急不可待,但我看到老狱警维利匆匆的朝这里赶来,却被返回牢房的囚犯挡住了路,他耐心的等这些犯人通过后,准备进入牢房走廊,被萨利拦住。 两人交谈着什么,英男就对我道:“袁桑,维利来找你了,你怎么知道他会来找你呢?” 我仍然闭着眼睛道:“等我拿到了他手里的过东西后,再告诉你,他现在正在和萨利交谈,等下他进来后,麻烦你到门口为我们望风!” 英男就质问:“袁桑,你该不会是打算越狱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七十二章 暗中较量 一个老狱警什么样的罪犯没有见到过? 我的魂魄侵入了老狱警维利的梦里,让他带着蝈蝈来找我,他果然来了,萨利为他打开了牢门上的小孔,他看到牢房里的我后,登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袁,有人找!”萨利打开了牢门,维利走了进来,我就示意英男到门口警戒。 维利在我面前停下,向我质问:“你就是钢铁战士?” 我点头应了,示意他在长椅上落座,道:“你的汉语说的还可以,东西带来了吗?” 对方并没有落座,而是低声向我质问:“在这里,你不要想勒索我,否则我会让你马上消失,尤其是你这种没有档案的家伙!” 我慢慢的表示:“只不过用你拣来的一只昆虫来换取你顺利的退休,这对你没有什么坏处,我既然敢向你索要这只蝈蝈,就一定有所准备。” 维利在长椅上落座,伸出了布满老茧的右手,在身前忽而成掌,忽而攥拳,淡淡的道:“我只需一拳就能将你的鼻子打断!我可是练过你们的中国功夫。” 英男听后就朝他望来,我不在乎的回应:“是吗?你一拳无法将我打死,但我一拳却可以把你打成白痴!”说着我也亮出了自己的拳头。 他有些惊恐,就在腰带里摸配枪,我知道他只是想吓唬我,便道:“我已经将你的罪证提前寄给了联邦调查局,并且叮嘱他们只有在我失踪或者死亡后才可以打开!而莱斯特和奈斯先生频繁的来这里,就是确认我还完好的活着!” 维利低声质问:“那我要如何才能相信你不会骗我,不会在拿到东西后再次要挟我?” 我坦言:“你尽管放心,我对你的行为不感兴趣,况且你很快就要退休,离开这里了,这只蝈蝈只不过是我考验你对这次调查的态度!” 维利解开了警服的衣扣,从后腰里解下一只细小的竹筒丢向了我,我一把接住,然后扒开了竹筒的塞子,里面果然是一只碧绿的蝈蝈。 我闭上眼睛,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维利忽然揪住了我的衣领,向我恶狠狠的喝道:“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在我没有退休之前,我想要弄死你轻而易举!” 我挣脱了他,在床上躺下,无所谓的回应道:“你弄死我容易,但你的退休生活可就要在这里度过了!” 英男也向他露出了恫吓的眼神,维利系好警服扣子,敲开了牢房的铁门,萨利握着手枪在牢房门口警戒,示意英男退回去。 维利一离开,牢门就被重重的关闭。 英男赶到床边向我追问:“现在你可以对我说清楚了吧?” “别急,监狱里的神父来看望咱们俩了!”我闭着眼睛,朝牢房外望去,就看到神父披着黑袍,夹着一部《圣经》朝这里匆匆赶来。 这个黑魔法师披着神父的长袍,假借传教的名义可以自由穿梭与各个牢房。 牢门很快打开,萨利警官对英男道:“你,就是说你,你可以出来列队放风了!” 英男忙奔到了牢门外,顺着走廊而去,跟神父迎面相遇,他谦虚的点了头。 神父面不改色的来到我的牢房前,对萨利道:“我要把主的爱送给这位来自东方的孩子!”萨利打开牢门放神父入内,然后又关闭了牢门。 “we all believe in god and god loves us all!”神父用英语向我传教,我请他在长椅上落座,然后拿出了竹筒,打开请他查验。 他接过竹筒,对我道:“open your mouth,say a----” 我就张开了嘴喊“a------”,他忽然将竹筒内的蝈蝈倒出,迅速填入了我的嘴里,然后用《圣经》堵住了我的嘴,低声道:“赶快咽下去,然后躺在床上休息,你的举动已经引起了撒旦的主意,所以你要尽快找齐你的魂魄!” “神父,那我该怎么办?”我向他询问。 神父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就念了一大段英语,我没有仔细听,但可以肯定这是《圣经》里的内容。有强烈的催眠功能,我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境。 我的梦境还是在牢房内,神父就坐在我床铺对面的长椅上,对我道:“你暂时不用担心去见撒旦,不过你还是要抓紧找齐你的魂魄,等你恢复正常后,就要去参加劳动了。” “在这里,劳动是必须的,除非你升级到享受精神病人的待遇,在安乐堡里等死!”他特意强调“euthanasia”这个词。 “euthanasia”这个词是安乐死的意思,在安乐堡内的精神病人包括极度危险的犯人都正在或者已经变成“植物人”,慢慢等死。 我就表示:“如果还让我去糊纸盒,这个也没关系!” 神父严厉的道:“那是你刚进入这里,等他们知道你的底细后,就会让你去疏通下水道,打扫化粪池等最脏最累的工作,而且还会派几个老囚犯跟你一起去,你想想后果吧!” “那神父的意思是?”我向他疑问。 对方道:“你要马上恢复正常,而且要表示出你的强大不容别人欺负,这样才能在监狱里不被人欺负,你还年轻,要在这里呆的日子还长!” 这对于我来讲就是最大的痛苦,但我已经下定决心,我一定要离开这里,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后半生浪费在这里,更不会把自己的生命葬送在这里。 “你欠我一份情,你记住,等我需要时,就会来找你索要!” 我点头应了,神父就起身走向牢房,敲开了牢门离去。我继续躺在床上睡觉。 放风归来的英男叫醒了我,对我道:“神父来找你祈福还是传教?” 我随口道:“传教,不过他取走了他的蝈蝈。” 英男有些搞不懂了,就追问:“这是神父的蝈蝈?那怎么会在维利身上呢?” 我随口回答:“这原本是神父养的宠物,丢失后被维利捡到便据为私有,神父委托老吴找我取回蝈蝈。”我尽量简单的说,英男似懂非懂的点头称是,我就询问:“什么时候开始午饭,我的肚子已经饿了!” 英男忙解释:“周末只供应两餐,没有午饭的,晚饭要等到下午五点才开始供应,在放风时,那些爱尔兰人都在找你,准备教训你一顿为大块头理查德报仇!” 我仍不在乎,英男就继续道:“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只要我不落单,就不怕他们,他们的头是谁?叫什么名字?”我向英男表示。 英男就追问:“你想要做什么?这些白人可不是好惹的,一旦出了事,狱警都向着他们!” 我再次追问道:“他们的头是谁,我要跟他们谈判一下,才能确保我们以后不会再受欺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七十三章 装疯卖傻 在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强盗时,就要杀一儆百,以儆效尤了。 监狱里的囚犯不全是坏人,但在这里带的久了,好人也会变坏,只有比恶人更恶,才能不受恶人欺负。 英男向我通了风,我现在只能继续装病,好在我也是一名医生,而且只用穴位按压就可以使自己表现出极度衰弱的症状。 下午英男要去参加监狱组织的“学习”,我仍留在牢房内,思考如何让自己表现出衰弱的病状。 现在的我非常想念亲人和朋友,但却无法联系上他们。 英男回来没多久,老吴便推着餐车过来送饭,在门口就向我抱怨:“我在这里还不如普通犯人,你们都可以放风和学习,我却还得继续为你们做饭!” 用过晚饭后,英男又被叫去参加体育活动,他到了十点左右才回来,刚洗了脚,熄灯铃声就响起,牢房内一片漆黑,只有牢房外的灯还亮着。 我闭上眼睛,迅速入睡,魂魄离开牢房就去寻找下水道里的老鼠鬼王。 a也在这里,它们见我到来,就对我道:“我的一名同事已经找到了你的另外一缕残魂,但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需要你亲自前去解决。” 我便追问:“是什么麻烦?” 老鼠鬼王慢慢的说:“你的魂被困在安乐堡内,被一个重度精神分裂症病人当作了他自己的魂魄,你要混入安乐堡内,除掉这名精神病,才能夺回属于你自己的魂。” 我登时犹豫了,a就表示:“我知道现在让你进入安乐堡内的确很冒险,不过这是一道坎,你必须要迈过!” “那我怎么才能接近对方,非得要杀了他才能取回我自己的魂吗?” a表示:“我有同事在安乐堡,只要你进入了那里,他会主动联络你的。霸占你魂的这个人不仅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而且还是一个偏执狂,他以为他的家人要谋害他,所以就在饮水里下了安眠药,将家人全都杀死!” “你不杀了他,就无法从他身体里夺回自己的魂!” 我明白了,就表示同意。 冒充精神病人也是在装病,但如果演的太逼真了,就容易被安乐堡的狱医把我弄成“植物人”。 返回牢房后,我立刻准备冒充精神病人,连自己的台词都想好了。 第二天用过早饭后,英男出去放风,萨利带着狱医来到牢房为我检查。 “看在我们都是医生的份上,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你只要信了上帝,就不会下地狱!”我忽然向狱医大嚷。 狱医却面不改色的回答:“我相信上帝,我已经得救了!” 我登时无语,但很快就继续嚷道:“我才是上帝派来的使者,你相信的是假冒的上帝,你死后仍会下地狱,你相信我才不会下地狱,你相信我吧,你相信我啊!” 装疯不仅要有夸张的语言,还要有夸张的肢体动作,我一把拂开了狱医的听诊器,抓住他的衣领继续嚷道:“你相信我吧,说你相信我,我会让你上天堂的,现在就可以带你上天堂!” 狱医挣开了我,一把将我推到在床上,萨利闻声打开牢门抢了进来,抽出橡胶棒就朝我打来,我忙举臂格挡,同时嘴里继续嚷道:“你居然敢打我,我可是上帝派来的使者,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不过萨利继续用橡胶棒抽打着我,我的胳臂疼的刻骨。 狱医整理了衣衫,嘴里骂道:“mental derangement!” 我趴在床上,把后背给了萨利,狱医示意萨利按住我,然后打开医药箱,抽了一支镇静剂为我肌注。 他们俩迅速用英语交谈,狱医怀疑我患了突发性妄想症,萨利用肩部的对讲机呼叫了同事,很快英男就被一名狱警带回了牢房。 狱医坐在长椅上向英男询问我的情况,英男回答一切正常。 萨利继续向他逼问,英男只好回答:“袁桑向老狱警维利先生讨要了一只蝈蝈,然后交给了神父!” 狱医就表示:“看来我们得请安乐堡的富兰克林医生来为犯人作个精神病鉴定了!”英男想要为我辩驳,萨利喝止了他,用对讲机向典狱官汇报了此事。 “你的室友有些狂躁,还妄想自己是上帝派来的使者,你可要小心了!”狱医向英男发出了警告,然后就跟萨利离开了牢房。 一个小时后,镇静剂的药效结束,我苏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英男坐在我的对面的长椅上发呆,便忽然嚷道:“我是上帝派来的使者,你只要相信了我,我就带你上天堂!” 英男吓了一跳,对我道:“我是日本人,是不相信上帝的,我也不打算上天堂!” 我继续对着他胡言乱语,使他也误以为我真的患上了妄想症。 牢房的门被敲响,萨利打开了门上的挡板,对英男询问:“小日本,你的室友醒来了吗?” 英男还没有回答,我就对着门外嚷道:“我是上帝派来的使者,你们居然敢把我囚禁起来,你们一定会下地狱的!” 牢门打开,雷波和萨利走了进来,一把将我从床上揪起,然后便拖出了牢房外。我当即大嚷:“放开我,我是上帝派来的使者!” 两侧牢房内传来了犯人的哄笑声,雷波就对我表示:“上帝派来的使者,跟我们去见见富兰克林医生吧,他也会把犯人送去见上帝!” 俩狱警押着我走出了监狱,穿过操场,来到了狱警的办公区,进入了一楼一间不起眼的房间内。 房间里灯光昏暗,但空间不小,我被按在了一张铁椅子上,他们俩迅速把我的脖子和四肢固定在椅子上。 屋内的灯光逐渐变亮,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子穿着白大褂出现在我对面的办公桌后,另外一个年轻医生站在他身后。 “what'your name?”富兰克林医生向我询问。 我回答:“我是上帝派来的使者,你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吗?” 富兰克林摇了头,示意身后的医生开始鉴定。这名年轻的金发白人医生来到我身前,取出一只手电筒,翻开了我的眼皮往里面照去。 通常来讲,精神病容易装,而且无法检测是否伪装,但神经病变却装不出来,比如说膝跳反射,瞳孔对光反射,有些精神病变是由于神经病变造成的。 果然这名年轻医生又检查了我的膝跳反射,向富兰克林表示:“the prisoner's reaction was normal!” 富兰克林就吩咐:“dr. jefferson, use a lie detector!” 杰斐逊就从房间一侧拖过来了一台奇形怪状的仪器,插上了电源,就把这些小皮碗和橡皮帖往我身上贴。 我的衣服也被解开了扣子,我闭上眼睛,富兰克林却向我呵斥:“open your eyes!”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七十四章 反鉴定 对付一只老狐狸,还得肯下血本,猎人要比狐狸更狡猾。 我胡言乱语的装疯卖傻就是为了能够混入安乐堡,富兰克林带着助手杰斐逊为我做精神病鉴定,人的眼睛容易出卖自己,所以我就闭上了眼睛,却又被对方勒令睁开。 接好了所有仪器的线头后,杰斐逊就向富兰克林表示“ok”。 富兰克林便对我道:“i will ask you a few questions, you must answer truthfully, otheise you will punish you to sweep septic tank!” 他说的很快,我没听懂,但站在我身后的两名狱警发出了窃笑。 “what's your name?”又是这个问题。 我仍旧回答:“i'm the messenger from god, and you will soon release me, or you will go to hell!”我也用英语回答他的提问。 富兰克林有些生气,杰斐逊忍不住暗暗窃笑。 我提高了嗓门继续表示自己是上帝派来的使者,富兰克林就向杰斐逊吩咐:“jefferson, treat him with electric shock!”(准备对病人实施电击治疗) 杰斐逊便从仪器上取下一对电击棒,两根尖锐的针头刚接触就冒出了火花,他阴笑着将电击棒朝我的双手扎来。 我一边奋力挣扎一边继续嚷着我的“口号”,并且坦言:“我是上帝的使者,根本就不怕你们的武器!” 富兰克林一挥手,杰斐逊手里的电击棒便刺入我的手背上,一阵巨疼凌我痛彻心扉,我咬着牙开始咒骂这俩家伙。 电击治疗无效后,富兰克林就对助手道:“give him a tranquilizing virus!” 我登时警惕起来,这句话我听懂了,他让杰斐逊为我注射病毒,我再次闭上眼睛,看到杰斐逊打开医药箱,抽了一支盐酸曲马多针剂(injection of tramadol hydrochloride),这我就放心了,这种药物只不过是一种脑神经阻断剂,被注射后会产生反应迟钝,全身麻木的感觉。 为了混入安乐堡,我继续大叫大嚷,杰斐逊立刻将针剂注入我的胳臂上的二头肌内。 药物很快就产生了作用,我继续闭着眼睛朝四周环视,这是一座狱政办公楼,还在监狱的城堡内,但在安乐堡外。 这里的戒备比牢房内松懈多了,但每一层楼房的通道都安装着门禁,需要用瞳孔和指纹双重检测才能通过。 我的四肢开始麻木,也不再浪费口舌,富兰克林就向我质问:“what country are you from?” “i'm coming from heaven!”我的精神还是可以自主的。 杰斐逊和我身后这俩狱警再次发出了哄笑。 富兰克林医生涨红了脸,灰色的眼球也鼓了起来,用听诊器敲着桌子嚷道:“dr. jefferson, ready to hypnotize prisoners!” “催眠,又是这一招,尽管来吧!”我在心里默念道。 俩狱警就按住了我的双肩,然后用胶带封住了我的嘴,杰斐逊把屋子里的灯光调暗了一些。 富兰克林从椅子上站起,朝我走来,在我身前站定,然后俯下身来,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彩色屏幕的pda,打开后,让我观看屏幕。 屏幕里面是一串杂乱无序的字母和数字,这些字母和数字是不规则的颜色,正在慢慢的移动,pda的喇叭里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用他富满磁性的嗓音诉向我说着什么? 除了字母和阿拉伯数字我可以看懂外,这个男人的英语我一句都没听懂,但我还是感觉自己眼皮发重,忍不住要闭上。这中催眠术逐渐对我产生了作用。我忙咬着舌尖使自己保持清醒,但我的眼皮越来越重,忍不住往一起合拢。 不过杰斐逊却用一对精巧的撑子将我的双眼撑开,然后不断朝我的眼球里滴入眼药水。 我的眼球迅速转动,整个房间都是旋转的,无数的字母和数字围着我急速旋转,加上中年男人磁性的嗓音,我出现了幻觉。 在幻觉中,我坐在一艘小木船上,正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随波逐流。 耳边这个中年男人的嗓音变得清晰起来,在天空中飘着字母和数字组成的云朵。 男人的嗓音换成了富兰克林的声音,但我听不懂他的英语口语,任凭他如何询问,我都没有回答。 雷波立刻向他提示犯人是中国人,可能听不懂你的英语。 富兰克林忽然明白,就调整了语气,用最简单的汉语单词向我询问:“你好,我是医生!” 我咬着舌头,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然后也用汉语模仿了他的语气回答:“你好,我也是医生!” 对方继续追问:“你真的是上帝使者吗?” “是的,我是,你相信我吧,否则你就会下地狱!”我坚持自己的“口号”,杰斐逊忙向他提醒赶快询问主要的问题。 富兰克林对我慢慢的道:“你在执行什么任务?” 我顺着他的问题回答:“我在执行什么任务?” 雷波和萨利二人登时屏住了呼吸,富兰克林也绷紧了脸上的皮肤。 “我在执行什么任务?” “对,你在执行什么任务?” 我继续表示:“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关于我的秘密:其实我是上帝派到人间的秘密使者,我奉上帝的命令,来到世上,解救相信上帝的人,带他们上天堂;把不相信上帝的人送入地狱,你相信上帝吗?” 富兰克林听后气的全身开始颤抖,杰斐逊便对嚷道:“我就不相信你是上帝派来的使者,你现在就把我送入地狱啊!” “那你把我解开,我立刻送你下地狱!”我淡淡的道。 杰斐逊反问:“你不是上帝派来的使者吗?怎么还会被束缚在椅子上?” 我迅速回答:“上帝说有人打你的左脸,你就把右脸也伸过去让他打,我是在执行上帝的秘密任务,所以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杰斐逊登时泄了气,富兰克林道:“you don't have to check it, he's a complete delusional patient!” 俩狱警和杰斐逊都露出了质疑的表情,我继续嚷道:“看吧,我都说了,我是上帝派来的使者,你们不相信我,就会下地狱的!” 雷波就拿起了墙壁上的电话机,先报了自己的警号和姓名,然后请总机转接典狱官的分机。 他向“撒旦”典狱官梅斯汇报了我的鉴定结果,对方签署了把我送往安乐堡治疗的命令,然后送交典狱长批准。 我暗松了口气,但仍要继续嚷着自己的“口号”,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松懈。 杰斐逊已经受不了我的“口号”,便自作主张为我注射了一支安定,令我昏睡。遂即撤掉了我眼皮上的撑子,然后又解开了我脖子上的皮带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七十五章 妄想症 精神病患者有自己独特的三观,他们脑子里充满了结结实实的想象。 我历经重重检验,终于被认定患了急性妄想症,现在就差典狱长的批复了,不过今天是星期天,典狱长没有班,还要等到星期一。 这些医生和狱警把我留在了房间内,不给我饮食,也不让我活动,在被逼无奈中,我大小便失禁,开始胡言乱语,这次是真的胡言乱语。 入夜后,我迅速跟躯体分离,魂魄准备飘出房间,却发现这里的电磁波信号非常强烈,我的魂魄开始扭曲变形,不得不又返回躯体。 墙壁就有一部电话,但是监狱里的内线,不能往外拨打。 我在痛苦中煎熬了一夜,第二日午,房门打开,俩狱警走了进来,当即捂住了鼻子,嘴里开始咒骂。 萨利用对讲机命照顾我的英男义雄赶快过来。 我被英男从铁椅子带出了房间,来到了洗车房。 英男剥光了我的衣服,拿着水管对我冲洗,我闭眼睛,看到房间外,富兰克林正在对典狱官和典狱长介绍我的情况。 这水强劲而又冰凉,冲洗结束后的我感觉全身酸痛无力,萨利推来一辆担架车,英男把我扶着躺,然后跟在了典狱官身后,便往安乐堡推去。 途中遇到了大量的狱警和囚犯,他们对着担架的我指指点点,发出了爽朗惬意的大笑。 这个时候人的尊严已经不重要,穿过了老城堡,我们在一座高耸的小城堡前停下。 这座小城堡的戒备更加森严,俩狱警先在城堡大门旁验明了身份,典狱官说出了口令,典狱长站在门口,城堡的铁门缓缓开启,里面的狱警端着霰弹枪向来者敬礼。 英男被萨利带回牢房,另外一名狱警继续推着我进入了安乐堡内。 这里的墙壁都包着橡胶皮,地面和台阶也是用橡胶铺成,一切可能有危险的东西都被设置了保护措施。 这里不容许病人自杀,但却要病人自生自灭。 典狱长在一座二层小楼前停下,富兰克林和杰斐逊忙向他介绍这里的情况,另外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黑人医生走了出来,向典狱长和典狱官敬了礼。 他们用英语迅速交谈,然后不断朝我望来。 这名黑人医生就来到了我身旁,用英语对我迅速问了问题,但我没听懂,也不再回答。 典狱官便对我解释:“霍德曼医生问你圣经的祈祷文怎么说?” 我固执的回答:“我是帝派来的使者,我从不念圣经,你相信我,我就带你天堂,你不相信我,我就让你下地狱!” 霍德曼便用英语向我询问:“hatdoesgodlooklike” 他说的很慢,我听懂了,便回答:“帝长的就跟典狱长一样!”我特意强调了“典狱长”。 这些医生又继续讨论了我的病情,然后下定了结论。 霍德曼从房间内取出一套白色的紧身衣,给我穿,然后把我安排在单独的病房内。 这座病房如同禁闭室,漆黑狭小,闷热潮湿,弥漫着浓浓的恶臭。 他打开了房门的小孔,对我道:“tay,llsendyoutogod” 我靠着包了橡胶皮的墙角坐下,闭眼睛等待幽灵守卫的到来。 虽然我的肚子早已经饿的收缩,但仍不见他们送饭来,难道这里不吃饭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饿的浑身无力,房门的小孔打开,两枚鸡蛋大的马铃薯被丢了进来,一个男人嚷道:“ool,itstimefordinner” 我寻到了马铃薯,忙咬了一口,才发现这土豆还是生的,吃到嘴里发涩,咽到肚里很快就开始胀气。 房间内的光线来源与墙壁一座半尺见方的小玻璃窗,距地面有两米五高。 天色黑了下来,我躺在橡胶地面入睡,这里还不如牢房。 我闭了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境,魂魄跟躯体分离,朝门外飘去,但一名幽灵守卫朝我飘来,示意我回到牢房内,就对我道:“我是这里的幽灵守卫9,你就是从东方来的钢铁战士吧?” 9也会讲汉语,我点头应了,它便解释:“你的魂被这里一个叫巴朗姆的精神病人霸占,他患有双重人格分裂症,他仇视一切靠近他的人,不过他就在你隔壁,这里的医生禁止任何人靠近他,包括狱警。” 我便询问:“那我要如何才能靠近他,杀死他夺回自己的魂呢?” 9就表示:“如果你的能力足够强大,你只需要进入巴朗姆的梦里,把他吓死,就可以夺回自己的魂。” “进入他的梦里,把他吓死,这难度可不小啊!”我嘀咕道。 9继续向我介绍:“不过一旦你不能把他吓死,就会被他杀死在他的梦里,他的精神能力很强大的,你要做好充足的准备,祝你好运!” 它说完就穿过了牢门,飘然离去。 我留在房间内苦思如何才能把巴朗姆吓死? 在大学时,我也曾经修过心理学,人最惧怕的东西往往藏在心底,不会轻易暴露出来,这个巴朗姆杀死了自己的家人,那他最害怕的一定是他的家人,我只要幻化成他的家人,就一定能把他吓死。 可他的家人长什么样,我根本不知道。 算了,先进入他的梦里探查一番。 包着橡胶皮的石墙根本阻拦不住我的魂魄,我飘入了隔壁的牢房内,这里沉睡着一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野人”,“野人”身穿的白色紧身衣已经变成了黑色布条衣。 地面和墙壁甚至门都糊着巴朗姆的粪便,我试着进入了这家伙的梦里。 这家伙的梦居然是一座农场,他正在伺弄牲口,不仅有牛马羊,还有鸡鸭鹅,他挤了一桶牛奶,直接对着桶畅饮起来。 一只老母鸡“咯咯”叫着下了一枚蛋,这家伙捡起鸡蛋在膝盖敲开,一口吞下。一只大白鹅冲着他就给了他一嘴巴,巴朗姆又开始追着这只鹅打。 这时一个黑人小男孩拦住了他,抱住了大白鹅。 巴朗姆恼羞成怒,一把从小男孩手里夺过了大白鹅,将小男孩踹翻在地,不断的用脚踹,直到小男孩被踹昏迷,他手里的大白鹅拼命挣扎,发出了抗议。 这家伙一嘴咬断了大白鹅的脖颈,就开始吸鹅的血。 我看出来了,这个巴朗姆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的恶棍,他吸饱了大白鹅的血后,就开始自言自语,自己跟自己对话辩论。 “你这样做是对的,它们忤逆你就该受到惩罚!” 巴朗姆的另外一种人格却道:“你这样做不对,你不能虐待动物!” 他自己跟自己争吵了起来,我立刻有了对付他的办法。 第四百七十六章 入梦夺魂 精神病人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我们闯入他的世界,就会遭到他的攻击。 尤其是有暴力倾向的人格分裂患者,也许在上帝面前,没有病人和善恶之分,只有信与不信。在医生面前,所有的人首先是病人,其次才分善恶。 我闯入了巴朗姆的梦境里,看到他粗暴的对待他周围所有的人和动物,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的恶人,可能从小就活在亲人暴力的阴影下,我要结束他罪恶的一生,夺回属于自己的魂。 巴朗姆虐待完农场里的这些动物和人后,就返回小木屋内,躺在木板床上休息。 在我心里已经生成了一个吓死他的计划。 我先将被巴朗姆踹昏迷的黑人小男孩救醒,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给了他一个苹果,让他躲起来食用,这些的水果到处都是。我随后拾起了被巴朗姆咬断脖颈的白鹅尸体,悄悄来到小木屋门外。 闭上眼睛,我透过小屋的木板门看到巴朗姆正在自言自语,他说的当地方言速度很快,我听不懂。不过这并不耽误我的计划实施。 我在小木屋四周找到了绳子和木棍,然后找到了吃完苹果的小男孩,示意他跟我来,小男孩呆呆的望着我,我就表示只要他听我的话,我就再给他一个苹果。 小男孩跟着我来到木屋前,我迅速用木棍敲响了木门,然后一个箭步就往木屋一侧抢去。 巴朗姆打开了门,看到已经吓呆的黑人小男孩,当即厉声呵斥,并且挥舞了拳头就要打他,小男孩晃过神来,转身就跑。巴朗姆骂了几句,我趁机一个垫步飞跃就翻到了木屋的房顶,趴在了上面,看到巴朗姆返回了木屋里,甩上了房门。 我将大白鹅的尸体用绳子系着一只脚,倒挂在了木屋门口,然后再次用木棍敲击房门。 木屋内传来了巴朗姆的呵斥声,我继续敲门,巴朗姆怒气冲冲的提着一根木棍打开了房门,立刻看到了倒挂的大白鹅尸体,吓了一跳。 但他很快明白过来,一把撤掉了大白鹅的尸体,就朝房顶望来。 巴朗姆没有看到躲在房顶的我,就围着木屋转了一圈,然后悻悻的返回木屋内。 我从房顶悄悄溜下来,赶到了鸡圈内,快手抓住一只鸡的脖子,剩余的鸡立刻惊叫起来,我迅速抢出了鸡圈,躲在了一头奶牛后面,双手一扭鸡脖子,就扯掉了鸡头,然后将鸡血抹在了自己的脸上。 巴朗姆听到鸡叫,再次提着木棍赶出来察看。 我用死鸡的爪子用力捅向旁边一头小牛犊的尾巴下,这头小牛犊遂即受惊,狂奔着就朝农场外奔去。剩余的牛羊也出现了骚乱,巴朗姆用木棍阻拦这些动物,我趁他不注意时,悄悄溜入了木屋内。 木屋里的摆设简单,桌案上插着一把尖刀,我拔出了尖刀,将无头死鸡丢在了巴朗姆的床上,然后用断掉的鸡脖子在桌案上画了一个鸡头。 这时从房间外传来了巴朗姆的咒骂声,我忙躲到了木板床下。 木门被巴朗姆一把推开,他进入了屋内,丢下了手里的木棍,就朝桌案上望来,看到了鸡血画的鸡头吓了一跳,忙又抄起了木棍,朝床边走来,看到了床上的死鸡,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由惊恐变成愤怒,转身离开了木屋,站在屋门口大嚷:“snpn” 外面当然无人回应,我悄悄从床底下钻出来,抓起了床上的死鸡,然后躺在了床上,嘴里学了母鸡的叫声,待巴朗姆转身朝木屋内望来时,我一把甩出了手里的死鸡,直接砸到了他脸上。 巴朗姆惊呼一声“妈姆!”然后就用力踩踏地上的死鸡,我闭着眼睛迅速从床上站起,嘴里发出“咯咯”声。 对方将手里的木棍朝我丢来,然后转身就逃出了木屋。 我也紧跟着离开了木屋,来到了猪栏内,瞅准了一只白猪仔,一把抓过它的尾巴,另外一手握刀刺入了猪仔的脖子里。周围的猪也开始混乱起来,我抱着猪仔赶回了木屋外,用力将猪仔丢上了房顶,自己也爬到了房顶上,开始宰猪。 猪血顺着屋顶木板的裂隙渗入了木屋内,我将割下的猪肉从木屋门丢入了木屋内,房顶留了猪仔的内脏和猪头猪皮。 我趴在房顶,等待巴朗姆回来。 除非他梦醒,否则他一定还会回来的。 果然在天快黑时,巴朗姆打着手电返回,但他不是独自回来的,还带着另外一个人,不过这个人跟他一模一样,就连发型和服饰乃至走路的动作都一样,我立刻明白,这是巴朗姆的另外一重人格。 “他们俩”来势汹汹,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提着尖刀。 来到木屋门前,手电立刻照到了地上的血迹,一人留在门外把守,另外一个人就进入了木屋内,看到一屋子的肉块,还有头顶滴落的血迹,这人吓的浑身发抖。 我继续用木棍敲击木屋一侧,发出了渗人的敲击声。 站在门口这人就仰头朝屋顶望来,我顺着手电的光亮将一挂猪肠子丢到了他头上,这人登时吓晕了过去。 屋内这人也闻声抢了出来,我把血里呼啦的猪头丢到了他身前。 巴朗姆吓呆了,手里的尖刀和手电也掉落地上。 我抓着猪仔的皮肉从房顶跃下,准确的将猪皮罩在了巴朗姆的头上,然后迅速逃出了他的梦里,身后传来了巴朗姆惊心动魄的惊叫声。 从巴朗姆梦里出来,我看到房间内的还在睡熟的巴朗姆四肢抽搐,双手不断的虚抓,却什么也抓不住,他就往自己头上,脸上抓,坚硬的长指甲把他的脏脸抓的血肉模糊,头发也被揪掉不少。 我的恫吓起到了效果,他就算不被吓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返回房间后,我躺在肮脏而又刺鼻的橡胶地面上,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墙壁上的小窗户里传来一丝光亮,我继续等待幽灵守卫的r9的到来。 中午时,我再次饿的饥肠辘辘,负责送土豆的家伙隔着门上的小孔对我道:“今天院长为你们加餐,三枚土豆一把蔬菜,赶快吃吧!” 但隔壁房间内却毫无动静,送餐的这家伙就对着坊嚷道:“傻瓜巴朗姆,醒醒,该进食了!” 叫了几声后,房间内仍没有回应,这个家伙便取出了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拧亮朝房间内照去,看到了脸上血肉模糊的巴朗姆,立刻用肩部的对讲机向上级汇报。 “这家伙自己把自己眼珠子扣出来吃了,但他绝对不是饿死的!” 富兰克林带着助手杰斐逊以及霍德曼对已经死亡的巴朗姆下了死亡结论。 “在这里,死一个病人就如同死一只鸡,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送餐的家伙向我表示。 第四百七十七章 地狱使者 人死了,魂魄也就随即离开躯体。 严格的讲,魂魄不等于精神,但两者却是互相依附。 我进入巴朗姆的梦里吓死了他,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安,但负责送饭狱工却毫不在乎,所谓的加餐只不过是多了一枚生土豆和一把马铃薯的叶子。 这里的食物还不如老家喂猪的,猪至少还能吃热食。 在恶劣的环境里,我更加想要离开这里,越快越好。天黑了,9如期赶来,我就向他表示巴朗姆已经被我吓死,我的魂要如何才能找回来? 9缓缓的道:“我们还真是小窥了你的能力,你放心,在巴朗姆的尸体被抬出牢房时,他的双重魂魄还有你的一魂已经飘出门的孔,来到你的房间,进入了你的体内,跟你魂魄融合,你现在的感觉是不是好多了!” 我当即表示,我要去见鬼王。 9对我道:“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只有我才能带你离开这里,去见鬼王!” 我的魂魄跟着9从牢房的门洞飘出,一路穿过走廊,来到门禁处,它将脑袋在检测仪前一晃,就直接穿过了铁门,我忙跟着它穿过铁门,黑夜中的安乐堡几乎无人把守,只有摄像头的工作灯闪烁。 9对我介绍:“你别看这里的夜晚无人把守,但这里的戒备比外面的监狱还要森严,这里安装着当今世界最先进的热成像监测仪,在我们刚刚穿过的走廊内,凡是温度介于30至45之间的移动物体都会触发警报,而警报触发后,走廊两侧的铁门会自动通高压电。” 我就反问:“这里的病人已经被囚禁在牢房内,还用得如此防备吗?” 9回答:“当然需要了,这里关押的几乎是当今世最危险的人,先前就有一名智商达129的精神病人从这里逃出,他穿了狱警的制服,握着加了消音器的手枪,几乎杀死这里一大半的狱警!” “那这人最后的下场如何?”我追问。 他淡淡的回答:“这人被囚禁在牢房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自己咬断了舌头,挖出了双眼惨死!” 我听了就不寒而栗,9继续介绍:“这人死后,灵魂直接下了地狱,成了撒旦的使者,偶尔还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监狱和安乐堡之间游荡。” 在经过安乐堡城门时,从城堡方传来了恶魔的吼叫声,9忙拔出了电击棒警戒,出了安乐堡的城门,在通往监狱的城堡之间有一条公路,仅能容一辆卡车单独通过,公路两侧埋着高压电网。 我们只能顺着公路走,两侧的铁丝网冒着电火花,我对此已经产生了恐惧反应。 9对我道:“你想知道撒旦的使者叫什么名字吗?” 我点头应了,它慢慢的道:“撒旦的使者叫尼古拉斯司旺,成了撒旦的地狱使者后,他也改变了模样,头顶门是禿的,四周的头发如同鸟巢,脑后的头发留成了辫子,他的双目是一对血淋淋的黑洞,张开的嘴里没有舌头,他身袒露,肚脐处有一道口子,流出了里面的肠子,他的眼睛生在了双掌的掌心,他会将一些穷凶极恶的囚犯吓疯,使其进入安乐堡等死!” 它说的滔滔不绝,还转过头向我手舞足蹈。 我忍不住追问:“那你们幽灵守卫跟撒旦又是什么关系?” 9愣住了,思考了半天后,才对我道:“你是中国人,这就好解释了!我们幽灵守卫跟撒旦的关系就好比。” 它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看到从夜空缓缓降落一道身影,挡在了我们的正前方。这道身影跟9介绍的尼古拉斯司旺一模一样的,而且胸口纹着毒蛇和玫瑰交集的图案。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用眼神示意它身后有危险。 9缓缓的转过了头去,还没有出声,我们身前的这个地狱使者就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9的脖子,用力一甩,就将其丢出了右侧的铁丝网外。 我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对方举着双掌朝我望来,在它的掌心里各生出一只眼球。“回去,谁允许你离开安乐堡的?” 这家伙用粗壮的汉语向我呵斥,一双手不断在我面前晃悠,手心里的眼球下下的将我仔细打量,我发现对方的声音是从脖子下发出的。 “我要去拜见鬼王阁下,还望尊使行个方便?”我用汉语回应,我不知道鬼王跟地狱使者的关系如何?只能碰碰运气了。 这家伙张开了嘴,喷了我一脸口水,它的口水恶臭难闻,我登时快被恶心死了,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地狱使者却向我质问:“你这么急着去见鬼王,是不是想做幽灵守卫啊?” 对方比我高了一头,我闭眼睛,看到了它的心脏还在胸腔里跳动,一股怒火在我心里燃烧,我握紧了拳头,不过对方的双手已经按住了我的双肩,令我举不起手臂。 从司旺的肚子里抽出一段肠子缠在了我的脖子,越收越紧。 它准备将我勒死,我的双臂使不力气,便将双脚在地站稳,右腿膝盖重重的撞向对方的裆部。 对方却没有什么反应,但我的右手手腕泛出了一点点金色的光芒,这光芒就如同珠子一般,我感觉自己的脖子就快被对方的肠子勒断了。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我的脚底升起,迅速蹿入我的双肩,在通过我的脖子进入我的头部。 我振臂一挥就震开了按住我双肩的双手,我的左手一把抓住了勒住我脖子的肠子,右手抓住肠子另一处,双手同时用力一扯,光滑油腻的肠子居然被我的双手扯断。 司旺的双手被震开,生在掌心里的眼球就朝我望来,然后再次重重朝我的双肩劈下。 我迅速朝一侧躲避,然后双手成拳,蓄足了力道。 对方的身体在我们面前就如同一堵墙,我的双拳齐出,重重的击在了这堵墙。司旺的身体往后一个趔趄,却没有跌倒。 我忙朝铁丝网外望去,搜寻9的踪迹,却找不到了它。 司旺站稳了身体,一抖残留在体外的肠子,它的双臂立刻变长,朝我的脖子抓来,而这根肠子再次缠住了我的脖子,用力往一起收缩。 我的双臂可以活动,于是抓住了这根肠子继续撕扯,在滑腻中,肠子被扯断,里面的废物沾到了我的双手。 反正我已经被恶心透顶了,也不在乎多这一点,我的双手迅速有力的撕扯着这段肠子,直到我的手也伸进了对方的腹腔内。 司旺肚子的大洞一口将我的魂魄吞下,在它的腹内,到处都是粘乎乎的东西,还有一股恶臭,我屏住了呼吸,就朝外面探来,但我的双腿和腰被这根肠子死死缠住,无法脱身。 第四百七十八章 金镲救命 敌人对付你的办法无非是先恐吓,然后趁你惊慌失措时一击毙命。 除非对方想要玩死你。 魔鬼的手段无法猜测,r9带着我的魂魄去拜访老鼠鬼王,在途中遇到了地狱使者尼古拉斯司旺。它不容许我离开安乐堡,于是我们俩就开打。我被它吸入了腹内,里面一片漆黑,到处都是粘乎乎的内脏。 我拼命的挣扎,但双脚却被一段柔韧的东西死死缠住,紧接着我的腰也被缠住,我想要大声呼救,却发现已经张不开嘴。 这时我的身上发出了点点金光,但只有两三点,都分布在我肋骨跟胸骨的衔接处,我明白了,这是融入我体内的佛珠起作用了,我闭上眼睛,就看到我已经被尼古拉斯司旺带回了安乐堡内,正准备往囚禁我的牢房返回。 它所过之处,一股劲风来袭,城堡内鬼哭狼嚎,在城堡内的空地上,齐刷刷的跪着一排无头尸体。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敢于同死神搏击的是勇士,敢于同神佛抗争的才是真勇士!” 我咬着牙,双手开始蓄力。 就在城头的一个垛口,我看到一个穿着日本海军制服的家伙胸口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血洞,正在朝外面冒血。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金发小女孩迅速从城头奔过,这个小女孩的背影看起来有点像娇伊的妹妹左伊。 一看到这个小女孩,我的心里登时产生了继续生存下去的勇气,我还不能死,不能就在这里就任鬼差。 我的双手奋力撕扯着身边的东西,不过这些恶心的东西蠕动着朝我的身体钻入,我登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寄生虫入侵,它们迅速的吞噬着我的血液和内脏。 剧烈的疼痛使我爆发出了自己的潜力,我的右手紧握,就感觉多了一样东西,忙扭头看去,只见短刃武士刀已经出现在我的手里,这真是太好了。 我分离挣脱了束缚,双手握着这把从海阎王那里得到的战利品,用力的抡起,刀锋所过之处,所有的纠缠都一分为二,一股冷风吹过,我看到了一排排囚禁精神病人的牢房。 司旺也低头朝它的大肚子看来,我的魂魄握着短刃武士刀刀迅速从它肚子里跃出,就地一个打滚。就滚到了这一排无头尸体前。 这是一队美军士兵的尸体,他们都穿着二战时的军装却都被砍掉了脑袋。 司旺发出了怒吼声,双手一抓,就多了一对手臂,我的体内如同被百虫吞噬,剧痛也令我发出一声怒吼。 我听到了城头的战旗猎猎声,便扭头望去,看到了一面太阳旗跟一面星条旗向对应,小女孩站在了星条旗下,对我喊道:“我知道你会来的,你会来带我离开这里的!” 听声音,果然是左伊,我登时喷出一口污血,在污血里蠕动着大量的虫子。 这排无头尸体站了起来,一起朝我扑来,我忙挥舞了手里的武士刀将它们腰斩,从它们斩断的躯体内喷出了大量的血污,我刚站稳身体,就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剧痛。 我转过了身来,就看到司旺手里抓着一截断手,断手的指甲又黑又长又锋利,还沾着我白色紧身衣的残片和血肉。 对方发出了阴笑,借助住城头火把的微光,我看到这家伙居然没有脸,它的面部似乎被人剥去了脸皮,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 在我的脚下汇聚了一大坛血迹,有我的,也有这些无头尸体的,在血污中大量的虫子蠕动,我感觉自己的血液就快被抽干了。我咬着牙,握紧了武士刀再次抡起,就朝司旺的脖颈砍去。 对方看到了我手里的武士刀,露出了疑惑,见刀锋劈来,就以手里的断肢格挡,没想到我的武士刀遇到了它手里的断肢居然没能将其砍断。 我迅速将手里的武士刀换成了死神镰刀,而死神镰刀也迅速变换的刀锋的模样,跟刀柄紧贴在一起,成了一把长刀。 我和司旺继续在安乐堡内的空地上搏斗,城堡内狂风大作,鬼哭狼嚎,我闭着眼睛,看到自己肋骨里的佛珠的光亮逐渐暗淡下来。 对方用四只手臂不断朝我发出了攻击,断肢砸在刀柄上发出了金属的轰鸣,我的伤口不断的往外喷血,然后两眼一黑,就躺倒在地上。 司旺发出了冷笑,地上这滩血污中的虫子就再次朝我爬来,我看到夜空中出现了一轮血红的残月,难道我就这样完了吗? 从我的身体内发出了金属的轰鸣声,这声音如同急速旋转的砂轮遇到了钢铁,我全身的皮肤开裂,我感觉自己这次要魂飞魄散了,但是体内却发出耀眼的金光,我的视野里全都是一片金光。 从金光后面传来了剧烈的撞击声。我感觉我自己被囚禁在一只密封的容器内,我的魂魄迅速缩里面的金光暗淡了一些,我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金属球内部,耳边响起了铙钹的声音。 难道我现在在金刚镲内? 视野里的光亮迅速消失,我感觉自己又被什么吞入了腹内,不过身体的疼痛感正在减轻。当我睁开眼睛时,天又亮了,我发现自己还在牢房内。 牢门的挡板被推开,三枚土豆丢了进来,这是我的食物。 我非要去找鬼王的目的就是我已经找回了自己遗失的一魂,那剩余的魂魄又在何处?我总不能一直被当成精神病人囚禁与此吧? 这三枚土豆被我迅速吞下,我仍感觉到饿,而且全身都是酸痛的。于是我来到牢门,移开挡板朝外面高呼:“我要见典狱官,我已经恢复正常了!” 不过左边的牢房里也发出了高呼声:“” 没有人理会我们,在他们眼里,我们只不过是一群精神病人。 我仍有办法,但需要时间。 于是我躺在肮脏的橡胶地板上继续入睡,昨夜我看到了左伊的魂魄,难道她也在这里吗? 终于等到了下午开饭的时候,我守在在牢门后,屏住了呼吸,看到门上的挡板移开,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抓起了三枚土豆往里面丢来时,我闭着眼睛,迅速出手,一把抓住了这只毛茸茸的手臂。 不过这人也穿着白色的紧身衣,身后跟着霍德曼医生。 “你做什么,快撒手!”这个一脸是毛的家伙用汉语向我呵斥。 我忙嚷道:“霍德曼医生,我已经恢复正常了,你可以给我再作一次鉴定!” 霍德曼却摸出了一把手术刀,慢慢的来到牢门前,对我道:“,rrns” 我忙辩驳:“我真的已经正常了,我要见典狱官先生!” 对方的手术刀已经朝我的手腕切下,但又停住了,霍德曼的双眼盯着我的右手手腕,只见我手腕上再次露出了一个女鬼差的纹身。 第四百七十九章 生死折磨 纹身是一种标志,也是一种艺术。 我的右手手腕处再次显出了一个女鬼差的图案,上次发现这个图案是在马特的私人游艇上,当我登上檀香山时,这个图案又不知不觉的消失了。 金镲救了我一命,昨夜也是一时激动,居然跟地狱使者动起手来,也不知道r9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必须要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但这里的医生和精神病人都认为我是真的非正常人。 霍德曼救下了这个送饭的病人,就要离开,我忙用英语向他高呼:“i want to see the fbi director charles, i have the information he wants!” 对方听后不以为然,隔壁牢房内的疯子也嚷道:“i have the information the fbi wants!” 我登时无语了,但我很快就补充:“i'm iron soldiers!” 霍德曼愣住了,但很快就转身离去。我留在牢房内开始忐忑不安的等待消息。 牢房内弥漫着恶臭,苍蝇和蚊虫乱飞,这里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呆的地方,我站在门后,打开门上的挡板呼吸新鲜的空气。 空气里传来了一种无形的力量,我闭上眼睛,就看到尼古拉斯·司旺拿着一副项圈朝我摆手,我登时紧张起来。 它慢慢朝我这里走来,身体穿过一道道门禁,我握紧了拳头,却发现自己连件武器都没有。 在这种恐惧的压力下,还有这种恶劣的环境中,我很难静下心来。 我似乎听到了地狱使者沉重的脚步声,它是来索我性命的。我不由自主的朝牢房内退去,一直退到了窗户下的墙角,瘫坐在了肮脏的地板上。 司旺已经来到了牢房前,用项圈的金属头敲着牢门,向我挑衅:“iron soldiers,come out!” 我全身的汗都冒了出来,对方将一只手臂从挡板处伸了进来,掌心的眼球瞪着我,“黄皮小子,出来跟我打啊!”门外传来它生硬的汉语。 在我的脑海里响起了一个中年男人极富磁性的声音:“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忘我也就可以忘掉这个世界,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小子,跟我念嗡琴西惹扎轰嗡啪拉玛尼达扎吽啪梭哈” 这句咒语晦涩难懂,但为了保命,我只好跟着这个声音默念。 司旺缩回了手臂,却又钻进来一根肠子,如同我在断龙峡谷里见到的盲祖鲁,迅速朝我游来。 从我的身上泛出一丝淡淡的金光,在这条怪虫即将靠近我之前将我包裹起来。 “盲祖鲁”寻找着缝隙继续朝我的躯体爬来,这时我的身上发出了金镲清脆的撞击声,“盲祖鲁”登时被两具金镲夹住,压成扁的,但却没有将其压死,这条怪虫的口腔里生满了獠牙,仍在奋力的朝我蠕动。 我继续念动咒语,将我包裹的这对金镲如同砂轮般急速旋转,很快就将这条怪虫研磨成了粉末。 金镲外传来了司旺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我再次听到了钢铁撞击金镲的声音,透过这对金镲,我看到司旺丢掉了手里的项圈,拿出一柄鹤嘴锄不断敲击着金镲。 对方不知道疲倦,一直敲击着金镲,我看到金镲已经出现了裂隙,这裂隙正在逐渐变宽,我嘴里的咒语不敢停下。 从金镲外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霍德曼和富兰克林医生拿着电击棒朝我的牢房走来,但牢房里的地狱使者视若无睹,继续用鹤嘴锄敲击金镲。 这俩医生赶到了牢门外,移开了门上的挡板就朝牢房里望来,我立刻高呼救命。只听一声脆响,金刚镲已经被司旺的鹤嘴锄敲碎,我登时恐惧起来,额头的汗珠如同黄豆一般洒落。 脑海中的这个声音对我道:“要心无旁骛,赶快翻身!” 我迅速翻了个身,将后背对着牢门,剩下的这面金镲挡在了我身前,司旺手里的鹤嘴锄再次朝金镲砸来,发出了清脆而又刺耳的声响。 牢门打开,这俩医生拎着电击棒抢了进来,在我身前站定,握着电击棒就朝我的后背戳来。 两道电流就向司旺击去,它的左手一旋,这两道电流便被改变了方向,逆行而上,击中了握着电击棒的俩医生。 这俩医生被电流击中,登时倒在肮脏的地板上全身开始抽搐。 司旺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刺耳的警报不断从外面传了进来,当罩住我的这面金镲也被司旺手里的鹤嘴锄砸碎时,从牢房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杰斐逊领着两个黑制服来到牢门外。 富兰克林和霍德曼两人倒在地板上停止了抽搐,他们身上的白大褂沾上了大团的污渍,俩黑制服立刻拔出手枪,朝牢房内呵斥:“steel warrior, hands up, slowly come out!” 我听到了莱斯特的声音,但已经身不由己,地狱使者手里的鹤嘴锄已经朝我的顶门砸来,我忙举起双手格挡,嘴里仍念着咒语。 莱斯特迅速向身边的同事附耳低语,旁边这人点头表示认可,就从口袋里取出一支金属棒,按下了开关。 从这根银灰色的金属棒内发出了一股强大的电磁波,空气变得扭曲起来,司旺也跟着变得扭曲。 “今天就暂且饶了你,我们晚上见!”司旺收回了鹤嘴锄,迅速从牢房内逃走。 我从墙角慢慢站了起来,举起了双手,然后缓缓转过身,但我的眼睛仍然闭着,不过看的更清楚。 来人正是莱斯特和另外一人,这人的装束跟莱斯特相同,不过领带上别着一根金色的领夹。 “站在原地不要动,把手举过头顶!”莱斯特向我下令,两名狱警迅速赶了进来,将地上的俩医生扶起,迅速带离了牢房。 莱斯特仍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而旁边这人用手绢捂着鼻子道:“it's not the place to talk. let's talk to the treatment room!” 这人的眉头紧促,留着金黄色的马尾辫,皮肤刷白,转身离开了牢房。 莱斯特命我慢慢朝牢房门口走来,同时对杰斐逊嚷道:“你们这里的犯人都不戴枷锁吗?” 杰斐逊忙赶去取锁链,在两名狱警的警戒下,杰斐逊为我戴上了镣铐,我跟着莱斯特和他的同僚走出了囚室区,来到了一间治疗室。 房间内有一架躺椅,还有各种各样的仪器,我看到了电击器,还有测谎仪。 两名狱警将我按在了躺椅上,杰斐逊就开始朝我身上安置各种仪器的线头,莱斯特和他的同僚在我对面的办公桌后落座,一名狱警为二人端来了咖啡。 “你终于想通了,我们开始吧!”莱斯特打开了办公桌上的录像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八十章 真假莫辨 跟狡猾的敌人斗智斗勇,真正的高手可以把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为了离开安乐堡囚室,我丢出要见fbi的条件,他们很快就赶来了,就在安乐堡的治疗室对我展开审问。 我用颤抖的声音道:“能不能也给我一杯咖啡?” 莱斯特就向身边的同僚望去,征询其意见,这人同意了,一名狱警为我端来了一杯咖啡,我用戴着镣铐的手端着,慢慢的享用。 “这位是我的上司查尔斯上校,那两名医生是你撩翻的?”莱斯特向我发问。 这种咖啡的味道很苦,我慢慢的回答:“不是,你们相信鬼神吗?” 莱斯特没有回答,查尔斯表示:“当然,有天使就有魔鬼!”没想到他也会讲汉语,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对方解释:“你的国家是我们最大的对手,所以我必须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了解敌人,首先从学会敌人的语言开始!” 莱斯特再次向我表示:“你要执行的任务是什么?你还有没有同伙?” “我的秘密就在我的身体里,你们现在可以再为我拍摄一张胸部的x光片,然后跟先前拍摄的x光片作个对比,就能够发现不同之处!”我喝着咖啡,不慌不忙的回答。 查尔斯用手指敲着办公桌道:“袁先生,你能不能别绕圈子了,直接说出你的任务,还有你们军队里的机密!” 我就表示:“我的任务跟我身体里的东西有密切关系,你们不对比x光片,根本不能明白!” 莱斯特忙向查尔斯解释了,然后就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下达了命令。 两名狱警押着我离开了治疗室,进入了安乐堡内的透视房间,剥掉我的上衣,为我拍摄了x光片。 我的脑海里迅速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这两名狱警又将我押回了治疗室,杰斐逊重新把仪器的各种线头黏在我的身上。 办公桌后面,莱斯特和查尔逊已经在对比我的两张x光片。 “很明显,先前的这张光片显示你的体内在肋骨跟胸骨交接处有圆珠状阴影,现在这张上的阴影减少了。” 莱斯特就向我询问:“你身体里的东西呢?” 查尔斯追问:“你体内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难道是辐射源?” 我缓缓的回答:“在中途岛下有一座二战时日军修建的地下要塞,里面残留着日军的秘密武器。” 莱斯特立刻摘掉了墨镜,示意杰斐逊和俩狱警到房间外警戒。 查尔斯也摘掉了墨镜,露出一双蓝色的眼睛,向我质问:“你们是如何知道这个地下要塞的?” “这不重要,我们的情报来源不比你们国家的少,我和一名战友进入过这座地下要塞,并且取到了任务所要的东西,可如何将这种禁运品带回自己的国家,就成了难题。” 莱斯特惊讶的质问:“你们该不会把这种秘密武器埋植在你们的身体里了吧?” 查尔斯直截了当的质问:“那你的战友呢?这种东西究竟是什么物质,难道你就不怕把你自己害死?” 我坦言:“我们中国军人只负责执行上级下达的命令,从不过问不该问的事情,我的战友在海难中失踪了,可能已经坠落大海身亡,也可能侥幸返回了祖国,如果我能打个电话,就可以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莱斯特见我朝办公桌上的电话望去,就表示:“不行,鬼知道你会不会在电话里向你的上级通风报信?” “你们可以监听我的电话内容,也可以代我拨打这个电话。” 查尔斯同意了,就让莱斯特拿来纸笔,我迅速在纸板上写了郑秀敏的手机号,然后又写了电话内容。 莱斯特将我写的东西递给上司检查,得到同意后,就拿起电话拨通了郑秀敏的手机号。 很快电话就拨通了,里面传来了郑秀敏的声音,查尔斯用汉语道:“你好,你的战友袁成华委托我给你打这个电话。” 郑秀敏一听是我的委托,就立刻追问:“真的吗?那袁成华现在怎么样了?还在檀香山吗?” 莱斯特点头应了,然后向查尔斯望去,征询他的意见。 查尔斯示意莱斯特把电话交给我。 我拿起话筒放在了耳边,心脏急速的跳动,话筒那端响起了郑秀敏的声音:“小袁,是你吗?你说话啊?” “郑中士,是我,我是袁成华!” 莱斯特握着手枪,将枪口对准了我,查尔斯拿起白纸板,在上面写了字,然后拿给我看。 “设法让他来美国!” 我就对话筒那端道:“我现在还在美国,你和老胡怎么样了?有小朱的消息吗?部队上有什么命令?” 话筒那端,郑秀敏听我发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道:“小袁,既然你还在美国,那为何檀香山皇后医院的医生却说你已经身染重病而亡,就连骨灰也不能送回来!” 查尔斯再次向我指了纸板上的指示,我就点头应了对话筒里道:“你能不能来美国接我回去?我被困在了这里,无法离开!” 我看到查尔斯松了口气,向我露出了赞许的表情,又在纸板上迅速写了“任务秘密”。我就向话筒那端道:“郑中士,军区有什么指示吗?我们的这次任务是成功还是失败了?” 郑秀敏在话筒那端就对我低声道:“小袁,你现在说话方便吗?如果能确定你的具体位置,我就可以请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去救你,我也可以亲自来接你,你究竟在什么地方?” 这时从门外传来了争吵声,莱斯特立刻示意我暂时停止对话,他将门打开一道缝,向外面的狱警询问。 我听到了老狱警维利的声音,紧接着房门被推开,莱斯特迅速倒地,维利端着一把加了消声器的左轮手枪对着我就扣动扳机。 一枚子弹从我脸庞擦过,击碎了我手里的话筒。 查尔斯大吃一惊,立刻丢掉了纸板和笔,躲在了办公桌后面,我也借机往地上跌落,两名狱警闯了进来,用橡胶棒砸落了维利手中的手枪,将其双臂反剪,摁到在地上。 维利大嚷道:“you chinese, do not believe, i must kill you!” 查尔斯从办公桌后小心翼翼的站起,也拿出了手枪警戒,我躺在地上,闭着眼睛看到莱斯特胸口中枪,黑血正涓涓的往地板上流淌。 典狱官和典狱长闻讯连忙率领了一队狱警赶来,把维利押入了安乐堡的囚室内,将我抬到了治疗室的病床上,杰斐逊医生为我作检查。 我的魂魄迅速跟躯体分离,但并没有远去,就在躯体旁边。 杰斐逊翻开了我的眼皮,看到我的瞳孔散大,又看了我的心跳和脉搏,就表示病人并没有被枪击中,但受到了惊吓,现在还处于昏厥状态,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即可恢复正常。 我的魂魄迅速在治疗室内寻找可以拨打的电话,莱斯特和查尔斯身上都带着手机,但这里却没有信号,就连幽灵信号也被屏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八十一章 追魂索命 大丈夫能屈能伸,暂时的屈辱换来的是最终的胜利。 为了逃出安乐堡,我只好搬出了b作救兵,就在我即将骗过这两名探员时,老狱警维利赶来,持枪击毙了莱斯特,击碎了审讯室的电话,我也受了轻伤,留在安乐堡的治疗室内疗养。 可惜没了电话,我不能继续向郑秀敏求救。 我最怕地狱使者会对我紧追不舍,入夜后,杰斐逊医生跟两名狱警为我守卫,查尔斯去了典狱长的办公室。 闭上眼睛,我听到药水正顺着输液管子一滴一滴的进入我的血管内,这些药水不仅有预防感染伤口的抗生素,还有增加体力的氨基酸。这原本是狱政人员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一名狱警推门而入,对同事表示外面下雨了。 我听到了落雨的声音,他们就跟杰斐逊在治疗室里开始聊天。从他们的交谈中,我得知这些狱警和医生原本都讨厌在这座监狱内工作,但是这里的收入要比美国本土上的高。 除非耐得住孤寂的人才可以在这里长期呆下去。 我开始昏然入睡,魂魄跟躯体分开,就要朝治疗室外飘去,准备继续搜寻可以拨打幽灵讯号的电话。 在门外的空地上,我看到r9迅速朝我这里飘来,隔着老远就打手势示意我赶快返回病房内。 它跟着我进入病房,对我道:“地狱使者正要继续找你麻烦,昨夜不过是试探你,今天夜里要对你动真格了。” 我立刻紧张起来,向它求救:“那我该怎么办?” r9对我道:“地狱使者通常只会在夜里行动,而且很少对付人的躯体,通常只会对付人的魂魄,你先躲起来,我留下保护你的躯体,尽量拖过今夜,等明天一早,你就设法离开安乐堡,去见鬼王!” 从外面的落雨声中,我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 我的魂魄迅速缩钻入了杰斐逊的耳朵里。 地狱使者尼古拉斯司旺拎着一把电锯,站在了门外,朝我叫嚣:“钢铁战士,出来迎战啊!” r9示意我不要出声,也不要理会对方。 司旺叫嚷了一阵,见我没有回应,便无趣的离开,但我知道它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过了没多久,一声尖锐的呼叫声打破了雨夜的沉默,一名狱警扶着一名轻度精神病囚犯匆忙赶到了治疗室,敲响了房门。 一名狱警立刻拔出手枪警戒,另外一名狱警向门外盘问。 “rn,prssnsbnbnpnsnrnnrn” 杰斐逊也朝房门望去,这名狱警在同伴的掩护下慢慢打开了房门,狱警格林带着一个身着白色紧身衣的囚犯抢了进来,二人浑身都被雨淋湿。 这个叫普锐斯的囚犯右手血淋淋的,被咬掉了一块肉,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杰斐逊惊呼:“” 格林解释犯人玛卡西姆大吵着喊饿,他只好让轻度偏执症患者普锐斯给这名囚犯送土豆,不料普锐斯的手刚移开牢门的挡板,牢房内的玛卡西姆就从门洞里抓住了普锐斯的手,拽入了门洞内,当作鸡腿般撕咬。 杰斐逊迅速取出了盐水和纱布,示意俩狱警抓住普锐斯的右手,开始冲洗伤口。普锐斯咬着牙,苍白的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珠? 当盐水淋过他的伤口时,他攥紧了拳头,杰斐逊取过一块纱布让他咬在嘴里。 盐水冲洗过后,杰斐逊就对普锐斯表示:“你忍着,我要用酒精为你的伤口消毒,以免你感染破伤风或者狂犬病!” 普锐斯点头应了,额头的青筋暴起。 杰斐逊用镊子夹起一块纱布,在酒精内浸泡后,便朝普锐斯的伤口擦去。 酒精纱布强烈的刺激令普锐斯伤口产生了剧痛,他的右手被两名狱警死死按在治疗台上。 我的魂魄躲在杰斐逊医生的右边耳朵里,看到普锐斯黑色的头发里露出了一张没有脸皮的脸。这张脸也没有眼球,却咧着嘴,露出了一口白牙,冲我发出了诡笑。 普锐斯的左手忽然从器械盘内抓起一把剪刀迅速刺入了抓住他右手手腕的一名狱警的手腕中,这名狱警惨叫一声,立刻松开了手。普锐斯奋力挣脱了另外一名狱警的手,一把从器械盘内抓起了注射器迅速刺进了剩下这名狱警的右眼球内。 杰斐逊大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格林就拔出了手枪,向普锐斯呵斥,命其赶快住手。 不过普锐斯双眼通红,不断大口呼吸,右手的伤口再次冒出热血,往地上洒落。 普锐斯怒吼一声,抓起了手术盘就朝格林脸上砸去,但是一声枪响,血污和脑浆溅了杰斐逊医生一脸,普锐斯额头中弹,跌倒在地。 杰斐逊惊魂未定,吓的坐在治疗椅上大口喘气。 我闭上了眼睛,看到司旺的魂魄从普锐斯体内飘出,迅速钻入了格林体内,驱使他握着手枪就朝治疗床上的我走来。 r9立刻附着在了我的躯体上,睁开了眼睛,开口向格林呵斥:“站住,你别再往前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杰斐逊疑惑不解,我迅速从他耳朵里飘出,一握拳头,便调出了死神镰刀,狠狠朝司旺劈去。 对方已经察觉了我的偷袭,立刻跟躯体分离,我的镰刀劈在了格林狱警的顶门,他闷哼了一声,就倒地昏厥。 尼古拉斯司旺过身来,用铜铃般的眼睛瞪着我,冷声道:“你还是出现了,是不是怕了?” 我也冷笑一声作回应:“我们到外面动手,这里地方太施展不开!” r9就想要阻止我,我已经飘出了治疗室,站在了大雨中。 地狱使者很快也追了出来,它的双手一攥拳,手心便多出了一把黄金长矛,一端是矛,一端是倒钩。 我开始蓄力,双手握紧了死神镰刀,大喝一声,就朝对方的顶门劈去。 就在这时,大群的狱警披着雨衣朝这里赶来,典狱长和典狱官跟查尔斯也乘着吉普车赶来。 他们一定会把我从这里转移出去,所以我要尽快速战速决,甩掉司旺的纠缠。 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我的耳边回荡,当死神镰刀砸到了地狱使者的黄金矛上,镰刀被撞出了一个缺口。 我登时急了,不断握着镰刀朝对方劈下,却都被其以黄金矛挡住。 当我的力气逐渐消退,对方的力气才开始使出。司旺握着黄金矛就朝我顶门砸来,我以镰刀格挡。 不过我的虎口一麻,双膝一软,就被对方的黄金矛砸的跪在了地上。 第四百八十二章 能屈能伸 人都是爱凑热闹的,其他群居生物也不例外。 在安乐堡的治疗室内,地狱使者尼古拉斯·司旺的魂魄附着在一名精神病人身上,闯了进来,朝我发起了进攻。对方的武器种类很多,也很厉害,现在所用的这柄黄金长矛更是炫酷拉风,将我砸跪在了地板上。 我双手的虎口已经撕裂,鲜血横流,查尔斯端着一支霰弹枪守在门口,向里面呵斥:“if you don't lay down your arms, i'll shoot!” 司旺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表情,r9忙对我呵斥道:“使者威武,你还不赶快放下武器投降,否则尊使一旦发起火来,你就会魂飞魄散!” 我跪在地上,丢弃了死神镰刀。 司旺站在我身前,用长矛的倒钩勾起了死神镰刀,拿到手里仔细端详,然后就向我质问:“你从何处得来的这把武器?” 我忙回答:“这是我在沙漠中从死神那里得到的战利品,尊使喜欢就拿去吧?” 对方冷笑一声,讥讽道:“你打败了死神,就自以为有多了不起了?” 我忙随声附和,司旺丢下了镰刀,向r9表示:“今天倘若不是撒旦离开了地狱,我必定会将这小子带入地狱受刑!” r9忙点头称是,司旺折身离去。 我看到狱警已经从治疗室内抬了人出来,典狱官梅斯向上级汇报:“the mr yuan prisoner was unconscious.” 典狱长就指示:“save it!” r9示意我赶快返回治疗室,跟自己的躯体融合。 一阵电流击中了我的胸膛,我睁开了眼睛,杰斐逊已经在为我电击抢救。他见我醒来,就松了口气,立刻向上级禀报。 查尔斯向典狱长表示这里不安全,典狱长就同意给我换个地方。 我被带入了吉普车内,驶入了一座地下车库中,然后又被蒙上了脑袋,带出了吉普车,进入了一间房子内。 闭上眼睛,我看到两名狱警押着我进入了电梯里,随即典狱长和查尔斯也跟了进来,电梯一直往上,也不显示楼层,不过出了电梯后,两名狱警押着我进入了右手旁第一座房间内。 “这里是安乐堡的最顶端,也是院长的办公室。”典狱长向查尔斯介绍。 查尔斯环视了房间,又拉开了窗帘,我看到窗外是一片漆黑的夜空,他表示很满意,示意俩狱警到门外把守。 典狱长对查尔斯道:“今天发生的事情纯属意外,我绝对不会袒护维利的!” 查尔斯点头应了,道:“很庆幸,中弹的不是我,典狱长阁下可以先离开了,这里由我在就可以了!” 典狱长就告辞离去,查尔斯扯掉了我脸上的头套,对我道:“看来想要杀你灭口的人还不少,你要抓紧交待,否则就没机会了!” 我也向房间内环顾,随口回应:“我已经把我知道的秘密都对你说完了,只怕阁下还是不相信,想要把我的同伴抓来对质!” 查尔斯干咳了一声,道:“我感觉你还隐藏了更重要的秘密,你们中国人都很狡猾的!” 这座房间是个套间,因为是院长的办公室,所以只有沙发没有床,我和查尔斯一人占据了一只沙发,将腿放在茶几上休息。 我很快就进入了睡梦中,魂魄跟躯体迅速分离,先在房间内环视了一遍,没有找到可以拨打的电话,就来到窗口,朝外面望去。 除了漆黑的夜空外,还有黑色的大海以及灯火点点的监狱。 我的魂魄正准备飘出窗外时,就看到r9迅速朝我飘来,拦在我面前警告:“地狱使者刚刚返回了地狱一趟,现在又从地狱出来,正在岛上游荡,你最好不要离开躯体,否则再撞上它,你就危险了!” 在r9的指点下,我看到一团鬼火正在夜空中穿梭游荡,“地狱使者奸诈多疑,喜怒无常,如果你在撞上了它,它就会对你产生怀疑。” 我忙表示:“可我还要去拜访鬼王殿下,还有我失散的魂魄!” r9对我道:“你不必急着去拜见鬼王殿下,殿下会明白的,至于你失散的魂魄,我们幽灵守卫会替你找寻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养好伤,抓紧恢复身体!” 我们俩返回了房间内,在办公桌上落座,这张宽大的办公桌上却没有一样办公用品,就连抽屉里也都是空的。 “奇怪,怎么没见到这里的院长先生呢?”我向r9询问。 r9淡淡的道:“这里的院长名叫戴维森·莫利斯安,他毕业与斯坦福大学心理系,是研究和治疗精神疾病方面的权威,不过跟不正常人接触久了,正常人也会变得异常,戴维森院长现在就被囚禁在下面的一座牢房内。” 我听后不由惊讶,忙追问:“那院长究竟患上了什么心理疾病呢?” “模仿强迫症,也就是会不由自主的去模仿别人,尤其是精神病人,戴维森院长跟一个精神病囚犯发生了口角,然后动了手,这名犯人被院长失手打死。” 我疑问:“在安乐堡死个病人不是很正常吗?” r9回答:“不错,可戴维森院长已经深陷泥潭,不能自拔,典狱长只好将其囚禁,然后向上司打了报告,不过一直没有新任院长被派来。” 在院长办公室住了一夜后,我就向查尔斯表示:“既然我已经向你招供,那你是不是可以把我从这里带出去了?” 对方却表示:“时间还不到,我在等你同伴的到来,以验证你所说的话是否真实?” 典狱长带了一名黑人护士推着一辆小车进来,掀开了小车上的白布,露出了丰盛的早饭。 我的肚子登时饿了,查尔斯便表示:“我一个人怎么能吃的了这么多的食物呢?” “不是还有我吗?”我已经开始狼吞虎咽的吃着三明治和火腿煎蛋,查尔斯皱起了眉头,走到了窗口,用英语对典狱长道:“莱斯特被你手下开枪击伤,fbi调查组的人今天就会到来,我们俩可要作好准备!” 房门被敲响,一名狱警汇报:“典狱长阁下,查尔斯先生,fbi派来调查的雇员已经抵达了,请求在岛上降落!” 典狱长忙应了,就和查尔斯迅速离开了房间。 我继续吃这丰盛的早饭,黑人护士就用英语对我道:“don't eat too much, or your stomach can't stand it!”我点头应了,就拿起牛奶饮用。 黑人护士已经在为我配制药液,拿起了输液带,准备为我输液治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八十三章 赖斯少校 为了保守国家机密,有时候不得不牺牲被俘的同志。 当然,被俘后向敌人投降的已经不能算是自己的同志,而是叛徒。 我现在已经是半个叛徒了,为了保住性命,我给敌人的供述中三分是真,七分是假。在黑人护士为我输液治疗时,飞机的轰鸣声从天空传来。我忙闭上眼睛朝外面望去。 一架黑鹰直升飞机缓缓降落在了恶魔岛的机场上,我看到恶魔岛所有制高点上的防空炮都向天空警戒。 房间内的查尔斯就自言自语道:“他们终于来了,我一分钟都不愿呆在这个鬼地方!”他忽然转头对我询问:“你可作好准备了?” 我睁开眼睛,不慌不忙的回答:“早已经作好准备了,他们会把我带往何处?” “那就要看你的情报值多少了?”查尔逊从沙发上站起,整理了衣衫,而我仍旧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等待自己未知的命运。 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因为我遗失的魂魄还没有找齐。 半个小时后,房门的门铃响起,外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查尔逊先生,少校阁下到来了!” 查尔斯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然后朝外面的人敬了军礼。 一名身着陆军制服的短发短须中年人带着两名卫士迈入了办公室内,然后在我身前的办公桌后坐下,然后盯着我。 查尔斯忙介绍:“这位就是莱斯特和奈斯在檀香山抓到的钢铁战士!” 他又对我介绍:“袁先生,这位是b的赖斯少校,你要对少校阁下如实交待,才有可能被我们国家收留!” 赖斯一脸麻子,用蓝色的眼睛盯着我,示意查尔斯在沙发上落座,然后用不太流畅的汉语对我询问:“袁先生,自从911后,我们和英国派兵进入中东地区,清剿那里的恐怖分子,你们中国必定会有所行动,至少会加强对西部边疆的警戒,说说你们在那里部署的兵力情况吧?” 我迅速思考后,就回答:“我只是一名普通士兵,接触不到更多的机密,我们上级的确是加强了西藏地区的警戒,那里隐藏着你们想象不到的防御兵力!” 对方表示:“兵力布防就不必说了,说说你所知道的地对空防御情况,有没有什么导弹或者防空火箭,甚至是核弹?” “喜马拉雅山脉是世界屋脊,敌人当然不会从那里翻越,但我们却仍未放松对那里的警戒。地对空导弹是必须要装备的,至于型号我就不清楚了,还有你所指的核弹,这就属于我们高度军事机密,我不清楚!” 赖斯便向查尔斯望去,用英语道:“ssrsnnsnrn” 查尔斯却用日语向赖斯解释:“彼途中岛下日本军要塞知、日本军残秘密兵器” 我对英语不懂,但还是听到了“中途岛”和“日本军”“秘密武器”,赖斯的脸色登时变了,就向我再次看来,发出了质疑的眼神。 “rr,sbn,nssrn”我用英语淡淡的道。 赖斯立刻示意俩卫士到房间外等候,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部索尼牌微型录像机,打开工作按钮,放在了办公桌上,然后来到我身前,用汉语询问:“你见过亚利桑那号上的赖斯先生?” 我点头应了,对方质问:“spssb” 查尔斯也表示:“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中途岛下面的日军要塞里究竟有什么秘密武器?” “是很多国家都需要的,当然也是恐怖分子急需的,我和战友只是取到了一点样本,你们可以派人进入察看,东西还留在要塞的机密仓库内!”我开始胡编乱造起来。 赖斯就向查尔斯望去,我继续道:“那座地下要塞设置有自毁装置,而且进出都非常困难,只有进去过的人才知道如何进入?” “你的意思是,只有你带领,我们才能顺利进入那座地下要塞?” 我点头表示正确,赖斯就道:“看来我们必须等袁先生的战友到来,可万一他的战友不会亲自赶来营救呢?” 查尔斯向我望来,我忙道:“我需要给我的战友打电话,甚至是视频通话,这样她才会相信我没有叛变,她才会赶来救我!” 这俩洋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用英语迅速讨论,确定结果后,查尔斯就对我道:“可以,我们同意你的请求,但你必须在我们的监听下通话!” 我同意了,查尔斯就打开了办公桌的一只抽屉,拿出一部白色的电话,输入了密码后,就拨出了号码,不过他捂着话筒。 赖斯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纸笔,写了简单的汉字给我看。 纸上写着:“不要说你现在的位置。” 电话接通了,查尔斯把话筒递给了我,那端传来了郑秀敏的声音。 “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忙道:“师妹,我是袁成华啊!” 郑秀敏听后立刻追问:“小袁。告诉我你现在的具体坐标,我已经在檀香山的大使馆里,见到了挥寿增先生,不过他也没有你的具体消息,他还带我们去了皇后医院,那里的布朗医生也不知道你的下落!” “娇伊,你去找娇伊,千万不要找凌瑞帆同学!” 赖斯立刻在纸上写道:“谁是娇伊?” 查尔斯忙在纸上写了娇伊的详细情况,我立刻对话筒询问:“你能不能联系上鬼王?它们知道我现在的坐标!” 郑秀敏哦了一声,查尔斯立刻示意我赶快挂断电话! 我点头应了,就对郑秀敏道:“告诉我大使馆的电话号码,我抽时间跟你进行视频通话,就在明天的这个时候!” 郑秀敏还没有来得及答应,查尔斯便挂断了电话。 赖斯也朝我望来,然后质问:“你没有说不该说的话吧?” 我将话筒还给了查尔斯,直截了当的表示:“你们赶快准备视频通话的设备吧,明天这个时候,我要跟我的战友通话,我们俩一起进入了中途岛的地下要塞内,她顺利返回了我们国家,而我为了掩护下,流落到了檀香山!” “希望你能够言而有信,也没有撒谎,不然下面牢房内的囚犯就是你的下场!”赖斯向我警告。 第四百八十四章 跨界通话 出于军人的机警,我们不会把所有的实力都显露给敌人。 当然我也不会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敌人,当自己对敌人失去了价值,那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中途岛下面的秘密要塞是我在凌瑞帆的噩梦中进去过的,至于现实中有没有就未可知了。 给郑秀敏打完电话后,就剩下等待了。 我继续躺在办公桌的沙发上接受治疗,而赖斯一声令下,监狱方面就要准备视频通话设备。 赖斯继续向我询问亚利桑那号战舰上那个“赖斯先生”的情况时,我反问:“你跟那位赖斯先生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祖父!”赖斯坦言:“不过他已经死于日军的偷袭当中,你真的见到过他?” 我也回答:“算是吧,我在梦里见到过他,我还见到了战舰上的总指挥官亚历山大·杰森,舰长布莱恩·恒斯特上将。” 查尔斯就道:“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你只不过是在梦里见到他们,没有什么稀奇的!” 我继续道:“我还见过战舰上的米歇尔少尉,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见你的祖父!” 查尔斯跟赖斯都不相信,办公桌上的录像机还在工作,俩人向我询问我个人以及所服役部队的详细情况,我表示暂时无可奉告,只有等见到了我的战友后才能相告。 午饭很丰盛,显然我沾了这二人的光。 典狱长对他们俩道:“我已经命厨房在准备晚宴,不知道两位是否喜欢中国菜?” 赖斯表示:“我祖父曾经在中国呆过十年,但我和我父亲却没有机会前往中国,很想尝尝地道的中国菜!” 查尔斯就表示:“监狱的中国菜地道不到哪里去,有时间我们前往中国去品尝地道的中国菜!” 用过午饭后,我就躺在沙发上午睡,魂魄跟躯体迅速分离,然后试图拨通抽屉内的电话。 不过这部电话拿起话筒后需要输入密码才能拨号,我只好挂断电话,迅速飘出了房间,直接顺着下水管进入下水道内,遇到了一名幽灵守卫。 我立刻对它道:“赶快带我去见鬼王阁下,我有急事找它!” 这名幽灵守卫盯着我打量了片刻,就同意了。 我们俩顺着下水道一直游荡,很快就来到了一处老鼠洞前,见到了h4守卫。 老鼠鬼王见到我有些惊讶,我对它道:“我已经杀死了巴朗姆,夺回了自己的魂,但是又被困在了安乐堡内,那里比监狱里更危险!” “可你已经被带出了囚室,享受着院长的待遇。”老鼠鬼王向我表示。 我不跟它废话,直截了当的表示:“我现在急需给我的同事打一个电话,至于好处绝对令阁下惊喜!” 对方就叫来了a,对它附耳叮嘱了几句。 a带着我顺着下水道飘入了一座办公室的卫生间内,然后来到办公室里,看到办公桌上摆着一部电话,而旁边坐着典狱官梅斯。 梅斯拿起桌子上的电话,迅速拨了号码,用英语汇报了情况。a忙向我翻译:“典狱官将你招供的事情汇报给了department of homeland security,也就是美国的国土安全局!” 我有些不明白,a就向我详细介绍:“这个梅斯可能是国安局的眼线,毕竟这里羁押着来自各个国家高度危险的犯人,有很多国家的间谍伪装作精神病人或者跟黑帮勾结来获取情报。” 梅斯挂断电话时,a迅速伸手托住了话筒,使电话仍处于接通状态。 我便朝梅斯望去,他在皮椅上闭目躺了一会,然后就起身离开了办公室,a忙对我表示可以拨打电话了。 无需拿起话筒,我只需要拨出号码即可,但话筒那端传来了一个接线生的应答,是纯正的美式英语。向我表示这部电话只能拨打白名单里的号码。而白名单都是经过审核,提前录入过的号码。 我再次陷入了绝望中,a安慰我道:“你不必沮丧,我们去用典狱长的电话,他的电话没有这种限制。” 于是我们又顺着下水道来到了另外一座房间内,在豪华的红木办公桌上摆着一部带显示屏的电话。 我就要拿起话筒,a阻止了我,表示:“这部电话也有密码,而且也需要转接,不过我有办法让典狱长亲自输入密码。” 当然这也得等,我们终于等到了典狱长返回办公室,他在真皮椅子上坐了片刻,然后就取出了身后架子上的一瓶白兰地打开,倒入高脚杯里浅尝了一口。 a示意我不要出声,它迅速拿起电话的话筒,拨出了号码,然后又放下了电话,静静的等待。 很快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典狱长忙放下了酒杯去察看显示屏上的号码,不过这个来电号码显示“unknown caller”(未知来电) 典狱长接了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老女人救命的声音,不过这种声音很快就消失,而且电话被挂断。典狱长的脸色立刻变了,忙在拨号键盘上输入了解锁密码,然后开始拨打电话。 电话很快打通,里面传来了刚刚那个女人的电话,“亲爱的,你那里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典狱长在话筒中询问。 这个女人在话筒里回答:“亲爱的,我很好,没事啊?” “那你刚刚在电话里向我求救?”典狱长辩驳。 这个女人表示:“亲爱的,你一定听错了,我没有向你打电话求救啊?我非常好,我现在正在洛杉矶凯恩家里!” 典狱长放下了电话,然后又迅速拨通了一个手机号,可以猜出他这次是向儿子凯恩打电话求证,电话那端凯恩的回答很正常。典狱长也放了心,再次挂断电话时,a迅速出手接住了电话,示意我赶快拨号。 我迅速拨了杨绿姬的手机号,等待着拨通,但是话筒里传来了一个操着英语的声音:“who are you looking for?”我登时迷惑了,忙把话筒递给a听,它就向我询问:“你是不是要拨打你们国家的手机号码,要在前面加86.” “那拨打我们国家的幽灵手机号呢?” a表示要在手机号前加拨“86”,我忙重新拨号,话筒那端终于传来了熟悉而又久违的声音。 “绿姬,我是袁成华,你们现在在哪里啊?” 绿姬一听是我的声音,也非常惊喜,立刻追问:“小袁,你现在在哪里,告诉我你的坐标,死神追到了中途岛,三位鬼王正跟它交战,天将纳勇率手下勇士也赶了过来,死神不是我们的敌手,想要发求救讯号!” 我忙回答:“那你们得小心了,我现在所在的恶魔岛下面就是地狱,而地狱的主宰撒旦就是跟死神一伙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八十五章 迷魂晚饭 外国不比自己国家,一旦失去联络,寻找起来会更加困难! 我见到了老鼠鬼王,它命a带我去典狱长办公室拨打幽灵电话,从电话里我得知了绿姬和三位鬼王的情况,他们现在正跟死神交战,自顾不暇。我有些沮丧,片刻后就准备拨郑秀敏的手机号时,a却挂断了电话,示意我赶快离开。 典狱长拿起了电话再次拨出了他老婆的号码。 a带着我返回了下水道内老鼠鬼王的洞穴,鬼王对我道:“你现在所处的安乐堡院长办公室是一个安全之所,但只是暂时的,你已经跟地狱使者交过手,要小心它的报复。” 我谢过了它,就顺着下水道迅速返回院长办公室,跟自己的躯体融合。 办公室外走廊的尽头,查尔斯正在接一个电话,他向话筒里质问:“究竟是谁泄了密?挥寿增怎么知道袁成华还活着?” “立刻调查这次入境到大使馆跟挥寿增接触的中国人的身份,要一个不漏的查清楚,发给我!” 查尔斯挂断了电话,就朝办公室返回。 办公室内,赖斯也在拨打电话,他对话筒那端询问:“亚利桑那号战舰上真的有一个叫米歇尔的飞行员?” 对方在话筒里给了他肯定的回答,赖斯挂断电话,就朝沙发上还在酣睡的我望来,他迅速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中途岛和檀香山的地图,然后在“中途岛”上画了一个圈。 查尔斯走进了办公室,向他询问:“赖斯先生,我们最好派人先前往中途岛探查一下情况,确定这个地下要塞是否真的存在?” 赖斯同意了,就表示:“我们要尽快确定袁的同伙的具体位置,尽快将其抓捕!” 我不禁为郑秀敏担心起来,明天中午的视频通话对郑秀敏来讲是非常危险的,现在赖斯和查尔斯还不知道关于我战友的详细情况,我得尽快通知她不要参加这个电话。 天很快就黑了,典狱长派典狱官来请赖斯和查尔斯二人前去赴晚宴,二人同意了,就留下了两名狱警留下看守我。 被留下看守我的这两名狱警居然是雷波和萨利,两人一脸不悦,一个站在办公室门口抽烟,另外一个把腿翘在办公桌上,用对讲机嚷道:“derek fisher, you send dinner to the dean's office. come on, make it double! it's best to have cold beer!” 我睁开眼睛望着办公桌后的雷波,就表示:“那我的晚饭该怎么解决?” 雷波放下了腿,向我呵斥:“如果你肯老实的配合我们,不给我们生事,我就让他们给你送饭,否则你就饿着肚子吧!” 我忙表示:“那是当然,快点吧,我已经非常饿了!” 对方眼珠子一转,就向门口嚷道:“萨利,你进来先看着犯人!” 萨利走进了办公室,雷波走了出去,我继续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就看到这家伙进入了电梯中。 “喂,你还睡,听说你已经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了!”对面沙发上的萨利向我质问。 我睁开眼睛便回应:“什么时候开饭啊,我已经饿的头晕眼花四肢无力了!”说着又闭上了眼睛继续入睡。 萨利便继续对我嚷道:“你醒醒,别睡了,晚饭马上就送到!” 我的魂魄跟躯体迅速分离,飘出了房间,也进入电梯通道内,就看到雷波已经走出了电梯间,用肩部的对讲机嚷道:“杰斐逊医生,收到后请立刻来行政楼大厅见我!” 杰斐逊医生收到了通知,匆忙赶到这里相见。 雷波便对他道:“you take a sleeping pill and go to the kitchen. put the medicine in the drinks and the food for the prisoner, and send it to the dean's office!” 二人说话的速度很快,而且带着浓浓的口音,我没有听懂,但我跟踪杰斐逊离开行政楼,穿过门禁,来到了厨房内。 这间厨房专门为安乐堡的工作人员做饭,一个胖厨师正在忙碌,杰斐逊向他要了一份白米饭,土豆炖鸡块外加一碗奶油苹果汤就端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内。 杰斐逊将饭菜放在了办公桌上,转身从药柜里取出了一瓶estazolam,倒出几片,放入石臼内捣碎,一半撒入了米饭里,一半放入了奶油苹果汤中。 做完后,杰斐逊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一个号码,很快就有一名黑人狱警前来,从他手里接过了饭菜,往院长办公室端来。 我的魂魄迅速返回院长办公室内,跟自己的躯体融合,只见雷波已经回来,他点的饭菜也已经送到,我被饭菜的香气弄醒,便朝办公桌上的饭菜望去。 他们俩的饭菜很不错,不仅有鱼虾,还有鱿鱼鸡块,外带一扎冰啤酒。 雷波向我呵斥:“看什么,这是我们俩的饭菜,你的饭菜正往这里送着呢!” 我盯着办公桌上的冰啤酒,这种褐色小玻璃瓶冒出了丝丝寒气,来到这座监狱后,我已经忘记了啤酒是什么味道了? 雷波鄙夷的看着我,这时房门被敲响,萨利朝房间内道:“雷波,犯人的饭菜送到了!” “送进来吧!”雷波回了话,果然是那名黑人狱警端着一餐盘饭菜进来,在茶几上放下,就退了出去。 雷波向我表示:“你的饭菜已经送到,尽情享用吧?” 我看了茶几上的饭菜,再对比一下了办公桌上的饭菜,有些不甘,对方就拿出起子,打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了我,表示:“这是我个人赞助你的,要想在这里活下去,就要学会忍!” “这个我明白,我们中国人更懂得忍耐!”我举起啤酒向雷波致谢。 虽然我明知道这饭菜里被下了安眠药,但并不影响我食用,只是味道有些怪。雷波看我毫无戒备的吃下饭菜,便暗松一口气,然后还把自己的一条比目鱼跟一只青虾拨给我食用。 吃饱喝足后,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然后头脑也跟着昏昏沉沉的,索性躺在沙发上继续入睡,魂魄跟躯体迅速分开。 萨利进入了办公室内,看到昏睡的我,就发出了质疑,雷波向他解释了情况。 只要我不闹事,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雷波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便开始拨号,嘴里嚷道:“这鬼地方,连个女人都没!” 萨利也拿出手机坐在沙发上编辑短信。 我就怀疑他们的手机在这座恶魔岛内是否能打的出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八十六章 紧急通话 没有手机的日子是难熬的,断的时间更是度日如年。 手机的发明大大方便了人们之间的联络,当别人都有手机时,你却没有,这种感觉很痛苦。 雷波让杰斐逊医生在我的饭菜里加了安眠药,我没有揭穿,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使自己昏睡。他们俩都拿着手机,一个正在拨打电话,另外一个在发短信。 我闭上眼睛,看到从两人手机上发出的信号都进入了这座岛上的一个机房内。 机房位于恶魔岛的最高处,是一座死火山口,用水泥和石块砌成,上面还悬挂着星条旗,在雷达旁边是一座信号塔。 机房内树立了一排排的信号转接器,两个戴着眼镜的狱警坐在电脑前检查所有的信号。 一个黄头发狱警就对同伴道:“萨利和雷波又在给他们的情妇发短信了,短信的内容可真肉麻!” 通过这个黄头发面前的电脑屏幕,可以看到二人编辑的短信。 跟黄头发搭伴的狱警是一个黑人,面前的显示屏上露出了檀香山市长办公室的场景。 二人负责将雷达或信号塔接受到的信号转换成图像或者声音,或者是文字,经过检测后再发出。 这俩狱警是监狱里的信息安全检测工作人员,在隔壁房间内,还有一个白胖的狱警,负责对外联络。 他正在转接一个对外电话,信号的传出者是赖斯,而接收者则是一名政府雇员。 “弗兰克先生,你那端的情况准备的怎么样了?”赖斯在电话里询问。 电话那端传来了弗兰克的回应:“赖斯先生,视频通信设备已经调试完毕,通讯正常,请您打开通讯设备。” 我的魂魄迅速返回隔壁的总机房,就看到黑人狱警面前的电脑显示屏上出现了两个画面,其中一个就是檀香山市政厅的一间办公室,弗兰克坐在办公桌后,正对着镜头,而另外一个画面里的人是查尔斯和赖斯,他们身后还站着典狱官和典狱长。 如果郑秀敏应约到市政厅跟我视频通话,那她就立刻暴露了身份和位置。我必须得马上阻止,或者想出一个安全的对策。 这里的电话机不少,可所有进出的电话都要经过这两名狱警的核查,我只有先利用幽灵讯号跟杨绿姬通话,请她转告郑秀敏。 还是用典狱长办公室的电话安全,我的魂魄马上离开充满电磁波的机房,迅速进入监狱内,遇到了一名幽灵守卫,请它带我去见老鼠鬼王。 这里的幽灵守卫对我已经熟悉,马上带着我进入下水道来拜见老鼠鬼王,后者见我到来,便表示:“你又来了,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我应了,就询问它找我何事? “好事,我们又寻到了你的一魄,张开嘴!”老鼠鬼王向我示意。 我高兴的张大了嘴,它就从右边的耳朵里扣出一块耳屎丢进了我嘴里,我恶心的想要吐,它却道:“赶快咽下,你不想就这么一直残魂少魄混下去吧?” 这一魄入肚后,我感觉自己又精神了一些。 “你来找我什么事啊?”老鼠鬼王向我询问。 我忙回答:“我要给同事拨打电话,非常急,只要有幽灵讯号即可!” 老鼠鬼王向我质问:“地狱的主宰撒旦前往中途岛了,你该不会是给你的同党通风报信吧?” 撒旦已经前往中途岛了?那三位鬼王和天将纳勇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强敌? 我忙对老鼠鬼王表示:“既然撒旦已经去了中途岛,就算我现在给我的同党报信也没什么用了,我只是想念我的亲人和朋友了!” 老鼠鬼王就命这个幽灵守卫带我去找。仍在典狱官的办公室外值守,我不明白它是在为谁值守? 我向说明了来意,它同意了,就带着我和这名幽灵守卫一起进入了隔壁典狱长的办公室。 典狱长脸色通红,坐在了庞大的办公椅内,对典狱官道:“你再去检查一下牢房内的犯人,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出了漏子,最后去趟安乐堡的院长办公室,看那里的犯人是否正常?” 典狱官应了,就告辞离开。 对我道:“你要抓紧了,一定要在梅斯赶到院长办公室前打完电话,你的魂魄要跟你的躯体融合,否则如果他们发现你昏迷不醒,就会对你采取特殊治疗方法唤醒。” 我便询问:“雷波已经命人在我的饭菜里下了安眠药,他知道我会一直沉睡的。” “为了保证犯人的健康安全,如果他们无法叫醒你,就会对你进行洗胃,你的魂魄离开了躯体,你的躯体就会经不起这种折腾而受损的!”向我详细解释。 现在我只能希望典狱长赶快拨打电话,然后结束通话。 典狱长有些微醉,但还是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拨出了他老婆的号码。 电话拨通后,典狱长就跟他老婆煲起了电话粥,就好像这电话费不用掏他自己的腰包。 看着办公室墙壁上挂钟的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的心如火焚,对带我来的这名幽灵守卫耳语了几句。 很快典狱长的话筒里传来了新电话打入的提示音,典狱长向老婆告辞,然后挂断电话,再次拿起话筒,输入了通讯密码。 不过话筒那端的接线员却表示没有讯号接入,典狱长只好放下话筒,迅速拖住了话筒,然后将话筒递给了我。 我迅速拨出了杨绿姬的手机号,很快接通。 绿姬在话筒那端向我质问是谁?我忙表明了自己身份,她就道:“小袁,你给我警告的很对,中途岛来了一个超级恶魔,自称是地狱的主宰撒旦,它很快就跟死神勾结,三位鬼王加上那个天将纳勇也不是它们的对手!” “那你们现在的战况如何?” 绿姬回答:“还在胶着状态,我们退守中途岛下面的要塞,鬼王已经命我们在要塞的所有外墙和出入口都设置强磁波信号装置,以免死神和撒旦攻进来。” 我忙对她道:“绿姬,你赶快给郑秀敏打电话,告诉她不要参加明天中午跟我的视频通话,情况有变,让她赶快去找娇伊,小心黑西装制服的暗中缉捕!” 绿姬回答:“小袁你说慢点,我听不清楚。” 我刚想要详细解释时,话筒里却传来了绿姬的声音:“小袁,不给你说了,我还要抓紧去设置强磁波屏蔽设施,等我有空再给你回电话!说罢她就挂断了电话。 旁边忙指了墙壁上的挂钟,表示时间已经不多了。 可我担心绿姬不能把话传达,忙再次拨打绿姬的号码,却从话筒里传来了无人接听的忙音,我很不甘心,就拨了郑秀敏的手机号,对方一直处于忙音中,在万般无奈中,我试着拨出了娇伊的手机号,没想到却还可以拨通。 第四百八十七章 叛国行为 既然把监狱修建在一座海岛上,那就说明这座监狱的机密度不一般。 幽灵电话虽然是免费的,但我的时间却紧迫,而接听者的时间更紧迫。挂断电话后,就将我送回了安乐堡的院长办公室里。 典狱官梅斯已经到了,对雷波和萨利训斥过,就命杰斐逊对我洗胃。 杰斐逊将一个塑料软管插进了我的嘴里,打开了送水开关,然后捏住了我的鼻子,我立刻被呛醒,一把扯掉嘴里的管子,剧烈咳嗽起来。 肥皂水喷在了沙发上,杰斐逊忙关闭了洗胃机的开关。这是一部手提式的抽吸水机,管子一端放在加了肥皂末的水桶内。 我咳出了肺里的水,就向这些狱警质问:“你们要对我做什么?干嘛用水冲我?” 典狱官示意杰斐逊把洗胃机带走,他在对面沙发上落座,向我反问:“就算你服了安眠药,也不能睡的这么死吧?” 我没有回答,典狱官就对俩狱警道:“带他去审讯室!” 雷波忙应了,我就追问:“带我去审讯室做什么?难道又要审问我?” 典狱官解释:“上面突然下了指示,视频通话马上进行!” 我登时懵了,这下可怎么办?要是郑秀敏还没有收到绿姬的通知,这些美国佬一定是想趁夜抓捕我的同伴。 看来我只有尽量拖延时间,拖延时间的方法很多,第一招就是装病。 我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典狱官皱起了眉头,对俩狱警下令:“把他抬到治疗室去,让杰斐逊给他洗胃!” 这俩狱警就拽起了我的四肢,费力的抬出了院长办公室来到电梯口,典狱官按下了电梯门,一进入电梯间,这俩人就将我丢在了地板上,开始大口喘气,我也不再挣扎,但嘴里仍喊痛。 “查尔斯少校已经给大使馆的挥寿增打过电话了,不过对方一定要你亲自打过去才肯相信!”典狱官向我表示。 进入治疗室后,俩狱警将我丢在了治疗床上,杰斐逊忙用洗胃机准备给我洗胃,典狱官却道:“先给他,留着他的嘴还要通话!” 我忙道:“不用了,我的肚子没啥事,可能是晚饭吃的太多了,我想要方便一下!” 典狱官对杰斐逊道:“给他拿只皮桶来!” 杰斐逊递来了一只痰盂,我只好脱了裤子坐在上面,现在的我又便秘了。 俩狱警捂着鼻子,典狱官却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中国驻檀香山大使馆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典狱官用汉语对挥寿增道:“既然挥大使不相信我,那就让你的同胞给你讲话!”他把话筒递给了我。 我拿着话筒,不知道该对挥寿增说什么? 话筒那端传来了挥寿增的询问:“小袁是你吗?我是挥寿增啊!” “挥大使你好,我是袁成华,我现在在恶魔岛监狱里!” 挥寿增听后叹息一声:“我已经听他们说了,你的情况的确有些复杂,你在执行秘密任务期间却流落他国境内,国家对你的行为表示怀疑,但也希望你能恪守军人的保密政策,政府会以烈士对待你的家属!” 我忙表示:“可我还活着啊!咱们国家为什么不派人来救我?” 对方苦笑一声,“不是上级不愿救你,而是你的情况很特殊,无法营救,上级派你去西边执行任务,你却出现在了东边的国家里,你让上级如何看待?” 他说的没错,我这种行为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我不是主动来的这里,就只能说明我做了逃兵,这就是叛国行为。 “可我的战友她可以向上级说明我的情况啊?”我道出了自己最后的希望。 挥寿增就表示:“可你的战友也无法证明你的行为属于被迫,他们已经来找你了,但就算你被解救回国,等待你的也是军事法庭的审判!我个人认为你还是自行了断,这样至少还能保住你烈士的称号和待遇!” 我的脑袋登时大了,在片刻冷静后,我忙又向他追问:“那我的战友呢?让他们放弃吧,就当我已经牺牲了!” 典狱官迅速挂断了电话,从我手里夺过话筒,俩狱警将我从痰盂上拽起。 “你是不是在向你的同伙通风报信?”典狱官向我质问。 我忙辩解:“没有啊,你也听到了,对于我的行为,我的上级已经怀疑我投降了你们!” 典狱官拿起电话就拨了号,然后对话筒里汇报:“赖斯先生,刚刚犯人的通话想必你已经听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否要继续进行视频通话?” 赖斯在话筒那端道:“不必了,我已经命奈斯带人前往大使馆抓捕嫌疑人了!” 典狱官挂断了电话,我的脑袋再次大了,b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进入别国大使馆抓人? 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起,赖斯拿起话筒,他不断的答应。 很快典狱长和赖斯便进入了治疗室,典狱官忙向他们俩汇报了情况。 赖斯向典狱官道:“请你们先回避一下,我有私人问题想要询问袁先生!” 典狱长就示意这些狱警和狱医离开治疗室。 我迅速提上了紧身衣的裤子,拉好拉锁,赖斯拉过一张皮椅落座,示意我也在治疗床上坐下。 “如果我们抓不到你的同伙,就只能让你为我们带路前往中途岛的地下要塞,这可是你戴罪立功的最佳时机!” 我忙表示:“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前往中途岛的地下要塞,难道你们还是不肯完全相信我?” 赖斯回应:“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我们不能只听信你的一面之词,还有既然那座地下要塞里有日军留下的秘密武器,我们当然要调一些军事武器专家前往调查。” 我点头表示了解,对方就道:“你再说说我祖父的事情吧?” “你的祖父在中国做了十年的军事顾问,他刚从中国回国,被调任亚利桑那号战舰作顾问,就遇到日军偷袭,不幸战死,他是一个好人,他还救过我和战友的命!” 赖斯一脸疑惑,用生硬的汉语连连质问:“这怎么可能?我祖父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初就殉职了,那个时候只怕连你父亲都还没有出生,怎么可能有你呢?” 我坦言:“我只是在梦里见过你的祖父,不过他的确是一个好人!” 赖斯向我摆手表示不相信,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雷波和萨利走了进来,将我带出治疗室,对我解释:“既然你不是精神病人,那就把你送回原来的牢房去!” 我忙嚷道:“不,我不回牢房去,我要见查尔斯先生!” 第四百八十八章 对鬼谈心 一个叛徒最大的悲剧就是被双方孤立和抛弃,叛徒是可耻的。 我被投入了恶魔岛监狱,无法向上级证明我的清白,在我身上发生的重重怪事也不得不令上级怀疑我的行为。 但我仍相信国家并没有抛弃我,而我的战友郑秀敏已经来檀香山营救我,只不过这座恶魔岛监狱只是一个代号,具体的坐标却是高度机密,所有发往这里的讯号和这里发出的讯号都要经过网络狱警的检测才能通行。 据说美国的一些仪器已经能够接受到不明身份的幽灵讯号。 我再次被投入监狱的牢房内,虽然我极力表示抗议。 这里牢房的环境比安乐堡的牢房好百倍,安乐堡的牢房就如同密封的猪圈。 英男义雄还在牢房内,他睡眼朦胧的看到我回来,有些惊讶,我有些口干舌燥,躺在床上不想说话,对于他的追问也没有回答。 入睡后,a来到牢房内,示意我躺着不必起来。 它就安慰我:“你应该回到这里,因为你遗失的魂魄仍在寻找中,我们不方便去安乐堡找你!” 我的魂魄从床上坐骑,向它询问:“你在这座恶魔岛上多少年了?” a思考片刻后,回答:“快六十年了,自从日军占领了这座岛屿,我们幽灵守卫就出现在了这座岛屿上,我也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我只听从于鬼王的命令!” “那撒旦呢?”我继续追问。 对方回答:“撒旦在我们到来之前已经存在,它喜欢人的魂魄,无论善恶,也不分种族,在撒旦眼里,人的魂魄只分两种,一种是服从它的,另外一种是不服从它的,对于不服它差遣的魂魄都被投入地狱受刑,对服从它的灵魂就作为爪牙,撒旦是贪婪而又凶残的,不仅对岛上的人加以迫害,还时常对路经此岛的人继续残害。” 我的心里登时有了底,便低声道:“那你们有没有想过除掉它?” a颤抖了一下,摇头道:“从来没有想过,鬼王阁下没有这个想法,我们这些手下更不会这样想,这种想法是危险的,凡是忤逆它的灵魂都在地狱里受刑,而且是没有终止。” “其实恶魔也是会死亡的,这世上没有什么物质是亘古不变,永远不死的!”我淡淡的道。 a回应:“或许是吧,但你们人类的生命是最短的,而且在躯体死亡后只有两个结局,一是魂飞魄散,二是变成鬼。” 我朗声道:“就算做鬼也要做鬼中豪杰,被奴役的命运是可以被自己的努力改变的!我已经是预备役鬼差,只要我肯努力,往上升是必然的。” 对方便追问:“你的意思是,你不仅要做鬼差,还准备做鬼王?” 我点头应了,表示:“无论任何生灵,都想要往更好的方面发展,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你这种思想很危险,就算你做了鬼王又如何?不照样在下水道里蜗居?”a向我发出了警告。 我坦言:“那只是你们的鬼王,如果我做了鬼王,一定要除掉地狱中的撒旦,就算是做鬼,也要有尊严!” 对方发出了一声嗤笑,然后表示:“只怕在你往上升的途中,你就会魂飞魄散!还想要除掉撒旦,就凭你一己之力,这可能吗?” 我从床上站起,挺直了腰板回答:“完全有可能,而且我也绝对不是孤军奋战,海阎王就是我刺杀的!” a登时惊讶了,它盯着我打量,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 “海阎王被我刺杀,东方的三位鬼王占据了中途岛,沙漠中的死神赶来找他们算账,发誓要清空地狱的天将纳勇也率麾下勇士赶来对付死神,不过恶魔岛下的撒旦闻风赶往中途岛为死神助阵,现在就是清空地狱的最佳时机!” a的身体剧烈颤抖着,然后就坐在了长椅上,向我低声询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表示:“我在典狱长办公室内拨打的幽灵电话的通话内容你又不是没听到?” “可你现在还是残魂之躯,又被狱差死死盯住,只怕连地狱使者尼古拉斯·司旺你都对付不了!” “只要我的魂魄一完整,我就向地狱使者发起挑战,以我的能力,我自信能够跟地狱使者打个平手,我死死缠住它,你们趁机给它致命一击!” a缓缓的出了口气,向我反问:“那要是你失败了呢?” 我也缓缓回答:“如果我失败了,要么魂飞魄散,要么进入地狱受刑,而你们仍然是这里的幽灵守卫。” a没有再追问,而是闭目思考。 想要从这座监狱逃出,就先要除掉这里的撒旦,争取幽灵守卫的支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魂魄困的直打哈欠,a从长椅上站起,向我表示:“明天晚上我再来找你,一定会给你一个确切的回复!” 我应了,目送a离开牢房。 明天白天我还得忍受这些囚犯的欺负,不行,我必须要结束这种被人欺负的生活。我要强大,要令这些囚犯对我望而生畏。 对方这些囚犯的方法很多,我现在只能用恫吓。 我的魂魄从牢房门上的挡板飘出,直接进入了隔壁牢房内,这也是一间双人牢房,一个大块头躺在下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上铺是一个黑人,露着一口白牙。 在这个大块头的梦里,我看到这家伙正在游泳池内对着一群泳装美女流口水。 庆幸地狱使者没有将我的死神镰刀没收,我来到泳池边,喝退了这些泳装美女,大块头立刻从泳池内爬出,斜眼望着我,嘴里骂道:“滚开,黄皮子!” 我的右手一握,死神镰刀就出现在我手里。 大块头见到了我手里的镰刀,略吃一惊,就爬到了岸上来,嘴里冲我嚷道:“don't think it's great to have weapons, you little chicken!” 我冷笑一声,用英语回应:“don't give you some color, you don't know me!” 对方抓起了一只沙滩椅,就朝我砸来。 我一刀将沙滩椅劈成两截,刀锋距这家伙的肚皮只有一毫米。 他惊呆了,丢掉了手里断为两截的沙滩椅。 我也丢掉了手里的镰刀,对方露出了狞笑,拳头一捏,将关节弄出刺耳的声响,就朝我扑来。 这家伙就如同一堵墙,又好似一座小山般朝我压来,我的左手按住了对方的大肚子,右手一转,一把短刃武士刀就出现在我手里,我的手腕一转,刀锋一闪,就刺入了大块头的胯下。 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大块头惨叫一声,双手握拳,如同沙包一样朝我砸来。 我的身体迅速往后退去,灵敏的避开了他的双拳,身形再次一闪,就绕到了对方的身后,手里的武士刀一划,便将这个大块头双脚脚踝后的脚筋划断,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八十九章 扬刀立威 如何快速的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的强大? 只有扬刀立威,杀一儆百。 我的魂魄进入了隔壁牢房一个大块头的梦中,跟他交起了手。对方虽然牛高马大,但我也是特务连出身,对付他绰绰有余。 他一脸痛苦的蹲下了身体,我冷笑一声,收起沾血的武士短刀,用英语向他示意:“don't think we chinese are so angry, i'm not a steel warrior!” 大块头一手捂着裆部,一手指着我。 我向他亮出了自己的右手手腕,这副女鬼差的刺青格外显眼,他吃了一惊,忙收回了右手,我转身飘出了他的梦境,继续朝隔壁牢房飘去。 在这里不能拨打幽灵电话,但我的魂魄还是自由的,但也只限于监狱内。 再隔壁的9746房间里住的正是将我绊倒的那个家伙,他的上铺就是那个泰国人。 欺负我的这个大块头袒胸露乳,打着呼噜,身上刺满纹身,一侧腋下还裹着纱布,而他上铺的这个泰国人用床单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我进入了这个大块头的梦里,这家伙在梦里正对着一大桌的鸡鸭鱼肉狼吞虎咽,如同一只饿虎一般。我亮出了武士短刀,敲着桌角。 大块头抬眼看到了我,立刻吐出了嘴里的食物,厉声呵斥:“go away, yellow race!”然后就握了叉子向我示威。 我左手一把掀翻了桌子,满桌的食物和碟盘打碎一地。 对方嘴里发出了“呜呜”的怒吼,缓缓从椅子上站起,左手一把抓起了桌腿就朝我砸来,不过这张桌子撞上了我的武士短刀被劈成碎片。 他的短发全都树了起来,两只蓝色的大眼一瞪,手里握着桌腿再次朝我脑袋砸来,我迅速闪到他身后,对准了他的腘窝狠狠踹出一脚,将其踹跪在地上,然后左手一把抓住了他的短发,右手握着武士短刀从他的脖子下一旋。 这家伙跪在地上,嘴里说不出话来,双眼充满了怒火,仍然瞪着我。 我走到了他身前,亮出了右腕,恶狠狠的道:“你不让我吃饭,我就不让你说话!今后你再敢猖狂,我就割掉你的舌头!” 随后我便离开了他的梦境,然后就进入了上铺这个泰国人的梦里。 这个泰国人在梦里回到了家乡,正跟一群人妖翩翩起舞,我站在他面前,握着武士短刀,他忙停止了舞步,向我表示:“别杀我,我也是被泰坦陷害的!”他的汉语说的不怎么样。 我亮出了自己的右腕,便离开了他的梦境。 之后我进入了临近这些牢房中囚犯的梦境里,对于看不起我,想要欺负我的家伙,我就毫不客气的出手教训,遇到不服的就在他们身上留下记号;对于保持中立的,我便扬刀立威。 这样的一夜也很累人,起床的哨子吹响,我赖在床上不愿起来。 英男义雄迅速洗漱罢,见我还没有起来,便好心提醒我。 我懒懒的回应:“你不用管我,他们不敢把我怎样的!” 他只好站在牢门口等候,六点整,老房门开启,这些囚犯列队走出走廊,来到牢房当间的空地上列好队,开始晨跑。 外面传来了狱警的哨子声和囚犯的口号,我用双手捂住耳朵继续入睡,居然没有人管我。 晨跑结束,英男回到了房间,我才慢慢悠悠的起床洗漱,回到床边,我才发现自己只剩下紧身衣的裤子,没了上衣,裸露的皮肤被蚊虫咬的满是红包。 早饭的铃声响起,我和英男一起走出牢房,排好队进入餐厅应早饭。 这些囚犯见到我回来,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尤其是隔壁房间的俩大块头。 被我教训过的家伙都默不作声,导致剩余的囚犯连大气也不敢出。 雷波和萨利二人拿着电击棒瞪着我,来到窗口时,老吴见到我,登时惊讶了,忙从案子下抄了一勺炸肉酱扣在我的餐盘里,低声询问:“你啥时后回来的?” “昨天夜里,我离开后这里没发生啥情况吧?” 老吴回答:“没啥,但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单独活动!” 用过早饭后,我们就返回牢房,等待开工。 八点整,开工的铃声响起,牢房门打开,我跟着英男走出房间,雷波挎着电击棒走了过来,向我表示:“你进去!” 我以为不用再去车间糊纸盒了,便回到牢房内,躺在床上补觉。 英男跟着队伍离开了走廊,牢房门再次关闭。 不一会一个黑人狱警走到了牢门外,用警棍敲着牢门,对我嚷道:“steel fighters, come out!” 我一脸疑惑的起床,走出了牢房,跟在这个狱警身后走出了回廊,然后跟剩余的囚犯会合。 这些囚犯都是黄种人或红种人,还有一个家伙全身被晒的黝黑,也是没穿上衣。 “come with me!”黑人狱警领着我们绕道出了牢房区,穿过车间外的小道,来到了监狱的围墙下,然后指着一口一百多平的化粪池下令:“你们,今天负责清理这个,今天必须完成!” 这些囚犯立刻捂着鼻子,不过一个肤色黝黑的亚裔男子拉了一辆板车过来,上面堆着一捆连体塑胶衣和铁锹。 黑人狱警向这个亚裔男子嚷道:“车闵书,你带领他们清理这个池子,不要闹事!” “遵命沃伦警官,保证准时完成任务,绝不闹事!”这个车闵书用生硬的汉语回应了狱警的命令。 沃伦狱警便往阴凉出退去,围墙附近有两座岗哨,身着黑色制服的狱警不断的拿着望远镜朝我们察看。 沃伦一指我,道:“你,钢铁战士把工作服穿好,拿上铁锹,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座化粪池里的东西抛出围墙外。” 我闭上眼睛朝围墙外望去,外面是一片马铃薯地,还有一群囚犯正坐在围墙下抽烟歇息。 身边的狱友已经解开平板车上的连体衣,开始更换,穿好工装的囚犯拿起了铁锹往化粪池走去。 我也照着穿好连体塑胶衣,盯着烈日拿起一把铁锹,来到了化粪池边。 这里恶臭熏天,苍蝇和蚊虫乱飞。 “怎么清理?难道我们还得下去吗?”我向旁边一名狱友询问。 这个黄脸黄牙的狱友用汉语回答:“当然了,难道用抽水机吗?” 看着池子里一坨坨的大粪,我恶心的想吐,但听到了熟悉的乡音,忙忍住了,就追问:“你也是中国人吗?” “我是第二代华侨,我爸爸在十年浩劫中逃到了越南,然后有辗转来到美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九十章 事情有变 在牢狱中,当你软弱时,处处皆敌人,这里从来不因为你是弱者而同情你! 一名黑人狱警将我跟亚裔囚犯带到围墙处的化粪池旁,我们今天的任务是清理这座化粪池。 在这些囚犯中,我没有见到泰国人,领头的是一名韩国人,名叫车闵书。 跟我低声交谈的这个二代移民叫陈安身。 “你们俩中国人别废话,赶快开工!”在我们俩低声交谈时,工头开始向我们呵斥,陈安身忙将铁锹放在了池子边,他将口罩扎好,跳入了池子里,剩余的囚犯也跟着戴好口罩,跳入化粪池。 我愣在池子边不愿下去,里面蠕动着白花花的蛆虫令我的胃里翻江倒海般想吐。我转过身,对着池子边的空地开始呕吐。 车闵书用一根橡胶棒敲着我的脑袋呵斥:“别在这个时候装病,赶快下去干活!” 我忽的一下子站了起来,闭上眼睛,就看到一个小女孩远远的朝我望来,看衣着打扮正是娇伊的妹妹左伊。 车闵书不断用橡胶棒敲打着我的后背,我登时怒了,就睁开眼睛,回应:“住手,你别再打我,否则我可就不客气了!” 对方露出了讥讽的表情,道:“钢铁战士,好威风啊!我好怕怕,别人都在化粪池里干活,你凭什么歇着!” 我就质问:“你不也没有干活嘛!” 他额头的青筋暴起,对我嚷道:“你立刻下去干活,否则我就把你推下去!” 这些囚犯都泡在了粪池里,用铁锹将粪水往池子边上挑,一股恶臭在空气里弥漫。苍蝇和蛆虫开始往我袭来。 车闵书捂着鼻子,用橡胶棒指着我,准备再次发威。 我一把抓住了他手里的橡胶棒就往外夺,对方嚷道:“你居然敢抢我的棒子,想造反吗?” 他也用力往回夺,我一松手,诳了他一把,他一个趔趄退到了池子边,踩了一脚的大粪,登时暴怒了。 我握紧了铁锹,向他示威,他被我吓了一跳,习惯的往后退去,一个失足,就坠入了池子里。 池子内的囚犯忙用铁锹将他扶起,岗楼上的狱警看到了这里的情况,立刻用对讲机向沃伦传达。 沃伦拿着电击棒迅速赶来,指着我呵斥道:“蹲下,你想要造反吗?” 我丢掉了铁锹,蹲在地上。 车闵书从粪池里爬了上来,就朝我扑来。我立刻从地上跃起,躲避他的攻击。 沃伦忙也朝后退去,躲避着他的来袭。 哨声大作,车闵书追着我,我加快了脚步逃避,从岗楼上射来一枚子弹,击在了我身前的泥地上,爆出了土屑。 雷波和萨利闻讯吹着哨子火速赶来,用电击棒将我和车闵书隔开。 我被押入了禁闭室内。 这座禁闭室还不如安乐堡的囚室。那里至少还有一尺见方的小玻璃窗透光,这里完全是漆黑的,一股浓浓的尿臊味弥漫,蚊虫嗡嗡的绕着我的身边,这里又闷又热,如同蒸笼,我又穿着不透气的塑胶衣,汗水如同落雨。 这时我的脑海里再次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心静,气和,与世隔绝!” 对于这个男人的声音,我无法拒绝,就在地上端坐,然后闭上眼睛,开始静心养神。禁闭室外空无一人,对面也是一座禁闭室,不过是空的。 我的魂魄很快就离开躯体,飘出了禁闭室,白天不好去找幽灵守卫,就在监狱内游荡,不知不觉中,我就来到了安乐堡外,看到了城垛上飘着左伊的幽魂。 她见到了我的魂魄,立刻朝我飘来。 在安乐堡的城门洞内,我向她询问:“左伊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缓缓的回答:“自从我离开人世后,我的魂魄被地狱使者捕获,然后就被囚禁在了这座恶魔岛上,撒旦并没有将我关入地狱受刑,但代价是要我不断为它带来灵魂。” “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我的躯体带着你的魂魄离开这里!” 左伊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我就表示:“我的朋友已经去找你姐姐了,但我会在她们到来之前离开恶魔岛。” 这个小女孩并没有追问什么,只是对我道:“你跟我来!” 我跟着她飘到了院长办公室,赖斯坐在了办公桌后面,查尔斯站在他旁边,沙发上坐着典狱长和奈斯。 “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我们扑了个空!”奈斯小心翼翼的解释:“收到您的命令,我就立刻带人前往大使馆,却只见到了挥寿增,并没有见到其他中国人。” 赖斯对典狱长道:“此事就由你来调查,查尔斯少校,你亲自率人去追捕这些中国来的嫌犯,我留守这里!” 从他们简单的对话中,我得知郑秀敏避开了fbi的追捕,但仍为他们担心。 我准备用办公桌抽屉里的电话拨打杨绿姬的手机时,赖斯却拿起话筒拨了号码,对里面下令:“严密监视娇伊小姐,如果有中国人接近她,立刻将其秘密缉捕!” 左伊登时担心起来,但话筒里很快有了回应,赖斯边嚷道:“什么?娇伊小姐已经被她父母送到了新墨西哥州的州立精神病医院治疗,继续监视!” 当赖斯放下话筒的瞬间,我学着a迅速拖住了话筒,然后模仿赖斯的声音朝话筒另一端的人盘问新墨西哥州州立精神病医院的办公电话。 电话转接过去后,我直接对接线的工作人员道:“让你们医院里的病人娇伊小姐接电话!” 这个接线员有些疑惑,我再次重复了一遍,并且亮名了自己是fbi的身份。 几分钟后,话筒那端传来了娇伊的声音,我示意左伊跟她通话。 “sister, i'm zooey, i miss you and mom and dad!” 话筒那端传来了娇伊惊讶的回应,左伊向姐姐简单说明了我的情况,就把话筒递给了我。 我拿着话筒对娇伊道:“你好,我是袁老师!” 话筒那端的娇伊喜极而泣,又泣不成声,我就安慰她道:“你仔细听着,我和你妹妹左伊现在被困与恶魔岛监狱,我的战友会去医院找你,保持你的手机信号畅通,对了还是你的老电话号码,我会让她联系你的,你也要小心,因为fbi已经盯上了你!” 话筒那端,娇伊缓缓的对我道:“袁老师,千万别让你的朋友来医院找我,让她在檀香山的楼上楼等我。告诉我你朋友的手机号码,等我拿到了自己的手机就立刻联络他!” 我迅速将郑秀敏的手机号告诉了她,娇伊还想要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了。 左伊的魂魄向我提醒,就看到院长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赖斯一人,他再次拿起电话,拨了号码,对话筒那端下令:“我是赖斯,通知檀香山的海豹突击队准备好快艇,我打算带嫌犯前往中途岛进行实地勘察!” 电话那端传来了疑问,但赖斯已经下定了决心。 赖斯挂断电话,就起身离开办公室。 我借着这个电话拨通了杨绿姬的手机号,表明身份后,绿姬就对我道:“你怎么又打电话过来了,我们现在被困在中途岛的地下要塞内,正在等待其他鬼王的救援,我已经通知过郑秀敏了!” “谢谢你了,我想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你们在要塞内养精蓄锐,等我的到来!”我向绿姬表示,她有些不相信。 我让她挂断电话,我拨出了郑秀敏的手机号,但接听的是一个男人,用英语询问:“who are you?”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百九十一章 左右难选 正是因为你的强大,所以所有人都对你加以防备。 我把韩国人车闵书推进了粪池里,被狱警关入禁闭室内,这样也好,我可以自由自在的在监狱内游荡。 在安乐堡内,我遇到了左伊的魂魄,从赖斯的电话中得知了他下一步的计划。 我利用办公室的电话联络上了郑秀敏,话筒那端的郑秀敏对我道:“小袁,我是郑秀敏,刚刚接电话的是郑新阳,我的堂弟,你还在监狱里吗?现在说话方便吗?” “是的,我现在用幽灵讯号跟你通话,你们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不过我已经把你的手机号告诉给了娇伊,她现在在新墨西哥州的精神病医院内!” 郑秀敏便向我询问:“你为何非得要我们去找娇伊小姐啊?” 我就表示:“你们现在不用去找她,她会来檀香山的楼上楼跟你会合,你们俩相会后,也不要来恶魔岛救我,不过你们要为我准备好证件,还有离开美国的船票或飞机票都可以,这就需要娇伊小姐的活动了!” 郑秀敏向我追问:“那你怎么从恶魔岛逃出来呢?” “我自有办法,记住保持你的手机畅通,不过你的手机也可能会被FBI监听。”我道出了自己的担心。 挂断电话后,我的心仍“嘭嘭”跳的很急。 左伊的魂魄带着我飘出了办公室,来到了楼顶,迎着夕阳而立,四周都是浩瀚无边的大海,这里的天空很蓝,可惜天空下却是恶魔的地盘。 “难道你还舍不得安乐堡?”一个熟悉的声音向我发出了呵斥:“你居然跟这个小女孩的幽魂混在了一起!” 这声音是尼古拉斯·司旺发出的,我缓缓的转过了身来,左伊躲在了我的身后。 想要离开恶魔岛,首先要消灭地狱使者,其次是撒旦。 上次我输在了对方的手下,今天我想要翻盘,于是我攥紧了拳头,死神镰刀出现在我手里,然后将刀锋指着司旺嚷道:“回到监狱后,我忽然又想到了一种打败你的招式,要不要试试?” 司旺冷笑一声,双臂一伸,手里就多了一把黄金矛。 我示意左伊赶快离开这里,找安全的地方躲避。 地狱使者已经朝我发起了进攻,我以死神镰刀跟它对决了半个小时,太阳沉入了西边的大海,我累的双臂酸麻,手里的镰刀也被对方的长矛挑脱了手。 司旺再次发出一声冷笑,握着长矛就朝我的心口扎来。 我闭上眼睛,一把抓住长矛,身体迅速贴着矛身旋转,抢到了司旺身前,右手一转手腕,掌心就多了一把武士短刀,狠狠的刺入了对方的心窝。 对方咧开了大嘴,露出了诡笑的表情。 我发现它的身体变成了透明的,R9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它身后,双眼死死盯着这里。 司旺怒吼一声,肩膀上迅速又生出两枚脑袋和两对手臂,这就是传说中的“三头六臂”。 它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脖子,一只手抓住我的头发,还有一只手夺过了我的手里的武士短刀,丢在了地上。一只生着锋利黑指甲的手就朝我的双眼抓来。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R9突然飘来,手里亮出一支消防斧,不断的朝司旺的三只脑袋劈下,这个地狱使者将我摁到在地,但R9手里的消防斧卡在了它当间的脑袋中,一时难以拔出。 地狱使者将左边的脑袋旋转了360度,空洞的眼眶瞪着R9,脖子下发出了呵斥:“你一个卑贱的幽灵守卫居然敢偷袭本尊,你准备下地狱受刑吧!” R9发出了一声冷笑,左脚踏在了司旺的后背,左手按住了消防斧的斧柄,右手一旋,就多出了一把急速旋转的电锯,锋利的锯齿急速旋转着就朝司旺的三枚脑袋锯来。 血污横飞,皮肉乱溅,司旺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吼叫,远处的大海里,波浪冲天而起。 我的脖子感到一松,一只小手从我身下的楼板伸出,将我从司旺身下拽入了楼房内。 房间内一片漆黑,现在的我感觉自己灵魂如同被抽丝剥茧一般痛苦。 我闭上眼睛,就看到左伊从裙子的口袋里取出一只漂流瓶,将我的魂魄收于其中,走廊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电锯发出刺耳的马达声,左伊忙带上了漂流瓶不断朝楼下房间穿过。 当左伊戴着我的魂魄逃出安乐堡的大门时,R9站在了行政楼前,手里提着电锯,一脸血污的冲夜空怒吼:“除掉了尼古拉斯·司旺,我就是地狱使者!” 在我的指引下,左伊把我的魂魄带到了禁闭室内,跟躯体融合。 睁开眼睛后,这里仍然沉闷,蚊虫不断,但我的心已经平静了下来,不再出汗,就继续入睡。 入睡后,我的魂魄见到了禁闭室内的左伊,就对她道:“赖斯先生准备带我去中途岛的地下要塞,现在我很矛盾,既想跟他去,又不想跟他去!” 左伊思考了片刻就询问:“那你再好好想想,你究竟要不要跟赖斯先生一起去中途岛?” 我表示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左伊歪着头,向我道:“那你跟赖斯先生去中途岛做什么呢?” 是啊,我去中途岛的目的是什么? 跟赖斯一起去中途岛,我就有可能趁机挣脱FBI的枷锁,但现在那里正进行着鬼王跟死神还有撒旦的激战,弄不好我就会魂飞魄散。 如果我继续留在恶魔岛的牢房内,那越狱行动就会继续。 这时从禁闭室外的走廊尽头传来了脚步声,我闭上眼睛朝外面望去,看到雷波和萨利押着一名戴着头罩的囚犯朝这里走来。 在他们身后,典狱官梅斯不慌不忙的跟着。 我忙向左伊告辞,然后跟躯体融合,睁开眼睛再闭上,这个戴着头套的囚犯衣衫肮脏破烂,但脚上穿着一双军警靴。 萨利打开了对面禁闭室的门,雷波将这个囚犯的头罩摘掉,一把推入了囚室内,重重的关闭了房门。 典狱官梅斯走了过来,向萨利道:“把钢铁战士的房门打开!” 禁闭室门打开后,梅斯就对我道:“红色战士,赖斯阁下有请!” 我忙询问:“赖斯先生找我什么事情?”虽然我已经知道赖斯找我的原因,但我还是得假装一无所知。 从对面禁闭室内传来了砸门声,萨利和雷波为我套上了镣铐,戴上头罩,我听到对面禁闭室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优胜,是我!” 我登时惊呆了,这不是朱建房的声音吗? 但两名狱警已经押着我朝走廊出口走去,我扭过头,闭着眼睛看到一脸黑泥的朱建房站在禁闭室的门后,不断的砸着房门。 “不行,我不能丢下我的战友不管,我还不能离开这里!” 第四百九十二章 突发疾病 在监狱中,最难得的便是遇到朋友,但这也是最不想遇到的。 就在我离开禁闭室时,朱建房突然也被抓入这座监狱,还被关入了禁闭室内。 我下定了决心要继续留下,我不能把战友独自留在这里。 当我头上的布罩被取下,我已经被带到了一座办公室内,赖斯和典狱长坐在沙发上,露出了难以忍受的表情。 典狱长就对这俩道:“你们不会为犯人清洗干净后再带过来吗?” 萨利忙辩驳:“我们以为赖斯先生急着见犯人,就没有来得及为他清洗!” 赖斯摆手示意道:“我不急,你们先为犯人清洗一下,再给他找套衣服,让他吃饱,睡足再来见我!” 于是这俩狱警就将我带回牢房的洗浴室,用水管对着我冲,这下凉爽多了。 洗好澡,换上了合适的囚服,萨利又将我带到了餐厅,对正在休息的老吴道:“起来,为你的同胞弄些吃的来!” 老吴非常不情愿的起床,看到了我格外惊讶,忙道:“老乡你稍等!” 他很快就从厨房里端了用微波炉加热好的饭菜出来,给我递上了一双筷子。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了,萨利和雷波拿出了烟在门口抽,老吴又转身进入了厨房内,取来四瓶冰镇的啤酒,用叉子飞速起开,然后请两名狱警饮用。 萨利忙摆手表示拒绝,雷波却毫不客气的接过一瓶,回应:“这一瓶酒还醉不倒我,除非这酒里下了安眠药!” 老吴有些不知所措,我就讥讽道:“老吴可不会在酒菜里下安眠药,老吴你说是不是?”老吴一脸堆笑的应了,也拿起啤酒跟我对碰。 我担心这俩狱警不让我饮酒,就对着瓶嘴一口气咽下。 这种爽快感久违了,但后果遂即就表现出来,热饭菜遇到了冷啤酒,在我的胃里迅速纠缠,刺激着我的胃壁,我疼的在地上打滚。 老吴忙表示:“这酒菜里绝对没有下药,不信我可以吃!”他拿起筷子就着我的剩饭菜吃了几口。 雷波立刻让老吴把我放在了送餐的手推车上,就往狱医那里赶去。 恶魔岛监狱内的狱医医术一般,但这里缺医少药,他只是用听诊器为我测量了心跳,就让我躺在病床上休息。 赖斯闻讯马上赶到,看到躺在病床上打滚的我就皱起了眉头。 雷波命萨利将老吴带回餐厅,赖斯命狱医通知杰斐逊带药过来为我救治。 杰斐逊匆忙赶来,先给我打了一支6542,然后将我带到透视室给我的胃部作了透视。 赖斯先生追了过来,向杰斐逊吩咐为我作胸腹部X片检查。 杰斐逊就表示:“犯人患的只不过是急性胃炎,没有必要作胸部拍片。” “按照我的命令去做,这里是监狱,可不是你的私人诊所!”赖斯铁着脸,拉过了椅子落座。 杰斐逊只好将我的上衣脱去,为我拍了X片,躲在冲洗室观察结果,他看到了我胸骨上的枣核状阴影登时惊讶了。 X片很快就到了赖斯手里,他将三张X片作了对比,我体内的阴影越来越少,最后一张X片上只显示出一团阴影。 杰斐逊就向他询问:“犯人胸部X片里的团状阴影是什么?” 赖斯有些焦躁,回应道:“你是医生,我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你想要知道这团阴影是什么,就用手术刀打开看看啊?” 杰斐逊吃了瘪,就知趣的退开。 赖斯来到病床前,弄醒了我,向我质问:“你体内的阴影怎么越来越少了?” 我咬着牙回答:“我的时间不多了,这些东西已经在我体内释放,等我体内的这东西完全释放,我就没命了!” 他听后,立刻出了治疗室,我闭上眼睛,就看到他转身又进入了隔壁医生办公室,拿起电话拨了号码。 “佩雷斯上尉吗?我是FBI的赖斯雇员,你是否已经收到了上级的批文?” 对方作了肯定的回答,却又补充道:“这次前往中途岛事关美国的国家安全,所以国安局的雇员要求一并前往,否则他们就不准许我们登岛!” 赖斯登时生气了,在话筒里质问:“国安局的人怎么知道我们要登上中途岛?”不过对方却没有回答。 我还想要借用这部电话拨打幽灵号码,但我的胃又开始疼痛,疼的我难以入眠,杰斐逊闻声赶来,再次为我肌注了一支6542,就返回安乐堡取药。 第二日一早,赖斯过来察看我的病情时,我已经陷入了昏迷中,他当即向典狱长表示要为我申请保外就医。 典狱长还没有回答,典狱官梅斯就辩驳道:“赖斯先生,这位钢铁战士可不是普通犯人,他不能离开监狱!” 赖斯就反问为什么? 典狱官缓缓的道:“他是什么罪名进来的?” 赖斯摇了头,典狱官补充:“这位钢铁战士被FBI以间谍罪投入这座监狱,但却没有提供该罪犯的基本档案,现在他国家的人又不断向我们政府讨要此人,他一旦离开监狱,无论去哪一家医院都会暴露身份,这样只会给你们FBI带来麻烦!” “那总不能让他病死在这里吧?”赖斯也发出了反问:“他刚刚招供,我们正需要他带我们指认同伙!” 梅斯就表示:“虽然病人不能离开监狱,但医生和药物却能够进入监狱,他死不了的,我还没听说过胃炎会死人的!” 杰斐逊补充:“这名犯人不仅仅是急性胃炎,还伴有胃穿孔!” 赖斯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号码。 “福克斯医生吗?你立刻带消炎药和手术器械赶到恶魔岛来!” 梅斯拿出了请假条请典狱长批准,典狱长读过了文件后向他询问:“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请假呢?” “没办法,我老婆患了急病,我必须要赶去陪她做手术!” 赖斯身上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了佩雷斯的询问:“赖斯先生,我们还去中途岛勘察吗?” “没了向导,我们去那里也没用,你们先带上勘探设备登岛勘察!等向导的病一好,我就立刻带他赶去跟你们会合!” 佩雷斯领了命,然后坐在椅子上叹气。 在我昏迷中,左伊的魂魄出现在了我的床边,道:“袁老师,你的身体病的可不轻啊?得抓紧治疗。” 我苦笑了一声,表示:“这里缺医少药,又不允许我保外就医,只能先忍着。” 左伊就道:“袁老师,你先等着,我去找老鼠鬼王,它一定有办法为你救治的!”她的魂魄迅速飘出了治疗室。 第四百九十三章 命悬一线 如果在监狱中得了急病,那可就是真的要命。 不知怎得,我忽然得了胃穿孔,在恶魔岛监狱中,这是致命的,这里缺医少药,而死一两个囚犯如同家常便饭。 不过我对这些FBI雇员还有用,所以赖斯一个电话命福克斯医生带着手术用的家伙火速往这里赶来。 我又请左伊替我去向老鼠鬼王求救,在等待中,我忍着剧痛,如果不是我强烈的求生欲望,只怕我会被疼死。 福克斯赶来还得一段时间,老鼠鬼王近在咫尺,它迅速赶到,先用毛茸茸的爪子翻开了我的眼皮,看到我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便道:“看来只有请黑魔法师才能为你止痛!” 它命A立刻去请魔法师,然后再次扣出一粒老鼠屎塞进了我的嘴里,一股恶心感油然而生,我忍不住张嘴将胃里的食物喷了出来。 治疗室内的杰斐逊忙跳到一旁,捏住鼻子叫护工来。 这里的护工也是犯人,只不过是轻度的精神病人,来者身着白色的紧身衣,生的尖嘴猴腮,一对小眼睛盯着我,也丢下了笤帚和灰铲,捂住了鼻子。 “ up here quickly! The warden is ing!”杰斐逊下达命令后,就匆匆走出治疗室。 这名囚犯戴好口罩,便开始打扫地上的污秽。 我正在治疗床上难受,从房间外飘进来一道鬼影,手里拿着一截残肢,从咽喉下的皮肤发出了低沉的声音:“感觉怎么样啊,钢铁战士?” 听到这个声音,我全身一颤,这不是四预示着尼古拉斯·司旺吗?怎么它还活着? 来者正是地狱使者司旺,我忙忍着剧痛询问:“这该不会是你对我的惩罚吧?” 对方坦言:“算是吧?” 我当即表示:“这可能会要了我的小命,这下你该满足了吧?” 司旺没有回答,我咬着牙道:“我的命贱,你尽管拿去吧,或许看着我被疼痛折磨而死更能令你畅快!” 它仍没有回应,忽然伸手就朝我的腹部抓来,我吓的脸色一变,想要退缩,却无处可退。 司旺锋利的爪子刺入了我的腹部,伸进我的胃中用力一抓,这种疼痛就如同灵魂被撕裂一般,我张开嘴,一股热血混合着胃液连同米饭青虾喷涌而出,全都倾泻在了这名护工身上。 护工丢下了工具,嚎叫着冲出了治疗室。 一名狱警忙追了去,剩下一名狱警冲了进来,见到了地上的黑血,忙用对讲机向上级汇报。 地狱使者满意的收回锋利的爪子,转身飘出了治疗室。 我趴在床边,继续呕吐,似乎要将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尽,不过最后吐出来的都是咖啡色的血液。 杰斐逊迅速赶来,从医药箱内取出一支止血敏为我肌注。 典狱官带着雷波和萨利闻讯赶来,两名狱警按住了我的四肢,梅斯命杰斐逊为我注射强心针,以免我心脏衰竭身亡。 这时房门外发出一个质问声:“犯人还没有死,神父就来为他祈祷吗?” 对方表示:“只要有我在,病人就死不了!”这声音正是黑魔法师。 他仍然是一袭黑色长袍,手执《圣经》走了进来,梅斯当即向他呵斥:“神父,我们正在抢救犯人,请你先出去!” 牧师点头,缓缓的道:“神爱世人,你们继续,我不耽误你们抢救!” 杰斐逊抽了一支强心针准备为我肌注,牧师翻开《圣经》,迅速念道:“魔鬼张大了嘴,等待无知的羔羊送上门来,而饥饿的狼群对这些羔羊也是虎视眈眈!” 从他嘴里发出了一连串的字符,迅速将参与抢救我的医生和狱警缠绕,这些人如同变成了木头人一般,保持着当前的动作。 老鼠鬼王和左伊从治疗室外飘了进来,见状,就对神父道:“魔法师请您赶快为袁老师救治吧!” 神父点头用了,对左伊道:“记住你欠我一份大礼,你赶快回去吧,否则司旺看不到你,就要出来找大家麻烦了!” 老鼠鬼王也随声附和,左伊飘到床边,抓起了我的手道:“袁老师,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姐姐一定回来看你的!” A带着左伊离开了治疗室。 黑魔法师将打开的《圣经》放在了我的肚子上,然后就开始念起了咒语,听到这些奇怪的咒语后,我的疼痛登时减轻了许多,但两眼发黑,口干舌燥,这是大失血的症状。 我两眼一黑,昏迷了过去,魂魄跟躯体自动分离,就要朝天花板上升去,黑魔法师却一把抓住了我的魂魄,然后揉作一团,又从我的嘴里塞了进去。他将手伸进了长袍的口袋里,抓出一把黑色的东西,如同橡皮泥般,撕成小团,将我的七窍堵了上。 现在我的魂魄被困在我的嘴里,拼命挣扎,却无法脱出,也无法跟躯体融合,难道这就是人死之后,魂魄跟躯体无法融合。 黑魔法师继续施法,将一道黑色的雾气笼罩在我身上,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古怪狰狞起来,一把拉过旁边的小推车,将上面的药物器械拂开,然后从口袋里不断拿出一些瓶瓶罐罐和做化学实验用的器皿。 他的口袋就如同一只百宝袋,又好比哆啦A梦的神奇口袋,从中取出了各种各样的物质,开始混合调制。 我当即明白,黑魔法师拿我当小白鼠进行实验,一杯黑色的药物灌入了我的嘴里,我的脸登时也跟着变黑,我的魂魄剧烈抽搐起来。 对方翻开了我的眼皮,摇了头继续进行实验。 当他将一杯咖啡色的药液灌入我的嘴里时,我感觉这股苦涩的药液将我的魂魄带入了胃里,然后又溜进了肠子内,最后我的魂魄留在了躯体中,但肠子里的东西全都排泄而出。 黑魔法师还是摇了头,他一咬牙,抹去了额头的汗珠,将手伸入了身体里,抓出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将大血管对准我的嘴用力一捏,一股热血就灌入了我的嘴里。 我把心脏里的血液当作水大口吞饮,黑魔法师忙嚷道:“快停下,你喝我的血是要收钱的!”他把心脏从我嘴里夺回,又放回了自己胸口,如同放回一样零件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魔法师收起了《圣经》,转身离去。 老鼠鬼王忙朝我望来,然后点头而去。 房间内的狱警和杰斐逊晃过神来,继续为我救治。 我的脸上又恢复了血色,天逐渐亮了。 赖斯带着福克斯医生匆匆赶了过来,一进入治疗室,看到一地的污秽,就捂住了鼻子。 随后跟来的典狱长就示意俩狱警将我推出治疗室。 第四百九十四章 先进科技 现在的科技能够一眼千里,神话中的事情正逐渐变成现实。 有了可视电话和网络,人可以看到千里之外正在发生的事情,这不就是神话中的法术? 老鼠鬼王请来了黑魔法师,救回了我一条小命。天亮时,福克斯医生也赶了过来,命人将我推出治疗室,来到了监狱当间的操场上,这里停着一台墨绿色的怪车,车身上印着很显眼的红十字。 福克斯医生就向众人介绍:“这是军队中最先进的MV-T型战地手术越野车,往阿富汗战场上派遣了两台还剩一台被我借来使用。” 他命驾驶员打开了车子的后舱门,两名狱警就要把我推进去,不过福克斯挥手示意先将我的衣服剥光,又命囚犯提来一桶水为我的身体做了冲洗后,才推入了车厢内。 这座车厢内部跟乔林救治我的那辆车厢内部的布置相同,都是洁白的内壁,无影灯和手术台连同消毒用的紫外线灯一应俱全。 接下来的程序一样不少,福克斯和杰斐逊迅速换上紧身手术衣,用碘伏纱布为我作全身的消毒。 没想到福克斯除了催眠外,还会开腹手术。 杰斐逊医生为他作助手,两人用英语迅速交谈,福克斯将一支“蛇眼”探头从我的嘴里一直伸到了胃中,旁边的显示屏上立刻显示出我胃里的情况。 “奇怪,怎么他的胃里变得如此空,而且胃壁上还有刚刚愈合的伤口?”杰斐逊发出了疑问,福克斯也疑惑不解,就反问:“难道病人并没有发生胃穿孔?” 杰斐逊肯定的回答:“我敢肯定病人发生了胃穿孔,他把血都呕吐出了大量,不过他的伤口已经在愈合。” 福克斯也追问:“难道病人有自我愈合功能?但是不可能愈合的这么快啊?” “看来我们不用为病人做开腹缝合手术了!”杰斐逊表示。 福克斯就道:“但病人的后续治疗不能断,旁边的箱子里有治疗药品和器械,病人的血压过低,马上输代血浆!” 706代血浆是补血的最佳替代拼,但只是替代品。这里没有血库,即便从他人身上抽血也需要做血型配对,太过麻烦,还是用706实在。 这俩医生为我输上液后,就退出了手术室,杰斐逊继续为我观察。福克斯打开了车窗,向外面的赖斯和典狱长介绍我的情况。 赖斯当即询问:“那病人能不能随我们前往中途岛?” 福克斯就摇了头,表示:“你让他去中途岛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只怕他会在那里挂掉!” 这时查尔斯匆匆赶来,对赖斯附耳低语了几句,赖斯的脸色立刻变了,两人他向典狱长询问:“怎么没见到典狱官先生啊?” 典狱长表示:“梅斯先生昨天请假了,他老婆得了急病!” 赖斯和查尔斯走到了操场一角,抬头四下环视,只看到了一具摄像头。 查尔斯低声询问:“少校,监狱里是不是有CIA的眼线?” “不能排除有这种可能,CIA的那帮家伙已经抢在了咱们前面,咱们也不能落后了!幸好我已经先命佩雷斯率队前往中途岛勘探。”赖斯分析。 查尔斯表示:“如果没有袁成华作指引,他们到了中途岛也是白费力气!” 拉斯点头同意,就道:“查尔斯少尉,你替我前往中途岛跟佩雷斯会合,记住戴上可视移动电话,我们来现场连线,让袁成华为你们作指引,另外对于袁的同伙的抓捕也不能放松!” 查尔斯忙敬礼领命,两人返回治疗车旁边,查尔斯就向典狱长表示还有任务要执行,就先离开了。 赖斯也向典狱长询问:“我请阁下准备的视频通话设备可准备好了?” 典狱长就请他前去察看。我留在治疗车内接受治疗。 在手术台上,我闭上眼睛仔细观察这部车子,将车子的构造牢牢击在心里,希望能带回国家,贡献给国家。 快中午时,我的药液输完,我对福克斯表示想要方便,他命杰斐逊取来一只塑料夜壶,杰斐逊一脸嫌弃的帮我**。 雷波率了一队狱警赶来,向治疗车内的福克斯传话:“赖斯阁下命二位将犯人送往通讯室!” 福克斯医生领命,他跟杰斐逊二人合力把我从手术台上移到手推车上,然后推出了治疗车,这队狱警在两侧作警戒。 通讯室外戒备森严,这些狱警荷枪实弹的守在了通讯室四周。 我被移到了治疗椅上,面对这一架摄像头,桌子上摆放了一具麦克风。 “就快中午了,你作好会见战友的准备了吗?”赖斯向我询问。 我已经知道这次视频通话是不会成功的,但仍假装不知,表示:“我总不能饿着肚子跟战友会面吧,还有我这赤身裸体怎么好意思见战友呢?” 典狱长立刻向雷波挥手示意。 雷波很快就拿来一套卫生服,就是杰斐逊平常穿的衣服为我穿上,很快英男义兄也端来了一托盘饭菜。 我坐在办公桌前开始狼吞虎咽,可以肯定这是老吴为我准备的饭菜。 吃饱喝足后,面前的显示屏上出现了画面,正是檀香山市政厅的一间办公室,弗兰克和挥寿增出现在了画面里。 他们测试了麦克风,然后就向我询问:“袁先生,很抱歉你的同伴不辞而别,无法亲自跟你通话!” 我淡淡的道:“挥先生,你们看到了,我还活着,但我被困在了恶魔岛监狱!” 赖斯一把拔掉了麦克风的信号线,对我道:“在你的战友没有出现之前,你不能暴露你现在的位置!” 我当即张嘴回应,但没有出声。如果挥寿增没有忘记母语的话,他应该可以看出我在向他求救。 赖斯关闭了视频讯号,请典狱长将我关入一个安全的地方。 典狱长就命雷波将我带入禁闭室收押。 我假装反抗,但很快就顺从了。 雷波将我关押在朱建房的隔壁,房门一关,我立刻嚷道:“放我出去,我不在这里,我要离开!” “老实呆在这里,否则你就不要想出去!”雷波丢下一句警告,便转身离去。 我心里欢喜不已,忙对隔壁道:“小朱,赶快入睡,我进入你的梦里,咱们再聊!”小朱应了,我们俩都背靠着禁闭室的墙壁,忍着闷热和蚊虫进入睡梦中。 一进入了睡梦中,我的魂魄跟躯体迅速分离,然后飘出了禁闭室,看到走廊里空无一人后,就进入隔壁房间,看到小朱靠着墙壁辗转难眠。 我耐心的等他入睡,然后进入他的梦里,他的梦是鸡公山的别墅,但别墅里空无一人,我突然出现,他惊喜不已。 “你怎么也被投入这座监狱的?”我向他发出了询问。 第四百九十五章 梦里密谈 在深牢大狱内,自由的可贵便显露了出来。 我进入了朱建房的梦里,询问他为何也被投到了这座监狱内? 他苦笑一声,解释:“自从幽灵船发生了海难后,我就混入逃生的乘客中,这艘救援船将我们送到了瓦胡岛的港口,当地的警察和救援组织就前来接受安置我们,不过我没有身份证件,而且还在执行组织上交代的秘密任务,就从难民营里逃了出来,昼伏夜出,寻找当地的华侨支援,设法联络上级,但我被这些华侨出卖了。” “在押解我的途中,我打晕了这些警察,驾车逃亡,但还是被随后追来的士兵围捕,被捕后,我装聋作哑,又装疯卖傻,才避免他们的怀疑,但我被关押在警局后没多久,便就再次被转移到了这座监狱,你呢?你不是和郑秀敏以及老胡在一起吗?” 我慢慢的回答:“我跟马特的外甥女一起落入大海,被一艘游船搭救,他们对我的身份也产生了怀疑,就把我投入了这座监狱里,好在郑秀敏和老胡已经顺利返回了中国。” 朱建房双眼望着鸡公山上的云海,向我询问:“我们在这座监狱还要呆多久?组织上还会来营救我们吗?” “会的,郑秀敏已经带着她堂弟来了檀香山,正在外面打探我们的具体位置,但想要逃出这座监狱,他们帮不了我们。” 朱建房向我望来,用急切的眼神追问:“那我们该怎么逃出这座监狱呢?” 我坦言:“我已经在准备越狱行动了,这座监狱虽然戒备森严,但我们最大的阻碍不是这里的高墙门禁,而是你看不到却真实存在的恶魔,越狱不单单是越,还有逃出这座监狱后的问题,我已经让郑秀敏联络娇伊小姐,她们会为我们准备好离开美国的交通工具!” 他继续向我追问:“可我们俩都被关了禁闭,只怕再关下去,我们俩都会被闷死在这小黑屋里。” 我肯定的表示:“不会的,这小黑屋囚禁不了我们多久的,我们很快就能解除禁闭回到牢房中,现在我已经被美国特工怀疑,我们俩只能秘密接触,你在暗中配合我打败监狱中这些狱霸,想要离开这座监狱,就必须联合这些囚犯,用武力打开我们身上的枷锁!” “你打算武装越狱?”朱建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点了头,回答:“你认为这些洋鬼子还会放咱们回祖国吗?” 朱建房还抱有一丝幻想道:“组织上一定不会放弃我们的,还有我们从沙漠古堡里得到的东西不是一直在你身上,而且被你吞入了肚子内,组织上上一定会派人向美国政府索要我们的。” “没用的,我们俩在这座监狱里都是没有档案的,就算死掉,也不会有人为我们收尸,美国政府已经不承认我们的存在,你自己想想吧?” 朱建房自言自语道:“是啊,我一直装聋作哑,装疯卖傻,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国籍和身份,难道我们只能武装越狱吗?这种方法的代价很大,我们也没有经验啊!” 我耐心介绍:“现在我们被囚禁的这座监狱的真实名称我不清楚,不过他们都称呼为恶魔岛,岛上所有的制高点都设置有防空高射炮,监狱里的所有信号都要经过岛内的网络警察检测后才传入和传出,就算我们逃出了监狱的高墙,这座岛四面环海,我们没有飞机和船只也无法逃离。” “那你的后续计划是什么?” 我慢慢的道:“我们要利用对方前来阻截我们的飞机或船只逃离,然后联络郑秀敏和娇伊小姐,换乘她们的交通工具甩掉敌人的追击。” 我们俩又聊了一些琐事,这时朱建房却对我道:“有人在敲门,这是怎么回事?” “不好,有人在叫醒你,我得赶快从你的梦中离开,记住我的叮嘱,不要主动来联络我!” 我迅速从他的梦中离开,魂魄飘出了禁闭室,就看到一名狱警站在门外正在敲门,小朱被敲门声惊醒,站了起来。 “You may goes out!” 这名狱警打开了禁闭室的门,朱建房深吸了一口气,另外一名狱警将镣铐给他戴上,就往牢房区返回。 我忙返回自己的禁闭室,跟躯体融合,睁开眼睛站在门口朝外面大嚷,但这俩狱警对我不理不睬,小朱就朝我望来,但他还是被这俩狱警带走了。 他们离开后,我的肚子又饿了起来,因为看不到外面的天空,所以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就闭上眼睛,朝外面望去。 天已经黑了,我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既然外面天已经黑了,那我就必须要自己想办法离开禁闭室。 我的办法还是利用自己的游魂进入他人梦里,以托梦的方式,希望这种办法能够有效。 禁闭室内又闷又热,我感到全身都粘乎乎的,非常难受,口干舌燥的令我无法入眠,但为了生存,我强行令自己忘掉这恶劣的环境,放松身心,进入了梦中,迅速跟躯体分离。 跟躯体分离后,我就担心自己的躯体留在禁闭室内会有危险,可我必须要离开了。我的魂魄飘出了禁闭室的门,就朝监区飘去,途中遇到了一名幽灵守卫,就请它带我马上去见老鼠鬼王。 在下水道的老鼠洞里,我见到了老鼠鬼王,向它说了我的请求。 对方表示:“想要让典狱长把你从禁闭室放出来,那就需要我们合演一出苦肉计!”它向我详细说了计划,我同意了,就表示一定会全力演好。 老鼠鬼王带着两名幽灵守卫跟我一起来到了典狱长的办公室内,寻到了正在后面卧室里睡觉的典狱长。 我带着它们进入了典狱长的梦境里。 典狱长的梦也是在监狱里,俩幽灵守卫押着我,老鼠鬼王对典狱长道:“这名钢铁战士也是我们需要的,既然你们不需要,那我们就收下了,记得让人去禁闭室把他的尸体处理了!” 典狱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忙嚷道:“典狱长救我!” 老鼠鬼王一爪子将我打晕,然后命俩幽灵守卫带着我迅速离开了典狱长的梦境。 典狱长忙向老鼠鬼王质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带走他?” 这只老鼠扯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毛茸茸的身体,吓得典狱长瘫坐在地。 第四百九十六章 牢房难友 想要成为恶魔的首领,就要先打败恶魔,对付恶人,就要比恶人还要恶。 老鼠鬼王带着我进入了典狱长的梦里,向他警告,如果不把我从禁闭室放出来,就会把我的性命带走。 离开了典狱长的梦境,我和老鼠鬼王留在办公室内,典狱长被噩梦惊醒,忙起身来到前面办公室,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拨出值班室的号码。 “我是典狱长,你是值班狱警吗?” 话筒那端回应:“典狱长阁下,我正是今夜的值班狱警泰瑞德,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典狱长焦急的道:“泰瑞德警官,你马上去禁闭室一趟,将钢铁战士带回牢房,千万别让他死了,否则我就无法向FBI交差!” 这名泰瑞德狱警立刻领命,挂断电话,叫上同事一起赶往禁闭室。 老鼠鬼王这才放了心,我向它道谢后,迅速返回禁闭室跟躯体融合,刚苏醒过来,禁闭室的房门就被从外面打开,泰瑞德警官站在门口对我道:“You,out!” 我忙走出来禁闭室,一阵凉风吹过,感觉无比的舒爽。 这俩狱警捂住了鼻子,将我夹在当间,就朝监狱返回。 我也闻到从自己身上发出了酸臭味,该洗澡了。 泰瑞德特意从值班室取来澡堂的钥匙,打开了浴室的门,我就表示:“我肚子饿了,想要吃东西!”并且作了吃饭的动作。 对方明白了,就让我进入浴室脱掉衣服洗澡,可淋浴的莲蓬头却放不出热水来,这名狱警拿起了自来水龙头对着我开始冲洗。 泰瑞德用肩部的对讲机向萨利呼叫,请他去餐厅一趟。 洗过澡,我换上了新发的囚服,跟着泰瑞德来到餐厅,老吴睡眼朦胧的为我端来了一份饭菜,对我嘟囔道:“也就是你,要是换成其他犯人,我才不会加班开小灶,可累死我了!”他坐在一旁打着哈欠。 我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向他投去了致谢的眼神,泰瑞德到餐厅门口抽烟,留这名狱警看着我,不过老吴向这名狱警递了一根烟,两人对了火就开始吞云吐雾。 “咱们这里又来新人了?”我嘴里含着米饭和土豆,含糊不清的说道。 老吴吐出一口烟,回答:“这有啥稀奇的,你要小心那个棒子,他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 我咽下一口饭,表示:“这个棒子不足为患,新来这个家伙一定要让他吃饱!” 吃完了饭菜,老吴又给这名狱警递上一根烟,我拿起餐盘就到洗碗池清洗,老吴跟了过来对我低声询问:“你见到了新来的囚犯?” 我低声回答:“是的,他是我的战友,我们准备联合这里的囚犯一起越狱!” 老吴听后惊讶的合不拢嘴,片刻后才向我质问:“你疯了,除非外面有人接应,否则你根本就不要想离开这里!” 我把洗好的餐盘交给了他,肯定道:“你放心,我绝对不是发烧说胡话的!” 泰瑞德将我带回了牢房内,仍然跟英男义兄关押在同一个房间,不过他换到了下铺睡。 狱警又锁上了牢房的门,我来到床前,用脚踢着行军床的铁架字,示意他回自己的铺位上睡。 英男看到我突然回来,有些惊讶,一下子从床上爬起,向我询问:“袁桑,你回来了?” 我没有回答,他自觉的拿着铺盖爬到了上铺,继续躺下。 他的睡意全无,就低声向我询问:“听说你跟那个韩国人车闵书动手了?” 我躺在床铺上,非常疲倦,不想回答,就迷迷糊糊的回答:“不错,我把他推到粪坑里干活了!” 英男听后立刻从床铺上坐起,俯下身体,探出头朝我询问:“真的吗?你真是太厉害了!” 门口传来了狱警的警告声,英男忙在床铺上躺好,等狱警离开后,他继续向我低声询问,但我已经打起了呼噜。 英男只好也闭目入睡,我的魂魄迅速进入了他的梦里。 这个日本人的梦是在一座摩天大楼内,我坐在了他对面的办公桌后,向他解释:“我进入你的梦里跟你聊天,这就叫托梦!” “托梦?”英男用汉语向我询问。 我点头应了,便缓缓的道:“你想不想离开这座监狱,返回你们祖国?” 他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哽咽的回答:“虽然名义上我只是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但我明白,当我踏入这座监狱时,我就已经踏入了地狱的门槛,恐怕只有死了以后魂魄才能离开这座监狱!” “错,即便你死了,你的魂魄也无法离开这里,因为监狱下面就是地狱。”我向他警告。 英男发出了啼哭声,我安慰他道:“其实你也不必绝望,还没有到彻底绝望的时候,只要你肯听我的安排,我就能带你离开这座监狱!” 对方停止了抽泣,向我发出了质疑的眼神。 “你相信我的能力吗?”我向英男发出了询问,对方面无表情,木然的摇了头。 我就表示:“我可以调来FBI的直升飞机,而且我也会驾驶这种飞机,想必你们一定都听到了直升飞机降落的声音,只要我们配合好,我就有机会夺取直升飞机,然后带大家逃出这里!” 英男思考片刻,就向我发出了辩驳:“就算你可以抢到直升飞机,但别忘了在这座岛的所有制高点都安置了高射炮,还有就算你驾驶直升飞机冲出了高射炮的射程,但留在岛上的狱警一定会通知附近的海军,你还是逃不出美国的国境线!” 他的顾虑重重,而且说的都是实际情况,我就反问:“还有呢?” 英男一本正经的表示:“好吧,就算你驾驶直升飞机侥幸逃出了美军的追击,可你又能往哪里逃呢?” “往东就是美国的加州,往西北是我们日本,往南是澳大利亚,除非这架直升飞机上有相当充足的燃料,你可以直接驾驶飞机逃回你们国家,否则你降落在附近任何一个国家,美国政府都会将你引渡回来!”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不过我喝了一口水,润了嗓子,缓缓的辩驳:“我们中国人有句老话,不为自由生,宁可反抗死!与其逆来顺受,在这里痛苦的等死,倒不如轰轰烈烈的反抗,即便失败,大不了也是一死,可如果成功,那我们就为自己的后半生赢得了自由,我们都还年轻,还有大把的美好时光!” “自由,年轻,美好时光!”英男的胸口剧烈起伏。 第四百九十七章 终于爆发 年轻的时光是美好珍贵的,不应该浪费在牢狱中。 但离开监狱只有两种办法,一是等刑满释放,二是越狱。 这个日本人英男义兄只有十五年刑期,理论上讲很容易熬过去,但实际上却可能要一辈子呆在这里。 第二日一早,起床铃声响起,我继续赖在床上不愿起来,不过萨利拿着橡胶棒不断敲击牢房的铁门,朝里面嚷道:“懒虫,该起床了,你没有生病,就要跑步!” 英男义兄离开了牢房,萨利拿着橡胶棒走了进来,就朝我身上抽打,我闭着眼睛却看的清楚,一把抓住了抽来的橡胶棒,借力坐了起来。 他立刻瞪着我呵斥:“想要造反吗?” 我松开了橡胶棒,坦言:“如果你非要我参加晨跑,那等下必然会有一场混战!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打个赌,那群人不会放过我的!” 对方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表示:“你不是钢铁战士吗?怕什么,把这些敌人都打趴下啊!” 既然他如此说,我就匆忙穿上拖鞋,奔入卫生间洗脸,对着墙上的镜子,我发现自己的胡须还没有长出来,但头发乱糟糟。 在牢房外的操场上列队完毕,狱警吹着哨子,我们就开始围着操场晨跑。 被我用叉子刺伤腋窝的大块头故意落在我身前,韩国人车闵书也堵在我身后,泰国人吓得尖叫一声,便滚出了队伍外,开始就地打滚,在操场当中负责监视的狱警立刻吹着哨子赶了过来,命围观的囚犯继续跑步。 两名狱警架起了这个泰国人就朝狱医那里赶去,剩下的囚犯立刻乱作一团。 大块头马上朝我扑来,而车闵书从裤裆里掏出一把叉子,剩余的囚犯将我围成一个圈,附近岗楼上的狱警立刻吹着哨子警告,枪声响起,但子弹击在了操场的空地上。 这个大块头泰坦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车闵书用生硬的汉语向我呵斥:“让我吃粪,我今天阉了你!” 我苦笑一声:“你来晚一步,我已经·······” 话还没有说完,对方的叉子就刺入了我的裆部,但是我忍着疼痛一个高抬膝盖就顶在了他的裆部,这下他成了太监,痛的在地上直打滚。 大块头泰坦左手揪住我的头发,右手掐住我的脖子就将我举了起来,高举过了头顶就往地上重重摔下,不过一枚子弹击穿了他的右手肘部。 我被摔落地上,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断了,不过这些囚犯仍没有放过我,纷纷围上来抬脚踏在我身上。 大群狱警吹着哨子,挥舞了电警棒朝这些囚犯砸来。 所有的囚犯都躺在地上抽搐,也包括我。 萨利走了过来,一把将我从地上揪起,恶狠狠的道:“看来你又想被关禁闭了!跟我来,小黑屋的待遇!” 我被萨利带出了操场,回头望去,看到躲在囚犯中的朱建房也朝我望来,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不过萨利刚把我带到操场外,他肩部的对讲机就传来了典狱长的声音:“把钢铁战士带到治疗室来,马上!” 萨利一脸疑惑,但还是改变了方向,将我带到治疗室,赖斯和典狱长已经在等候,他们看到我走路叉开大腿,一瘸一拐的,就向萨利询问情况。 “这小子逞能,被其他犯人教训了一顿,不过场面已经得到控制了!”萨利解释。 典狱长就让我脱下衣裤,躺在治疗床上,福克斯医生进来为我作检查,这令我感到非常羞耻。 赖斯就道:“先为他的伤口简单处理一下,我们要进入医疗车内!” 福克斯迅速打开医药箱,用酒精棉球为我的伤口作消毒,我疼的从治疗床上跳了下来,赖斯和典狱长却抓住我的胳臂,又将我按在治疗床上。 福克斯医生为我包扎好伤口后,就拉过一张白床单盖在了我身上。 赖斯向典狱长和萨利告辞,就命福克斯将我推出了治疗室。 途中我看到一些犯人朝我望来,我忙向赖斯询问:“阁下这是要将我带往何处?” 赖斯没有回答,二人的速度很快,我再次被带到了医疗车内,关闭了车门,福克斯就开始为我输液治疗,而赖斯打开了车内的显示屏,用汉语对我道:“我本打算带你一起前往中途岛,你却又受了伤,日军修建的地下要塞的入口在哪里?” 显示屏上出现了中途岛的场景,白色的海滩上落满了信天翁的尸体。 一名海豹突击队的队员就用手机向赖斯汇报:“赖斯阁下,我们已经登上了中途岛,但这里的海滩上不知为何落满了信天翁的尸体?” 我当即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地下要塞里的秘密物质发生了泄露?” 赖斯也一把揪住我的头发质问:“你的意思是说地下要塞里的物质具有辐射性?” “可能是吧?我和战友进入地下要塞的秘密仓库时,手持的辐射探测仪嘀嘀直响,那东西就被贮藏在一只铅皮桶内。” 福克斯和赖斯二人的脸色立刻变了,随即就离开治疗车厢,进入了前面的驾驶室内。 我闭上眼睛,透过驾驶室的隔离门就看到二人在用英语迅速交谈。 没过多久,福克斯医生换上了防护服,戴着口罩回来,手里拿着一把奇怪的仪器在我身上检测,我立刻明白了,他拿的是辐射探测仪,就对他道:“你现在为我做辐射探测是不是有些晚了?” 福克斯的眼神凝重,透过他的口罩,我看到他铁青的脸。 赖斯用车内的电话向佩雷斯下令:“岛上的可能有核泄漏,你们要做好防护措施!将岛上的辐射检测结果发给我!” 我抬头看到车内显示屏上的这些突击队员神色紧张,匆忙撤到了小艇内,又往大船上返回。 福克斯医生为我检测完毕,看到了仪器上的指数,才松了口气,折身离开了治疗车厢去前面跟赖斯汇报。 显示屏变成了一片漆黑,我就闭上眼睛开始入睡。 在睡梦中,我的魂魄离开了躯体,就感觉车厢内的电磁波信号很强烈,我强忍着不适就取下了驾驶室内的电话机,试着拨打杨绿姬的手机号。 电话号码拨了出去,话筒那端却传来无人接听的忙音。 我挂断电话,试着拨打娇伊的手机号,也是无人接听,再拨郑秀敏的号码,更是没有反应,这到底怎么回事? 左伊的魂魄飘入了治疗车内,看到了我,然后又迅速飘出了车外,我忙跟了出去,她在车外对我道:“地狱使者暂时不会对你怎样,但这里的囚犯对你可不友善,你要小心了,伤的重吗?” 我忙表示:“只是皮外伤,不严重的!” 第四百九十八章 反手之间 想要令这些穷凶极恶的囚犯折服,绝非短时间能够做到,而强硬的手段是必须的。恶人只会屈服与强者。 福克斯为我作了辐射检测,没有发现异常后才放了心。左伊赶来向我询问情况,从聊天中得知,她被撒旦囚禁在地狱中,但被准许短时间离开,不过要带一些灵魂回来交差。 现在撒旦离开了地狱,而地狱使者司旺又对她监管甚严,左伊只能在司旺昏睡时离开地狱来到岛上游荡。 “你要多保重,千万不要再受伤了,必要时我会说服地狱使者帮你打败这些囚徒!”左伊向我叮嘱,我应了,就道:“那好,抽个时间我向跟它作个谈判吧!” 左伊转身离开,我的魂魄准备到监狱游荡,却听到赖斯在呼喊我的名字,我只好返回治疗车内,跟躯体融合,睁开了眼睛。 赖斯就向我质问:“别睡了,你只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挨了打,并没有很严重的伤,你可以返回牢房了!” 我忙追问:“那阁下不需要我为你的同事作向导了?” 赖斯表示:“等他们有需要时再通知你!你可别再惹事了,否则我让狱警把你关入禁闭室!” 福克斯为我找了一套西裤衬衣,我穿起来仍有些大,赖斯将我押回了监区牢房。英男义雄他们已经准备前往工房开始劳动,见到我被送回来,便幽怨的道:“那个大块头泰坦和车闵书被关入了禁闭室,而所有的囚犯都被取消了早饭的资格,我们还得饿着肚子上工!” 我躺在床上继续养伤,雷波走到了牢门前,抽出一根烟点燃,然后向我询问:“钢铁战士,要不要来支烟抽?” 他将香烟从门上的挡板伸了进来,我没有接,回答:“谢谢,不用了,我不抽烟!” 雷波继续抽着烟,向我询问:“你为何要把那个韩国人推入粪坑?” 我一本正经的回答:“他看不起我们中国人,而且仗着有沃伦警官撑腰,对我们这些囚犯吆五喝六的!” “吆五喝六?”雷波对我的用语表示疑惑,我就简单的解释:“他看不起我,我看不惯他!” 雷波将烟头用脚踏踩灭,把脸从门上挡板朝里面望来,恶狠狠的对我道:“虽然你和FBI有交易,但在这里我说了算,你不要有特权,更不要想闹事,否则我照样会收拾你!” 我有些不服气,雷波敲着牢门对我嚷道:“起来上工去,我这里不养闲人!” 他打开了牢房的门,我躺在床上假装疼痛,赖在床上不起。 雷波便道:“别装了,你的伤不影响你开工的!” 我就道:“可我现在连床都下不了,更不要说走路干活了!” 对方用肩部的对讲机命狱警送来一辆轮椅,把我从床上拽到轮椅上,推到了工房内。 这些囚犯看到我被狱警用轮椅推来,都一脸诧异。 我坐在轮椅上继续糊纸盒,英男和朱建房暗中朝我望来,中途有上厕所的,就需要举手向狱警报告,我率先举手表示要上厕所。 这名黑人狱警皱起了眉头,然后一指英男让他送我去厕所,英男忙推辞:“我一个人照顾不了他,我的力气有限!” 朱建房便站了出来,向这名狱警咿咿呀呀的表示他可以胜任。 这名黑人狱警同意了,朱建房丢下手里的胶水,把我推进了厕所。 一进厕所,他就要开始向我询问,被我示意禁声。 这名黑人狱警就站在厕所门口,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听懂汉语,也不敢说话。 借着厕所里微弱的灯光,朱建房用眼神向我询问早上发生的事情,我也用眼神回答:“没关系,我只是受了皮外伤,这样就不用去干重活,否则那些囚犯还会来找我麻烦。” 我们在厕所里并没有呆多久,这名黑人狱警便用橡胶棒敲着厕所的门,示意我们该出来了。 回到了位子上,我继续糊纸盒。 忍着饥饿,终于熬到了正午开饭,在餐厅内,英男和朱建房合力推着我排队打饭,在梦里被我割断喉咙的这个大块头也在,另外一个大块头在梦里被我阉割成了太监,他们见到了我,露出了凶狠的眼神。 朱建房就朝我望来,我表示不必害怕。 我吃饭用的叉子都是塑料制成的,虽然锋利,但齿很短,也不结实,轮到我打饭时,老吴在餐盘里放了一根牙签。 打好饭,我们就回到餐台上食用,正吃着时,英男和朱建房二人被两名囚犯拍了肩膀示意让出位子。 朱建房“咿咿呀呀”的表示反抗,但被一个大块头从位子上揪起,另外一个家伙迅速抢了他的座位,而英男让出了座位。 狱警朝我们望来,不过这俩大块头表示一切正常。 我忙把牙签叼在了嘴里,他们二人趁狱警转过了头,就迅速各出一手按住了我的双手,对面一个留着金黄色长发的纹身男囚犯抓起叉子边朝我的右眼扎来。 不过这个家伙忽然趴在了餐桌上,手里的叉子也脱手落到了我的餐盘里,在他身后,朱建房匆匆而过。 狱警吹着哨子赶了过来,我身边这俩大块头忙松开了手。 对面这家伙仍趴在餐盘里,不过已经嘴歪眼斜,留着口水,狱警用橡胶棒敲着餐桌命他站起,我缓缓的道:“报告警官,他好像中风了!” 这名狱警疑问:“中风?” 我忙解释:“Cerebral heme!I'm a brain surgeon!” 这些囚犯听后一片哗然,狱警忙用肩部的对讲机向上级汇报,然后示意我们继续用饭。 狱医赶来后,让我身边的这俩大块头把金发男从餐桌上扶起,带往医务室诊治。朱建房坐在了我对面,推开了金发男的餐盘,一边吃饭一边用眼神向我发出了疑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迅速用过了午饭,然后趁狱警不注意,便从轮椅上站起,冷声对这些囚犯嚷道:“别以为我们中国人是好惹的,你还有谁不服我,就站出来,我们单挑!” 这些囚犯没有回应,狱警赶了过来,将我按在了轮椅上,用英语质问:“What are you doing?” 我也用英语回答:“I finished my meal and said goodbye to them!” 这名白人狱警有些不相信,但还是让英男把我推回工房。 下午开工时,这些囚犯一边干活一边低声议论着我,我假装没听到。 我想要试探一下剩余的囚犯对我是否还有敌意,便向狱警请求上厕所。这次朱建房躲到了一边,不再帮我。 惠尔曼从囚犯中走了出来,对狱警表示:“Sir, let me send the steel fighters to the toilet!” 第四百九十九章 吞魂噬魄 如何快速的打败一群恶人?只需要打败他们的头目,剩下的喽啰便不堪一击。 能够被投入恶魔岛的囚犯都非等闲之辈,换句话说,这里的囚犯都不是普通犯人,我对付他们也不会心慈手软,手下留情。 这个惠尔曼我见过,就连老吴对他也要恭恭敬敬,他曾经从老吴手里抢夺我的食物,现在他却主动要送我上厕所,必定没安好心。 进入了厕所中,我就准备解裤腰带,但实际上这条西裤根本就没有系腰带。 惠尔曼站在了我的身后,向我低声恫吓:“How do you make old pol waste?” 我没有回答,闭上眼睛用心听身后的动静,这家伙左手迅速抓住了我的头发,右手就掐住我的脖子,又是这一招。 他按着我的脑袋就往便池里压去,我迅速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了牙签,感应出他脖颈后的风府穴的详细位置,手臂翻转,又准又狠的将牙签刺入了他的要穴。 “风府穴”位于人体的后脑勺,在发后线边缘,此穴属风,指**气血为风气也。府,府宅也。风府名意指督脉之气在此吸湿化风。本穴物质为哑门穴传来的天部阳气,至本穴后,此气散热吸湿并化为天部横行的风气,本穴为天部风气的重要生发之源,故名风府。 此穴又名鬼穴,属于督脉,被刺中后,可导致风邪入侵大脑,症状如同脑中风,引起半身不遂,丧失言语功能。 惠尔曼将我往便池内按去,但在半途中忽然失去了力气,我迅速挣开他的双手,他一下子栽入了便池内,我忙坐在了轮椅上朝外面嚷道:“不好了,快来人啊,惠尔曼掉便池里了!” 这名白人狱警立刻命剩余的囚犯呆在原地不要动,他拿着橡胶棒赶了过来。 雷波和萨利也闻讯赶来,将我从厕所推出。 惠尔曼被朱建房和英男从厕所里搀了出来,他脸上还沾着粪便,被送到了洗手池处冲洗。 雷波来到了我身前,一脚踏在了我右腿的膝盖上,向我质问:“你究竟怎么把惠尔曼推入了便池里的?” 我摊开双臂,表示:“我现在已经是在轮椅上活动的人了,怎么能把这个大家伙推入便池呢?” 雷波收回了脚,命狱警将我送回牢房。 晚上英男收工回来,一进牢房就向我询问:“袁桑,你是怎么把老波尔和惠尔曼打败的?” 我躺在床上淡淡的道:“能把FBI调来的中国人岂是普通人?我晚上要好好睡一觉,不希望被人打扰,你可明白?” 他应了,表示:“嗨!” 我没有吃晚饭,老吴也没有为我送饭,我早早入睡,魂魄离开了躯体,A已经在牢房外等着我,见到我后便向我质问:“你今天可出尽了风头,一下子打垮了监狱内的两大巨头,你究竟想要搞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不想再被这些恶棍欺负,效果还不错!” A对我道:“你的这些小动作瞒不住地狱使者的,它很快就来找你!” 我扬起了头,看到地狱使者已经从天空降落,就对A道:“它已经来找我了,我也必须跟它谈判,希望你能作个公正者。” 尼古拉斯·司旺手腕上盘着一条毒蛇,露出了尖锐的獠牙,不断的朝我吐着芯子。A忙向它俯身行礼。 “听说你又在闹事了?”对方用怪异的声调向我质问。 我坦言:“不是我在闹事,而是他们一直在找我的事,使者有什么需求,我一定会竭力完成!” 司旺抚摸着手腕上的毒蛇,对我道:“很好,我要你把惠尔曼跟老波尔的魂魄交给我,你可能做到?” 我点头表示可以,司旺就对A道:“你来做个公正!” A在前带路,引着我们前往安乐堡的治疗病房,它一边在前带路一边向我和司旺介绍:“惠尔曼跟老波尔被钢铁战士打败后,就被送入安乐堡治疗,这俩人就算治好了也成了废人,如果治不好就会沦为蔬菜,甚至会没命!” “蔬菜?”我向A询问。 它回答:“就是植物人的意思。” 我表示:“对付这俩废物还不是易如反掌!” 司旺发出了一声冷笑,A忙向我解释:“你想错了,惠尔曼和老波尔的躯体虽然被你打败,但他们俩的魂魄仍十分强悍,正在等你找上门,然后找你报仇呢!” 我的心里登时紧张起来,但已经夸下海口,我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A继续前行。 在安乐堡的临时留观室病房内,惠尔曼和老波尔的病床紧挨着,两人瞪着眼睛,却如同“植物人”一般毫无反应。 忽然房间内的灯灭了,我闭上眼睛,就看到这俩人的魂魄已经跟躯体分离,然后攥着拳头就朝我飘来。 A想要上前保护我,被司旺拉到了病房外。 这俩家伙的魂魄一前一后将我的魂魄堵在了两张病床之间,他们的面目变得狰狞,手指甲迅速增长,朝我抓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它们没有废话,我也不废话,右手一攥,手里就多出了死神镰刀,一个挥舞,就挡开了这俩家伙抓来的指甲。 德尔曼一把抓住了死神镰刀的刀柄,我奋力将镰刀压着他按倒在病床上,然后迅速松开双手,右脚探出,踏在了刀柄上,老波尔的双手再次朝我的脖子抓来。 我左手一攥,海阎王的武士短刀就出现在我手里,我踩在死神镰刀的刀柄上,我的脖子迅速转了180°,手臂也从身前转到了身后,一刀就将老波尔伸出的双手砍下。 老波尔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左手握着武士短刀,右手一把揪住了老波尔的头发,一刀割断了他的脖子。 这家伙的魂魄就要魂飞魄散时,我的右手迅速抓住他的魂魄将其塞入了我的嘴里,我如同吃棉花糖一般将其魂魄迅速吞入腹中。 据说天师钟馗就是抓鬼吃鬼的,我现在也开始吃鬼了。 等我将老波尔的魂魄吞入腹中后,A和司旺便抢入了病房内,朝我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被我踏在脚下的惠尔曼的魂魄怒吼一声,不过他并没有见我吞下老波尔的魂魄。我往前一个趔趄,他就从病床上跃起,我的脑袋和手臂迅速拧到原位,他张大了嘴就朝我咬来,两排锋利的牙齿白森森的。 我早有准备,右手一把按住他的额头,左手握了武士短刀就刺入他的嘴里。 这把刀虽然短,但还是刺穿了他的口腔,刀尖从他的后脑勺穿出。 第五百章 试探敌人 老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在地狱使者面前是微弱渺小的,就连幽灵守卫也不是其对手。当尼古拉斯·司旺再次出现时,我就料到R9失败了,按照司旺的要求,我杀死了惠尔曼跟老波尔的魂魄。 司旺对我的表现有些不悦,责怪道:“我命你将他俩的魂魄制服后交给我处置,你却自作主张将其毁灭,你是听不懂我的话还是成心要跟本使作对?” 我忙向它道歉认错,乞求它的原谅。 在我还不够强大时,就必须学会求饶示弱。对方丢下一句:“明天夜里十二点整,我在安乐堡楼顶的最高处等你!” 地狱使者转身飘然离去,我俯身恭送。 我的魂魄迅速返回安乐堡的病房中,查看惠尔曼跟老波尔,这二人已经彻底沦为“植物人”,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愧疚,或许这就是对恶人的惩罚。 A示意我不必担心,然后便令我返回自己的牢房,途中它向我质问:“你和地狱使者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 我淡淡的道:“我挑战它失败,R9趁机偷袭了地狱使者,没想到地狱使者如此强大,只怕R9已经不复存在了!” 返回牢房,我跟躯体融合,便继续睡觉。 起床铃声响起,我仍继续睡觉,等用过早饭上工,我发现这些囚犯都对我退避三舍,也不敢正眼看我。 我仍坐着轮椅干活,感觉这里的气氛不对,便向狱警申请上厕所,朱建房举手表示帮我。 到了厕所后,我就低声向他询问:“今天这些囚犯是怎么了。连话也不敢讲了?” 朱建房就低声回应:“他们还不是惧怕你,我觉得你应该趁热打铁,再接再厉令这些囚犯彻底折服!” 上完厕所后,朱建房推着我返回车间,看到面前的一沓沓纸张,我便抓起一把,向对面的囚犯嚷道:“你们为我分的活也太多了吧!这些你来替我做。” 对面这家伙是一个印度人,肤色黝黑,对我看了一眼,不愿接又不敢不接,便朝旁边的大块头泰坦望去。 我当即向泰坦瞪去,呵斥道:“大块头,你身强体壮又没生病,我的活就由你来做!我要安心养伤了。” 对方听后忽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朱建房忙也朝我望来,准备对我施以援手,我示意他不必惊慌,对泰坦缓缓的道:“怎么,你不想做吗?除非你跟我一样坐在轮椅上!” 泰坦眼里冒出了怒火,沙包大的拳头将胶棒都捏爆了,其他犯人都朝他望来,狱警立刻吹则会哨子向他呵斥,命他坐下。 这名预警就向我询问:“你为什么不干活?” 我毫不客气的回应:“报告警官,我身上的伤还没有愈合,所以不能干活!” 对方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正在此时,车间门口传来了橡胶棒敲击铁门的声音,萨利站在门口向这名狱警道:“格林尼,赖斯少校要见钢铁战士!” 格林尼登时万分沮丧,我转动了轮椅便朝车间门口前去。 格林尼便对泰坦道:“他的活由你们来做!”然后便追上了我,对我低声警告:“你的活我让他们留着,等你回来后继续做!” 萨利从他手里接过了轮椅,推着我离开了车间。 一路上穿过重重门禁和检查,我们来到了监狱的地下车库内,福克斯跟他带来的MV-T军用医疗车就静静停在这里,他将我推入了车厢内,赖斯已经坐在了显示屏前,拿着麦克风正在指挥佩雷斯所率的突击队员。 这些突击队员已经换上了防护服,而且还多了查尔斯,不过他们仍抗着摄像机,拿着辐射探测仪。 赖斯便向我质问:“你说的这座地下要塞的入口在哪里?” 我忙闭上眼睛,迅速开始思考,然后表示:“我们当时是在夜里进入那座地下要塞的,我的战友在前带路,入口的具体位置我也记不得了!” 赖斯的脸立刻变了,向我怒斥道:“你是不是在耍我啊?” 我忙表示:“当然不是,你容我再想想,我们登上中途岛进入地下要塞是在深夜,而且行动迅速,入口很大,足以进入一架飞机,但入口外表有伪装,你让查尔斯他们仔细找找。” 赖斯只好用麦克风命查尔斯和佩雷斯带领队员先自行探查。 一直到了中午,显示屏里的这些突击队员仍未找到地下要塞的入口,赖斯再次向我表示质疑,我就回答:“我的战友一定能够找到入口,或者把我带上岛,给我充足的时间,我一定能找到要塞的入口!” 赖斯向查尔斯询问是否遇到了国安局的人?对方摇头表示没有遇到。 我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只叫,但这俩人却丝毫没有吃饭的意思,我就向他们提议:“我们是不是先吃午饭呢?等我吃饱后,或许就能够想起要塞入口的具体位置了!” 福克斯也劝赖斯不如先吃饭,赖斯同意了。 我睁开了眼睛,朝显示屏上望去,只见此刻的中途岛阳光明媚,但海滩上落满了信天翁的尸体,这座岛的面积不小,就算一字排开搜寻也得一段时间。 福克斯表示要去取饭菜,就离开了治疗车。 我靠在轮椅上,闭了眼睛迅速入睡。在睡梦中,我的魂魄离开躯体,飘出了治疗车外,追上了福克斯。 福克斯回到地面上,向狱警要求准备三份饭菜,他自己离开了监狱就朝安乐堡赶去,进入安乐堡后便径直来找杰斐逊医生,从他那里拿了一些阿普唑仑研成了粉末。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这跟雷波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想要令我陷入昏睡。 不过我对这种安眠药毫不畏惧,对送来的饭菜也毫不客气的食用。吃过午饭后,我感到昏昏沉沉的,便靠在轮椅背上开始入睡。 赖斯忙要叫醒我,福克斯却道:“让他睡吧,我要开始工作了!” 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只彩屏pda迅速设置好后,就放在了我的眼前,我听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嗓音,睁开眼睛后就看到屏幕上出现了大量的字符和数字在迅速流动。 福克斯用柔和的声音向我询问:“袁先生,中途岛的地下要塞入口在哪里?附近有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 我慢慢的回答:“要塞入口左侧是一片树林,右侧是一片草地,这个位置有点高。” 赖斯听后大喜,立刻用麦克风向查尔斯下了指示。 在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进入了梦境中,幽浮战斗机冲破云层降落在了中途岛的地面上,顺着一条土石跑道就冲进了地下车库内! 第五百零一章 身临其境 人生路上,总会遇到左右难以抉择的时候。 岔路口太多了,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就怕一步走错,步步走错,再没有回头路可走。 在治疗车内,福克斯借助了安眠药再次对我进行催眠,不过这次他从前面的驾驶室内取来一只很奇怪的头盔戴在了我的头上,然后打开了嘴边的麦克风向我发问。 我睁开眼睛,发现视野里是中途岛的海岸,耳边传来了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袁先生,你仔细回忆一下,地下要塞的入口究竟在哪里?” 视野里的风景开始变换,随着视线的前移,我正走在岛上的一条碎石路上,视野里空无一人,耳边传来了这些美国士兵的交谈。 赖斯继续向我询问要塞的入口,我摇头称仍未记起,福克斯就开始调试手里的一个操控器按钮。 我的视野里的光线逐渐暗淡,然后变得如同深夜一般。 “对,就是这个亮度,你们跟我来!”我好像又回到了凌瑞帆的梦中,被绿姬带着前往地下要塞入口。 赖斯和福克斯对视了一眼,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两人继续盯着显示屏,福克斯也不断移动控制器上的方向柄。 我明白了,他们是利用无人侦测机进行远程操控,而无人机上搭载的摄像头通过军用卫星信号实时传回恶魔岛,然后出现在我的眼底。我头上戴的就是一只VR3D头盔,这种东西我在洛阳部队军营内进行测试时戴过的,但增加了即时通讯功能,而且还可以调整视野里光线的明亮度。 不过中途岛的面积实在太大,我徒步开始探寻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实际上是无人机在进行探查,福克斯根据我的指示来操控无人机的飞行方向。 我就朝植被茂密的地方奔去,而身后佩雷斯手里的辐射探测仪仍在“嘀嘀”作响,查尔斯拿着一只平板显示屏,不断搜寻特殊物质的方位,在屏幕上是中途岛的平面图,无数绿点闪烁。 虽然视野里一片漆黑,但我仰头朝天空望去,却看不到一颗星星,我继续搜寻这片森林,福克斯也随着我的视野操控无人机继续前行。 约莫一个小时后,福克斯就向赖斯使了眼色,然后对我道:“袁先生,你一定累了,先停下歇歇,喝口水吧!” 我点头应了,福克斯就按下了操控器上的开关,我的视野里登时完全漆黑。赖斯摘下了我的头盔,递来了一杯水。 一杯水下肚后,我登时清醒了许多,就向车内环顾,然后询问:“我怎么在车内,我不是已经登上了中途岛吗?” 赖斯就道:“我们是在中途岛上啊,但我们走累了,就回到车里休息!” 这家伙居然骗我,我仍假装不知,就表示想要到车外方便一下。 赖斯忙向福克斯打了手势,后者就对我解释:“不行,你如果想要方便就在车厢内解决吧,岛上的辐射超标,你不能离开车厢!”说着递给我一只塑料便壶,我也不再多问什么,方便过后,赖斯对我询问:“袁先生,你再仔细想一下,你们是从岛的哪个方位降落的?” 我摇头称不记得了,他也不再追问,又递给我一杯水。 福克斯走到了前面的驾驶室内,开始接听电话。 我不想喝水,但赖斯却执意要我喝下,我拗不过他,只好一饮而尽。喝完水后,我再次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原来水里加了安眠药。 福克斯再次为我戴上了头盔,打开了无人机的摄像开关,向我询问要塞入口的位置,我这次彻底迷糊了,就借机开始入睡,赖斯怎么叫我,我都假装无法醒来。 这俩人登时急了,福克斯忙摘下我的头盔,翻开我的眼皮察看,然后表示:“少校阁下,你在水里下的安眠药剂量太大了,他现在是彻底睡着了!” 赖斯忙向福克斯询问阿普唑仑药剂的半衰期,药效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减退,他们只能等待。 两人并没有坐着干等我苏醒,赖斯通过视频电话向查尔斯命令:“你们用金属探测仪在岛上搜寻金属含量大的地方,插上标记,我们以逐个排除法来寻找地下要塞的入口!” 我的魂魄迅速跟躯体分开,飘到了驾驶室内,使用驾驶台上电话,拨了娇伊的手机号。 十几秒后,话筒那端响起一个古怪的声音:“Hello,I'm Susan,Who are you looking for?” 虽然这口音非常怪异,但我还是听出了娇伊小姐的口音,便用英语道:“Hello,Susan,I'm Iine,where are you now?” 话筒那端传来了汽车发电机的声响,娇伊听出了我的声音,忙低声询问:“Mr Line,I am now on my way to the uy of Honolulu. I will go to see Ling ruifan a your rades e to see him.,” 我听明白了,忙应了,娇伊又向我询问现在的处境如何?我表示自己现在很好,很快就能够去檀香山跟她会合了,不过希望她能够为我准备好回国的交通工具。 娇伊也一口答应了,最后还说了一句:“Miss yuan,I love you!” “I love you too!“ 挂断了电话,我的心里波涛澎湃,但我忙拨出了郑秀敏的手机,但话筒那端提示无法接通。 我必须要尽快联系上郑秀敏,让他们改变会合的地点,檀香山大学比楼上楼要隐蔽和安全多了,而且更容易脱身。 无奈之中,我只好再次拨了中国驻檀香山大使馆的办公电话,电话被接通后,一个同胞用英语向我询问,我忙用英语表示要找挥寿增先生。 挥寿增一听是我,登时追问:“小袁,你现在还在监狱里吗?” 我随口应了,就向他询问郑秀敏的下落,他也表示不知道,我便向他询问郑秀敏或者郑新阳的手机号。 挥寿增压低了声音对我道:“中国大陆的手机号在这里是无法接通的,跟郑秀敏一起的那位年轻人有美国本土的手机号码,但可能也打不通。” “那你赶快告诉我郑新阳的手机号,我非常想跟郑秀敏通话!” 对方让我稍等,然后就挂断了电话,我知道他是在查找郑新阳的手机号,然后给我打过来,但我不能让他打过来,便不断的拨打过去。 挥寿增只好将话筒放在桌子上,迅速找到了郑新阳的手机号,然后拿起话筒对我用安徽徽州口音迅速说了一遍,我也用心记下了。 这次幽灵通话也可能会被监听,所以我们不能把话说太多和太明。我谢过了他,就挂断了电话,就开始拨打郑新阳的手机号。 第五百零二章 乐极生悲 通常来讲,人鬼互不相干,但对于地狱里的恶魔,就不会讲这个规则。 赖斯带来的先进科技用在了我身上,却仍没什么用,我找不到地下要塞的入口,不过我趁机打通了娇伊的电话,还要到了郑新阳的手机号,就迫不及待的拨了过去。 一个年轻男子接了电话,用英语向我询问,我忙也用英语道:“I‘m yousheng,I o find miss zheng!”,话筒那端失去了反应,这时我看到赖斯朝驾驶室走来,忙对话筒里嚷道:“凌瑞帆,凌瑞帆!” 我刚挂断了电话,电话铃声就响起,赖斯拿起了话筒,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过却没有听懂,赖斯放下了电话对福克斯惊喜的表示:“上级已经同意我们将钢铁战士带出恶魔岛监狱,带往中途岛,但是要我们对其加强看押!” 福克斯也松了口气,表示:“The illusion is not as reliable as the reality!” 赖斯命福克斯为我摘下身上的设备,两人将我推出了治疗车的车厢,返回地面,这时天真的黑了。 在监狱的审讯室内,他们俩见到了典狱长,表明要将我带离监狱。 典狱长听后暗松了一口气,也表示:“那真是太好了,这个中国人的麻烦事情真是太多了,你们把他带走,就为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赖斯就命福克斯返回地下车库将治疗车开到监区牢房外的操场上,等候前来迎接的直升飞机。 我可以离开这座监狱了,这对我是天降的好事,但我绝对不能丢下朱建房不管的。我忙将魂魄和躯体融合,然后睁开眼睛。 典狱长已经离开了审讯室,赖斯坐在办公桌后面,向我望来,脸上露出了喜色。我就向他询问:“我们不是已经登上了中途岛,在车厢里休息吗?怎么又回到房间里了?这是哪里啊?” “这还是恶魔岛的监狱里,不过你很快就可以跟随我前往中途岛,但愿你能够帮我找到地下要塞的入口,否则我会直接把你枪毙,然后丢进大海里喂鱼!” 我点头应了,赖斯就命门口的狱警将我推到餐厅用晚饭。 “好好享受你在恶魔岛监狱的最后一顿晚餐吧!” 餐厅内,众囚犯大多已经吃完了晚饭,开始陆陆续续离开餐厅,狱警把我推进餐厅,就不再管我。 我忙转动轮椅朝打饭的窗口赶去,看到英男义雄和朱建房还有那个泰国人都还在吃饭,车闵书坐在餐桌尽头,看到我忙低头往嘴里拔饭。 窗口内,老吴正准在把剩余的菜混合起来,见我到来,就询问:“你怎么才来,要是再来晚一点,连剩饭都没了,不过你现在可以尝到正宗的全家福杂烩菜!” 老吴拿起一只不锈钢盆,把剩余的饭菜都倒入了盆里,又在上面加了一条黑面包,为我打了一碗玉米汤,放上一双筷子。 我拿着饭菜就无法拨动轮椅,便朝剩余的囚犯嚷道:“你们过来把我推到餐桌旁!” 这些囚犯假装没有听到,迅速吃完了饭,就将餐具放入洗碗池内,匆匆离去。 朱建房站了起来,来到我这里,把我推到了餐桌前。 我就大声道:“你做的很好,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餐桌尽头的车闵书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就连英男义雄也不相信我的话。 用过晚饭后,朱建房帮我把餐具送到了洗碗池中,老吴走了过来对我道:“你抓紧养好伤,在这里要呆的日子还长,切不可鲁莽行事了!” 我礼貌性的答应了,道:“老吴,你在家乡还有什么亲人吗?我可以替你捎话回去!” 老吴就质问:“怎么,你要离开这里了?” 我点了头,露出得意的表情,对方却摇头道:“不必了,我在中国已经没有亲人了!我劝你还是谨慎为妙。” 英男将我推出了餐厅,在狱警的监视下返回了牢房。 就要离开这里了,我的心情有些激动,但我还得想办法把朱建房一起带走,于是我躺在床上思考如何说服赖斯把朱建房也带上。 “袁桑,你真的要离开这里了?”睡在上铺的英男向我询问。 我含糊的应了一声,他却道:“这座监狱里没有你的档案,小心其中有诈!” 他的话外有话,我忙追问什么意思? 英男解释:“监狱里没有你的档案,美国政府不会承认你的存在,所以也不会放你离开,更何况你还是红色战士。” 也就是说这些美国人利用我找到了地下要塞的东西后,就会将我就地灭口。 我不予理睬,闭上眼睛,忽然想到,只要我称朱建房就是带领我们进入中途岛地下要塞的向导,那赖斯一定会将朱建房也一并带去中途岛的。我得想一个天衣无缝的说辞,就说朱建房只负责将我们带入要塞的入口,而进入要塞的秘密仓库还需要我来指引。 计划想好后,我就在心里默默的排练,然后等待赖斯的召唤。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穿门而入,我忙睁开眼睛望去,就看到地狱使者拿了一把骷髅头狼牙棒朝我望来,咧着嘴,露出了质疑的表情。 糟了,它该不会是来阻止我离开的吧? 我忙翻身下床,向它询问:“尊使,我们不是约在安乐堡的楼顶会合吗?” 司旺阴阳怪气的向我质问:“我听说你准备离开这里了,是不是真的啊?” 看来对方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好再掩饰,就狡辩道:“其实我也是被赖斯逼迫的,他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要带着我前往中途岛,等找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后,就还会把我送回这里的。” 司旺并没有上当,直截了当的对我道:“你走不出这里的,你不是很想知道R9的下落吗?” 我没有回答,但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Follow me!”司旺向我下了命令,我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它身后穿过了牢门,来到牢房外的操场上,福克斯已经将治疗车开到这里,等待直升飞机的到来。 我很想被赖斯推入治疗车内带走,但地狱使者却取出一只项圈套在了我的脖子上,将我拉入了操场的地下,穿过厚厚的钢板,我们进入了一条黑色的深渊中。 深渊的另一端就是恶魔岛下面的地狱。 这里的地狱是这个样子的,跟我在武汉是进入的阴间地狱会一样吗? 第五百零三章 心外地狱 有人说地狱其实就在每个人的心底,倘若你失去了理性,就会成魔。 就在我即将离开恶魔岛监狱时,地狱使者闻讯赶来,将我带往地狱。地狱的入口就在监狱的总机房下面,这是一座死火山口。 我闭上眼睛,被司旺牵着项圈的绳索往地狱中带去,视野里显示一个黑色的洞口,然后泛出炙热的火光,无数枝杈朝洞口伸来,如同一个个被囚的犯人伸出的手臂求救,我听到了恶魔的呐喊声。 地狱内到处是流淌的岩浆,我都无处落脚,但岩浆却主动朝我涌来,我的双脚一沾到这些岩浆就冒出了白烟,脚底板传来了灼烧感,我的额头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司旺的脖子下传来了嘶哑的声音:“欢迎来到地狱,尽情释放你内心里压抑的一切欲望吧!” 我打了个冷颤,连绵不绝的惨叫声从四周传来,忽而由变成了狂笑声。 “看你的脚下,这就是地狱的惩罚!”司旺向我警告。 在我的脚下是一滩蠕动的溶岩,灼热而又粘稠,但里面泛起了波纹,似乎有东西在拼命挣扎,仔细听还有歇斯里地的惨叫声,这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司旺黑洞洞的双眶朝我望来,手里的锁链一挥,就从岩浆内勾出一道具人体来。这人的脑袋从岩浆中露出,就开始剧烈咳嗽,一块火红的岩浆被其咳出。 我闭上眼睛不敢看,但却看到了R9的面容,不过现在它脸上的皮肤和毛发已经被岩浆融掉,露出了火红色的血肉。 “居然敢偷袭本尊,这就是下场!” 我的全身开始颤抖起来,司旺却继续道:“来看看你的一个老朋友!” 它在前带路,我跟在它身后小心翼翼的前行,我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要被这些溶岩引燃,额头的汗如雨落。 司旺将我带到了一条悬崖旁,我看到所有的岩浆都往悬崖下倾泻,站在悬崖旁朝下面望去,下面起初还可以看到火红的熔岩,但越往下就是一片漆黑的深渊,我的心里忐忑不安。 地狱使者不断往深渊下飘去,带着我也往下面坠落。 它居然跳入了熔岩汇成的深潭中,无数灵魂在这座岩浆形成的潭水里挣扎,我也被带了进入。 被火焰包裹和被岩浆包裹的感觉有些不同。 前者的感觉只是自己的皮肤被引燃,而后者则是自己的骨头也被引燃。 从我的体内冒出了黑色的烈焰,与包裹我的熔岩所对抗,就算闭上眼睛,我的视野里也是一片灼热的火红。 司旺没有出声,继续拽着我前行。 一路上沉闷不已,我既希望它开口说话,又怕它开口说话,内心的恐惧无法用言语表明。 虽然都是一死,但死和死是不同的,一种死是心存希望的死,还有一种死就是绝望的死。 地狱中的灵魂所受的痛苦是永远,这是最令人绝望的。 地狱使者终于开了口,“是不是感觉炙热难耐,等下就凉快了,而且是深入骨髓的寒冷!” 它的话音刚落,我的眼皮外就一片漆黑。 果然一股寒风袭来,将我身上冒出的汗全都冻结。 现在我的身上披着一层冰茬,视野里逐渐变得白亮起来,这种亮光如同落雪的 夜,司旺停了下来,在我们身前出现了一片雪原,而一只雪人朝我们飘来。 左伊小姐,我把你的朋友带来了!” 这只雪人正是左伊,她看到我有些意外和惊讶。 司旺解开了我脖子上的项圈,对左伊道:“带你的袁老师逛逛地狱的最下端吧?” 左伊忙领命,司旺飘然而去,我忙追问:“使者,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它没有回答,左伊就对我道:“这地狱只怕是有进无出,你怎么会被它捉进来的?” 我苦笑了一声,表示:“我差一点就要离开恶魔岛了,却被地狱使者得知。” 左伊对我道:“既然来了,那我就带你参观一下地狱吧!” 除了被困在熔岩内的灵魂外,还有被囚禁在冰笼内的灵魂。 左伊指着一只冰笼,里面囚禁着一个身着女人衣服的男人,向我介绍:“这人生前犯了异装癖,死后被打入了地狱。” 我就反问:“难道异装癖也是重罪吗?” 左伊解释:“异装癖不是重罪,但这人还害死了许多儿童,并且将父母虐待至死,他居然躲过了法律的制裁,所以死后受的刑罚比人间的刑罚更残酷和痛苦,而且是无期的。” 冰笼中的每一根冰刺都刺入这人的体内,然后被他的体温融化,但新的冰刺马上生出,再次刺入他的体内,这样不断的重复循环,永远没有停止的时候。 “我带你去看一个重量级的囚魂!”左伊在前带路,领我到了一座冰岩旁,上面站着一个日本人,这个日本人我好像在历史课本上见到过他的画像,正在我苦苦思索这人的姓名时,左伊替我介绍: “这就是二战时期的日本天皇裕仁,一个罪大恶极却没有受到制裁的人,死后深得撒旦喜爱,专程将其从无间地狱中带到冰封地狱。” 这个天皇只有脑袋露在外面,但透过冰层,我看到无数冰刺刺入他的体内,而大量的虫子在他体内游荡,吞噬着他的每一个细胞,然后排泄出垃圾。 左伊就向我询问:“是不是很恐怖?地狱中没有最恐怖的刑罚,只有更恐怖的刑罚,我带你去看看一个特殊的中国人。” 我就疑问:“中国人的灵魂死后也会下撒旦的地狱吗?” 左伊没有回答,带着我来到一座冰湖前,在这座冰湖中居然还有一个美女在沐浴,我登时惊讶了。 这个美女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见到我又惊又怒,忙用双手掩胸部。 我闭上了眼睛,但看到这个女人皮肤下涌动着无数水蛭,这种水蛭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内脏。 左伊向我介绍:“这位美女你一定不会陌生,她的中文名字叫金碧辉,却还有一个是中国妇孺皆知的日本名——川岛芳子。” 天空传来了一声炸雷,我睁开了眼睛。 这个名字的确是如雷贯耳,我便向左伊追问:“那她是怎么死的?” 左伊冷冷的回答:“世人皆以为她是被枪毙的,实际上她却是无疾而终老死的,她对中国人的仇恨大过了对日本人的仇恨,所以她死都没有悔改,一辈子都是在仇恨中度过的!” 这个女人的皮肤和脸还有须发皆完好无损,但皮肤下却是万虫吸血吃肉蚀骨,在这个冰天雪地的湖泊中永远不能离开。 这时从我们头顶传来了喧闹的人声,我忙顺声望去,左伊对我安慰道:“不用怕,有人来参观这具灵魂了!” 左伊带着我向远处飘去,一大群男男女女朝这里飘来,而且还有一个手持小红旗的作向导,对湖里沐浴的美女介绍:“这就是中国近代最大的女汉奸·······” 第五百零四章 富可敌国 地狱的刑罚远比人间的刑罚要残酷和痛苦,而且是永无休止的。 左伊带着我参观了冰封地狱,相对应的就是地狱使者带我经过的熔岩地狱,这里跟我去过的阴间地狱相同,都是冰火两重天。 我向左伊低声询问:“我怎么才能离开地狱?” 左伊淡淡的道:“只要地狱使者同意,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我暗暗松了口气,她又道:“袁老师,你想不想知道地狱内最严酷的刑罚?” “最严酷的刑罚?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我答应了,左伊就道:“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左伊带着我朝来时的方向返回,路经冰湖时,我看到这些围观的灵魂都在朝湖水里排泄。 “死后在地狱中的屈辱可能会比在人间的屈辱感少一些,毕竟能够避开亲人朋友!”左伊淡淡的道。 我们来到了一片深渊中,她抓住了我的手,将我带入一条隧道,穿过隧道就出现在一座繁华的都市中。 没想到地狱里也有如此繁华的都市。 我就向左伊询问:“这是不是幻象啊?” 左伊回答:“对你来说是幻象,但对这座城市里的一个家族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真实的。” 她带着我走进了这座城市里,汽车的鸣笛和喧嚣的人声显示出这座城市的热闹和繁华。 我回头望去,发现我们是从一座立交桥下的暗门中走出来的。 这座城市里用的文字非常奇怪,我从没有见到过,但城市里的人却是各种各样的都有,有穿着橘红色马甲的环卫工人正在打扫街道,还有骑着自行车的学生,卖报纸的小贩,开出租车的司机。 空气中弥漫这烟尘和汽车的尾气,高楼大厦上的举行条幅跟大屏显示器,一对青年男女穿着西服,正在介绍着什么,画面的背景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古堡,在古堡右上角还出现了一个男人的照片。 左伊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她对司机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出租车载着我们迅速顺着街道疾驶而去。 夕阳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在路经一座高楼时,左伊命司机停车,她让我留在车内等候。 出租车司机转过了脸来,露出一张美国中年男人的脸,却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不过可以肯定他对我没有恶意,我忙摆手表示听不懂他的话。 我把头伸出了车窗外,就看到左伊走上台阶,进入了一道卷闸门旁边的玻璃门内,我忽然明白了,左伊是去取钱了。 果然左伊拿着一沓钞票返回车内,给了司机两张,命司机继续开车。 我好奇的向左伊要了一张钱,这张钱的正面印着一个白须男人的头像,后面印着一座悬浮在天空中的城市。 左伊淡淡的介绍:“这就是三界通用的货币,正面印着上帝的画像,背面是天堂。” 我就疑问:“魔鬼允许印有上帝和天堂画像的货币流通吗?” 左伊表示:“不允许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魔鬼自己不会发型货币!” 出租车顺着盘山公路而上,停在了一座豪华而又庄严的城堡前。我忽然发现这座城堡就在刚刚高楼外面局屏显示器里的这座古堡,但眼色有些旧了。 我们俩下了车,但出租车还停在这里没有开走。 左伊向我介绍:“这座城堡是世上最有钱的一个家族的一点产业,如果地球可以被标上价格出售,能够买得起的只有这个家族!” 我就暗自思索世上哪个家族如此有钱? 左伊并不想透露这个家族的名称,她的话也在隐瞒着什么? 我正想要追问这个家族的名字,她却往前走去,顺手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子,来到了这座跟凯旋门一般高的大门口,然后用石子刮掉门上的石屑,露出一点耀眼的金色。 “这世上,除了黄金还有什么东西是这个颜色?”左伊向我询问。 我疑问:“难道这座城堡的大门都是用黄金建成的?” “不止是城门,整座城堡都是用黄金建造而成的,如果不是这场突变,全世界的财富都还在源源不断的汇入这个家族的帐户内!”左伊的话令我听不懂。 我很想进入这座黄金建造的城堡内参观,但左伊却带着我返回了出租车内,命司机返程。 司机将我们带入了一个霓虹闪烁,灯火辉煌的都市中。 我感觉有些饿了,她就带我进入了一家餐厅。 这家餐厅外表看起来其貌不扬,里面的装修也一般,但墙上贴着带图的饭菜价目表,价格贵的怕人。 “这是一个金钱充斥的世界,有的人做三天的工赚到的钱才够吃一顿饭。”左伊向我介绍,我有些怀疑。 在现实中,如果一个地方物价高昂,那么工价也会高昂,不可能出现高物价低工资的情况。 比如说我们中国的一个城市深圳,这里的物价的确很高,但工资也高。如果世上真的有高物价低工资的城市,这是违反经济学规律的。 不过左伊没有向我详细介绍这种情况,服务员端来两碗面条,看着普通,吃起来味道也一般。 左伊拿出一沓钱付了帐,就带我走出餐厅,然后顺着街道行走。 在人行道上,一个卖玫瑰花的小姑娘向我兜售鲜花,被我摆手拒绝,我还看到许多浓妆艳抹的女郎,也许是因为左伊的缘故,她们只向我抛媚眼,却没有靠近。 越往前走,视野里烟雾缭绕起来,在街边出现了许多大排档和烧烤摊,食物的香气弥漫。我的肚子再次饥饿起来。 不过随着尖锐刺耳的哨声,一群骑着摩托的制服冲了过来,向这些小贩厉声呵斥,并且掀翻了摊子,甚至抽出了随身携带的橡胶棒殴打这些摊贩。 左伊忙拉着我往一旁躲避。 我有些不明白了,她淡淡的解释:“财富只能集中在少数人手中,要有一大半的穷人和四分之三的中等收入者,这样的世界才能平衡。” 对她的这个理论我很想辩驳,却没有开口。 左伊看出了我心里的疑惑,就解释:“如果这个世上都成了有钱人,那谁还会做事?都拿钱吃饭,谁来做饭?” 她的话貌似很有道理,“这世上是钱分出了穷人和富人。” 我们顺着一条冷清的小路前行,逐渐进入一座隧道内,在隧道一侧的人行道上,传来了乞丐的乞讨声,当然这声音我也听不懂,不过一看这个乞丐伸出的破碗就知道他在向我们俩乞讨。 这是一个胖乞丐,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酸臭。一群行人当着他的面指指点点,这个乞丐努力低下头,却无法低下,将脸庞对着围观的过客。 我忽然看到这人的双颊上纹着奇怪的文字,左伊没有理睬这个乞丐,也没有看到我的疑惑,拉着我转身离开了隧道。 站在一座大桥上,左伊对我道:“刚刚我们见到的那个乞丐,你无法想象他在沦为乞丐之前是什么样子的?” 我就表示:“可能是他生意失败,或者生了重病才沦为乞丐的。” “错,如果他是权贵呢?” 我便反驳:“不可能,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当权者就算他从高位上坠落,但人脉和资历还在,混口饭还是很容易的。” 左伊淡淡的道:“这座城市里所有的银行还有刚刚我带你去看的那座城堡先前是这个乞丐的。” 我再次如同被雷击中一般震撼,究竟什么样的力量才能使一个富可敌国的人沦为乞丐呢? 第五百零五章 地狱归来 财富决定人生,无论是精神财富还是物质财富。 中国的一句老话被当今世上的一个现实打的粉碎。这句话就是:“富不过三辈。”这只是对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来讲,只有百分之一的人例外。 我没有想到在地狱深处也会有一座巨大而且繁华的城市,左伊带着我看了一个乞丐,而这个乞丐之前是这座城市乃至这个世界上最有钱的人,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庞大而又牢固的家族支撑。 我就在思考了,究竟什么样的力量才能拔掉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 这棵树的枝叶占据了一方空间,就连根系也与这片土地牢牢结合,如果就算有一种力量可以拔出这株大树,那这片土地必定会受到翻天覆地的创伤。 桥下的河水静静流淌,船头的汽笛悠扬。 我吹着凉爽的夜风,思考着复杂的问题。 一个熟悉却令我惊恐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在世上,可能永远都无法拔掉一株枝繁叶茂,根深蒂固的大树,但在地狱,就轻而易举!” 我转过头来,看到地狱使者就站在我身后,来来往往的车辆从它身上疾驶而过,它如同透明的一般。 左伊忙向它俯身行礼,被其摆手打发走。我心底更是惶惶不安,也向它俯身行礼,就算我是钢铁战士,但也架不住烈火的熔炼。 “请问尊使,如何拔掉这棵大树呢?”我虚心的请教。 司旺漫不经心的回答:“你无法从一个小孩手里夺走一块钱,因为你还有道德制约,但在地狱中,什么道德规定都是胡扯,这里的一切都由撒旦主宰,完全依靠它的个人意愿而行。它想释放哪个灵魂就可以释放,它想灭掉谁就要灭掉谁?从来没有顾虑,也不会犹豫。” 我当即反问:“那它就不忌讳上帝的存在吗?” “不会,因为上帝不会到地狱中来!”司旺冷冷的道:“现在这种权利落到了我的手里,我想让谁活,谁就可以活,想让谁灭,它立刻就会灰飞烟灭!” 看来我的命运也是如此,我就附和道:“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完全的随心所欲,那阁下为何不同意我离开这座监狱呢?” 司旺将头扭到一旁,淡淡的道:“你对于我只不过是一根汗毛,可有可无,但我却看到了这根汗毛,我不拔掉它,它绝对不能自己脱落!” 我鼓足勇气道:“撒旦已经前往中途岛跟东方的鬼王交战,我离开这里正是去那里参战,还望阁下能够予以放行。” 对方冷笑了一声,回应:“即便你侥幸刺杀了海阎王,你去了中途岛也是作炮灰,立刻死跟苟延残喘你会选择哪个?”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选? “如果撒旦在战争中获胜,它就会重返地狱,如果它失败,也要返回地狱,只有它彻底消亡,阁下才能成为地狱新的主宰,就再也无所畏忌!”我试探性的对司旺表示。 地狱使者愤怒的回应:“你太放肆了,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决定拔掉这根汗毛,然后烧掉!” 我忙道:“阁下且慢,我对阁下还有利用价值!” “说说看,如果你不能说服我,那就等着魂飞魄散吧!”司旺在大桥护栏上落座。 我迅速思考后,慢慢的道:“只怕以阁下的能耐也不是撒旦的对手,这就想要借助鬼王的力量,如果还不够,再加上死神的力量还有阁下,但出手的时机最重要,如果不能一击毙命,那就会前功尽弃,而时机就是情报,我有办法可以将中途岛的战斗情报及时发送回来,阁下手动啊情报后再做出最终的致命一击就大功告成!” “你是指网络视频通讯?”司旺嘴里说出这个名词令我有些意想不到。 我点头应了,表示这就需要一个可以接收这种信号的人,而留下接收信号的也必须跟我一样是预备役鬼差,而且能够拨打幽灵讯号。 司旺想到了一个人,“神父?” 我没有回答,它解释:“这是它作为人类的身份,而它的真实身份是黑暗魔法师,你现在可以返回人间了,但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它一挥手,一辆出租车就在我身边停下,车门打开,司旺对司机打了手势,我忙钻入了车内。 出租车顺着这座大桥一直往前疾驶,我看到桥面在逐渐上升,似乎要伸向夜空。不过我的视野和车窗外都变成了漆黑一片,只有车子的运行使我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司机沉默不语,我们彼此说的话都听不懂。 这辆出租车直接开到了监狱的牢房内,我默默的打开房门,返回床位上然后躺了下来。 司机挂了倒档,又将车退出了房间,消失在了黑夜里。 这时从卫生间里走出一人,迷迷糊糊的便朝床上躺下,我登时坐了起来,却发现这人居然是朱建房,再看睡在上铺的仍是英男义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躯体呢? 我恍然明白,在我进入地狱的时间里,留在牢房内的我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而在这座监狱中,没有灵魂的躯体通常只会有两种下场,一种是被送往安乐堡等死,二是直接送入焚尸炉烧掉。 不过我在这座岛上还没有见到有焚尸间,不知道这里的尸体是如何被处理掉的? 我忙进入了朱建房的梦里,这次他的梦境是在监狱的牢房内,他见到了我有些惊喜,忙追问:“小袁,你是不是准备装病离开监狱保外就医啊?” “当然不是,我真的是生了急病,我现在在哪里呢?”我向他询问。 朱建房就回答:“你现在在我的梦里啊?” 我忙纠正:“我的意思是说我生病后,他们把我弄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 朱建房摇了头,“不过那个FBI的家伙说一定要救活你,你去找他问问吧!” 我谢过了他,就叮嘱他一定要坚持下去,便离开了他的梦境。 既然赖斯说一定要救活我,那我的躯体一定在福克斯带来的那辆MV-T治疗车上,我迅速飘出了牢房,来到了操场上,却没有发现治疗车的踪影,就进入了地下车库,果然在这里。 我迅速飘入了治疗车内,看到我的躯体正躺在治疗床上,接受输液治疗,从前面的驾驶室内传来了福克斯和赖斯的交谈声,我忙将灵魂跟躯体融合,然后闭上眼睛朝前面驾驶室望去,就看到了一副怪异的场景。 第五百零六章 谁在带路 当自己的灵魂消失后,会不会有另外一个灵魂占据自己的躯体? 我从地狱归来,在MV-T军用治疗车内找到了自己的躯体,闭上眼睛透过车厢的隔离挡板,我看到驾驶室内,福克斯戴着虚拟头盔,正在向赖斯汇报遇到的情况,而驾驶室挡风玻璃上方的显示器是出现的是一座地下机库。 “难道查尔斯和佩雷斯这些人已经找到了地下要塞的入口,并且已经进入了其中?” 我暗中继续朝驾驶室的这台显示屏上望去,画面上清晰的出现一座地下机库,还停着一架野马战斗机跟一架幽浮战斗机。 显示屏的画面突然停在这两架战斗机前,赖斯就开口向福克斯询问:“袁先生,这座地下机库内怎么会有美军的野马战斗机?” 我猛的一惊,以为自己苏醒的事情已经被赖斯发现,正准备想办法掩饰时,福克斯嘴里传来了一个非常耳熟的声音:“因为我就是搭乘这两架飞机从亚利桑那号战舰上进入地下要塞的,而且是跟你的祖父一起!” 这声音居然是我自己的。 赖斯没有辩驳,也没有多问,但显示屏的画面突然出现了雪花,然后就漆黑一片,一定是信号传输发生了故障,赖斯忙向福克斯追问:“袁先生,你那里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神父在哪里,你赶快回答!” 福克斯坐在驾驶椅上,身体剧烈的抽搐。 显示屏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魔鬼的脑袋,从车内的喇叭里发出了魔鬼的狂笑,赖斯也被吓了一跳。 “Wele to the devil's mouth. There's a fierce battle going on here. gratulations on being picked up. You'll have a terrible experience, and then you'll be scared to death, and the soul will follow me to hell!” 当魔鬼的笑声停止,喇叭里传来撒旦的宣言。 紧接着显示屏的画面变得暗红起来,撒旦和死神大步来到这两架飞机前,各自使出自己的能耐将这两架战斗机撕的粉碎。 死神叫嚣着冲破了机库的电梯门,撒旦跟着它进入了电梯内,查尔斯和佩雷斯带着手下队员,抗着摄影机,拿着麦克风也进入了电梯中,使这间古老而又狭小的电梯变得拥挤起来。 当电梯门再次打开时,门外是一片漆黑,不过一道道强光发出,照亮了前面沙袋堆积的掩体,一群身着美国海军制服的士兵躲在沙袋后,对这些闯入者严阵以待。 佩雷斯和查尔斯率领的突击队拿出武器,对准了掩体后的美军展开了激战。 双方虽然都是美国军人,只不过所处的年代和所穿的制服不同,却成了两个对立的阵营,在这些突击队员身后,撒旦露出了狰狞的笑容,而死神正贪婪的吞噬这些刚刚死亡的魂魄。 我忙敲响了车厢内的隔板,赖斯就朝车后厢内我看过来,见到我的出现,更是吓的全身颤抖。 他用颤抖的手打开了隔离门,我挤到驾驶室内,对他嚷道:“赶快让查尔斯和佩雷斯他们停火,掩体后的士兵是你祖父率领的!” 赖斯还在惊恐和诧异当中没有明白过来,但死神和魔鬼驱使的这支战队已经攻入了掩体,当然也跟突击队先进的武器和卓越的训练有关,而这队美国海军士兵虽然被打败,但仍在队长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朝后面退去。 不过敌人紧追不舍,似乎一定要取这些士兵的性命,无数子弹从突击步枪里呼啸而出,射进了海军士兵的躯体中。 画面中突然出现了一张老脸,赖斯惊呼道:“It's my grandfather!” 果然老赖斯出现在画面中,他正在一座甬道前接应自己率来的部下,我在画面中看到了药铭心的身影。 当这些残存的海军士兵都退回了甬道内,药铭心开启甬道的机关,堵上了甬道的暗门。 佩雷斯戴着突击队的士兵追到了甬道前,却无法打开甬道的暗门。 后面紧跟着的死神就向撒旦自告奋勇的表示要撞开甬道的暗门,却被撒旦阻止了,查尔斯就用嘴边的麦克风嚷道:“袁先生,你快看,我们该怎么进入秘道?” 我自然不会回答,但福克斯却回答:“在甬道口的四个角有四个隐藏的信号屏蔽器,你先将其摧毁,甬道的暗门就显露了出来!” 赖斯忙从福克斯脑袋上摘下了头盔,然后对脸旁边的麦克风嚷道:“查尔斯,佩雷斯我命令你们停止进攻,因为你们攻击的是我们的海军战士!” 但佩雷斯和查尔斯却没有回应,从显示屏内已经看到,这些突击队员正用突击步枪攻击暗门的四个角,很快子弹射中之处就冒出了火花,一道门再次闪现,查尔斯激动的跟佩雷斯击了一下掌,然后便率领手下的士兵冲进了甬道内,他们不断用子弹开路,一些躲在甬道内阻击来敌的士兵不断中弹身亡。 赖斯拿着麦克风大嚷:“你们这俩傻瓜,难道你们都没看出来你们所击毙的不跟你们一样都是美国士兵吗?” 但这二人却如同走火入魔一般,率领手下突击队员冲到甬道尽头,用随身携带的TNT炸药炸开了石门,不过他们刚走出甬道,一枚闪光弹忽然亮起,凌他们的双眼产生了短暂的失明。 一排子弹呼啸着从汤姆逊冲锋枪里射出,登时撂倒了这群突击队士兵,佩雷斯也中弹倒地,查尔斯紧紧扶着墙壁,才避开一劫。他忙从口袋里摸出墨镜戴上,才敢睁开眼睛,却看到了赖斯和恒斯特以及杰森出现在他面前,手里端着武器。 “赖斯阁下?”查尔斯摘下了墨镜,举起双手投降,双眼却盯着老赖斯。 亚利桑那号上的这三名指挥官看到了查尔斯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Who are you?Why are you attag us?” 查尔斯还没有来得及解释,撒旦和死神就从他身后显出,然后发出嘲讽声:“如果没有他们,我们怎么能够攻入这座地下要塞呢?” 死神手里的尖刀迅速刺入了查尔斯的后心,从他的前胸冒出。 三名指挥官脸色大变,撒旦已经伸出了魔爪,但一片耀眼的金光闪过,一个身着金甲的战将出现在撒旦身前。 这名战将身披金甲,身跨一条霸王龙坐骑,左手持一柄冒火的长枪,右手执一面泛着寒气的冰盾,如此威风凛凛的天将纳勇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第五百零七章 天将死神 自从克隆技术的出现,人就在怀疑自己是否有一天也会被克隆? “克隆人”就如同复制品,当孙悟空遇到六耳猕猴,就连它自己也无法分辨出真假? 我从治疗车驾驶室内的显示屏里看到了天将纳勇,他正威风凛凛的跟死神交战。这已经是他们之间第二次交锋。 虽然是中途岛的地下,但在一座庞大的海阎王殿前,天将纳勇展开了冲杀,死神失去了镰刀,但俯下身体,化作一只“人形饿狼”,而它的身后也生出了一条布满倒刺的尾巴。 这一瞬间,空气似乎凝结,时间停止,微弱的光亮从交战双方身上的武器和战甲发出,人类的魂魄都在往后退避,神级的魂魄才是交战的主角。 死神的个头在天将纳勇胯下的霸王龙坐骑前显得有些矮小瘦弱,但“饿狼”的斗志激昂,灵巧的避开了霸王龙的利齿跟敌人的烈焰长矛。 两者的打斗激烈,从驾驶台的喇叭中传来了相应的打斗声,如同空气被撕裂。 戴着特殊头盔的福克斯医生仍在抽搐中,而赖斯诧异的张大了嘴,和我一起盯着显示屏。 被我忽视的是交战双方身后的黑暗中闪现出一对对眼睛。 我忽的想起,如果佩雷斯和查尔斯所率的突击队员已经全军覆没,那又是谁坚持扛着摄像机将现场的战斗场面通过信号传输回恶魔岛的? 无人机? 难道无人机仍然在工作? 可赖斯手里并没有无人机的操控器,我在显示屏的画面中仔细搜索“录像师”,天将纳勇和死神激战的非常惨烈,但持续的时间不长,连半个小时都不到。 死神锋利的狼牙咬断了霸王龙粗壮的脖子,热血撒了一地。 霸王龙趴在了地上,天将纳勇握着冰盾就朝死神的脑袋砸落,但被其右手挡住,死神的右手迅速被冻成冰块,天将纳勇趁机有握了烈焰长矛朝死神的心口刺去,对方的左手探出,抓住了刺来的长矛,长矛上的烈焰将死神的左臂引燃。 在死神的双臂上出现了“冰火两重天”,它的脖子忽然变长,一口咬住了天将纳勇的右小腿,身后的尾巴迅速扫过,将敌人扫翻在地。 这时从后面的宫殿里传来了一声藏獒的吼叫,整座大殿都颤抖了一下,大量的石屑从头顶撒落。 死神露出了惊恐的眼神,忙转过脖子朝身后的撒旦求救,却找不到了撒旦的踪影,天将纳勇高声下令:“紫麒麟,快咬死它!” 亚利桑那号战舰上的三位指挥官立刻让开一条路,一只高达两米多的藏獒从海阎王殿内冲出,向天将纳勇飞奔而来,一头将死神撞开。 但死神嘴里还衔着纳勇右腿上的一块肉,紫麒麟露出了匕首般的獠牙,一口就咬断了死神覆着黑色鳞片的脖子。 天将纳勇忍着剧痛站了起来,丢下了右手所持的冰盾,将烈焰长矛换成双手握持,一枪刺进了死神的狼头内。 死神瞪着大眼,但天灵盖已经被击爆,先前都是它带给别人死亡,如今终于轮到敌人给它带来死亡。 天将纳勇稍松了一口气,用长矛支撑着身体,三位鬼王从大殿内迅速赶来,药铭心忙也从随身口袋里取出疗伤的圣药开始为纳勇救治。 支侍宠迅速朝敌人进来的方向察看,显示屏上出现了他满是麻子的胖脸。 我立刻将3DVR头盔从福克斯头上摘下,然后摇醒了他,福克斯呆呆的看着我,如同木偶一般。再去看赖斯,他的嘴角留着口水,脸上的肌肉朝一侧斜去,我当即明白他可能出现了脑溢血。 这种突发性疾病可能会要命,也可能只是会导致偏瘫,但我已经没时间为他抢救,显示屏里的画面变得幽暗起来,关中区跟华中区的两位鬼王搀扶着天将纳勇往大殿内退去,画面中出现了海阎王殿里的场景。 我拿起了驾驶台上的电话,拨出了杨绿姬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我当即表明了身份,向她询问他们现在的情况。 绿姬激动的表示死神已经攻入了地下要塞,但被天将纳勇和他的宠物紫麒麟击杀,她又问我现在的情况如何?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信号就中断了,再怎么拨号都无法接通,而显示屏里的画面看起来很正常,药铭心跟桂美伦还有余杏燕照顾负伤的天将纳勇,支侍宠将死神的尸体拖进了大殿内,拔出一把黑色的快刀,就开始分割死神的尸体。 既然绿姬他们现在没有危险,那我就赶快抢救赖斯。 福克斯医生仍然如同木偶一般呆立不动,我奋力将赖斯拖到了后面的治疗车厢,打开了旁边的医药柜寻找治疗脑溢血的药物。 这些药物和器械都是英语注释,幸好用的是英语和拉丁语相结合,我在大学时也学过这两种语言,都是为治病救人而学,现在又派上了用场。 我先为赖斯输上一瓶盐水,然后用注射器往里面加入止血敏。 从赖斯的裆部流出了淡黄色的液体,我明白他已经大小便失禁了。这部MV-T治疗车内的药物虽然齐全,但配备的数量却不多,尤其是冷门药品,而热门药品就是止血剂,抗感染药和麻醉药。 我取出了一大把一次性注射器和输液用的针头,撕开包装后当作亳针,为赖斯扎针施治。 第一瓶盐水输完后,我就换上了甘露醇,这是一种专门用来降低颅内压的药物。 为赖斯收了针后,我用血压计测量他的血压已经到140/110,几乎接近正常。 救完赖斯,我返回驾驶室内察看福克斯医生,翻开了他的眼皮,他的目光呆滞,貌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变成了白痴。 不过只要不被吓死,这也是不会要命的。 我松了口气,从医药柜里取出一瓶葡萄糖,用牙咬开铝皮,拔出橡皮塞当作水饮用。 驾驶台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 我拿起电话接听,里面传来了魔鬼的声音:“把肉体留在人间腐烂,把灵魂交给我带入地狱!” 这声音是撒旦传来的,我立刻挂断了电话。 显示屏的画面逐渐变得光亮起来,城隍自告奋勇的对天将纳勇道:“我带属下去入口警戒,秦王兄带属下去修复损害的防御设施,撒旦一定还会再对我们发起进攻的!” 两位鬼王和天将纳勇同意了,他们这就分头展开行动,支侍宠被留下照顾和保护天将纳勇。 显示屏的画面跟随着城隍和余杏燕朝离开大殿的方向走去,他们看到这些美军士兵的尸体不禁摇了头。 余杏燕忽然停了下来,将一具尸体翻了过来,摸去了死者脸上的血污,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我也跟着发出了惊呼,这张脸不是自己的吗? 第五百零八章 合力而为 有的敌人会伪装成自己的模样来对付自己。 余杏燕在这些美军士兵的尸体中发现了一具华人伤兵,看面容居然是自己未来的同僚袁成华。 隔着屏幕,我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也不由惊讶,忙拿起驾驶台上的电话拨出了余杏燕的手机号,却从话筒里传来无人接听的忙音。 这个“自己”穿着美军海报突击队的制服,但嘴角的黑痣甚至右侧眉毛处的疤痕都跟我的一模一样。余杏燕忙将中弹的“袁成华”扶起,往海阎王的大殿里返回,显示屏迅速变成了雪花,信号中断。 我登时着急了,忙试着唤醒痴呆的福克斯医生,不过他却身体一歪,倒在了座椅上,再去测他的鼻息,已经停止。 这个福克斯医生该不会是被吓死的吧? 我将他拖到了后面的治疗车厢,拿出心脏除颤器,撕开他的衣服,对其进行抢救,却毫无效果。 赖斯仍躺在手术台上接受输液治疗,他的病情在短时间内不会恢复。 虽然治疗车的这俩FBI一死一中风,我却不敢向车外的狱警求救,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车里的异常情况,我必须要作出反应。 车窗外的天空已经漆黑,既然鬼差的电话都打不通,那我先给人间的战友通话。 我拨通了娇伊的手机号,她在话筒那端听到了我的声音,惊喜的道:“袁老师,你现在还好吗?我已经跟你的朋友会合了。” 话筒那端还传来了凌瑞帆和郑秀敏的声音,我忙对她道:“现在情况紧急,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娇伊就表示已经在联系走私船的船长了。 她将手机递给了郑秀敏,听到战友和搭档的声音,我的眼泪登时夺眶而出。 “小袁,你哪里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要不要我们去接应你?” 我就坦言:“除非你们驾驶着潜艇过来,你设法联系上杨绿姬或者余杏燕他们,在中途岛的地下,魔鬼易容成我的模样混进了地下要塞,现在三位鬼王它们都非常危险。” 郑秀敏无语了,我道:“我见到朱建房了,他也被关在这座恶魔岛监狱内,我们准备现在就武装越狱,然后亲自前往中途岛,你和娇伊小姐先前往中途岛在那里等待我和小朱到达!” 话筒那端,郑秀敏对同伴说明了我的意思,众人登时一片哗然。 郑秀敏立刻对我道:“师兄,你千万不要冲动,武装越狱失败的几率高达·······” 我不等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拔掉了电话线。 时间紧急,我必须要去拜见地狱使者,如果它不同意,我的任何计划都是徒劳的,但说服它不是一般的困难。 我在副驾驶位上落座,然后闭上了眼睛迅速入睡。 就在我的魂魄跟躯体即将分离时,左伊的魂魄从治疗车外飘了进来,在我身边坐下,她惊讶的道:“你身边这位医生怎么死了?” 我就表示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左伊从裙子的口袋里取出一支口红模样的塑料管,将福克斯医生的魂魄收入其中,并且道:“撒旦要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为它带回一些人的魂魄,而且是穷凶极恶的最好。” 我忙对她道:“左伊,我已经联系上你姐姐了,但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件很急迫的事情,但你听后不要慌张,要静下心来帮我拿个主意。” 左伊点头应了,就拿起了驾驶台上的操控器开始摆弄。 “在中途岛的地下要塞里,出现了另外一个我,我认为这是魔鬼化作了我的模样,为的就是接近我的朋友,然后出其不意的将他们杀死!” 我说的很简单,但左伊露出了不可置疑的表情,然后回答:“如果真的是撒旦所为,那我们都无可奈何!” “所以我想请你替我拿个主意。” 左伊摇了头,仍在摆弄手里的操控器,驾驶室前挡风玻璃上方的显示屏忽然又出现了画面,先是漆黑一片,紧接着灯光亮起,场景是海阎王的大殿内,那个“我”和天将纳勇躺在一起接受救治,药铭心一脸严肃的为我做手术。 “袁老师,倒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我缓缓的道:“如果你也不能分辨出哪个是真正的我,就让地狱使者来辨别吧?” 左伊丢下了操控器,飘出了治疗车的驾驶室,我盯着显示屏。 屏幕的画面移到了支侍宠和老赖斯他们这里,他们正在商量如何对付魔鬼撒旦?看不到的敌人才是最危险和恐怖的敌人。 镜头又迅速切换到了“我”这里,在“我”的右手手腕上纹着女鬼差的刺青,再看我的右手,却没了女鬼差的刺青。 这时车窗外传来了狂风,一道闪电撕破了漆黑的夜空,地狱使者司旺顶着闪电飘入了驾驶室内,我忙起身向它行礼问好,然后指了显示屏。 司旺也没有废话,看到了显示屏上的画面,就朝我望来,然后肯定的表示:“撒旦可以幻化成任何人的模样,它现在幻化成了你,那你的朋友可就要危险了!” 我附和道:“阁下说的没错,我的朋友一死,撒旦很快就会回到恶魔岛,到时候我们都要活在它的意愿之中!” “或许它灭掉东方来的敌人后,就会向东方进军呢?”司旺继续盯着显示屏。 我淡淡的道:“就算撒旦占领了整个世界,所有的灵魂都要活在它的意愿中,它要我死,我就活不了!” “你没有见过撒旦,根本不知道它的厉害,就连我在它的攻击下也撑不过一分钟。”司旺向我介绍。 左伊也从车窗外飘了进来,向我低声道:“我们可以去投靠上帝!” “不,我就算魂飞魄散也不会去向上帝请求庇护的!”司旺愤愤的道。 魔鬼虽然猖獗,但也有它惧怕的,上帝就是魔鬼畏惧的。 “撒旦一定有它的弱点,我们合力对付它,就一定能将其消灭!”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司旺摇头表示反对,我就继续道:“那如果再加上三位鬼王和天将纳勇呢?天将纳勇已经将死神灭掉了!” 显示屏内,支侍宠一边跟老赖斯聊天一边察看死神的脑袋。 司旺相信了我的话,就道:“那好,我这就返回地狱,将罪大恶极的灵魂带出,我们一起前往中途岛对付撒旦,你现在就跟你上级联络!” 我点头应了,就拿起了驾驶台的话机,将电话线接好,拨出了支侍宠的电话号码,地狱使者飘出了驾驶室,就朝地狱内返回。 左伊看着我拿起话筒拨号,但话筒那端传来了忙音,我迅速挂断电话,然后拨出了娇伊的手机,对话筒里道:“我是袁老师,让你妹妹给你说话!” 我把话筒递给了左伊,然后就飘出了驾驶室朝牢房飘去。 第五百零九章 越狱开始 虽然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但计划必须得有,而且越详细周密,成功的几率才越高,另外要把各种意想不到的可能都要考虑到,然后制定出相应的对策。 地狱使者看到显示屏上的另一个“我”,它认定这是魔鬼化妆成我的模样去对付从东方来的强敌,无论撒旦在中途岛的战役胜利与否,对它都是一种威胁,只有灭掉撒旦,它自己才可以高枕无忧。 我说服了它一起前往中途岛合击撒旦,在它调兵遣将时,我将话筒递给了左伊,让左伊将我现在的情况通报给娇伊。我趁机返回牢房,进入了朱建房的梦中。 小朱的梦在商丘,这是他的老家。 他站在一条黄河古道旁,见我到来,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向我质问:“他们都说你已经被FBI的雇员带走了,我却不信,因为我不相信你会把我独自丢在这里不管的!” 我点头回应:“你说的没错,我绝对不会丢下自己的战友不管的,其实这几天我下了地狱一趟,咱们可以离开恶魔岛了,你要做好准备,我还要继续去通知其他狱友!” 小朱伸出手拍了我的肩膀,但我的身体距他越来越远,逐渐从他的梦里飘出。 趁着现在是深夜,几乎所有的犯人都在睡梦中,我便进入他们的梦里,逐个通知他们准备武装越狱。一听可以离开这座监狱,他们都激动异常,我刚离开他们的梦,他们就从睡梦中醒来,然后叫醒了室友,开始讨论这个梦。 恶魔岛的上方露出了一轮弯月,但一阵乌云过后,这轮弯月变得如血。 “血月出现,必有大变!”食堂里正在准备早饭的老吴看到了窗户外的月色,发出了惊叹。 我的魂魄进入下水道来拜见A和老鼠鬼王,向它们说明了我的来意。 它们俩登时犹豫了,A立刻道:“武装越狱根本就是自寻死路,我认为必要时,美军会往这座岛上投掷巨型催泪弹,当所有人都昏迷不醒,他们便登岸将狱警和囚犯区分出来,你这样做是行不通的!” 老鼠鬼王也缓缓的表示:“这座恶魔岛监狱成立也不是一两年了,囚禁的犯人也不是普通犯人,如果能够越狱,只怕他们早就尝试了,不过自从这座监狱成立的六十四年来,却没有发生过一起越狱,因为他们知道,就算劫持了人质,他们也无法逃离这座岛,就算逃出了这座岛,四面都是大海,又能逃亡何处呢?” 我淡淡的道:“如果我们能够逃出这座岛,我的朋友会驾驶潜艇过来接应我们,而大家可以随我逃往中国,那里非常安全!” A立刻想我质问:“你的朋友能弄来潜艇?” 我点头肯定:“不错,上次我的战友就是接住潜艇才回到我们的祖国,在我的身后有一个强大的祖国支持,所以大家不用担心!” “不行,你不能率领监狱里的犯人越狱!否则就如同地狱的大门敞开,那世人都会遭殃!”老鼠鬼王向我警告。 我毅然决然的道:“我可以掌控整个局面,只要我们冲出了监狱,进入潜艇中,这些犯人就会被我带往中途岛,在那里我们要跟撒旦进行一场决战,这些犯人会被留在中途岛,只要我们合力消灭了撒旦,那中途岛就是你们的天下!” 老鼠鬼王仍然不同意,A也表示我的作法太过激进,无论成功与否,后果都很严重。 这时从老鼠洞外传来了电闪雷鸣声,大量的污水顺着管道涌来。 我不慌不忙的道:“无论成功与否,我们都要竭尽全力,因为地狱使者已经在行动了!” A忙飘出了官道外,看到监狱里布满了黑压压的鬼影,尼古拉斯·司旺幻化出三头六臂,在半空中张牙舞爪,然后对着这些噩梦下令:“摧毁监狱的门禁,干掉这里所有的狱警,钢铁战士会率领所有的囚犯冲出监狱,我们要搭乘他朋友的船只前往中途岛跟强敌交战!” 老鼠鬼王见到了地狱使者,也忍不住摇头,我就向它表示:“现在箭已经离弦,我不想在这座监狱里等死,拼死一搏,就算死而无憾!” 安乐堡城楼上的古老的钟声响起,此刻已经是凌晨3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 洪亮的钟声将恶魔岛上所有的生灵从睡梦中惊醒,司旺在半空中挥舞着手臂,一时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从地狱的入口,也就是监狱总通讯机房下面涌出一股火红的岩浆,机房内的灯光开始闪烁,大量的熔岩如同毒蛇一般游入了机房内,所过之处是一片焦炭。 正在值班的狱警正在处理坏掉的电脑,一低头看到红色的岩浆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但这些岩浆如同毒蛇般站了起来,忽的一下子啄入这名狱警嘴里。 这名黑人狱警还没有来得及呼救,全身已经被岩浆烫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烤肉的味道。 总机房内的电线被熔断,电脑和雷达也迅速中断了信号。 ‘ 在地狱使者的怂恿下,地狱里的恶魔全都在破坏每一条通道出口的门禁,英男义雄和朱建房也在拼命的摇着牢房的门。 老鼠鬼王叹惜一声,只好答应了我的请求。 不过典狱长从睡梦中惊醒,值班的狱警就用电话向他汇报监狱里的异常情况,被他当作恶劣的天气灾害。 不过他的命令还模样下达,电话线的讯号也中断了。 雷波警官从宿舍床上惊醒,立刻拿起对讲机向正在值班的狱警喊道:“所有人都赶快去牢房出口警戒,以防有人趁机捣乱!” 这些狱警或用对讲机,或者高声呼喊,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所有的狱警都已经穿好衣服,来到牢房门口等待上级命令,就连安乐堡内的狱警和医务人员在在巡视各个囚室。 我的魂魄迅速返回了治疗车内,跟自己的躯体融合,然后就从赖斯口袋里摸出了治疗车的钥匙,摸索着将这辆车子打火。 其实这辆车跟普通的车子一样,但是动力强劲,我一踏油门,调转车头,车子高耸的排气管里就冒出了火花和黑烟。 我驾着治疗车冲向了操场边缘,撞到了高耸的隔离网,直接开到了牢房的走廊前。 牢房内所有的囚犯都已经穿好衣服下床,正抓着牢门上的铁栅栏拼命的摇晃,而狱警全员戒备,守在了各个通道口。 我刹住了车,转身来到治疗车厢内,从医药柜里取出了一只麻醉剂,然后穿上了一套白色卫生衣,就打开了车门。 这些狱警立刻向我望来,同时嘴里呵斥:“Get baside! There's danger out there!” 第五百一十章 冲破牢笼 监狱是囚禁罪犯的场所,也是自由和禁锢的界线,想要自由,就必然有所牺牲。 当监狱的大门敞开,释放出来的都是恶魔。 我换上了一套防护服,拿着麻醉针走出了车外,两名狱警立刻握着电击棒朝我走来,勒令我站在原地不要动。 就在这时,就听从总机房发现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啸声,一股岩浆从火山口喷涌而起,大量的浓烟登时朝夜空升去,滚滚的熔岩朝安乐堡流淌。 这俩狱警闻声转头察看,也惊讶不已。 我双脚迅速发力,往地上一点,身体就朝这二人扑去,双手握着麻醉针就刺入了这俩狱警的脖颈内。 牢房的门自动打开,所有犯人从牢房中涌出,我对朱建房嚷道:“小朱,快过来!” 朱建房和英男义雄就朝我这里望来,露出惊讶的表情,我指了治疗车的门,二人迅速钻入了车厢内。 我丢下这俩狱警,从一人肩膀上摘下了对讲机,折身返回车厢内,对二人道:“你们俩赶快换上防护服,我驾车带你们冲出去!” 朱建房看到手术台上还在输液的赖斯,就向我质问:“你对他做什么了?” “别磨蹭了,他中风了,你们赶快换衣服!”我将一套防护服丢给了他,就返回驾驶室内,在驾驶位上坐好,发动了车子,准备离开。 英男也跟着进入了驾驶室内,看到福克斯医生的尸体,脸色大变,向我质问:“是你杀了这人?” 对讲机里传来了典狱长的命令,我听到他命狱警朝监狱释放催泪弹,预防犯人趁机逃跑。不过已经有犯人抓住了治疗车跟这我们开始逃亡。 这些犯人拼命的拍打着车玻璃,我不理会他们。 “抓紧坐稳,我要开车了!”我迅速的发动了车子,然后一挂当,油门一踩,就调转车头,然后朝监区通道驶去。 通往监狱大门的途中要穿过数道门禁,有的门还是钢板铸成,所以我不能直接开车撞门,而是选择走化粪池这条路,在黑暗中,我我上了眼睛,这样就可以看清楚道路,而不用开车灯。 不过车子发动机的呼啸声还是吸引了狱警的注意,他们拿着手电筒朝治疗车照来,现在监狱内的总机房被破坏,电力系统也损毁,能够照明的只有手电筒和使用蓄电池的工具。 对讲机内传来了典狱官梅斯的声音,备用发电机自动开启,监狱内的探照灯再次打亮,照见了我们所在的治疗车,但我已经驾车冲开隔离的铁丝网,冲向一道两米多高的围墙。 坐在副驾驶卫上的英男立刻指着这堵墙中的一道铁门对我道:“门在那里!” “墙比门好走!”我迅速换挡,一脚油门踏下,治疗车迅速撞塌围墙,冲了出去,治疗车的前挡风玻璃出现了裂痕,却没有碎裂,不过有点影响视线。 挂在治疗车上的犯人登时被甩了出去。 小朱穿上了防护服,也朝驾驶室赶来,我听到了狙击枪的声音,紧接着治疗车左前的轮胎就被击爆,一名囚犯从车顶中弹落地。 我忙嚷道:“有狙击手快趴下!” 治疗车在牢房外的空地上开始狂奔,冲向了最后一道围墙,不过这道围墙非常结实,治疗车没能将其撞塌,反而车头被撞变形,引擎冒着白烟,挡风玻璃这次全都碎裂。 “快离开车子,我们翻过围墙就可以到海边了!” 我迅速从驾驶室前面钻了出来,转身翻到了治疗车的车顶,就看到防空高射炮已经朝我们这里望来。 围墙外是一片马铃薯地,地里刚施过大粪,但我已经顾不上了。 我赶到了治疗车车顶的尾部,转过身来,深吸一口气,就开始加速朝围墙奔去。 在这到高两米五左右的围墙上还有一层高压电网,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断了电。 小朱和英男也从驾驶室内钻了出来,正朝车顶爬来。 这时高射炮处的探照灯忽然熄灭,我脚下加快了速度,一个急冲就离开了车顶,身体撞开了高压铁丝网,滚落在马铃薯地。 我挣扎着从松软的马铃薯地爬起,然后朝围墙内望去,但看到一枚炮弹呼啸着朝治疗车炸来。 伴随着爆炸声,小朱和英男二人从围墙上坠落,砸损了一大片马铃薯。 英男义雄发现身上沾的是大粪后,剧烈咳嗽起来。 小朱就向我询问:“小袁,咱们的援兵在哪里呢?” 围墙内传来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围墙被炸开了一个缺口。 我忙举目环视,就看到左伊在半空中对我道:“袁老师,快跟我来!” 她在天空中为我带路,我戴着同伴跟在她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奔去,身后的监狱内一片混乱,枪声和打斗声此起彼伏。我们很快就走出了马铃薯地,然后朝这海边奔去,到了一片泥土地。 这里的地面有些泥泞,走起来有些打滑。 “袁老师小心你们的脚下,跟着我的脚步走,其他地方都是雷区!”左伊转过头来向我提醒。 我忙对俩同伴道:“你们俩跟在我身后,千万不要朝两侧走,因为旁边是雷区。” 英男听后也吓了一跳,小朱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跟在了我身后。穿过雷区,我们来到了乱石密布的海滩上。 海风带来了咸湿的气息,海浪拍打着礁石。 夜空中传来了直升飞机的发动机声,一束强光探照灯朝地面照来。 我忙对同伴道:“快趴下,不要动!” 直升飞机腹部的探照灯朝我们身上照来,我闭着眼睛看到了直升飞机的腹部印着“USCG”的标识。 左伊对我道:“袁老师,你们呆在这里不要动,我去联络我姐姐来接应你们!” 我忙对她道:“左伊,不必麻烦你姐姐了,让她们来这里只会令大家都处于危险的境地,我设法搭乘附近的船只逃离恶魔岛。” 直升飞机在我们头顶盘旋,从最开始的一架变成了多架,英男忍不住向我低声询问:“袁桑,接应我们的人呢?” 我也低声坦言:“根本就没有人来接应我们,但我会带大家逃出恶魔岛前往中途岛的!” 英男听后登时追问:“我们去中途岛做什么?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朱示意大家不要出声,就从围墙方向传来了枪声和爆炸声,我闭上眼睛极目望去,看到一群囚犯从炸塌的围墙涌出,奔向了马铃薯地,速度快的已经踏入了雷区,被炸的肢体四溅。 大量的囚犯前赴后继的朝海边涌来,直升飞机上传来了警告声,命这些囚犯原地蹲下,但好不容易逃出高墙的囚犯怎肯屈服,他们依然朝着我们这里奔来。 直升飞机上抛下了催泪弹,大量的烟雾在海边弥漫。 我和小朱都穿着防护服,英男忙脱下囚服,朝衣服上撒了一泡尿,然后捂住了口鼻。 第五百一十一章 海里逃生 越狱之路必定是一条充满死亡和血腥的道路,但坚持到最后的人才能重获自由。 我带着小朱和英男逃到了海边的礁石这里,美军的海岸警卫队驾驶直升飞机赶了过来,朝从围墙缺口涌出的囚犯投掷了催泪弹。 在弥漫的烟雾中,一个身着白色短褂的老男人缓缓的朝我们这里奔来,我立刻惊叹:“老吴!” 老吴戴着棉布口罩和风镜,听到了我的声音,就赶了过来。 我将他拉到了礁石下,他摘下了口罩向我质问:“你小子越狱也不带着我!” 一阵海风袭来,立刻将弥漫的催泪烟雾吹散,不过海边生起了浓雾,我仰头朝夜空望去,只见司旺悬浮在半空中,朝我招手。 我对这些同伴道:“大家呆在这里不要动,等下一架直升飞机就会在这附近降落,我们搭乘这架直升飞机离开这里!” 英男和老吴都露出了怀疑的眼神,小朱却对我表示:“小袁,我相信你!” 我躺在湿漉漉的礁石上迅速入睡,魂魄跟躯体分离,然后就朝夜空飞去。 司旺在半空中对我道:“你已经冲破了恶魔岛的牢笼,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在岛上的浓雾里,我看到大量的恶魔和囚犯正朝海边涌来,而典狱长和典狱官率领了狱警,穿着防护服,端着麻醉枪追出了监区,不断朝落单的囚犯开枪。 不过得力于浓雾的掩饰,一些囚犯也开始夺取这些狱警手里的武器进行反抗。 我对司旺道:“我有办法带同伴离开,希望阁下再掩护我一段时间!” 对方就向我警告:“我们必须要马上赶到中途岛,不然撒旦得知恶魔岛的异变,一定会有所警觉!” 我应了,魂魄迅速钻进了附近一架直升飞机内,驾驶台上的指针就开始混乱,操控台上的红灯不断亮起,机舱内的两名乘务人员立刻用电台向指挥部呼救。 从机舱外再次飘入一道人影,我看清楚了是幽灵守卫A,它双臂一伸,手腕一翻就将一名警员从机舱内丢了下去。 剩下的这名飞行员登时惊讶了,立刻驾驶飞机往地面降落。 飞机巨大的螺旋桨急速旋转时产生的强大风力登时吹散了地面上的浓雾,我向A表示感谢,魂魄也迅速离开机舱,返回躯体,睁开眼睛。 小朱已经在叫醒我,英男对我道:“袁桑,果然有架直升飞机降落了,我们赶快登机去!” 我应了声,便带着他们仨迅速朝直升飞机降落的地方赶来,而飞机的驾驶员也从机舱内跳下,赶到了坠落的同伴身边,将其抱起,往飞机机舱里返回。 不过小朱已经从机舱的另一侧登上了飞机,伸出手一把将飞机的驾驶员丢出了机舱外,我也跃上了飞机,坐到了驾驶位上,英男伸手将老吴也拉上了飞机。 这架直升飞机跟我在沙漠里遇到的那架波音飞机的驾驶台有些不同,但驾驶原理相同。 直升飞机载着我们缓缓得朝天空升去,地面上的这些囚犯闻声赶来,纷纷朝我们挥舞了手臂大叫大嚷。而遗留在地面上的驾驶员跟同伴被这些囚犯围困起来。 我戴上了驾驶员的飞行头盔,里面传来了司旺的声音:“你跟着我的踪迹,我们这就前往中途岛!” 直升飞机挡风玻璃外出现了地狱使者的身影,它率领了手下的恶魔正朝着西北方飞去。 其他的直升飞机也朝我们这架飞机靠近,小朱立刻对我道:“不好了,其他直升飞机朝我们这里飞来了,他们一定发现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我不慌不忙的道:“不要慌张,我自有办法应付!” 这时驾驶台上的电台里传来了其他飞行员的质问:“A807,How did you get back?” 我拿起对讲机就回应:“My panion is injured and must return!” 对讲机的话筒里传来了惊呼声,小朱对我嚷道:“小袁,朝我们飞来的这些飞机开始往地面降落了!” 我没有回答,耳机里传来了A的声音:“小袁,我已经命手下将剩余的直升飞机飞行系统破坏,他们正在坠落,这下你们就可以放心的逃离了!” “单靠这架直升飞机是不足以将我们带往中途岛的,我们必须要在附近的船只上降落,到时候还得靠你们的帮助才行!” A表示这并不困难,我只需要跟着地狱使者往前飞行即可。 半个小时后,海面上出现了一只舰队,电台中也发出了舰队上人员的质问,我忙模仿了赖斯的声音表示请求降落。 耳机里传来了A的声音:“小袁,你们尽管把飞机降落在战舰甲板上,我这就率手下搞定这艘战舰!” 我正准备降落飞机时,就看到战舰甲板上出现了大量的美军士兵,他们端着武器朝我所在的这架直升飞机望来。 我登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小朱一边朝甲板上俯视一边对我道:“小袁,我们不会是暴露了吧,下面甲板上有大群的美国兵!” 耳机内传来了A的惊呼声:“不好,战舰上的电磁波实在太厉害,我们根本无法靠近,小袁你们赶快离开!” 我忙也朝飞机下面望去,就看到一名士兵肩扛一架RPG朝我们瞄准。 “快跳机!”我从座位上跃起,一把抓住了身旁英男的肩膀,就从直升飞机的机舱里跃出,朝下面的大海里坠落。 小朱也拉着老吴跳出了机舱,一枚火箭炮直接击中了直升飞机。 这架直升飞机登时变成一团火球,然后朝海面坠落。 当我们落入大海,冰冷的海水立刻将我们包裹,战舰派出了大量了巡逻艇朝我们落水的地方赶来。 我感觉自己的双腿被人拽着往海底沉去,在海面下,我看到了A和老鼠鬼王以及其他幽灵守卫。 这些幽灵守卫将我们四人聚在了一起,但在漆黑的海面下,我们人类很快就会因为缺氧窒息的。 这时从海底游来一只黑色的鱼雷,“小袁,赶快抓住这枚鱼雷的尾翼!”A向我警告。 我应了,忙侧身避开这枚鱼雷,然后伸手抓住了鱼雷的尾翼,就看到我的仨伙伴也各自抓住了鱼雷的尾翼。 这枚突然出现的鱼雷带着我们往前冲去。 我肺里的氧气已经开始短缺,而老吴张着嘴,大量的海水涌入了他的肺里,终于他撒开了手,缓缓的朝海面浮去。 老吴的离去令我感到有些伤感,在我的视野里,左伊再次出现,对我道:“袁老师,你们要坚持下去,我姐姐她们已经驾驶了一艘潜艇来接应你们,就在前面!” 我忙闭上眼睛,就看到正前方出现了一艘黑色的潜艇。 鱼雷带着我们从潜艇的顶部驶过,我迅速撒开了手,潜艇的一枚灯光亮起,小朱和英男二人忙也从鱼雷上撒手,朝我这里游来。 我们抓住了潜艇顶部的铁护栏,潜艇的灯光再次熄灭,然后就朝海面迅速升去。 现在的海面上波涛汹涌,狂风大作。 我们趁机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护栏内的舱门打开,我迅速钻了进去,小朱拉着英男忙也跟了进来,潜艇的舱门再次关闭,潜艇迅速往海底沉去。 顺着潜艇狭窄的甬道,我们来到了一间舱室内。 在这间机舱内,我见到了郑秀敏和娇伊,登时热泪盈眶。 两位美女都朝我伸出了手臂,但小朱抢先一步跟郑秀敏紧紧拥抱,我只好跟娇伊相拥。 英男义雄忍不住低声抽泣,然后跪在地上嚷道:“妈妈啊,我终于离开监狱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 撒旦之战 当他们冒着巨大的危险来营救你时,你就应该感到这辈子值了。 美军的战舰是无法降落了,但娇伊和郑秀敏却驾驶了一艘潜艇赶来接我,当然这也是左伊向她们传达的信息。 娇伊抱着我久久不愿松开,小朱松开了郑秀敏,向我轻咳一声。 我松开了娇伊,朝郑秀敏望去,她一脸憔悴,但还是精心化了妆,然后向我伸出了双臂,哽咽道:“师兄!” 听到这一声称呼,我的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涌出眼眶。 郑秀敏紧紧抱住了我,道:“师兄,你受苦了,我这就带你返回祖国!” 英男义雄从地板上站起,向我询问:“袁桑,这两位美女都是你的朋友吗?” 我点头应了,就为他们互相作了介绍,义雄就向我质问:“你们返回祖国,那我该怎么办啊?” 郑秀敏就表示:“我们返回祖国时会路过你们日本,到时候就浮上海面,你自己回家去吧!” 娇伊从舱房的衣柜内取出了衣服让我们换上,她和郑秀敏走出了舱房。 我迅速脱掉了防护服,穿好衣服鞋子,来到舱门外,郑秀敏就对我道:“师兄,你为何要我们在中途岛接应你?” “三位鬼王和撒旦在中途岛的地下要塞内已经展开了交锋,我必须赶去支*******伊带着我们来到潜艇的控制舱,从显示屏上,雷达传回的信号正在更新。 “我们要立刻赶往中途岛!”我向娇伊表示。 娇伊没有多问,将潜艇的目标定位在中途岛的坐标上,潜艇开启了自动行驶系统。 我们在皮椅上落座,郑秀敏就询问我们是如何从戒备森严的恶魔岛监狱里逃出的? “恶魔岛上的火山突然喷发,我就趁机带他们逃出了监狱!”我轻描淡写,示意小朱详细介绍。 我向郑秀敏使了眼色,道:“我有些困了,休息舱在哪里?” 娇伊想要带我去休息,郑秀敏却阻止了她,道:“我带他去休息舱即可!” 我们俩走出了控制舱,就听到小朱道:“他们俩早就在一起了,不然郑中士也不会如此冒险来搭救我们!” 一进入休息舱,郑秀敏就立刻关闭了舱门,将我紧紧抱住,我也忍不住跟她激吻起来,不过我的身体仍没有反应。 热吻过后,我们俩躺在了橡皮床上,郑秀敏就对我道:“师兄,你的隐疾还没有治愈吗?” 我苦笑了一声,她也不再追问,却道:“娇伊小姐为你如此拼命,想必你们俩的关系一定很特殊,究竟到哪一步了?” 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也没有回答。 郑秀敏从床上坐起,在我额头吻下,道:“师兄,你安心休息吧,等到了中途岛我就来叫醒你!” 她转身打开舱门离开,我抓着橡皮床旁的护栏,闭上了眼睛迅速入睡。 在睡梦中,我的魂魄跟躯体分离,然后就飘出了潜艇,在漆黑的海底,我看到老鼠鬼王带着所有的幽灵守卫跟在潜艇旁。 A见到我出来,就怪声怪气的道:“看不出你还如此多情,俩美女都为你出生入死,两肋插刀。” 我没有辩驳,淡淡的道:“等下到了中途岛,我们就要跟魔鬼撒旦展开一场激战了,这场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当一个人在世上拥有的越多,他受到的牵绊就越多!” 海面上风暴正狂,但海面下依旧平静如死水。 中途岛很快就到了,潜艇停止了行驶,关闭了动力系统。 郑秀敏请娇伊和小朱还有英男继续休息。 我返回了潜艇内,跟她的魂魄相遇。 “师妹,你什么时候也练成了灵魂出窍的绝技?”我向郑秀敏询问。 她淡淡的表示:“既然要成为鬼差,不会灵魂出窍怎行?这是老胡教我的技能!” 我们俩就飘出了潜艇,然后朝中途岛飘去,一来到海面上,就见到了地狱使者率领的恶魔正朝岛上涌去。 郑秀敏从口袋里逃出一部诺基亚1100手机,对我叮嘱道:“师兄,这部手机性能很强,你带着,上面有我和娇伊小姐的手机号码,我在岸边等你凯旋归来!” 我要去的地方格外危险,所以我不能让郑秀敏跟我去冒险,否则我们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郑秀敏和左伊的魂魄留在了岸边等待,我挤入了幽灵守卫的队伍,朝岛上飘去。 海浪不断朝岛上扑来,司旺命我在前带路,进入地下车库,这里残留着激战过后的痕迹,我的心登时紧张起来。 在通往海阎王大殿的甬道上,我遇到了佩雷斯和他所率的突击队队员的尸体,紧接着在海阎王大殿外的空地上,药铭心也横尸与此。 我登时愕然了,司旺立刻命手下的恶魔停止前行,从大殿内传来了撒旦的狂笑,这才是不详的预感。 “情况可能有变,我先去探查一下!”我向司旺请命。 我刚飘到阎王殿台阶上,一团巨大的黑影就从殿内涌出,一只巨大了魔鬼朝着殿外张牙舞爪,然后恶狠狠的道:“你们终于来了,我能相信你们是来为我助阵的吗?” 撒旦头生双角,嘴里露出了一对獠牙,它一手抓着支侍宠朝我瞪来。 “你这个无名小卒,我以你的身份混入了要塞内,擒获了这些鬼王,就凭你们这些东方来的小鬼,还想要跟本尊作对!” 它的大手一挥,就将支侍宠一扯两截,然后塞入嘴里大嚼起来。 我登时沮丧了,撒旦却又举起了城隍和秦皇兄,也就是关中区的鬼王,如同吃鸡腿般的左右开吃。 老鼠鬼王却嚷道:“既然箭已离弦,我们就没有回头路了,大不了就是魂飞魄散!” A已经亮出了兵器,率领了手下的幽灵守卫朝大殿门口的撒旦杀了过来。 撒旦丢下了手里的两具残魂,巨大的手臂在虚空中一抓,这些幽灵守卫登时在半空中扭曲起来,一道无形的力量将我撞到了台阶下。 一只巨大的藏獒迅速朝我奔来,叼住了我的脖子就朝大殿后面拖去。 老鼠鬼王也杀到了撒旦身前,但迅速被对方的力道扯的四分五裂。 地狱使者一声令下,它从地狱中释放出来的恶魔如同乌云般朝撒旦围去,它自己的双手伸出,掌心的眼球死死盯着撒旦跟恶魔的交战。 这只藏獒将我拖入了大殿的下水道内,在这里我见到了奄奄一息的天将纳勇,他被囚禁在一只铁笼子内。 第五百一十三 阎王殿里 所谓魔鬼,就是比神更心狠手辣,更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一切手段。 我的魂魄进入了中途岛的地下要塞,就在地狱使者跟撒旦展开激战时,我被紫麒麟带进大殿一侧的下水道内,在这里,我遇到了被撒旦囚禁起来的天将纳勇。 这位立誓要清空地狱的高手如今伤痕累累,我忙取出死神镰刀劈向这只锈迹斑斑的铁笼子,但刀锋落在了铁条上,冒出一串的火花,铁笼子仍完好无损。 “没用的,这是撒旦的囚魂笼,就算死神的武器也打不开!”天将纳勇有气无力的对我道。 但我仍未放弃,左伊却对我道:“袁老师,你先停下,我有办法打开这只牢笼!” 我停了手,就看到左伊绕过铁笼子迅速朝下水道尽头飘去,我有些疑惑不解,天将纳勇向我使了眼色,缓缓的询问:“她是谁啊?” “她是我在游艇上认识的一个小姑娘,就是她姐姐和我的战友驾驶潜艇将我和朋友接到了这里!” 天将纳勇缓缓的喷了一口气,用嘶哑的声音道:“年轻人,我没有看错你,但我们这次真的失败了,只怕把你也连累进来了!” 我忙安慰他,表示我已经策反了地狱使者,现在双方正进行着激战。 左伊的魂魄迅速从下水道一端折回,她手里端着一只破碗,里面盛满了腥红色的液体,来到铁笼子前,就将碗里的液体往囚魂笼的铁条上倾洒。 当这种液体遇到囚魂笼的铁条,就如同硫酸撒在锈铁上,冒出了大量的白烟。 天将纳勇惊讶道:“小姑娘,难道你是用自己的血?” 左伊的脸色苍白,没有回答,洒光碗里的血液后,就对我表示可以用刀劈开铁笼了。 这次我拿出了海阎王的武士短刀,对准了左伊用血液浇灌过的地方,狠狠的劈下,这次也是金属相撞,火花迸溅,但铁条被我的武士短刀劈出一个缺口。 我继续用力劈下,终于将一根铁条劈断,我们三人都大喜,就在我准备再接再厉继续劈向铁条另一端时,天将纳勇摆手示意我停下,然后他的魂魄缩成一条线,缓缓从囚魂笼内飘出。 他一离开囚魂笼,就恢复了人形,但是瘫坐在地上。 我和娇伊忙扶住了他,纳勇缓了几口气,对我们俩道:“扶我朝尽头去!” 在下水道的尽头是一处石坑,这里堆积着大量的尸骸,苍蝇和蛆虫盘踞在这些尸骸上,左伊当场呕吐起来。 天将纳勇背靠着石坑的墙壁对我道:“小袁,你去翻开这些尸骸,下面有我的战甲和武器,虽然在撒旦眼里毫无用途,不过你可能用得上!” 我点头应了,左伊呕吐过,就继续照顾纳勇。 这些尸骸发出了刺鼻的恶臭,我忙屏住呼吸,忍着苍蝇在脸上乱飞,这些白花花的蛆虫直往我身上爬来,我翻开了这些尸骸,看到下面是一件残缺的金色战甲,在战甲下面却是一大群蛆虫,我再也忍不住呕吐起来。 找到了战甲后,我继续翻开这些尸骸,找到了金色的战盔。 我将战甲带回了下水道内,脱下外用用力的擦拭干净,就递给天将纳勇,对方却摆手表示:“我已经不行了,你赶快穿上吧!” 他伸出了枯槁的手臂按在了我的天灵盖上,就见他逐渐化作一缕残魂缓缓的顺着手臂注入了我的体内。 我登时感觉自己的灵魂又强大了一些,便拿起战甲穿好,戴上了战盔。 穿过石坑,我和左伊从大殿的后门进入大殿内,就见大殿的石柱上束缚着一只女鬼差,为首的正是杨绿姬。 她的头发已经被扯掉,头皮上的血液已经结成了痂,在她的脸上和身上都布满了刀痕。 绿姬垂着头,石柱下的血液已经凝固成了血豆腐。 我登时拔出死神镰刀,纵身跃起,对着束缚她的绳索奋力一砍,绿姬被松开了束缚,身体就轻飘飘的往地面坠落,左伊忙伸出双臂接住了她。 绿姬被左伊带到了大殿过道当间,放在了猩红色的地毯上,我跟了过来,翻开了她的眼皮,只见她的瞳孔里充满了惊恐,不过她还没有魂飞魄散。 我迅速以手指代替亳针按着她的人中穴,绿姬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是我后,眼角淌出了血来。 “左伊小姐,请你照顾好我的朋友,我去跟撒旦拼命!” 绿姬却伸手拉住了我,缓缓的道:“快去救其他的鬼差!” 我点头应了,拿起了武器便朝大殿外奔去。 就在大殿的门口,我看到了已经被一分为二的女鬼差桂美伦,她的内脏拖到了地上,但身体被两只铁钩钩着。 我将铁钩从她的残躯内拔出,她的魂魄迅速化成了灰烬。 殿外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打斗声,一块磨盘大的青石从外面飞了进来,我忙闪身避开,这块青石砸在了大殿的石柱上,登时被撞成了石粉,而大殿的石柱也被砸出一个坑。 我抢出了大殿,在殿门口的廊檐一角悬挂着头下脚上的女鬼差余杏燕,她的两条腿上也布满了刀痕,细细的铁丝已经勒入了她脚踝的皮肉里。 撒旦跟地狱使者已经在用武器对决,他们身周发出了两道黑色的烈焰,大量的石块在他们身周盘旋。 我一瞪双脚,身体从地面飞起,稳稳托住了余杏燕,将她带到了大殿的廊檐上,然后拔出了武士短刀,劈断了她脚上的铁丝。 余杏燕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我,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这时一块水桶粗的石辗朝廊檐砸来,我忙抱起了余杏燕纵身跳下殿顶,快步返回了大殿内,廊檐被砸断一角,断了的廊檐又坠落地面,摔成了碎块。 左伊见我又救回一名女鬼差,就对我道:“袁老师,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这座大殿就要倒塌了!” 我应了,背起了余杏燕,扶着杨绿姬就从大殿后门逃去,身后刮来一股劲风,我感觉头顶一亮,只见海阎王大殿的殿顶已经被掀开。 撒旦站在了大殿瓦顶的脊背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地狱使者一跺双脚,身体也从地上飞起,一个冲刺,就跃上了在天空中急速旋转的大殿殿顶,然后握着黄金长矛就朝撒旦的心口刺去。 两者脚下同时用力,殿顶登时四分五裂,地面残留的墙壁和支柱跟着也开始倒塌,它们俩落在了大殿内,一道裂隙从两者脚下生出,不断变宽。 左伊尖叫一声,就坠入了裂隙内,我忙放下了杨绿姬,俯身趴在了裂隙旁,伸手抓住了左伊的手。 “袁老师,不要管我,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左伊向我表示。 撒旦再次跺了一下脚,整座大地都颤抖了一下,左伊松开了手,往裂隙内坠落。地狱使者也跟着跺了一脚,这道裂隙不仅再次变宽,就连裂隙两侧的地面也跟着竖起,我和两位女鬼差都被滑入了裂隙内。 第五百一十四章 逃离海底 死无对证也是脱身的一种办法,尤其是对于魂魄,魂魄死亡后便是烟消云散,根本不留一丝痕迹。 在海阎王的大殿内,地狱使者跟撒旦交起手来,跟着遭殃的便是我们这些小喽啰,殿顶被两者掀起,地面出现一道裂痕,我和杨绿姬,余杏燕二位鬼差也被坠入裂隙内。 这道裂隙非常深,已经深到了海底,不断有冰冷的海水混合着深海的鱼类往上涌,虽然魂魄不用呼吸,但我们被海水包裹,漫无目的的随波逐流,仍感到恐惧。 也许这道裂隙会将我们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过一道娇小的身影迅速从裂隙上方跃入,匆忙朝我们游来,我看到了左伊的魂魄,她朝我们招手,带领着我们往裂隙深处游去。 当我们游入一条漆黑的水道,这里一点光亮都没有,我闭上眼睛,只看到左伊在前游动的身影,我自己的双手各自抓着一只女鬼差。 黑暗将我们完全包裹,左手传来了余杏燕的拼命挣扎,而右手抓住的杨绿姬也开始剧烈挣扎起来,我感觉自己被黑暗吞噬,一双双柔软的手拽着我的双腿往下面拖去。 我立刻松开这俩女鬼差,双手一攥,就亮出了死神镰刀,刀锋的寒光暂时照亮了黑暗,我看到在我们身下是无数惨白的手,这些手抓着我们的腿往下拽。 在我们两侧是狭窄的石壁,我将死神镰刀卡在石壁的裂隙内,右臂从刀柄上穿过来固定身体,左手一转就亮出了武士短刀,两位女鬼差被这些手已经拽入了“手的海洋”里。 我迅速翻转身体,将自己的右脚勾住了镰刀的刀柄,改为头下脚上,双手挥舞了武士短刀就朝这些手削去。 余杏燕挣脱了这些手臂的拖拽,努力朝上方浮去,伸手抓住了刀柄,但杨绿姬的光头已经没入“群手”之中,我头朝下也够不着,便松开了右脚,手里的武士短刀拼命朝这些手臂劈去。 我的左手探入这些手臂中,一把抓住了杨绿姬的肩膀,用力将其往上拽,但我的手臂上也传来了被无数牙齿撕咬的感觉。 绿姬的头露了出来,对我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一口鲜血喷出,我的视野立刻变得模糊起来,我用力一收手,就抓着一样东西,紧跟着自己的身体往上浮去。 等我浮到刀柄这里,固定好了身体,才发现我手里抓着的是一条肩膀,但我的手臂和这条肩膀都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左伊示意我赶快离开这里。 我丢下了肩膀,将武士短刀叼在嘴里,右手抓着余杏燕跟在左伊身后继续往前游去,死神镰刀被我留在了石壁内,这些手臂畏惧死神镰刀的威力,不敢追来。 海水腐蚀着我的左手手臂,这种疼痛感更加剧烈了,不过一股暗流迅速将我们卷起,带往了前方,从我们头顶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大量的巨石朝海底砸来。 左伊转过身来,抓住了我的左手,带着我灵敏的避开这些坠落的石块。 我回头朝余杏燕望去,她也在拼命划水,我看到在我们身后出现了一团巨大的黑影,这条黑影张开了大嘴,露出上下两排锋利的牙齿,难道是鲨鱼? 这团黑影被一块巨石砸重,但却没有受伤,反而大嘴一张就将这块巨石咬成了碎石块,吞入了腹内。 我闭上眼睛,看到这是一条体型超大的虎鲨,确切的说是虎鲨的魂魄,因为它可以看到处于魂魄状态的我们。 在我们前面突然出现了几道亮光,左伊带着我们迅速朝光亮处游去,等靠近了这些光亮,才发现我们已经到了潜艇外,不由大喜,忙从潜艇的舱门口飘了进去。 我带着余杏燕迅速返回休息室,跟我的躯体融合。 睁开眼睛后,房间内就我一人,但潜艇内的灯光闪烁,警报声不断。 我忙旋开舱门,朝驾驶舱赶去。 小朱见到我到来,忙向我表示:“你怎么睡的这么死,还有郑秀敏去哪里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潜艇发生什么情况了,怎么警报声一直在响,娇伊小姐呢?” “娇伊小姐看到你和郑警官在一起,有些吃醋,便将潜艇浮出海面,她穿着潜水服离开了潜艇,往中途岛上登陆去了!” 我的脑袋登时大了,忙质问:“你怎么不拦着她!” 朱建房双臂一摊表示:“我劝过她了,可没劝住,不过她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我忙接过信打开阅读,就在这时郑秀敏从外面匆匆赶了回来,向我们俩嚷道:“娇伊小姐是不是登岛了?” 小朱点了头,郑秀敏立刻对我道:“我们得赶快把娇伊小姐叫回来,我看到大群的美军战舰和武装直升飞机朝这里赶来!” 潜艇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好像被什么重物砸重,我一个趔趄,脑袋就撞在了驾驶台上,晕了过去。 我的魂魄跟躯体迅速分开,左伊就出现在我身前,向我追问:“我姐姐登岛了,我得赶去保护她!” “我跟你一起去!”我对左伊道。 郑秀敏却对朱建房道:“不行,我们得赶快下降,否则美军的战舰的声纳系统就会发现我们!”小朱却表示:“可我不会驾驶潜艇啊!你会吗?” “那你把小袁带回房间休息,我来驾驶潜艇!”郑秀敏来到控制台,迅速按下了标着“DOWN”的按钮,潜艇迅速下潜。 我让余杏燕留在房间里休息,我跟着左伊飘出了潜艇,就往海面浮去,刚露出海面,就看到一排直升飞机组成战队朝中途岛飞来。 再往远处的海面看去,一艘巨大的战舰正停泊在海面上,十多艘巡逻艇正火速朝中途岛驶来,想必是海岸警卫队的人马追到了这里。 大量的海水朝中途岛的海岸倒灌而去,我看到娇伊穿着潜水衣拼命朝岸上游去,左伊和我迅速飘了过去,托住了娇伊的身体,使她不至于被海浪吞没。 我闭上眼睛朝中途岛地下的要塞望去,就看到里面已经沦为一片废墟。 这时一艘巡逻艇朝娇伊冲了过来,左伊就对我道:“小袁,你赶快返回潜艇跟你的躯体融合,我姐姐没有危险的!” 我点头应了,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姐妹俩,转身朝海底前去。 当我从这些战舰下方游过时,就看到从战舰底部系下了一些圆球,表面带刺的圆球没有绳索跟母舰相连,这是水雷,悬浮在海面下。 而有绳索跟母舰相连的是水底声纳装置,这些声纳发出了声波,开始探索海底的情况,如果遇到潜艇就会把信号返回母舰上。 我游过了战舰底部,看到了我们的潜艇,但一枚圆球出现在潜艇的后方,无数声波朝四周扩散,当即遇到了潜艇的艇身,将信号通过绳索传回了母舰上。 这对我们是非常危险的,我立刻拨出武士短刀砍断了这枚圆球上连接的绳索,然后继续超前游去。 潜艇火速的朝前方逃去,我拼命的追赶。 第五百一十五章 潜艇探宝 重获自由的过程是艰险曲折的,但所有一切的付出和牺牲都是值得的。 我的魂魄告辞了左伊姐妹俩,拼命朝躯体所在的潜艇追去,身后的美国海军已经放下了声纳装置开始追踪潜艇的踪迹。 不过一枚鱼雷朝我射来,速度非常快。 在我身后就是潜艇,我立刻亮出武士短刀,奋力的劈向了这枚鱼雷。 武士刀劈出的剑气跟鱼雷迎面相撞,鱼雷产生了爆炸,一股强大的力道将我的魂魄往前推去。 这股力道反而使我的魂魄追上了潜艇,然后直接从潜艇的尾翼穿过,飘入了潜艇内部。 我的魂魄迅速返回潜艇的驾驶舱,就看到英男义雄已经来到这里,接替郑秀敏开始操控潜艇,他对潜艇的操控比郑秀敏要熟练,可能是因为潜艇操控台上的按钮都是英文标志。 郑秀敏迅速返回休息室察看我,我的魂魄也来到休息室,见到了在这里休养的女鬼差余杏燕,她向我询问左伊小姐。 我回答:“左伊小姐留在中途岛上保护她姐姐娇伊,美军追了过来,我们必须要马上逃出美国领海的范围!” 余杏燕点头应了,对此却无能为力。 我的魂魄跟躯体迅速融合,然后睁开了眼睛,看到郑秀敏就在我身边,就道:“我们赶快去驾驶舱,让英男把潜艇驶往日本海。” 实际上英男已经在这样做了,他关闭了潜艇的通讯系统,打开了潜艇的GPS定位系统,把目的地制定在日本的东海岸。现在这艘潜艇正以每小时66节的速度朝日本东海岸的千叶县急速行驶。 我就向他询问:“你算是逃出牢笼,重返故土了,我们怎么办?” 英男躺在了驾驶舱的皮椅上道:“你们放心,我在日本还是有几个靠得住的朋友,我会设法把你们带往冲绳岛,然后找那里的蛇头帮你们偷渡回中国。” 小朱便惨笑道:“我们也要沦落到偷渡回国的地步了,别人都是偷渡出国,我们正好相反!” 英男也跟着表示:“至少你们的国家还在等着你们回去,可我即便回到自己祖国,却没有了合法的身份。” 我对郑秀敏道:“那怎么能不能利用潜艇内的通信系统联络上组织,让组织派船来接应咱们回国?” 郑秀敏点头道:“我试试看吧!” 英男的双眼盯着潜艇的雷达显示屏,然后对我们道:“你们现在还不能用潜艇内的通信系统,我们还在美国领海的范围内。” 我向郑秀敏使了眼色,然后道:“那我先去房间补个觉,潜艇就有劳英男君操控了!”对方向我点头示意。 在我返回房间后不久,小朱也跟着来到我的房间,想要对我说什么,但我已经进入了睡梦中。 我的魂魄迅速跟躯体分离,然后跟女鬼差余杏燕相会,我带着她进入了郑秀敏的梦里,我们三位鬼差便开始商议如何返回祖国? 余杏燕的魂魄已经残缺不全,不过她的经验丰富,领着我们来到潜艇的通讯室,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楚司令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楚司令收到郑秀敏的来电格外惊喜,郑秀敏向其说明了我们现在的情况,然后就把话筒递给我。 我在电话中向楚司令敬礼问好,然后道:“组织上交给我的任务,我只完成了一半,沙漠地下的军火仓库已经被我们炸毁,组织让我带回的金身已经损毁,而金身身上的佛珠和手捻融入了我的体内,金身体内的舍利子被我吞入腹中,不知道是否还在我体内!” 楚司令听后就表示:“只要你们能活着回来就好,那个喇嘛的金身已毁,我们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我这就向中央申请派舰队去东海接应你们!” 余杏燕用这部电话拨了城隍的手机号,但话筒里传来了不在服务区的回应声。 为了稳定“军心”,我没有把三位鬼王已经惨死在撒旦魔爪之下的事情告诉残存的女鬼差余杏燕,怕她无法接受,还有跟我一同前往中途岛的老鼠鬼王和它手下的幽灵守卫也是凶多吉少。 我就向余杏燕询问:“如果三位鬼王都不幸消亡,哪会由谁来接替他们的职位呢?” 余杏燕回答:“这我就不清楚了,或许阎王爷会再派手下过来担任鬼王。” 郑秀敏对她道:“余姐姐,等我们在日本的千叶县登了岸,还要麻烦你在暗中保护我们,听说日本的鬼怪也很多很厉害!” 余杏燕点了头,道:“其实我早有耳闻,日本人是世界上最隐忍的民族,这个民族中产生了大量的变异灵魂,我们最好不要登陆,否则以我们的能力只怕不是这些日本厉鬼的对手!” “可是这艘潜艇的燃料有限,我们至少要补充一次燃料才能行驶到公海中,还得等我们上级派来接应的船只到来!”郑秀敏说出了她的担忧。 我好奇的询问:“娇伊小姐是从哪里弄到这艘潜艇的?” 郑秀敏坐在了皮椅上,缓缓的道:“你认识的这位娇伊小姐可非等闲之辈,她通过朋友从檀香山的一家船只维修厂借出了这艘潜艇,我们用过后得尽快归还,而潜艇的租赁费用也非常昂贵,只怕娇伊小姐要倾家荡产了!” 一提到钱,郑秀敏又对我们道:“我们在日本海岸的码头停泊跟加油也需要一大笔钱,这可怎么办?我身上带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余杏燕就表示:“这个好办,大海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我们的魂魄可以在海底自由穿梭,先找到值钱的东西,然后你们俩穿上潜水服过来将其带回潜艇内,然后通过英男带到岸上出手!” 我们商定后,我和余杏燕离开了郑秀敏的梦境,返回自己的房间。 郑秀敏苏醒后,来到驾驶舱,跟英男换了班,然后将潜艇悄悄的停下,让小朱看着驾驶舱。 我们仨的魂魄迅速飘出了潜艇,在附近找到了一座珊瑚礁,珊瑚应该非常值钱,于是我就拔出武士短刀将这株五彩斑斓的珊瑚礁自根部撬了下来,登时大量的小鱼和海虫从里面游出,我还看到一条红色的海蛇从里面游出。 这条蛇迅速钻入了海底的沙土中,带出了一枚生锈的古钱。 我忙抓起这枚古钱,古钱上铸造着四个汉字“康熙通宝”,这中国的古钱怎么会出现在日本和美国的海洋之间呢? 但古钱总比珊瑚礁值钱,我闭上眼睛朝沙土下望去,看到了一艘沉船的残骸,船体已经破损的不成样子,船上的大部分货物也被海水腐蚀的千疮百孔,只有瓷器仍然保持原来的颜色。 我把一只青花瓷瓶从海底捞出,拿给郑秀敏和余杏燕察看,两人都爱不释手。 余杏燕更是肯定的道:“这是一枚宋代汝窑烧制的贡品,瓶底还印着汝窑特供”的字样。 她留在这里守住宝藏,我跟郑秀敏迅速返回潜艇内跟躯体融合。 睁开眼睛后,我匆忙来到驾驶舱对小朱道:“你跟我一起换上潜水衣,拿着黑皮袋!”他还想要询问原因,郑秀敏便走了进来。 我对郑秀敏道:“师妹你留在潜艇内接应我们,我和小朱去打捞东西!”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东海深鬼 大自然里的宝藏虽然无主,但人不能太贪,否则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带上了小朱穿好潜水服,从舱门游出了潜艇,视野里一片漆黑,我用绳索将我跟小朱串在一起,就闭上眼睛往四周环视,先确定了自己的位置,就朝刚刚发现的那丛珊瑚礁处游去。 为了节省电源和氧气,还有避免其他海底生物的攻击,我们没有打开头灯,不过我清晰的看到余杏燕正在珊瑚丛中朝我们招手。 这株珊瑚已经被我的魂魄撬松,我打开了头上的照明灯,向小朱示意我们俩合力拔出这株珊瑚,缓缓的朝潜艇方向返回。 在海底行走的压力和阻力都很大,幸好有头灯照亮,各种各样的海底生物从我们身边游过,有些白化的鱼还紧紧尾随着我们。 回到潜艇旁,我正准备用渔叉敲击舱门,舱门自己打开了,我和小朱二人费力将这株珊瑚丛拖入减压舱内,外侧舱门关闭,内侧舱门打开,我和小朱爬入了内侧舱门中,脱掉潜水服。 小朱指着减压舱里的珊瑚树向我疑问:“小袁,你怎么知道潜艇附近有珊瑚的?” 我淡淡的回答:“我刚刚做梦梦到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有,那里一定还有好东西,等下我们还得再出去一趟,你跟紧我,为我作警戒,等取到东西后,我们迅速返回潜艇内!” 他点头应了,这时郑秀敏走了过来,看到了我们身后的珊瑚,惊讶道:“这比我们梦到的还要大一些?” 朱建房疑惑了:“你们梦到的?” 郑秀敏忙掩饰道:“就先把它放在这里吧,我会盯着雷达屏幕的,你们俩要速去速回,记住性命要紧!” 我重新穿好了潜水服,对小朱道:“你拿好渔叉为我警戒,如果我呆在原地不动时,你不必惊慌,如果我长时间没有反应,你就将我带回潜艇里!” 小朱更是疑惑不解,我已经跳入了减压舱内,示意小朱也赶快下来。 他下来后,内侧舱门关闭,减压舱内开始注入海水。 外侧舱门打开,我将卡扣挂在腰带上,带着小朱就游出了潜艇。 当我们再次返回沉船处时,却不见了女鬼差余杏燕,我忙闭上眼睛四处察看,透过海底白色的细沙,我看到沉船的船舱内游动着一团黑影。 不管是不是余杏燕,我都要进去察看一番。 于是我向小朱打了手势,他把渔叉戳入海底的细沙中,我抓住了渔叉的柄迅速闭上眼睛,魂魄跟躯体迅速分离,然后就朝海底穿去。小朱拧亮了头灯,在原地为我警戒。 我穿过细沙,进入了这艘沉船中,沉船是木制结构,已经被海水腐蚀的岌岌可危,里面布满了小鱼小虾。 沉船呈侧翻位横躺在海底,船头和桅杆已经折断,船尾翘起。 我的魂魄游到了船的甲板上,找到了进入船舱的入口,里面果然游动了一道黑影,我当即闭上眼睛大声呼喊余杏燕的名字。 船舱内突然亮了起来,我看到点点绿色的萤光在船舱内浮动。 一只黑色的骷髅冒出了绿色的鬼火,下颌一张一合的发出怪里怪气的声音:“何方鬼魂,居然敢闯我海底宝船?” 我立刻亮出了武士短刀警戒,同时朗声回应:“晚辈无知,误入宝船,惊扰前辈,我这就离开,但我的同事也误入宝船之内,不知前辈是否看到?” 这枚骷髅随波浮动,怪声回答:“没有,你的同事是什么?” “我们都是鬼差,从东方来的!”这时一只黑色的靴子从船底浮了上来,我伸手抓住,这些一看靴子头还镶嵌着一只骷髅标志,便道:“这只靴子正是我的同事所穿,她一定在这里出现过?” 绿色的骷髅听后当即大怒,向我呵斥:“我说没有就是没见过,你赶快离开这里,否则就别怪本尊发怒了!” 我忙应了,就转身朝船舱外飘去,到了船舱的入口,我忽然回头望来,就看到这枚骷髅原来生在一条海蛇身上,它正朝底舱下钻去。 看来底舱下面还有暗舱,我闭上了眼睛,视线穿透底舱的隔板,就看到下面的一只大肚瓷坛内囚禁着一缕女子的魂魄,这缕魂魄的长发从坛口露了出来。 我的魂魄迅速坠入了底舱下的暗舱里,蛇身骷髅头的怪物正盘在这只瓷坛上,正准备将脑袋往坛内伸去。它听到了我进来的声音,忙又缩回了头,转动脖子朝我望来。 “放了我的同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亮出了武士短刀。 这个怪物发出了阴森的笑声,狂傲的道:“年轻人,你还不知道本尊的大号吧?本尊已经放你一条生路,你却自己回来受死!” 我坦言:“谁死还不一定呢?报上你的大号吧!” 对方哼了一声就道:“本尊就是此地的海鬼,虽然没有手脚,但照样可以灭掉你!” 原来是海鬼,那就跟我的等级类似,海阎王我都刺杀了,还会惧怕这只海鬼? 我也冷笑了一声,回应道:“我再说一遍,放了我的同事,否则我就拆了你的破船!” 对方讥讽道:“你的同事如此不堪一击,想必你也强不到哪里去,口气却如此大,受死吧!” 它的嘴一张,就喷出一道绿色的火焰。 就在我准备举臂格挡时,我的身前突然出现一面冒着寒气的冰盾,我惊讶道:“这不是天将纳勇的冰盾吗?” 这团绿色的火焰登时将我包裹,我感觉自己的皮肤如同被强酸侵蚀一般疼痛。 我忙闭上眼睛,看到这条海鬼就朝我游来,我握紧了武士短刀,一刀劈下,朝它的骷髅头砍出,就听“嘭”的一声脆响,武士短刀遇到了海鬼的骷髅头登时折断,残刀的刀刃也卡在了骷髅头顶天灵盖中,一时无法拔出。 骷髅头顶着半把残刀向我质问:“这不是海阎王的佩刀吗?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坦言:“你还知道海阎王啊?它已经被我灭掉了,否则它的佩刀怎么会在我手里!” 海鬼听后勃然大怒,向我嚷道:“这把武士短刀是以我的幽冥烈焰加东海玄铁锻造而成,没想到却毁在了幽冥烈焰下,我一定要灭了你!” 失去了武器的我登时有些紧张,但我习惯性的伸出右手,用力一攥,一把烈焰长矛就出现在我手里,这也是天将纳勇的武器。 在我的耳中,一个中年男人对我道:“对方是东海深鬼,非一般神器所能对付,庆幸遇到了天将纳勇的冰盾和烈焰枪,正好可以克制住它,一定要灭掉它,否则后患无穷!” 海鬼再次朝我撞来,我忙一举冰盾格挡,黑色的骷髅头重重的撞在了冰盾上,然后坠落到了暗舱的木地板上。 我一脚伸出,踏在了骷髅头上,右手握紧了烈焰枪就朝骷髅头刺去。 第五百一十七章 寻找燃料 我们都知道贪婪没有什么好下场,可能够克制住自己贪欲的人少之又少。 在海底沉船的暗舱中,我遇到了一只海鬼,没想到海阎王的武士短刀居然是以它的幽冥烈焰加东海玄铁锻造而成,幸好我携带了天将纳勇的装备,一枪刺入了它的骷髅头内。 救出了同僚余杏燕,我迅速逃出了沉船,这艘船登时化作一片灰烬,在上面守护我躯体的小朱惊呆了,海底忽然塌陷,露出一个大洞。 我的魂魄迅速跟躯体融合,对小朱表示赶快离开这里。 身后塌陷的大洞产生了一滩漩涡,将海水和所有的生物都往里面抽去。 返回潜艇后,摘下了潜水面罩,小朱立刻向我质问:“你说的沉船宝藏呢?” 我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道:“还要什么宝藏,能把性命带回来就是万福了!” 坐在减压舱的台阶上,我正在脱潜水服时,郑秀敏和英男义雄匆匆赶来,前者看到我们安全归来,松了口气,后者却对我道:“袁桑,你不要动!” 他从我的潜水面罩和潜水服上摘下了一些零碎的石块,然后在衣服上仔细摩擦,这些石块发出了黄金的颜色。 小朱和他都惊呆了,英男惊喜道:“袁桑,是金块,你们去哪里了?” 我将潜水装置丢在了台阶上,英男立刻跪了下来,仔细收集这些金块,小朱忙也将自己的潜水装置抖动,却只抖落了一些海沙。 郑秀敏关闭了减压舱的内门,对我们道:“我们得尽快靠近海岸线,人在潜艇里呆久了会发疯的!” 我们俩返回了驾驶舱,我继续启动潜艇的自动导航系统,潜艇的发动机继续工作,载着我们朝日本千叶县驶去。 英男和小朱二人捧了一包金砂返回了驾驶舱内,郑秀敏就对二人道:“这些金砂还有那株珊瑚还要麻烦英男君帮我们出手,换到的钱用来安排我们离开日本,剩余的钱都归你了!” 这个日本人听后大喜,忙点头答应,小朱却一脸困惑,向我们询问:“难道我们就身无分文的返回祖国吗?” 郑秀敏没有回答,而是对他道:“小朱,你先跟着英男君学习潜艇的操控,我和小袁有话说!” 返回休息舱后,郑秀敏坐在了床上,对我道:“师兄,我们到了日本的千叶县后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在英男义雄的帮助下偷渡回国,二是继续乘潜艇前往东海,跟咱们的同志会合。这个日本人靠得住吗?” 我缓缓的回答道:“我也不敢肯定,英男原本是侵华日军的后裔,曾经在武汉生活过两年,回来加入了美国国籍,因为盗窃信息罪入狱,我觉得他不会出卖我们!” 郑秀敏却表示:“我从小就不喜欢日本人,总感觉日本人非常阴险狡诈,而且歹毒,万一他将我们出卖,或者抛弃,在日本我们的处境可就比较危险!” “那我们在千叶县港口为潜艇补充好动力后,就继续乘潜艇前往我们的东海,这样隐蔽一些!” 郑秀敏说出了她的担忧和顾虑,这艘潜艇是娇伊利用朋友关系向船舶维修厂租赁的,不说押金,单是租金每天都要2000美元,所以能尽快送还最好,否则娇伊以及她父母必定会倾家荡产的。 我们俩商定后,就一致决定等待上了岸,郑秀敏立刻给上级拨打越洋电话,看上级是如何处理的? “如果上级不能派人来接应我们,那我们只有靠自己想办法返回祖国。” 我听后便疑问:“既然上级知道你已经知道救出了我和小朱,为何不会派人来接咱们回国啊?” 郑秀敏苦笑一声,缓缓的回答:“上级已经认定你和小朱已经牺牲,更是处于保密的需要,所以这次营救行动完全是我个人的行为,老胡跟我堂弟现在还停留在夏威夷,算是我们租赁潜艇的人质。” 我就安慰她:“你放心,钱不成问题,就凭我现在的能力,海底的宝藏我们只需取一小点,就能够富甲一方。” “可我不想让你冒险,你好不容易才从恶魔岛监狱里逃了出来!” 我抱紧了郑秀敏,这世上为我担心的人不少,但能够亲自冒险来营救我的人却不多。 我们在潜艇里除了吃饭睡觉外也无事可做,就跟着英男义雄学习操控潜艇,其实这艘潜艇是完全电子化,很容易操控,只是维修起来有些困难,非专业人员不能胜任。 潜艇的燃料即将耗尽时,我们距千叶县还有上千海里。 潜艇被搁浅在了日本东部的海底,英男不知所措,我躺在房间里休息,然后就向已经恢复过来的余杏燕询问对策。 余杏燕道:“我知道海底蕴藏的石油跟天然气很丰富,可如何将其注入潜艇内,化作潜艇的动力就不清楚了。” “我们去试试看吧,总不能就被困在这里一辈子!”我发出了倡议,带上了郑秀敏和余杏燕的魂魄飘出了潜艇。 在海底游荡时,我闭上了眼睛朝海底更深处望去,透过海底的岩层,我看到了蕴藏在岩层下的石油跟天然气。 有的天然气甚至通过岩层的裂缝往海面上升去。 我亮出了烈焰枪和冰盾,顺着海底岩层的裂隙往下挖掘,余杏燕利用自己的法力将溢出的天然气凝聚在一起,郑秀敏打开了潜艇的燃料舱。 我不清楚这艘使用石油和天然气为混合动力的潜艇只使用未提纯的天然气能否继续运行? 但是经过我们的努力,潜艇的燃料舱很快就被注满。 我们返回了潜艇内,我和郑秀敏跟躯体融合,然后来到操控舱试着点火,潜艇的发动机继续开始工作,小朱和英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过潜艇在行进中速度明显变慢,而且抖动厉害。 我就向英男请教燃料系统的问题,他对我们作了通俗易懂的解释,发动机的工作原理我们在高中物理时都已经学过,随着发动机设计的越来越精密,马力越来越大,对燃料的纯度就越来越苛刻。 当然柴油和汽油混合使用不是不行,但对发动机伤害很大,粗糙的燃料对发动机的汽缸内壁损伤更大,而且燃烧产生的杂质积累在发动机汽缸内,容易使发动机产生故障,纯天然气作燃料,那发动机的马力就会变弱。 郑秀敏就道:“海底有石油,但无法提炼!” 我就向英男询问原油提炼的工序原理,只要弄懂了这些,凭借我们的超能力,提炼原油也不是不可能。 第五百一十八章 登陆日本 如果是上帝创造了这个世界,那么他一定无所不知。那么跟上帝作对的魔鬼撒旦也一定洞悉一切世事。 英男义雄这个高科技的精英向我们阐述了提炼原油的方法,我和郑秀敏商量后决定一试。 潜艇仍在颤抖中缓慢前行,这样下去潜艇的发动机一定会出故障的。 我迅速返回房间进入梦里,魂魄跟躯体分离,带上了余杏燕飘出潜艇,郑秀敏和小朱穿上了潜水服,也离开了潜艇,英男将潜艇升上了海面,停了下来。 郑秀敏游到了潜艇的燃料舱打开了加油管道。 海底的岩层被我用烈焰枪刺穿,大量的石油和天然气往海面上升起,我和余杏燕调动法力,将这些原始燃料混合在一起开始提炼,这项工作非常消耗体力跟法力,但得到提纯的混合燃料源源不断的注入了潜艇的燃料舱内。 燃料舱注满后,郑秀敏关闭了加油管道。 我也浮出了海面,准备跟她庆祝,却发现从东面的大海上驶来了一支舰队,我忙闭上眼睛极目远眺,发现舰队悬挂着星条旗。 “不好,是美国的海军舰队!” 郑秀敏和小朱迅速返回潜艇内,命英男义雄将潜艇下潜,我和余杏燕的魂魄也返回了潜艇内,跟躯体融合。 英男继续发动潜艇往日本海赶去,这次潜艇不再抖动,速度也明显加快了,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在驾驶舱内利用潜艇的潜望镜朝海面望去,这支美国舰队的速度很快,但还没有发现我们,所以他们并没有朝我们追来,而是在四处搜寻。 就在我准备放松警惕时,却看到一团庞大的阴云笼罩了整个海面,撒旦的模样出现在这团阴云中,一时间海面上波涛汹涌,电闪雷鸣。 海面下相对安全多了,为了躲避美军的搜捕,英男再次关闭潜艇的通讯和定位系统,我们只能以直线方向火速朝千叶县赶去。 潜艇内也没有时间概念,里面储备的食物已经不多了。 所幸撒旦引发的风暴阻止了美军战舰的搜捕,我们顺利在日本千叶县的一处海边登陆。 潜艇被我们留在了海底,我们几人泅水登上了岸,然后在岸边歇息。 一位日本渔民发现了我们,英男忙向他解释。 这位日本中年大叔热情的把我们带到了他的家里,他家有些破落,不过我们总算吃到了久违的热汤饭。 吃饱喝足后,郑秀敏跟英男去黑市出售金块,我和小朱留在了渔民家休息。 这户渔民并没有对我们的身份产生怀疑,我在睡梦中迅速跟躯体分离,然后在这片棚户区游荡。 这里居住的都是千叶县临海的渔民,他们的肤色被海风吹的发紫,这里的小孩和老人也都在收拾海里打捞出来的副产品。 英男和郑秀敏很快就将金块出手了一部分,他们俩迅速返回这户渔民家,叫醒了我们,然后给了这户渔民一笔钱,租了渔船便往潜艇处驶去。 这已经是深夜时分,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开日本的海上警察。 我和小朱费力将珊瑚从潜艇内拖出,英男跟这个渔民合力把珊瑚捞上了渔船,我们就开始返航。 珊瑚出手要麻烦一些,不过我们有时间,也有了钱。 英男就带着我们前往市区,先在一家小旅馆开了两个房间,他跟小朱一间,我和郑秀敏一间。 在小朱眼里,我跟郑秀敏的关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在旅馆房间里,我洗过了澡,就和同伴一起去附近街上吃饭,在这里,只要我不开口,他们不会发现我是中国人的。 英男领着我们到附近的商场购买了衣服和其他用品,郑秀敏特意为我们都买了一部索尼手机,英男为我们买了手机卡,我们回到旅馆后就开始各自联系朋友。 郑秀敏先给她堂弟打,我拨通了娇伊的手机号。 在等待了三十多秒后,电话打通了,话筒那端传来了一名中年女性的声音,她用英语询问我找谁? 我忙用英语回答了,对方就表示这部手机的主人已经被收入病房安置。 娇伊小姐已经脱险,我这就可以放心了,我请这位工作人员帮我向娇伊转告了我问候,就挂了电话。 午饭时,我们在旅馆下的餐厅里吃海鲜饭,英男用英语眉飞色舞的对我们表示,他已经联系上了一名蛇头栗原,这人专门从中国东北朝日本新泻以及西门町输入偷渡客,至于把我们仨带回东北,这轻而易举。 郑秀敏没有表态,我们吃完饭,回到房间后,她就对我道:“我已经跟上级联系过了,楚伯伯已经申请海军来接应我们,但是因为国际关系,我们国家的舰队只能在东海区域内接应,我们必须乘船前往公海。” “那我们不依靠那个蛇头偷渡回国了?” 郑秀敏点头应了,表示:“只要我们的钱足够,我们可以租赁一条游艇前往公海。” 我们一边等着珊瑚礁出手,一边联系船只。 英男忙的是团团转,他的手机铃声不断,我便向郑秀敏询问:“那这艘潜艇怎么办?我们要如何把这艘潜艇送回檀香山啊?” 郑秀敏回答:“这个好办,潜艇有自动行驶系统,我们只需将其目的地定好,它自己会往夏威夷驶去,如果在中途燃料耗尽,便会浮出海面,美国海军就能发现。” 我们在千叶县停了两天,英男将剩余的金块卖了出去,联系上了一艘前往冲绳岛的走私船,珊瑚树也卖了出去。 在旅馆的房间内,英男将卖到的钱给我们四个人平分了,每人分了二百多万日元,小朱惊叹道:“好大一笔巨款啊,我还是头一次见!” 因为我们都没有合法的身份证件,所以只能在夜晚偷偷上船。 英男重金收买了船主,我们搭上了一艘远洋捕捞船,这艘破旧的捞鱼船先载着我们前往日本东海,英男命船长将船开到了潜艇所在处,我和他潜水进入了潜艇内。 设定好潜艇的目的地后,英男启动了潜艇的自动驾驶系统,我和他又浮出了潜艇,返回捕捞船上。 这艘捕捞船就沿着日本的南海岸朝冲绳岛驶去。 海上的生活我们已经渐渐适应,但我的右手皮肤开始溃烂,郑秀敏忙为我作了诊断,认定是我的右手被某些鱼类咬伤的后果。 船上没有药物,我也只能先抗着。 这名船长看到我的右手后,便取出了私藏的鱼油给我抹上,感觉好多了。 途中,这艘船遇到了日本的海上警察检查,英男和小朱留在船上假装水手,我和郑秀敏跳入海中,躲在了船底,避开了搜捕。 冲绳岛很快就到了,我们谢过了船长,便登了岛。 英男就对我们道:“现在我们的钱又不够了,大家必须想办法再搞些宝物来,只需要五百万日元,我就可以为你们联系一艘游艇,然后送你们去公海!” 第五百一十九章 冲绳游艇 当我们露富时,危险也就在悄悄靠近。 来到冲绳岛后不久,英男就告诉我们钱已经花光了,我们必须再凑五百万日元才能离开日本。 小朱就道:“那我打电话让家里人汇钱过来!” 郑秀敏忙阻止了他,我就道:“这有什么难的,我们下海去捞些东西,一出手就是钱!” 英男拍掌附和:“对,就凭袁桑的本事,成为日本首富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于是英男便联系了一艘游艇,带着我们登上游艇,准备到附近海域打捞宝贝。 这艘游艇涂着珍珠白色,艇身一侧还印着“海贼丸”,当我们登上游艇时,发现游艇上还有其他人,这些人都戴着墨镜,个个身强体壮。 英男忙向我们介绍:“这艘游艇是山口的,为了节省时间,我和他已经谈好,只要我们能从海里捞出宝物,他就直接驾驶这艘游艇把你们送往公海,而捞出的宝物归他!” 小朱听后就道:“这也不错啊,省掉了我们的很多麻烦!” 我就向郑秀敏看去,英男忙对我们道:“山口很讲信义的,我这就带你们去拜会他!” 在游艇的二层舱房客厅里,一个穿着花衬衣,沙滩裤,留着大背头的日本中年男子在沙滩椅上躺着,看到我们进来,便坐正了身体。 英男忙向他点头哈腰,为我们互相作了介绍。 这个男人就是山口,他用粗劣的汉语对我们道:“我见到过很多中国人,没本事的居多,有能耐的极少,但英男君说你们几个很厉害,我最佩服有能耐的人,如果你们真的能从海底捞出宝贝,我就送你们前往公海,不然你们就留下为我打工,然后我再派人把你们送到公海!” 我当即表示:“那我们一言为定!” 山口示意我们在沙发上落座,他打了个响指,一群戴着黑墨镜的保镖就端来了切开的西瓜和菠萝请我们享用。 就在我们吃水果时,山口又向我们询问:“这次出海,我并没有带勘测工具,只带了潜水器具,你们知道打捞海底的物品要当局申请许可证,这证很难办。” 我咽下一口西瓜,表示:“不用,我只用经验就可以知道海底哪里有宝物!” 山口听后大喜,就追问:“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打捞?” 我想要回答,郑秀敏却抢先道:“从冲绳到上海之间的沉船很多,我们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英男也附和:“是啊,一直以来,从中国运往日本的货物都是经这条航线的,所以其中的沉船很多,船上的宝物一定也不少!” 山口就拿起对讲机命掌舵将游艇向西驶去。 我们来到了船舷边,我就闭上眼睛朝海底望去,不是所有的海底都有沉船宝藏的,山口也跟了过来,对我道:“袁桑,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怎么会流落我们国家的?” “我只是路经贵国,遇到了海难,所以身上的证件和财物全都没了,而我又生了病,急于回国治疗!”我举起了右手。 对方看到我布满伤痕的右手,点头表示明白。 入夜后,我们用过了丰盛的晚宴,山口再次将我们带到了船舷边,我闭上眼睛继续朝海底望去,果然在前方的海底下埋葬了一艘沉船。 这艘船不大,不过我看到了船舱内发出了黄金的光芒。 我立刻示意停船,然后和小朱,郑秀敏穿好潜水服,下了海,就朝沉船处游去。 为了确保沉船内没有“海鬼”,我和郑秀敏特意使用元神出窍率先进入沉船内探查一番,发现这艘沉船只不过是一艘游艇,而且还是最近几年才沉没的,船上的东西都还完好。 小朱留在船外接应我们,我和郑秀敏进入沉船内翻箱倒柜,将残存的东西搜集一番,找到了一具望远镜,还有一些金银首饰,不过总共加起来也值不了多少钱。 我们带着这些东西返回了游艇上,交给了山口,他看到这些首饰,略有些失望,英男却对他附耳说了一句话,山口立刻站了起来,道:“很好,我要跟这些中国朋友谈谈!” 小朱就表示:“山口君,我们已经把从沉船里捞到的宝贝都给了你,你也应该兑现你的承诺,把我们送往公海。” 山口示意他坐下,对我们道:“你们捞到的这些算什么宝贝,但你们能发现海底的沉船就很了不起,如果你们愿意留在日本帮我做事,那这艘游艇就是你们的!” 小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郑秀敏忙表示:“山口君很爽快,但我们真的有急事要回到我们的祖国,实不相瞒,我们得罪了一支国际杀手,他们已经追踪到了这里,随时都会找到我们,将我们灭口!” 山口便朝英男望去,然后又向我们反问:“既然你们被人追杀,那你们回到祖国又能如何?倒不如留在日本,我可以保护你们不被灭口!” “追杀你们的杀手组织叫什么名字?” 郑秀敏不知该怎么编下去,我坦言:“追杀我们的杀手叫撒旦,你看,它就在那里!” 我们走出了客厅,来到船舷边,众人随我的手指望去,就看到东方的海面上出现一团庞大的乌云,这团乌云紧贴着海面,暴风雨就要来了。 山口立刻用对讲机向掌舵嚷道:“帰航し,早く帰航して,海上のあらしが来るぞ!”(返航,赶快返航,海上风暴就要来了!) 不过我已经出手一掌劈在了山口的脖颈上,将其击晕,拿下了他手里的对讲机。 英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坦言:“我已经知道这个山口是绝对不会送我们去公海的,如果你想要活命最好老实一点,让掌舵把游艇驶往公海!” 我把对讲机递给了英男,郑秀敏摸出了潜水匕首架在了英男的脖子上。 这时山口的保镖闻声赶来,将我们团团围困,我对小朱道:“现在到我们中国军人扬眉吐气,报仇雪恨的时候了,你是武警出身,收拾他们没问题吧?” 小朱立刻抗议:“你还是特务连出身,他们可都是保镖啊!” 这些保镖见我劫持了他们的老板,便纷纷摸出匕首对我们展开围攻,郑秀敏以英男为人质前往驾驶舱。 我和小朱都是赤手空拳,但我冷笑了一声,就见一团乌云迅速从夜空降落,将这艘游艇包裹,一道闪电劈出,登时击中这些拿着匕首的保镖。 这些保镖的头发登时暴起,墨镜也被击碎,全身被雷击的乌黑。 余杏燕从乌云中显出了身来,对我道:“小袁,我是不是太过暴力了?” 第五百二十章 光荣离开 我们的国家再不好,也是我们的家,家是世上最好的地方。 别的地方再好也是别人的,只有自己家才是自己的。 我劫持了山口的游艇,命掌舵火速赶往公海。 余杏燕制造出的乌云散去后,从东方海面上又赶来一片乌云,我知道这是撒旦在追击我们。 小朱看着掌舵和水手,郑秀敏拿出手机拨了电话。 我迅速返回游艇的客厅内,躺在沙滩椅上入睡,魂魄跟躯体迅速分离,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幽灵电话。 话筒那端传来了一个阴森的声音:“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阎王,这事你可以向冥帝报告!” 我苦笑一声表示:“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阎王,那我只不过是一个预备役鬼差,我连冥帝的大号都没听说过,现在撒旦已经快追上来了,如果我们被撒旦灭了,那接下来被灭的就是你们!” 对方道:“这不可能吧?撒旦有它自己的势力范围。” 我义正言辞的回应:“我已经知道撒旦跟冥帝的关系,这关系就如同大陆跟**。如果冥帝对撒旦的行为不予阻止,撒旦就会越来越无法无天,反攻冥界是必然的事情。” 阎王犹豫了,片刻后道:“那好,我可以将这个情况向冥帝汇报,但不敢保证冥帝会来救你!” 我谢过了阎王,道:“只要你将此事向冥帝禀报,我便欠了你的,只要我还在这个世上,就一定会报答你的!” 挂断了电话,我暗松了口气。 撒旦来的很快,不过我也看到了朝公海驶来的中国黄海舰队。 大片的乌云将我们笼罩,这艘游艇如同大海里的一片树叶,随时都会被大海吞噬,暴风雨真的来袭,我们都抓紧了船上的固定物,海浪将游艇抛起,然后又重重的砸落海面上。 我穿上了天将纳勇的战甲,拿起了冰盾和烈焰枪,站在了游艇顶舱上,朝乌云中望去。 一道闪电撕开了厚厚的乌云,魔鬼撒旦的面容显露出来,它狰狞的表情格外令人恐惧。 我闭上了眼睛,但看的更清楚。 “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死掉,你策反了地狱使者和幽灵守卫,让它们替你作了炮灰,你可真够高明的!” 我仍缄默不语,对方继续道:“我要将你和你的俩同伙抓回地狱受刑,不用再反抗了,否则天将纳勇就是你们的榜样!” 一道闪电就朝我劈来,我举起了冰盾挡开了这道闪电。 两道闪电同时朝我夹击,我的双脚一点游艇的船舱顶部,身体迅速朝夜空飞去,避开了这两道闪电的夹击。 撒旦化身的乌云继续朝我包裹而来,无数道闪电接连不断的朝我劈来,单是这炸雷声就将我的耳膜震出了血来。 我继续朝夜空更高处逃去,但是一团阴云迅速向我压下,无数恶魔张开了大嘴,露出獠牙朝我咬来。 上面不能去了,我忙又朝海底冲去,我的魂魄如同一枚炮弹似得砸入了大海中,穿过海面时,我看到这艘海贼丸号游艇已经被风暴卷起,重重的抛向了西边。 撒旦追入了海底,变成了一大团黑色的海水,伸出了黑色的触手朝我抓来,而这些触手又发出一道道闪亮的电流,我全身的毛发再次直起。 电流通过海水击中了我,两束粗大的闪电将我牢牢束缚,我感觉自己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被电流折磨。 撒旦张大了嘴,发出粗鄙的声音:“等到了地狱,你就会知道那里的痛苦比你现在所受的痛苦要舒服多了!” 我的灵魂被带出了海面,撒旦继续朝游艇追去,登上游艇后,却发现游艇里已经只剩下了日本人。 撒旦举着我的魂魄继续朝西追去,看到了黄海舰队,就嚷道:“你们逃不掉的,我迟早会攻入你们大陆,整个世界都会被我踏在脚下的!” 它伸出了无数魔爪就朝悬挂这些战舰抓去,我仰天长啸,如果冥帝还不出手,那我们才是真正的被抛弃。 夜空中探下一只巨掌,挡住了魔鬼的触手,用力一攥,撒旦就被捏成一团,另外一只巨手将我从撒旦的魔爪下救出,丢入了大海中。 我看到夜空里出现了一双深邃的眼睛。 海上的风暴更狂更激烈,但我必须要跟自己的躯体融合,于是我迎着狂风暴雨追向祖国的战舰。 余杏燕的魂魄已经在战舰上等候我多时,见我赶来,忙带着我进入了战舰内部的船舱,穿过一道密封门,在这里我看到了郑秀敏和楚司令,还有游班长。 他们围着我的躯体,一名军医站在一旁,郑秀敏道:“我相信小袁会自己苏醒过来的!” 我迅速跟自己的躯体融合,然后睁开了眼睛。 楚司令和游班长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郑秀敏已经喜极而泣。 三天后,我们在大连港登岸,马上乘专机前往北京。 一下飞机,我和郑秀敏,小朱就被游班长带进了一辆全封闭的越野车内,然后进入了一家医院的CT室。 我们三人被安排作全身扫描,尤其是我,还特意作了磁共振,从检查结果中发现我的体内已经完全没有了阴影,佛珠跟金身舍利都已经不知何处了? 楚司令看到我的检查结果后,略有些失望,然后就带着我们乘飞机返回部队驻地,在他的办公室里,当着游班长的面,他对我和郑秀敏道:“小袁,你们这次任务虽然成功了一半,但是伤亡惨重,所幸你和小朱总算安全回来,你可以光荣的退役了,组织上会为你安排一个合适的岗位!” 临行前,游班长将我一年的津贴1200元交到了我的手里,然后把身份证跟我的私人物品也还给了我。 郑秀敏带着我和朱建房返回西安,我们暂时住在表哥家里,不过家中多了一个刚出生婴儿。 表哥把他女儿交给我抱,然后对我们道:“表弟,你们这次能够活着回来,全靠了郑姑娘,你们俩啥时候结婚啊?” 小朱也表示:“你们俩早就住在一起了,还不赶快结婚,是要等组织上给你们分房子吗?” 郑秀敏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对我们道:“潜艇已经被美国的海岸警卫队发现,交还了维修厂,老胡带着我堂弟已经从美国返回了,我们可以回洛阳去了!” 就在我们准备乘公交车前往火车站时,一辆白色的别克轿车停在了我们身边,一身警服的伏国民走了出来,对我们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郑秀敏忙为我和小朱作了介绍,伏国民道:“郑警官为了营救你们俩,把她自己的越野车都变卖了。” 我听后登时热泪盈眶。 伏国民向我询问:“你有没有觉得这辆轿车有些眼熟?” “眼熟?”我发出了疑问。 伏国民点头应了,介绍:“这就是裴启东改装后用来对付你的那辆轿车,一直放在我们队里的车库,我把它送到了维修厂再次改造,现在送给你们俩了,算是我代表我们警队送给你们俩的结婚礼物。” “结婚?”我苦笑了一声,我的身体结婚还有什么意义? 完本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